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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那盲目長發怪人,避開一擊之後,忽的又縱身撲上,手中竹杖左掃右打,眨眼連攻七招。“虯髯神判”雖然身負絕學,但也被這七招詭異的快速的招術,逼退了三步。
這時,那兩條赤練蛇下半身已捲成一個圓羅形,昂首吐舌,蓄勢待發,口中仍不住咕咕大叫,斗大的蛇頭,忽伸忽縮,兩道綠光閃閃的眼睛注定陸天霖等停身之處,看樣子即將撲擊過來。再加猩猿厲嘯,巨虎怒吼,更托襯出這深夜寒山的陰森恐怖,直似置身在另外一個世界。
“虯髯神判”封避長發怪人的七杖快攻之後,立時凝聚內力,把手中一段松枝舞個呼呼風響,五合之後,已把長發盲目怪人籠罩在棒影之下。
他心中本有很多事要對陸天霖一說,但苦於口不能言,那盲目長發怪人,功力雖遜他一籌,手中竹杖之招術,卻是變化難測。“虯髯神判”雖把他圈入一片棒影之中,但卻一點也不敢大意,只有在對方攻勢略鬆之際,用手勢告訴傅玉琪。
傅玉琪和他相處十餘年,對大師兄手勢中各種含意,都能意會出個八九成來,但因他一面對敵,致不能作詳盡的表達,又是忽斷忽續,害得傅玉琪不得不集中心神去猜想意會。
這當兒,陸天霖已從懷中摸出那強烈的迷魂藥粉,撥開瓶塞,握在左手中戒備,右手橫提太極鐵牌,和方雲飛一左一右的擋在傅玉琪前面,把盛放“人面蜘蛛”的玉盒,交給了傅玉琪。
那盲目怪人初和“虯髯神判”動手時,還可憑藉詭異竹杖招術支持,但到十五合之後,已覺出不是敵手,只覺對方每一招劈打掃擊,都若巨斧開山一般,力道強猛至極,心知再戰下去,必將傷在對方手中。大喝一聲,力運雙臂,盪開繞身棒影,竹杖突展絕學“雲龍三現”彈指間三杖一齊攻出。這一招果然把“虯髯神判”迫退一步,他卻趨勢一仰身,倒退出去八九尺遠,手中竹杖一頓,揚唇吹出了兩聲怪嘯。
那兩聲怪嘯,異常刺耳,餘音如縷,蕩漾山谷,嘯聲尚未全住,突聞那巨大毒蟒咕的一聲大叫,蛇頭一伸,蛇身忽的暴長,血口盆開,直對“虯髯神判”撞去。
月光照射之下,看到那巨蟒口中白牙,和數尺長短的蛇信,腥風撲面,令人作嘔,水桶粗細的蛇身上鱗光耀眼,觸目驚心。陸天霖心知那巨蟒,是深山大澤中最為凶殘可怕之物,不但腹有劇毒,而且力大無窮,“虯髯神判”縱有非常之本領,只怕也無能抵禦。心頭一急,一個縱身,急向那大蟒撲去,左手一抖,把一瓶強烈的迷魂藥粉,盡數向那巨蟒打去。
就在“聖手醫隱”出手的同時,“虯髯神判”也一躍而起,運足全身真力,呼的一棒,猛向那巨蟒頭上劈去。一來一迎,快迅絕倫,陸天霖一瓶強烈的迷魂藥粉,首先擊中蟒頭,但聞得一聲輕響,小墨瓶被撞得片片粉碎,一藥瓶藥粉,驟然散開,月光下如一團白色煙霧。
那知強烈的迷魂藥粉,對那巨蟒竟似毫無效能作用,在那藥粉散飛中,仍向“虯髯神判”撲去。
陸天霖吃了一驚,急舉手中太極鐵牌,呼的一招“散花開頂”當頭劈去。
“虯髯神判”手中松枝,緊接襲到,正擊撲在巨蟒頭上。這一下,他是全力施為,一擊之勢,力道非同小可,斗大的蟒頭,被他一棒重擊,打偏出四五尺遠。
但他手中的松枝,也在一擊之中,震斷成三截。
