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小寶]吻安，法醫嬌妻(全文完)

嗜酒態睡

第311章 竟然是意外

　　屋子裡靜悄悄，只有貝爾一個人在說話。眾人都被他帶入了故事之中，他們被故事中男女主人公的愛情故事感染，而女主人公最後無奈的自殺也讓眾人心情沉痛。
　　
　　「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你心如刀絞，恨不得也一起去死！可是你不能就這樣死去，你要為詹妮弗報仇，要讓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下地獄！你非常清楚那些照片的由來，所以你找私家偵探查出了馬克和莉莉婭的詳細資料。
　　
　　你知道馬克從公司辭職到了這裡做滑雪教練，莉莉婭就在分公司任職。你覺得這是上帝在幫助你，你要精心策劃一場，不，是兩場謀殺。你要讓馬克和莉莉婭都死在滑雪場，為詹妮弗報仇！
　　
　　這個計劃你策劃了一年多，從調入分公司這天起，你就故意接近莉莉婭。因為都是滑雪愛好者，所以，你們很快就成了朋友。而且你還感覺到莉莉婭有些喜歡你，這對於你實施計劃更有好處。
　　
　　一切都準備好了，你終於等來了這兩場大暴風雪。你知道機會來了，馬克和莉莉婭會死在這裡，告慰詹妮弗的靈魂！你鼓動莉莉婭來這裡滑雪，還給了她一些暗示，她或許覺得你可能會這裡表白，所以就興高采烈的答應了。可等待她的，卻是一場謀殺！
　　
　　你在預約房間的時候，故意為莉莉婭挑選了一百零二號房。以你對她的瞭解，肯定會選擇這一間。果然不出你的意料，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中，而且似乎更加的順利。因為馬克竟然也住在這裡，這對於你完成計劃更加的有利。
　　
　　接下來，你就開始實施你的計劃。你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天衣無縫。可什麼都瞞不過我大偵探貝爾的眼睛，這次，你逃不掉了！」說完他做出了個自認為帥氣的姿勢。
　　
　　「啪啪啪！」愛德華拍起手來，「貝爾警官，我看你是想要成為神探想得有些神經了吧。這個故事深深打動了我和在場的所有人，纏綿悱惻勵志又悲慘，真是讓人跟著悲憤。可惜，我並不是你口中的兇手，更沒有這麼多閒心留在這裡聽你講故事。我們要馬上出發，從這裡到機場還有一段路程，再不走就要來不及了。」說著又看了一眼手錶。
　　
　　「愛德華先生，你的手錶挺特別，能借給我看看嗎？」貝爾突然轉移了話題。
　　
　　愛德華聽見一怔，不耐煩的把胳膊伸了過來。貝爾仔細的瞧起來，他還動手解開了表帶，愛德華似乎是想要阻止卻忍住。
　　
　　「ZNF，愛德華先生，這字母縮寫是什麼意思？」貝爾笑著，「要是我猜得不錯，這是詹妮弗的名字縮寫吧。詹妮弗死的時候，她的手腕上也戴著一塊同樣款式的手錶，後面刻著ADH三個字母，我想你應該明白它的含義。你們帶著情侶錶，還說只是粉絲和偶像的關係。如果詹妮弗的靈魂看得見，聽得見，你覺得她會高興嗎？自己深愛的男人，竟然連喜歡自己都不敢說出口，直到死，你們還沒有確立任何關係！」
　　
　　這段話讓愛德華為之動容，他的臉變得陰沉，搶回手錶緊緊攥在手裡。這下不僅是以柔，就連屋子裡其他人都看出了端倪。
　　
　　突然，他的手機響起來，並不是平常聽習慣的鈴聲，而是一首經典情歌我在你左右。聽見這鈴聲，愛德華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的眼圈甚至有些發紅，顫抖著拿起手機。等到看清楚上面重復出現的稱呼，眼淚瞬間掉了下來。
　　
　　他慢慢按下接聽鍵，把手機放到耳朵旁邊，「喂，小胖妞，我是倒楣蛋。」這句話說完，他的眼淚雪崩了似的落下來。
　　
　　電話裡沒有任何回應，只有電流微弱的絲絲聲。他的情緒卻再也控制不住，這首許久沒聽見的鈴聲觸動了他壓抑太久的神經，讓他長久以來的偽裝一下子被擊潰。
　　
　　看著他哭的撕心裂肺，眾人明白了一切。正如貝爾所言，他跟詹妮弗絕對不是一般的關係，他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兇手！
　　
　　他哭了好久，似乎把這一年以來積壓的眼淚全都釋放出來了。愛麗斯覺得這樣的結果太讓人難以接受，愛德華怎麼可能是殺人犯呢？不過她還是下意識的往旁邊退了幾步，瞧著愛德華的眼神裡帶著一絲恐怖。
　　
　　如果他真的是殺人兇手，那麼他可就太可怕了。竟然能想出這麼高明的辦法，差點連員警都騙了過去。
　　
　　默文連連搖頭，他追問著︰「愛德華，你怎麼可能是殺人兇手？你是我一直以來工作上的導師，是我事業上追趕的對象。我不相信你是殺人兇手，不相信！」
　　
　　愛德華停止了哭泣，他冷靜地看著貝爾，「對，我就是殺人兇手！馬克和莉莉婭都是被我殺死的！既然你已經說出了我的殺人過程，我也沒必要再重復了。我現在只有一個請求，我要求安樂死，死後請把我跟詹妮弗葬在一起！我不能每年去墳上祭奠打掃，那就讓我去陪著她！」
　　
　　「不，愛德華，你不會是個殺人兇手！」默文始終不相信這是真的。
　　
　　愛德華朝著他笑了一下，「我殺的不是人，是惡魔！當年他們差點害死詹妮弗，在這麼多年之後還不放過她。他們都該死，只有鮮血才能洗清他們的罪孽。我不後悔，我幫詹妮弗報了仇，她沒有白死！只是我始終不明白，她答應過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們誰都不會再選擇輕生！她為什麼會拋棄我們曾經的誓言？她為什麼還是選擇了自殺？看來，我要去地下親口問她了。」
　　
　　「你不用去地下問她，我來告訴你答案！」突然，隨著這句話，打外面進來一個人。
　　
　　以柔看見立即眼睛放光，「曲寞，你來了！」
　　
　　貝爾剛想要攆人，聽見以柔的話趕忙停住。這可是在電話裡給他支招的神人，而且還真就找到了真凶，他感激報答都來不及呢。
　　
　　愛德華看見進來個中國男子，而且說得話讓他一皺眉。
　　
　　「詹妮弗並沒有違背你們當初的約定。」曲寞淡淡的說著，「她到這裡來並不是為了自殺，而是過來追憶。當年，她就在這裡遇見了你，打消了自殺的念頭，重新鼓起了生活的勇氣。現在，她再次陷入低谷，她想要找到支撐自己走下去的力量。她爬到山頂，想起了跟你的約定，她決定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要勇敢的去面對。可是，當她想要下山的時候遇到了雪崩，就這樣遇難了。」
　　
　　「你胡說，胡說！」自從詹妮弗死了，為她報仇就成了愛德華活下去的唯一動力，他腦子裡每天想得都是這件事。可現在人被他殺了，仇也報完了，竟然有人告訴他詹妮弗不是自殺，這是多麼戲劇化的一件事啊。他有些接受不了，覺得曲寞只是在猜測。
　　
　　曲寞拿出一份通話記錄，上面有詹妮弗最後撥出去的電話，就是打給愛德華的。
　　
　　「她想通了一切，想要給你打電話，可是你的手機無法接通。」
　　
　　「你憑什麼說她是想要告訴我自己要堅強的活下去？或許她只是想要在死之前跟我告別。」愛德華還是不能相信這個是事情的真相，長久以來，詹妮弗自殺已經在他腦子裡根深蒂固。
　　
　　「因為我還有她沒有發出去的短信！」曲寞的話讓貝爾覺得驚訝，當年他親自處理這個自殺案，他清楚的記得，詹妮弗的手機因為雪水的滲透壞了。查通訊記錄，只有撥過的電話，卻沒看見什麼短信。
　　
　　手機壞了，沒能打出去的短信用常規的辦法肯定是查不出來。可是曲寞是誰，天底下哪有他想知道卻查不出來的事情。
　　
　　「倒楣蛋，我不想死，救救我......」曲寞輕聲說著。
　　
　　愛德華聽見這句話登時面如死灰，他癱坐在地上，整個人的靈魂似乎被抽空了一般。
　　
　　「原來小胖妞並不想死，她遵守了我們的約定！」他喃喃自語著，「這一切都怪我！是我太愚蠢。我早該想到她會來這個地方，我應該趕過來找她。如果我能想到，她肯定不會死！枉我自認為聰明，還可笑的處心積慮想要為她報仇。可真正害死她的人卻是我！她臨死的時候還讓我救救她，詹妮弗多麼想活下去啊！我真蠢，真蠢！」他再次痛哭起來。
　　
　　看著他如此悲切，在場的人都為之動容。本來應該是一段可歌的愛情，現在只剩下可泣了。貝爾掏出手銬，上前把他銬住，讓人把他押了下去。
　　
　　溫哥華總局過來的同事紛紛朝著他豎大拇哥，他得意極了，覺得活了這三十多年，總算能揚眉吐氣一回了。
　　
　　他自然是不會忘記曲寞和以柔的幫助，誠懇的邀請他們共用午餐。
　　
　　「多謝貝爾警官，我好久沒見太太，想要一點私人的空間。抱歉，告辭。」曲寞瞟了以柔一眼。
　　
　　什麼好久？不過才幾天而已。可以柔心裡卻甜滋滋的，臉上也笑得開了花。

