[順小寶]吻安，法醫嬌妻(全文完)

嗜酒態睡

第331章 新來的同事

　　曲寞和以柔覺得自己是招屍體的體質，走到哪裡都能踫見死人。眼下陸離正在休婚假，跟著新婚妻子去了小日本看櫻花。再看孟哲一副看見救星的模樣，曲寞知道自己又清閒不了了。
　　
　　孟哲帶著幾個人下去，看見報警的小夥子正等著。
　　
　　「我叫王城，是新分到刑警隊，正要去報到！」他笑著說，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
　　
　　「新來的？」之前是聽陸離說剛新分個小夥子，是公安大學畢業的，散打和自由搏擊都得過全國大獎，「嗯，瞧著不錯。陸隊不在，一會你先去局裡報到。」
　　
　　「師兄，我是屍體的發現者，我申請直接加入案子的調查。」他但是活力十足。
　　
　　這麼願意工作，真是進取的好同事。可孟哲卻一瞪眼，不悅的說︰「你小子想的美！哪個進刑警隊的不得先磨練一陣子，想要查案至少過三個月再說！」
　　
　　現在的小年輕人就是心高，以為進了刑警隊就能成為神探。想當年，自己在曲隊手下，經過了不少的打磨。後進來的劉俊、顧城，哪個沒被考驗過？那個王婧還被考驗出去了。他能不能留下都是未知，倒想要接觸案子了！
　　
　　王城聽了有些失望，不過還是聽從命令爬了上去。看著他徒手怕爬井壁，三五下就上去，孟哲暗暗點頭，還真是有兩把刷子。
　　
　　上去看見曲寞，他顯得特別激動，「曲教授，沒想到在這裡遇見您。我在大學的時候就聽過您的公開課。前不久回母校聽你們的講座，更是受益匪淺。我一直特別仰慕您，還心裡還有些遺憾，畢業太晚了，沒趕上您在刑警隊。現在您負責這個案子太好了，我真是太幸運了！」
　　
　　「王城是嗎？」曲寞問著，看著自己的心目中神一樣的存在竟然喊出自己的名字，他感覺幸福的要暈倒。
　　
　　他趕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滿臉期待的看著曲寞。
　　
　　「曲教授，我叫王城。您有什麼教導？我非常榮幸能聆聽，您請說！」
　　
　　曲寞見了一皺眉，「身為刑警，不管在什麼場合，不管看見什麼都必須保持冷靜客觀的態度。你確定是公安大學畢業的，確定聽過我的課？」
　　
　　這可比任何批評都要嚴厲，王城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好像被狠狠扇了個嘴巴。尤其是被自己心裡的神一樣的存在批評，他越發覺得羞愧難當。
　　
　　看著他灰溜溜的躲到旁邊，以柔笑著搖搖頭。這就受不了，還希望自己在曲寞身邊做事。慢慢錘煉吧，刑警要面對各種各樣的危險，這算不了什麼。
　　
　　孟哲確認井下面有屍體，給法證科打電話，讓她們過來取證。然後讓劉俊拍下現場的照片，這才招呼大夥把屍體弄上去。
　　
　　以柔一直在關注屍體，看見屍體上來了就趕忙過去。這可是她的專業，比曲寞有發言權。說是屍體，其實已經腐爛的不像樣子，面部根本就看不出五官，身上的裙子破爛不堪，也看不出本來的顏色和樣式。死者沒有穿鞋，腳丫露出白骨，腿上也可以看見被撕扯的痕跡，看樣子不是自然腐爛，而是被嚙齒動物啃噬了。
　　
　　一直在旁邊觀望的男人臉色難看，彎著腰嘔吐起來。以柔簡單的看了一下，基本能判定死者死於窒息。雖然皮肉腐爛，可是因為有勒痕，所以腐爛的速度不一樣，根據以柔的經驗能判斷出來。
　　
　　康平隨著法證科一起來了，他看見以柔非常高興。他一直在外省學習培訓，陸離的婚禮都沒能親自參加，上次楊乾的屍體就是以柔幫忙解剖的。他今天剛回隊裡報到就遇見命案了，還踫見了以柔。
　　
　　不過這裡不是敘舊的場合，康平檢查了一下屍體，抬頭看著以柔說︰「商醫生，頸部有被勒過的痕跡，很有可能是窒息而亡。具體的情況要等回去解剖才能知道。」
　　
　　「你是法醫，不用詢問我的意見。」以柔笑著說，「不過如果你有需要，我倒是可以免費做你的助手。」
　　
　　「商醫生肯上手就太好了！我還做你的助手，接著跟你學習。上次你給楊乾做得解剖我看了，感覺手法上跟之前有很大的區別，從下刀的部位到縫合的技巧，都值得我學習研究。」
　　
　　「得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等回警察局再說，明天我過去一趟。」以柔被他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曲寞不能不理睬這個案子，她這算是夫唱婦隨了。
　　
　　屍體被運走，孟哲正在瞭解發現屍體的過程。一直在旁邊吐的男人看見屍體被抬走，稍微舒服了些。
　　
　　「警官，我的鑽戒還在井下面，勞煩你的同事幫我拿上來。」
　　
　　「這不歸我們刑警管。不然你先報警，然後等民警出警。不過你這算不上是丟東西，只能算是不願意撿回來，估計民警也不會理財。你不是錢多嘛，看看誰願意幫你忙，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孟哲明顯是拿他開涮。
　　
　　他是個精明的生意人，自然聽出來了，哭喪著臉央求著︰「警官，是我態度不好，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就幫幫忙，人民警察，為民服務嘛。」
　　
　　這種人眼中只有金錢利益，為了錢估計都能管人叫爹。孟哲雖然瞧不上，卻也知道適可而止，畢竟人家沒違法亂紀，自己也不能太過分。
　　
　　孟哲讓下面還沒上來的同事把鑽戒撿回來，男人接過去連謝謝都沒說，掉頭就走了。奶奶的，這孫子變臉比翻書還快！別落到自己手裡，不然肯定讓他好瞧！
　　
　　發現屍體，面部特徵分辨不清，現在能做的工作就是在失蹤人口裡面查找。看死者的服裝和生理特徵，她是女性，年齡不詳。這樣的失蹤人口資料，在南江公安局檔案庫裡成百上千，每年都以上一年百分之二十的速度在遞增。
　　
　　城市日新月異的發展，人口流動性非常大，進城務工，外出打工，人數龐大又沒有特別有力的調控。而且現在的年輕人動不動就出走，責任感差，造成假失蹤人口的數量大大增加。有些人在數年之後回家，想不到去公安局把檔案撤銷，所以想要僅僅依靠「女性」這兩個字在檔案庫裡查找到相符合的檔案，估計是不可能的。
　　
　　那麼，現在就只能依靠法醫給出的報告。如果死者身上有某些明顯的特徵，那麼對於查找死者身份會是個很大的幫助。
　　
　　康平請以柔主刀，他仍舊做助手。以柔不想喧賓奪主，畢竟現在這裡是人家的主場。康平卻執意如此，他知道以柔跟著法醫界的泰山北斗威爾斯教授學習，怎麼能放棄這麼好的間接學習的機會？
　　
　　拗不過康平，以柔只好答應主刀。站在熟悉的解剖台前，康平站在以柔身後，這讓以柔覺得好像回到了以前。
　　
　　一樣的場景，不一樣的心境，以柔又有些感懷起來。她低頭看看屍體，讓自己的心沉靜下來，這才開始動手。
　　
　　解剖室裡聽不見說話的聲音，只有剪刀的動靜。康平在一旁熟練的遞著各種器械，認真的觀摩學習。旁邊放著打開錄像功能的手機，正在全程錄像。他發現以柔的手法更加純熟，而且少了花樣，更直接一些。
　　
　　「死者身上有不少傷痕，生前應該受過虐待。傷痕遍佈全身，因為屍體腐爛嚴重，看不住是何種工具造成。死者體內器官完好，第三根肋骨有骨折現象，死之前已經癒合。陳舊性破裂，沒有生育史。」
　　
　　以柔一邊屍檢一邊說著，便於寫報告的時候重播，免得出錯。
　　
　　解剖完畢，最後的縫合也由以柔親手完成。看著她縫合的手法，就像在製作漂亮得繡品。縫完之後再瞧，若是離得遠一些根本就不明顯。
　　
　　報告就留給康平寫，完事之後送到刑警隊。法證科那邊根本就沒提取到任何有價值的物證，提供不了什麼線索。
　　
　　這個下水井系統現在基本在報廢中，附近的居民往裡面傾倒垃圾和髒水，剛剛又下了一場大雪，所以找不到什麼痕跡。
　　
　　前年城市進行改造，針對老化落後的下水，各種管道、線路進行了徹底的改造。經過兩年的時間，新得系統已經開始大面積使用。因為新系統借用了部分舊系統，所以對舊系統並沒有拆除。
　　
　　地下的系統新舊交叉，情況非常的復雜。曲寞給政府有關部門打電話，把完整的地下系統圖紙借了來。發現屍體的地下井，原本通得是供暖的管道，現在被廢棄。這管道四通八達，出口眾多，兇手到底是從哪裡棄屍，現在還不能確定。
　　
　　不過刑警隊眾人都傾向於發現地就是棄屍地，畢竟地下井裡面環境惡劣，哪個正常人會背著屍體在裡面長時間活動？
　　
　　康平的報告擺在刑警隊小會議室的桌子上，這是這麼久以來，刑警隊辦案資料最少的一次。關鍵是死者的身份不能確定，這就讓查案工作舉步維艱。

