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小寶]吻安，法醫嬌妻(全文完)

嗜酒態睡

第361章 提示

　　康芷琦突然打電話讓以柔上網追泡泡魚的連載小說，以柔感覺非常奇怪。不過她還是照著康芷琦說得去做，因為康芷琦說這部跟剛剛發現的雪人藏屍案有關係。
　　
　　曲寞看見以柔接電話的表情和語氣不對勁，便跟著過去瞧。只見她點開的第一章，剛剛看了一段，兩個人就忍不住對視了一眼，然後往下面瀏覽。等到上傳的兩章都看完，以柔簡直吃驚的合不攏嘴巴。
　　
　　簡直就是現實的翻版，雪人裡面發現了屍體，只是把小孩子換成了晨練的老太太。屍體全身上下沒穿衣服，腐爛、死後性侵，跪著，雙手被反著捆綁......
　　
　　以柔甚至感覺，寫的作者當時就在案發現場，她清楚的目睹了發現屍體的全部過程。而且她還全程觀摩了解剖的過程，曲寞他們對屍體死亡的各種分析也被寫了出來。雖然大意上有些出入，不過也夠讓人覺得驚悚了。
　　
　　曲寞眉頭微蹙，留意了一下上傳的日期，正是他們發現屍體的那一天。難道是作者在網上看見這方面的帖子，然後才靈機一動寫出了這方面的？
　　
　　可按照常理來推斷，一般作者創作一部，之前會有構思和大綱。尤其是有些知名度的網絡作者，更不會這樣隨心所欲的想到什麼就寫什麼。如果推翻了這種可能，那麼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作者就是兇手！正如王城所言，她需要至少三天的時間來佈置一切，讓和女屍一同被世人所注意。可這也不合常理啊，這樣一來，她不就把自己暴露了嗎？
　　
　　不僅是以柔，就連曲寞也琢磨不明白。他打電話讓顧城聯系網站的編輯，最好是能聯系上泡泡魚。
　　
　　一個小時之後，曲寞跟網站的編輯通上了電話。編輯是個軟妹子，說話萌噠噠的，聽得曲寞非常不舒服。經過瞭解，她們網站跟作者簽訂了合同，關於內容出現抄襲、血腥、黃色、暴力，危害國家言論等全部由作者自己負責。她們只是提供一個平臺，僅此而已。
　　
　　跟她說不出什麼來，曲寞要了泡泡魚的真實姓名和聯系方式。原來這泡泡魚竟然是南江市人，今年二十五歲，真實姓名叫于虞，家住在臨河大街第二條胡同五十三號。
　　
　　曲寞親自帶人去了，那是一條面臨改造的老胡同，現在的住戶非常少。因為都是些年久失修的老房子，住人顯然不安全。有條件的另外買了房子，沒條件的就出去租房子，實在是沒有能力就勉強住著。
　　
　　他找到五十三號，看見房子已經破爛不堪。兩小間，房檐子都掉下來，門上有一把生了銹的老式鎖頭，一看就是很久沒有人回來了。
　　
　　果然，于虞並不在這裡，透過落滿灰塵的玻璃窗往屋子裡面瞧，裡面沒什麼值錢的物件。
　　
　　曲寞找到附近的街道辦事處，據那裡的人員說，于虞是單親家庭的孩子，前幾年撫養她長大的母親也因病去世。她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在外面打工就住宿舍不怎麼回來。後來好像是徹底搬走了，得有一年多沒看見過她。不過聽說好像成了網絡作家，還賺了不少錢。
　　
　　王城又走訪了附近的鄰居，他們說的跟街道主任沒什麼出入。打她的電話關機，又不在家裡，于虞到底在哪裡呢？
　　
　　曲寞讓顧城對于虞的手機進行衛星定位，只要她開機，馬上就能夠知道她的位置。他上網查看下面的留言，發現有讀者提出了命案的問題。泡泡魚回復︰其實現實和虛擬只有一線之隔，當你能來回自由穿梭，你就會發現一切都是泡影！
　　
　　她還真是個懂得抓住讀者心理的作者，很快，她的回復引來了有一批評論的熱潮。大家都覺得這部很刺激，看著就像在案發現場，還有人說自己如身臨其境成了變態殺手，還有人在下面開玩笑說泡泡魚就是命案的背後真凶。
　　
　　泡泡魚的回復更加高深莫測︰誰是我，我又是誰，我們從來都看不懂真正的自己！
　　
　　不過半天不到的時間，這本霸佔了新書榜、熱門推薦榜、周打賞榜、點擊榜等多個榜單的第一。
　　
　　「曲隊，我詢問網站的小編輯了。她說泡泡魚創作新文的時候會不定期開機，而且所有的社交工具都會不定期登陸。她有事都要留言，等泡泡魚什麼時候看見了再回復。」王城匯報著，「現在我們怎麼辦？就等著那個泡泡魚開機或是上網嗎？」
　　
　　「暫時等一等，看看這部的發展。」曲寞並不著急，這個泡泡魚肯定跑不掉。才上傳了兩章，倘若是巧合或者借鑒真實的案例，那麼他們不需要這樣緊張。現在還是要把主要精力用在對死者身份的調查上，九組等著法證科檢驗，工作量劇增。
　　
　　第二天，泡泡魚的第三章如期而至，描寫的是刑警們在查找死者的身份。刑警隊裡有個姓樂的隊長，性子龜毛挑剔，說話刻薄脾氣古怪，卻是破案的高手。
　　
　　以柔看了不由得笑了，「曲寞，你姓曲，他姓樂，連性格脾氣都非常像。看來這個樂隊長的原型就是你！」
　　
　　「我有這麼惹人厭嗎？」曲寞一皺眉，不悅地問著，「我分明是愛憎分明，說話喜歡實事求是，對自己對他人都能嚴格要求。不過有一點還是挺像，破案方面都是高手。」
　　
　　以柔給了他一個白眼，「這章倒是沒什麼奇怪的地方。發生任何一起凶殺案，確認死者的身份都是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你們沒能調查出來的東西，裡面會怎麼發展？」
　　
　　她突然迷上了這部，跟康芷琦一樣，每天一有空就在電腦上刷啊刷，期待著的更新。兩個人還會在電話討論一陣，然後還要去下面的評論區灌灌水。
　　
　　法證科那邊日夜加班，每出來一組的檢測結果就送到刑警隊一份。接連幾份都顯示沒有遺傳關係，現在只剩下最後三組。而在死者手指甲裡發現的皮屑，被證明屬於另外一個人！
　　
　　小說的連載還在繼續，裡面的樂隊長帶著一幫刑警正在努力的尋找目擊者，另外派人調查失蹤人口，可兩邊都沒有任何結果。
　　
　　最終到了週六，泡泡魚給出了第一個提示︰在漆黑寂靜無人的夜晚，一陣高跟鞋踩在柏油馬路上的聲音由遠而近。遠處，走過來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她穿著抹胸的短裙，外面披著長款的貂皮大衣，露出豐滿的，下面穿著黑色的絲襪，脖子上戴著裝飾項鏈，耳環跟項鏈是同一個系列。她穿著細高跟的短靴，手中拿著一個精緻的手拿包，另一隻手拿著點燃的香煙，手指蓋上面畫著漂亮的彩繪。
　　
　　提示只有這麼多，剛剛一傳上去，立即有人在下面留言。眾人紛紛猜測，這個女人就是死者，而且她是位夜間工作者。
　　
　　曲寞不置可否，作者給出的暗示太明顯。這個女人顯然是剛剛從夜場裡出來，而且深夜還是一個人，顯然不是跟朋友一起去玩兒。
　　
　　第二天，剩下的那三組比對結果也出來了，竟然沒有一組是吻合的。也就是說，南江最近一個多月的失蹤人口中沒有死者。死者明明已經在一個多月前死亡，為什麼會沒有人報警呢？這說明瞭什麼？
　　
　　「死者一定是獨居，而且跟家裡沒什麼聯系，或者她就是個孤兒。另外，死者沒有什麼朋友，經常獨來獨往。」王城的這個推測倒是靠譜，得到了大家的認可。
　　
　　可這樣的獨居的女性實在是太多了，光靠這點線索根本是大海撈針。
　　
　　「曲隊，那個于虞再次給了提示。」顧城一直在網上盯著，他讀了起來，「女人冷得哆嗦了一下，裹緊了身上的貂皮大衣，罵了句髒話。她扔掉手上的香煙，出了幽暗的巷口，站在街邊等車。不一會兒，一輛亮著燈的出租車開了過來。女人趕緊招手，車子在她身邊停下。她上了車子，看了司機一眼，瞧見他下巴上有一顆紅痣，有高粱米粒大小。曲隊，提示到這裡就結束了。」
　　
　　曲寞的手在桌子上有節奏的敲起來，過了一會兒，他開口說︰「孟哲，你帶人去出租車公司去查。看看有沒有符合特徵的夜班出租車司機。」
　　
　　「曲隊，那不過是一本小說！」孟哲覺得實在是太可笑了，一本小說而已，不過是借鑒了真實的案件，不需要這樣當真吧。
　　
　　「等你查完再說。」曲寞的話一向不容置疑，孟哲心裡不願意還是帶人去了。
　　
　　整個南江市一共有三家大型的出租車行，出租車一萬零八十九輛，司機接近一萬五千名。這個排查工作量是巨大的，在一萬五千人中，找一個下巴上長著紅痣的男人。
　　
　　不過孟哲他們非常幸運，去第一家出租車公司簡單的詢問，馬上就把這個人找了出來。四十六歲，開出租車二十年，專門出晚班，下巴上有一顆明顯的紅痣！