嗜酒態睡

第312章 星座

　　在曲寞和以柔的幫助下，貝爾成功的破獲了連環凶殺案。一時之間，他成了英雄一樣的人物。他邀請曲寞夫婦共進午餐，被曲寞拒絕了。lily也知趣的回避，給兩個人獨立的空間。
　　
　　「你怎麼突然就出現了？」以柔見到曲寞像天兵一樣出現在眼前，第一個感覺就是歡喜，「午飯你肯定沒吃，早飯呢？我帶你去吃點東西。」
　　
　　「吃東西之前我們還有正事要辦！」曲寞一本正經的說著，「曲太太，你該不會忘了在多倫多發生的事情吧？似乎還沒有解決。我這個人就是有輕微的強迫症，什麼事情都拖不得，越早解決越好，不然吃飯也不香。」
　　
　　以柔讓他坐下來，非常嚴肅，非常認真，非常誠懇的說︰「對不起，是我錯了！是我太自以為是，對你的能力還存有懷疑。是我不顧及你的感受，不顧你的阻攔，不明白你的用心良苦。你能原諒我嗎？」說完小心翼翼的瞧著曲寞。
　　
　　「你對我的能力還存有懷疑？」曲寞一皺眉，顯然是有些不悅，「看來是我平日不夠努力！」說著開始動手解衣服扣子。
　　
　　「你幹什麼？這青天白日的有傷風化。」以柔嘴裡這樣說，人卻跑過去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曲寞憋了好幾天，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三下五除二，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脫得差不多，餓狼似的朝著以柔就撲過來。
　　
　　午飯沒吃成，以柔被人家吃得乾乾淨淨。兩個人在床上糾纏了半天，等到正式結束也到了晚餐時間了。
　　
　　兩個人手牽著手出現在餐廳，lily見了吐了一下舌頭說︰「我還以為你們得明天早上才能出來呢。」
　　
　　「小柔餓了，給她補充點能量，然後繼續。」曲寞一本正經的回著，以柔卻羞紅了臉。她在西方生活的年頭不短，思想上卻始終開放不了。公共場合，在旁人面前提及自己和老公的床事，這讓她害羞。
　　
　　lily想要再取笑以柔幾句，卻害怕旁邊的曲大教授發飆。他可是寵妻狂魔，以柔要是不自在，他也高興不了。要是他一生氣，剩下的消費自己買單，那她可就虧大發了。
　　
　　曲寞看看桌子上的飯菜，眉頭微蹙的說︰「出來玩要吃的好才行，再點幾個菜。」
　　
　　「還是算了，這趟滑雪場之行曲教授是全權負責，這可是一筆不少的支出，怎麼好意思再讓您破費？」lily笑得有幾分諂媚，「曲教授還是帶太太換個浪漫的地方吃飯，我馬上回房間收拾東西，今晚上就滾蛋了！」
　　
　　還不等以柔說話，曲寞就詢問起來。lily說坐著高空纜車到山頂，有個旋轉餐廳，看夜景吃西餐，最適合情侶去！她們這幾個單身狗還沒去過。
　　
　　曲寞最是不怕花錢，尤其是花在以柔身上。兩個人坐上高空觀光纜車，在崇山峻嶺中飛馳，以柔突然有種拍武俠片的感覺。自己就是裡面的女主角，而曲寞就是裡面武藝高強的大俠。他總是能在女主角需要他的時候憑空出現，是無所不能的存在！
　　
　　「你想什麼呢？」曲寞見她不說話，瞧著她問道。
　　
　　以柔笑了，表情裡還帶著幾分認真，「我在想，你這樣寵著我，讓我每天都像活在電視劇裡的女主角。可現實畢竟是現實，怎麼能像電視劇呢？我會恃寵而驕，失去對自己客觀公正的評價。到時候，我會變得連自己都討厭自己。」
　　
　　「沒關係，就算是連你都厭棄自己，還有我愛你！」曲寞眼裡滿是寵溺的味道。
　　
　　「你這話說得太滿。你就不怕我不尊敬老人，給你戴綠帽子？」
　　
　　「呵呵呵。」曲寞聽了笑起來，「你不會，我知道。」
　　
　　簡簡單單六個字，卻足以讓以柔心潮起伏。她咬了一下嘴唇，看著曲寞再次說︰「對不起，謝謝你！謝謝你的信任，你的包容，還有你的愛！」
　　
　　曲寞沒有說話，伸手輕輕揉著以柔的頭頂，看著他的眼神含情脈脈。
　　
　　以柔一覷鼻子，不悅地說︰「你幹嘛，好像在逗弄一隻小狗。」
　　
　　「呵。你可沒有小狗可愛。」曲寞打趣著。
　　
　　說話間，纜車停下來，曲寞先下去，然後把以柔扶下來。山頂的空氣更清新，也更冷冽。曲寞看見以柔搓手，忙把她的手攥住。前面不久就是旋轉餐廳，一共三層，前兩層跟一般的建築沒什麼區別，第三層卻是全玻璃建築，連天窗都是透明材質。
　　
　　他們直接上了三樓，裡面裝修的富麗堂皇，能看見有情侶在用餐。在大廳的四個角落，還有專業的天文望遠鏡，旁邊有專業的人士指導，吃完飯一起看看遙遠的星空是個不錯的選擇。
　　
　　曲寞特意挑選了一個靠窗的座位，透過玻璃窗，能清晰的看見山下的風景。這裡居高臨下，整個滑雪場都一覽無餘，朝遠處眺望，還能看見燈火輝煌的溫哥華。
　　
　　蜜汁烤雞翅，義式牛奶胡蘿蔔，蒜蓉百合香辣蝦，三文魚肉蔬菜湯，最後點了一份藍莓牛奶布丁。菜式都很普通，味道卻很正宗。
　　
　　雞翅外皮酥脆，肉嫩滑彈，味甜中帶著鹹香。牛奶胡蘿蔔味道香醇，入口綿密，牛奶和胡蘿蔔二者的結合堪稱完美。蒜蓉被油炸過，帶有一股特殊的香氣，百合去火去油，蝦肉微辣中帶著香甜。蔬菜湯鮮美爽口，裡面的三文魚肉質鮮嫩細致，完全沒有腥氣。最後那道藍莓牛奶布丁，甜度剛剛好，一點都不膩人。
　　
　　這頓飯吃得很飽，也是以柔這幾天來吃得最安逸的一頓飯。吃飽了飯，兩個人決定看看夜空。今晚上月明星朗，漫天都是星斗，是觀看的最好時機。
　　
　　曲寞親自調試好望遠鏡，看得以柔一愣一愣的，她不知道還有什麼是他不會的！
　　
　　「喏，你看看，那是天秤座。」曲寞讓以柔對著望遠鏡往天上看，「屬於你的星座。」
　　
　　以柔在望遠鏡裡清楚的看見一個天秤模樣的星座，這是她第一次這麼直觀的看見，感覺很神奇。
　　
　　「星座學多多少少有些道理，關於天秤座女生的優缺點說得就挺準。」曲寞嘴邊帶著一絲笑意，「不擅表達，審美觀超強，自尊心強。天秤座女生的愛需要時間，是個被動、慢熱的星座。情商低，重視內在多於外在，重視精神多於物質。」
　　
　　以柔從來不研究星座，她才知道自己原來是天秤座，而且通過一個星座還能分析出這麼多東西來。
　　
　　「那你呢？你是什麼星座？」以柔好奇地問著。
　　
　　曲寞再次調整望遠鏡，片刻，他讓以柔瞧。
　　
　　「獅子座！」以柔看了歡喜的低呼著，「我早該想到，獅子座是雄性的象徵，沒有比這個更符合你的性格了。」
　　
　　她拿出手機百度起來，「獅子座太過忍耐，太過高傲
　　
　　獅子座，累死還在維護它那要命的自尊。獅子座，太過假裝，分明很生氣卻還要擺出一副冷酷的表情。獅子座的它太過虛偽，分明很傷心卻還要裝的很堅強。獅子座，不會輕易說love那麼起雞皮疙瘩的話，所以，它只對唯一愛的人說。獅子座，寂寞時會抬頭看天獅子座，難過時會抬頭看天
　　
　　獅子座，傷心時會抬頭看天想哭的時候，卻莫名的忽然笑了。」
　　
　　「怎麼像歌詞一樣，唸著都覺得酸。不過說得倒是挺準，你生氣的時候確實很冷酷。」以柔想到他因為自己擅作主張以身犯險，板著臉不理睬自己的模樣，確實很冷酷。
　　
　　「今天晚上獅子座會有流星雨，這裡正好是絕佳的觀看位置。」曲寞看看手錶，「離專家預測的時間還有兩分鐘。」
　　
　　有流星雨！以柔從小到大，還只在電視劇裡看過流星雨。她緊盯著獅子座，過一會兒又抬頭看看星空。不到兩分鐘，先有一道細微的光束從獅子座射下來，還不等以柔反應過來，密密麻麻的流星劃破星空，宛如一場視覺的盛宴。以柔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語言來形容，從望遠鏡裡看到的場面更讓她震撼。
　　
　　餐廳裡所有的人都站起來瞧著，還有女生尖叫起來，「快許願！對著流星許願一定可以實現。」
　　
　　「雖然有些幼稚，不過你可以試試。」曲寞笑著說。
　　
　　以柔雙手合十，閉上眼楮默念起來。可等流星雨過去，天空恢復了平靜，還不見她睜開眼睛。
　　
　　「你這個願望好長。這麼貪心，老天爺一生氣就不答應了。」
　　
　　以柔睜開眼睛，有些遺憾，「只能說流星雨太短暫，我還有好多願望沒許呢。不過沒關係，跟你在一起還有什麼願望是不能實現的呢？」
　　
　　曲寞就像個魔法師，他總能出其不意，時時刻刻帶給以柔驚喜。他不是個會浪漫的人，卻給了以柔太多浪漫的瞬間，可見他用心良苦。以柔被他這份心，這份情打動，願意加倍的去愛這個男人。
　　
　　她對著流星祈禱，但願曲寞和公婆身體健康，諸事順順利利，能開開心心的過每一天。她祈禱他們一家人能永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不求轟轟烈烈，但求歲月靜好！