嗜酒態睡

第332章 確定身份

　　曲寞反復看著屍檢報告，然後給以柔打電話。
　　
　　「報告我看了，可惜沒有能顯示死者身份的東西。」
　　
　　以柔聽了沉默了一下，「確實沒有找到特殊的特徵，死者身上沒有紋身，沒有隆胸、整容的現象，沒有發現特殊疾病。法證科提取了死者的一小塊骨頭，通過骨密度的測試應該能知道死者的準確年齡。」
　　
　　「你再想想辦法，找出死者的身份是破案的關鍵。」曲寞低低的聲音裡帶著一股子央求的味道，讓以柔難以拒絕。
　　
　　掛了電話，以柔冥思苦想起來。能推測出死者身份的地方，她在解剖的時候都仔細留意過了，可惜什麼發現都沒有。
　　
　　屍體無畸形，無整容，無特殊疾病，沒有腐爛的地方看不著紋身和胎記等痕跡。肋骨骨折並不具有獨佔性，這個資訊對於確定死者身份沒有任何作用。
　　
　　以柔回到解剖室，屍體還放在解剖臺上，她再次檢查屍體的全身。她從頭頂檢查到腳趾頭，沒有新發現。
　　
　　她突然瞥見屍體微張的嘴唇露出一顆雪白的牙齒，腦子裡靈光一閃。這屍體的死亡時間應該在四個月左右，這麼長時間，暴露在外面的牙齒還能保持潔白的質地，似乎有些不正常。
　　
　　她趕忙掰開死者的嘴巴，一口整齊雪白的牙齒露了出來。她又把牙齒撬開，用支架支起來，打開燈對準死者的口腔。
　　
　　滿口的牙齒在燈光的照射下有光澤有透明感，自然漂亮。以柔又仔細觀察牙齒周圍的牙齦，終於在裡面大牙的牙齦處發現有一丁點變白的地方。
　　
　　她趕緊給曲寞打電話，「我懷疑死者曾經做過最新技術的美白牙齒，這種美白技術費用比較高，前期就在幾萬塊以上。為了保持效果，還要定期去檢查和清洗，所以一般的牙科根本就沒有這個技術，而且還要留存客人的詳細資訊！」
　　
　　這倒是個重大的發現，曲寞趕忙派人去查。南江能做這種最新技術美白牙齒技術的牙科醫院一共有兩家，因為價錢高昂，所以做的人並不多。
　　
　　據裡面的牙科大夫介紹，這種技術由美國一家科技公司研發，在冷光美白的基礎上，首創了過氧化氫加硝酸鉀、氟化物結合的美白方式，打破了傳統冷光美白的局限性，克服了傳統冷光美白時牙齒酸痛，易過敏的窘境。
　　
　　而且皓齒美白技術能在不改變牙齒結構的情況下，十五分鐘產生美白的作用，對牙齒沒有任何的傷害，效果可以持續五年以上，是現在美白效果最顯著持久的牙齒美白技術。
　　
　　裡面的工作人員還熱情的派發了傳單，說是他們需要可以打八折優惠。
　　
　　打八折也得三四萬，一般人可承受不起。曲寞把做過美白牙齒的名單要來復制了一份，又詳細詢問了負責的護士。據護士介紹，其中有一位客人五個月都沒有來檢查和清洗。做完皓齒美白，前一年應該半個月過來檢查並清洗一次。她們給這位客人打電話，卻始終在關機狀態。
　　
　　曲寞聽了微蹙的眉頭舒展開，這個人就是他要找的人，他相信自己的判斷！
　　
　　馬迎春，三十八歲，是第二實驗小學的一名美術教師。這個名字也出現在失蹤名單中，報案人是她的丈夫，時間是四個半月之前。
　　
　　所有的一切都符合，曲寞馬上去馬迎春家調查。她家住在郊區的別墅區，她丈夫王明是南江小有名氣的商人。不過瞭解王明的人都知道，他沒什麼真本事，全是靠自己老子打下的江山。公司裡的元老接連被氣走，現在生意做得是一團糟，不過風流韻事倒是不少。
　　
　　之前是包小嫩模，結婚之後消停了幾年，自從妻子失蹤，就開始換衣裳似的換女朋友了。
　　
　　趕到王家，按下門鈴說明身份，進去之後看見王明，孟哲忍不住笑了。原來這孫子他認識，就是那位掉鑽戒的男人。
　　
　　「你就是王明？」孟哲問著。
　　
　　他也認出孟哲和曲寞，顯然有些發懵，「警官，我做生意可是從來不偷稅漏稅，也不做違法的事情。」
　　
　　「你還記得今天發現的屍體嗎？」孟哲覺得這世上的事情還真是奇妙，馬迎春的屍體是因為一枚鑽戒被發現，而那枚鑽戒是她丈夫買被情人的。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才會有這樣的巧合。
　　
　　王明聽見他問話先是一怔，隨即馬上說著︰「警官，我跟那具屍體可沒有關係。就是我女朋友的鑽戒掉了下去，那老頭幫我去撿，這才發現了屍體。我壓根連下水井都沒進，你們問什麼都問不出來。」他趕忙擇清自己。
　　
　　「不，那具屍體給你有關係，而且還有很大的關係。因為，她就是你失蹤的妻子馬迎春！」孟哲盯著他的眼睛說著。
　　
　　他明顯嚇了一跳，眼神有些慌亂，隨即又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迎春，她是迎春？」王明低聲的驚呼起來，「她不是失蹤了嗎？她怎麼會死呢？」
　　
　　「王明先生，馬迎春失蹤是你報的警，你能說說當時的情形嗎？」
　　
　　他稍微想了一下，說︰「我是個生意人，每天少不了應酬，自然就會去那些風月場所。再說，成功男人嘛，總歸是容易吸引那些小姑娘。可是她不能理解，因為這個總是跟我吵架。三天小吵，五天大吵，你說哪個男人能受得了？
　　
　　而且這當老師的人就是煩人，整天一副清高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還張嘴閉嘴都給你講道理。老子娶的是老婆，不是給我上政治課的老師。」
　　
　　「所以你就動手打人？」
　　
　　「我也沒怎麼打她，都是她先逼我的！」王明對於自己的家庭暴力似乎絲毫不在意，還把原因推到對方身上，「警官，你是不知道她那張利嘴，像一把尖刀，句句話都見血。這可比我動手打她要傷人的多，你們只看見她身上那點小傷，卻沒看見我心裡的傷痛。」
　　
　　「肋骨骨折也是小傷？」孟哲質問著，「我們去醫院查過了記錄，證實馬迎春在八月二十號，因為肋骨骨折在第一人民醫院治療過。而且送她去醫院，並且簽字的人都是你。」
　　
　　「是，我承認。當時我喝多了酒，所以下手有些重。可是我當時就承認了錯誤，從那往後我再也沒動過手。」他極力辯解著，「我做出了改變和妥協，馬迎春卻不知道感激，反而得寸進尺起來。她要求我每天準時回家，不許跟女性有太多的接觸，還用離婚威脅我。
　　
　　警官，你去調查調查，她光是去民政局就去了三次，還兩次離家出走回娘家。我對她是有感情的，所以都把她央求了回來。後來，我們因為一兩句話又吵起來，她又說離婚，還收拾東西離開。
　　
　　我知道她頂多是回娘家冷靜幾天，反正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大不了我去學校找她，所以就沒阻攔。可等過了兩天，我卻找不到她人了。娘家沒回，學校也沒去，整個人就突然人間蒸發了。
　　
　　我這才著急報了警，可你們警方的辦案能力實在是不敢恭維。這四個多月過去，連人影都沒找到！這次發現一具屍體，你們又說是馬迎春。她肯定是出去旅遊了，我又不少她錢花。那具屍體我看了一眼，根本就看不出是誰，怎麼肯定就是她？」
　　
　　剛開始他還假裝叫「迎春」，這打折馬迎春肋骨的事被說出來，他索性就不裝了。
　　
　　「我們會提取一些證物，然後做比對，等結果出來會通知你去認屍......」
　　
　　「你們只管比對，只要告訴我接過就成，這認屍我就不去了。」一想到那具腐爛的屍體，王明就覺得噁心難受。
　　
　　王婧去浴室裡查看，在馬迎春的牙刷和梳子上提取了證物。客廳的牆上放著兩個人的結婚照，上面的新娘美艷高雅，一看就是難得的美人坯子。娶到這樣的老婆，竟然還要去外面胡搞，男人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王明先生，馬迎春在失蹤之前，有什麼異常嗎？」一直是孟哲在發問，曲寞從頭到尾都沒言語。他從進屋開始就四下裡打量著，還借用了一下洗手間。
　　
　　他從洗手間裡出來，正聽見王明說話，「她一直就異常，每天都沒個笑模樣。老子給她吃給她穿，光是愛馬仕就買了好幾個，靠她那點工資行嗎？上班開寶馬，下班也不用做家務活，多少女人都羨慕得發瘋。我就說搞藝術的人都是神經病，思維跟正常人不一樣。」
　　
　　聽他說了這麼多，一點有價值的東西都沒問出來。他的話可以總結成一句話，就是他有錢，他牛逼，他可以任性。
　　
　　曲寞和孟哲離開王家，孟哲問道︰「曲隊，你看這個王明跟馬迎春的死有關係嗎？馬迎春的身上有多處傷痕，會不會是他打的？他們夫妻感情不好，經常吵架，王明一時失手掐死了馬迎春，這種情況可能發生。」
　　
　　「如果馬迎春是他殺的，還棄屍在下水井裡，那麼他就不會讓我們發現屍體。」很簡單的道理，孟哲聽了有些汗顏。

嗜酒態睡

第333章 可憐

　　因為以柔在屍體上的重大發現，幫助他們確定了死者的身份，是三十二歲的馬迎春。曲寞還去馬迎春家裡見了她的丈夫王明，想要瞭解一些情況，可惜沒有收獲。
　　
　　他們又去了學校，一進第二實驗小學的教學樓，就在牆上看見了馬迎春的照片。下面寫著省優質課獲得者，市優秀標兵等榮譽稱號，看來她在工作中表現非常突出。
　　
　　按照掛牌，他們找到了校長辦公室，說明來意，校長表示願意配合。校長是個有些謝頂的老頭，精神矍鑠，戴著眼鏡。辦公室裡有一個大書櫃，裡面滿滿都是關於教育方面的書籍，看來校長是個搞學術的人。
　　
　　果然，校長一開口，就有一股子老學究的味道。他對於馬迎春的工作給予了高度的評價，「馬迎春同志是我們學校非常優秀的教師，深受孩子們喜歡。她帶領學生參加市裡和省裡的繪畫比賽，取得了非常好的名次。可惜，因為她的個人生活影響了工作。她已經四個多月沒來上班，也沒有請假，我已經向上級部門反映了情況，上級部門做出了開除的決定。」
　　
　　「您能說說她的個人生活嗎？」曲寞對搞學術研究的人總是保著幾分尊敬，尤其是這些奮鬥在一線的人。
　　
　　校長遲疑了一下，似乎是有所顧忌。
　　
　　「校長，馬迎春死了，而且是被人殺死的！」
　　
　　校長聽見這話一愣，隨即嘆口氣，「本來我還想著涉及到個人隱私，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現在看來不能不說，或許會對破案有幫助。
　　
　　馬迎春是三年前應聘到我們學校的美術教師，因為個人素質高，教學水準高，所以小有名氣。一年之後，她通過別人介紹認識了現在的老公王明。那小子追得挺勤快，每天接送風雨不誤，逢年過節必然會送貴重的禮物。那時候，學校的女同事都非常羨慕她，小姑娘更是以她為榜樣。他們結婚是在最高級的酒店辦的，聽說光是鮮花就花了上萬塊，都是從國外空運過來的。
　　
　　可婚後不久，她的情緒就明顯不穩定，上課開始走神。我發現就找她談話，她沒說什麼，只是哭得很傷心。當時我給她遞紙巾，她伸手接的時候，我看見她的手腕上有淤青。作為領導，我當然要追問。她說是丈夫打的，還說不要緊，求我不要聲張。
　　
　　這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我不能過多的插手干涉。而且涉及到個人隱私，自然要替她保密。我叮囑她要注意保護自己的安全，實在不行就拿起法律的武器。
　　
　　不過後來有一次她肋骨骨折，我懷疑就是他丈夫打的。我們去醫院探望，看見他丈夫床前床後的照顧侍候，挺盡心盡力的樣子。再後來，他們夫妻的感情就慢慢好起來。
　　
　　馬迎春的消費也開始高檔，各種名牌，寒暑假都出國旅遊。我作為看著她一路走過來的領導，我覺得她變了，變得物質起來。不過她在工作中一樣的優秀，作為領導我還是非常滿意的。
　　
　　她四個多月不來上班，我給她丈夫打電話，她丈夫直接替她辭職。我愛惜她是個人才，所以才一拖再拖。可我們學校是一個蘿蔔一個坑，美術課人手緊張，其他老師的負擔加重，我不得不向上級部門匯報申請。我實在是沒想到她竟然死了，真是讓人扼腕，多麼年輕的生命啊。」老校長滿臉的惋惜之情。
　　
　　他的話倒是跟王明的不謀而合，看來馬迎春夫妻的改變是從那次骨折住院開始。不過真像他們所言，打那以後馬迎春夫妻開始恩愛了嗎？要真是那樣，馬迎春就不會再次想要離家出走，王明也不會不理不睬，在妻子失蹤時候作為丈夫的王明更不會頻頻交女朋友。
　　
　　曲寞接著追問︰「校長，馬迎春跟學校的哪位老師比較要好？」
　　
　　「劉倩倩，跟她同一批招聘來的，她們還是大學同學。」校長馬上打電話把劉倩倩喊到辦公室來。
　　
　　劉倩倩還沒結婚，男朋友在初中教化學，兩個人是經人介紹認識的。她的穿著打扮很普通，甚至是簡樸，沒有化妝，身上看不見一點金銀首飾。
　　
　　她聽見曲寞是來瞭解馬迎春的，又聽說馬迎春死了，眼圈紅了眼淚立即掉下來。
　　
　　「我就讓你快點離婚，她非要要面子硬撐。這下竟然把命搭了進去，唉，真是不值得。」她話裡的意思倒是透露出一些不一樣的資訊來，「我跟迎春是大學同學，我們都向學校申請了貧困貸款。她比我刻苦勤奮，年年都拿一等獎學金。畢業後，我們倆都考進學校做教師，生活一下子就看到了希望。
　　
　　因為迎春長得漂亮，在學校的時候就有不少人追求。可是她那時候重視學業，又覺得不現實，所以都拒絕了。她媽媽有病常年臥病在床，爸爸是個賭鬼加酒鬼，家裡特別的貧困。工作以後，她掙的錢都補貼給了家裡。
　　
　　後來，王明在一次美術展覽活動中見到了迎春，就挖門道洞的找人給介紹。他追求迎春的時候，沒少成為我們的話題。鮮花、禮物、大餐、驚喜，就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
　　
　　可是我覺得王明不靠譜，他看中的僅僅是迎春的美貌，這能長久嗎？可當時的迎春根本就聽不進去我的勸告，還覺得我是在嫉妒。等到他們結婚，王明開始漸漸露出真面目，他就是個自私、狹隘，花心，大男子主義，還有家庭暴力的渣男。
　　
　　最嚴重的一次，他把迎春打到骨折。我勸迎春馬上跟他離婚，迎春不肯。她說自己媽媽的醫療費，還有贍養爸爸的錢，都是王明在出。為了給他們更好的照顧，她不想離婚，畢竟王明在金錢上還是很大方的。
　　
　　打那以後，迎春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穿名牌，戴貴重首飾，換豪車，表面看起來生活優越幸福，可背地裡她沒少抹眼淚。她總說走一步看一步，活著一天就要給父母一天好的照顧之類的話。
　　
　　我聽著覺得不吉利，追問她到底跟王明怎麼樣了。她不告訴我，只說有錢人的世界都是變態的，讓我找個踏踏實實靠工資吃飯的本分人，別學她好高騖遠攀豪門，殊不知卻是掉進火坑裡。」
　　
　　「她失蹤之前有什麼異常嗎？」
　　
　　劉倩倩仔細回想了一下，「她失蹤前三天，跟我說過一番話。她說要徹底擺脫現在的生活，再這樣下去她要崩潰了。她還說要抓住王明的什麼把柄，讓他乖乖跟自己離婚什麼的。當時我還勸她不要亂來，畢竟是夫妻，想要離婚坐下來好好商量。
　　
　　她苦笑著搖搖頭，告訴我，這輩子她跟王明都不能坐下來好好談任何一件事，他就是個說人話不辦人事的畜生。她說要從王明那裡弄一大筆錢，然後帶著父母遠走高飛，開始新的生活。」
　　
　　這倒是個重要的線索，孟哲忍不住追問更多。劉倩倩卻搖搖頭，她說，馬迎春不願意跟自己多說，還說知道太多只會害了她之類的話。她本想過幾天再勸勸，沒想到馬迎春就失蹤了。
　　
　　聯系不上馬迎春，她去馬家找過，馬迎春的爸爸不知道女兒失蹤，她沒敢透露太多。王明也沒敢說，只是按月仍舊讓司機送錢過去。」
　　
　　「馬迎春不總回家？」
　　
　　「嗯，自從她媽媽今年二月份病逝，她基本上不怎麼回去。她爸爸只認兩樣東西，錢和酒，至於她回不回去乾脆不想。」劉倩倩替馬迎春不值，她家裡雖然也貧窮，最起碼爸媽不像吸血蟲，還知道努力幹活，用雙手養活自己。
　　
　　曲寞讓她想起什麼特別的事情就打電話，然後帶著孟哲離開了。
　　
　　兩個人隨便吃了一口晚飯，然後開車去馬迎春家。馬家貧窮的程度超出他們的想像，屋子裡空空如也，只有一台老式的電視機放在桌子上。炕上放著一張飯桌，桌子上面可是風盛的很，一大盤子肘子肉，一大盤子花生米，還有一大盤子香腸，一瓶老白乾。
　　
　　盤腿坐在桌子前面的老頭喝得暈乎乎，看見有人進屋笑得後槽牙都露出來。
　　
　　「我姑爺又讓你們送錢來了？我這姑爺就是孝順，不，應該說是閨女養得好。你們給我閨女傳個話，死丫頭不接我的電話。你們告訴她，我要住漂亮房子，還要買家用電器。這次我不會把東西都拿出去換錢花，最近手氣挺好，姑爺給的錢夠用！」他一邊往嘴裡扔花生米一邊說著。
　　
　　曲寞看看炕尾堆著的髒衣服臭襪子，還有屋子裡到處可見的灰塵，不由得皺眉。
　　
　　「我們不是你姑爺派來送錢的，我們是員警！」孟哲高聲說著。
　　
　　他被這突然的高聲嚇了一跳，酒立即醒了幾分。他揉揉喝得猩紅的眼睛，盯著孟哲和曲寞看。
　　
　　片刻，他才反應過來，「員警？我就是打點小牌，可沒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你們找我做什麼？」
　　
　　孟哲發現，這但凡是做了虧心事的人，聽見他們是員警第一反應都是這個。

