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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臥龍生]風雨燕歸來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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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2-17 14:18:23 |只看該作者
二六〇

  仰起臉來,長長吁了一口氣,接道:“咱們必得先找出蘭姊姊內心創傷的原因,然後再對症下藥。”

  趙小蝶道:“如何對症下藥呢?”

  楊夢寰道:“咱們先要設法查出蘭姊姊這幾天中有些什麼際遇。”

  趙小蝶道:“如何一個查法?”

  楊夢寰道:“自然要從那些天竺憎侶身上著手。”

  趙小蝶道:“那智光來此不久,而且一直在咱們困擾之下……”

  楊夢寰道:“也許是蘭姊妹心有所疑,咱們只要設法證明她並未受過強暴,那就成了。”

  趙小蝶道:“如何證明呢?”

  楊夢寰道:“這要動用心機安排了……”

  語聲微微一頓,低聲說道:“不論事情經過如何,咱們都可以使它未曾發生過。”

  趙小蝶道:“我明白了,咱們設法去騙蘭姊姊?”

  楊夢寰道:“不是騙,而是真正的使此事未發生過,使她心理上,不存一點陰影。”

  趙小蝶道:“楊兄說的是,不但咱們要使蘭姊姊相信,而且咱們亦要相信才行。”

  楊夢寰道:“不錯,見過諸位老前輩時,也不要提起此事。”趙小蝶道:“那要如何說呢?”

  楊夢寰道:“說她有事準備先走,安排三月後和陶玉決戰的事。”

  趙小蝶道:“這說法很好,別人不會再動疑心了。”

  楊夢寰道:“好,咱們去吧!”

  兩人繞過山彎回來,李滄瀾、崑崙三子,果然都在焦急的等待著。

  慧真子最是關心,先行迎了上來,道:“朱姑娘無恙麼?”趙小蝶道:“蘭姊姊很好,她有事要先行一步,要我向諸位致歉一聲。”

  楊夢寰道:“看情形,朱姑娘此去,可能準備三月後和陶玉決鬥的事……”

  李滄瀾道:“她年紀輕輕,但事事都能夠未雨綢繆,實是常人難及。”

  楊夢寰道:“岳父說的是。”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目下那朱姑娘既然去了,咱們也不用在此多等了。”

  李滄瀾道;“嗯!有一件事,咱們也得早些處理了。”

  楊夢寰道:“什麼事?”

  李滄瀾道:“天宏大師和靜玄道長,還在守著那一批天竺僧侶,咱們也該回去處理一下了。”

  這時,迫隨智光大師而來的天竺僧侶,都已被崑崙三子和玉簫仙子等合力圍攻,死傷大半,餘下之人,也被點了穴道。

  玉簫仙子選了一處青草地,挖了一個土坑,埋了那百毒翁的屍體,黯然說道:“大亂未定,只有暫時屈你在此,以後再為你重建墓園。”

  那百毒翁一生桀驁不馴,唯獨對玉簫仙子不肯拂逆,為她效命,死而後已。

  葬罷了百毒翁,玉簫仙子緩步走回到楊夢寰的身側,低聲問道:“楊相公,告訴我朱姑娘去了何處了?”

  楊夢寰道:“她去時未曾交待。”

  玉簫仙子道:“她走的那個方向?”

  楊夢寰道:“目下局勢未定,咱們先一起回到山莊中去,安排了天竺餘孽,再去找朱姑娘如何?”

  玉簫仙子沉吟了一陣,道:“賤妾先走,相公隨後再來吧……”

  目光一掠帶來的花娥,女婢,接道:“這些花娥女婢,由彭姑娘率領,相公有事,對彭姑娘說也是一樣。”

  楊夢寰看她神情堅決,低聲說道:“似是向西南而去,姑娘不論是否追上朱姑娘,都望天黑之前,返回山莊。”

  玉簫仙子淡淡一笑,道:“不用等我了,我如追上朱姑娘,未必能勸得她回去,如是追不上她,賤妾也無顏回來了。”

  楊夢寰心中暗道:“這玉簫仙子果然聰明,似是已經瞧出情形不對,但內情未明之前,不便洩露。”

  當下低聲說道:“玉蕭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還望姑娘答允。”

  玉簫仙子道:“什麼事?”

  楊夢寰道:“姑娘追尋朱姑娘,還望能在沿途留下暗記,在下辦完善後之事,立刻趕往追尋。”

  玉簫仙子道;“好,我答應你。”

  轉身大步而去。

  楊夢寰望著玉簫仙子的背影,消失不見,才和群豪,一齊回到山莊之中。

  這時,少林、武當兩個隨護掌門人的弟子,都已趕到,攻入大廳,一番激戰之後,天竺僧侶,又有了甚多傷亡,大部被天宏,和靜玄點了穴道。

  少林憎侶,一死二傷,武當門下弟子,亦傷了三人。

  天竺群僧中,只有智心大師一人破圍逃走。

  楊夢寰等回到山莊之後,激戰已過,少林僧侶與武當弟子,都在整理善後,浩浩蕩蕩,進入中原的天竺群僧,在百毒翁施用奇毒,破去驚魂大陣,和智光同歸於盡之後,不過幾個時辰,已然瓦解冰消。

  計點生擒者,共有天竺僧侶九人,那身著青衫的大漢六個,除逃了一個智心之外,全數被殲。

  天宏大師下令,把未死的天竺來人,全都點了穴道,關於一室之中,派了囚個少林僧侶看守。

  屍體橫陣,血污狼籍的山莊,經過少林僧侶和武當弟子的合力打掃、沖洗,很快的恢復了舊觀。

  楊夢寰和群豪進入廳中落座,抱拳一禮,說道:“為了楊某,勞動天下英雄,楊某在這裡拜謝了。”

  天宏大師、靜玄道長、齊齊起身,還了一禮,道:“楊大俠已是天下武林的正義之征,那陶玉志在所有武林同道,楊大俠不過是首當其衝而已,楊大俠如若身遭暗算,必將是禍延武林,我等趕來相助,那也不過是力謀自保而已。”

  楊夢寰道:“在下已和陶玉訂下了三月後南嶽衡山相會之約,屆時,陶玉必將全力以赴,諸位也該準備一下了,這大約應該是最後的一戰了,如若這一戰能夠翦除陶玉,三十年內,武林當可保平靜之局了。”

  靜玄道長道:“事關重大,咱們必得有所準備才行,但蛇無頭不行,鳥無翅不飛,貧道之意,咱們之中,亦該推舉一人,主持大局,也好統一事權,遣兵調將,對付強敵。”

  天宏大師道:“據老衲所知,目前天下英雄,正自四面八方,趕來此地,主持之人,必得眾望所歸的人物才是,因此,此人自是楊大俠了。”

  楊夢寰道:“區區本該應命,但在下卻有一點苦衷,不得不先行說明。”

  崑崙三子一直是靜坐無言,李滄瀾也不便多口,仍由天宏大師問道:“楊大俠有何苦衷,須知當今武林中,有此德望者,除了你楊大俠外,只有一位朱姑娘了。”

  楊夢寰道:“為了應付三月之後的會期,在下必需和朱姑娘等盡三月之力,研究幾種武功出來以便三月之後對付陶玉,因此,諸位必須另外推舉一位主事之人出來。”

  李滄瀾道:“朱姑娘到那裡去了?”

  楊夢寰道:“朱姑娘在另外一處地方,等候我和趙姑娘。”李滄瀾點點頭,道:“這倒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了。”

  楊夢寰道:“因此,諸位之中,必須要再行推舉一人,主持其事。”

  一陽子道:“李老英雄,望重江湖,貧道之意,由李老英雄主持大局如何?”

  李滄瀾道:“這個,老朽如何敢當。”

  天宏大師接道:“老衲贊成由李老英雄主持大局。”

  李滄瀾道:“老朽如何有此德望,還是由大師主持的好。”天宏大師道:“陶玉屬下,大都為李老英雄舊部,如有李老英雄出面領導,最為適宜,調遣人手方面,亦可量敵而為了。”

  李滄瀾還待推辭,靜玄道長卻搶先接道:“貧道亦有同感,還望李老英雄能夠勉為其難,答允此事了。”

  楊夢寰起身說道:“各位大師、道長盛情,岳父就請偏勞了吧!”

  李滄瀾沉吟了一陣,道:“老朽如再推辭,那是不識抬舉了。”

  楊夢寰起身說道:“琳妹、紅妹那裡,還望岳父代我說明一聲,小婿這就動身了。”

  李滄瀾道:“多多小心保重。”

  楊夢寰欠身應道:“小婿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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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
發表於 2018-12-18 14:33:18 |只看該作者
二六一

  望了趙小蝶一眼,道:“趙姑娘,咱們走吧。”

  趙小蝶回顧了李滄瀾一眼,緊隨在楊夢寰身後向前行去。

  天宏大師、靜玄道長,齊齊起身相送。

  楊夢寰出了山莊,立時加快腳步,片刻間,已走出五六里路。

  回首不再見群豪蹤影,才又放下腳步,長長嘆息一聲,道:“趙姑娘,有一事,必得和姑娘早作計議。”

  趙小蝶眨動了一下圓圓的大眼睛道:“什麼事,快說吧,只要我力能所及,無不全力以赴。”

  楊夢寰道:“是關於蘭姊姊的事。”

  趙小蝶道:“那是更不能推辭了,要我作什麼?”

  楊夢寰輕輕咳了一聲,道:“如若蘭姊姊受了屈辱,趙姑娘準備用什麼辦法勸她?”

  趙小蝶道:“我求她留下性命,如是她要死,我就跟她一起死。”

  楊夢寰道:“這法子不行。”

  趙小蝶道:“那要如何?”