嗜酒態睡

第362章 足浴城

　　孟哲本來覺得查案竟然要照著一本網絡小說的提示做，是一件那麼荒唐不能理解的事情。可曲寞的判斷一向精準，他又不想承認曲寞這次太兒戲。沒想到一到出租車公司，果然找到了這個下巴上長紅痣的男人！
　　
　　這讓孟哲吃了一驚，覺得這次遇見的案子還真是邪門。他馬上打電話跟曲寞匯報，並且把人帶回了刑警隊審問。
　　
　　這個出租車司機叫劉建，曾經結婚後來離異，孩子歸了妻子。目前，他一個人住在租用的一棟舊家屬樓中。他最喜歡找小姐，離婚的原因也是這個。
　　
　　他看見有員警找到公司，自己還被帶回去關進了審訊室裡，心裡有些打鼓。掃黃組一向是單獨行動，他被抓過幾次，其中有幾個員警看著眼熟。可今個這些個，一個個瞧著陌生的很。
　　
　　「上個月的一個晚上，你在春熙路附近拉過一個女人嗎？她外面穿著貂皮，裡面穿著小短裙，手裡還拿著香煙。」劉俊完全照著裡描寫的去詢問，他非常想知道這到底是不是真實發生的！
　　
　　他在刑警隊這麼久，也見過奇怪的案子，可面對眼前的案子還是興奮不已。真是太刺激，太玄妙了，一本小說成了破案的關鍵，最讓人激動的是那本竟然還是在連載狀態下，誰都不知道案情會朝著哪個方向發展！
　　
　　劉建聽見他的話，愣了一下回答︰「員警同志，我每天晚上都要拉客人。而且一個多月那麼久了，我怎麼能記得拉沒拉過一個女人？」
　　
　　春熙路是南江市最大的紅燈區，那裡一到晚上就會紙醉金迷。一家挨著一家的ktv，洗浴中心，足療城還有洗頭房，熱鬧的場面要一直持續到下半夜才漸漸恢復平靜。
　　
　　劉建最喜歡找小姐，平日裡也常在春熙路打轉。要是有當天晚上沒接到生意的小姐提前下班坐他的車，他就會挑逗挑逗，然後用比較低的價錢弄上一炮。經濟實惠，因為這個他還經常在同行面前炫耀。
　　
　　曲寞已經喊了法證科的同事過來給劉建取皮樣，不管他說不說，只要樣本跟死者手指甲裡的皮屑相符，他就難走出這個審訊室了。
　　
　　看見有人進來，拿著棉籤讓自己張開嘴巴，在舌頭和牙床上來回的刮，劉建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害怕了？你肯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劉俊發現了他表情的變化，「你還是趁早交代，積極配合對你只有好處。我們在掃黃組那邊找到了關於你的案底，你跟小姐打交道的次數很多。我再問一遍，在上個月左右，你在春熙路有沒有拉過一個女客人？她拿著酒紅色的手拿包，穿著細高跟的短靴，貂皮大衣裡面的裙子露胸，很短！」
　　
　　「員警同志，我就是跟她開玩笑，什麼都沒做！」聽見他說得越詳細，劉建的臉色就越發難看起來。
　　
　　果然有門！劉俊雙眼放光，竟然還有些小激動。
　　
　　「你跟她開什麼玩笑了？你具體在什麼位置拉到她的，她又是在哪裡下車的？」
　　
　　劉建嚇了一跳，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發現獵物的野獸，志在必得中帶著一絲興奮。
　　
　　「員警同志，我真得什麼都沒做。」劉建哭喪著一張臉說著，「那天我正在春熙路北一家足浴城的門口等客人，從裡面出來個一臉鬱悶的女人。當時我看了一下時間，晚上十二點半。這個鐘點一個人從裡面出來的小姐，肯定是今天晚上沒什麼生意。我趕忙把窗戶搖下來，朝著她打招呼。
　　
　　她過來上車，身上有一股子酒味。我覺得今天運氣很好，往往遇見喝多的沒生意的小姐，我就能撿到便宜。她說要去天河小區，我一聽就更高興了。天河小區離我家不遠，帶回去樂呵樂呵，然後接著開工。
　　
　　我一邊開車一邊跟她搭話，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她接不接我這個生意，讓她白坐車。她鄙視的瞧了我一眼，說有錢就行，想要撿便宜沒門！這娘們......不，是那女人還挺精明。就這樣，我把她送到天河小區門口就走了。」
　　
　　「你撒謊！我們在死者的手指甲裡發現了皮屑。很明顯，死者在死亡之前跟兇手起了衝突。你老實交代，是不是你見色起意，強暴不成就殺了人？」劉俊拍著桌子咄咄逼人。
　　
　　他聽見死者兩個人嚇得臉色煞白，「死了？不應該啊，打我的時候力氣挺大......額，員警同志，我見她喝醉是動了一點點小歪心思。可她用包打我的腦袋，還用手撓我的臉。我只是說說而已，又沒想要真的強暴她。她大喊大叫讓我停車，我只好把車停在路邊，她下了車自己走了。」這回他不敢再隱瞞一點，全都說了出來。
　　
　　與此同時，法證科那邊的化驗結果很快就出來了。證明在死者手指甲裡發現的皮屑正屬於劉建，這下他成了第一嫌疑人。
　　
　　「怎麼會這樣？員警同志，我這次說得全都是實話，我真不敢殺人！她手指甲裡的東西肯定是撓我的時候留下的，我沒殺人啊！這麼多年，我除了喜歡嫖，什麼不良的嗜好都沒有啊。」他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
　　
　　一聽殺人就嚇得沒個爺們樣子，看他那樣也成不了姦屍的變態。對著屍體還能勃起，那可不是長弟弟就能做的事情！劉俊相信他並不是殺人姦屍的兇手，他說的話應該是真的。
　　
　　「她長的什麼樣子？她在哪裡下的車？」雖然沒抓到罪犯，但是他一定能幫助他們查出死者的身份。
　　
　　聽見劉俊的重點似乎不在殺人上，他稍微有些放心，趕忙說︰「她在福祿大街附近下的車，然後我就回家睡覺了。」
　　
　　「你沒繼續拉活？這就是說你沒有證人證明自己沒殺人？你是不是心中不甘，又暗中跟蹤她，然後在無人的地方殺了他！」劉俊捶著桌子，厲聲喊著。
　　
　　王城進來，「劉哥，曲隊讓你別逗他了。趕緊讓他給死者做畫像，然後去指認確切的下車地點。孟哥帶人去他家裡搜查了，估計收獲大不了。」
　　
　　聽見這話，劉建面露喜色，聽這二位的對話似乎是自己殺人的嫌疑沒有了。不一會兒，顧城拿著筆記本電腦進來，他負責給劉建做人物畫像。
　　
　　畫像做了半天都沒做完，劉建又哭喪著一張臉，「員警同志，那些個小姐個個濃妝艷抹，大長眼毛子，大紅嘴唇子，瞧著都一個樣。她們要是卸了妝，跟你躺一個被窩都認不出來。」
　　
　　「得了。」顧城沒這個耐心煩，光是眼睛的形狀就試了不下五十種。電腦上的女人模樣大眾化，穿著打扮卻跟劉建描述的一模一樣，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很濃的風塵味。
　　
　　劉俊帶著他去指認女人的下車地點，孟哲去他家裡搜查證據，曲寞帶著王城去春熙路的足療城。
　　
　　大白天，門庭冷落，只有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坐在門口磕瓜子。她看見有警車開過來，趕忙給老闆打了個電話。她們這種場所，時常有員警臨檢，老闆出面接待，她這個看門打掃衛生的可管不了。不過原來員警都是晚上來，這大白天的查什麼？
　　
　　「員警同志，我就是這裡一個打工的，什麼事都做不了主。有什麼事等我們找茬來了。老闆來了再說，他就快到了。」
　　
　　曲寞進了大廳，連裡面的沙發都不愛坐。誰知道都誰在上面做過些什麼！那女人見曲寞一副不好說話的模樣，連坐都不坐，心裡有些打鼓。看樣子這位大神不好答對，看來是找茬來了。她溜出去再給老闆打電話，讓他快點來。
　　
　　不一會兒，一個戴著大金錶的男人來了。他滿臉的不耐煩，「二姨，到底是誰啊？我這剛睡著，正睏著呢。下回有事找阿超，咱們都答對好了，小員警來找茬不用理睬！」要不是打電話的是自己二姨，聽她的語氣又緊張，他才不來這一趟呢。上面都抹足了，還有親戚照著，他誰都不怕！而且現在是大白天，想找毛病都找不出來。
　　
　　他撇著嘴，皺著眉頭進了大廳，看見曲寞之後臉上的表情一滯。隨即，他滿臉堆笑，大步過去，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
　　
　　「曲隊，真是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啊！」他熱情的朝著曲寞伸出手，曲寞卻一皺眉。
　　
　　他見曲寞站著沒動，並沒有跟自己握手的意思。
　　
　　他尷尬的縮回手笑了兩聲，「曲隊不認識我很正常，我是這家足療城的老闆。年初的時候我去北海談生意，有幸認識你姑表兄弟。席間提到曲隊，他還讓我有事可以去找你，到時候提他的名字就行。呵呵呵。」
　　
　　曲寞聽了眉頭一皺，不知道姑姑家裡的曲寄到底是怎麼認識這樣的人物，渾身上下從裡到外，都透著一股子銅臭的味道。雖說姑姑是做生意的，卻不能什麼樣的生意人都搭理。得空打電話提醒他一下，讓他趕緊跟這種人斷絕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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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真實身份

　　根據劉建提供的線索，曲寞帶人找到足療城，見到了那裡的黃老闆。沒想到那個黃老闆竟然認識他，還提到了曲寞姑姑家裡弟弟曲寄。看見曲寞滿臉不悅，旁邊的王城板著臉說︰「既然你知道曲隊長，就應該知道掃黃不歸我們管。最近市裡出現一起命案，死者身份尚未確定。我們懷疑她是這裡的服務生，希望你能配合調查！」
　　
　　「原來是這件事！沒問題，你們盡管問。」黃老闆說著喊人招待曲寞等人，「我讓她們把最好的包間打開，把最好的足療師喊來，好好的招待你們！」
　　
　　「我們沒空，也沒有這個福分。你看看這個女人，是不是你們這裡的服務員？」王城把那張畫像拿了出來，讓他辨認。
　　
　　他瞧了兩眼，把他二姨喊過來看，「我看著都一個模樣，你再瞧瞧。」
　　
　　「這件外套我瞧著像雲雲的。」二姨也不敢肯定，「那天晚上她跟麗姐吵了幾句，打那以後就沒再看見她來，估計是換地方了。」
　　
　　「什麼時候？」王城追問著。
　　
　　二姨想了想，「上個月九號，那天是我家那口子過生日。我出去給他買蛋糕，看見雲雲上了出租車。」
　　
　　「幾點？看清楚車牌子了嗎？司機什麼樣子？」越來越吻合了，王城覺得有些雀躍。
　　
　　二姨馬上回答︰「十二點多，她跟麗姐吵了幾句賭氣出去。隨後我去買蛋糕，就看見她上了出租車。車牌子沒看清，上面的標記我看見了，是迅達出租車公司。」
　　
　　劉建正好是那個公司的司機，這下基本能確定死者是這個叫雲雲的姑娘。
　　
　　打電話把那個麗姐叫來，原來她的年紀並不大，本名叫胡麗麗，後面加個姐是表示尊敬。她大約三十多歲，俐落的短髮，一身幹練的職業西裝套服，搭眼一看像是公司裡的中層管理人員。
　　
　　她說話乾脆，聲音洪亮，看黃老闆的架勢似乎是處處都要依靠人家，頗有幾分客氣。
　　
　　「那天客人想要點個手藝好些，力氣大點的足療師。我就安排了我們這裡手藝最好的安美去了，她說自己等了半天一個客人都沒有，輪也該輪到她了。反正是第一回來得客人，她進去把人侍候舒坦了，以後就不找旁人，他哪知道什麼手藝好不好的。
　　
　　我就告訴她，正因為是新客人，更要滿足客人的需求，客人覺得舒服了下次才能再來。不是所有來這裡的客人都有特殊要求，而那位客人一看就是正經人，她進去只會讓客人反感。
　　
　　做生意，最主要的會看人。客人一條腿邁進來，張口說第一句話，馬上就得判斷出他的消費檔次和基本需求。我這個經理要是連這個都看不出來，王老闆每個月給得工資就白瞎了。她卻覺得我一直在針對她，看不上她，當時就跟我吵了起來。跟她吵架犯不上，我沒怎麼搭理她，進去招呼客人了。
　　
　　那天，我一直在店裡忙活到凌晨才回家。從那以後就再沒見過雲雲，我以為她去其他家了。做她們那行流動性很強，來回換城市的也很多。我知道跟我們競爭的足療城一直在拉人，之前就去了兩三個人。人各有志，我就沒給雲雲打電話。」
　　
　　王城問她有沒有雲雲的資料，她把當初留下的身份證復印件拿了出來。原來雲雲的真實姓名叫吳雲，今年二十五歲，是南江市下屬的一個挺偏僻的小山村裡的村民。看身份證上面的照片，倒是個清秀的女孩子，無法跟濃妝艷抹的畫像重合在一起。
　　
　　「你有吳雲平日裡的照片嗎？」王城讓胡麗取來一張。
　　
　　這是吳雲在足浴城照得工作照，妝畫得很濃，依稀能分辨出事身份證上的小姑娘。
　　
　　在登記冊上，還有吳雲的家庭住址，正是天河小區a棟二單元402室。
　　
　　曲寞帶著王城離開足浴城，那個黃老闆一直送到門口，還屁顛屁顛的過去幫著開車門。看見曲寞低頭上車，趕忙用手擋住車頂棚，唯恐曲寞撞了腦袋。他輕輕關上車門，朝著曲寞討好的笑著，一直目送車子沒了蹤影，這才直起腰來。
　　
　　「黃老闆啊，這曲隊長是誰啊？你跟市裡的領導都沒這麼客氣過，他是哪路的神仙啊？」二姨不禁疑惑的問著。
　　
　　黃老闆聽了趕忙說︰「前一陣電視上不是採訪過他嗎？那個前一陣子破了金店偷竊案和爆炸案的隊長，不，很有可能以後會是公安局的局長！」
　　
　　「現在他還不是局長？就是以後成了局長，這官也大不過市裡的那些大官！」
　　
　　「二姨，不是我這個外甥說你，什麼都不知道。曲家在南江市誰不認識？市裡的領導到了曲家老爺子跟前就像跟班一樣，沒有一個敢翹尾巴。他要是想從政，那是分分鐘的事情。上次我去北海，托了多少人，走了多少關係，才跟那個曲寄搭上線！
　　
　　他媽就是這個曲隊長的姑姑，生意做得是風生水起。她一個中年婦女靠得是什麼？還不是因為姓曲到哪裡都有人給面子。咱這生意要想做大，做強，必須得找到大樹做靠山。
　　
　　總之，二姨你這次做得很好。下次再看見這位大爺來，一定要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我聽說曲老爺子最喜歡這個長孫，打小就是在他身邊長大的。要是把這位爺侍候好了，咱們在南江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黃老闆雙眼放光，幻想著自己描繪的美好前景。
　　
　　曲寞從頭至尾都沒看黃老闆兩眼，此刻，他正在去往天河小區的路上。這個小區離春熙路不遠，開車二十分鐘左右就到了。這個小區不太新，治安不錯，門口有保安站崗。
　　
　　王城下車做了簡單的登記，保安聽說他們是刑警隊查案的，熱情的親自帶著他們去吳雲家裡。
　　
　　「這個吳雲得有一個多月沒回來，不知道是不是回老家了。她每天下午才出門，都是天快亮才回來，畫得跟電視裡的壞女人一模一樣。就是她自己不說，誰都能猜出她是做什麼的。」保安年紀在四十歲左右，挺健談，不等問就不停地說起來，「這個小區裡的人都知道她的職業，沒什麼人跟她打交道。可這社會就是道德淪喪，笑貧不笑娼啊。看著她每天穿得時髦，還有不懂事的小姑娘背後羨慕呢。
　　
　　我要是她爸媽，非把她的腿打折了，然後養在家裡一輩子。她爸媽肯定不知道自己女兒做那事，她每次回家都穿的非常樸素，連妝都不化。第一次被我撞見，我愣是沒認出來，還讓她登記。」
　　
　　「吳雲自己一個人住？」曲寞抓住他話裡的關鍵。
　　
　　他點點頭，「她在這裡租房子有兩年多了，一直是一個人住，也沒見她有朋友過來。員警同志，你們是不是接到舉報了？她家裡沒人，這個我最知道。電費欠了都貼在門上，我敲了幾次門沒有人開。」
　　
　　說話間，他們到了吳雲家門口，果然看見貼在門上的電費結賬單。王城瞧了好久的門，沒有人開，又打她的手機，在關機狀態中。一道門而已，有王城在不是問題。就見他拿出一根牙籤，在鎖眼裡鼓搗了兩下，門鎖「吧嗒」一聲被打開了。
　　
　　旁邊的保安看得眨巴眨巴眼睛，又瞧瞧王城和曲寞兩個人，或許是懷疑他們是膽大妄為的專業小偷。
　　
　　曲寞進了屋子，在屋子裡面查看起來。這是個簡單的一室一廚，面積不大，臥室和廚房的門都打開著，不見吳雲的蹤影。
　　
　　臥室裡有一張化妝台，上面擺著七八瓶化妝品，還有一個大化妝包，裡面都是彩妝，還有一個用過的假睫毛。床上放著睡衣，拖鞋東一隻西一隻。
　　
　　廚房的鍋子裡有早就腐爛變質的剩飯，打開冰箱門，裡面裝得滿滿的雞蛋、牛奶和鹹菜，還有一棵大白菜。衛生間的髒衣簍裡放著內衣內褲，還有一雙絲襪。
　　
　　明顯的看出來，主人並不是出門，好像隨時都會回來的樣子。
　　
　　曲寞查看了一圈，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他給法政科打電話，讓他們派人來搜集物證，尤其是能檢測到吳雲的樣品。
　　
　　很快，法證科來人了。那個一直守在門口的保安這才徹底放心，回門口站崗去了。
　　
　　法證科細細的查看了一番，在衛生間找到了指甲、皮屑和頭髮等物，帶回去化驗比對了。
　　
　　在回去的路上，曲寞接到了以柔的電話。
　　
　　「你先聽我說。」以柔一邊看著泡泡魚新傳的小說章節，一邊給他打電話，「刑警隊調查了幾天，依然沒有查出那名死者的身份。他們只好發動群眾的力量，有獎徵集提供線索的市民。這個消息一出，刑警隊的幾部電話都快被打爆了。
　　
　　樂隊長帶人整理市民提供的線索，其中一個引起了他的注意。有位在工廠三班倒的工人，下班經過平安路的時候，看見路邊停著一輛出租車。司機正跟裡面的女人在拉拉扯扯，那女人穿得很時髦，大冷天貂皮大衣裡穿著露胸的短裙，還畫著大濃妝。」
　　
　　曲寞聽得非常認真，以柔接著說︰「我知道你們抓了一個計程車司機，他的下巴上是不是有一紅痣？」
　　
　　「嗯，劇情和現實差不多。」曲寞的回答讓電話那邊的以柔一驚。雖然事先她多少有了點心理準備，可這樣雷同，肯定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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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日記

