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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丁鳳守著姐姐,看她氣息奄奄,正在化心如焚,忽覺一條人影閃入洞來,不禁驚愕萬分。待她定睛一看,登時忍不住眼眶發紅,兩眼滿含晶晶的淚水,躍身而立,低聲喊道:“叔叔──”丁炎山一臉冷酷,毫不理會,俯身伸手一摸丁玲額角,只覺高熱發燙,細按手腕脈息低沉,人已進入昏迷狀態,輕皺眉頭,轉臉向丁鳳問道:“你姐姐傷勢不輕,究竟是被何人所傷?快說?”
丁鳳遂將姐姐如何被那綠衣少婦所傷的經過情形訴說一遍,丁炎山越聽越火爆,大聲說道:“將你姐姐抱起,隨著我來。”丁鳳俯身將姐姐抱起,隨著丁炎山出了山洞。查玉一見丁炎山氣呼呼的走出山洞,趕忙趨前問道:“丁姑娘傷勢如何?老前輩見聞,可否即予療治?”
丁炎山說道:“少堡主對這一帶路途似乎很熟識,就煩請再借重指引一程如何。”
查玉心中一愕,故作鎮靜,答道:“晚輩亦是初履此地。老前輩吩咐,理應遵命,但不知老前輩打算往何處而去?”徐元平道:“此時不好去找宗老前輩,依在下愚見,如果丁姑娘之傷老前輩無法醫治的話,還是尋訪擊傷丁姑娘的那位婦人為上策。”丁炎山一翻眼,鋒芒畢露,淡淡道:“老夫之意,與你何干?請不必多言。”徐元平個性倔強,如何能受此斥責,當下挺胸朗聲說道:“在下曾被宗老前輩所傷,潛至古廟養息療傷,多承二位姑娘尋蹤前來護助,盛情可感,如今丁姑娘身負重傷,在下豈可插手不顧。”丁炎山怒目說道:“老夫早已告你,此事勿勞干涉,難道你尚不知老夫為人嗎?”
徐元平冷哼一聲道:“當日在洛陽萬盛客棧,已然領教過?”丁炎山一聽“萬盛客棧”,雙目睜瞪:“少年人如不快些離此,莫怪老夫出手懲戒了?”徐元平道:“上天下地,來去由人,老前輩如確有意,在下當然奉陪!”
丁炎山一時凶性暴起,移步欺身,忽聽丁鳳淒聲尖叫,眾人大吃一驚,趨前相視,只見丁玲躺在丁鳳懷中,全身痙攣,手腳抽搐,臉色蒼白,口角間流出腥血,濺灑丁鳳前胸,鮮紅一片。丁玲本已沉迷,只因丁鳳抱出洞口之後,經那山中涼風吹拂,神志稍蘇。聽到叔父與徐元平頓起衝突,一時急氣翻騰,沈血上湧,人又昏絕過去。索魂羽士丁炎山已經蓄勢待發,聽得丁鳳的尖叫之聲,陡然收住待發掌勢,轉頭走近丁玲,左手伸縮間連點了丁玲“天突”、“缺盆”兩處要穴,冷然對丁鳳說道:“你姐姐身受這等慘重之傷,你還不把她送回鬼王谷去療治,到處跑來跑去的幹什麼?”
丁鳳平日對這位整日臉上不見笑容的叔父,心裡本就存著幾分畏懼之感,現下瞧他怒目相視,心中更覺害怕,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兩步,說道:“我見姐姐傷勢慘重,只怕不能支撐到鬼王谷──”丁炎山冷冷地掃覷了查玉和徐元平一眼,接道:“所以你就聽了他們兩人之言,守著你姐姐在這山洞之中等候──”
徐元平忽然縱身而上,擋在丁鳳身前說道:“在下既然答應了找那綠衣女人替丁玲姑娘療傷,不管如何我總要做到,閣下大可不必對你晚輩發威,如果真的延誤了丁玲性命,在下以命相抵也就是了。”丁炎山陰冷一笑,道:“大丈夫言出如山,屆時可是不能反悔。”丁鳳看他相護之情,這等深切,只覺鼻骨一酸,兩行清淚,順腮而下。不知那裡的一股勇氣,一掃臉上驚怖之情,頓覺生死之事,全已不在心上,挺胸說道:“三叔叔不必再生鳳兒的氣,要是姐姐真的死了,鳳兒也決不獨活下去,自絕姐姐屍體之前。”丁炎山聽得怔了一怔,道:“很好,很好。”轉身向前走去。
丁鳳只感此時心中空空洞洞的,世間的一切事情,僅都不再與她有關,回首望了徐元平一眼,茫然一笑,熱淚如泉,奪眶而下,抱著姐姐,隨在丁炎山身後,向前走去。徐元平轉頭望了查玉一眼,舉步隨在丁鳳身後走去──