嗜酒態睡

第334章 不負責的父親

　　馬迎春的爸爸叫馬良，今年五十八，年輕時打過幾天零工，等閨女一出生就迷上了賭博，然後就不怎麼掙錢了。她媽媽出去打工，可一個拖著孩子的沒有技術沒有文化的家庭婦女能找到什麼好工作？
　　
　　她掙得錢有時候還不夠馬良出去賭錢和喝酒，一不給他錢，他就拳腳相對。為了孩子，她選擇了容忍。馬迎春考上大學，她卻查出輕微腦血栓，需要長期吃藥治療。好在馬迎春可以申請助學貸款，又能勤工儉學，念完大學還考上了教師，嫁給了有錢人，這讓她非常欣慰。
　　
　　馬迎春怕她擔心，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直到她死，她都不知道女兒被姑爺家暴。
　　
　　媽媽病逝之後，馬迎春索性連電話都不打回來，馬良有了錢什麼都不在乎。每天小酒一喝，小麻將一打，整天快活似神仙！
　　
　　眼下聽見孟哲說自個兒的閨女死了，他竟然哇的一聲，捶胸頓足的哭起來。看見他哭的傷心，孟哲覺得他還有幾分人味。可聽見他一開口，孟哲立即有種想要動手揍他的想法。
　　
　　「哎呦，我這個命！好不容易過上幾天好日子，這就到頭了？這個不孝的東西，我辛辛苦苦把她養大，她還沒好好孝順我，怎麼就死了？姑爺做大買賣，隨便手指縫漏下幾個，就夠我們一家子吃喝。她總是不知足，一張後媽的臉給誰看？不是我說，姑爺對她好些著呢，每個月都要送兩千塊錢過來，逢年過節還加倍。偶爾她耍脾氣回來，姑爺可是都親自來接。哪次走的時候不是扔個萬把塊？死丫頭沒有這個福，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搞事情。這下作死了，我看她是活該！可憐我這個老頭子，現在孤家寡人，連個養老的人都沒有。我得去找我那姑爺，他必須的繼續管我！我沒說閨女死了也是他家的鬼，我還是他的老丈人。」
　　
　　說了這麼半天，他絲毫沒對女兒的死有一丁點的傷心。他擔心的只是自己以後沒了來錢的道，沒有人再白白的給他送錢來。他算什麼父親？簡直連做人的最基本的同情心都沒有。
　　
　　曲寞聽了一皺眉，「你知道馬迎春和王明的感情不好？她跟你說起過？」
　　
　　「說倒沒說，就是她跑回家兩次。姑爺來接，我聽音聽出來的。哪個女人不挨打，她媽還不是那麼過來的？又沒少給她錢，放著好日子不過！天作有雨，人作有禍，今個的下場是她自己找的！」馬良滿臉的不在乎，很顯然，女兒挨打在他看來根本就不是事。
　　
　　想想也覺得合情合理，他把女兒的死活都不放在心上，怎麼會在意女兒挨打？
　　
　　最後，孟哲問了之前一直在問的問題，他有沒有注意到自己女兒在失蹤前有什麼異常？馬迎春說過什麼奇怪的話嗎？有沒有跟她關係密切的人等等。
　　
　　不出孟哲的意料，他果然是一問三不知。馬迎春有這樣的父親，真是她最大的悲哀。
　　
　　一個人的家庭對一個人的成長和未來有著想像不到的影響力，大到會影響一個人的一生。馬迎春的悲劇固然是她自己選擇和軟弱的結果，卻不能否認家庭因素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如果馬良稍微有一點父親的樣子，對這個家庭有擔當，馬迎春就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而且，正是他父親的性格和作為，讓她性格中有軟弱的成分，骨子裡有深深的自卑。她母親長期處在家暴當中，在她的潛意識中，被丈夫打是可以忍受的事情。所以，當她被家暴的時候，她並沒有選擇堅決的離婚。
　　
　　那麼個漂亮的姑娘，本應該在事業上大有作為，擁有一片屬於自己的廣闊天空，卻在如花的季節隕落了。而她的至親至愛之人卻沒有任何的悲傷，她的死了無聲息。孟哲為她委屈，為她覺得氣憤。
　　
　　離開馬家，孟哲見到了晚飯時候，要請曲寞吃飯。
　　
　　「家裡都預備下了，還是你跟我回去吃。」曲寞反過來邀請他。
　　
　　他聽了連忙擺手，「不用了，曲隊的心意我領了，可我實在是喝不下去湯了。」說完逃跑似的走了。
　　
　　曲寞見狀不由得笑了一下，掏出手機給以柔打電話，「出來吃，我也不想喝黑暗料理湯。」
　　
　　不一會兒，兩個人就出現在一家新開的泉水蒸汽石鍋魚店裡。這家店剛剛開業一個月，客人不算多，環境特別清幽。
　　
　　他們也沒吃過，今天是第一次來，完全是因為名字很陌生，想要進來嘗嘗鮮。
　　
　　這家的魚全都是自養，號稱純原生態飼養，完全不餵藥，盡量不進行人為的干涉。所以，所有的魚都非常的肥美鮮嫩。而且他們的魚都是大清早從魚塘裡捕撈上來，暫時養在店裡的水族箱內，客人可以隨便挑選自己中意的，然後稱重計費。
　　
　　魚被送到後廚，收拾幹淨分割好裝盤再次端到前面。服務員把桌子上的蒸汽閥打開，先用高溫蒸汽給石鍋消毒，然後在裡面加入密封的特製鍋底。等到爆出香氣就加水，然後放魚肉進去，蓋上草帽做的鍋蓋，只要幾分鐘魚香味就冒出來。揭開鍋蓋，能看見魚在鍋裡沸騰。夾一口放進嘴裡，鮮香嫩滑，那滋味真是夠爽。
　　
　　如果能吃辣，鍋底裡加上麻椒和辣椒，更是提鮮味美。吃完魚肉，再點茼蒿、豆腐、油菜、金針菇等青菜一股腦的放進去，再次打開蒸汽閥燉一會兒。讓青菜和豆腐吸飽了湯汁，清香混合著魚鮮味，更是下飯菜中的極品。
　　
　　「我第一次吃這麼鮮美的魚。」以柔跟曲寞在一起，嘴巴變得越來越刁起來。多倫多的中國餐館菜做得不地道。以柔的手藝總歸是比不上正宗的廚子。回到南江，曲媽媽又開始鑽研各種補湯，怎麼著都要喝上一碗哄她高興。說實在話，以柔真是有些饞了。今個兒這頓吃得非常好，她吃了一大碗飯，覺得已經十分飽了。
　　
　　曲寞這麼挑剔的人也覺得味道不錯，當即決定明天帶爸媽再來一次。老爸整天喝老媽熬得湯，估計早就受不了了。
　　
　　曲寞在網上訂了電影票，帶著以柔去看電影。
　　
　　「你有時間？不忙著破案子？」以柔怕耽擱他的工作。
　　
　　「工作應該在工作時間完成，我每天的工作量遠遠超過八小時，連加班費都沒有。現在這個時間是我的私人時間，我有權安排。」曲寞認真地說著，「而且接手這個案子讓我反思了自己的一些做法。」
　　
　　以柔一怔，不明白他說得反思是什麼意思。
　　
　　「人家追老婆，都是鮮花、禮物，什麼節日都不忘記給對方驚喜。我只策劃了求婚和婚禮，我這個人是乏味了一點，沒什麼浪漫的細胞。」
　　
　　「曲寞，你這樣說是誠心讓我慚愧。」以柔聽了回著，「我不知道別人都是怎麼戀愛，怎麼過婚姻生活的。但是有一點我可以確定，那就是我覺得你是全世界最好的戀人，最棒的老公！雖然你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木訥，但是你絞盡腦汁在照顧我的感受，這一點比任何浪漫的形式都重要。一個男人對女人好不好，不是看他給了女人多少，而是有多少就給多少。」
　　
　　「我木訥？這就是你給我的評價？原來我在你心目中是這樣的形象，真是讓我傷心。」他失望的嘆了一口氣，滿臉都是委屈和哀怨。
　　
　　以柔趕忙解釋著︰「可能是我用詞不當，不能說是木訥，其實就是成熟穩重。這樣的男人好啊，會給女人非常大的安全感。你是個非常自信的人，怎麼會因為我的一個口誤就傷心呢？」
　　
　　「因為是你說得，所以我才在乎啊。」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說錯了！其實你有時候也挺風趣的，冷笑話講得最好......」
　　
　　「你確定這是在安慰我嗎？」
　　
　　「哎，今個兒是怎麼了？怎麼說什麼錯什麼？我其實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說說你的優點......」
　　
　　「算了，我不想聽了。」曲寞扭身往前走，他的背影裡都透著一股子悲涼的味道。
　　
　　以柔趕忙追過去，拽住他的衣襟搖晃著，「好了，都是我的錯。你想怎麼樣，我都會答應你。」
　　
　　「真得？昨晚上我想要換個姿勢，你還扭扭捏捏不答應，要不咱們今晚上試試？」曲寞笑得賊兮兮的，一副壞壞的樣子。
　　
　　以柔呸了他一口，「換你個大頭鬼！」說完就跑開了。
　　
　　電影院離他們家不遠，曲寞把車開回家，然後兩個人步行去。
　　
　　他們挑了一部懸疑片，看到一半兩個人就放棄了。以他們的智商和經歷，一開始就猜到了結局，這還有什麼看頭？提前退場出來，以柔看見外面竟然下起了雪。路燈一照，到處亮堂堂，而且感覺不到冷。
　　
　　她頭上戴著紅色的絨線帽子，雪花落在上面，相映成輝。再借著燈看她如桃花般的笑臉，曲寞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多倫多的冬天漫長，下雪的日子很多。可只有南江的雪最輕盈、寧靜，無聲無息的飄落下來，靜悄悄的融化。