嗜酒態睡

第313章 回國

　　以柔跟威爾斯教授只請了幾天的假，因為下大暴雪在威斯勒又耽擱了幾日，犯案的兇手已經抓住，交通也恢復正常。
　　
　　第二天，曲寞帶著她們回到了多倫多。這次經歷的案子堪稱經典，曲寞把它編入了自己的授課內容中去，引發了熱議。
　　
　　以柔在實驗室的學習也進入了正軌，她從剛開始的落後到跟上其他同學的步伐，其中付出的艱辛只有曲寞最清楚。兩個人在大學裡的生活既充實又簡單幸福。
　　
　　三個月之後，一個電話打破了他們生活的節奏。電話是陸離打過來的，他在電話裡說，曲爸爸被車撞了現在就住在醫院裡。本來曲爸爸不想讓曲寞和以柔知道，可陸離踫巧知道了，左思右想覺得不能瞞著他們，不然等曲寞以後知道會埋怨他。
　　
　　「你別著急，曲叔叔是被一輛出租車撞得，司機報了警，把曲叔叔送到了醫院。出警的是我的師弟，他跟我閒聊的時候說起來。
　　
　　我去醫院看過叔叔，他的右腿小腿骨折，已經動過了手術，現在在恢復期。出租車有保險，司機態度也非常好，就是曲叔叔遭罪了。他躺在床上至少要三個月不能下床，曲阿姨一個人侍候不動，已經請了護工。」
　　
　　聽見這話以柔能不著急嗎？她趕忙給曲媽媽打電話，曲媽媽還想要掩飾。後來聽見他們全都知道，這才說了實話。
　　
　　「你們不用著急，你爸已經做完了手術，現在在恢復期。錢不用咱們出，連護工都是肇事司機拿。你們看看，你爸精神狀態好著呢。」曲媽媽把鏡頭對準躺在病床上的曲爸爸。
　　
　　就見曲爸爸穿著醫院的病號服，靠著枕頭坐在床上，右腿纏著繃帶吊起來。他手裡拿著書，應該是閒著沒事在打發時間。他朝著鏡頭拜拜手，精神狀態確實不錯。
　　
　　「你們安心的上班、學習，我挺好。」曲爸爸笑著說，「你們叔叔伯伯姑姑，阿姨舅舅還有弟弟妹妹們，聽見消息輪班著過來看望。那幾天給我煩的，好不容易才安靜幾天，你們就別回來添亂了。」
　　
　　說完就說自己要休息，把電話給掛了。其實曲爸爸哪裡是休息，而是想要方便。別說是當著兒媳婦，就是在自己兒子面前也覺得不好意思。曲爸爸這才記起來，好像他還從來沒帶曲寞去過澡堂，更沒有給他洗過一次澡。他這個父親是不合格的。
　　
　　看著曲爸爸躺在病床上，都是以柔在跟爸媽對話，曲寞一直沒有說話。掛上電話，他突然說了一句，「我才感覺到爸爸老了。」
　　
　　以柔聽了心裡莫名多了幾分傷感和愧疚，要不是為了陪著自己來這裡留學，曲寞肯定不會離開南江。雖然不能改變曲爸爸出車禍的事實，但是卻能在身邊照顧著。人生病的時候特別需要親人的照顧和安慰，尤其是老人，生病了，兒女都圍在病床前才能高興。
　　
　　以柔決定回國去，好在將近學期末，威爾斯教授已經留了個論文。她說明瞭理由，威爾斯教授非常贊同她的決定。
　　
　　「我很喜歡你們中國的古典文化，那裡面有很多精華。人生在世，父母最大，在父母跟前盡孝是頭等大事。千萬不要等到子欲養而親不在的時候再後悔。」威爾斯教授讓她回去完成論文，然後用郵箱發過來。
　　
　　以柔又去訂了機票，她知道曲寞還有一周的課程，便只訂了一張。
　　
　　「我先飛回去，等你把學校的事情處理好了再回來。」以柔簡單收拾了行李，讓曲寞安心上課，「你放心，我會照顧好爸爸的。雖然有些不方便，但是有護工在就簡單多了。我會每天哄爸爸開心，讓他安心養病。你閒了就打電話，我事無巨細的向你匯報。」
　　
　　「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曲寞確實不能立刻就走，雖然他做事情從來不受人管制，但是這並不表示他是個任性妄為不負責任的人。
　　
　　「有什麼不放心的？」以柔笑著回，「你把我送到機場，直飛南江。下了飛機就是你的勢力範圍，誰能把我怎麼樣？」
　　
　　曲寞曾經說過，在國外超出他的能力範圍，所以讓以柔要小心處事。本來就是句玩笑話，沒想到以柔還記得。
　　
　　曲寞知道，她是想要把氣氛搞得輕鬆些，不想讓自己過於擔心。其實他擔心的不是以柔的安危，而是在那個沒有自己的家裡，她能跟父母相處愉快嗎？畢竟父親躺在病床上，多了不少事情，一家人的氛圍不是愉快輕鬆的。
　　
　　以柔知道他的想法，把行李箱扣上，說︰「我現在是曲家的兒媳婦，這個時候必須要回去。況且爸爸媽媽對我像親生女兒，不，比親生女兒都要親。說心裡話，剛剛看見爸爸躺在病床上，我心裡很難受。我的親生父親早早就走了，我沒有盡到一天做女兒的責任，沒盡過一天的孝心，心裡一直很遺憾。
　　
　　現在，爸爸出了車禍，我是真想要馬上回去。曲寞，是你們給了我家庭的溫暖，讓我再一次感受到了家的味道。我很珍惜咱們這個大家庭，很珍惜再次得到的親情。家人在一起除了能同享福，還要能齊患難。況且這本就算不上什麼磨難，爸爸很快就會恢復健康的。」
　　
　　曲寞聽了她這番話，輕輕把她擁在懷裡，低聲說著︰「我的小柔，你值得最好的！」
　　
　　第二天，曲寞開車把以柔送到機場，看著飛機沖上雲霄，他的心也跟著飛走了。
　　
　　以柔並沒有把這次的行程告訴曲媽媽，下了飛機換出租，她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醫院。看見她拎著行李箱，風塵僕僕的站在門口，曲媽媽和曲爸爸感到十分的驚喜。
　　
　　「爸，媽，我回來了！」以柔進去笑呵呵的說著。
　　
　　曲媽媽一把攥住她的手，這就不鬆開了。
　　
　　「瘦了，臉色似乎也不太好。是不是那邊吃的不習慣？還是太冷，氣候不適應？」
　　
　　曲爸爸也招呼以柔趕忙坐下，又請護工倒水拿水果來。
　　
　　「爸、媽，曲寞那邊有工作沒收尾，不能就那麼撂攤子。他會盡快處理好公事，然後就飛回來。」以柔要是不說，他們根本就沒顧得上問。
　　
　　聽見以柔的話，曲爸爸微微點頭，「你回來就好，他忙吧。」語氣中帶著無所謂的意思，眼睛瞧著以柔卻笑得合不攏嘴。
　　
　　曲媽媽知道她才下飛機，讓她回家休息，醫院這邊不用她惦記。以柔乖巧的答應了，留下反倒會讓他們不安心，等明天再過來。
　　
　　以柔回了家，曲媽媽這幾天都在醫院陪護，家裡的衛生也沒顧得上打掃。以柔換了衣裳，擼胳膊挽袖子，從樓上到樓下接連收拾了兩個多小時，才算是幹了個馬馬虎虎勉強看得過眼去。
　　
　　不過她實在是幹不動了，洗澡睡覺，連曲寞打電話都沒聽見。這一覺睡得夠沉，一直到第二天天亮。
　　
　　以柔起來簡單洗漱直奔菜市場，趕早才有新鮮的蔬菜。她精心挑選了一些菜，回到家裡煮，然後用保溫盒裝了送到醫院去。
　　
　　曲媽媽接過口袋，說︰「你剛回來就忙碌起來了，醫院食堂什麼吃的都有，只要打個電話就能送到病房裡來。明天別做了，看見你我跟你爸就高興了。」說著打開了飯盒。
　　
　　只見最上面是清炒的菜心，油綠油綠，勾著明芡亮堂堂，看著就有食慾。第二層是滑溜肉片，聞著特別香，最下面放著熬了一個小時的大骨湯，對傷口的癒合特別好。另外的飯盒裡裝著小米粥，熬得黏稠軟糯，最適合病人吃。
　　
　　「媽，你回家吃，然後休息一天。」以柔在家裡留了飯菜，跟病號飯稍微有些區別。
　　
　　曲媽媽不肯，架不住以柔反復的說。曲爸爸也讓她回去，這些天，在病房的陪護床上睡覺，她的腰早就受不了了。曲媽媽在野外作業三十多年，腰部曾經受過傷，留了病根到現在都沒好利索。只要是陰天下雨，或者是貓腰的動作做多了就會不舒服。
　　
　　在兩個人的勸說下，曲媽媽回家了。一進家，她就欣慰起來。原本以為滿是灰塵，可眼前卻是乾乾淨淨，她知道肯定是以柔整理收拾過了。這孩子，回來就悶頭幹活，半點假都不裝。
　　
　　再看以柔留在廚房裡的飯菜，香噴噴的大米飯悶在電飯鍋裡，湯煲在砂鍋中，還做了個紅燒魚。曲爸爸的傷不適合吃魚，可曲媽媽不用忌口，這些天在醫院跟著病號吃，她算是把各種粥和小菜吃夠了。
　　
　　這孩子還真是夠細心，只是大早上就做這麼多樣，她是幾點鐘就起床了？曲媽媽心疼起以柔來，同時又替自己兒子高興。別看以柔沒有父母的教育，可是她長得很好，事業上有成就，能幹又孝順，她們能有這樣的兒媳婦真是積了福。
　　
　　以柔看著曲爸爸吃光了早餐，覺得一切辛苦都值得了。
　　
　　「爸，中午你想吃什麼？我回家做了給你送過來。」以柔一邊收拾飯盒一邊問著。
　　
　　「你媽不是說了嘛，醫院食堂什麼都有的賣，打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情還這麼麻煩做什麼？」曲爸爸也吃夠了食堂的飯菜，只是不想讓以柔太累，「這一天三頓的做，光是想想都覺得辛苦。」

嗜酒態睡

第314章 老鄧的憂傷

　　以柔不顧曲爸爸和曲媽媽的阻攔，每天三頓往醫院送飯菜，而且每頓都不重樣。這常年做飯的人都知道，一到菜場就犯難，不知道該買什麼做什麼，難為以柔竟然沒做重樣過。每頓要保證有一個湯，一葷一素，搭配非常合理有營養。
　　
　　曲媽媽也能回家休息休息，不用一天二十四小時在醫院裡盯著。以柔還特別注意時間段的把握，估計曲爸爸有特別需要了，就找藉口出去。護工是個四十多歲的挺樸實的男人，他不僅一次當著曲爸爸的面誇獎以柔。有文化，有教養，最重要的是孝順能幹，這是上輩子積了德才找了這樣的兒媳婦。
　　
　　「我的兒子和媳婦就不省心啊。」別看他才四十多歲，可兒子都二十五了，去年娶了媳婦開始過日子。可這小倆口三天小吵，五天大吵，根本就沒有一天消停的時候。
　　
　　前幾天兒媳婦生了個大胖小子，給他樂得屁顛屁顛的。不過兒子卻找不到人影，讓他又開始發愁。孫子有了，可兒子不著家，早晚兒媳婦也待不住。孫子帶走他不能讓，要是留下就沒了親娘。自己的兒子不著調，孫子跟孤兒沒什麼區別。這不，他辭了原來工廠的工作，到醫院來做護工，就是為了能多賺幾個錢，好給孫子留著。
　　
　　聽見他說自己家裡的事情，曲爸爸只能安慰︰「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就別多操心了。」
　　
　　「您這兒孫是有福，我那兒孫是遭罪啊！」他嘆氣說著，「我不敢跟曲教授比，我這個做父親的沒能耐，沒能教育好自己的兒子。不怕您笑話，我年輕的時候懶，家裡窮得快要揭不開鍋，兒子他娘跟人家跑了。我為了賺幾個錢填飽肚子，也沒空管兒子，就扔給他奶奶。
　　
　　那小子從小不愛學習，就願意打架。他同學家長隔三差五就找到家裡，後來他乾脆就不念幹什麼？就跟著社會上的小混混學壞了。他這不見人影，我心裡不踏實，生怕他在外面惹禍啊。」
　　
　　他這話說了不到三天，陸離就帶著孟哲找到醫院來。他們懷疑他兒子鄧健跟一起金店打劫案有關，請他回去協助調查。
　　
　　護工沒了，好在曲爸爸可以出院回家休養。以柔樓上樓下幫著辦出院手續，又給曲寞打了電話，告訴他曲爸爸已經出院讓他不用惦記。
　　
　　可等他們回到家，卻發現曲寞就拎著行李箱等在家門口。
　　
　　「兒子，你回來了！」曲媽媽看見曲寞有些激動，她好幾個月沒看見兒子本人，冷不丁看見自然是興奮。
　　
　　她攥著曲寞的胳膊，又摸摸他的臉，眼睛像黏在他身上了。
　　
　　「先把爸爸扶進去再說。媽，你幫我拿行李。」曲寞過去攙扶住曲爸爸，以柔在另一邊扶著。看著兩個人攙扶曲爸爸進了屋子，曲媽媽的眼睛有些濕潤。
　　
　　這不就是她一直希望看見的幸福家庭嗎？曾經有一段時間，她覺得自己是個非常失敗的母親，把兒子培養教育成了一個冷酷無情的人。她在有生之年，都看不見兒子跟自己親昵，一家人在一起和樂融融的情景。可現在，幸福來得是如此突然，讓人措手不及。
　　
　　她穩定一下情緒，趕忙拎著行李進了屋子。曲爸爸的右腿不能著地，醫院給定制了一副拐杖，簡單的走動自理倒是不成問題。
　　
　　「兒子，這次你們能待多久？」曲媽媽迫切的問著。
　　
　　曲寞笑著回答︰「多倫多冬天長，所以寒假要長一些。我跟小柔要一直待到三月份，你們不會嫌棄我們煩吧？」
　　
　　三月份！曲媽媽掰著手指頭數起來，從十二月份到三月份一共四個月，這可真是太好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曲爸爸的精神狀態也非常好。當初曲寞和以柔結婚，兩個人只在家裡住了兩天就飛了回去，這次才算是正式入住。
　　
　　曲媽媽攆曲寞上去倒時差，讓以柔也上去休息，這一星期把以柔累壞了。
　　
　　兩個人上了樓，以柔不閒著，打開曲寞的行李箱開始收拾行李。
　　
　　「過來陪我睡覺！」曲寞霸道的攥住她的手，把她手中的衣服扔在行李箱裡。
　　
　　以柔呸了他一口，掙脫著︰「你做什麼？爸媽還在樓下呢。」
　　
　　「想什麼呢？你陪著我躺著就成，我有些累了。」曲寞去沖澡，以柔換成了居家服，兩個人躺在床上。
　　
　　不一會兒，以柔就睡著了。這幾天她天天早起買菜，調著花樣的做菜，然後一天三次往醫院跑。晚上回到家裡，還要收拾房間洗衣服，閒下來準備論文。現在曲爸爸出院，曲寞又回來，她整個人輕鬆起來，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看著她睡著，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曲寞滿眼都是疼惜。他伸手輕輕撫摸著以柔的臉頰，低頭在上面親了一下。一個星期沒見，以柔瘦了。
　　
　　一個能對待他父母如此的女人，值得他去寵愛！他覺得老天爺不薄，把以柔送到自己身邊。有了她，這個家庭才多了溫馨的味道，才更有家的味道。
　　
　　曲寞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就聞到一陣食物的香氣。他下了樓，看見曲媽媽正在掌勺，以柔就在旁邊打下手。
　　
　　「你醒了，去把你爸扶出來吃飯。這幾天一直是小柔做菜，我都吃膩了。今個兒換換口味，嘗嘗我的手藝。」曲媽媽是想要讓以柔休息，故意這樣說。
　　
　　曲寞聽了伸頭往鍋裡瞧瞧，有些皺眉頭。
　　
　　「什麼表情？老媽做的菜不能吃？」曲媽媽一邊把菜盛出來一邊說，突然瞥見旁邊菜板上的蒜泥，「哎呦，這個忘記放了。沒關係，現在放進去，攪拌一下就成了。」說著就操作起來。曲寞看著以柔，露出一副無奈苦逼的表情。
　　
　　「你媽的手藝挺好，快吃吧。」曲爸爸看著那一鍋黑布隆冬的湯說著，「你們在國外吃不到你媽做的菜，一定非常想念了。快，多喝湯！」
　　
　　「怎麼沒吃到？我媽做得小黃瓜鹹菜和糟小螃蟹，是我們每頓必吃的小菜。爸，你大病初癒還需要營養，你多吃。我們不能跟您搶，這湯都是您一個人的！」說著把砂鍋挪到曲爸爸跟前。
　　
　　曲爸爸用眼睛使勁瞪著他，他卻一副沒瞧見的樣子。別看曲媽媽煲湯不行，小鹹菜做得是最地道，涼菜也吃得過。要是不嫌棄炒菜裡面的肉有些硬，那道炒西蘭花也能將就入口。
　　
　　「對，老曲，你喝湯。這是特意給你熬的，裡面放了烏雞和黨參，熬了整整三個小時。別看著顏色不太漂亮，營養價值高，對你的傷特別好。來，我給你盛一大碗！」說著把大湯碗端起來，給他舀了滿滿一大碗。
　　
　　曲爸爸是硬著頭皮喝，一碗下去就什麼都吃不下了。瞧著難吃，實際味道還將就，沒到難以下嚥的地步。
　　
　　吃過飯，後續的工作就交給了曲寞。曲媽媽說什麼都不讓以柔進廚房，讓她陪自己看韓劇。
　　
　　「嗚嗚嗚。」曲媽媽一張接著一張抽紙巾，哭得跟淚人似的，「真是傷心，女主真是太悲慘了。」
　　
　　以柔最看不了的就是韓劇，可曲媽媽喜歡，她耐下心陪著。
　　
　　「媽，演戲而已。」她一旁勸慰著，「這韓劇的女主角有幾個基本的配備。」
　　
　　曲媽媽聽了吸了吸鼻子，扭頭瞧著她。以柔接著說︰「母親早死，父親濫賭或者嗜酒，弟弟妹妹是小拖油瓶。女主自強不息，終於有王子一樣的男主喜歡，不嫌棄她的出身和家庭。可惜男主家裡顯赫富貴，堅決不允許女主進家門。經過幾番分分合合，男主的父母最終妥協。女主進了門，得到了公公的喜愛，婆婆的刁難。最終，女主得到婆婆的認可，懷孕生下兒子，皆大歡喜。這是一種版本，還有一種是離婚帶孩子的女主。」
　　
　　「哦？你再說說。」曲媽媽來了興趣，覺得挺以柔講比自己看要過癮。
　　
　　在廚房刷碗的曲寞探頭瞧過來，看見婆媳二人坐在一起親熱的說話，不由得露出笑容。
　　
　　在家裡的日子總是很愜意悠閒，以柔和曲寞從多倫多回來，打算見見之前的同事和朋友。她們的朋友圈差不多，都是刑警隊那些人。曲寞給陸離打電話，讓他召集眾人在海鮮樓會一會，他請客。
　　
　　聽見有海鮮吃，孟哲那幫小子一個比一個積極，王婧聽見消息也過來湊熱鬧。
　　
　　「曲隊、商醫生，我厚著臉皮過來蹭飯吃了。」王婧開朗陽光了不少，現在她可是法證科的精英，比在刑警隊的時候有成就感，整個人也自信多了。
　　
　　以柔笑著讓她坐在自己身邊，「你不來我也要打電話，他們一群大老爺們，我自己多寂寞！」
　　
　　「商醫生，你越來越漂亮了。」王婧由衷的誇著，「我聽說你和曲隊在多倫多破了好幾個案子，具體怎麼回事？」
　　
　　雖然曲寞早就從刑警隊辭職，可他們還是習慣性的稱呼他為曲隊。曲寞也沒有糾正，不過就是個稱呼，隨便她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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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跳舞的章魚飯