　　曲寞剛剛從吳雲家裡出來，就接到了以柔打來的電話。她今天早上起來就關注泡泡魚小說更新的情況，發現有新章節就趕緊給曲寞打電話。
　　
　　在新章節的描寫中，因為有人提供線索，警方找到了一個出租車司機。他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下巴上有顆紅痣。經過法證科的取樣分析，證明死者指甲中發現的皮屑正是他的。警方立即對他進行了提審，據他供認，他是想要佔死者的便宜，不過沒能得逞，死者提前下車了。
　　
　　根據出租車司機的口供，他們證實死者是個從事特殊行業的小姐，真實姓名叫烏雲，居住在田園小區。她已經一個多月沒回來，住在這裡的人全都知道她的職業。
　　
　　聽著以柔的描述，曲寞的臉上露出玩味的表情。事情的發展越來越有趣了，兇手似乎在跟所有人玩一個遊戲。規則是他定的，所有的情節都是他設計，他還妄想設計結局！好久沒遇到能引起曲寞興趣的案子了，即便是陸離現在回來，他也不打算放手了。
　　
　　曲寞倒要看看，這個背後推手到底是誰！他到底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理，才會用這樣的方式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呢？
　　
　　刑警隊上下都養成了追更小說的習慣，王城在手機上也看了最新的章節。
　　
　　「曲隊，事情的發展完全一模一樣，連這人名都是非常的相似。吳雲，烏雲，我懷疑兇手是她的熟人，知道她的詳細資料。」王城才進刑警隊沒多久，就能遇見這麼詭異的案子，還有自己仰慕的偶像帶著自己，難掩心中的興奮之情。
　　
　　回到刑警隊，曲寞馬上進行部署。因為吳雲職業的特殊性，接觸的人非常多，而且雜，對她周圍人的排查就成了一件工作量特別大的事情。他們分成幾個小組，分頭去調查，有了消息之後再匯總。
　　
　　法證科那邊為了配合刑警隊的進度，加緊對吳雲的和死者的進行比對，可結果最快也要三天才能出來。
　　
　　顧城一直在關注泡泡魚在網上的動靜，可惜，她每次上網的時間都特別短。傳了新章節，回復一下評論，然後她就會很快下網。顧城幾次想要鎖定她的地址，只差一點就成功，卻因為她的離線而失敗。她的手機一直在關機狀態，誰都聯系不上她。
　　
　　孟哲去了趟吳雲的家鄉，是個偏僻落後的小村子。全村只有十多戶人家，房子修得最好的就是吳家。吳雲的哥哥剛剛娶了新媳婦，喜字還貼在門窗上不曾破損。她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土裡刨食的莊稼人，聽說孟哲是女兒的朋友，非常的熱情。
　　
　　「俺閨女都是一年才回來一趟，說是村裡太冷清，一到晚上除了狗叫就沒有別的動靜。農村可不就是這樣，哪能跟大城市比。」她爹一口的黃牙，手上滿是老繭，還裂著大口子，「我知道她是出去見識過花花世界，瞧不上農村了。可這閨女家在外面打工賺錢，早晚都要嫁人生孩子。現在家裡的房子修上了，她哥也娶了媳婦兒，我就想讓她回來嫁人，以後穩穩當當的過日子。」
　　
　　孟哲聽這意思，他們都不知道吳雲在城裡是做小姐的。面對樸實的老人，他有些話實在是說不出口。好在他沒有開警車來，撒謊自己是吳雲的同事，出差經過吳雲托他回來瞧瞧，吳家人並沒有起疑心。可能是他們都是老實本分人，根本就沒想過誰會來欺騙他們。
　　
　　他們一直以為吳雲在城裡的公司上班，每個月能賺一千多塊錢，能頂全家人半年的收入。
　　
　　「我妹子從小就聰明學習好，要不是家裡實在困難，她保準能考上大學。城裡有個有錢的好心人贊助她讀完了高中，我妹子說什麼都不考大學，直接去城裡打工了。高中畢業也了不起，我們村長才是中學畢業，他兒子連高中都沒考上！」吳家大哥提到自己妹子，滿臉都是驕傲。
　　
　　他們全家加在一起都不認識幾個大字，吳雲一直是他們全家的驕傲。家裡的房子是用她寄回來的錢修得，嫂子是用她的工資娶回來得，她是家裡的主要經濟來源。
　　
　　「我妹子看過的書那麼多，做題的本子寫得密密麻麻。我都裝在一個木箱子裡，等以後給我兒子留著用。」
　　
　　孟哲聽見這話心下一動，「我能看看嗎？」
　　
　　吳家大哥痛快的答應，從下屋搬出個大箱子。一打開，裡面是擺放整齊的課本和練習本。從小學一年級開始到高三，所有的教材在這裡都能找到，可練習本卻少得可憐。翻開其中一本，只見上面每一頁都是正反面寫，密密麻麻，一點空隙都沒有。
　　
　　那些教材保存的都非常好，孟哲細細的看起來。吳家大哥去山上找羊，讓他慢慢看，順便採點蘑菇回來給他炒著吃。山裡有一種特別的野生菌，味道非常的鮮美，只要是吃過的人都不會忘記這種味道。
　　
　　孟哲根本就沒心思理會他的話，因為他在箱子的最下面發現了一個日記本。打開日記本，他發現裡面的紙張都已經泛黃，再看上面的日期，竟然是從她上小學開始寫的。
　　
　　他細細的看這些日記，發現吳雲並不是天天都記，似乎是有重要的事情才寫下來。從頭讀到尾，孟哲彷彿看見了一個貧困家庭的女孩子的掙扎、拼命努力，從悲傷到充滿希望再到絕望最後墮落的全過程。
　　
　　孟哲把重要的部分用手機照了下來，然後給曲寞打了個電話。
　　
　　「曲隊，我在吳雲家裡發現了她寫得日記，上面有個發現。一會兒我會上網把那些內容傳過去，你自己看比我匯報的要精準。」他掛上電話，把那些內容傳了過去，然後把日記本又放回原位。
　　
　　大箱子的蓋子扣上，被放進沒有人居住的下屋，就好像預示著吳雲已經結束的短暫的一生。
　　
　　孟哲跟吳家父母告別，說自己還要趕路就不留下吃飯。他還告訴他們，吳雲即將被公司送到外地培訓，可能有一陣子不會回來。
　　
　　劉俊他們負責調查足療城的人，還有一些吳雲的老客戶。可惜，他們並不走運，查了整整一天，弄得頭暈腦脹卻一無所獲。在這種地方上班的人，都是獨來獨往的多，平常根本就沒什麼私交。所以她們對於吳雲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她每個月都要給家裡匯錢，可能是家裡困難。
　　
　　另外，那些找吳雲做足療的客人，到這裡來純粹是為了花錢找樂子，誰會關心一個小姐的經歷。況且現在的客人都精明，一聽小姐說自己家境困難，修房子、哥哥娶媳婦都靠自己，或是父母兄弟身患重症看不起病的話，都會覺得是在騙人。
　　
　　現在的小姑娘走下坡路，真正是因為家庭困難的沒有幾個。大都是她們愛慕虛榮，又不想通過辛勤的勞動致富。她們都想著趁著年輕撈上一筆，最好是傍上個大款。過幾年換個城市搖身一變，該談戀愛談戀愛，該結婚的結婚，什麼都不會耽擱。
　　
　　晚上，他們回到了刑警隊，曲寞召集他們開會。
　　
　　「泡泡魚的具體位置還不能確定，目前我正在網上監視。只要她上網超過二十分鐘，我肯定會抓住她！」顧城在電腦方面可以稱的上是專家，他要是無能為力，估計沒有幾個人敢再嘗試。
　　
　　聽完他的發言，劉俊接著匯報，他的話倒是簡明扼要。
　　
　　「白忙一天。」隨後沮喪的撇撇嘴。
　　
　　眾人看著他的小樣忍不住笑了，曲寞讓孟哲把資料分給大家，人手一份。這是孟哲拍下來的吳雲日記的摘錄，裡面透露了一個非常關鍵的資訊。
　　
　　眾人看完之後表示有些出乎意料，「想不到在她身上竟然發生過這樣的事情，難怪她會選擇不考大學。她進城不是為了打工，而是來找佔有了她身體的男人。只是這個男人早就已經有了妻子和孩子，她還被對方的妻子狠狠羞辱了一番。她一個剛出校門的小姑娘，怎麼可能是一個潑婦的對手！她的心靈和身體都遭到了深深的傷害。
　　
　　可那個被她曾經認為是天一樣的男人，竟然做起了縮頭烏龜。她非常傷心，可根深蒂固的傳統觀念，又讓她覺得自己失了身已經是不純潔的，以後不會再有其他男人願意娶她。而且她也沒臉再回家鄉，就選擇留了下來。
　　
　　可一個沒有高等學歷，沒有任何背景，甚至身上連一百塊錢都沒有的小山溝裡的姑娘，想要在大城市裡站穩腳跟談何容易？無數次的踫壁，讓她不得不向生活低頭。她終於下定決定，選擇了一條不能回頭的路！」
　　
　　「你說得這麼文藝做什麼？」孟哲瞥了王城一眼，「簡單點說，就是一個打著資助貧困生名義，其實是小姑娘的禽獸，把一個單純天真的小姑娘逼到絕境。吳雲的墮落，就是這個男人的責任！
　　
　　社會上關心貧困學生的個人和團體很多，可能從根本上幫助那些貧困學生的卻沒有多少。他們的幫助不是流於形式，就是別有用心。上次我們案子裡出現的樸永浩，還有這次的神秘男人，這樣的人究竟還有多少，我們不得而知。」
　　
　　「到了你的嘴裡又成了社會新聞了。眼下我們要關注的點是吳雲的死，究竟跟這個神秘資助人有沒有關係。」劉俊這會來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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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就是吳雲