嗜酒態睡

第335章 奇怪的數字

　　曲寞對馬迎春周邊的關係網逐一進行了調查，匯總這些情況，眼下能確定的就是馬迎春和王明夫妻的婚姻早就有問題，而且王明有家暴的歷史。
　　
　　其實這些根本就不用調查，單看發現屍體那天，看見王明摟著個妖裡妖氣的女人就能看出端倪。自己的妻子失蹤四個多月沒消息，他倒過得非常輕鬆愜意。
　　
　　「曲隊，我覺得那個王明有所隱瞞。」孟哲想了想說著。
　　
　　刑警隊其他都點點頭，十分贊同他的看法。雖然暫時能排除王明有殺人的嫌疑，但是在孟哲與他交談瞭解情況的過程中，他明顯有遮遮掩掩的地方。以孟哲的經驗來判定，王明肯定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不能說出來。
　　
　　「既然對馬迎春的調查沒有什麼結果，那麼接下來就從王明入手。」曲寞讓眾人分頭行動，針對王明公司的員工、鄰居、同學和朋友進行詢問。
　　
　　跟調查馬迎春不同，對王明的調查是秘密進行的。孟哲和曲寞都在他跟前露過面，所以公司那塊就交給了劉俊。那小子長得還行，休閒西服一穿，還挺像剛進入社會的大學生。
　　
　　他趁著午休時間潛入了王明的公司，這家公司在興北路一棟二十四層的辦公樓裡。裡面有很多家公司，所以冷不丁看見個臉生的也沒有誰會特別關注。他先摸進十九層的衛生間，正鬼頭鬼腦張望的時候進來個男人，盯著他瞧了一眼。
　　
　　「呵呵，我是樓下新來的。洗手間堵了，上來借用一下。」他笑呵呵的說著，「你們這個公司瞧著挺大，出來進去的人都挺有品位和風度。」說著還特意又瞧了男人一眼。
　　
　　「原來是樓下工作室的員工，你隨意用。偶爾我們老總還去下面找你們經理喝茶聊天。」男人聽了他的話打開了話匣子。
　　
　　劉俊從兜裡掏出一顆煙遞過去，男人瞧瞧是好煙，這才接過去，又從兜裡掏出打火機來。
　　
　　劉俊見了心中暗喜，原來竟讓他猜中，對方果然是個煙民。這煙一抽，兩個人的距離就會拉近。
　　
　　「難怪你跑上來，經理沒走吧？」男人一副了然的模樣，「你們經理最討厭煙味，聞一點都受不了，到了憎恨的模樣。要是讓我去你們公司，我是一天都待不了。」
　　
　　「沒辦法啊，這年頭找個工作不容易。尤其是像我這樣剛剛從學校出來的菜鳥，能有公司要就不錯了。我跟大哥你比不了，一看就是白領精英，我現在能糊弄吃飽飯就行。不瞞大哥，這一個不能抽煙就把我治了，我想換個老闆呢。」
　　
　　「兄弟，你剛出學校大門還不明白這社會有多險惡。只有你去迎合老闆的心意，還指望人家能遷就你？兄弟，哪個老闆都有自己的怪癖，你別看我現在挺風光，剛開始都不容易。」他抽出一張紙巾，把手擦乾。
　　
　　「你們王老闆也有怪癖？」劉俊趕忙追問著，露出八卦的表情。
　　
　　男人突然意識到自己失言，忙四下裡張望了一下，拍著劉俊的肩膀壓低聲音說︰「兄弟，好奇害死貓！」
　　
　　「得，大哥給個微信，得空請您吃飯。」劉俊明白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要另外找機會才行。
　　
　　兩個人加了微信分開，劉俊出了衛生間又往雜物間踅摸，果然看見清掃垃圾的大媽。一般清潔人員都是在公司員工休息的在進行打掃，這個點準能找到她們。
　　
　　「阿姨，我找您半天了，原來您在這裡休息呢。」他大步走過去，滿臉的急切。
　　
　　「怎麼了？」打掃衛生的阿姨趕忙站起來，她完全沒注意到這是一張非常陌生的面孔。
　　
　　「剛才您是不是進去打掃衛生了？我們總經理讓我回來拿文件，他跟客戶都在等著，可我看見王總的辦公室被鎖上了。阿姨，您這裡有備用的鑰匙吧？」他撒謊倒是撒得挺自然。
　　
　　能把謊話說得像真話有三種情況，一是他是個滿嘴跑火車根本就沒有實話的人，二是他是個演技精湛的演員，三是他內心非常的強大。
　　
　　保潔阿姨聽見這話立即找出一串鑰匙，上面都用膠布貼了一塊，寫上了辦公室的名稱。劉俊看見她拿下來一把，「用完了趕緊給我送回來，丟了讓誰撿了去，我可負不起這個責任！」
　　
　　「十分鐘，您等著！」劉俊拿著鑰匙鑽進了公司，裡面靜悄悄看不見一個人影，估計都去吃飯了。他心裡有些打鼓，生怕被王明撞破。
　　
　　老天爺幫忙，王明的辦公室門鎖著，他人不在裡面。劉俊趕忙用鑰匙打開門，然後鑽了進去，又從裡面把門關上。
　　
　　這間辦公室很大，是個套間。外面放著大書架，裡面裝著滿滿的書籍，對面靠窗是一張大老闆桌，上面擺著他和馬迎春的結婚照。桌子一腳放著一摞文件，旁邊是個精緻古樸的筆筒，是用樹根雕刻而成，看手工看質地應該價錢不菲。
　　
　　屋子正中央是一組真皮沙發，前面是大理石的茶幾，上面放著一套青花瓷的茶具，估計也得不少錢。牆上掛著一幅字，寫著「靜心」兩個字，落款是果然道人，看來是名家真跡。
　　
　　難怪王明出入都要鎖門，這裡面的東西都不是便宜貨。劉俊隨手翻弄了一下桌子上的檔，都是報表之類的東西，他也看不懂。他蹲在老闆桌前面，把那些抽屜挨個的拉出來查看。
　　
　　煙鬥、成盒的雪茄，名牌的打火機，還有個商務手機。最下面的櫃子打開，裡面放著一個小小的保險櫃，估計裝得是秘密檔或者是現金。
　　
　　劉俊沒敢隨便鼓搗，又進了套間裡面。裡外的裝飾風格完全不同，一張舒適的雙人床，上面有成套的床上用品。磨砂玻璃後面是坐便器和淋浴頭，還有個小小的浴室櫃。
　　
　　他打開櫃門，裡面的洗浴用品齊全，竟然還有成人用品，而且不止一種。這個王明在辦公室裡放這些東西，難不成要玩辦公室制服遊戲？
　　
　　在浴室櫃的最下面放著幾本成人雜誌，劉俊拿起最上面那本，隨便翻看著。在一張暴露的照片下面，他發現了一組數字，看排列應該是手機號碼。
　　
　　他趕忙記下來，看時間差不多，生怕被誰看見了連忙出來了。他剛走到門口，保潔阿姨過來了。
　　
　　「阿姨，鑰匙給您，我走了。」說完把鑰匙塞進保潔阿姨的手裡，頭也不回的走了。
　　
　　那阿姨有些奇怪，拿了鑰匙打開王明辦公室的門，進去瞧了瞧。她見貴重的東西都沒丟，這才放下心來。
　　
　　當天晚上，劉俊用微信聯系了白天遇見的男人，邀他去酒吧喝一杯，男人很爽快的同意了。
　　
　　有人請客，自然是敞開量的喝。幾杯酒下肚，兩個人之間熱絡了不少，話也漸漸多起來。
　　
　　「大哥，你給我講講這職場上的一些規矩，怎麼樣才能很快升職？」劉俊虛心的問著。
　　
　　男人滔滔不絕的說起來，劉俊偶爾插上兩句恭維的話，讓他越發的飄飄然起來。
　　
　　眼見一瓶酒見了底，劉俊這個心疼。沒問出什麼，隊裡肯定不能給報銷，他的錢包又空了不少。
　　
　　「大兄弟，我看見你是個實惠人，也不忍心用那些心靈雞湯來糊弄你。職場比社會還要險惡，你要能拉攏有資歷的老員工，踩住同期的員工，牢牢掌握住上司的心理動向。只要一有機會，你就會脫穎而出。」
　　
　　「說起來容易，聽著更是有道理，可這做起來就太難了。大哥，你看出我是個實惠人，有些話說得太隱晦我聽不懂啊。我要是有大哥你一分的精明，也不至於進公司一年多還是個端茶倒水的小弟！就拿掌握上司的心理來說，我是連想都不敢想。一年多，我進上司辦公室的次數都少，一抽煙就越發不敢往跟前湊合，生怕被經理聞出來。」
　　
　　「必須要跟老闆、上司有一樣的興趣愛好，我看你這麼半天都沒怎麼抽煙，乾脆一狠心就戒了。大哥不是在這裡跟你吹牛，我為了討好王總，可是連水都下了啊。」他喝了一口酒，神秘兮兮的說著，「因為這事，我老婆差點跟我離婚。」
　　
　　劉俊聞聽一怔，「大哥，你再細說說唄。」
　　
　　男人上下打量了劉俊幾眼，「看兄弟的樣子肯定是還沒成家，有些事不適宜知道。反正你們經理也不好這口，你還是別問了。」說完看看手錶，說時間不早了得回去，不然老婆又該嘮叨了。
　　
　　這男人真是職場上的老油條，滑不溜丟，根本就不是劉俊能忽悠的。嘮了一晚上，該說的話他壓根就沒說，白白喝了劉俊半瓶子酒。
　　
　　劉俊心裡這個氣啊，主要是心疼酒錢。
　　
　　第二天，曲寞把大夥聚集在一起匯總，他還耷拉著腦袋提不起精神來。
　　
　　一個電話號碼，幾句似似而非的話，根本就算不上線索。僅憑這麼點在他看來沒有任何價值的東西，他不好意思說出讓隊裡報銷酒錢的話來。
　　
　　曲寞還能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心裡覺得這小子有意思，臉上卻並沒有顯露出來。他讓其他人先說說自己調查的結果，王仁甫第一個發言。