　　刑警隊全體成員都在海鮮樓集合，他們還稱呼曲寞為曲隊，誰都沒故意糾正。陸離這個刑警隊隊長更是滿不在乎，反正在他心裡，曲寞永遠是他們的隊長。
　　
　　孟哲是個吃貨，拿著菜譜不鬆手，「嫂子，我能隨便點嗎？」他小子倒是知道該跟誰提要求。
　　
　　以柔笑著點點頭，大家再次聚在一起，花多少錢無所謂，主要的是樂呵。雖然以柔是個懂得節約的人，但是卻跟小摳是兩碼回事。她可不是金錢的奴隸。
　　
　　看見以柔點頭，孟哲趕忙招呼服務員，「二斤的龍蝦一個人一隻，鮑魚要新鮮，另外還要生魚片，象拔蚌要加拿大北海岸空運過來的。上好的黑魚子醬來一份，另外還要幾份有機蔬菜。我夠了，剩下的你們點。」
　　
　　這些就足夠大夥吃了，而且聽著價格不便宜的樣子。陸離把菜譜接過去合上，點了一瓶中檔次的酒，又詢問兩位女士點了飲料。
　　
　　曲寞見狀又招呼服務員，叫了北極貝刺身，海膽和章魚飯。
　　
　　「這位先生是行家，我們店主推這三樣海鮮。它們都是從北海道空運過來，那裡的海域沒有任何污染，出產的海鮮味道甜美營養價值高。」服務員見了笑著說，「尤其是我們的章魚飯，是會跳舞的哦。」
　　
　　跳舞的章魚飯？眾人聽了不禁好奇起來。不一會兒，菜品陸續被端上來。
　　
　　章魚飯被放在眾人面前，章魚頭倒扣在碗中，旁邊是金黃色的鮭魚子，下面是海苔和一些有機蔬菜，最下面是粒粒分明的米飯。
　　
　　曲寞示意大夥把醬油淋下去，孟哲躍躍欲試。他把醬油壺拿起來，往章魚身上淋。就見章魚就像觸電一樣，開始舞動，全身在碗裡活蹦亂跳，嚇了孟哲一跳。
　　
　　臥槽，這不是活的嗎？小日本子還真是夠變態，這能吃嗎？王婧壓根就不敢嘗試，陸離倒是學著做，然後把活蹦亂跳的章魚放進嘴裡。看著章魚的觸鬚一點一點被他突進去，最後剩下一截還擺動幾下，以柔有些噁心起來。這可比她見過的任何一具屍體都讓人反胃，不知道陸離怎麼吃下去的。
　　
　　「你先把醬油淋上去，等它徹底死了再吃。」曲寞幫著以柔淋醬油，「其實並不可怕。章魚其實有經過廚師處理，破壞它的神經系統，所以上桌前它並不會扭動，而是等淋上醬油那一刻，受到刺激才開始舞動，成為名符其實的跳舞章魚。
　　
　　章魚的腦袋已經被切掉了，從生理學上來說，它處在腦死亡狀態。這些觸須的動作完全是受到醬油刺激後自發產生的無意識動作，就跟你解剖屍體時的詐屍是同一個道理。」
　　
　　聽著曲寞解釋，旁邊的人都忍不住皺眉。這會動的章魚已經讓大夥接受不了，再聽見屍體什麼的，越發難以接受起來。
　　
　　以柔倒是來了興趣，看著章魚在裡面漸漸停住，拿起筷子戳了戳。她見章魚確實不動彈，這才夾起來放進嘴裡。沒有她意料之中的腥氣，反而是一股香甜脆爽的口感。再吃一口旁邊的鮭魚子，越嚼越香！以柔強烈推薦起來，王婧卻打死都不敢嘗試的樣子。
　　
　　陸離見了笑著說︰「曲隊和商醫生是天生一對。」難怪他這樣說，在飯桌上吃這麼變態的時候，還談論什麼屍體，就這樣能有幾個姑娘還能興致勃勃的吃下去？
　　
　　「你是說我們一樣有病吧。」以柔也笑起來。
　　
　　服務員又把海膽端了上來，這東西一般人吃不慣，但是一旦吃上就會上癮。它的味道在海鮮之中非常特殊，而且要即食才鮮美。
　　
　　這些海膽都是剛從北海道捕獲，然後馬上用冰封住上飛機運過來。經驗豐富的師傅很會挑選海膽，一般都是七兩重量的最佳。
　　
　　師傅用剪刀撬開黑色帶輻射狀芒刺的軟殼，用羹匙挖出殼內狀似橘子瓣黃色的海膽卵，去掉內臟。這個過程需要細致熟練的動作。
　　
　　海膽卵在海膽體內排列似五角星狀，顆粒分明，顏色橙黃似小黃米。將海膽放入冰水加上檸檬、鹽浸上10分鐘，再吸乾水，一道爽鮮即食海膽即可新鮮出爐啦！
　　
　　吃的時候需要搭配適當的作料，讓芥末和醬油的調味汁充分浸透到海膽四面後，小心翼翼放入口中，頓覺鮮美無比。海膽黃無骨無筋，入口即化。
　　
　　以柔倒是非常喜歡這道料理，覺得是所有海鮮中最美味的一種，沒有之一。
　　
　　吃海鮮不喝酒沒意思，況且孟哲他們都是能喝的大小夥子。
　　
　　「你們少喝，或許晚上還有任務出。」陸離囑咐他們，剛剛他特意挑了一瓶低度數的酒，就是怕他們喝高了。
　　
　　最近出了一樁金店被偷案，雖然他們已經找到了一些線索，但是還沒有破案，那些失竊的黃金和鑽石還是沒有任何的下落。這起案件中，失竊的黃金和鑽石總額達到了幾百萬，引起了市裡領導的高度重視，陸離感覺到了壓力。
　　
　　「給我爸爸做護工的鄧師傅不是被你們帶走詢問了嗎？沒問出什麼來？」以柔一邊吃一邊問著。
　　
　　這案子的偵破進展情況屬於機密，不過陸離並不隱瞞他們。
　　
　　「我們調查出這個案子是老手作案，所以就把視線放在有犯罪前科的人身上。那個鄧健因為偷盜進了監獄，今年五月份才被放出來。他在案發前幾天出現在金店的監控裡，可能是在踩點。後來，金店失竊之後他就消失了。他爸爸說不知道他的下落，家人也正在找他。」
　　
　　聽著就是個很普通的失竊案，不僅是曲寞，就連以柔都沒多少興趣。
　　
　　「案子是不大，可老大卻在新局長跟前立了軍令狀。要是一個月之內破不了案子，他這個刑警隊長就不做了！」孟哲快嘴快舌的說著，「現在離軍令狀上的日期只差了二十天，可有價值的線索太少了。」
　　
　　「說這些做什麼？今天咱們就是喝酒聚會。」陸離打斷了他的話，他不想讓曲寞知道這些。人家都已經從刑警隊辭職，過幾個月還要回多倫多，用這些破事煩人家做什麼。
　　
　　既然陸離不希望自己知道的太詳細，曲寞也不便打聽。他不想處處顯擺自己，他清楚的知道現在陸離才是刑警隊隊長。
　　
　　眾人邊吃邊說，氣氛非常好。吃過飯，陸離提議請大夥唱歌。這頓飯曲寞可沒少消費，他有些過意不去了。曲寞本來不想去，可陸離說要介紹個人給他和以柔認識，曲寞覺得這其中有些故事，這才答應了。
　　
　　陸離打了個電話，說話的動靜和神態透著曖昧。以柔一眼就看出端倪，覺得陸離談戀愛的可能性非常大。果然不出她所料，陸離向眾人介紹了自己的女朋友。
　　
　　「姚醫生，是你？」這個人眾人都認識，就是當時陸離在夜市英雄救美的那位大夫姚娟。
　　
　　孟哲更是十分的驚訝，「老大，你瞞得可夠緊！這麼大方溫柔漂亮又高雅的嫂子被你藏起來，早些時候怎麼一點口風沒透？」
　　
　　「我們才確定關係不長時間。」姚娟笑著，然後跟眾人打招呼。她穿著一套休閒服，梳著馬尾，比穿白大褂要減齡很多。
　　
　　大夥進了錢櫃，叫了果盤和飲料，誰都沒敢再喝酒。姚娟給以柔的印象是嚴肅的有些古板，不苟言笑帶著嚴厲。可這次見面，卻讓以柔完全改觀。她喜歡快歌，邊唱邊跳，活脫脫一個熱情洋溢的鄰家女孩。
　　
　　陸離是個在感情上受過傷害的人，他一直沒能完全從初戀的情殤中走出來。他的性子隨著年紀的增長和工作上的磨礪，越發穩重沉著，可又因為受過傷害，裡面還夾雜著一股沉重和消極。姚娟的性子正好能帶動他，改變他，讓他徹底走出感情的傷害。
　　
　　以柔挺看好他們，以陸離的性子能在眾人跟前鄭重其事的介紹，估計是動了真心，想要往結婚上發展了。再留意陸離看她的眼神，滿滿都是欣賞和愛慕。
　　
　　這歌才唱到一半，陸離接到了一個電話，好像是鄧健有消息了。他趕忙帶著孟哲等人趕去，把曲寞、以柔和姚娟扔下了。
　　
　　曲寞開車送姚娟回去，以柔笑著替陸離解釋著︰「他們做刑警的就是這樣，有任務就隨時出。不過這也有一點好處，就是他們沒時間去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我們做醫生的也是這樣，我能理解。很多時候，一個電話，我就要從床上起來。不管外面什麼天氣，不管什麼時間，半點都不能耽誤，不然就是一條人命啊。」姚娟倒是很能理解陸離的職業帶來的不便。
　　
　　聽見她這樣說，以柔就放心多了。陸離能解決個人問題，這實在是個值得高興的好消息。
　　
　　「其實咱們倆算是同行，同樣拿手術刀。只不過我是在治病救人，而你是在懲惡揚善。」姚娟對以柔有好感，覺得一個女孩子敢做法醫，膽子比自己還要大，值得欽佩。
　　
　　以柔聽見她的話笑了，覺得她們能成為朋友。