　　吳雲本來是個貧困家庭裡學習非常優秀的孩子，如果她遇見一個真心想要幫助她走出人生低谷和困境的好心人，她的結局一定不會是現在這樣。可她偏偏遇上了命中的魔鬼，他的資助，他每個月定期的來信，成了吳雲學習的動力。
　　
　　吳雲會把心裡話說給他聽，會期待著他的回信。隨著小姑娘漸漸長大，在情竇初開的年紀，敏感又容易多愁善感的小姑娘愛上了素未謀面的男人。
　　
　　在考上高中的那年暑假，她竟然拿著攢了好久的錢去城裡找這個男人，還欺騙家裡說是出去打工。男人在看見她的時候，被她的水嫩、天真和癡情打動，隱瞞了自己已經結婚的事實，跟她發生了關係。
　　
　　男人給了她一輩子的承諾，當時的她覺得幸福極了。可當初有多幸福，之後就有多痛苦。
　　
　　看著吳雲的日記，以柔忍不住唏噓不已。誰該對吳雲的死負責任呢？是貧困的家庭，無知的父母，是那個禽獸不如的男人，還是這個失去道德底線的社會？
　　
　　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看似平常的細節，況且這段往事並不尋常。在吳雲日記的最後寫著，她在足療城的時候再次遇見了那個男人！
　　
　　這個線索很有價值，當年深愛的男人，親手把她推向地獄的男人，再見之後究竟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呢？會不會是吳雲對他糾纏不清，被他悄悄殺害了呢？
　　
　　曲寞讓孟哲去查這條線，顧城還是繼續關注泡泡魚的情況，劉俊和其他人還要繼續對吳雲的朋友、同事、客人進行排查，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處。
　　
　　以柔就幫忙留意小說的更新情況，隨時查看下面的評論，發現異常第一時間通知曲寞。這個任務交給以柔最合適不過，只有她跟曲寞聯系最緊密。一天二十四小時，恨不得有二十個小時都在一起。
　　
　　泡泡魚的現在是網上最火爆的一本小說，點擊和收藏、月票都刷新了網站有史以來的記錄。粉絲們更是瘋狂，一直在打賞要求加更。
　　
　　其中有個昵稱叫魚腸粉的讀者，每天打賞一萬八千八百八十八點閱點，折合人民幣一百八十八塊八毛八分。翻看記錄，發現這魚腸粉還真是泡泡魚的腦殘粉，打賞榜第一名。她收藏了泡泡魚所有的書。每本書都會打賞。除去看書的花費，光是打賞就花了六萬多人民幣，真是有錢任性啊。
　　
　　她還是泡泡魚粉絲團的團長，專門管理一個高級vip魚粉群，想要進去還得經過一番認證。以柔搞不懂那些東西，便求康芷琦幫忙。
　　
　　康芷琦本來就是魚粉，她就在那個群裡。她指導以柔怎樣才能通過驗證，很快，以柔也順利打入了魚粉內部。
　　
　　裡面的人足有一百多，聽說這只是其中一個群，另外還有普通粉絲和vip粉絲團，都是根據粉絲的等級來劃分的。
　　
　　以柔光是打賞就花進去五百多，還訂閱了泡泡魚舊文的所有章節。在提供了所有證明消費的截圖之後，她才進去。可進去看人家一聊天，簡直是不拿花錢當一回事。這個說泡泡魚寫書辛苦，得買一台眼部按摩儀寄過去；另一個說總是熬夜容易老，特意從國外待了面膜，就等泡泡魚閉關出來就快遞過去。
　　
　　她們都是泡泡魚的老讀者，都知道她有寫新文就斷絕跟外界聯系的習慣。為了讓她寫出更多好作品，她們都會配合。而且她們不配合也得配合，人家乾脆也不上網啊。
　　
　　以柔看見她們說要郵寄東西，弱弱的問了一句，「我也想給泡泡魚寄東西，地址寫哪裡呢？」
　　
　　立即有人回復她，告訴她一個地址。可以柔一看非常的失望，這位址就是于虞的老宅，那個早就沒有人住的屋子。這個于虞行事還真是詭秘，把自己隱藏得這樣深。
　　
　　她回想當日在簽售會上看見于虞，總覺得跟現在的泡泡魚對不上號。可能是她潛意識裡，把泡泡魚當成了罪犯，而那個現實生活中的于虞，顯然是個溫和善良的人。
　　
　　泡泡魚的小說還在每天更新一章，在最近兩天的章節中，樂隊長帶著刑警隊上下都在查烏雲的身邊人。讓以柔奇怪的是，在她的小說中，並沒有日記和神秘資助者的出現，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她們把小說當成了破案的線索，這會不會使案子陷入歧途之中？以柔隱隱有些擔心，密切關注著情節的發展。
　　
　　法證科那邊對吳雲的DNA比對結果出來了，證實他們在雪人中發現的屍體正是她！
　　
　　這下不能再瞞著吳雲的家人了，孟哲通知他們家人來認屍。吳家老倆口和吳家大哥都來了，他們無法相信吳雲被殺的現實。
　　
　　「這怎麼可能？前幾天俺妹子的同事還去了家裡，說她要去外地學習，回來公司就給漲工資呢。」吳家大哥看見屍體面部模糊不清，堅決不承認是自己妹子，「俺妹子好好的，這不是俺妹子。」
　　
　　吳老太太卻哭得暈了過去，醒來之後捶著胸脯說︰「俺的閨女就是化成灰，俺都能認出來！她是雲兒，就是雲兒！」
　　
　　吳家大哥聽見母親這樣說，還一個勁的勸，死活不肯認下屍體。
　　
　　康平見狀解釋著：「我們在吳雲租住的房子裡提取到了屬於她的頭髮、指甲蓋和皮屑，然後又從屍體上面提取了DNA樣本。這些東西一起進行化驗，測出的DNA相似程度為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也就是說，她們都是屬於同一個人的。這種辦法是世界上最先進，最準確的確認身份的技術，肯本就沒有錯誤！不管你們情感上能不能接受的了，事實擺在眼前，她就是吳雲！」
　　
　　吳家三口人並不能完全理解他說得話，不過有一點他們聽懂了。躺在冰冷的臺上的被毀容的女人就是吳雲，一點錯都沒有！
　　
　　三口人抱頭痛哭，尤其是吳家大哥，他找到曲寞，竟然當著眾人的面撲通一聲跪下，不說話就一個勁的磕頭。
　　
　　孟哲他們過去把他拉扯起來，他央求地說道：「曲隊長，俺求你把殺俺妹子的兇手抓到，讓她能閉上眼睛。俺妹子這輩子過得苦，做夢都想要上大學，為了家裡最後只好放棄。俺看過她對著那些本本掉眼淚，而且還不是一回。俺這個做大哥的無能，不能供她一直念下去。俺對不起妹子，對不起她啊！」說著又要跪下。
　　
　　曲寞最受不了大老爺們動不動就下跪，動不動就掉眼淚，這是懦弱無能的表現男人嘛，就得能扛得起放得下。正如吳家大哥自己所言，他要是有點做哥哥的樣子，也不會把家中的重擔都壓在吳雲一個人身上。
　　
　　他住著用妹妹賺的錢蓋起的房子，他用妹妹賺的錢娶媳婦，可現如今妹妹卻被毀容殺害。他應該自責、悲痛，雖然這些都於事無補。
　　
　　只是現在的曲寞到底是多了幾分心軟，他並沒有把吳雲的真實職業告訴他們，默認了孟哲撒的慌。吳家三口人辦理了手續，把屍體領走了。在他們的心裡，吳雲永遠是那個純潔無邪的姑娘。
　　
　　關於那個神秘男人的身份，孟哲竟然查出了一些眉目。吳雲在日記中說到，當年他們經常通信。雖然那些信一封都沒找到，很有可能被她毀掉了，但是寄信就是個重要的線索。
　　
　　吳家人不認識字，但是負責往村裡送信的郵差認識。他定期都要往吳家跑，肯定會有印象。果然，孟哲找到了當年的郵差，他還在送信。
　　
　　據郵差回憶，他對這個印象特別深。因為當年整個村子跟外界有書信聯絡的不多，他們大都不識字，只有吳雲家裡他是定期去送信。而且每次他去送信，臨走的時候都要帶走一封。信封上面的地址和姓名他記得很清楚，到現在還能一個字不差的背下來。
　　
　　「南江市臨河大街幸福路三十九號，郝豐利。沒錯，就是這個地址和名字。」郵差非常肯定的說著。
　　
　　孟哲馬上去查這個人，可臨河大街幸福路三十九號已經被拆遷，住戶全都搬到回遷房。他又趕到拆遷處，在那裡，他終於找到了關於郝豐利的記載。
　　
　　郝豐利在事業單位上班，妻子在醫院工作，有個十五歲的男孩。當年他們拆遷分到一套三居室的樓房，還有三十萬塊錢。
　　
　　孟哲他們找上門的時候，他正一個人在家，妻子去上夜班，兒子在學校上晚自習還沒回來。他聽見孟哲是刑警，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員警同志，你們是為什麼事情來的？」明顯能看出他在忐忑不安。
　　
　　孟哲盯著他的眼睛，「你心裡應該很清楚。」
　　
　　他似乎不敢看孟哲的眼睛，慌亂的躲閃著，把香煙從茶幾下面掏出來。他遞給孟哲一根，被拒後塞進自己嘴巴裡。
　　
　　點著猛抽了幾口，他這才開口，「你們是為了吳雲來的吧？我沒殺人。」
　　
　　聽了這話孟哲眼神越發犀利，那個藏在雪人裡的死屍是吳雲的事情還沒有被公開，暫時只有刑警隊的人知道。他竟然一下子就說出吳雲死了的事實，他是怎麼知道的呢？孟哲越發覺得他身上疑點重重，有殺人的嫌疑。
　　
　　可郝豐利在說出這話之後，慌亂的表情卻變得鎮定下來。他似乎是卸下了某種枷鎖，瞬間變得輕鬆起來，整個人的狀態跟一開始完全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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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往事