查玉冷眼旁觀,見三人此刻都有點神智混亂,流目四顧,空山寂寂,暗自嘆息一聲,不自覺也隨後跟去。丁炎山表面上雖然看不出激動之情,大步而行,其實心中卻為丁玲生死之事,激動難安。信步走去,不知不覺間,又到了竹石陣前,心中突然一動,又想起謀奪南海奇書之事。使足望去,只見那紫衣少女抱膝坐在山窪旁一塊大岩石上,望著被困在竹石陣中的冷公霄和鐵扇銀劍於成,嘴角間泛出一絲冷峻的笑意。徐元平仔細瞧了那竹石陣圖一眼,心中暗感奇怪,不知何以冷公霄和於成竟被困在陣中,不能出來。原來陣外瞧去,只見一片竹枝亂石,雜亂橫陳,絲毫看不出異樣可疑之處,以冷公霄和於成的武功而論,只需兩個飛身縱躍,就可以越度而過。
丁炎山瞧了一陣,回頭對查玉說道:“令尊以精通奇門易數,馳名江湖,想來你對此道,定然也極有心得了?”查玉微微一笑,道:“晚輩才智盡拙,只不過略通皮毛而已。”
丁炎山道:“當今武林之世,有誰不知查家堡的奇門易數之學,就請仔細瞧瞧這竹石陣圖,是否有通達之路,如若你瞧出入陣之路,咱們立時就衝進陣去,逼她交書,眼下冷老二和於成都被困入陣中,餘下的一個秦安奇,諒他也無能攔得住我丁某人,其餘人數雖眾,但均是不堪一擊之輩,這等大好時機,如若錯過,那可是大大的遺憾之事。”
查玉仔細瞧了一陣,見那竹枝布插之位,似是依著五行奇數布成,只是中間加了一些石塊,卻難解是何用意?丁炎山看查玉凝望竹陣,呆呆不言,心中暗道:久聞此人精明幹練,如若不許他一些甜頭,只怕他不肯答應。當下說道:“少堡主可瞧出了此陣秘奧之處嗎?”查玉搖搖頭,答道:“瞧是瞧出了一點門道,只是此陣和一般五行陣圖有很多不同之處,一時之間,很難全盤瞭然──”丁炎山冷然一笑,接道:“你如能找出入陣之路,老夫也不虧待於你,找出那奇書之後,咱們,每人一半。”
查玉笑道:“老前輩這般瞧得起我,晚輩如何敢當。”丁炎山道:“老夫一向不打誑語,出口之言,決不反悔。”查玉道:“鬼王谷、查家堡誼如唇齒,晚輩怎敢懷疑老前輩之言?”
查玉暗想:“眼下我尚未能看出這竹石陣的奧妙,如若冒冒失失的衝入陣中,只怕重蹈冷公霄、於成覆轍而被困陣中不能出來。但如據實相告,又怕他不肯相信。”一時之間甚感為難,想不出適當之言回答。忽見丁炎山細長的身軀一晃,人已欺到查玉身邊,左手一伸,抓住查玉右腕笑道:“咱們攜手而入,也免得你再分心顧我。”他怕查玉在帶他入陣之後,棄他不顧,故而伸手抓住查玉手腕。
查玉淡然一笑,道:“老前輩不肯信我之言,要是被困陣中,可不能責怪晚輩。”
查家堡主查子清,以精通奇門神算之術,名滿大江南北,查玉推說難解陣圖奧妙,丁炎山那裡肯信,一揮手中拂塵,笑道:“只要你肯相陪於我,縱然被困陣中,也無妨礙。”拖著查玉大踏步向陣中走去。查玉對奇門神算之學,雖然不及乃父,但他自幼在父親細心教導之下,苦苦鑽研,已然對此道有了相當的根基,他雖然瞧不出竹陣中石塊的用途,但已被他看出那竹枝插布的位置,是依五行生剋之理,布成五行陣圖,是以丁炎山強行拖他入陣之時,他心中並無驚慌之感。
丁炎山是何等老辣之人,一面拖著查玉向竹石陣中奔去,一面暗中留心著查玉神色。見他毫無驚慌之象,心中愈發安定,加快腳步,向前奔去。徐元平眼瞧著查玉手腕被丁炎山抓住拖向竹石陣中,本要出手搶救,但見查玉毫無掙脫之心,只好袖手旁觀。
忽聽丁鳳長長嘆息一聲,緩步走到徐元平身側,說道:“我姐姐恐怕不行了。”徐元平轉頭向她懷抱中的丁玲瞧去,只見她原如朝霞的臉色,此刻卻是一片蒼白,雙目緊閉,氣若游絲,不禁一皺眉頭。丁鳳突然微微一笑,又道:“我姐姐要是死了,咱們兩個也都活不成啦。”徐元平哦了一聲,道:“不錯,我已經答應過你叔叔,她死了我要以命相償。”丁鳳道:“我也說過,姐姐死了,我就不再獨活下去。”徐元平正待答話,忽聽丁炎山大喝之聲,傳入耳際,轉頭瞧去,只見丁炎山拖著查玉雙雙躍入竹石陣中。
丁炎山入陣之前,氣焰萬丈,奔行極快,那知躍入那一片竹石陣之後,陡然似換了一個人般,立時靜站不動。但他左手卻仍緊緊的握著查玉右腕。兩人在陣中略一定神,查玉突然轉身向右移動三步。丁炎山臉色一片肅穆,他在聚精會神聽著查玉舉動,查玉腳步一動,他已緊隨移動,雙足行動之間,有如盲人一般,似是全憑靈敏聽覺而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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