  楊夢寰道:“我如是早已想出辦法,那也不用和你商量了。”

  趙小蝶凝目思索了一陣,道:“我實是再想不出別的辦法了,楊兄多想想吧!”

  楊夢寰道:“最好是咱們能想個法子,證明蘭姊姊沒有受到屈辱。”

  趙小蝶道:“就算是咱們異口同聲,但蘭姊姊為人主見甚深,她心中之疑不去,如何能夠說得服她?”

  楊夢寰道:“所以,第二個辦法,咱們要使她忘去那些事。”趙小蝶道:“她如自己要想,咱們有什麼法子呢?”

  楊夢寰道:“前面兩個方法,如是不能辦到,那只有施用最後一個辦法了。”

  趙小蝶道;“最後是什麼辦法?”

  楊夢寰道:“咱們要她不忍死,也不能死。”

  趙小蝶道:“說來容易,但如何才能作到呢?”

  楊夢寰道:“這就是我要和你商量的了,你要想盡辦法,勸阻她勿生此心,動之以情,使她不忍死才行。”

  趙小蝶道:“只能如此了,你呢?”

  楊夢寰道:“我自有我的辦法,只要能夠使蘭姊姊打消求死之念,不論付出何等代價,我楊夢寰亦是在所不借。”

  趙小蝶道:“我想起一件事了,趕快去接琳姊姊,蘭姊姊最喜愛她,也最憐借她,她和我兩個人,當可增進了很多效率。”

  楊夢寰道:“不錯,我去水月山莊接她。”

  趙小蝶道:“我去吧!你先去追蘭姊姊,守著她,別讓她出意外,我去接琳姊姊來。”

  楊夢寰道:“事不宜遲,咱們這就立刻動身。”

  趙小蝶應道:“好,”

  當即轉身,兩個飛躍,行蹤頓杳。

  楊夢寰望著趙小蝶背影消失之後,也隨著縱身而起,追向西南。

  行約十餘里,果然找到了玉簫仙子留下的暗記。

  玉簫仙子留下的暗記十分清晰,楊夢寰接圖追索,毫不費力,又追了十餘里,到了一座荒涼的山谷口處。

  抬頭看去,只見玉簫仙子坐在谷口處,一叢青草之後,雙目卻凝注深谷中,似是在監視什麼一般。

  楊夢寰緩步行到玉簫仙子的身前,低聲說道:“玉蕭姑娘。”

  玉簫仙子口顧了楊夢寰一眼,低聲說道:“朱姑娘在谷中小廟之內。”

  楊夢寰弟目望去,果見一個小廟,突立在深谷懸崖之下。

  那是深山常見的土地廟,不過一間房子大小,廟中的設施簡陋,樵夫、獵戶們入山大家到此晉香祈福,這座小廟,既無定期的廟會,也無什麼香客。

  楊夢寰望了那小廟一陣,輕輕嘆息一聲,道:“她一人跑入那荒涼的小廟之中做什麼?”

  玉簫仙子道:“我從未見過朱姑娘有過今日這般的憂鬱,她智慧過人,浩瀚如海,心胸闊達,常人難及,什麼事,都不會難得住她,但今日,她的神情,卻是不同往常……”

  楊夢寰道:“姊姊久年追隨朱姑娘,定然可以想到發生了什麼事?”

  玉簫仙子道:“那該是心靈上的創傷,永遠無法彌補的痛苦……”

  目光凝注到楊夢寰的臉上,接道:“楊相公,你明白我的話麼?”

  楊夢寰輕輕嘆息一聲,道:“我不忍想……”

  玉簫仙子道:“不忍想,也得想下去,你必須面對著這個事實。”

  楊夢寰道:“小弟真不知如何才能勸得蘭姊姊回心轉意,拋去愁苦。”

  玉簫仙子道:“也許那只是她心理的一種錯覺,像她那天神般的尊貴,又有誰真敢輕易的冒瀆她呢?”

  楊夢寰眼睛一亮,道:“玉蕭姊姊說的是。”

  玉簫仙子道:“兄弟,恕我放肆的再這般叫你一句了。”

  楊夢寰道:“咱們過去一直是姊弟相稱,叫的自是應該。”玉簫仙子道:“你覺著朱姑娘平日對你如何?”

  楊夢寰道:“情摯意真,視我如同手足一般。”

  玉簫仙子道:“你別忘了一件事啊。”

  楊夢寰道:“什麼事?”

  玉簫仙子道:“那朱若蘭強煞了也是個女人啊……”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去吧!到那小廟中去,仔細的問問她,也許她會講出心中的憂苦出來。”

  楊夢寰緩緩站起身子,道:“姑娘呢?你不去麼?”

  玉簫仙子道:“我不去,人多了反有不便。”

  楊夢寰道:“為蘭姊姊,楊夢寰粉身碎骨,亦是在所不惜。”玉簫仙子微微一笑、道:“但願你此行得償心願,勸的她意回心轉。”

  楊夢寰一提真氣,舉步直向那小廟奔了過去。

  走到小廟口處,探頭向裡望去,只見那朱若蘭依壁而坐,微閉雙目,兩行淚珠兒,正自腮問滾下,落在胸前。

  她胸前衣服,早已濕了一片,顯是已經哭了很久時光。

  楊夢寰輕輕咳了一聲,緩步行入廟中。

  朱若蘭霍然而起,拭去臉上淚痕,冷冷說道:“你來幹什麼?”

  她內功精湛,耳目靈敏,數丈可辨落葉,但此刻卻是大失常態,直聽得楊夢寰那輕咳之聲,才驚覺到有人行來。

  楊夢寰抱拳一揖,道:“小弟來的魯莽,還望姊姊恕罪。”朱若蘭冷哼一聲,道:“好多大事,你都丟下不辦,來此作甚?”

  楊夢寰道:“小弟心中,再沒有比蘭姊姊生死更大的事了。”

  朱若蘭眉宇間探過一抹悲傷神色,但不過一瞬間重又恢復了平靜,緩緩說道:“你在發的什麼瘋,那一個要死要活了?”

  楊夢寰道:“唉!蘭姊姊,事到如今,難道你還騙我麼?”朱若蘭道:“你在胡說些什麼?”

  楊夢寰道:“姊姊的失常神情,不但小弟我瞧得出來,在場中人,又有誰瞧不出呢?姊姊一向是教訓我們,今日小弟斗膽,想奉勸姊姊幾句話了。”

  朱若蘭道:“你說吧。”

  楊夢寰道:“姊姊分明有著很沉重的心事,但卻不肯宣之於口,這一點,趙姑娘和小弟都早已看出來。”

  朱若蘭淒涼一笑,道:“告訴你們,又有什麼用呢?失去的,有如流水落花,誰能使時光倒流,落花重開。”

  楊夢寰道:“姊姊不肯告訴小弟內情,卻要忍心棄我們而去……”

  朱若蘭黯然說道:“我不會就這樣白白死去,我要利用殘餘的生命,助你們一臂之力。”

  楊夢寰道:“姊姊可是要搏殺陶玉。”

  朱若蘭點點頭,道:“不錯,不過,不是現在,我要休息一個月,一月之後,我再追蹤尋他,希望能在你們相約之期未滿之前,和他決一死戰,但我不一定能夠勝他,因此,你們還要準備,不論這二戰勝負如何,陶玉至少會奎些內傷,三月期滿之約,你們可以多幾分殺他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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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
發表於 2018-12-18 14:33:30 |只看該作者
二六二

  楊夢寰靜靜地聽完之後,突然微微一笑,道:“陶玉勝了姊姊,他不會放過姊姊……”

  朱若蘭道;“我會早作準備,敗他之手,我就會自行死去,不會活著受辱。”

  楊夢寰道:“姊姊敗了那是求仁得仁,如是不幸姊姊勝了呢?”

  朱若蘭道:“我如能殺了陶玉,也可以使你們省卻一番氣力。”

  楊夢寰道:“那姊姊不是不能死了麼?”

  朱若蘭道:“埋骨青山何處無,不死在陶玉手中,難道我就不能自尋了斷麼?”

  楊夢寰臉色一整,道:“現在,咱們談到正題了,小弟斗膽相問,姊姊為何要死?”

  朱若蘭兩道清澈的雙目,投注在楊夢寰臉上,道:“你一定要知道麼?”

  楊夢寰道:“姊姊不把小弟當作外人,說說自是無妨。”

  朱若蘭道:“好!我告訴你,姊姊的清白受到了玷汙……”楊夢寰突然仰天大笑,歷久不絕。

  朱若蘭一皺眉頭,道:“你笑什麼?”

  楊夢寰道:“我笑姊姊才慧過人,怎會如此多慮!”

  朱若蘭緩緩說道:“你在說什麼?”

  楊夢寰道:“武林中人,處境複雜,豈能和世俗中人一般,姊姊受傷暈迷,被那和尚劫持,實非得已,古往今來,似此等事普通的很,姊姊又何必放在心上呢?遠的不去說它,琳妹妹、趙姑娘,都曾有過這等遭遇。”

  朱若蘭輕輕嘆息一聲,道:“糊塗的兄弟,我的遭遇,和她們大不相同了……”

  一整臉色,緩緩接道:“當今之世,你該是我最為親近的一位男人,說我們之情如姊弟也好,說我們是一對情侶也好,那都不能算錯,但我們幾年的交往中。一直清清白白……”

  楊夢寰接道:“姊姊說的不錯,小弟心中一直藏有了幾句肝膽之言,不敢輕易出口,生恐冒讀了姊姊。”

  朱若蘭聳了聳柳眉兒,道:“什麼事?”