嗜酒態睡

第316章 乞求

　　在家裡休息了兩天，以柔和曲寞去給父母掃墓。他們帶了鮮花和水果，曲寞還拿上了掃帚。曲寞在離開前自己過來一趟，可幾個月過去了，墓碑周圍的荒草還是瘋長了出來。曲寞脫了外衣讓以柔幫忙拿著，動手幹起來。以柔想要幫忙，他說什麼都不讓。
　　
　　「好長時間沒來，你陪爸媽好好說說話。」曲寞從汽車後備廂裡拿出個小凳子，讓以柔坐著。
　　
　　他蹲著認真的拔草，比破案研究那些資料還要仔細，一根一根連細小的毛草都不放過。雜草清理乾淨，他又用掃帚清掃起來。最後他拿出水桶和抹布，把墓碑前前後後擦了一遍。
　　
　　看著他滿頭都是汗，以柔拿出手絹幫他擦著，「挺乾淨了，快點坐下休息一下。」說著拉曲寞坐下，擰開一瓶水遞給他。
　　
　　地面幹淨的一塵不染，以柔把水果和鮮花擺上，就坐在墓碑前面。
　　
　　清風徐徐吹過來，以柔就這樣靜靜的坐著，心情平靜恬淡。她從來沒想到過，自己在父母墳前還能有這種心態。多年之前，別說是到父母墓前，就是想到父母，她就覺得呼吸困難快要活不下去。人生真是一場奇妙的旅行，誰都不知道會有什麼境遇，前一刻覺得自己要死了，下一刻又覺得生活非常美好。
　　
　　原來時間能解決一切問題，它是一劑良藥。它會在流逝的過程中，讓你遇見一些人，一些事，改變你的世界觀和人生觀、價值觀。
　　
　　那些曾經被認為是致命傷害的事情，曾經多少次想要死在那裡的坡坡坎坎，隨著時間的流失並沒有消失，它的威力也並沒有減輕。只是看待它們的角度變了，人的承受能力也變了，所以它們都成了可以雲淡風輕的過往。
　　
　　「曲寞，謝謝你。」以柔由衷的說著。
　　
　　「這正是我要說得話，小柔，謝謝你對爸的精心照料。」曲寞覺得自己這個感謝有些遲。
　　
　　「好吧。」以柔笑起來，「要是有人聽見咱們的對話，肯定猜不到咱們的關係。夫妻二人，這樣謝來謝去難免顯得生分。以後我不會再說，不過卻會記在心裡。你的那些好，那些點點滴滴，我從來不曾忘記。」
　　
　　「我記得曾經在一本書上看過這樣一段話。它說，一個男人想得到一個女人的愛，最廉價也最珍貴的禮物就是全心全意的對她好。她感受到了，會加倍的回饋。有時候那些心靈雞湯什麼的，看看也沒有壞處。」
　　
　　以柔知道他是在開玩笑，曲寞可不是個光會動嘴巴的人，而且他的行動不僅表現在精神上，物質上更是土豪的很。什麼叫一擲千金，以柔可是沒少見識。這也就是曲寞能掙，不然早就喝西北風了。
　　
　　兩個人祭奠完了爸媽，下山回家。曲媽媽正在侍弄她那些花，曲爸爸正架著拐杖在院子裡溜達。以柔過去攙扶，細心的問︰「爸，這鍛煉要循序漸進，不能一下子過度。您走了多少時間？超過十分鐘就要休息一陣，我扶您坐下。」
　　
　　曲寞進去泡了一壺茶出來，今個兒陽光正好，最適合坐在小院子裡一邊曬太陽一邊喝茶聊天。他們父子兩人，這麼多年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
　　
　　曲爸爸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兒子，笑著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看這車禍出得不完全是壞事。」
　　
　　「爸爸這話是在寒磣我這個做兒子的。只有老子出了車禍，兒子才能抽空陪著，真是不孝順！」
　　
　　「不，常言道，父慈子孝。」曲爸爸喝了一口兒子親手泡得茶，覺得味道香醇入口回甘，「我這個做老子的沒盡到責任，怎麼敢要求兒子孝順？倒是老天對我不薄，讓我的兒子、兒媳婦兒都非常的孝順。年輕的時候覺得事業是最重要的，活到這把年紀，才明白家庭的重要。還好，你還在原地等著我跟你媽，兒子，我要謝謝你。」
　　
　　今天這是怎麼了？遇見誰都把謝謝掛在嘴邊。曲寞不是個感性的人，今天卻徹底被感性電到了。
　　
　　他剛想要說話，就見一個人在院門口探頭探腦，看見他們父子就一邊跳腳一邊招手。
　　
　　「曲教授，我是老鄧啊！」曲寞不認識，曲爸爸卻認出來了，這個人正是他曾經請過的護工。
　　
　　曲爸爸讓曲寞去開門，把人放進來。幾天不見，老鄧竟然瘦了一大圈，他看見曲爸爸就見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
　　
　　「曲教授，我這次來就豁出命求您來了。」他竟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我知道這次來得挺突然，又沒有禮貌，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我就這麼一個兒子，還有了孫子，不能看著剛出生的孩子沒有爸爸啊。現在我那兒媳婦又回了娘家，這個家還成什麼家！」
　　
　　他說得東一句西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不過曲爸爸隱約知道，肯定是跟他的兒子鄧健有關係。那天，陸離帶人過來找他，曲爸爸聽了個隻言片語。
　　
　　果然，他就是為了鄧健的事情來的。
　　
　　「曲教授，我知道您兒子是個神探，他肯定能幫我兒子洗清罪名。」他跪在地上說什麼都不肯起來，「鄧健那小子是個混蛋，接連進了兩次監獄，最後一次放回來在我面前痛哭流涕說要痛改前非。沒想到他這樣不爭氣，竟然又去偷東西。不過他不會殺人！我自己的兒子我最瞭解，頂多幹些雞鳴狗盜的事情，見了血都會暈倒，怎麼可能殺人？」
　　
　　「老弟，你不比我小幾歲，這樣跪著不起是要折我的壽。」曲爸爸說什麼都讓他起來再說話。
　　
　　老鄧聽見這話只好站起來，「曲教授，我不圖兒女孝順，只想他能給自己兒子一個家。我已經對不起自己兒子，不想他走我自己的老路，將來讓孫子也被耽誤了。」
　　
　　他的話深深觸動了曲爸爸的心，他最能明白一個爸爸的苦心。不做父親的人，是難以理解這種情懷的。
　　
　　曲爸爸看見曲寞有些皺眉，瞪了他一眼，讓老鄧坐下說話。
　　
　　「你別著急，把事情的原委詳細的說明白。能幫忙的地方，我們一定盡全力幫忙。」
　　
　　聽了曲爸爸的話，老鄧連連道謝，然後說起來，「那天警方找到了我，瞭解鄧健這段日子的情況，還說他跟一起金店打劫案有關係。我就知道那小子不見蹤影肯定沒幹好事，卻沒想到他的膽子越來越大，竟然連金店都敢搶。我問了員警，他們說失竊的黃金和鑽石價值幾百萬，抓住這輩子肯定要判個幾十年。我心裡恨他，四下裡找，想著找到人就交給員警，好歹算投案自首能少判幾年。
　　
　　可沒想到員警又找到了我，說鄧健又跟一起命案有關。根據警方掌握的證據來看，他就是殺人兇手！而且很有可能是因為分贓不均起了內訌，他帶走了所有的黃金和鑽石。聽見這些我嚇了一跳，我琢磨了好幾天好幾宿，總覺得鄧健那小子不會殺人。
　　
　　可定是員警弄錯了，我想找個私家偵探，可兜裡沒錢，又怕他們沒那個能耐。我思來想去，想到了曲教授您。我知道您兒子是個神探，而且已經回國了。他原來是咱們市刑警隊的隊長，這次負責案子的那些員警都是他的屬下。只要他肯幫這個忙，我兒子就有救了！」他再次給曲爸爸跪下，快五十歲的人哭得眼淚鼻涕俱下。
　　
　　「好，我們一定幫忙！」曲爸爸也不徵詢曲寞的意見，竟然一口答應下，「你先回去，等有消息就告訴你。」
　　
　　老鄧千恩萬謝的走了，留下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
　　
　　「爸，這件事是你答應的，可別指望我。」曲寞壓根就不想理睬。陸離他們的能力他心裡還是有數的，既然說證據確鑿，那麼出錯的可能性就很小。況且任何一個案子的調查都要有個過程，現在鄧健只不過是嫌疑很大，還沒正式結案，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他不想干涉陸離辦案，他相信陸離的能力。
　　
　　曲爸爸卻一瞪眼，「我可是替你答應的，我又不是什麼前任的刑警隊長，更不是神探！」
　　
　　「爸......」
　　
　　「反正我已經答應人家了，你要是不幫忙只能讓我這個做父親的失言。而且人家老鄧多可憐，他又不是讓你徇私枉法。只不過是求你幫忙調查調查，要是證實鄧健真是殺人兇手，他也不能說什麼。你就看在那個剛剛出生的孩子份上，答應一個父親，一個爺爺的乞求。」曲爸爸越來越感性，越來越感情用事。
　　
　　這時候以柔敲門進來，手裡拿著電話，「陸離找你。」
　　
　　曲寞接過電話，裡面傳來陸離的聲音，「曲隊，看來這次真要請你出山了。這個案子越來越復雜，恐怕在期限範圍之內破不了。我不想在新來的局長面前丟面子，更不想兄弟們跟著我沒臉。」
　　
　　估計後面這點才是陸離在意的，他這人骨子裡有些俠義，總覺得手下的人是在跟他混飯吃。他寧願自己委屈些，也不想跟著自己的人吃虧受苦。

