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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五
陶玉喘息一陣,冷笑道:“我只要一出手,你不死即傷,逞論讓我施用兵刃?”
黃志英大怒道:“好狂妄的口氣,你不妨出手試試,看你能不能傷了我?”說著話,揮劍而上,疾攻三招。
這三招極為迅猛,直把金環二郎迫到斷崖邊緣,黃志英只要再多攻一劍,陶玉勢必被逼下那干丈深澗不可。
黃志英收劍笑道:“就憑你這點本領,也敢大言不慚,你如不亮兵刃,那是自取死路,可別怪我下手狠辣了。”
陶玉回頭望望身後千丈絕壑,長吸兩口氣,把翻湧的氣血穩下,使上半身恢復舒暢,冷冷接道:“不信你試我一招?”說著話,陡然欺身而進。
黃志英揮劍一封,那知陶玉身形隨著他劍勢一閃,已滑到身側,身法之奇,簡直是聞所未聞,不覺心頭一震,仰身疾退三步,掃出兩劍,寒光霍霍,封住門戶。
只見陶玉身子一轉,竟從劍勢空隙中直滑進去,咬呀出手,右手一伸,已托住黃志英握劍右肘關節。
黃志英吃了一驚,左掌疾隨攻出,當胸劈去。
陶玉一側身,黃志英的掌勢掠著前胸掃過,隨著左手一翻,又托住黃志英左時,如在陶玉未受傷前,黃志英雙肘關節早已被他折斷,但此刻的情勢卻又不同,陶玉雖然擒拿住了黃志英兩肘關節,可是他左肩。右肋的傷勢,使他兩條臂使不出一點氣力,勉強凝神運功,力量還未用出,傷勢卻先發作,一陣劇疼,不自主鬆了黃志英的雙時。
這不過是一剎那間,黃志英雙臂一分,向後躍退了五六尺遠,一臉驚奇神情,望著金環二郎,他對陶玉的奇詭擒拿手法,佩服至極,但對他擒拿自己雙臂後的微弱力量,卻又感到十分意外。他望了陶玉良久,才一聲長嘆,道:“承蒙手下留情,黃志英感愧得很。”說罷,轉身疾奔而去。
陶玉臉色冷漠,一語不發,直等黃志英背影消失不見,才緩緩盤膝坐下。這時,他左肩、右肋的傷勢劇疼,趕忙閉目調息。
足足過了有一頓飯工夫,傷疼才逐漸平復,雙眼望著天際幾片白雲,暗暗嘆道:難道我陶玉今後,當真就不能再和人動手了嗎?這十幾年辛辛苦苦練成的一身武功,就這樣被人廢去不成?
想至此處,恨得他把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哪知心氣一動,傷處突然又疼了起來,這時,他才知道,對方真的下了毒手,而且異常殘酷,不但廢了他一身武功,使他今後無法再和人動手,就是連一點氣也不能妄動。
他黯然一聲長嘆,慢慢地站起身子,望著那綿連雄偉的山勢,心中突生淒涼之感,暗自想道:不知我還能活多久,即讓我再活數十年不死,也成了一個毫無用處的廢人了,當真如此,那還不如早些死了的好。
想到這裡,他心裡又有些恨起沈霞琳來,就地一跺腳,自言自語道:“如非為她,我陶玉怎麼會遭人毒手。”
他這一陣急氣,傷處又隱隱作疼起來,趕緊吁了兩口長氣,使心氣平下。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猛地心中一動,想起了懷中還帶著三音神尼手繪的拳譜,上面雖然只記載一十三種武功,但卻無一不是絕世奇學,也許那上面能找出療傷之法。
他心機深沉,從絕望之中,尋得了希望之後,人反而冷靜下來,舉目向四外張望了陣,不見人蹤,才繞向左面一處斜度較大的所在,向谷底走去。
陶玉隨著深谷形勢,向北深入,大約有五六里,轉過了幾個山角,眼前景物突然一變。
只見地勢突然開朗,成了數十畝大小一片盆地,四周都是排天峭壁,這道深谷,似一條雨道般,通入這片盆地,人口處寬僅三尺多點,除此一條山谷外,四周絕壁封阻,再無可通之路。
盆地中間,有兩畝地大小一片水塘,碧波無痕,水光照天,也許因四周千丈峭壁,擋住了風雪,盆地間不但不見積雪,而且溫暖如春,和外面刺骨寒風,恍如兩個世界。
青青短草如茵,紅白山花競豔,一陣陣襲人芳香,三五隻水禽,景物幽美,如臨仙境。
陶玉目睹這等清絕景物,心中十分高興,暗道:這所在當真是好,只是不知有沒有容身的山洞突岩。
當下沿著峭壁繞行過去,不及半周,果然被他找到了一處棲身所在。
這是北。西兩處峭壁交接的地方,一道寬約尺許,高可及人的石恫,深入三四尺後即向右彎去,洞口被北面延伸峭壁擋住,如不走到跟前,很難看得出來。