  楊夢寰道:“我不知琳妹妹是否對姊姊講過,她們許下的心願,也是我藏在心中的隱秘。”

  朱若蘭道:“什麼事,你說吧!”

  楊夢寰道:“這些年來,不但小弟處處得姊姊的呵護照顧,琳妹妹和瑤紅,都得了姊姊很大的幫助,如不是姊姊多方相扶,我們三個,那裡會有今日,因此,不特小弟心中感激不盡,就是她們兩位亦是唸唸難忘,而且是出自衷誠,因此,小弟和他們成婚之日,她們都不肯身居正位,而以偏房自居,姊姊見過她們替你佈置的閨房,當可知小弟之言非虛了。”

  朱若蘭道:“荒天下大唐的事……”

  楊夢寰微微一笑,接道:“不管如何,她們的用心,都是出自一片至誠,而小弟心中也有著一個想法。”

  朱若蘭道:“什麼想法?哼!你也和她們一般荒唐。”

  楊夢寰心中暗暗忖道:不論她清自是否真的受了玷汙,但她心理上這份打擊太大了,此時此刻,我如不挺身而出,動之以情,只怕她決難再活下去……

  心中念轉,口中卻接道:“姊姊可知,我們婚後數年,一直未有過夫婦生活麼?這都是為了姊姊之故……”

  偷眼望去,朱若蘭臉上不見怒意,才接口說道:“她們說直等姊姊回心轉意,肯和我們生活在一起時,她們才有快樂。”

  朱若蘭道:“嗯!你也這樣想,是麼?”

  楊夢寰道:“小弟雖不敢形諸口舌,但內心的渴望之情,決不在她們之下。”

  朱若蘭道:“楊夢寰,你想娶好多妻子啊!看來是多多益善了。”

  楊夢寰道:“這些年來,姊姊對我知之甚深,小弟是否好色之人呢?”

  朱若蘭道:“你雖不好色,但卻貪得無厭。”

  楊夢寰道:“對霞琳和瑤紅,小弟是責無旁貸,對姊姊小弟是敬愛有加。”

  朱若蘭道:“你現在也學得會講話了。”

  楊夢寰正色道:“小弟是情出至誠,言由衷發。”

  朱若蘭道:“你現在說不覺著太晚一些了麼?”

  楊夢寰道:“小弟對姊姊敬愛並重,地老天荒,此情不變,再晚二十年,也是一樣。”

  朱若蘭仰起臉來,長長嘆息一聲,道:“你的一番盛情,姊姊心領了,不過,這是不可能的事。”

  楊夢寰心中暗道:無論如何,也要把她說動才成。

  黯然嘆息一聲,接道:“姊姊難道對小弟,毫無一點情意麼?”

  朱若蘭搖搖頭,道:“不要誤會……”

  楊夢寰接道:“不是誤會,數年來,小弟一直把刻骨銘心的思慕之情,壓在心底,不敢稍有冒濱姊姊之言,今日出之於口,實是……”

  朱若蘭緩緩站站起身子,接道:“不要說了,我知道你的用心。”

  楊夢寰道:“小弟言發乎情。”

  朱若蘭道:“你只是想解除我心中的負擔,用心雖然是非常的可貴,但可惜姊姊不是那等人……”

  凝目望著廟外遠天處一片白雲,接道:“如若姊姊我還是清白之身,我也許會答應你,但如今姊姊已經是白壁玷汙。”

  楊夢寰道:“小弟並未存過份妄想,只望姊姊答應我們,能讓小弟常留在天機石府之中,朝夕能見到姊姊。”

  朱若蘭苦笑一下,道:“這些事以後再說吧!我要去了。”舉步向廟外行去。

  楊夢寰道:“姊姊要到那裡去?”

  朱若蘭道:“你要說的話,大概已經說完了,我已經記在心中,我會好好的想想這件事,不用再追蹤我了。”

  楊夢寰站起身子,本想要追隨那朱若蘭身後而去,但被朱若蘭當面揭穿,自是不便再硬追下去,一時間,進退失據,呆呆的站在廟門口處出神。

  朱若蘭舉動迅快,片刻間走的蹤影不見。

  楊夢寰心中暗道:“我此刻如若追她而去,定將引起她的不快。”

  正在為難之間,瞥見玉簫仙子急急奔來;閃入廟中,道:“楊相公,你和朱姑娘談些什麼?”

  楊夢寰略一沉吟,道:“事已至此,在下也不用避諱什麼了,小弟要據實而言。”

  玉簫仙子道:“最好是一字一句,都不要改,完全照你們談話的經過說出來。”

  楊夢寰遂把會談經過之情,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玉簫仙子聽得很用心,楊夢寰說完,良久之後,玉簫仙子才緩緩說道:“楊相公,你對姑娘的生死看法如何?”

  楊夢寰道;“恨不能替她死去。”

  玉簫仙子黯然一笑,道:“那是說,你有決心救她了,”

  楊夢寰道:“只要能使她打消死念,不論任何重大犧性,均所不惜。”

  玉簫仙子道:“楊相公有此用心,事情還有可為了……”

  語聲微頓道;“她憂慮的是自己的清白受污,才不願偷生人世,只有對症下藥,想法子證明她還是清白之身才行。”

  楊夢寰道:“在下實是想不出有何辦法,還望姑娘指教。”玉簫仙子長長吁了一口氣,道:“證明的辦法雖有,只怕有所不妥。”

  楊夢寰道:“有何不妥之處?”

  玉簫仙子道:“萬一不幸被她料中,求得證實之後,豈不是更加深她死亡的決心。”

  楊夢寰呆了一呆,道:“姑娘說的是。”

  玉簫仙子臉上泛起了兩朵紅暈,垂首說道:“楊相公,為了朱姑娘,賤妾有甚多不當之言,說出口來,還望楊相公不要見笑才好。”

  楊夢寰道:“姑娘請說吧。”

  玉簫仙子道:“要知那朱姑娘的料斷,並非無因,她這些日中,一直在迷糊之中,隨時可能遭遇到不幸的事。”

  楊夢寰道:“朱姑娘有若天人,諒那智光大師也不敢侵犯於她。”

  玉簫仙子道:“咱們把她看作天人,但她在智光和陶玉的眼中,卻是一位人間少見的絕色美人,這是因感受不同,看法也就各異了。”

  楊夢寰沉吟了一陣,道:“不錯,不論她是否清白玷汙,咱們也不能讓她死去。”

  玉簫仙子道:“因此,咱們不能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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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2-18 14:33:42 |只看該作者
二六三

  楊夢寰道:“在下和她懇談甚久,看她神態十分堅決,眼下,她只有一個心願,殺死陶玉,然後自絕而死。”

  玉簫仙子雙目凝注楊夢寰臉上,緩緩說道:“我先要問你一句話。”

  楊夢寰看她神色凝重,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緩緩說道:“什麼話?”

  玉簫仙子道:“你口口聲聲要救朱姑娘,自然是全心全意了,但如她真的清白受了玷汙,你是否願娶她為妻?”

  楊夢寰呆了一呆,道:“這個,這個……”

  玉簫仙子道:“不用這個那個了,這才是救她的關鍵,你如沒有娶她為妻的決心,那也不用談救她了,讓她去死就是。”

  楊夢寰神情激動,臉上是一片極為複雜的神色,沉吟了良久,道:“如若真能救她,區區是在所不惜。”

  玉簫仙子神色凝重的道:“你要仔細想想,此事勉強不得,如是被她瞧出不對,那就前功盡棄了。”

  楊夢寰道:“我如答應了,那就全心全意,姑娘但請放心。”玉簫仙子道:“那很好,咱們此刻就設法佈置一個讓她無法尋死的局面。”

  楊夢寰道:“請教高見。”

  玉簫仙子道:“高明之策,全仗隨機應變,到時間,你聽我的就是。”

  楊夢寰道:“此刻呢?咱們何去何從?”

  玉簫仙子道:“追蹤朱姑娘。”

  站起身子,向外行去。

  兩人出得小廟,直向正西奔去。

  那朱若蘭似是早已有備,竟然是不留痕跡,兩人直追出數十里之遠,仍是不見朱若蘭的蹤跡。

  玉簫仙子停身在一處高峰之上,流目四顧了一陣,搖搖頭,道:“只怕咱們追錯了方向。”

  楊夢寰道:“她如誠心逃避咱們追蹤,那就是不易追上她了。”

  這時,已是太陽偏西的時分,玉簫仙子伸手指著山下一座谷口道:“楊兄弟,你瞧可是一處賣酒的簾兒麼?”

  楊夢寰凝神望去,果見遙遠處有一個酒簾兒隨風招展。

  當下點頭說道:“不錯。”

  玉簫仙子道:“這等深山之中,既有賣酒所在,定然是一處交通要隘了,咱們過去瞧瞧,也許能打聽出朱姑娘的行蹤,”

  兩人下了山峰,提氣疾奔,不大一會工夫,已到那酒店前面。

  說它是一家酒店,事實上,只是兩間簡單的茅舍,一個當爐的夥計,賣幾樣小菜,燒酒。

  玉簫仙子打量了一下四周形勢,只見這座酒店,乃是一處十字路口,除非朱若蘭越山而渡,非要經過此地不可。

  這時,酒店中正坐著一個黑衣老者,在食用酒飯。

  玉簫仙子低聲說道:“楊兄弟,你去問問那當爐夥計,是否看到了朱姑娘,”

  楊夢寰依言行了過去,抱拳一禮,道:“借問一聲,可曾見過一位姑娘,行經此地麼?”

  那當爐夥計正在忙著,聽得楊夢寰的問話,竟是連頭也未抬的應道:“一位姑娘麼?剛剛過去了不久。”

  楊夢寰喜道:“走的那個方向?”