嗜酒態睡

第317章 失竊案

　　曲寞接到了陸離的求助電話，這才他不能再旁觀了。曲爸爸見了還故意擠兌自己兒子，說他有兄弟沒老爸。自己爸爸的情面不給，人家陸離一個電話就搞定。
　　
　　以柔見狀笑著說道︰「爸，您別生他的氣，自己的兒子什麼品性還不知道嗎？他是寧願對不起家人，也不願意對不起外人。本來他就是原來的刑警隊隊長，可現在人家陸離是隊長，他插手查案確實不對勁。他有心幫老鄧這個忙，卻是愛莫能助。現在陸離打過來電話主動讓曲寞加入，這下他就沒有疑慮了。其實陸離哪裡有這麼大的面子，還是因為爸您的緣故。」
　　
　　曲爸爸哪裡能想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只是在故意逗自己兒子。不過兒媳婦這番話還是讓他非常受用，聽完不由得面露喜色。看見以柔把自己老爸哄得高興，曲寞自然覺得欣慰。
　　
　　那邊陸離已經趕了過來，他把所有的有關資料全都帶了過來。
　　
　　「曲隊，資料都在這裡，你慢慢看。有什麼需要問的，我隨時給你解釋。」陸離跟著曲寞進了書房，把一摞厚厚的資料放在書桌上。
　　
　　曲寞瞧了一眼並沒有去翻動，「你還是挑主要的說說吧。」這麼多得看到什麼時候，他想先瞭解一下，然後再慢慢整理這些資料。
　　
　　「好，我簡單說說。」陸離開始說了。
　　
　　原來，在上個月二十五號，他們接到一家金店的報警電話，說是早上開店的時候發現金店失竊。他們店裡安裝了攝像頭和防盜報警系統，可在前天晚上，這些全部被破壞掉。經過警方用高科技進行還原，只截取到罪犯破壞這些系統前的一個身影。
　　
　　通過對這身影圖像的處理，再加上一個殘缺指紋的比對，陸離最後鎖定了一個嫌疑人鄧健。
　　
　　他們去逮捕鄧健，可惜他早就失蹤，家人也不知道他的去向。陸離對鄧健的關係圈展開調查，發現他在牢中跟一個大盜楊乾關係密切。而且那個大盜比他先出獄三個月，兩個人很有可能早就策劃好了這個盜竊案。
　　
　　等到陸離他們找到大盜的家中，卻發現他已經死了。他的胸口插著一把匕首，一刀刺中心臟斃命，能看出兇手下手又快又準，抱著必殺死他的心情。
　　
　　陸離帶人搜查了他的屋子，沒有發現黃金和鑽石的蹤跡。陸離推測，兇手殺死了楊乾，拿走了那些贓物。所以，兇手應該是個知情人，他知道楊乾盜竊了金店，甚至知道他把東西藏在了哪裡。這樣一推斷，鄧健的嫌疑最大！
　　
　　而且他們有更關鍵的證據，楊乾的家門口正對著馬路安裝的攝像頭。有誰出入過，攝像頭記錄的清清楚楚。就在案發當晚，攝像頭記錄下了鄧健的身影。他在傍晚五點五十分進了楊乾的家，二十分鐘之後，他推著獨輪車出來，上面放這個大箱子，不知道裡面裝得是什麼。
　　
　　從這以後，鄧健就人間蒸發了一般。三天之後，有鄰居報警投訴說楊乾家裡有股子怪味道，嚴重污染了空氣。等到警方趕到，發現了楊乾的屍體。
　　
　　鄧健推走的那個大箱子裡究竟放了什麼東西？他現在人在哪裡？陸離這邊的線索是徹底斷了。離一個月之期還有不到十天，時間很緊迫。
　　
　　現在關鍵是先找到鄧健這小子，可他好像消失了一般。他媳婦兒回了娘家，警方正在監視中，目前沒發現她跟鄧健有任何的聯系。老鄧帶著沒出滿月的孫子，死心都有。好在他租房子的社區領導知道情況主動上門，請同一個社區正在哺乳期的幾位年輕媽媽幫著餵養，那孩子眼下還餓不著。
　　
　　警方已經發出了通緝令，正在全力通緝鄧健。照道理說，他跑不出南江，可他人現在在哪裡？
　　
　　「現在你們要分頭查找線索，一組以逮捕鄧健為任務，全力緝拿！另一組從楊乾身上下手，查他的社會關係。」曲寞聽完陸離的介紹，沉思了一下說著，「那些黃金和鑽石佔用面積不大，用不著用那麼大的箱子弄出去。那麼，裡面到底裝了什麼！難道是為了混淆視聽？這裡面有許多細節存在疑點，所以這個案子不會那麼簡單。你陪我走一趟，去楊乾的家！」說著站起身，拿起椅子上的外套。
　　
　　陸離一邊跟著他往外面走，一邊打電話佈置任務。兩個人開車，很快就到了楊乾的家門口。
　　
　　楊家住的是平房，一排能有四五家。老式的住宅，房子和房子連脊在一起，院子裡還有兩間的偏房。上房三大間，裡面很寬敞，他在自家後院又接著蓋了三間的後廈。正房和後廈之間的牆被拆除，變成了玻璃門和玻璃窗，採光效果很好。
　　
　　瞧著不起眼的房子，裡面有乾坤。在後廈裡面堆著一些鋁塑門窗，還有幾塊杉木板子和電鋸，電刨等工具。想不到楊乾還有這樣的嗜好，看來他這個屋子就是自己動手裝修的。有這門手藝還做違法的事情，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當時他的屍體就在這間工作室裡，他靠坐在椅子上，胸口插著匕首，我們還在他的脖頸發現了被勒過的痕跡。另外，兇手把現場打掃過了，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陸離簡單的介紹著。
　　
　　曲寞聽了眉頭緊鎖，「那麼楊乾到底是被勒死，還是被匕首刺死的呢？」
　　
　　「這個問題法醫也不能給出準確的答案。」陸離記得自己當初也問過同樣的問題，「判斷死者是先被勒死，還是先被刺死，只能通過現場血液的噴射情況做出判斷，而且還有失誤在裡面。因為，如果兇手勒住楊乾的同時，趁著他掙扎猛刺一刀，很可能這兩個動作都是造成他死亡的重要原因。兇手清理了現場，用消毒液拖了地，以至於法證科的血液反應實驗都沒辦法做。」
　　
　　「現場的照片有嗎？」曲寞突然說著。
　　
　　陸離趕忙拿出一摞照片，其中有一半都是在案發現場拍的，背景就是這個屋子。
　　
　　照片上的楊乾坐在椅子上，懷裡還抱著電鋸，胸口插著匕首，瞧著有些怪異。再看他穿著白色的襯衫，下面是一條休閒褲，腳上一雙黑色埕亮的皮鞋。
　　
　　「這裡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曲寞肯定的說著，「死者穿著整齊，尤其是這件白襯衫，根本就不是幹活應該穿得衣服。再有，這間工作室窗明幾淨，裡面沒什麼塵土，跟外面沒什麼區別。如此可見，他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在這裡面工作了。
　　
　　據我推測，這應該是他家裝修時候剩餘的材料和工具，並不是他每天都在做的工作。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一點，這個電鋸是壞的。」說著，曲寞把電鋸拿起來，只見根部非常不起眼的地方的線圈膠皮開裂，裡面的鋼絲全都斷了，根本就通不了電。
　　
　　之前陸離也這樣懷疑過，不過他沒有發現那電鋸是壞的。再加上他想不出兇手為什麼要故意把死者放在椅子上，覺得非常不合邏輯，所以就推翻了這個想法。試想一下，兇手潛進來在這間屋子殺害了楊乾，如果想要拋屍不是應該把屍體拋到荒郊野外嗎？從正房挪到後廈，也能有什麼作用？
　　
　　「我們做刑警的要相信證據，不能光靠推理和分析。沒有證據做基礎，一切的推理和分析都是空中樓閣，會變得不堪一擊，而且會帶著我們走向錯誤的方向。」曲寞自從做回大學教授，遇到跟專業有關的事情習慣做解釋了。
　　
　　他看了陸離一眼，接著說：「我知道你辦案經驗豐富，但有時候恰恰是這些經驗會誤導你的思維，讓你做出錯誤的判斷。殺人本來就是一件不合社會規則的事情，所以任何一個兇手都不能按照常理推斷。不管他是否擁有正常的思維，在殺人和殺人後的一瞬間，他肯定是不正常的。
　　
　　不過本案的兇手把屍體移動到工作間的椅子上，又把現場打掃乾淨，他肯定是有企圖的。這個原因到底是什麼呢？我覺得只要你能解開這個謎團，離找到兇手就不遠了。鄰居們的口供錄了？他們怎麼說？」
　　
　　「我們對左右鄰居都做了走訪，案發當日，他們都說沒聽見什麼特別的動靜。只看見一個戴著帽子的男人推著獨輪車離開，經過我們調查，此人就是鄧健。」繞了一大圈，最終又回到了鄧健身上。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獲，最起碼知道兇手曾經移動過屍體。
　　
　　另外，對楊乾社會關係的調查很快就有了結果。他從小是個孤兒，被送進孤兒院又跑出來。十二三歲就在社會上閒混，那時候就做偷摸的事情，因為年紀小誰也不能把他怎麼樣。後來，他的手越伸越長，曾經入室行竊被抓，被判了五年。因為他在監獄裡表現的好被提前釋放，在這之後認識了他的前妻王慧。他們育有一子，不過很快就離了婚，兒子跟著他生活。
　　
　　可能是因為有兒子在身邊，他老老實實做人幾年，在這期間學會了裝修的手藝。後來兒子漸漸長大，青春期叛逆不服他的管教，整天嚷著要蘋果手機、平板，還跟同學比吃比穿。
　　
　　為了滿足兒子的願望，他又做起了老本行，沒想到又被抓了進去。