陶玉順著夾道,向裡面走去,深入不過十尺左右,已然轉了兩三個彎。前面一片漆黑,不知有多深多長。他停住步,定定心,心中忖道:這種深山古洞之內,不是藏著虎豹之類的猛獸、定是蟄伏著巨蟒毒蛇。現下內傷正重,不知能否轉好,如果聽往傷勢惡化下去,恐怕也難免一死,把心一橫,繼續向前走去。
又拐了兩個彎,夾道已盡,眼前是一座三間大小的石室,緊靠裡面石壁,並放著兩隻玻璃製成的巨燈,燈中清油半滿,突出幾條燈芯,陶玉燃起火摺子,點燃燈芯,細查四壁,只見東北角處石壁,微現裂痕外,其他處再無可疑。
他本是工於心計的人,見到石室兩個玻璃燈中積存的清油,己知此處,早已經人發現,那劈壁問微現裂痕,說不定是一座密室門,只是自己武功已失,無法打開一窺究竟,看來此處也非久留之地,但現下清靜無人,何不借此時機,先查閱一下三音神尼手繪拳譜,看看有否療傷之法再說。
金環二郎小心翼翼地取出懷中拳譜,仔細翻閱起來。這是他唯一的生存之望,是以字字不肯放過。
陶玉聚精會神把拳譜閱讀一遍,雖然又體會出不少拳。劍、身的竅訣,但最後兩種習修內功之法,卻是一點不明白,更找不出一篇療傷有關的記載。
突聞一陣步履之聲,自外傳來,陶玉顧不得再讀拳譜,一口氣把燈吹滅,急走幾步,隱在人口石壁後,探懷取出一把毒針,暗暗想道:能有人陪我葬在山洞之中,倒是不錯。
只聽那步履聲愈來愈近,瞬息間已到人口外面,但聞一聲嬌脆的驚叫,一條人影飄然而入。
陶玉手舉毒針,正待打出,那知他心中略一緊張,不自覺地運加在控針右手的勁力,未及打出,傷疼復作,右臂登時軟垂下來。
那入室之人,似已警覺,亮出寶劍,振腕回掃過來,身隨劍轉,目光也同時投在陶玉身上。
金環二郎向左一躍,避開一劍,已看出來人是童淑貞,那人也看清了陶玉,微帶驚顫地一聲嬌喝道:“是你!”
倏然收劍躍退,左手探懷取出火摺子,點燃琉璃燈,收了寶劍,目光望在陶玉臉上,問道:“你跑到這裡做什麼?”
陶玉趕忙把手中一把毒針收入懷中,喘了兩口氣,答道:“為什麼我不能來,這又不是你崑崙派的地方?”
童淑貞一揚手中寶劍,正要發作,突然軟軟垂下,幽幽嘆道:“你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自然怪不得你。”
陶玉道:“難道這山洞之中,還住著你崑崙派的祖師爺不成?”
他這句本是氣忿之言,那知童淑貞聽了,卻點點頭,答道:“不錯,這座石室裡面,正是我們崑崙派歷代師祖坐化之處,一向劃為禁地,除了奉到掌門令諭之外,任何人不能進這石室。”
陶玉道:“我又不是你們崑崙門下弟子,自然不受你們的門規約束。”
話到此處,倏然而停,放聲大笑起來。
童淑貞聽他笑聲特異,看他臉上汗水隨著笑聲直滾,心中納悶,忍不住問道:“你是在哭呢?還是在笑?”
原來陶玉放聲一笑,氣血浮動,傷勢又疼起來,他笑得越利害,傷勢也越是疼得利害,因他自知傷勢奇重,已難有復元之望,滿腔感傷忿怒,一笑全洩,一時間無法收住,是以傷處劇疼也急速加重,只疼得他滿臉汗水,直向下流。
童淑貞看他越笑越不對頭,笑到最後,竟是涕淚橫流,她本早對陶玉動情,此刻見他這等模樣,不禁憐惜頓生,丟掉手中寶劍,急奔過去,問道:“你這人究竟是怎麼啦!”
說著話,雙手伸出欲扶陶玉身子,手快觸到陶玉身上時,突然感到一陣羞赧,又把雙手縮回。
就這一剎之間,金環二郎已自不支,笑聲戛然而止,人也暈倒地上。
童淑貞看陶玉暈倒地上,再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之嫌,伏下身子,用推宮過穴之法,推拿他“肺海”、“玄機”兩處要穴。
陶玉只不過別住了一口氣緩不過來,經童淑貞一陣推拿後,立時醒轉,眼看自己半依著童淑貞嬌軀而坐,不禁一陣感愧,急忙挺身而起,一揚眉頭,話還未說出口,右肋處又是一陣急疼,不自主雙手捧著傷處蹲了下去。
要知一個武功有著基礎的人,本可運氣抗拒痛苦,即是未學過武功的人,一遇傷疼,也會本能的運氣集勁,抵受苦疼。但陶玉此刻,都是大反本能,氣血一動,傷疼立時加重,任他一身精純內功,但卻絲毫運用不上,反不如一個平常的人耐受疼苦。
童淑貞目睹他忍受苦痛神情,心中憐惜倍增,扶著他柔聲勸道:“你傷得這等嚴重,還逞什麼豪強,這地方,異常清靜,你就在這裡養息幾天,等傷勢好了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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