  那伙計應道:“向正西而去。”

  兩人腹中本感飢餓,想吃點東西,但獲得朱若蘭行蹤,心中大喜,想不到這麼輕易的就打聽了出來,遂忘記了吃飯的事,而聯袂向正西行去。

  提氣疾奔,一口氣跑出了十餘里路。

  玉簫仙子突然停下腳步,道:“姑娘的輕功絕倫,如是她施展輕功,咱們追她不上,如是緩緩趕路,這一陣,咱們也許趕上了。”

  楊夢寰想了一想,道:“不錯,玉蕭姊姊似是心有所疑?”玉簫仙子道:“那店中坐的一個黑衣人,你可曾當心瞧過麼。”

  楊夢寰道:“匆匆一瞥,好像在那裡見過。”

  玉簫仙子道:“不錯,我也有此感,剛才,我才想起,他很像一個人。”

  楊夢寰道:“什麼人?”

  玉簫仙子道:“蛇叟邱元……”

  楊夢寰接道:“不錯,正是那蛇叟邱元,我瞧的是他的衣服。”

  玉簫仙子道:“他一個人坐那裡決非為了吃飯,只怕是別有用心了。”

  楊夢寰道:“此人已經很久未在江湖之上出現,難道也為陶玉收羅了不成?”

  玉簫仙子道:“很難說,我們未留心他,他該已留心到我們,如是那朱姑娘從此走過,他定會打上一個招呼。”

  楊夢寰道:“姑娘說的不錯,咱們該當如何?”

  玉簫仙子道:“咱們追出十餘里,仍未見姑娘行蹤,八成是岔了路,也許那伙計在騙咱們,咱們回去瞧瞧,那人如是邱元,事情只怕就有些複雜了。”

  兩人仍從原路折返,直奔那小店前面。

  只見那全身黑衣人,仍然坐在原位,卻似力不勝酒,伏案睡了過去。

  那當爐夥計,此刻已然離去,一眼望去,簡陋的茅舍中,只有那全身黑衣的酒客一人。

  楊夢寰行人店中,伸出右手,正想推那邱元一下,突聞玉簫仙子道:“不可造次。”

  一躍而入,拔出玉蕭,疾向那黑衣人肩後點去。

  只聽那黑衣人哈哈一笑,挺身而起,道:“區區今日已然兩度經歷生死大劫了!”

  楊夢寰凝目望去,其人果然是蛇叟邱元。

  玉蕭仙於道:“此話怎麼說?”

  邱元道:“陶玉錯開我四肢關節,把我放在路旁,他說我一生玩蛇,等一條毒蛇來咬傷我。”

  玉簫仙子道:“准救了你?”

  邱元道:“朱若蘭朱姑娘,接上我四肢關節,囑咐在下坐等兩位,告訴你們幾句話。”

  楊夢寰道:“什麼話?快快請說。”

  邱元道:“她要兩位不用追她了……”

  玉簫仙子接道:“怎麼?朱姑娘已經知曉是我們兩個人麼?”

  邱元道:“一個楊夢寰,一個玉簫仙子,說的清清楚楚,難道還會錯麼?”

  玉簫仙子點點頭,道:“你說下去吧:”

  邱元道:“朱姑娘要兩位會合趙小蝶,找一個幽靜之地,好好的研練武功,以備對付南嶽之約。”

  說罷,霍然站起身子。

  楊夢寰道:“邱兄意欲何往?”

  邱元道:“那朱姑娘要在下轉告之言,我已句句轉告,此地無事,還留在此作甚?”

  玉簫仙子道:“適才我等經過此地,邱兄是否看到了呢?”邱元道:“看到了。”

  玉簫仙子道:“看到了,為什麼不招呼我們一聲?”

  邱元道:“那時,朱姑娘尚在附近,在下不便開口。”

  楊夢寰想到那個當爐夥計,不禁冷笑一聲,道:“那當爐夥計何在?”

  邱元搖搖頭,道:“不要錯怪了他,這都是那朱姑娘的安排,她心中明白,如不給你們一個顯明的勸告,只怕不肯甘心,你追她逃,大家都無法安下心來學習武功。”

  楊夢寰心中暗道:這話倒是不錯,目下第一件重要的事,是對付那陶玉的約會,陶玉未死之前,朱若蘭只怕也無法安心去死……只聽玉簫仙子問道:“那朱姑娘還說些什麼?”

  邱元道:“沒有,那朱姑娘只交待這幾句活。”

  大步出店而去。

  兩人望著邱元的背影,片刻間繞過一個山角不見。

  玉簫仙子道:“楊兄弟,此刻咱們該當如何?我也被鬧的沒有主意了。”

  楊夢寰道:“那蘭姊姊說的也是,此刻,咱們第一件大事,應該設法對付陶玉,如若咱們把這寶貴的三個月虛耗而過,那未免大可惜了。”

  玉簫仙子沉吟了一陣,道:“這麼辦吧,你去會合那趙小蝶,我去找尋姑娘,尋得姑娘下落,我再去通知你們一聲。”

  楊夢寰沉吟一陣,道:“最重要的是,咱們應該監視著陶玉……”

  玉簫仙子點點頭,道:“不錯,朱姑娘就算決心一死,也必會先找陶玉一拼,找到陶玉存身之地,也許比找朱姑娘的行蹤容易一些,事不宜遲,咱們就此分手吧!”

  楊夢寰道:“我會合了趙小蝶之後,也無法安心去練武功,勢必仍要追尋那蘭姊姊的下落,姑娘不要忘了行經之地,留下標記。”

  玉簫仙子道:“好!不論是否見到朱姑娘,咱們十日內再見一面。”

  言罷,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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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四

  第四十二回 元兇授首

  楊夢寰望著玉簫仙子背影消失不見,才輕輕嘆息一聲,回頭而行。

  他曾經和那趙小蝶約好了相會之處,趕到之後,趙小蝶和沈霞琳尚未來到。

  楊夢寰選擇了一處幽靜之地,坐了下來,想到朱若蘭此刻的際遇,心中難過至極。他自出道江湖以來,處處都得那朱若蘭扶助,自己能有今日聲望地位,可算是那朱若蘭一手培植而成,沈霞琳、李瑤紅又何嘗不是承受了朱若蘭的大恩大惠,此刻,朱若蘭遭遇了生平未有的大挫,自己不管要付出多大代價,也要拯救於她。

  他心中思潮起伏,想來想去,就是這一件事,他設想了數十種拯救朱若蘭的辦法,但又都覺得不妥,竟然是難取一個決定之策。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趙小蝶帶著沈霞琳如約而至。

  這時,已是日落西山時分,兩人匆匆而來,沈霞琳直跑的香汗透衣。

  楊夢寰起身相迎,還未來得及開口,沈霞琳已經搶先說道:“你追到了蘭姊姊?”

  楊夢寰點點頭,道:“追到了。”

  沈霞琳道:“現在何處,快帶我去見她。”

  楊夢寰道:“不要慌,咱們先商量個辦法出來。”

  沈霞琳道:“不行,我獲得消息,說陶玉已應蘭姊姊之約,今夜在谷中一座森林中決戰,咱們……”

  趙小蝶道:“楊兄說的不錯,如若咱們想不出辦法,見了她也是無用。”

  沈霞琳用衣袖拭一下頭上汗水,緩緩坐了下來,道:“我們不用商量辦法了,只要找出如何能夠攔阻她尋死方法就行。”

  楊夢寰道:“你知道蘭姊姊為何要尋死麼?”

  沈霞琳道:“小蝶妹妹已經告訴我了。”

  楊夢寰道:“你是否已想出了救助她辦法?”

  沈霞琳道:“我不信蘭姊姊那等人,會受到強暴……”

  楊夢寰道,“她自己深信不疑,別人也無法勸得醒她。”沈霞琳道:“那就沒法說服她?”

  楊夢寰道:“如若能說服她,那也不用等到你們來了。”沈霞琳凝目思索了一陣,道,“寰哥哥,你心中很感激蘭姊姊,是麼?”

  楊夢寰道:“不錯。”

  沈霞琳道:“好!那就娶了她吧!”

  楊夢寰道:“我縱然有此用心,但也要她答應才成。”

  沈霞琳道:“我去求她。”

  趙小蝶道:“蘭姊姊懷疑她白壁玷汙,求她,她也不會答應,必得想個辦法使她無法推辭才行,”

  沈霞琳抬起頭來,兩眼望天,思索了一陣,道:“寰哥哥、小蝶妹妹……”

  兩人齊聲應道:“什麼事?”

  沈霞琳道:“那醫病的大夫,說過兩句話,菩薩心腸,霹靂手段,是麼?”

  楊夢寰道:“是啊!怎麼樣?”

  沈霞琳道:“咱們只要用心善良,就是手段厲害一點,那也是無傷大雅的事了。”

  楊夢寰沉吟了一陣,道:“你是說,咱們施用強迫手段,對付蘭姊姊麼?”

  一向優柔寡斷的沈霞琳,此刻,突然間變得堅強起來,說道:“蘭姊姊懷疑她失去清白,決非是無病呻吟,因此,寰哥哥必得下大決心才行。”

  楊夢寰說:“你說吧,要我如何?”

  沈霞琳道:“蘭姊姊不能商量,一商量她一定拒絕不允……”

  楊夢寰駭然說道:“你是說咱們要動強麼?”