嗜酒態睡

第318章 楊樂樂失蹤

　　這楊乾有個最大的缺點，就是無底線的溺愛兒子，可能是因為這孩子打小就沒了媽媽。楊乾的妻子跟他離婚之後就走了，此後的十多年音信全無，他一個人既做爸爸又做媽媽，日子過得也挺艱難。即便是這樣，他也沒動再婚的念頭，他生怕進門的女人虐待自己的兒子。
　　
　　眼見兒子因為沒有手機、平板鬧情緒，手裡沒有富餘錢的他就又做起了老本行。可惜被人當場抓住，第二次進了監獄。他在監獄裡認識了同樣是二進宮的鄧健，兩個人很快就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他們都覺得自己這輩子缺少的就是一個機會，一次就暴富的機會。
　　
　　楊乾出獄之後就策劃了盜竊金店的計劃，等到鄧健從裡面放出來，兩個人就合作了。
　　
　　其中有一個細節引起了曲寞的注意，楊乾的兒子楊樂樂在他偷竊金店前一個月失蹤了。他找遍了兒子可能去的地方，最後覺得他是為了要手機和平板故意示威才躲起來，所以他才鋌而走險。可直到楊乾被殺，楊樂樂也沒有出現！
　　
　　曲寞仔細檢查過楊樂樂的房間，裡面打掃得非常乾淨，現在落了少許的塵土。這個房子裡唯一一台舊空調就裝在這個房間，書架上放著不少的學習資料，可惜都非常的新，看來根本就沒有人翻弄。望子成龍是每個父母的心願，楊乾也如此，他給兒子買了大量的學習材料。
　　
　　房間的窗簾和床單是一整套，打開衣櫃，裡面空落落的，只剩下一雙舊襪子。寫字臺上放著一個大儲蓄罐，裡面是空的。曲寞拿起來瞧，後面存錢口磨損的厲害，曾經這裡面應該有不少存款。
　　
　　再拉開抽屜，裡面也是空落落。整個房間裡找不到書包和教材。
　　
　　「你怎麼看楊樂樂失蹤一案？」曲寞問陸離的意見。
　　
　　陸離回答著︰「我推測的跟楊乾一樣，楊樂樂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就離家出走。他試圖用這個辦法得到想要的東西，用此來逼迫楊乾。至於他為什麼一直沒有出現，我想很有可能是不知道自己父親遇害，而手裡的錢還沒有花完。」
　　
　　「從楊樂樂出走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快兩個月。他之前也有過離家出走的情況，不過最長也只有一個星期。因為他手裡根本就沒有那麼多錢。這次，他甚至把儲蓄罐都掏空了，你認為他能帶走多少錢？
　　
　　你或許可以認為是他抱著某種決心，把所有的錢都拿走，打算不再回這個家。那麼，書包和必備的學習用品都不見了，一個離家出走的人帶那些做什麼？楊樂樂出走正好是週五晚上，我認為，他週一是打算去學校上學的。可學校方面直到現在都沒有看見他再次出現，我判斷，他死了。」
　　
　　曲寞的話讓陸離有些吃驚，楊樂樂也死了？他很相信曲寞的判斷，可是楊樂樂是怎麼死的？他的屍體又在哪裡呢？假如是車禍或者意外身亡，屍體不會到現在都沒有人發現，所以被謀殺的可能性非常大。現在的案情越來越復雜，陸離不由得眉頭緊鎖。
　　
　　「門口的監控是市公安局安裝的，每七天就會清一次記錄。關於楊樂樂究竟是什麼時候失蹤，走得時候是什麼樣子，我們只能是通過調查側面瞭解。」陸離想了一下說著，「現在楊乾也被殺，我們更加不知道其中的細情。他們父子前後死去，會不會是同一個兇手所為呢？」
　　
　　「現在下結論還太早。」曲寞跟陸離一起趕去楊樂樂的學校調查。現在鄧健下落不明，只有這一條線能跟進，希望能有重大的發現。
　　
　　楊樂樂今年讀高二，在學年級組排名最後一名，在學校裡除了打架、吸煙就是交女朋友，全校師生都知道他的大名。
　　
　　「這個楊樂樂是個問題學生，我們經常找他的家長溝通，可是完全沒有任何效果。」楊樂樂的班主任老師是個戴著黑框眼鏡的中年女同志，她瞧著很嚴厲，「任何問題學生的產生，百分之九十都是因為生活在問題家庭中。他父親的教育方式有問題，而且無法溝通。就那去年的事情來說，他的處理方法太不明智了。」
　　
　　原來，去年楊樂樂處的女朋友懷孕了，父母帶著女孩子找到楊家要求給個說法。楊乾答應承擔責任，說要給兩個孩子辦婚禮，等到法律允許年齡再登記。他說反正兩個孩子都過了十八歲，而且女孩子懷孕流產以後容易不孕，他楊家認這個孩子。楊乾還提出給女方五萬塊錢，等生下孩子辦了婚禮再掏五萬。孩子他負責幫忙帶，他們小年輕人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那女方家長見事情已經這樣，人家又肯認賬，竟然也糊塗的答應了。兩個連思想都沒有成熟，連自己都不能養活的半大孩子，怎麼可能擔負起做父母的責任？可人家雙方家長都認可，女孩子也退了學，學校只能假裝不知道。
　　
　　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同居了，可不出一個月，兩個人就吵得不可開交。楊樂樂打了女孩子一巴掌，女孩子半夜往家裡跑，竟然被汽車撞了。當時就沒了呼吸，一屍兩命那叫一個慘。
　　
　　「聽說那輛出租車是租來的，司機沒有能力理賠，被判入獄三年。女孩家裡不依不饒，楊樂樂的父親也不怎麼願意拿錢。楊樂樂休學了半年，後來又恢復學籍，至於那件事最後怎麼處理，我就不清楚了。
　　
　　可有這樣糊塗的家長，孩子早晚會出事。這不，楊樂樂有兩個月沒來學校，聽說他爸爸也被殺死了，還跟一樁什麼盜竊案有關係。哎，我們學校教育就是無奈，離開家庭教育成效根本就沒有。我作為一名教育者，對於這種情況也是無能為力。」
　　
　　「老師，你知道那個女孩子的詳細情況嗎？」陸離追問著。
　　
　　那個女孩子曾經也是學校的學生，叫胡殷，家住在本市的洪湖區。父母都是擺小攤的商販，家裡還有個八歲的弟弟，生活不太富裕。
　　
　　陸離二人又趕去洪湖區，胡殷的父母正在附近的小市場出攤。他們一看就是飽受生活蹂躪的樸實人，因為女兒的離世越發蒼老。
　　
　　聽見他們是因為女兒的事情來的，胡殷的母親不禁掉下眼淚來。
　　
　　「殷殷命不好，誰都怪不得。楊家願意負責任，給十萬塊錢的彩禮，還有現成的大房子，這往後的日子差不了。年輕人在一起哪裡有不吵架的，偏偏她往家裡跑就出了車禍，偏偏那個司機沒有保險，家裡又窮得不得了。房子、地都沒有，人家認可進監獄，我們家殷殷白死了。
　　
　　要說楊乾辦事，咱挑不出理來。兒媳婦和大孫子都沒了，最後還是掏出兩萬塊錢來。算上之前的五萬，整整七萬塊什麼都沒得著。我們不是訛人的主，自認倒楣，也不能賴上楊家一輩子不放啊。」
　　
　　基本上可以排除胡殷父母殺人報仇的可能，他們在楊乾死得那天一直在菜場買菜，周圍的小商販都能作證。而且他們有沒有嫌疑，別說是曲寞，就是陸離一打眼也能看出個十有八九。
　　
　　「員警同志，我們看電視說楊乾死了，還說他是偷金子的罪犯，這是不是真的啊？」胡殷的父親更老實，半天才擠出這麼一句話來。
　　
　　看見陸離點頭，老胡搖搖頭，「唉，當年我就瞧著老楊是個能抓錢的主，沒想到他竟然不走正道。人啊，還是得本分些。」
　　
　　「你們最後看見楊樂樂是什麼時候？就沒記恨過他嗎？」陸離最後問著。
　　
　　「我閨女一出事那小子就沒了影，可能是被他爸藏起來了。現在他也是個孤兒，怪可憐的。你要說恨吧，當時恨不得他跟著我閨女一塊死。可事情過去了一年多，我早就想開了。這都是我閨女的命啊。」胡殷的媽媽是個挺善良的人。她並沒有因為自己女兒的死，把所有的仇恨都記在楊樂樂身上。
　　
　　這下所有的線索都斷了，案子再次陷入了僵局。
　　
　　陸離讓老胡夫妻再好好回憶回憶，如果想到了什麼挺奇怪的事情，就給他們打電話。
　　
　　陸離去旁邊的胡同取車，讓曲寞在馬路邊上等著。還不等陸離回來，就見老胡跑了過來。
　　
　　「警官，我突然想起一件奇怪的事。」他一邊喘氣一邊說著，「就在殷殷出車禍不久，家裡來了個女孩子，說是殷殷的同學。她送過來幾百塊錢，我們問她叫什麼名字也不說，很快就走了。我們翻了殷殷所有同學的照片，並沒有找到那姑娘。」
　　
　　「她長什麼樣子？」曲寞眉頭一蹙，對這個資訊似乎有點興趣。
　　
　　「嗯，她個頭不高，梳著學生頭。皮膚挺白，眼睛大大的。對了，她穿著一身運動服，應該是她們學校的校服。」老胡突然一拍自己的腦袋，「看我這臭腦子，當時就應該看出問題。她穿得校服跟殷殷的根本就不一樣，怎麼能是殷殷的同學？」
　　
　　曲寞讓他仔細回憶校服的樣式，他說當時沒怎麼留心，而且每個學校的校服都差不太多，他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嗜酒態睡

第319章 鄧健被抓

　　曲寞坐在書房裡看那些資料，跟著陸離跑了一天，現在他靜下心來看這些了。
　　
　　先是發現金店被盜，然後鄧健進入警方視線，牽扯出楊乾，沒想到他竟然被殺。楊乾的兒子楊樂樂失蹤，鄧健失蹤。一年前的車禍，穿著校服的奇怪女孩，會跟這些有關係嗎？這到底是案中案，還是同一個案子的延續？
　　
　　以柔端著咖啡進來，悄悄放在桌子上打算出去。曲寞卻讓她留下來。
　　
　　「這些資料白天的時候你看過了？你有什麼發現，隨便說說。」曲寞細心的注意到，那些資料被整理過，關鍵的地方被人用紅色筆圈了出來。
　　
　　「嗯，我不過是隨便翻翻，把自認為重要的地方標識出來。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你的判斷。」以柔看見他辦過不少案子，他常常這樣做，「楊乾的死疑點重重，楊樂樂的失蹤也很奇怪。」
　　
　　曲寞聽見她的話來了興趣，讓她再詳細說說自己的看法。
　　
　　「從法醫的角度上來說，根本就無法判定楊乾究竟死於窒息還是心臟驟停。我一直在想，兇手為什麼要採用兩種不同的殺人方式呢？兇手對楊乾有仇恨，在來之前做了充分的準備，身上至少帶了兩種能置他於死地的兇器。
　　
　　而且我覺得殺人現場有些奇怪，從照片上來看，楊乾並不像是在工作的樣子。他的姿勢非常別扭，看著有些不舒服。他就好像被人擺好了姿勢，那個動作並不是他自己做出來的。想像一下，如果兇手在背後勒住他的脖子，他的手應該去抓脖子上的繩子，而不是抱著電鋸不放。
　　
　　我還有一個疑問，如果兇手是鄧健，他是為了贓物而去。那麼他沒有必要清理殺人現場，應該第一時間拿著贓物逃走才對。再看錄像中的鄧健，他推著獨輪車往外面走，雖然盡力掩飾自己的模樣，但是看步伐卻不見殺人之後的驚慌。這或許是他心理素質好的緣故吧。」
　　
　　被人擺好了姿勢？曲寞的腦子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小柔，你的分析讓我茅塞頓開。」曲寞笑著說。
　　
　　「我是關公面前耍大刀。」以柔知道自己說得這些曲寞肯定已經注意到了，「我對著這些資料研究了整整一天，才得出這些結論。你肯定早就發現了，有更新的分析嗎？說來聽聽。」
　　
　　「我倒是有個大膽的推測，不過要等找到鄧健才能證實。」曲寞賣了個關子，站起身來，「走，陪我再去楊家一趟，我有些事情要證實一下。」
　　
　　大晚上的去死過人的凶宅，不過以柔常年跟死人打交道，對於死人沒有一點懼怕。倒是那些看起來親切溫和，心裡卻居心叵測的同類，更讓人有戒備之心。
　　
　　兩個人開車去了楊家，曲寞再次進去。他輕車熟路的找到電燈開關，可按下去燈卻沒有亮。鄰居家都亮著燈，可能是電路出了問題。他只好打開手機帶的手電筒，直接進了楊樂樂的臥室。
　　
　　一張單人床，一張學習桌，桌子上面放著檯燈，旁邊是一個衣櫃。挨著衣櫃放著一個小書架，門口是個掛衣服和書包的木質衣服架，應該是楊乾自己做的。
　　
　　一眼就看遍了，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曲寞卻把外套脫了下來，貓腰把床罩掀開，整個人鑽了進去。
　　
　　這張床是自己打的那種，床板下面只有床頭和床尾用厚木頭支撐著，中間的空間完全可以容納一個人躺進去。
　　
　　曲寞身高一米八二，躺進去之後把床罩放下來，從外面完全看不出來。
　　
　　他躺在床底下，用手電筒照著，細細的觀察起來。突然，他在床頭的位置發現了一些痕跡，好像是個腳印。在床腳處還有一張不起眼紙片，他撿起來仔細的瞧，原來是一張機打的收據。上面寫著某某超市的字樣，買的是一些女同志才能用的衛生巾，還有可愛短褲和一個卡通熱寶。
　　
　　楊家只有父子二人，去年胡殷跟楊樂樂同居是在外面租得樓房，而且收據上的日子是在一個月前，所以排除了是楊家父子掉得可能。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有人藏在床底下，不小心掉了這張收據。
　　
　　曲寞給陸離打電話，讓他聯系法證科來人取那個腳印，再看看能不能從收據上提取到有價值的指紋。他按照收據上面的地址找了過去，以柔自然也跟著。
　　
　　這是一家非常小的超市，在一個破舊的居民區裡。一間房，三排貨架，只有一個中年婦女在門口收款。
　　
　　以柔買了相同牌子的衛生巾、女生短褲和電熱寶。付賬的時候果然打出一模一樣的收據，連列印紙的背景浮水印都完全一致。
　　
　　「大姐，來你們超市買東西的都是這個小區的人吧？」以柔一邊往口袋裡裝，一邊詢問著。
　　
　　「是啊，我就住在這個小區，都是兩輩子的老街坊，誰家都知道一清二楚。偶爾誰身上沒帶錢，我就讓他們先拿回去用，什麼時候有空再送過來。」她笑著瞧瞧曲寞和以柔，「你們是新搬過來的夫妻吧？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們。」
　　
　　「嗯。大姐，這個牌子的衛生巾好用嗎？我還是第一次買呢。」以柔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她聽見以柔的話，趕忙回答︰「好用！我這個牌子賣得最快，用過的人都說好。就這小區裡的蓉蓉，她用其他牌子都過敏，只認這一個牌子。這不，我約莫著又該來了。」
　　
　　曲寞聽見這話眼眉一挑，以柔最知道他這個習慣性動作的意思，應該是對這個蓉蓉有了興趣。
　　
　　「蓉蓉，挺好聽的名字，聽著像個小姑娘。」
　　
　　「才上高三，學習可好了。聽說在她們第六高中的百名榜上，從來沒出來過前五名。」老闆如數家珍似的說起來，「那丫頭模樣俊，又懂事，學習成績一直優異。只是命苦了點。她沒有父母，跟自個的哥哥相依為命，聽說哥哥還不是同父同母。好在她哥哥特別的疼她，雖然只比她大了五歲，卻早就不念書出去打工，對這個妹妹照顧的無微不至。」
　　
　　曲寞沒有直接上門，而是讓陸離調查這對兄妹的詳細情況。很快，陸離就發了兄妹二人的照片過來。妹妹叫馬蓉蓉，就讀於第二高中初三六班，學習成績優秀，是學校和老師重點培養的苗子。哥哥叫馬國連，今年二十四歲，在屠宰場上班，因為屠宰的技術過硬，現在是車間的小組長。
　　
　　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父親死於心臟病突發，母親在父親死後就自己走了，把他們兄妹二人留下來。那時候馬國連才十六歲，馬蓉蓉才十一歲，兩個孩子相依為命，竟然挺過來了。
　　
　　看著陸離發過來的照片，以柔不由得說︰「這姑娘挺漂亮，白白淨淨，大眼睛，有一股子靈氣。」白淨，大眼睛，第二高級中學，這讓曲寞想到了什麼。
　　
　　第二天，曲寞帶著照片找到了胡殷的父母。經過他們指認，證實馬蓉蓉就是過來給他們送過錢的姑娘。而對於馬國連，他們卻沒有半點印象。
　　
　　她出於什麼目的給胡家送錢呢？畢竟她們家的生活並不寬裕，而她跟胡殷並不在同一所高中讀書，認識的可能性很小。難道說是她太過善良，聽說了胡殷的事情，同樣是高中女生，她動了唇亡齒寒，兔死狐悲的憐憫之心？
　　
　　陸離派人監視他們兄妹，可幾天過去，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他們不過是普通的兄妹二人，能跟黃金失竊案，殺人案有關係嗎？他們揪著馬蓉蓉兄妹不放，會不會是在浪費不必要的時間？畢竟距離軍令狀到期只有七天的功夫，陸離有些急了。
　　
　　他到底是有豐富的破案經驗，著急也沒有自亂陣腳。對鄧健的抓捕一直都在緊鑼密鼓的進行，絲毫沒有半點的放鬆。他就賭鄧健還有最後一絲感情，他可以拋棄老父親，可以拋棄結髮妻子，卻還牽掛自己剛剛出生的兒子。
　　
　　陸離讓人在暗中監視鄧健的兒子，守株待兔等著鄧健出現。
　　
　　終於，鄧健最終捨不得自己兒子，想要下半夜偷偷溜回家看一眼就走。沒想到員警就躲在暗處，一下子就把他抓住了。
　　
　　見到員警，他立即傻眼，整個人像霜打的茄子。老鄧知道兒子被捕，又氣又恨又絕望，抱著孫子來警察局。
　　
　　看在曲寞的面子上，陸離讓他們祖孫三代在審訊室裡見了一面。老鄧抱著尚在繈褓中的大孫子，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兒子，你怎麼就不知道往正道上走？你不為別的，就為了你的兒子，你也不能這樣做啊。殺人償命，我看你這次是活不成了。你死了不用惦記我，只可憐這孩子，親媽不管，親爸槍斃，真是想想就不如死了算了！」
　　
　　「爸，我沒殺人！我真的沒有殺人！」鄧健喊起來，「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我，我不想死！」看見自己的兒子，他求生的慾望更加強烈起來。