　　郝豐利的出現讓孟哲看見了案件的發展，面對郝豐利，無法把那個貧困小女生的罪犯跟他聯系在一起。他長得白白淨淨，戴著一副金絲框的眼楮，外表透著儒雅和斯文。
　　
　　他從初見孟哲的驚慌，到現在的冷靜，讓孟哲覺得有些奇怪。特別是他竟然知道吳雲已經死亡的消息，這更加說明他跟這個案子有擺脫不了的干係。
　　
　　「你怎麼會知道吳雲死亡的事情？」孟哲皺著眉頭詢問著。
　　
　　他抽著香煙，煙霧繚繞中的臉表情非常的凝重和復雜。
　　
　　「我們說好了，上週末她過生日，我就撒謊離開家兩天，陪著她去北海玩。可是等到那一天，我打幾次電話她竟然關機。我覺得這不正常，擔心她出事情，畢竟她在那種地方上班，做那樣的工作。所以我就去了足療城，點名讓她招待，可那裡的人說她不做了。她沒有跟我說過這樣的話，我就去了她家找人，也沒有找到。
　　
　　我非常擔心，卻又不敢輕易報警，只好耐著性子再等兩天。在這兩天裡，我不停地打她的手機，還經常去足浴城轉悠。那天，我看見員警去了足浴城，出來之後又去了她家，我知道她肯定是出事了。
　　
　　我認出帶頭的那位曲隊長，他上過電視，專門辦大案子。我一下子就聯想到之前發現的藏在雪人裡的女屍，猜到吳雲已經死了！我知道你們早晚都會找上門，只是沒想到會這樣快。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她，是我害了她一輩子！她有今天的下場，都是我造成的！
　　
　　知道她死的這兩天，我的腦子裡一直在回憶之間的事情。如果我是個真正的好人，是個有擔當的男人，是個堅強勇於承擔責任的人，事情肯定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相反，她一直是個大度、善良的女孩子。
　　
　　我們在足浴城再次相遇，她知道我這些年過得並不好。雖然拆遷給了房子和錢，但是卻被人騙去投資一分沒剩，還欠下了債務。我現在住的房子還押在銀行，每個月還三千多塊錢的房貸。
　　
　　我兒子假期要補習至少需要一萬多塊錢，我這手裡剛剛交完取暖費，父親生病又住院，一下子就緊張起來。偏偏我妻子所在的衛生院實行股份制，她非要籌集幾萬塊錢放進去。這麼多事情一起壓下來，我感覺快要崩潰了。
　　
　　她聽了我的話一個勁的安慰我，還把自己攢得三萬塊錢借給了我。她說，那些年一直接受我的資助，現在是她回報的時候了。這人活一輩子，就是不能欠誰的，這輩子不還下輩子也會找上門。她挺高興能幫我，這樣下輩子我們就不會再糾纏了。今生就此別過，來世相逢不相識，各自過各自平靜的生活。
　　
　　從小學開始，她的語文學得就好。上了高中還經常在學校的校刊上發表文章。如果不是因為我一時的慾望，她現在絕對不會在足浴城上班。我毀了一個女孩子的一生，她卻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拉扯了我一把。我不是人，是畜生！」說到這裡，他狠狠扇了自己幾個大嘴巴。
　　
　　還真是夠不要臉！吳雲的三萬塊錢是怎麼賺的？他還真好意思拿。當初他有大房子住，有存款在兜裡的時候，怎麼從來沒想過自己不是人？不過是經濟上的一些壓力，被他形容的好像天塌了一樣，這個男人正如他自己形容的那樣，是個毫無責任感和懦弱的人！
　　
　　孟哲聽了他的懺悔，對他只有鄙視。
　　
　　「這只是你自己單方面的說辭，反正吳雲已經死亡，你們之間的事情死無對證。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你因為錢財殺人。或者你不想讓吳雲再次走進你的生活，生怕給你帶來不好的影響，所以才決定殺了她！」孟哲盯著他說著，眼神非常的犀利。
　　
　　「警官，我沒有殺吳雲，我愛她！」他痛苦萬分的喊了起來，「這些年我過得一點都不幸福，直到再次遇見她，我才知道自己一直深愛著她。我已經決定要跟她在一起，我們說好了，等孩子考上大學我就離婚。我會娶她，完成我當年的承諾！」
　　
　　什麼鳥貨？生活不幸福？想到當初被自己傷害的吳雲了，假裝為了孩子不離婚，其實就是想要坐享齊人之福。孟哲不相信他是那麼重感情的人，更不相信他會不顧流言蜚語娶個小姐做老婆。
　　
　　還不等孟哲質疑，門口就衝過來個體重有一百六十斤的婦女。她長得五大三粗，一臉的橫肉，過來就揪郝豐利的脖領子。
　　
　　「你說什麼？你又看見那個小賤人了？她個騷狐狸精，還來攪和咱們家。她是不是找不到男人要了，才回來掉頭找你接盤？還是肚子裡有了賤種，找不著人，讓你做便宜爹！」其實孟哲早就注意到門口有人進來，故意沒言語。郝豐利這小子就是欠揍，讓他吃點苦頭！
　　
　　聽見自己妻子滿口髒話，句句都在埋汰吳雲，郝豐利徹底發瘋了。
　　
　　「你一天到晚跟個瘋婆子似的，看看你這德行！我早就應該跟你離婚，我受夠了！」他攥住她的手猛地甩開，她措手不及往後退了兩步。
　　
　　或許是郝豐利這麼多年從來沒這樣大吼過，她顯得有些吃驚。隨即，她往地上一坐，一邊哭鬧一邊罵著︰「你個沒良心的東西，當初我嫁給你的時候，你家裡什麼都沒有。房子是我們家的，裡面的傢俱也是我添置的。結婚一年，我就給你生了個大胖兒子。你說自己當年就是受人資助才念了大學，所以要把這份愛心傳遞下去。當時我還傻逼似的覺得你是個高尚的人，誰知道你是為了搞小丫頭！你是什麼大學生，純粹是強姦犯！要不是我看在孩子的面子，早就把你送進監獄了！
　　
　　你要跟我離婚，好，等兒子回來你當著他的面說！這輩子你對不起我，現在還要對不起兒子！我命苦，跟著你吃了半輩子的苦，老天爺啊，你睜睜眼！這個男人該天打雷劈，該下十八層地獄。員警同志，你趕緊把他抓走，他強姦未成年少女！」然後又從結婚時候開始磨嘰起來。
　　
　　郝豐利聽見，方才的狠勁立馬不見，他陽萎了一樣縮回去。他的妻子王靜見了更撒潑起來，從地上蹦起來多高，衝著他又衝過去。一頓拳打腳踢，還上嘴咬，郝豐利連還手都不敢。孟哲就坐著瞧著，覺得這郝豐利真就得這樣人收拾。不過經過這一場，郝豐利的嫌疑倒是少了幾分。他要是想要殺人，第一個就得殺王靜！
　　
　　孟哲看見王靜哭鬧的差不多，這才開口說話，「吳雲死了你們夫妻有很大的嫌疑！我要把你們帶回去審問。」
　　
　　「員警同志，我們可是守法的公民。殺人這樣的事情怎麼都做不出來，你可不要冤枉我們！」王靜聽見這話急了慌了，顧不上再跟郝豐利耍蠻。
　　
　　「剛才你不還在詛咒吳雲死嗎？咬牙切齒，捶胸頓足。」孟哲冷笑了一聲，「而且她還把自己賣身賺來的三萬塊錢借給了你們。她一死，沒有人糾纏你老公，還省得還錢了。你自己說說，是不是你的嫌疑最大？」
　　
　　「我可不知道她們又勾搭上的事情！至於那錢，他說是自己的私房錢，我可不認帳！他是想要轉移財產，然後跟那小娘們去享受！當初我看她就不是好東西，時間證明我沒說錯。他就是個千人騎萬人跨的小……」她沒說幾句，又說到吳雲身上，再次開啟嘮叨的模式。
　　
　　孟哲聽得頭都大了，真想拎著她的脖領子胖揍她一頓！她丈夫是有錯，可不得不說她的本身的性格有缺陷。跟她在一起生活，心煩！
　　
　　「你給我閉嘴！我就是強姦犯，一會我自己去警察局投案自首，你不用十多年都掛在嘴上！」郝豐利再次爆發，過去扇了她一個大嘴巴。看著自己丈夫瞪圓的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她被嚇住了。結婚這麼多年，不管她多蠻不講理，丈夫還從來沒動過手。
　　
　　她剛想要硬撐著說什麼，郝豐利陰冷的看著她，「反正這日子也過不下去了，索性咱們一家三口捆在一塊死了，省得剩下兒子一個人在世上遭罪！」說著掉下幾滴眼淚，隨即扭身進了廚房。
　　
　　不一會，他拎著菜刀出來，奔著王靜就去了。王靜見狀嚇得嗷鬧一聲，滋溜一下就躲在孟哲身後。
　　
　　「警官，殺人了！殺人了！」她大呼小叫的喊著，「警官，你快抓他，抓他！」
　　
　　「這不是還沒殺人嗎？我們刑警只管大案，家庭糾紛歸片警。」說完就往外走。
　　
　　郝豐利眼瞅著就砍到王靜身上，嚇得王靜連滾帶爬奪門而出。
　　
　　郝明一直在旁邊瞧著，覺得自己還真是幸運，最起碼自己媳婦挺溫柔。要是自己也遇見這麼個難纏不講理的娘們，他也得動菜刀。
　　
　　「不會真出人命吧？」他追出去瞧了瞧說著。
　　
　　孟哲搖搖頭，「出人命倒不至於，讓他們狗咬狗去吧。那個郝豐利是一時激動，後勁不足，方才口口聲聲說要不顧一切的殺人，拿著菜刀還知道別踫到我。一個真正不顧一切想要死的人，還能有這樣的舉動？走吧，回去跟曲隊匯報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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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看小說