  沈霞琳道:“嗯!你要這麼說也不能算錯。”

  楊夢寰搖搖頭道:“這事不行,這是一步足辱盛名,終身大憾的棋。”

  沈霞琳道:“除非你能想出更好的法子,不答應也得答應。”

  趙小蝶輕輕嘆息一聲道:“琳姊姊說的不錯,目下是只有這個法子了。”

  楊夢寰回顧了趙小蝶一眼,道:“你也同意這辦法麼?”趙小蝶道:“我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好照著琳姊姊的意見作了。”

  楊夢寰輕輕嘆息一聲,不再答話,心中卻是不以兩人之言為然。

  沈霞琳目光轉動,掃掠了楊夢寰和趙小蝶一眼,道:“現在,咱們就決定如此做了,小蝶妹妹要牢牢記好,我一使眼色,你就陡然出手,點蘭姊姊的穴道。”

  趙小蝶點點頭,道:“我一切遵照姊姊的吩咐就是。”

  沈霞琳目光盯注在楊夢寰的臉上,柔聲說道:“寰哥哥,這些年來,我沒有勉強過你一件事,這一次要救蘭姊姊,希望你聽我一次話。”

  楊夢寰仰臉望天道:“如若咱們做錯了呢?”

  沈霞琳道:“咱們做的也許錯了,但也可能做對了,如若是一點不做,那是非錯不可了。”

  趙小蝶接道:“蘭姊姊存心想死,就算咱們做錯了,她也是尋死一途,一個人不能死去兩次,是不是?”

  楊夢寰輕輕嘆息一聲,道:“家岳如在此,咱們能和他商量一下,那就好了。”

  趙小蝶搖搖頭,道:“你是說李滄瀾麼?”

  楊夢寰道:“不錯,正是他老人家,他經驗豐富,見多識廣,必可想出良策。”

  趙小蝶道:“他是大英雄,大豪傑,但卻未必能瞭解女兒心,蘭姊姊強煞了,也是女人啊!”

  沈霞琳道:“事情決定了,那就不要談了,此刻,時間還早,咱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晚上,如能一鼓作氣,殺死了陶玉,然後,再解決蘭姊姊的事,江湖上也可有一段風平浪靜的日子好過。”

  楊夢寰心知此刻反駁她,亦是無用,索性不再多言。

  三人找了一處秘密所在,盤坐調息,準備應付晚上大戰。楊夢寰心中一直想著沈霞琳的辦法,左思右想,一直是覺著不對,但又想不出好的辦法。

  天色逐漸的黑了下來,這是個沒有月亮的夜晚。

  沈霞琳站起身子,道:“走吧,咱們到那森林邊,不要誤了事情。”

  她一向柔弱,缺乏主見,事事都聽人安排,但此刻突然振作了起來,毅然主持全局。

  楊夢寰、趙小蝶站起身於,三人借夜色掩護,奔向林側。暗幕低垂,四周景色,完全為夜暗掩去。

  突然間,那林木旁側,亮起了一道火光,閃了一閃,重又熄去了。

  趙小蝶一提真氣,道:“那火光必是一種暗記,我去瞧瞧,你們在此稍候。”

  正待縱身而起,卻被楊夢寰一把抓住,道:“不可造次。”趙小蝶低聲道:“放開我,咱們守在這裡,也許會錯過了蘭姊姊和陶玉之約。”

  談話之間,瞥見一條人影,緩緩走了過來,直向三人停身之處。

  凝目望,夜色中隱隱可辨那人影十分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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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五

  楊夢寰一推霞琳和趙小蝶,低聲說道:“這人可能是童師姊,咱們三面包圍,如若不是童師姊,那就一舉搏殺。”

  趙小蝶、沈霞琳應了一聲,齊齊站起身子,三面向那人影圍去。

  三人動作奇快,一齊發動,有如脫弦之箭,眨眼間,已把那人影圍了起來。

  那人膽氣很壯,雖然被三人圍了起來,但卻毫無驚慌之態。

  楊夢寰右掌蓄勁,冷冷喝道:“什麼人?”

  那黑影身材嬌小,臉戴了一面紗,伸手拉下面紗,低聲說道:“小聲一些。”

  沈霞琳低聲叫道:“童師姊?”

  來人正是童淑貞。

  楊夢寰道:“事情有了變化麼?”

  童淑貞道:“見到朱姑娘了麼?”

  楊夢寰搖搖頭,道:“沒有見到,陶玉已經來了麼?”

  童淑貞道:“陶玉已經帶了兩個高手,隨身相護離開森林,大約去會朱姑娘了。”

  楊夢寰道:“那個方向?”

  童淑貞道:“正東方向。”

  楊夢寰道:“很遠麼?”

  童淑貞道:“不會很遠……”

  楊夢寰未聽完話,人已轉身向正東方位奔去。

  童淑貞低聲道:“不要慌。”

  楊夢寰道:“姊姊還有什麼吩咐麼?”

  童淑貞道:“正東方兩里左右處,有一座三丈多深的山谷,谷中一片平坦,那確屬武林人物動手的好地方,三位先到那邊瞧瞧,如是不見朱姑娘和陶玉,三位請守在那裡別動,我再去通知你們。”

  楊夢寰道,“好,就此一言為定。”

  轉身向前奔去。

  趙小蝶、沈霞琳,齊齊追在楊夢寰身後,全力奔行。

  三條人影,有如趕月流星,夜色中,帶起了一片衣袂飄風之聲。

  果然,三人奔行了兩里左右,見到一個深谷,這道深谷,由山峰上綿延而下,到了平地,仍然是一條深溝。

  凝目望去,果見谷中有幾個人影,相對而立。

  楊夢寰一提氣,當先而下,趙小蝶、沈霞琳相隨躍入谷中。

  三人已有了計議,落人谷底,立時分開去,成了三面包圍之勢。

  沈霞琳高聲說道:“蘭姊姊,我們助拳來了,今夜非殺死陶玉不可。”

  凝目望去,只見陶玉帶著兩個黑衣勁裝大漢,三個人扇形而立,面對朱若蘭。

  朱若蘭卻是單人匹馬而來,只是背上多了一支斜插的長劍。

  陶玉回目一顧楊夢寰和趙小蝶,冷笑一聲,道,“三位追蹤之能,實叫兄弟佩服,看起來,我手下必有奸細了。”

  楊夢寰心中暗道:這人果然是聰明得很,一轉念間,就想出當中內情。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陶玉,難道你認為你的逃避之術,也是天下獨步麼?”

  陶玉道:“兄弟自信行經之處,未留痕跡,諸位如無內線,決難追蹤到此。”

  趙小蝶道:“朱姑娘呢?難道她也有內應接應不成。”

  陶玉道:“那不同……”

  趙小蝶接道:“那裡不同了?”

  陶玉道:“朱姑娘是我等故意誘她而來,諸位卻是追蹤而至。”

  一直木然耐,不講話的朱若蘭突然接口說道:“陶玉,今日只怕比不成了。”

  陶玉淡淡一笑,道:“隨便姑娘作主,此刻,姑娘的實力,又比在下強了。”

  朱若蘭道:“我要和你單打獨鬥、不許別人插手,而且一定要分出生死,不死不休。”

  陶玉目光一掠趙小蝶等,說道:“這個麼?在下自然奉陪了。”

  沈霞琳道:“陶玉,你想的很好啊!”

  陶玉道:“怎麼樣,楊夫人有何高見?”

  沈霞琳道:“今晚上,既然叫我們遇上了你,那只有兩個結果,不是我們死於你手,就是你被我們所殺,這一次,我們實該有一個結果了。”

  陶玉淡淡一笑。道:“在下只要招呼一聲,四外立刻可以招來很多助拳之人。”

  沈霞琳目光轉到朱若蘭的臉上,道:“姊姊,今日不該再放過他了。”

  朱若蘭口齒啟動,欲言又止。

  沈霞琳唰的一聲,抽出長劍,道:“陶玉你亮兵刃吧。”右腕一振,直刺過去。

  陶玉身子一側,左首一個大漢,快速絕倫的拔出了兵刃,噹的一聲,震開了沈霞琳手中兵刃。

  那是一柄厚背雁翎刀,份量十分沉重,封開沈霞琳一劍,立時反擊,唰唰唰,連攻三刀。

  沈霞琳心中暗道:這人武功不弱。避開三刀,長劍“金絲纏腕”,向那大漢手腕之上刺去。

  那大漢一沉腕勢,避開了一劍。

  楊夢寰冷眼觀察,發覺那執刀大漢確非泛泛之輩,不知何以竟然不認識他。

  忽然間,心念一轉,暗道:“這陶玉詭計多端,也許這兩個大漢,都已經過了易容。當下翻腕抽出長劍,主動的攻向另一個大漢。

  另欣漢驟不及防,幾乎被楊夢寰一劍刺中,匆忙間,閃身退開五尺。

  楊夢寰道:“不用緊張,你亮出兵刃來吧!”