嗜酒態睡

第336章 神秘的社團

　　眾人坐在小會議裡分析案情，王仁甫第一個發言。
　　
　　「曲隊，我有個朋友的遠房親戚在王明的公司上班。據他說，王明這個人非常的好色，連公司裡的女員工都不放過。他手下的己任秘書基本都是他的情人，還跟外面一些小嫩模緋聞不斷。遇見馬迎春之後收斂了不少，結婚之後竟然一副潔身自好的樣子了。這倒讓全公司上下都跌破了眼睛，誰都沒想到他竟然是個癡情的種子。可後來傳出他們夫妻感情不好的傳聞，他妻子有一次還找到公司來，兩個人在辦公室裡大吵了一架。
　　
　　看他妻子的穿著打扮，王明在金錢上面也不是小氣的人。大夥看見他妻子開著豪車，手上、脖子上都是亮晶晶的晃眼睛，挎著愛馬仕的小包包，整個一豪門貴婦打扮。
　　
　　大夥都在私底下偷偷猜測，這陣子王總在男女關係上清白的很，兩個人是因為什麼吵架呢？還有人開玩笑著，是不是王總變了口味，現在喜歡男人了。
　　
　　這玩笑可不是空穴來風，最近公司裡的小羅可是備受重用，大有提拔的架勢。小羅現在可是王明跟前的紅人，什麼時候王明見了他都是笑咪咪的樣子，還把一個非常重要的項目交給他。」
　　
　　聽見這話劉俊眼睛一亮，「等等，我稍微打擾一下。你說的小羅是不是叫羅時豐？」
　　
　　看見王仁甫點頭，他趕忙又說道︰「這個羅時豐我認識，他知道關於王明的秘密，但是他不肯輕易說出來。」他把自己在王明辦公室裡的發現，還有羅時豐說過的話學了一遍，還拿出了那個疑似電話號碼。
　　
　　曲寞看那個號碼有些奇怪，撥通之後，傳來號碼錯誤的指示。顧城盯著瞧了瞧，說︰「我看像是個號碼，不然就是微信的。」
　　
　　他的話提醒了大家，曲寞把號碼交給他，讓他加好友試一試。
　　
　　顧城上網登錄QQ，然後在搜索裡輸入這一串數字，果然出來一個QQ號，昵稱叫真實的我，網齡只有三年。顧城利用一些手段進入了對方的QQ之中，沒有照片，沒有好友，沒有聊天記錄，沒有發表過任何說說，總之乾淨的不可思議。
　　
　　「曲隊，不是我方無能，是對方太狡猾。」顧城無可奈何的說著，他似乎不在這裡跟人聊天，這個QQ只是他的一個仲介。
　　
　　聽見這話，曲寞讓顧城加這個QQ試試，沒想到這一點下面出現一大長篇的驗證問題。
　　
　　你的性別，年齡，婚否，家庭年收入，學歷，黨派，對待婚姻的看法，興趣愛好等等，竟然比入黨申請表格還要詳細。眾人看了覺得奇怪，這QQ不過是個社交工具，誰弄得加個好友跟政審似的，能有人加嗎？這是不是故意開玩笑呢！
　　
　　曲寞見了倒是多了幾分興趣，反常即妖，他想要一探究竟。
　　
　　既然這個號碼是從王明的辦公室裡翻出來的，那麼就參照他的情況填寫。
　　
　　男性、三十八、已婚、本科學歷，年收入千萬，普通群眾，婚姻是婚姻，愛情是愛情，兩者可以區別。至於最後一項興趣愛好，曲寞讓顧城寫一切美好和刺激的東西。
　　
　　果然，這個驗證問題發出去，不一會兒就顯示對方同意加為好友。
　　
　　好友一通過，馬上就彈出個電話來。這是QQ的新功能，免費的語音聊天，暫時不能自動保存，而且能做無痕處理。即便是高超的駭客，在無痕處理之後也無法發現曾經的記錄。
　　
　　採用如此隱蔽的工具聊天，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曲寞讓顧城接通，可還不等他們想好怎麼開始對話，對方已經張口。
　　
　　「加微信，真實的我。」說完就掛掉，然後把顧城踢了出來。
　　
　　曲寞讓顧城申請了一個新的微信號，然後加上真實的我，驗證要求QQ昵稱和推薦人。昵稱好辦，就是方才顧城用的這個，可推薦人又是什麼玩意兒？
　　
　　眾人都看著曲寞，不知道到底填誰的名字，也不知道是填真實名字還是或者微信的昵稱。
　　
　　曲寞看著螢幕沉思了片刻，「填王明！」他猜測，這應該是個熟人介紹才能進入的團體，他們的警惕性非常高，而且擁有共同的秘密。
　　
　　顧城打出王明兩個字，又瞧了一眼曲寞，看見他微微點頭才按下確定鍵。
　　
　　等了大約一分鐘，傳來「滴滴」的動靜，眾人都不約而同的長出了一口氣。這短短的一分鐘，對於大夥來說真是個煎熬。如果這一關過不去，恐怕以後再查這條線就更難了。對方非常的謹慎狡猾，驚動了他們，一定會馬上消失地無影無蹤。
　　
　　對方的微信裡面同樣空空如也，根本就查不出任何東西。
　　
　　顧城正在查各種資料，對方彈出個對話框，上面寫著「按照規矩，請發紅包。」
　　
　　上來就發紅包，這不會是個專門搶紅包的驗證號吧？可也不用搞得這樣神秘兮兮啊。
　　
　　「發多少？」顧城詢問著。
　　
　　「？你們不是熟人介紹的嗎？」
　　
　　看見對方的問話曲寞一怔，對方用的是「你們」而是「你」。這說明瞭什麼？這個你們又指的是誰？
　　
　　「是，可是他們沒說發紅包要發多少。」曲寞口訴，顧城打字。
　　
　　「哦。」對方似乎放心了，「普通會員一千九百九十九，白銀級別的是五千九百九十九，黃金的是九千九百九十九，最後鑽石級別的稍微貴一些，三萬九千九百九十九，不推薦加入。不過要是你們有這個經濟能力，肯定會覺得物有所值。」一段事先編輯好的文字被發過來。
　　
　　果然之前的所有種種都是在通過驗證，看樣子對方是個有嚴密組織性的小團體。他們成立了某個社團，吸收會員，達到盈利的目的。
　　
　　只是這個社團太過隱秘，讓人不得不生疑。
　　
　　「加個黃金級別的會員。」曲寞想了想說著，「你告訴他卡裡沒有那麼多錢，要去一趟銀行，晚一點才能發紅包。」
　　
　　顧城告訴對方，對方表示同意，「請你們稍微加快一點，因為明天晚上會有活動，正好能參加。」
　　
　　曲寞讓顧城綁定自己的銀行卡，馬上發了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超級大紅包。一個紅包最多塞二百，光是這些紅包就發了有半個多小時，對方挨個接收。
　　
　　一個小時之後，對方把他們拉進了一個微信群。一進去，群公告就跳了出來。
　　
　　「嚴禁私底下聯系，不容許通過任何管道打聽對方的身份。社團的一切活動都必須要夫妻二人一起參加。如果有誰違反群規，立即就會被驅逐出去，而且被設為黑名單。」
　　
　　夫妻？看到這樣的字眼，曲寞突然明白之前對方為什麼用「你們」這個詞了。原來這個社團專門吸收夫妻檔，所有的活動也是針對夫妻來進行的。
　　
　　群裡靜悄悄，並沒有任何一個人說話。顧城查看了一下，裡面只有四個人，而且他們的微信似乎都是新申請的，什麼資訊都沒有。
　　
　　「曲隊，接下來怎麼辦？」顧城詢問著。
　　
　　「等。」曲寞只說了這一個字，現在開始下班，直到明天對方有消息。
　　
　　以柔對這個案子的興趣越來越濃，本來以為只是個簡單的殺人案，沒想到越發的神秘起來。
　　
　　「你說什麼社團這樣神秘？而且還需要夫妻二人一起參加？王明和馬迎春肯定是社團的會員，他們在裡面做了什麼呢？」以柔疑惑不解。
　　
　　「夫妻在一起能做的事情很多啊。不過非要夫妻在一起才能做的事情就不多了。」曲寞似乎是有了些猜測，「這個社團隱秘性非常高，想要保守住秘密，就要站在同一條船上，互相握著對方的把柄才行。」
　　
　　以柔聽見這裡腦子裡靈光一閃，「莫非是那些性愛、SM、吸毒之類的活動？」
　　
　　她出國幾個月，知道國外在這些事情上非常的開放，以至於到了糜爛的程度。越是那些衣著光鮮亮麗的中產階級，他們越厭倦了自己每天衣冠楚楚的樣子，想要尋找刺激。而且夫妻結婚的年頭一旦超過三年，就會漸漸失去新鮮感。夫妻雙方相互看膩了對方，別說是過就連坐在一起融洽的談話都成了奢侈。
　　
　　但他們同時又是理智的，不想因為一時的激情而葬送婚姻和家庭。特別是家裡有孩子的夫妻雙方，他們似乎達成了某識，盡量維系家庭的完整，至於各自在外面做什麼，只要估計對方的面子，剩下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所以國外有一段時間特別盛行這樣的俱樂部，其中還有一個非常受會員歡迎的類別——交換夫妻！
　　
　　雙方相互交換照片，如果四個人全都中意，就達成了協議。他們相約在同一個酒店開房間，相互交換自己的妻子共度良宵。結束之後，各自帶走自己的妻子，然後再也不會聯系和交集。即使以後偶然遇見，雙方也要裝作絲毫不認識的樣子。
　　
　　這種交換夫妻俱樂部在上流社會非常受歡迎，不會影響家庭的亂搞，還不用擔心對方之後糾纏不清。而且一想到人家的老公或者老婆就在隔壁，更容易興奮達到高朝，那感覺非常刺激。