　　刑警隊小會議裡，曲寞帶著眾人正在開會，以柔沒事閒著就過來旁聽。她給大夥準備了茶點，一邊旁聽一邊刷新小說的評論，QQ群的圖標不停地閃爍著，裡面的魚粉一直非常的活躍。
　　
　　尤其是那個魚腸粉，估計是個富二代的可能性比較大。一天到晚在網上掛著，好像什麼事情都不做，花錢流水一般。只要泡泡魚一更新，她肯定會在第一時間打賞一萬閱點，如果看高興了，還會再打賞。
　　
　　這兩天，小說中案情的進展並不大。樂隊長查出了死者的身份，還帶著隊員對死者周邊的人展開了調查。死者家庭困難，爸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身體不算太好，還有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哥哥。死者考上了一所大學，可惜家裡沒有錢供不起，就輟學到城裡打工。
　　
　　靠著她賺的錢，家裡蓋了新房，還給哥哥娶了媳婦。為了多賺錢，她經常跟姐妹同行搶客人，所以在足浴城的人際關係並不好。那天，她因為客人跟領班打了一架，嚷嚷著要跳槽，隨後出了足浴城。她就是那一天失蹤的，直到一個多月後屍體被藏在雪人中然後被發現。
　　
　　小說的評論區很熱鬧，大家都在猜測兇手是誰，他殺人姦屍又用這種特殊的方式藏屍的目的是什麼。還有一大部分人為烏雲叫屈，一個小姑娘，在貧困的家庭裡長大。雖然讀書很刻苦，成績也很好，但是讀不起大學。無奈之下，她沒去讀書而是去城裡打工。
　　
　　現在就業形勢非常嚴峻，多少本科生參加工作第一年的薪資都在兩千左右。專科生根本就沒有用工單位要，她這個高中生更是沒有任何優勢。想要在城市立足，除去基本生活開銷，再給家裡郵寄一些，每個月低於三千根本就不夠使。
　　
　　她的媽媽又突然在地裡暈倒，被送到醫院搶救。在這種情況下，她放棄了最後的尊嚴，去足浴城做了小姐。
　　
　　下面有個讀者評論︰樊勝美贏得了全社會的同情和認可，烏雲就要接受全社會道德的審判，她們又什麼不同呢？
　　
　　這個評論引發了一輪討論，以柔也參與了進去。
　　
　　會議室裡的討論也很熱烈，大夥說出了自己這組調查的結果，然後進行了分析。
　　
　　「從發現吳雲屍體開始，《誰是我》這本小說的情節一直跟案子非常相似，可以說是案子的文字版。可就在最近兩天，作者最新上傳的章節中，卻沒有提及郝豐利夫婦。小說裡面並沒有資助、投奔、墮落和重逢這些情節，這說明瞭什麼？」郝明第一個發言，「我覺得有兩種可能。一是小說是根據咱們的案子創作的，女屍的出現刺激了作者的靈感；二是寫小說的作者並不知道吳雲在家鄉時發生的事情，她跟吳雲相識在南江，而且還沒到無話不談的地步。」
　　
　　「你這個想法我很贊成，而且我傾向於第二種可能。這個案子的詳細情況只有咱們最清楚，而且我們是在小說提示的情況下才找到出租車司機劉建。所以，我覺得有個人在掌控著這一切，那部小說作者的可能性比較大！」王仁甫也發表了自己的見解。
　　
　　他們兩個人是刑警隊的老人，有著豐富的辦案經驗。郝明年紀大，性格比較沉穩，做事情很認真。王仁甫是退休的黃局長的親戚，當初死活非要進刑警隊，可業務不精人又懶散，沒少被曲寞批評。幾年過去，他成長的非常快。
　　
　　「我倒是覺得這個案子沒有這麼簡單。目前還不知道兇手的真實目的，那個叫于虞的作者非常可疑，她究竟是不是殺人兇手還有待調查。而郝豐利夫妻殺人的可能性更低，我調查過了，吳雲死亡那個月，王靜一直上夜班，而且出滿勤沒有作案時間。
　　
　　至於郝豐利，他說前幾天還撥打過吳雲的電話。我們去電信調了吳雲和他的通話記錄，證實他並沒有說謊。而且據我對他的觀察，他沒有殺人的膽子，更不具備把屍體放在家裡不定期姦屍的條件。」孟哲負責郝豐利這條線，他給出了自己的結論。
　　
　　劉俊那邊卻一直沒有任何的進展，跟吳雲發生過爭執的胡麗沒有作案時間。其他人雖然多少瞧不上她的做派，卻也不至於殺人害命。跟吳雲同一個班的肯定是沒有作案時間，不同班的有兩個在一起租房子，剩下兩個住家裡，而且她們都是女性，顯然不符合兇手的性別設定。那些經常找吳雲的常客，也都被排除在外。
　　
　　總而言之一句話，劉俊他們白忙活了好幾天，沒有任何一點收獲。
　　
　　提到于虞，顧城不得不說幾句，「我負責在網上監控于虞的一切活動。遺憾的是，她每天不定時上網更新，然後就會下線。她的QQ一直沒有登錄，微博也停止了更新。所以，當現在為止我還沒查到她的地址。」
　　
　　這是他第一次受挫，他的技術再好，人家不上網他也沒轍。現在這年月，想要不受外界影響，就得脫離網絡才行。可這小說才連載了一個多星期，要是一直這個狀態，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逮住這個于虞。
　　
　　「劉建指認了吳雲的下車地點，就在足浴城和天河小區中間的福祿胡同附近。那個時間沒有公交車，而且那個地段也不好打車。吳雲很有可能是在步行回家的過程中遇見了兇手，福祿胡同非常偏僻，又是下半夜，這都方便兇手作案。然後兇手把她的屍體帶走，藏在家中。」王城忍不住發言，「我覺得應該對福祿胡同的居民進行調查，看看能不能找到目擊者。而且我認為我們不能被一本小說牽著鼻子走，只要找到真正的兇手，小說的疑點自然就解開了。」
　　
　　「既然兇手想要跟我們玩捉迷藏，那麼我們不妨就陪他玩玩。」曲寞倒是一點都不著急找出于虞的下落，「王城，福祿胡同那條線交給你跟。今天先到這裡，提前下班，其餘人都回去看小說。」
　　
　　看小說？難道真要照著小說情節破案嗎？眾人聽了面面相覷，有些摸不著頭腦。
　　
　　曲寞可不是說笑話，回到家裡，他果然找到康芷琦落下的書認真的看起來。他還讓以柔把泡泡魚在網上的舊文都下載下來，存在了他的手機當中，他好能隨時看。
　　
　　「怎麼突然對這些小說感興趣了？」以柔也奇怪他的舉動。
　　
　　曲寞翻了一頁書回答︰「你不覺得這個案子好像是衝著我來的嗎？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現在對方對我似乎是非常瞭解，我卻對他一無所知。既然那個于虞是中間的媒介，我不妨從她下手。」
　　
　　聽見這話以柔一皺眉，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如果他說得是真的，那麼從發現屍體開始，這裡面就有陰謀。他們一直在調查，屍體為什麼會以這樣的方式藏在雪人裡，卻忽略了兇手為什麼要棄屍這裡。
　　
　　曲寞他們第一時間詢問了小區的居民，可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說出雪人究竟是什麼時候被堆起來的。
　　
　　偏偏雪人出現的地方是小區監控的死角，而且小區的監控視頻只能保存二十四小時，完全不留備份。這也是兇手選擇用雪人藏屍的方式棄屍的一個原因，等到屍體被發現，視頻早已經被刷新，想要查找也查找不著。
　　
　　這說明兇手對這個小區的環境非常熟悉，那麼兇手會不會是這個小區的人呢？曲寞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早就對小區住戶進行了調查，卻並沒有符合兇手特徵的人。
　　
　　「兇手一定是男性，獨居，而且有戀屍癖。他的職業比較自由，經常穿行在暗夜中。他事先一定對吳雲有瞭解，很有可能暗中跟蹤監視過吳雲。所以，當那天吳雲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時候，他找到了最好的時機。」以柔試著給兇手做側寫，「吳雲的屍體被擺成跪地狀，兇手認為她有罪。或者，兇手對小姐這個職業非常敏感，這也是他選擇吳雲做下手對象的原因。」
　　
　　聽見她的分析，曲寞笑了，「你還真有幾分神探的樣子。這個側寫倒是給了我啟發，讓我再想一想。」
　　
　　以柔不想打擾他思考，關上書房的門出去了。
　　
　　曲媽媽正在廚房裡做飯，她過去幫忙。
　　
　　「案子怎麼樣？找到兇手了嗎？」曲媽媽一邊擇菜一邊問著。
　　
　　「快了。」以柔一向相信曲寞的能力，不管多麼難纏的案子到了他手裡都會告破。
　　
　　「這個兇手還真是變態，把屍體藏在雪人裡。得虧是你們兩個人遇上，不然那孩子得嚇壞了。咱們小區一發現屍體，這房價是噌噌的往下降。旁邊那棟老董家，一直想要賣房子。之前還一直扳價，這兩天連問的人都沒有了，多少錢沒有人買。」曲媽媽絮絮叨叨的說著，跟以柔嘮家常嗑。
　　
　　以柔笑著聽，偶爾答應一兩句。她們婆媳二人倒是相處非常融洽，感情更像是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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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小說中的屍體