  其實,不用他說,那黑衣大漢,已然從背上拔出了兩柄長劍,雙手各執一柄,分由左右,一齊攻來。

  楊夢寰右手長劍舉起,一揮之間,由“抽梁換柱”變成了“春雲乍展”

  但聞叮叮兩聲金鐵交鳴,那黑衣人手中雙劍,盡被震開。楊夢寰試過一招之後,心中暗暗驚道:這人的內力不弱。心中念轉,手中長劍卻展開了一陣快攻,追魂十二劍綿連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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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六

  那個執雙劍的大漢,被楊夢寰一輪快攻逼的連連後退,手中空有雙劍,卻是無法施展。

  楊夢寰殺機已動,劍招愈來愈是奇幻,毒辣,劍劍直向著那黑衣人的要害。

  陶玉冷眼旁觀,眼見兩個隨來大漢,分被沈霞琳、楊夢寰逼的餘下招架之力,但自己仍然不肯出手相助。

  朱若蘭站在旁側,若有所思。

  趙小蝶雙目神凝,盯注在陶玉的臉上,只要陶玉稍有舉動,立時快速搶攻。

  惡鬥中,突聞得一聲慘叫,楊夢寰手中長劍,奇招突出,斬斷了對手一條左臂。

  但那黑衣大漢驃悍絕倫,斷去一臂之後,仍然是不肯停手,右臂單劍,守中有攻。

  楊夢寰又和那大漢鬥了數合,心中大奇,暗道:一個人,如是忍受斷臂之痛,就是還有能力反擊,也不過是強忍痛苦,攻出一招、兩招,似這般連撐數合的事,實是大有研究。

  心中念轉,手中長劍卻突出一招“吞雲吐月”,逼開那大漢手中長劍,寒芒過處,人頭飛起。一股鮮血,衝起了四五尺高,屍體才緩緩倒地。

  楊夢寰舉起手中長劍,就那大漢屍體擦去鮮血,緩緩說道:“陶玉,在下想先和你單獨動手,如若在下不是敵手,再由趙姑娘代替在下。”

  陶玉望了那屍體一眼,道:“好!今日要叫幾位見識一下我陶玉的真才實學。”

  突然揚手一掌,直對楊夢寰劈了過來。

  楊夢寰手中長劍疾起,橫向陶玉小臂之上斬去,口中喝道:“陶玉,你不亮兵刃,是自找苦吃了,我……”

  陶玉冷冷接道,“楊大俠先勝了我一隻肉掌之後再說。”答話之間,右掌一沉,避開了一擊。

  突然間,金光撲面,直向楊夢寰臉上襲來。

  雙方距離很近,幾乎吃那金光擊中,匆忙之間,揮劍一擋。

  一陣金鐵交嗚過去,那金芒被長劍擋開。

  凝目望去,那金芒正是陶玉雙腕上套的金環。

  只見他一挫腕,那被楊夢寰飛的金環突然一沉,又被陶玉收在手中。

  原來,他那金環之上,有一道細而堅牢的白線繫著,可以收發隨心。

  就在楊夢寰震開金環的同時,陶玉左腕一抬,又是一道金芒飛出,直擊向楊夢寰丹田要害。

  彼收此發,得心應手。雙方距離既近,那金環來勢又快,楊夢寰來不及揮劍擊擋,一吸氣,陡然間退開三尺。

  只見陶玉右腕一揮,收回金環突又飛出,擊向前胸。

  楊夢寰吃了一驚,忖道:好快的金環。

  右手長劍平伸,劍尖寒芒,閃起了一片劍花。

  只聽錚錚兩聲,那金環和長劍,連續撞擊兩下。

  陶玉冷笑一聲,道:“楊兄,兄弟這金環變化如何?”

  喝聲中,金芒亂閃,兩個金環交錯飛轉,幻起了無數的光圈,分由四面八方,襲了過來。

  楊夢寰暗運內力,長劍疾舉,口中冷冷喝道:“不見得有何驚人之處。”

  手腕震動,手中長劍也幻起一片劍花。

  金芒銀花,閃轉中,又是一連串金鐵交鳴之聲。

  陶玉心中暗道:這楊夢寰在拳劍之上,果然是下了工夫,同樣的幾招劍式,我陶玉決難勝他……

  心念轉動之間,又一聲慘叫傳來。

  轉眼一掠,只見和沈霞琳動手的大漢,也傷在了沈霞琳的劍下,生生被斬作兩斷。

  沈霞琳一劍得手,目光突然轉到了趙小蝶的身上,道:“你怎麼不動手?”

  趙小蝶低聲應道:“我看蘭姊姊沒有出手……”

  她本該說我要看著朱若蘭,怕她逃走,不能出手才是,但卻不便說明。

  沈霞琳低聲說道:“別忘了,我告訴你的話。”

  長劍一振,攻向陶玉。

  她劍術、功力,均不如楊夢寰甚多,如若陶玉單打獨鬥,只怕難過五十合。

  但此刻,她和楊夢寰聯劍出手,卻有著不相同的情勢。

  陶玉雙手變化萬端的一對金環,盡為楊夢寰施展開的長劍,接了下來,沈霞琳一支長劍,盡成了進手的招術,看上去,劍勢凌厲,招招都指向陶玉的大穴要害。

  趙小蝶舉步行到了朱若蘭的身側,道:“蘭姊姊,你說楊夢寰的劍術如何?”

  朱若蘭道:“樸實無華,劍劍踏實地,看似平淡,實則極難,如若單說劍術上的成就,咱們都非他的敵手。”

  趙小蝶又向朱若蘭行近了一步,問道:“蘭姊姊,陶玉那雙環飛擊招術,倒也是新奇的很。”

  朱若蘭道:“嗯!有些地方,很像少林門中的飛鈸取敵之法,但變化之奇,又有過之……”

  趙小蝶接道:“這種招術,難道也記載於那‘歸元秘笈’的夾層之中不成,不然,我怎麼記不起雙環的招術?”

  朱若蘭道:“我想‘歸元秘笈’上既有記載,也不似陶玉的雙環變化,但那陶玉也無能自行創出這一套環法,必然受了什麼啟示,再加上自己研究,創出這一套飛環的打法。”

  趙小蝶道:“蘭姊姊,他們這樣打下去,你說那一個輸?”朱若蘭道:“陶玉的伎倆,決不止此,不知他何以不施展?”趙小蝶又向朱若蘭行近了一步,道:“蘭姊姊,陶玉不敢施下辣手,可是對我們有所顧忌麼?”

  朱若蘭道:“他怕傷了楊夢寰,咱們一齊出手,也是原因之一,但並非主要原因。”

  趙小蝶暗中運集功力,貫於右手之上,問道:“蘭姊姊,咱們如若出手相助,是否可以生擒陶玉?”

  朱若蘭道:“很難說,陶玉所以遲遲不敢施下毒手,也許就是因為咱們守在旁側之故。”

  趙小蝶心中暗作盤算道:此刻我如能出其不意,陡然下手,點了蘭姊姊的穴道,必可成功,但如陶玉在此設下埋伏,我點了蘭姊姊的穴道,不但少了一個武功最強的幫手,我們三人之中,還要分出一個人來保護於她,豈不自縛手腳麼?眼下之策,只有先殺了陶玉再說了。

  心中念轉,低聲說道:“姊姊,可否出手,助他們一臂之力?”

  原來,她想到如若自己出手就無法再行監視朱若蘭了這才出言激說,要朱若蘭自己出手。

  朱若蘭回顧了趙小蝶一眼,道:“你為什麼不出手,助他們呢?”

  趙小蝶無法講出心中所思,微微一笑,道:“好!咱們一齊出手如何?”

  朱若蘭道:“暫時還用不到我出手。”

  趙小蝶偷眼打量了朱若蘭一眼,只見她神情冷漠,不似以往那等和藹,心中暗道:蘭姊姊果然變了,看來只有按沈家姊姊的辦法對付她了,當下又往朱若蘭靠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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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七

  這時,場中激鬥更烈,楊夢寰、沈霞琳,雙劍如狂風急雨一般,全力搶攻。

  但那陶玉的雙環,也是愈打愈見熟練,盤空飛舞,收發隨心。

  楊夢寰、沈霞琳攻勢雖然猛惡,但看情形卻無法制住陶玉。

  趙小蝶心中暗道:就眼下情勢而言,第一要事,先行搏殺陶玉,一向柔弱的沈霞琳,此刻,突然間變得十分堅強,如今,我既然不忍對付蘭姊姊,無法下手,何不把對付蘭姊姊這個難題,交給沈霞琳去辦呢?心念一轉,突然欺身而上,低聲喝道:“琳姊姊,小妹替你下來。”

  口中說著,雙掌卻已連環劈出。

  趙小蝶雖是赤手空拳,但她武功強過沈霞琳甚多,強大的暗勁,直逼過去。

  陶玉動如靈蛇的雙環,頓然被逼得一緩。

  楊夢寰看出空隙,唰的推出一劍,在陶玉左肩上劃了一道血口。

  沈霞琳收劍而退,正待開口說話,趙小蝶已搶先施展傳音之術,說道:“琳姊姊,小妹不能對付蘭姊姊,只好請你代勞了。”

  沈霞琳回顧了朱若蘭一眼,大步行了過去,欠身一禮,道:“蘭姊姊好?”

  朱若蘭冷漠的說道:“沒有死,自然不錯了。”

  沈霞琳自和朱若蘭相識以來,從未見過她這等冷漠的對待自己,不禁一怔。”

  但聞趙小蝶嬌叱之聲,傳了過來道:“陶玉,今日此谷就是你授首之地。”

  回目望去,只見趙小蝶雙掌連連劈出,內力若排山倒海般直湧過去。

  陶玉手中的雙環,已被趙小蝶掌勢中帶起的潛力,迫得施展不開,不似剛才那般的收發自如。相反的,楊夢寰手中長劍更見威猛,劍勢如水銀瀉地,逼得陶玉險象環生。

  激鬥中,突聞嗤嗤兩聲,陶玉身上又中了兩劍。

  兩劍深入肌膚,鮮血泉湧而出。

  那一向畏死的陶玉,這一次好像是認了命一般,身上三處劍傷,血透衣衫,竟是不發一言。

  沈霞琳眼看趙小蝶、楊夢寰已握勝算,心中暗道:今日能夠殺了陶玉,武林中的紛爭,或可從此平息了。心中念轉,不禁回顧了朱若蘭一眼。

  朱若蘭神情冷峻的說道:“沈霞琳,快快準備……”

  沈霞琳茫然接道:“準備什麼?”

  朱若蘭道:“救助楊夢寰或是趙小蝶。”

  沈霞琳道:“姊姊,你在說些什麼?”