嗜酒態睡

第337章 換衣服

　　以柔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說到國外這種交換夫妻俱樂部，因為是出於個人意願，所以在法律上並不屬於違法。它違反了一種人們靠自我約束的準則，只能上升到道德層面去譴責。
　　
　　那些交換夫妻、還勉強勉強能聽一點點，可4P這樣變態噁心的事情，一想就渾身機靈。
　　
　　經過那樣事情的夫妻，之後還能正常在一起生活，這是多麼強大的內心世界？
　　
　　「你也想到了？」曲寞看著她一臉吃了蒼蠅的模樣，就猜到她想到了什麼，「雖然王明對馬迎春家暴，但是通過對他曾經交往過的女友調查，他在床上面沒有很特別的嗜好。而且據他公司的員工反映，他在婚後似乎是改掉了好色的毛病。據我推測，他是找到了新花樣。」
　　
　　「很難想像，為人師表的馬迎春被迫跟王明參加交換夫妻俱樂部。之後承受著怎樣的心理折磨。這可能是她下決心出走的原因。」以柔實在是搞不懂，這樣的夫妻生活在一起會有什麼意義。
　　
　　曲寞卻並不這樣認為，「一切都僅僅是我的推測，還要等詳細的調查結果。」
　　
　　第二天，微信群裡果然來了公告，要求想要參加活動的夫妻向群主提交驗證。需要提交的資料有真實姓名、生活照，還有夫妻二人的結婚證。
　　
　　為了使參加活動的夫妻放心，群主還特意發了自己的所有真實資料，還有一份本人簽字的合同。而且告訴提交驗證的會員，他們可以通過各種方式調查。到時候要是自己的資料被惡意洩露，他們可以依法起訴，讓群主負法律責任。
　　
　　曲寞把自己和以柔的照片、資料傳了過去。一個小時之後，群主又來了消息，同時傳過來兩張照片。上面的男人長得穩重大氣，女人清純中帶著可愛的味道，搭眼一看就是高學歷高收入的人群。
　　
　　群主還說那對夫妻對曲寞他們很滿意，願意跟他們進行這次交換。
　　
　　看見「交換」兩個字，曲寞最終確定了心中的猜測。刑警隊其他人卻是大吃一驚，他們怎麼都沒想到，王明和馬迎春背地裡竟然搞這樣見不得人的勾當！
　　
　　「曲隊，你真想帶著商醫生深入虎穴？」劉俊不怕死的說著。
　　
　　曲寞掃了他一眼，他立即感覺如芒刺在脊。
　　
　　「你負責找個臨時的妻子，去參加這次交換夫妻的活動。」
　　
　　「曲隊，這節骨眼我到哪裡去找什麼臨時的妻子？要是隨便花錢雇一個，恐怕到時候會露餡。」劉俊哭喪著臉，心裡暗罵自己真是多嘴多舌。要不是自己插嘴，這樣的事恐怕落不到自己頭上。
　　
　　孟哲他們在旁邊偷著樂，曲隊說話一向不容反駁，劉俊不管說什麼都得接這個任務了。
　　
　　群主看曲寞這邊沒有意見，就讓他以發紅包的方式交二百塊錢的活動費，收到後才把地點和時間發了過來。而且群主還聲明，不管此次交換能不能成功，活動經費都不能再退換，而且酒店開房要自費。
　　
　　這個什麼社團還真是暴利，他們不過是做個中間人，每次最少得四百塊錢的仲介費，這裡面還不算先繳的那些會費。
　　
　　曲寞讓顧城調查群主的身份，命令劉俊在一個小時之內找到臨時妻子，帶到刑警隊來驗收。
　　
　　這可讓劉俊發了愁，找人配合自己去查案，不是隨便誰都可以的。
　　
　　一個小時之後，他帶了個女孩子來刑警隊。眾人看見女孩子竟然都笑了，原來是熟人。
　　
　　「曲隊，我非常願意做這件事。雖然法證科很適合我的職業發展，可我還是喜歡刑警的工作，很刺激很新奇。」王婧穿了一件漂亮的裙子，還特意去髮廊做了個時髦的髮型，瞧著比往常多了些女人味。
　　
　　劉俊也是西裝革履，仔細看他的打扮，竟然是在故意模仿曲寞。真別說，要是不認識曲寞，不細看，他還真有一兩分大學教授的模樣。
　　
　　王婧假裝是劉俊的妻子，配合他去酒店查案最合適不過。她曾經是刑警跟劉俊又熟悉，肯定不會露餡。即便露餡也沒關係，反正也不玩兒真的。
　　
　　曲寞驗收合格，批準他們兩個人假裝成夫妻前去赴約。
　　
　　他們兩個人準時到達了指定的酒店，按照約定，他們從網上訂的房間是1208。因為他們是第一次，而對方是老會員，他們只需要在房間等候就可以。
　　
　　王婧心裡有點忐忑，雖然竊聽器和針孔攝像頭都裝在身上，但是她畢竟這麼久沒查過案子，怕把事情搞砸。說心裡話，劉俊也有些緊張，交換夫妻這遊戲還真有人玩兒？他覺得不可思議，簡直是超出他認知範圍。
　　
　　兩個人坐在床上，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他們飛快的對看了一眼。
　　
　　「不要緊張，劉俊去開門讓他們進屋。」耳機裡傳來曲寞的動靜。
　　
　　他的聲音低沉清冷，莫名就讓劉俊慌亂的心安定下來。是啊，這有什麼緊張的？又不會真跟人家老婆怎麼樣？想到這裡，他又瞟了王婧一眼。原來在刑警隊的時候，這丫頭追捕逃犯沒少東跑西跑，應該有自保的能力。
　　
　　他過去把門打開，看見一男一女就站在門口。男人瞧了他幾眼一皺眉，「怎麼跟照片不是同一個人？」說著還拿出手機裡存著的照片對比起來。
　　
　　「照片P過了，進來看仔細。」劉俊趕忙讓他們進去，「有什麼話裡面說方便，走廊裡有攝像頭。要是實在不滿意，咱們可以各自走開。」
　　
　　聽見攝像頭這三個字，男人趕緊進了屋子，後面那個戴著大墨鏡的女人也跟了進去。
　　
　　坐在床上的王婧站起來，朝著他們笑了一下。那個男人看了她似乎越發不滿意，翻出以柔的照片，「這也差太多了！」
　　
　　其實王婧長得挺漂亮，主要是前面有以柔的照片對比著，所以才讓他有這樣的情緒。王婧聽見這話滿臉的尷尬，畢竟小姑娘都挺在乎旁人對自己外貌的看法。
　　
　　男人似乎是覺得自己上了當，要上微信質問群主，索要這次的活動費用，還要要求賠償。
　　
　　顧城那邊正在根據群主提供的資料，查找群主本人。此刻要是打草驚蛇，恐怕會讓他逃掉。
　　
　　「這位大哥，我們倒是對您二位非常滿意。」劉俊趕忙說著，還瞟了一眼王婧。
　　
　　王婧立即領會了他的意思，脫下外套放在床上，又狀似不經意的撩撩頭髮。別說是那個男人，就連劉俊看了也有些不自在。他跟王婧同事這麼久，還從來沒注意到這小丫頭真實有料，波濤洶湧的直辣眼睛。
　　
　　「反正來都來了，這次是我們不對在先，畢竟照片美化過不是純粹的生活照。大哥，你看這麼辦行不行。為了表示我們的歉意，一會兒我把活動經費給你，然後，今天開房間的錢我出了。咱們出來就是為了緩解工作帶來的壓力，讓家庭氛圍更加輕鬆，不要因為一些不重要的事情破壞這一切。」
　　
　　男人聽見這些話，扭頭看看自己的妻子。那個女人從進屋開始一直沒說話，大墨鏡也沒有摘下來。不過她的眼睛卻沒少在劉俊身上打轉，似乎挺滿意。他們夫妻都在三十六七歲左右，而劉俊和王婧比他們年輕接近十歲。青春活力的肉體，旺盛的荷爾蒙，讓人無法拒絕。
　　
　　「好吧。」男人最後點點頭。
　　
　　劉俊聽了大喜，帶著女人出去，又開了一間房進去。
　　
　　進了屋子，女人這才摘下眼鏡，她長得挺端莊。要是在街上看見，估計誰都想不到她竟然玩這交換夫妻的遊戲。
　　
　　女人進去洗澡，這正是劉俊希望的。等到她穿著浴袍出來，孟哲如期帶著人闖進來。
　　
　　「我們是員警，有人舉報這裡有人買銀嫖昌。你們可以保持沉默，我們要帶你們回警察局調查！」
　　
　　劉俊暗暗鬆了一口氣，他們再晚來一會兒，他還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女人似乎有些驚慌，社團組織的活動她不是第一次參加，每次都非常安全，這次怎麼有員警闖了進來？
　　
　　「我想看你們的警員證！」慌亂之中還能保持一定的鎮定，看來她不是一般的家庭主婦。
　　
　　孟哲把警員證交給她，「你放心，我們要帶你們去警察局，如果是想要敲詐就不會這樣出現了。請你先穿好衣服，為了保護你們的個人隱私，我們不會給你們戴手銬。」
　　
　　很快，他們就跟著孟哲出了房間。女人下意識的看了對門一眼，心裡琢磨，不知道自己老公怎麼樣？
　　
　　回到警察局，她和劉俊就被分開了。
　　
　　「姓名，職業，年齡和家庭住址。」孟哲對她進行詢問。
　　
　　她拒絕回答，板著臉抱著雙肩，「對不起，我沒有賣銀嫖昌。我要打電話給我的律師，她會幫我解決。在這之前，我不會回答你們任何問題。」
　　
　　「我看你好像沒能正確分析自己現在的處境，拒不配合不是聰明的做法。」孟哲就知道她不會那麼容易就開口。
　　
　　之所以安排劉俊和王婧去臥底，就是要往他們頭上按罪名，讓他們不得不承認的事實。單說，在法律上是灰色地帶，沒有任何一條法律明文規定是違法的。所以，只有逮住他們的把柄，才能讓他們開口。

嗜酒態睡

第338章 人渣

　　那個女人拒不開口，她覺得孟哲拿自己沒辦法。反正自己沒做什麼違法的事情，他們也不敢嚴刑逼供。
　　
　　正說著，王仁甫從外面進來，「那個男人招認了，說她是小姐，付了二百塊錢。兩個人還沒來得及進行交易，不過這不是第一次。根據證詞，我們可以以嫖妓罪起訴他們！」
　　
　　「什麼小姐？誰是小姐？他簡直是胡說八道！」女人聽見叫嚷起來，「我是醫生，有正經的職業，每個月的收入比你們員警多好幾倍。」
　　
　　「醫生還出來做小姐，不為錢是個人興趣所致？」孟哲的嘴巴也夠毒。
　　
　　女人聽見越發的氣急敗壞，「我不是小姐，我們在Wife-swapping。我們沒有做任何違法的事情，這只是我們達成共識的結果。警官，你不能光聽一面之詞。我可以證明自己說得是真實可信的！」說著，女人把自己加入社團的過程詳細說了一遍。
　　
　　她心裡明白，並不違法，礙於個人隱私，警方也不可以把這一切公佈於眾。可要是被定性為嫖妓，就會鬧得哄哄揚揚，到時候她單位的領導、同事、親戚朋友，所有人都會知道。要是鬧到那種程度，她真是沒臉見人了。
　　
　　看見她徹底蔫了，孟哲說道︰「如果你說得都是實話，那麼我們還真拿你沒辦法。不過你放心，我們做員警的都是依法辦事，不會洩露任何屬於你個人的隱私。」
　　
　　女人聽見他說這話，暗暗鬆了一口氣。同時，另一個審訊室裡，她的老公也正在交待著。
　　
　　他們夫妻雖然不是第一次玩交換夫妻這樣的遊戲，但是對於群主的個人真實情況卻只知道個名字。而且每玩一次，他們就會被從這個微信群裡挪出來，拽進一個新的群裡。防止他們私底下互相聯系，也為他們提供了更多的安全感。
　　
　　曲寞把馬迎春的照片拿出來，「你踫見過這個女人嗎？」
　　
　　那男人看見馬迎春的照片眼神明顯閃了一下，猶豫了片刻，才說︰「我認識她，而且還有她的手機號碼。可是我們已經很長時間不聯系了。」
　　
　　原來，他第一次參加交換夫妻遊戲就踫見了馬迎春和王明，他對這個外表靚麗，氣質中略帶一絲憂傷的女人很有興趣。
　　
　　「她是被自己丈夫逼迫來的。雖然我知道並不道德，我沒有權利站在道德的高度去譴責任何人。但是我還是從心裡鄙視她的丈夫，並對她產生了同情憐憫的感情。
　　
　　那天我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坐著聊天。她跟我說了很多自己的事情，從念大學勤工儉學，到遇見現在的丈夫結婚。她很感激我沒有踫她，還讓我保密，不能讓她那個禽獸不如的丈夫知道。
　　
　　當時我一莽撞，就相互交換了電話號碼。從酒店離開之後，她聯系了我一次，我們只是在咖啡館喝了一杯咖啡。她沒什麼人能傾訴，把我當成了傾訴的對象。
　　
　　就這樣，我們私底下見了幾次面。後來，她的丈夫不知道怎麼知道，找到我警告了一番。為了不影響我正常的生活，我不再跟她聯系，還把她的號碼拉進了黑名單中。警官，你們問她做什麼？」
　　
　　「她死了，就在四個多月前。」曲寞的話讓他大吃一驚。
　　
　　「怎麼會這樣？那天晚上我還看見她了，只是礙於之前的事情並沒有停車。當時她手裡拎著個行李箱，好像要出遠門的樣子。」
　　
　　這個資訊非常重要，他看見的極有可能是馬迎春離家出走的情形。馬迎春很有可能就是在那天晚上遇害，暫時還沒有人知道她的去向。
　　
　　曲寞讓他說得再詳細些，然後在本上做了標記。馬迎春的家在靠近郊區的春暉路，而他發現馬迎春的地方在平安路附近，時間是晚上十點三十分左右，距離馬迎春從家裡出來過了半個多小時。
　　
　　馬迎春沒有開車，那麼這麼短的時間內從郊區到平安路，又拖著沉重的行李箱，她很有可能是坐出租車過來的。曲寞立即讓人去出租車公司調查，看看能不能找到當晚拉馬迎春的司機。
　　
　　「曲隊，他們怎麼辦？」孟哲過來詢問。
　　
　　「交給民警批評教育，法律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尤其是面對沒有道德底線的人。」曲寞起身出去了。
　　
　　顧城那邊已經把群主的個人資料都查了出來，原來也是本市人，而且是個只有小學文化的無業遊民。難為他是怎麼想出來這個賺錢的辦法，跟國際接軌了！
　　
　　面對員警，在確鑿的證據面前，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身為中間人的身份。他提供了社團成立以來，成功的所有夫妻資料。
　　
　　根據資料顯示，王明和馬迎春夫婦只參加過一次這樣的活動，後來就自己悄無聲息的退出了。因為發生過類似的情況，所以他並沒有往心裡去。交換夫妻這件事，不是誰都能接受，不少人只是覺得新鮮，還有的人試過之後覺得感覺不好。
　　
　　肯定是王明知道馬迎春竟然跟交換夫妻的對象有來往，這才決定不玩這樣的遊戲，免得妻子在現實生活中給自己戴綠帽子，這可跟遊戲是兩碼子事！
　　
　　不過依照王明的性子，他可不是能老老實實過日子的主。交換夫妻事件之後，他依舊沒跟秘書、模特什麼的勾搭，那麼他又在做什麼呢？
　　
　　曲寞把群主交給網絡員警，讓他們開具罰款並批評教育，還永久性封了他的QQ、微信和群。往後，只要是他的身份證號碼，申請任何社交軟件號碼，全部會被拒絕。
　　
　　而且罰款的金額是他在網上非法所得的三倍，這下夠他哭一陣子了。
　　
　　根據調查出來的結果，曲寞覺得是時候找那個羅時豐談談了。
　　
　　羅時豐被傳喚到刑警隊，一臉好市民的樣子，「警官，你們一定是問我們老闆娘的事情。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有什麼就說什麼。」
　　
　　「哦？那就從你給王明介紹交換夫妻社團開始說吧。」曲寞嘴角帶著一絲冷笑，盯著他的眼睛說著。
　　
　　羅時豐聽見這話臉色大變，他低著頭不敢看曲寞的眼睛，「警官，你說的話我不明白。」
　　
　　「裝糊塗只能是白白浪費時間，我們沒有證據能傳喚你嗎？你看看這人是誰？」孟哲把群主的照片拿出來，他見了腦袋耷拉著，這下徹底不狡辯了。
　　
　　正主都被抓住，他還抵賴有什麼用？況且他只介紹了王明去參加，還連好處費都沒拿。羅時豐一想到這個，漸漸冷靜了下來。
　　
　　「警官，我認識照片上的人，他是我小學同學。因為上學那會我們家裡困難，中午根本就吃不起飯，每天都要餓肚子。他看見了就從家裡偷了地瓜帶到學校，我就那麼生啃，當時覺得那是全世界最好吃的東西。
　　
　　後來我家境好轉，上了高中、大學，始終沒再見到他。去年，我們突然偶遇，看他的境況挺好的樣子。我工作上不順心，正覺得苦悶，就跟他去喝酒。在席間，他跟我提了介紹幾個有錢又花心的人。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我們王老闆，就把號碼給了他。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說的，三下五除二就把把我老闆說得動了心，加入了他那個社團，還繳納了高額的會費。不過老闆並不知道號碼是我提供的，也不知道我曉得這件事。
　　
　　我聽他說，老闆的老婆參加完，竟然愛上了對方，想要離婚跟著人家。老闆火了，找他鬧了一場，得虧他有準備，把老闆所有的聯系方式全都刪除掉。」
　　
　　「沒了？」曲寞看見他停住，繼續問著，「我知道在這之後你得到了王明的重用，你自己也知道這並不是因為你的能力！你到底做了什麼事情，或者說王明有什麼把柄在你手裡？」
　　
　　羅時豐的眼神飄忽著，似乎是不想說。
　　
　　「我們已經派人去王家找王明調查，我相信他不會像你這樣不明智。不配合警方的調查，會被以妨礙公務罪起訴。連那麼隱蔽的社團都會被我們找到，你守著的秘密也藏不了多久。」孟哲是軟硬兼施，還真就把他的嘴巴撬開了。
　　
　　而他接下裡的話，讓孟哲動了想要揍他一頓的念頭。為了討好自己的老闆，竟然連這種下三濫的辦法都能想出來，這人骨子裡就是個渣！
　　
　　「我覺得反正是他們夫妻二人的事情，就算是有些過分也無所謂。最主要的老闆高興，我就能升職加薪。」
　　
　　看著他大言不慚不知道悔改的模樣，孟哲舉起拳頭，「嘭」一聲砸在桌子上，嚇得他抖了一下。
　　
　　「這要是依著我以前的脾氣，非打得你媽不認識你為止。」孟哲眼睛冒火，顯然是非常憤怒，「你給王明出主意，讓他假扮成色狼強姦自己老婆，然後還錄了像。之後，王明就假裝有人郵寄來了錄像威脅，他為了馬迎春的名譽，為了家庭的完整，竟然妥協了。
　　
　　再往後，他就用這件事情吩咐馬迎春做任何事情，不答應就裝成家庭中受傷的一方，給馬迎春精神上的壓力。實在壓制不住馬迎春，他就以把錄像傳到網上去為要挾，讓馬迎春乖乖的受他控制。」