那巨蟒受此一擊,激發野性,咕的一聲大叫,驟然一擺蟒尾,橫掃過來。
“虯髯神判”一擊打中蟒頭,心中暗暗高興,忖道:“我這一擊,有近千斤的力道,這巨蟒雖然凶殘,大約也承受不起。”
可是事實上大謬不然,那巨蟒雖然受了一擊,仍然有力反擊,前半身貼伏地上,掄尾橫擊過來,卷帶一股呼呼勁風。“虯髯神判”知道要給蟒尾掃中,縱是鐵打銅澆的人,也難擋受得住,一仰身“金鯉倒穿波”向後退去。
待陸天霖太極鐵牌落下,蟒頭已被“虯髯神判”擊歪,一招落空,立時後退,反身一躍退出九尺。他剛好腳落實地,身子還未挺起,忽聞轟然一聲大響,松葉和石屑,密如狂雨般,向幾人灑下。
原來那巨蟒受“虯髯神判”一擊,雖未打暈過去,但亦打得頭痛如裂,狂怒中掄尾掃去,擊在一株碗口粗細的巨松上,那突立松樹被它一下掃斷,一塊突立的岩石,也被它一尾掃得石屑碎飛。
“虯髯神判”等目睹那巨蟒這等威勢,都不禁心中駭然,陸天霖回頭對方雲飛道:“你快保護琪兒先走,這巨蟒不易對付。”
“金翅大鵬”方雲飛,被那巨蟒斷松碎石的威勢震動了心弦,一時間愣在那發呆,聽得陸天霖一叫,才如夢初醒般,啊了一聲,轉身一把,把傅玉琪一抱,旋展輕功,向身後山上攀去。
“虯髯神判”伏身撿起兩塊拳頭大的山石,運足腕力,一抖手,又向那巨蟒頭上擊去。
石如流星,電射而出,轟然一響,正中蟒頭,無奈那巨蟒皮鱗堅厚如鐵,反把那塊山石,震成片片碎屑,咕叫聲中,長身又撲過來。
這當兒,那長發怪人,又手揮竹杖攻到,陸天霖揮牌抵住。
兩條赤練蛇,和幾位猩猿巨虎,也紛紛長嘯怒吼撲到。
陸天霖看這形勢,心知已難撤走,大喝一聲,運牌搶攻,盡展生平絕學,他存了拚死之心,招數冒走險著,威力和平日,增加不少。
“虯髯神判”以絕妙的輕功,縱躍在數十丈方圓之內,閃避巨蟒追襲,一有空隙,立時撿些拳頭大小的山石,向那巨蟒施襲。那巨蟒連續撲擊掃打,均被“虯髯神判”避開,被激得狂怒已極,一陣揮尾狂打,把十丈方圓內的突石矮松,盡數掃斷,石屑弭空,斷枝紛飛。
陸天霖和那盲目怪人動手了六七回合後,漸覺不敵,那盲目怪人手中竹杖,招術愈打愈奇,陸天霖已被人詭異的招術,逼得頭暈眼花。
他知道再打下去,必然要傷在對方手中,但他又不能不戰撤走,因為在他的周圍,圍守著一群猩猿巨虎,和兩條赤練毒蛇。
突然,一聲清脆的嬌叱聲,劃破了夜空傳來。陸天霖還未及轉動心念,那盲目怪人臉色忽地大變,右手竹杖指顧間,連攻三招,著著指向“聖手醫隱”要害。
這三杖迅捷無倫,只鬧得陸天霖手忙腳亂,牌封掌劈,勉強把三杖讓開,突覺身側微風颯然,轉頭望去,不禁嚇得他一身冷汗。
只見他身側二尺左右,站著那個半裸玉體的少女,左右兩隻纖纖玉手中,各握著一條赤練毒蛇。她因拿捏住了那毒蛇的七寸要害,是以,兩條絕毒無比的赤練蛇,竟都軟軟的垂下身子,狀甚萎靡,和剛才昂首吐舌神態,大不相同。
月光照射在她嬌嫩秀麗的臉上,只見她臉上浮現著一種淡淡的幽怨神色,雪白粉嫩的玉臂,和她手中兩條鮮紅的赤練毒蛇,形成了一種極不相襯的比照,看上去,使人不自覺生出寒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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