  朱若蘭道:“我說在三十合之內,趙小蝶或楊夢寰兩個人中必然有一個受傷。”

  沈霞琳凝目望,只見雙方搏鬥之勢,仍然保持著前狀,陶玉滿身是血,只有著招架之勢,心中大感奇怪,道:“姊姊,此刻之局,趙姑娘和寰哥哥已然佔盡了優勢,他們怎會落敗呢?”

  朱若蘭道:“不信你就看著吧!”

  沈霞琳本想出其不意,點了她的穴道,聽她這麼一說,哪裡還敢出手。

  她心中明白,如若朱若蘭說的不錯,這兩人遇上危險,自己是決然無法解救,只有憑仗朱若蘭之力了。

  但聞朱若蘭語氣平和的說道:“沈霞琳,你們打算如何算計我?”

  她一向呼她霞妹妹,此刻連姓帶名的叫了出來,聽在沈霞琳的耳朵中,大感刺耳。

  沈霞琳回目望了朱若蘭一眼,低聲說道:“我們對姊姊感激還來不及,哪裡敢暗算姊姊呢!”

  朱若蘭冷笑一聲,道:“你們太低估我了……”

  語聲未落,場中情勢已變。

  陶玉陡然反擊,雙環一起出手,擊向了趙小蝶,人卻撲向了楊夢寰。

  趙小蝶見雙環挾著一股嘯風之聲,破空而來、不敢大意,縱身避讓開去。

  陶玉迫退趙小蝶,使她無法發掌相助,快速絕倫的欺近楊夢寰,右手一抬,抓住了楊夢寰的右腕。

  這一招手法奇奧,楊夢寰心中雖然想讓避。卻是讓避不開。

  陶玉冷笑一聲,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右手加力,正待奪下楊夢寰手中長劍,忽覺一股掌風撞來。蓬的一聲,正擊在左肩之上。

  原來,楊夢寰被陶玉一招拿住右腕,陡生拚命之心,左掌抬起,直擊過去。

  陶玉料不到他右腕被拿之下不思解救,竟然出掌反擊,一時閃避不及,被擊中左肩,匆匆問,右手加力一帶,飛起一腳踢在楊夢寰左胯之上。

  兩人各自受了一下重擊,彼此向後退了兩步。

  楊夢寰身了搖了兩搖,站立不穩,一跤跌倒在地上。

  陶玉卻勉強支持,站穩身子,未倒下去。

  沈霞琳突然縱身一躍,撲到楊夢寰的身側,道:“寰哥哥,傷得很重麼?”

  楊夢寰沉聲說道:“我不要緊,不用管我,快些對付陶玉。”沈霞琳抱起了楊夢寰道:“他受傷不輕,今夜是死定了。”這時趙小蝶已然避開了雙環,緩步逼到了陶玉身側,冷冷對陶玉,道:“陶玉,你還有再戰之能麼?”

  陶玉搖搖頭,道:“楊夢寰功力精進,大出我意料之外,臨危發拳,打斷了我的肩骨。”

  趙小蝶道:“就算你沒有了再戰之能,我也是一樣下得毒手殺你。”

  揮手一指,疾向他穴道上點去。

  陶玉一側身軀,避過一擊,道:“你不能殺我。”

  趙小蝶道:“為什麼?”

  陶玉道:“除非你們都已下定了必死之心。”

  趙小蝶冷笑一聲,道,“哼!你死在眼前,還耍什麼花樣?”陶玉道:“我說的句句實言。”

  趙小蝶怒聲喝道:“我不信你的鬼話。”

  陶玉道:“你如肯長長吸一口氣,就覺出在下所言非虛了。”

  趙小蝶突然一腳,無聲無息的踢在陶玉腿上,只踢得陶玉悶哼了兩聲、跌翻了兩個跟斗。

  然後,長長吸一口氣。

  陶玉翻了兩個跟斗之後,掙紮著坐了起來,道:“姑娘可覺出有異麼?”

  趙小蝶道:“不用再故作驚人之言,我怎麼覺不出有什麼不同之處?”

  陶玉道:“在下如不說明,也許姑娘不知……”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姑娘適才長長吸一口氣,可曾嗅到一股淡淡的幽香麼?”

  趙小蝶略一沉吟,道:“不錯,怎麼樣?”

  陶玉仰臉打個哈哈,道:“咱們如若完全死去,五年之內,江湖上即將掀起另一聲爭奪‘歸元秘笈’的風波,我陶玉不忍獨死,拖著幾位奉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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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2-18 14:34:36 |只看該作者
二六八

  目光一掠朱若蘭等接道:“有幾位這般如花似玉的姑娘陪著我,陶玉死亦無憾的了。”

  趙小蝶道:“我瞧你是在痴人說夢,你倒是死定了,我們倒未必會奉陪於你。”

  陶玉道:“那一股淡淡幽香,並非山花氣味……”

  趙小蝶接道:“毒香,你陶玉慣用的恐嚇伎倆。”

  陶玉道:“九幽奇香,凡為此香所毒之人,五日之後,此毒才會發作,而且發作之後,也不會死,體力漸減,武功也逐漸消失,包括我陶玉在內,凡目下在場之人,都已經中了九幽奇香。”

  趙小蝶怔了一怔,道:“不殺你也是沒有救了……”

  陶玉道:“有,那解毒之藥,藏在一處隱秘所在,只有我陶玉一人知曉。”

  趙小蝶道:“好!我一刀一刀的割死你,看你講不講出那藏藥之處。”

  陶玉搖搖頭。道:“我不會講出來,因為,我覺著非死不可的時候,在下自會在適當的時機,自行了斷的。”

  一直未曾開口的朱若蘭,人刻卻突然接口說道:“陶玉,你一向貪生畏死,為什麼今宵會這樣大方,大有不畏死亡的豪氣。”

  陶玉仰天打個哈哈,道:“在下原和諸位有約,三月之後,在南嶽一較長短……”

  朱若蘭接道:“但現在,你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陶玉道:“如若我不改變心意,在下也不會答應你朱若蘭在此地相晤了。”

  楊夢寰道:“為什麼你又改變了心意呢?”

  陶玉哈哈一笑,道:“楊兄,素知兄弟不做吃虧的事,是麼?”

  楊夢寰道:“正是如此。”

  朱若蘭道:“還有一事,叫人思解不透,你約我在此相晤,早有預謀,何以,不見你在此地埋伏下人手相助呢?”

  陶玉目光轉動,掃掠了幾人一眼,突然厲聲喝道:“你們一向說我陶玉心狠手辣,但諸位之中,卻有一人,比起我陶玉更為陰狠,歹毒了。”

  朱若蘭、楊夢寰、趙小蝶,齊齊一呆道:“怎麼回事?”

  陶玉道:“諸位之中,是那一個遣派了一位高手奸細,混入我的手下,暗中下毒,使在下和七十餘位屬下,盡皆中了奇毒……”

  這消息太過震動,朱若蘭、楊夢寰等,都不禁為之一呆。

  但聞陶玉冷冷說道:“在下發覺此事,為時已晚,我大部屬下,都已被奇毒侵入內腑……”

  沈霞琳接道:“我說呢,怎麼不見你陶玉在此布下埋伏。”陶玉冷冷說道:“因此,在下不得不垂死反擊,布下九幽奇香……”

  抬眼一望朱若蘭,道:“在下當初心意,只望能毒得朱若蘭一人,想不到你楊大俠和趙姑娘,竟然也夫婦都趕來送葬了。”語聲微頓,縱聲大笑,道:“此刻,諸位都已經中毒很深,在下就算說了實話,那也是不要緊了。”

  朱若蘭神色肅然的說道:“陶玉,我們沒有相約而來……”

  陶玉道:“但你們卻全部中了我的九幽奇香,哈哈,你們毒死了我陶玉和屬下七十餘人,我陶玉只毒了你們數人,算起來,我是吃虧很大了……”

  目光一轉,望著楊夢寰,道:“我本可在動手相搏中取你之命,但因我已然毒性發作,無法再支持下去,急欲求勝,才給你以可乘之機,如若論武功成就,在下可在百合內取你之命。”

  楊夢寰知他所言,雖然稍顯誇張,但並非子虛,當下默然不語。

  沈霞琳突然站起身子,道:“陶玉,我現在明白了,你想以我們幾人之命,換你的性命,是麼?”

  陶玉道:“也可以這樣說吧!”

  楊夢寰冷冷說道:“我們寧可陪葬,也不會解你之毒。”

  陶玉道:“有一事,只怕你楊大俠死不瞑目。”

  楊夢寰道:“什麼事?”

  陶玉道:“我死之後,那‘歸元秘笈’流散江湖,數年後,也許有無數陶玉,出現江湖。”

  楊夢寰先是一怔,繼而淡淡一笑,道:“就算你說的是實話,那取得‘歸元秘笈’之人,也是你陶玉親信屬下,可是你屬下都已中了奇毒,和你一般的難以再活多久。”

  陶玉冷冷說道:“楊兄又錯了,在下早把‘歸元秘笈’分存各處,每一處,都有兩人知曉,在下早已分派了人手,百日之後,不用在下再下令告訴他們,他們自動會趕往那存放‘歸元秘笈’之處,取出‘歸元秘笈’,那些人有一半不在在下身邊,縱然在下身邊之人全死去,那也不妨害‘歸元秘笈’流傳江湖。”

  沈霞琳道:“你死之後,我們會追殺你所有的屬下,不會讓他們逃脫一個。”

  陶玉冷冷說道,“你們也只有七日好活,七日時光中,你們決然無法追殺我陶玉所有的屬下。”

  縱聲大笑一陣,又道:“我陶玉一人之死,能使得諸位陪葬,那是死而無憾了。”

  沈霞琳眼望著朱若蘭,道:“蘭姊姊,咱們是否真的中了陶玉的九幽奇香之毒?”