嗜酒態睡

第339章 畜生

　　這個羅時豐還真夠陰損，抓住王明想要獵奇又有一點變態的心理，竟然給他出了假裝色狼強暴自己妻子的主意。這還不算，羅時豐還慫恿王明錄了錄像，用這個辦法把馬迎春牢牢控制在手中。
　　
　　孟哲看見這樣的人渣氣憤極了，真想拎著他的脖領子揍他一頓。
　　
　　「警官，你可不能暴力執法。」羅時豐看架勢不好，趕忙說著。
　　
　　孟哲冷哼了一聲，「打你我怕沾一手的渣渣！」
　　
　　「王明用錄像恐嚇馬迎春，他都要挾馬迎春做了什麼事？」曲寞問的這個問題才是關鍵。
　　
　　羅時豐搖搖頭，「這個我真不知道。雖然我給老闆出了餿主意，可老闆不會什麼都毫無保留的告訴我。警官，我說得是真話，沒有半點撒謊的成分。」
　　
　　他還知道自己出的是餿主意，還算是有點是非觀念。
　　
　　調查到這個程度，應該再次正面接觸王明了，給他個突然襲擊。
　　
　　很快，王明就被帶回了警察局。
　　
　　「警官，你的下屬很沒有禮貌。既然是調查我妻子被殺的案子，想要我協助調查，最起碼要禮貌些才行。我還在給公司的員工開會，他們就闖進去強行把我帶來，這是什麼意思？
　　
　　把我當成殺人犯了？以後我在員工面前還怎麼抬頭做人？我可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妻子被殺，心裡正充滿了悲傷的情緒。我會保留投訴的權利，必要的時候要走法律程式！」
　　
　　他趾高氣揚，覺得自己沒殺人，所以氣焰很是囂張。二大爺似的往椅子上一座，翹著二郎腿，腿還哆嗦著。
　　
　　「違法不僅僅只有殺人一種！」曲寞的話讓他的態度立即收斂了不少，哆嗦腿的速度明顯慢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不自然起來。
　　
　　到底是心裡有鬼，聽見曲寞這話，他心裡敲起鼓來。他最近可是看了關於曲寞的報導，知道曲寞被眾人封為神探，沒有什麼案子破不了。
　　
　　不過轉念一想，現在馬迎春已經死了，那件事知道的人很少，都被他堵上了嘴巴。警方的視線都集中在馬迎春之死上，沒有人會關注自己的過往。他不過是想要打壓自己的士氣，好牽著自己的鼻子走，這套路，王明明白！
　　
　　「曲隊長，我可沒做任何違法亂紀的事情，相反，我每年都上納稅榜，還參加過愛心捐助，是個有良心的企業家。」說到這裡，王明得意起來，他覺得自己對外的形象還是很好的。
　　
　　曲寞沒空聽他廢話，直接問著︰「你曾經假扮色狼入室，強暴了馬迎春，還錄下了視頻。現在那視頻在哪裡？」
　　
　　聽見這話，王明的臉色大變，又驚又怕。難怪人家都說曲寞是神探，還真是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到底是誰把這件事洩露出去了呢？難道是羅時豐那個王八蛋，他不想在公司裡混了？
　　
　　「曲隊長，我們夫妻生活有這個情趣，這並不違法吧？」他耍起了無賴，想把事情都推到死人身上，「你別看馬迎春表面很正經，其實骨子裡就是個浪貨。她非讓我假裝成色狼，還說這是夫妻情趣，國外不少夫妻都這樣玩。我一想，反正是夫妻之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所以就順著她的意思做了，誰想到她竟然還偷偷錄了像。她失蹤以後，視頻就不見了，可能是她帶走了。」
　　
　　他說了這麼一通話，只有最後一句稍微帶著點真實性。馬迎春極有可能找到了視頻，所以才敢離家出走。
　　
　　「參加交換夫妻社團不是馬迎春的主意吧？」曲寞第二波攻擊又來了。
　　
　　他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可能是沒想到連這件事都被調查了出來。若說視頻的事情是羅時豐爆出來的很有可能，可這件事羅時豐並不知道啊。媽的，這個曲寞到底是怎麼查出來的？不會連那件事都知道了吧？
　　
　　他心裡正在嘀咕，就聽曲寞又問︰「你不會不知道文曉這個名字吧？」
　　
　　聽見文曉這個名字，王明不自主的哆嗦了一下。所有人都能看出來，這個叫文曉的人肯定跟他有匪淺的關係。
　　
　　孟哲聽見這個名字略微皺眉，有點印象，卻不知道在哪裡看見過。
　　
　　「好像是馬迎春的學生，跟著她學畫畫的。她去過我家幾次，所以有點印象。」王明垂著頭，眼神閃爍的說著。
　　
　　孟哲聽見他這樣說也想起來，在對馬迎春的調查中，出現過文曉這個名字。這是個在美術方面有天賦，家裡條件極差的女孩子。可能是馬迎春看見她就想起了自己的家庭和當年讀書時的窘迫，所以免費教她畫畫，從還沒認識王明的時候就開始。
　　
　　後來馬迎春就讓她來自己家裡，每星期兩次，還會特意做些好吃的給文曉。
　　
　　就在馬迎春失蹤前一個月，文曉突然就不去了，而且還轉學走了。據文曉的朋友反應，那段日子她的反應很奇怪。原來總是把馬老師掛在嘴邊，突然就閉口不提了。
　　
　　後來，文曉去了一家貴族學校專門學美術，學費可是貴得讓人咂舌。大夥背地裡都猜，肯定是馬老師贊助的。
　　
　　孟哲覺得就是馬迎春被女孩子的身世感染，加上手中有錢，那個女孩子又是塊學習美術的好材料，這才資助了她。
　　
　　現在聽見曲寞特意提出這個名字，王明的反應又特別，孟哲這才覺得其中有異常。
　　
　　先是視頻，再到交換夫妻，最後又被問及文曉，王明的心理防禦徹底被攻破。在他眼中，曲寞是無所不知的存在，自己那點貓膩早就被人家知道，掙扎也是無濟於事。
　　
　　多少窮凶極惡，或者是高智商的罪犯在曲寞跟前都要招供，何況是他這樣的人渣！
　　
　　「曲隊長，那天晚上我喝多了。事後我及時做出了補償，文曉的家長也原諒了我。對方都不追究，這算不上是犯罪吧？」
　　
　　「即便是受害人不追究，我們司法部門也有起訴追究的權利。你身為一個生意人，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他怎麼能連這點法律常識都沒有？他不過是存在僥倖心理，想要逃脫法律的制裁。
　　
　　曲寞話鋒一轉，「不過，如果受害人不想追究，我們警方會酌情考慮。這就要看你的坦白程度了。」
　　
　　王明是個精明的生意人，豈能聽不出曲寞話裡的意思，他馬上表示一定全部交待清楚，一點保留都不會有。
　　
　　原來，自從馬迎春被強暴的視頻被他掌握在手裡之後，馬迎春就是他隨時可以捏死的臭蟲。她只要乖乖聽話，在物質上面不會虧待她，就連她那個酒鬼加賭鬼的老爹都會受益。
　　
　　他逼迫馬迎春跟他玩制服誘惑，玩強暴遊戲，甚至把小姐叫到家裡玩三p。有一天，他下班回來早，進了浴室撞見文曉正在洗澡。原來是文曉把顏料打翻，脖子上濺得都是，馬迎春就讓她洗洗，去更衣室找自己不能穿的瘦衣裳。
　　
　　王明獸性大發，朝著文曉就撲了過去。文曉的喊叫引來了馬迎春，可在王明的威脅之下，馬迎春退卻了。她眼睜睜看著王明強暴了一個只有十二歲的孩子，她成了可恥的幫凶。
　　
　　事後，王明害怕文曉的家人會去報警。強暴的罪過不輕，會被判不少年。王明又讓馬迎春幫忙去解決，要是他們要補償可以給他們，只要他們肯答應私了。
　　
　　最後，王明一次性出了五年的學費和生活費，送文曉去專門的美術學校學習，大約是三十萬。另外，他又支付了十萬塊的精神賠償。對於貧困的文家來說，無疑是天上掉下個大餡餅，他們接受了。
　　
　　「曲隊長，自從發生這件事，馬迎春就存了跟我離婚的心。她趁著我喝酒，套出視頻的下落，然後偷走了視頻。她早就計劃好了一切，假裝跟我吵架回娘家，其實是想要帶著錢遠走高飛。
　　
　　說不定那次的事情，是她授意文曉勾引我。當時只顧著跟馬迎春談條件，沒注意到文曉的反應。事後我回憶了整件事，文曉那丫頭竟然一聲都沒哭。
　　
　　而且善後的所有事宜都是馬迎春去辦的，我連文家人的影子都沒看見！媽的，我是被馬迎春給耍了！」王明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商人，花了四十萬擺平這件事，他覺得有點貴了。
　　
　　調查馬迎春的死，沒想到竟然引出強暴案，還端了一個社團。這是個法治昌明的社會，可還是有那麼多以身犯險，甚至是鑽法律空子的人。
　　
　　看著王明離開，孟哲忍不住問︰「曲隊，真就這樣讓他離開？」
　　
　　「審訊室裡有監控錄像，他也在供詞上面簽字畫押了，跑不了。先去文家走一趟。」曲寞讓孟哲跟自己走這一趟。
　　
　　去文家做什麼？孟哲疑惑不解。
　　
　　曲寞讓他開車，自己把車窗搖開，四下裡看起來。
　　
　　汽車開過一條街，轉過彎，路邊立著個大牌子，寫著「平安路」三個字。文家就在文安路西的胡同裡，孟哲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
　　
　　馬迎春出走當晚在平安路出現過，她應該過來文家。雖說她幫文曉爭取到了不少的經濟補償，但是僅僅用這四十萬就毀了一個小姑娘的清白，給小姑娘心理上造成不可彌補的創傷，她心中始終是不能原諒自己！