　　陸離的蜜月旅行終於結束，他帶著新婚的妻子回到了南江。因為姚娟的妊娠反應非常的強烈，所以他又向上級領導申請批了長假。一方面是要在家裡照顧妻子，另一方面是因為有曲寞在他可以放心在家裡休息。從事這份工作那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休假，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自在。
　　
　　他帶了禮物，抽空送到了刑警隊。一個多月不見，他臉上長肉了，氣色變好了，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好幾分。難怪人家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
　　
　　那幫小子收了禮物還嚷嚷著讓他請客吃飯，他笑著說︰「吃飯的事得往後面推一推，你嫂子現在吐得厲害，我得在家裡照看著。原來覺得咱們做刑警的不容易，每天風裡來雨裡去的。現在看看，女人生孩子更不容易。這才懷孕兩個月，就被折騰的一點東西吃不下，眼瞅著體重往下降。不知道後面幾個月怎麼辦，真是旁邊看的人都難受。」
　　
　　「老大，想不到你一個鐵錚錚的漢子，這一結婚就成了護妻狂魔。嫂子還真是有本事，怎麼收服你的？」孟哲玩笑著喊著。
　　
　　陸離知道他是在開玩笑，笑著不搭理，「等你小子結婚就知道了。不跟你們在這裡扯淡，我要去菜場買隻老母雞，聽說燉湯喝最有營養。」說完跟大夥再見走了。
　　
　　眾人都只看見陸離寵著妻子，卻不知道姚娟為陸離做了什麼。陸離是個重情義的漢子，他要是想要真心對誰好，恨不得把心掏出來。而且他是家中的老大，下面有三個弟弟一個妹妹，都在農村生活，條件不太好。姚娟從來沒嫌棄過他家裡條件困難，還支持他把工資的一半寄回家去。姚娟總說，父母和兄弟姐妹生活好了，他們才能安心的過自己的小日子。
　　
　　結婚的時候陸家沒給什麼像樣的彩禮，他們沒買房子，暫時就住在隊裡提供的宿舍中。陸離覺得對不起姚娟，她卻並不介意，還說買房子也沒什麼用處，有房子住還不用掏房租錢，挺好的。
　　
　　現在哪裡還有這樣不物質的女孩子？陸離在心裡暗暗發誓，這輩子一定要對妻子好，物質上彌補不了，不能在精神上再虧待妻子。
　　
　　曲寞和以柔在門口遇見陸離，嘮了幾句才分開。孟哲站在窗口遠遠的瞧見，心道︰這刑警隊前後腳結婚的都成了妻奴，不知道下一個輪到誰。
　　
　　「小說看到哪裡了？」這句話今個兒成了刑警隊見面打招呼的口頭禪。
　　
　　劉俊拿著一本小說過來，「我特意去書店買了一本小說回來，還是看紙質版的舒服。這個泡泡魚的文筆確實厲害，大半夜的看，有些地方看得人毛骨悚然。那本在網上連載的小說更是厲害，創了多個網絡的記錄。就是每天才更新一章，看得人心裡癢癢的。不知道今天的章節更新了沒有，一會兒再刷新看看。」
　　
　　「更新了，快來看！」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劉俊趕忙過去瞧。
　　
　　等到曲寞和以柔走進去，正看見大夥都圍著電腦認真的看呢。
　　
　　「曲隊，有新情況！」劉俊兩眼放光，「又發現屍體了！我說得是小說裡！」
　　
　　建築工地正在緊張的施工，一隻流浪狗慢慢悠悠的跑過來，抬起一隻腿，在工人們臨時休息的小房子牆邊撒尿。
　　
　　「這死狗，撒尿專門找這地方，天天坐這裡吃飯都一股子騷臭味！」一位工人撿起一塊大石頭朝著狗就扔過去。那隻狗掉頭就跑，大石頭扔在水泥牆面上。
　　
　　牆面上的水泥竟然掉了一大塊，「媽的，什麼玩意紙糊的一樣。給咱們住得房子就這質量，也不怕晚上牆倒了壓著人。」他罵罵咧咧的過去瞧。
　　
　　等走到跟前，看清楚露出的牆體，他滿臉驚恐瞳孔放大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媽呀！」他叫喊的聲音裡透著無限的恐怖。
　　
　　劉俊念出其中這一段關於發現屍體的部分，眾人面面相覷，都看著曲寞的反應。
　　
　　「有關於這個建築工地周邊情況的描述嗎？」曲寞也打開手機，細細的看最新這一章。
　　
　　「找到了，曲隊！」王城可是網絡小說迷，沒事就拿著手機來回的點，一本書百萬字，沒事的時候兩三天就看完了。他一下子就找到了關於建築工地的一些資訊，「他們正在蓋商品房，老闆姓崔。」
　　
　　這個線索的指向太明顯，崔振接手了崔氏之後緊縮經營範圍，主攻商品房這塊。聽說因為價格優惠，還不等房子蓋起來，就賣得差不多了。
　　
　　小說中的這位崔老闆應該就是以崔振為原型，他的建築工地就在城東。為了督促工人，保證建築質量，崔振經常跟工人們一起吃住。他這位老闆倒是兢兢業業，崔氏雖然規模小了，可凝聚力更強了。
　　
　　曲寞帶著眾人趕去工地，他正戴著安全帽在工地巡視。他的腿腳不方便，還堅持跟著工程進度上到第四層查看。他在吊盤裡遠遠的就瞧見警車開了過來，趕忙讓工人把自己放下去。
　　
　　「曲隊長，今天大駕光臨有什麼事情？」他知道曲寞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可曲寞的出現也不會帶來好消息，心裡竟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崔氏經歷了崔明的入獄，崔海的死亡，飽受兩次風雨蹂躪，現在已經禁不起任何負面的打擊。他相信自己的經營理念，相信自己管理公司的能力，也能確保誠信經營不做任何違法亂紀的事情。可曲寞這個人太過高深莫測，讓他摸不著一點頭腦，讓他有一種潛在的威脅感。
　　
　　劉俊幾個聽見他的話，有些張不開嘴巴。怎麼回答？說在一本小說裡發現了一具女屍，懷疑他們這建築工地也藏著屍體？這未免太可笑了。
　　
　　「我懷疑你們這裡有人藏屍！」曲寞卻篤定的說著。
　　
　　這下沒有回頭路了，說路過來看看故人多好，雖然一聽就是謊言，卻有回轉的餘地。如果等一下找不到什麼屍體，豈不是沒辦法跟崔振交待？這小子可陰著呢，在崔海身邊生活了快三十年，最後置崔海於死地的人竟然是一直默默無聞的他！要是把他逼急了，指不定鬧出什麼亂子來。
　　
　　眾人心裡隱隱有些擔憂，曲寞卻一臉的淡定從容。
　　
　　崔振聽見他的話先是一怔，隨即笑了，「我知道曲隊長在破案方面是專家，肯定是有了充分的證據。我幾乎每天都在這工地待著，沒有一個地方沒去過，可連屍體的一根毛都沒見過。莫非是上次的案子沒了結？」
　　
　　「不，應該跟我們前陣子在雪人裡發現的屍體有關係。」曲寞一邊說一邊環視四周。
　　
　　工地上面很凌亂，到處是建築材料，工人們正在有秩序的施工中。旁邊不遠處一排工人臨時休息住宿的簡易房。現在的簡易房都是用彩鋼板做成，根本就不用什麼水泥。
　　
　　曲寞帶人進去走了一圈，一共十個房間，每個房間房四組上下鋪，能住八個工人。每個房間的構造都一樣，而且一樣的凌亂，一樣的有股子難聞的汗臭味道。
　　
　　沒有任何的發現，曲寞站在工地再一次四下裡看起來。
　　
　　眼下正是中午時候，另一邊搭起的簡易廚房的大鍋裡正冒著熱氣。有人大喊一聲「開飯了」，便陸續有工人過去打飯。
　　
　　「曲隊，既然趕上了就簡單吃一口。」崔振似笑非笑的邀請著，「我每天中午都跟工人們一起吃飯，這大鍋飯，大鍋菜吃著有種特別的香味，在任何一家飯店都吃不著。」
　　
　　「崔經理隨意，現在是我們的工作時間。你要是想請我們吃飯，等我們休息時間再說吧。」曲寞不客氣的拒絕著。
　　
　　其他人在工地裡四下搜索起來，工人們都往這邊瞧著。這個工地的下水井裡曾經炸出過兩具屍骨，員警這次又來了，不會又出命案了吧？得虧房子全都賣出去了，不然房價還得跌。崔氏要是再垮臺，他們的工資可沒處要了。
　　
　　工地有統一的餐盤，一飯三個菜，不夠吃還可以隨時去盛。工人們三個一群，五個一夥，聚在一起一邊吃飯一邊聊天。有的蹲在空地上，還有的坐在泡沫板上，對面還有七八個人坐在長條形的水泥板上。
　　
　　工地上還養著兩條大狼狗，工人們把啃完的骨頭餵給它們。它們似乎習慣了這裡的環境，並不害怕人多。一聞到飯菜的香氣就搖著尾巴過來，在工人們身邊來回的走動。偶爾有人把骨頭扔在地上，它們就狼吞虎嚥的吃起來。
　　
　　「曲隊，有狗！」王城到底是年輕，看見兩隻狗雙眼放光低呼起來。
　　
　　一旁的崔振有些奇怪，這個看起來臉熟的員警表現的有些異常。看見狗怎麼這樣興奮？這兩條狗從工地重新開工開始就養在這裡，有什麼值得興奮的呢？
　　
　　突然，那狗抬起一條腿，把尿撒在水泥牆面上。
　　
　　「撒尿了，撒尿了！」王城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指著狗再次低呼起來。
　　
　　崔振看他的眼神越發奇怪了，應該是覺得他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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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節育環

　　泡泡魚的小說最新章節，裡面描寫了在建築工地無意中發現的女屍，她被水泥澆灌在水泥牆體中，被發現的起因是一隻撒尿的小狗。
　　
　　曲寞竟然真就照著小說中提供的線索，找到了崔振正在開工的工地。可工地上並沒有小說中水泥牆面的休息房，那些用彩鋼板改成的簡易房裡什麼都沒有。
　　
　　就在眾人非常失望的時候，一隻撒尿的狗出現在眾人視線中。這讓王城驚喜低呼，崔振不明白這其中緣故，只覺得他的表現不正常。
　　
　　劉俊狠狠瞪了王城一眼，覺得他傻子一樣的表現太給刑警隊丟臉了！在刑警隊待長了，什麼奇怪的事情沒有，用得著這樣大驚小怪嗎？不過這件事確實詭異，他也沒想到這裡真有一隻撒尿的狗。
　　
　　「這隻狗哪都好，就是撒尿總找這個地方。弄得人吃飯都沒胃口，一股子難聞的騷臭味！」一個工人罵罵咧咧起來。
　　
　　靠，連台詞都一樣！王城懷疑他是不是從小說裡穿越出來的。
　　
　　曲寞盯著那個水泥台仔細的瞧起來，它大約有兩米長，半米寬，高度在零點八米左右。要是它是木頭箱子，裡面想要藏一個成年人空間完全綽綽有餘。
　　
　　「這個水泥檯子是用來做什麼的？」曲寞問一直跟在旁邊的崔振。
　　
　　崔振聽了一皺眉，「我也不知道它有什麼用處？它早就存在，一直是工人們吃飯小憩的地方，也沒有人特別注意。」
　　
　　曲寞瞇著眼睛仔細回憶起來，他第一次到這裡，是在下水井爆炸發生之後。這裡一片狼藉，身後就是爆炸地，現在已經被填平，早就看不出當時的模樣。而水泥台出現的地方，之前應該是空落落的！
　　
　　對，曲寞可以肯定，那裡在爆炸的時候還沒有什麼水泥台。爆炸案發生之後工地就停工，工人們都撤離，直到案子了結崔振重新接手。
　　
　　既然他說這個水泥台早就存在，那麼基本可以判定，它出現在第一次停工和第二次開工之間。有人趁著工地沒有人，砌了這個水泥台。那麼是誰做得這件事？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曲寞朝著水泥台走過去，圍著它轉悠了兩圈。
　　
　　「崔經理，找個手巧的工人來，試著把這水泥台的外皮去掉。小心不要使用蠻勁敲，裡面有重要的東西！」
　　
　　崔振聽了神情一滯，他從來沒覺得這個水泥台有什麼奇怪，曲寞這樣一關注，他也覺得奇怪起來。在本來是應該搞綠化的地方，這個水泥台早晚都要被拆掉。當初砌它做什麼？就是為了方便工人們臨時坐一下嗎？
　　
　　他趕緊找來幾個工人，讓他們用小錘子一點一點鑿。不一會兒，外皮去得差不多。曲寞一直在旁邊瞧，讓他們再鑿一層。
　　
　　突然，一個工人失聲驚叫起來，他手中的鑿子扔在地上，滿臉的驚恐。
　　
　　眾人尋聲看過去，就看見水泥當中露出黑乎乎的一團，再細看，一隻大眼睛直勾勾瞧著外面。
　　
　　「媽呀！」剩下幾個工人嚇得拔腿就跑，跑到老遠又站住。可能是覺得這大白天這麼多人，又有員警在沒什麼可害怕的，同時對水泥台裡面的東西很好奇。
　　
　　曲寞眉頭一挑，讓劉俊他們接手，把藏在水泥台裡面的屍體清理出來。
　　
　　「崔經理，恐怕又要讓你們暫時停工了。不過這次的時間不會很長，我們把現場勘查完事，圍繞這個水泥台四周圍上些，別讓工人進來就行。」
　　
　　竟然又在工地發現屍體，崔振覺得這塊地方還真是不夠吉祥，接二連三的出事。不過他從來就不信邪，他只相信人定勝天！
　　
　　他給工人們放了一天假，積極配合曲寞他們的工作。反正樓的主體早就完事，他們都在內部穿各種線路。不然也不能大冬天的開工幹活，他承諾客戶，要在明年五月份正式交工。
　　
　　聽曲寞話裡的意思，基本上耽擱不了他的進程。死人不死人的他倒是完全沒放在眼裡，哪的黃土不埋人？反正樓賣得差不多，這個工程他註定要賺一筆。這是崔氏振興之路的第一步，就讓他踏著屍骨前行，鬼神不懼！
　　
　　清理工作非常難做，法證科的同事也到了。他們接手清理屍體，到底手法更專業，速度明顯提升了不少。
　　
　　曲寞讓劉俊趁著工人們還沒散去，找幾個老人調查一下。據崔振介紹，其中有幾個工人參與了第一期的建設。經過調查，他們也都不記得這個水泥台到底是什麼時候砌起來的。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它肯定不是老闆下令砌的，誰都沒經手過這個活。
　　
　　那些長期在水泥台上面吃飯的工人，一個個臉色難看，像是生了一場大病。當時就有一個辭職不幹，打算收拾行李回家。
　　
　　一想到自己就坐在一具屍體上面，每天有人在水泥台裡面瞪著眼睛瞧著自己的屁股，這汗毛就倒豎。寧可吃不上飯，這錢也不能賺了，實在是太嚇人！
　　
　　還有人嚷嚷，說工地上都是大老爺們，陽氣旺盛，她一個女鬼連出來都不敢出來，什麼事都沒有。
　　
　　曲寞讓人把水泥台四周圈起來，拉起了警戒線，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據崔振說，工地上面是有監控，可第一次停工之後就關閉了。尤其是崔海接受審查的時候，一切都亂糟糟，連攝像頭都丟了。等到他基本接管了公司，這才重新安排人手過來值班。所以，如果水泥台是在那段時期砌的，還真是找不到是誰幹的。
　　
　　不知道裡面的女屍是誰？會不會是那個馬馳殺的，或許上個案子還沒完全了結。
　　
　　這個水泥台四周用紅磚砌成，然後女屍被放進去，澆灌水泥直到滿。最後又在外面抹水泥，還用抹子細細抹平，水泥幹了之後表面十分平滑。
　　
　　屍體和水泥之間完全沒有空隙，要敲掉水泥把屍體清理出來，還不能毀壞屍體，這難度不小。
　　
　　法證科清理了半天，知道太陽落山，屍體的全貌才完全暴露在眾人面前。女屍全身不著一縷，皮膚因為被水泥包裹，有個別地方的皮肉被沾到水泥上撕扯下來。她的長頭髮更是扯斷了不少，眉毛、睫毛都大量缺損。再加上屍體灌封在裡面的時候已經開始腐爛，外表看起來很難看。大冷天還有一股子難聞的味道，混合著狗尿的騷氣，還真是讓人難以接受。
　　
　　最讓眾人驚訝的是，她也是採用跪姿待在水泥石槽裡，雙手被反背過去捆綁住。面部被嚴重毀容，看不出本來的模樣。
　　
　　「曲隊，這跟我們在雪人裡發現的屍體情況差不多。」孟哲見狀說著，「我覺得有必要讓法醫盡快解剖，看看這具屍體是否也被姦屍了。」
　　
　　很快，屍體被運回刑警隊。還是康平主刀，以柔在一旁指導。
　　
　　法證科在工地上取證，可工地上人來人往，難以提取到有價值的物證。女屍在被灌裝在水泥槽中的時候，又掩蓋了所有的痕跡。所以，對於這個女屍，法證科方面同樣沒能提供任何有利的線索。
　　
　　基本情況跟上具屍體完全吻合，就是不知道這次女屍的身份是什麼？會不會也那麼巧合，是從事特殊行業的小姐呢？
　　
　　康平的解剖很快有了結果，證實死者確實在死後被姦屍，而且不止一次。另外死者內臟開始腐爛，基本檢查不出什麼來。他在死者的宮頸處取出一個節育環，看型號是最新款，上面還有一串編號，應該是近一二年才放置進去的。
　　
　　這倒是個線索，值得去查一查，對破解女屍的身份有幫助。
　　
　　眾人忙活了一整天，曲寞讓他們下班了。他想要等等看泡泡魚明天的小說更新章節，然後再做決定。
　　
　　第二天，還不等泡泡魚更新小說章節，評論區下面就爆炸了。昨天在工地發現了藏在水泥槽中的女屍，不知道是誰偷偷拍了照傳到網上。有人發現，女屍發現的過程和死亡狀態，竟然跟小說中描寫的一模一樣。如果說雪人藏屍只是給了作者靈感，那麼這次又是什麼？
　　
　　還有人說，昨天刑警之所以去工地找到女屍，完全是因為根據小說提供的線索。有細心的人發現，小說章節上傳於早上八點半左右，而員警突然出現在工地發現屍體，是在中午十二點左右。
　　
　　這說明什麼？她們的泡泡魚寫得不是小說，而是預言！還有微弱的聲音懷疑泡泡魚是命案的策劃者，被一大群人無情的攻擊了，立即不敢再發聲。
　　
　　魚腸粉甚至更改了群的群公告︰凡是對泡泡魚誹謗、猜疑、謠言中傷者一律踢出去！泡泡魚不僅是在寫小說，她是在感應萬物的生老病死，她是個用心去感受宇宙的人，是個偉大的預言者！會有人以她小說中的方式死亡，我們在追的不是小說，而是死亡實錄！
　　
　　瞧瞧，這得多腦殘，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以柔看了不由得搖頭，傳說中的腦殘粉就是這樣的。