嗜酒態睡

第320章 交代

　　陸離就賭鄧健還有一絲人味，就算是誰都不惦記，也會放不下嗷嗷待哺尚在繈褓中的兒子。果然，他派人在那個孩子身邊秘密布控，幾天之後的一個深夜，終於把鄧健逮住了！
　　
　　他又安排老鄧帶著孩子來見鄧健，祖孫三人是哭成了一團。鄧健一個勁說自己沒有殺人，是被冤枉的。陸離看他說得不像是假話，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他，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曲隊，你怎麼看？」曲寞被請到刑警隊，正在審訊室外面觀察著鄧健的反應。
　　
　　「不要因為我來了你就沒了自信，刑偵第一要素，重證據輕口供。」曲寞淡淡的說著，「我發現的那個鞋印和收據化驗出來了嗎？」
　　
　　陸離搖搖頭，「應該快了。不過我觀察過了，那個鞋印跟鄧健腳得大小不一致，不是他留下的。」
　　
　　曲寞點點頭，看時機差不多了，就讓陸離進去審問。不一會兒，老鄧抱著小孩子從裡面出來。那孩子長得挺漂亮，睜著大眼睛正滴溜溜四下裡看，一點都不認生。眼瞅著到孩子吃奶的時間，老鄧帶著孩子回家。他哭喪著臉，眼角還有沒擦乾的淚滴。
　　
　　「曲隊長，我和孩子一起求求您。」他抱著孩子就要跪下，「我可以沒有兒子養老送終，可這孩子不能沒有親爹。我兒子是個小偷，可他不敢殺人！曲隊長，求求您，一定要還我兒子一個清白啊！我們爺倆給您跪下了，下輩子托生牛馬，報答您的恩情。」
　　
　　曲寞沒有處理過這樣的狀況，眉頭緊鎖。以柔招呼孟哲過來幫忙攙住老鄧，「你這樣要嚇到孩子，而且也用不著這樣。你既然相信自己兒子沒有殺人，那麼更要相信法律的公正。這裡的每一個人跟你兒子都無冤無仇，他們不會冤枉他。」
　　
　　以柔安撫住老鄧的情緒，又開車送他們祖孫二人回去。陸離對鄧健的審訊也在進行著。
　　
　　「鄧健，你於上月二十五號，夥同他人從鑫鑫金店後門進去，盜走裡面的金銀首飾和鑽石等貴重物品。我們已經掌握了你盜竊的確鑿證據，你如實交代。」陸離盯著鄧健說著。
　　
　　鄧健剛剛哭得眼睛通紅，第一次見到自己兒子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之下，他這個做父親的實在是沒臉。再看著父親笨手笨腳抱著自己年幼的兒子，他更是心如刀絞。早知道會是現在這個下場，他就不應該動貪念。現在是錢沒撈著，妻子還跑了，自己攤上了人命案，還能不能活著出去都難說了。
　　
　　他聽見陸離的話，趕忙擦擦眼淚說︰「警官，我沒殺人！我真的沒殺人！入室盜竊的罪名我承認，可楊乾真得不是我殺的。那天我去的時候他還好好的，臨走我還看見他在後廈裡忙活呢。」
　　
　　陸離讓他慢慢說，從金店盜竊案開始說起。
　　
　　「我跟楊乾是在監獄裡認識，他說自己真想好好做人，可這年頭掙錢不容易，養家更是不容易。我那媳婦兒整天把錢掛在嘴上，今個兒說東家媳婦戴個金鐲子，明個兒說西家媳婦戴條金項鏈，還說等孩子生下來都沒錢買奶粉。我聽見他這麼說，立即覺得說得很對。我們都覺得要給兒子撈一大筆，然後就洗手不幹了，所以在牢裡就成天琢磨這個事。他在這上面有些研究，說能對付現在的攝像頭和報警系統，上什麼網站買什麼破解的技術。他先出獄，三個月之後我也出來了。他找到我，說是要大幹一場，目標就是鑫鑫金店。那是一家小金店，最近要擴大經營，特意進了十幾顆好鑽石，值得下手！
　　
　　我以前都是在人多的車站、商場掏包，偶爾就騙騙那些上了年紀糊塗的老太太。這偷金店連想都沒想過，更別說是幹了。他說一切都包在他身上，我只要配合就成，到時候事成之後分給我三分之一。他還先給我拿了五千塊錢，說是金子這東西不像錢，脫手得有門路，開始肯定是沒有人敢收，不能讓我心裡沒底。
　　
　　我看見前自然心裡就踏實，一想到幹了這一票就能發家致富，就把其他都忘了。為了不露出馬腳，他讓我提前就從家裡面出來，就說是去打工賺錢，然後住到他家裡等待時機。
　　
　　那天他鬼鬼祟祟的回來，說是晚上就行動。到了晚上十二點左右，他帶著我拿上工具去了鑫鑫金店的後門。那裡有個大攝像頭，他讓我爬到電線桿上面，按照他的指令把幾根線重新組合一下。據他說，這樣就能讓接收的畫面停留，誰都不會發現我們進了金店。
　　
　　果然，他在後面的防盜門前鼓搗了半天，並沒有員警出現。看見這情形，我心裡有多了幾分欣喜。他把門打開了，進去之後讓我再按照之前的辦法破壞了屋子裡面的攝像頭。可金子和鑽石都放在上了鎖的櫃台裡，裡面還裝著報警系統，我可不敢去踫。
　　
　　那玩意兒只要一踫就響，到時候員警衝進來誰都跑不了。他從包裡拿出個不大的小盒子，上面有螢幕，大小就跟手機差不多。他說那玩意兒叫解碼器，只要裝在報警系統上面不到五分鐘就能解碼，到時候這個報警系統就不起作用了。
　　
　　果然，他把解碼器連在報警系統上，不到五分鐘就「叮」一聲響，報警系統上面不停閃灼的綠燈滅了。他撬開櫃台上面的鎖，報警系統果然沒響。他說這個解碼器只能堅持三分鐘，我們要盡快拿東西走人。
　　
　　我趕忙往口袋裡裝，他去找那些鑽石。兩分鐘後，他的手機發出提醒，我們只好往外撤離。出了金店，我們上了他偷來的沒有牌子的報廢車，開到大修廠就扔在那裡，然後走著回了家。
　　
　　我們回了他家，清理偷回來的東西，沒想到他竟然把那些鑽石都偷了回來。第二天，我們蹲在電視機跟前瞧，聽見了關於這個案子的報導，新聞上說價值幾百萬，我當時就有些傻眼。這要是被逮住，還不得判死刑啊！
　　
　　他看見我害怕，就又給了我五千塊錢，讓我到其他城市躲一陣子。等他找到買家出了手，再打電話給我分錢。他還讓我放心，他要是敢不給我錢，就讓我去警察局自首把他供出來，反正他是主犯。
　　
　　我一想是這個道理，就拿了錢離開他家。我也不傻，也留了個心眼，在他家裡待著，萬一他想要獨吞再殺了我！不過我也沒離開這裡，而是在天橋下面住下，假裝成要飯的流浪漢。我每天都要去他家門口轉悠兩圈，晚上看他家點沒點燈，要是不對勁就馬上報警。反正我得不著也不能讓他獨吞，大不了魚死網破。
　　
　　沒想到你們竟然查到我頭上，還發了通緝令。這下我哪裡都去不了了，每天戰戰兢兢。我給楊乾打電話，他罵了我一頓，說暫時別聯系，免得被員警盯上。他還說那些東西太燙手，根本就甩不出去，估計要多等一陣子。
　　
　　掛了電話，我越想越憋氣。想著趁半夜去他家找他，再要些現金。可沒想到下午就接到了他的電話，他讓我六點鐘去他家一趟，不要讓任何人知道。」說到這裡，鄧健稍微停頓了一下。
　　
　　陸離把煙盒扔到桌子上，鄧健從裡面拿出一根。他的煙癮早就犯了，只是沒敢吱聲。狠狠抽了一口，感覺舒服多了。
　　
　　「不用著急，你仔仔細細的回憶，一定不要落下任何一個細節。想要洗脫殺人的嫌疑，你的口供很重要。」陸離看出他不像是殺人兇手。
　　
　　他不過是個小小偷，那些黃金和鑽石就算是給了他也脫不了手。他也不敢拿那些東西，怕惹大禍上身。所以他殺人想要獨吞贓物的可能性很小。
　　
　　鄧健聽見陸離這話，知道他相信自己並不是殺死楊乾的兇手，立即長出了一口氣。
　　
　　他又抽了一口煙，眉頭緊皺似乎在認真的回憶著當天發生的每一個細節。
　　
　　「那天是個陰天，路上都點路燈了。我到了他家門口看了一下手錶，是五點五十分。大門留著一條縫，我鑽了進去把門關好，看見上房裡烏漆墨黑的沒電燈，心裡就有點打鼓。
　　
　　我輕聲喊了兩聲楊乾，他把門打開，讓我進屋。他還穿著在家裡經常穿的睡衣，就是精神有點不好。我問他怎麼了，連說話的聲音都沙啞著，他說自己感冒著涼了。
　　
　　我進了屋子，按牆上的電燈開關，燈沒亮。楊乾說家裡的線路壞了，總是出毛病，明天再找人修理。他點了蠟燭，讓我坐下，說請我幫個忙。他感冒難受實在是渾身酸疼，讓我把裡屋的大箱子運到停車場號位置，那裡有人等，到時候會給我一萬塊錢。他讓我留下錢，不用給他送回來了。但是有個要求，不許我打開箱子看，這也是那位客人的要求。
　　
　　我看他有些神神秘秘的，心裡奇怪。可聽見有一萬塊錢拿，也就不多問了。他讓我去院子裡取獨輪車，他進了後廈幹活，讓我走的時候把門關上就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