嗜酒態睡

第340章 失蹤的地方

　　文家很好找，一排老式民房，大裡面最破舊的那家便是。透過矮矮的院牆，能看見逼仄的小院裡有一棵大樹，樹下是個現今很難見到的磨盤。
　　
　　孟哲過去敲門，不一會兒，裡面出來個小姑娘。她打開門，看見曲寞和孟哲不由得一皺眉頭。
　　
　　「你是文曉？不用害怕，我們是員警。」孟哲把證件掏出來。
　　
　　小姑娘聽見「員警」兩個字臉色一變，隨即接過他的證件細細看起來。
　　
　　「曉啊，是誰啊？」屋子裡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還伴著一陣咳嗽的動靜。
　　
　　「啊，沒事。」她扭頭朝著屋裡喊著，「是我同學來了，我出去一下，一會兒就回來。」說完把大門關上。
　　
　　「上車吧，那裡說話方便些。」曲寞他們沒有開警車，就停在胡同口對面的藥店旁邊。
　　
　　文曉跟著他們上了車，低聲說了句謝謝。
　　
　　「我媽身體不好，有些事我不想讓她知道。」她打小就沒有父親，母親也是養母。這孩子剛生下來就被遺棄在垃圾箱裡，養母從小得麻痹症腿落下嚴重的殘疾，四十多歲也沒嫁人。
　　
　　養母在撿垃圾的時候發現了她，就把她抱回家去養，這一養就是十二年。去年，養母查出有肺心病，一到天冷的時候就上不來氣，嚴重的時候下不了地，連睡覺都要坐著睡。
　　
　　在來的路上，孟哲已經惡補了關於她家庭的詳細情況，深深對這個小姑娘表示同情。老天爺還真是不睜眼，把連成年人都覺得沉重的負擔，全都壓在一個只有十二歲的小姑娘身上。
　　
　　「你說得有些事情，也能包括被王明強暴的事情嗎？」
　　
　　曲寞問的這樣直接，會不會再次傷害這個孩子？
　　
　　文曉卻露出一個奇怪的笑，「你們都知道了？馬老師為了這件事一直不開心，那晚上，我都跟她說清楚了。」
　　
　　「哪天晚上？具體什麼時間？馬迎春都你跟說了什麼？」孟哲忍不住追問著。
　　
　　文曉聽了仔細回憶，慢慢的講訴起來。
　　
　　「就在六月三十號，我記得非常清楚。因為那天我們學校放月末假，我正好在家。馬老師拎著大行李箱來找我，說要跟我談談。因為我媽媽不知道那件事，所以我們去了附近的咖啡屋。
　　
　　馬老師覺得對不起我，一直很慚愧。她說要去遠方，短時間內不會回來。在走之前，她過來看看我，希望我以後能幸福。她還說並不希望取得我的原諒，只求我能有個美好的未來。
　　
　　那晚，我跟她說了深藏在心中很久的話。
　　
　　其實我是個很虛榮，內心很陰暗的女孩子。我總是在想，如果當初是個有錢人把我撿了去，我的生活肯定不會是現在這幅樣子。
　　
　　我不會因為交不起學費而傷心流淚，不會因為穿不起漂亮裙子被小夥伴恥笑，不會因為沒吃過生日蛋糕沒過過一個正經的生日而傷心不已……可我又不忍心責怪媽媽，她已經盡力給我提供最好的生活了。
　　
　　後來，我遇見了馬老師。她年輕漂亮又溫柔善良，在我眼中她就是天使的化身。她說我是個天才，要是認真學畫終究有一天會成為畫家。她願意免費教我，還給我做很多好吃的東西。
　　
　　好人總是有好報。我聽說馬老師家裡也非常貧困，可她嫁了個非常有錢的商人。我每個星期去她家裡兩次，我覺得自己好像進了皇宮，而自己就像是個僕人。
　　
　　我看過裡飛上枝頭的麻雀，看過電視劇裡給有錢人做情人的小三，她們出賣了肉體，卻換來了富裕的生活。我甚至想著，學那些橋段在水裡下藥，讓王明意亂情迷睡了自己。這樣，我就能發財了！
　　
　　我沒想過，機會竟然來得這樣突然。你們肯定已經知道細節了，我就不再重復了。被王明強暴的時候，我骨子裡甚至是有些雀躍的。我看見馬老師衝過來，被王明用什麼視頻的事情要挾住。我朝著她搖頭，不是不想讓她為難，而是不想讓她阻撓。
　　
　　事後，馬老師送我回家，我央求她不要把事情告訴我那可憐的養母，她答應了。過了兩天，馬老師找我談話，說可以補償。
　　
　　我不想破壞她的家庭，只想要改變自己的現狀。這兩天我已經想好了，我想要去念書。馬老師心懷愧疚，她答應會幫我爭取。
　　
　　結果你們看到了，我可以去學我喜歡的美術，而且還給媽媽賺了一筆養老金。我不後悔當初的決定，也並不怨恨馬老師，相反，我對她心存感激。」
　　
　　「馬迎春跟你是幾點分手的，她還說過什麼話？」
　　
　　「我們是十一點左右分開，她說要趕十一點二十的火車。因為時間有些緊，她還打聽我有沒有近路。」聽了文曉的話，曲寞讓她帶路，要去所謂的近路瞧瞧。
　　
　　文曉在車上指路，孟哲開車往前走。走了不遠車子就進不去了，前面的胡同又窄又暗，連個路燈都沒有。
　　
　　「穿過這條胡同，再往前面走五分鐘就能看見火車站。」
　　
　　曲寞要去實地考察一番，下車之前問文曉︰「你真得不願意追究嗎？」
　　
　　「不，我打算把那件事永遠忘記！得到了我想要得到的東西，自然要付出代價，我不覺得委屈。曲隊長，我想要開始新的生活，求你幫這個忙。」
　　
　　看著文曉一臉乞求的模樣，孟哲突然明白曲寞的用意了。懲罰王明固然重要，卻不能因為這個真得毀了一個姑娘的一生！至於王明那個惡人，缺德事做多了老天爺自然會收拾他！
　　
　　「好吧，我答應你。如果哪一天你後悔了，就來刑警隊。我們這裡保存著王明強暴你的有利證據，你什麼時候都能把他送進大牢！」曲寞又給了文曉一顆定心丸，可以讓她徹底擺脫噩夢般的陰霾。一個曾經傷害過她的人，不過是個紙老虎，她隨時都能讓他下地獄！
　　
　　她聽見這話紅了眼圈，又低聲說了句謝謝。她說這裡離家不遠要走回去，曲寞讓她下車了。
　　
　　這是個極其敏感早熟又堅強的女孩子，雖然她身處陰暗，卻努力向著光明前行。在她尋找光明的道路上，她迷茫甚至走錯路，可她仍舊努力著。
　　
　　面對這樣的女孩，誰都不忍心把她再次推向人生的低谷。
　　
　　看著她走遠的背影，孟哲有些感慨，「曲隊，我發現自從結了婚，你身上的人情味越來越濃了。」
　　
　　「你是說我原來沒人味？」曲寞瞪了他一眼。
　　
　　他趕忙搖頭，劉俊那小子多了一句嘴，被迫找個臨時的妻子出任務，他真應該吸取教訓。現在陸隊不在，他清楚自己那點本事，惹怒了曲隊撂挑子走人，到時候他該哭了。
　　
　　「曲隊，我下去看看，你坐車上等著。」他狗腿的說著。
　　
　　曲寞沒說話，而是打開車門下去了。
　　
　　他們一前一後進了幽暗的胡同，孟哲想要打開手電筒，卻被曲寞制止住。
　　
　　這條胡同實在是有些偏僻，他們從頭走到尾，只聽見自己的腳步聲，連個人影都沒瞧見。出了胡同左拐，這才看見有路燈，沿著大路走五分鐘左右果然看見人來人往的火車站。
　　
　　十一點二十分有一輛北上的列車，可以查出馬迎春購買了火車票，至於她有沒有上車，按照死亡時間來判斷是否定的。
　　
　　那麼，從她跟文曉分開，到列車開出，只有二十分鐘的時間。她到底是臨時改變了計劃，從火車站離開後失蹤，還是在去火車站的路上就不見了呢？
　　
　　「曲隊，我覺得她應該是在去火車站的路上失蹤的。因為我們曾經調查了馬迎春的通話記錄，她的手機在三十號晚上根本就沒有任何打入或者打出的記錄。
　　
　　而且我們調查了馬迎春所有的親戚朋友和同事，沒有任何人在那天晚上看見過她。在沒有外力的干擾下，在她跟文曉告別之後，她不可能會改變自己的行程。所以只有一個答案，就是她在去火車站的路上被兇手殺死或是帶走。」
　　
　　對於孟哲的分析，曲寞表示了贊同。剛剛他們走過的小胡同確實適合兇手隱蔽在其中。那麼兇手是躲在裡面，還是尾隨進去的呢？馬迎春在死亡之前，並未遭受到性侵犯，而她的行李箱不見了，是不是可以判定為為財殺人呢？
　　
　　第二天，曲寞帶人對這個胡同再次進行勘察。陽光高照，小胡同裡面的所有角落都展現在陽光下。
　　
　　這個胡同只有二百米左右，兩邊是老舊的居民樓。從去年開始就傳出要佔地的消息，如今陸陸續續搬走了不少人家，只等著佔了之後分錢。剩下的老戶不多，還有一些在城裡打工圖便宜租房在在這裡住的民工，三教九流，人員復雜流動人口也多。
　　
　　這片舊樓已經停了水電暖氣，住在裡面的人們都是從附近的電線桿上接著臨時用電。因為快要拆遷，也沒有人來管理。吃用就稍微麻煩些，大夥集資在院子裡打了一口井，裡面放了一台水泵，自己家裡準備管子，用水的時候抽上去。冬天沒有暖氣，家家都在樓裡生爐子，還在臥室裡面搭了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