嗜酒態睡

第370章 確定身份

　　隨著工地水泥槽藏屍案的曝光，泡泡魚的小說更加火爆，簡直如一股龍捲風席捲了整個網絡網站。她成了網絡文學的第一人，成了各大網站搜索排名第一名，竟然比任何大牌明星還要出風頭。
　　
　　網絡上炒得這樣火熱，泡泡魚那邊卻始終沒有任何的動靜。誰都不知道她躲在哪裡，現在正在幹什麼？難道她真得有預言的特異功能？還是她就是命案的真凶？一切都還等待調查，眾人都對這個案子關注起來，刑警隊上下都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大夥的眼睛都黏在電腦和手機上，不停的刷新，期待著泡泡魚的小說更新。
　　
　　在萬眾矚目中，她終於更新了一章。果然，對於女屍外形的描述，還有屍檢的結果基本一致，唯一在小說中沒有提及的就是女士宮頸處的節育環。
　　
　　這個細節引起了眾人的注意，「我覺得兇手對吳雲和第二個死者的真實情況並不是非常的瞭解。她們的一些隱私，或是生活中的小細節，兇手並不知道。不過這一切都建築在是現實的折射的基礎之上。如果沒有這個基礎，那麼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錯誤的，都是被誤導的！」孟哲還非常的理智，他覺得根據小說的提示破案太荒謬。
　　
　　「不管怎麼樣，跟案情的重疊並不是偶然。我們要順藤摸瓜，找到背後的真凶。所以我覺得，索性就照著小說的情節去發展，這叫將計就計。」劉俊的看法比較樂觀，也得到了曲寞的支持。
　　
　　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那個放置在女屍體內的節育環，上面有一串編碼，不知道代表的是什麼意思。經過劉俊去計生委瞭解，這種節育環因為節育效果非常好，而且可以終身佩戴後期也不需要摘除，所以價錢有些小貴，目前選擇放置的婦女有限。而且她們只向市醫院一家提供貨源，其他醫院都沒有進貨管道。
　　
　　這種節育環上面每個都有獨立的編碼，上面的前幾位數字代表生產年月日期，後面的是保險號。如果佩戴這個節育環的婦女避孕失敗，便可獲得一筆不菲的賠償。
　　
　　這倒是個非常好的消息，也就是說，這些節育環的編碼是唯一的，而且有非常詳細的登記。只要查到那些登記記錄，死者的身份就查出來了！
　　
　　劉俊馬不停蹄，趕去了市醫院婦保科。通過記錄顯示，上過這種節育環的婦女一共有一百八十六位，她們的年齡都在二十到四十之間。她們的詳細資料被劉俊調取出來，送回到隊裡。
　　
　　「死者的年紀在二十到三十之間，先通過年齡排除一下。剩下的就要挨個打電話過去，看看有沒有近三個月內失蹤的女性。據康平的最新報告顯示，工地上發現的女屍腐爛程度比吳雲嚴重，應該是在她之前死亡，在她之前被棄屍。卻因為藏屍的方式而被後發現，她的準確死亡時間應該在兩個月左右。」曲寞吩咐眾人分工合作。
　　
　　年齡不符合的被排除掉，剩下一百二十個。這一百二十個人有詳細的姓名、年紀、家庭住址、身份證號碼等等。他們每個人負責二十四個，挨個打電話過去確認。
　　
　　其中一個外地的身份證號碼引起了曲寞的注意，他讓劉俊先打過去，果然在關機狀態。再看上面的家庭住址，是個外來打工人員密集的城中村。
　　
　　曲寞帶人過去找，轉悠了好半天才找到李芸的家。她跟一個在飯店做服務員的小姑娘同租一個屋，每個月的水電費平攤。李芸很大方，她總是一掏就是半年的水電費，到時候多退少補。
　　
　　「這就是李芸？」東邊的屋子裡有一個擺台，裡面放著一張照片，是個挺時髦漂亮的姑娘，就是看著有股風塵味。
　　
　　那個小姑娘點點頭，「她就是李芸，已經兩個多月沒回來了。因為水電費快要到期，我結算了一下，想要找她退錢。可她的手機一直關機，沒有人接聽。」
　　
　　「那你為什麼不報警？」孟哲聽了一皺眉，他負責給小姑娘錄口供，曲寞就在屋子裡四下看著。
　　
　　她聽了趕忙回答︰「有時候她也這樣過，沒多久就自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錢包裡有不少錢，還帶回來很多新衣服和漂亮的首飾。她還說自己只要出去陪著那些有錢人溜達一趟，就能賺得鉑滿盆滿。
　　
　　她還說我模樣挺清秀，做服務員白瞎了，讓我跟著她混幾年。撈幾年錢，到時候換個城市，誰能知道？我知道她是幹那一行的，自然是不肯答應，她就笑話我老土，思想不開放活該在飯店端盤子。我以為她又出去做生意，所以就沒報警。」
　　
　　「她具體是哪一天沒有回來？走之前有什麼異常嗎？你都知道她平常跟誰走動密切？還有，她究竟在哪個地方上班？」孟哲一連串的問著。
　　
　　原來，這個李芸是從東籬市來的，她們合租已經一年多。不過據李芸自己講，她過來有三年了，打算做到今年年底就去其他地方定居。她打小就是個孤兒，在村裡吃百家飯長大的。因為長得挺清秀，從十二三歲開始就有人打她的主意。
　　
　　終於，在她十四歲那年，被同村一個小流氓破了身子。她性子烈，用菜刀砍了那個小流氓。因為她還不到十四周歲，小流氓家裡不敢報警，吃了虧只能往肚子裡咽。但是她在村子裡待不了，那些男人都想要白佔她的便宜。反正一樣被臭男人睡，她索性就到大城市賣了。
　　
　　李芸輾轉去過兩三個城市，最後在南江穩定下來。靠著清純靚麗的外形，能言善道的嘴巴，在那一行賺了點錢。只是她敗家的厲害，也沒攢下多少。
　　
　　她平常都不跟什麼人來往，也從來不帶客人回來過夜。因為小姑娘排斥她的職業，基本不往那些齷蹉事上說，所以她們不怎麼聊工作方面的事情。再加上兩個人一個夜間攬客，一個上穩定的白天班，所以踫面的機會都少。只知道她在一家KTV上班，在那裡叫芸芸。
　　
　　李芸住東屋，小姑娘住西屋，平日裡李芸晚上不在，她也從來不進李芸的屋子。李芸的所有物品她都不踫，她隱約有點害怕被傳染上婦科病。
　　
　　曲寞他們進了東屋，為了不污染證物，把手套帶上。這個屋子不小，一張單人床，一個衣櫃，還放著一張桌上面放這個臺式電腦，主機箱就放在桌子下面。
　　
　　床下面放著個大皮箱，打開裡面都是過季的衣服。衣櫃裡清一水的羽絨服、羊絨、貂毛，還有幾件坦胸露背的小禮服，下面是兩摞透明的鞋盒。從外面就能看出裡面的鞋子，都是恨天高。衣櫃的側面有個隱形的鏡子，橫向推開，夾層裡放著首飾，基本上都是裝飾品。
　　
　　在衣櫃的另一面，釘著一排的掛鉤，上面全是各式各樣的包包。衣櫃對面的床頭櫃上放著小小的座式梳妝台，擺滿了化妝品。
　　
　　很顯然，她日常用的衣物並沒有帶走。由此能看出來，她並沒有要遠行的打算。
　　
　　在李芸的住所並沒有什麼發現，曲寞請法證科來提取物證。他們照例收集一些有可能檢驗出DNA的東西，然後帶回去化驗。
　　
　　曲寞他們又趕去春熙路，那裡有全市最大最多的KTV。他們從最大的那家開始，一家一家的詢問，終於在一家叫傳奇的KTV中查到了芸芸這個人。從領班提供的照片、身份證號碼顯示，她就是李芸。
　　
　　而且據領班講，她已經有兩個多月沒來上班，打電話永遠在關機狀態。只是做她們這行隨做隨走，沒有合同沒有約束，接到一個客人就按比列給店裡一部分提成，所以沒有任何經濟上的糾葛，隨時都可以走人。他們都以為李芸換地方，或者是不幹了，她曾經說過只做到年底的話。
　　
　　「員警同志，這個李芸犯什麼事了？」領班非常好奇的問著。李芸雖然不是最紅的頭牌，卻也是這裡賺得多的小姐之一，熟客不少。
　　
　　「她死了。」曲寞冷冷的回著。
　　
　　領班聽見這話嚇了一跳，「我就說她早晚會惹禍。」說完這半句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閉口不談了。
　　
　　「人都死了，有些事就不需要保密了。」誰都能看出她知道些關於李芸的秘辛。
　　
　　「就是因為她死了，所以我才不願意再說那些事。」領班嘆口氣說著，「她是個挺聰明挺大膽的姑娘，總琢磨著傍個大款被包養起來。然後撈今年的錢，就洗手不幹了。可這年月哪有沒心眼的傻大款，錢不是那麼好賺的。我聽說她曾經跟一個男老鄉玩仙人跳，敲詐了一個大款十幾萬塊錢。之後害怕被抓住，就跑到南江來混。這不義之財不是那麼好花的，早晚都要找回去。」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她那個老鄉現在在哪裡？那個大款是誰？」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是聽圈裡人提起過，說她不是個善茬，為了錢什麼都敢幹。」領班趕忙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