  朱若蘭點點頭,道:“如若我不騙你,他講的不是謊言。”只聽一個清冷聲音,遙遙傳了過來,道:“不要怕,我已取得他九幽奇香的解藥。”

  聲落人現,一個矮小的黑衣人,陡然出現在群眾之間。

  陶玉望了那黑衣人一眼,冷冷說道:“你是誰?好面熟的衣服。”

  那黑衣人緩緩說道:“洗馬小廝。”

  舉起衣袖,拭除了臉上的油污。

  油污去後,露出了一張清秀的面孔。這張臉在場四人都十分熟悉,正是沈霞琳的師姊童淑貞。

  陶玉臉色一變,說道:“原來是你,童淑貞……”

  童淑貞道:“不錯,是我。”

  陶玉道:“我早已對你動疑,早該殺了你。”

  童淑貞道:“可是你沒有殺,現在,想殺已經晚了。”

  陶玉道:“在我們身上用毒,那是你的手筆了?”

  童淑貞道:“不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一向喜歡暗算別人,我暗中下毒,那也不算有傷陰德了。”

  陶玉冷冷說道:“我不信你能取得那九幽奇香的解藥。”

  童淑貞道:“不信,就給你瞧瞧。”

  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個玉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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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2-18 14:34:47 |只看該作者
二六九

  陶玉突然大喝一聲,直向童淑貞身上撲了過去。

  童淑貞早已有備,身子一閃避開,回手拍出一掌。

  但聞蓬然一聲,擊個立著。

  陶玉身子打了兩個轉身,一跤跌摔在地上。

  童淑貞疾快的退後三步,把玉瓶收入懷中。

  陶玉一躍而起,不顧傷痛,又向童淑貞撲了過去。

  沈霞琳身於一側,長劍閃動,橫裡斬出一劍。

  陶玉匆忙間閃避不及,舉起左臂一擋。

  寒芒閃過,沙的一聲,陶玉整個的一條左臂,齊肘而斷。

  陶玉悶哼一聲,向後退了兩步。

  沈霞琳看他全身如浴血中,心中大生不忍,輕輕嘆息一聲,道:“陶玉,你一生作惡多端,今日落此下場,那也是你的報應了。”

  陶玉咬牙苦撐,目光一掠朱若蘭和趙小蝶,冷冷說道:“今日你殺了我陶玉,三五年後,武林中將有十個陶玉出現,還望你們三思。”

  童淑貞冷笑一聲,接道:“你把那‘歸元秘笈’,放置何處,我已探聽明白,這法子,你又白費心了。”

  陶玉早已受傷很重,此刻又斷去一條小臂,痛苦莫可言喻,但卻為一縷求生之念,強自支撐,還想保下性命,當下,厲聲說道:“你知它放在何處?”

  童淑貞冷冷說道:“在你身上……”

  語聲微微一頓,道:“你不過想借此施展詭謀,求生罷了。”陶玉臉色一變,道:“童淑貞,我早該殺了你。”

  章淑貞道:“可是現在晚了。”

  趙小蝶突然歐前一步,伸出手,道:“陶玉,那‘歸元秘笈’原本為我所有,現在,可以歸還給我了。”

  陶玉只疼的全身微微顫抖,但他卻咬牙苦撐,右手一揮,撤去上衣,探手從貼肉衣中,摸出“歸元秘笈”,冷冷說道:“趙姑娘當真想取回‘歸元秘笈’麼?”

  趙小蝶道:“不錯。”

  陶玉哈哈一笑,道:“在這‘歸無秘笈’夾層之中,確實記載了幾種奇奧的武功,可是,和我陶玉昔年所習的武功路數不對,以致練來事倍功半,迄今尚無大成,但如你趙姑娘依法習練,那就大不相同了。”

  趙小蝶望著陶玉手中的“歸元秘笈”,神色肅然的說道:“陶玉,不論如何動人的話,只要從你口中說出,那就不能相信,不用在我面前施展詭計了……”

  語聲微頓接道:“你如還了我‘歸元秘笈’,我可以少讓你受些折磨,這是唯一的條件了。”

  陶玉目光轉動四顧了一眼,看四女分站四個方位,如若在平常之日,那是不難闖得出去,但此刻情勢不同,斷臂、內傷、毒發,早已無能再戰。

  但他天性陰險,雖然在絕望之中,仍不忘記挑撥別人火並,轉臉望著朱若蘭,道:“朱姑娘,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要告訴姑娘幾句話。”

  朱若蘭道:“你說吧!不過,別想讓我救你。”

  陶玉道:“這數十年來,武林中風雨如晦,不見停息,大家都是為了這本秘笈。”

  朱若蘭道:“那要看什麼人握有這本秘笈了。”

  陶玉道:“據在下閱讀那夾層中記載,卻有幾種流入魔道的惡毒武功,只要練成那些武功,不但天下再無敵手,而且人性也將淪入魔道,隨著大變,姑娘如想使江湖減少紛爭,只有毀去這‘歸元秘笈’,至低限度,也要掌握你朱姑娘手中。”

  朱若蘭接道:“好!你拿給我。”

  陶玉緩緩伸出手來,遞過“歸元秘笈”

  朱若蘭正待伸手去接,卻聞童淑貞大聲喝道:“不要接它。”

  沈霞琳長劍一揮,又橫裡削了過去,口中說道:“哼!我也不信他那樣好心。”

  陶玉已被沈霞琳斬掉一臂,是以特別小心,看劍勢削來,立時縮臂收回。

  童淑貞冷冷說道:“陶玉,你就要死了,還存著害人之心。”陶玉冷冷說道:“臭丫頭,我那裡有害人之心了?”

  童淑貞緩緩說道:“你手中那本‘歸元秘笈’上,早用毒藥浸過了。”

  陶玉道:“胡說八道。”

  童淑貞冷笑一聲,道:“可惜我早已知曉那本真‘歸元秘笈’,藏在你身上何處,這本假‘歸元秘笈’,自然是偽制的浸毒之物了。”

  陶玉半身都已被鮮血染透,雙目圓睜,瞪著童淑貞,直似要冒出火來。

  突然間,陶玉縱躍而起,一個翻身,直向楊夢寰撲了過去。

  在場中人眼看他對童淑貞的痛恨,想他躍起一擊,定然會撲向童淑貞,卻不料他竟轉身撲向了楊夢寰,大出在場之人的意外。

  朱若蘭吃了一驚,但已來不及相救,嬌叱一聲,全力劈出一掌。

  沈霞琳、趙小蝶,同時躍身而上,撲了過去。

  楊夢寰左胯傷的很重,一條腿,已然無法應用,但卻忍疼躍起,全力發出一掌。

  但聞蓬然一聲大震,陶玉和楊夢寰掌力先行接實。

  雙方都在重傷之下,全力對了一掌,同時悶哼了一聲,向後倒去。

  趙小蝶一伏身,避開朱若蘭擊出的一股強大潛力,雙手齊出,抱住了楊夢寰。

  原來,陶玉被楊夢寰反擊的掌力,震了開去,使朱若蘭打出的一記劈空掌力落空。

  沈霞琳眼看楊夢寰和陶玉對拼一掌之後,吐出一口鮮血,心中痛惜至極,用出全身氣力,投出長劍。

  一道白芒,破空飛去,由陶玉胸下肋間穿過,長劍透體,餘力不衰,波的地聲,把陶玉釘在一丈外一株矮松之上。

  這時,陶玉餘力已盡,被釘在樹上,自然是無能再行掙扎。

  沈霞琳投出長劍之後,卻未再多看一眼,急急奔到了趙小蝶的身邊,說道:“寰哥哥。”

  楊夢寰啟開雙目,微微一笑,卻未出一言。

  沈霞琳來不及從懷中摸出絹帕,用衣袖拭去了楊夢寰臉上的血跡。

  凝目望去,只見他臉色蒼白,顯是受傷甚重。

  一陣山風吹來,那跌落地上的“歸元秘笈”被吹得不停的翻動。

  朱若蘭目光一轉,望了那“歸元秘笈”一眼,緩緩說道:“這才是真本‘歸元秘笈’。”

  但卻無人去撿它,一直被武林人物視如奇寶珍逾性命的“歸元秘笈”,此刻,卻有如頑石、棄履。

  童淑貞緩步走到陶玉身前,冷冷說道:“陶玉,你還能說話麼?”

  陶玉內功精湛,心思精密,如非那童淑貞,先使他服下毒藥,決不會輕易為人所傷,使自己的計畫全盤破壞,心中對童淑貞的痛恨,實在已到了極處,但他此刻,人被釘在樹上,傷勢奇重,連罵那童淑貞的氣力已是沒有,睜開眼睛,望了童淑貞一眼,重又閉上雙目。

  童淑貞看到他淒慘的情形,心中忽生不忍之情,伸手拔出長劍,道:“陶玉,你今日身遭此報……”

  忽然啊呀一聲,棄丟長劍,拍出一掌。

  原來,她拔下長劍之後,左手扶住了陶玉,陶玉內毒發作,外傷慘重,但他心中對童淑貞的積憤未消,盡然拼盡了全身餘力,狠狠在童淑貞臂上咬了一口。

  童淑貞碎不及防,竟被陶玉一口咬下了一塊肉來,本能的伸手拍出一掌。

  但聞蓬然一聲,掌勢正擊在陶玉的右頰之上。

  這一掌落的甚重,陶玉被打的連翻了兩個轉身,牙齒大半脫落,摔倒在地上。

  這時的陶玉,已然不成人形,斷臂缺齒,滿身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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