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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
徐元平鑑賞了一陣,只覺每一件都是自己生平未見之物,心中暗自笑道:這人實在是孤獨得可以,自己既然死了,還要把這些珍貴珠寶深藏墓中,當真是世界之上就沒有值得愛顧之人嗎?
徐元平觸景生情,忽然又想到了一種武功,當下便盤膝而坐,運氣調息。
這當兒,在他停身的石室上面鐵扇銀劍於成帶著兩個屬下,望著那矗立的古墓呆呆出神。
徐元平無意中旋開巨墓的機紐,深入古墓之中,但他卻不知把旋動的機紐重歸復原,石門雖然已閉,但全墓中的埋伏,已自緩緩發動。
這是座構造奇巧、曠絕天下的建築,數百年前曾有十二個名滿天下的土木巧匠,為它嘔心泣血、耗盡智力而死,任何人沒有它建築的原圖,也無法自由出入,除非那十三個建築這孤獨之墓的工匠同時復生。
鐵扇銀劍於成,經常在中原數省地面上走動,雖是荒山僻野亦極熟悉;他擄得那紫衣少女之後,原本打算把她押解到這荒墓地,迫她交出南海門下奇書,或是留作人質,通知碧蘿山莊以書換人。那知中途全局大變,紫衣少女借徐元平和查玉相護之力,擺下竹石陣,把冷公霄、於成困入陣中──
於成脫出圍困之後,帶著僅餘的兩個屬下,落荒而走,知此地荒僻無人,準備休息一下,再籌謀奪書之策。
那知走近那巨墳之時,忽然發現供台上放的黑鼎,竟然自行在緩緩轉動。
饒是他鐵扇銀劍於成久走江湖,見聞博廣,也不禁大吃一驚,揉探眼睛定神看去,一點不錯,那供台上的黑鼎確實在緩緩旋轉。於成瞧了半晌工夫,不見其他變化,心神略定,重重的咳了一聲,緩步向前走去。
隨行兩人,一見總瓢把子走向供台,心中雖然害怕,但也不得不壯著膽子向前走去。
於成走到供台之後,不自覺的先伸手一按供台,正待再去摸那黑鼎,想瞧瞧何以此物竟能自己轉動,那知手還未強及黑鼎,忽聽軋的一聲,矗立在丈餘外處一個巨大的石翁仲,忽然向幾人停身的供台處疾衝過來,雙手捧舉的石笏,疾如電火一般的擊下來。於成武功高強,耳目靈敏異常。那石翁仲衝來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他已自驚覺,回頭望時,那石翁仲手捧的石笏已急擊而下,他這一驚非同小可,急向旁側一躍。
但聞一聲慘叫,一個站在他身後的屬下,被那石翁仲下擊的石笏,打的頭骨碎裂,腦漿進流而死。
於成一躍丈餘,腳落實地,回頭瞧去,只見那石翁仲擊斃屬下之後,向前疾衝之勢並未停住,直待衝到那供台前面,才倏然而止,於成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定神瞧去,另二個隨來屬下,已然被嚇得摔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於成望著那倒臥在地上的屬下一眼,一語未發,暗自運氣調息。他一面運氣調息,一面留神四周動靜,只怕再有什麼駭人的變化。運氣一周,心神漸定,開始用心去思索眼前發生的奇事。忽聞軌的一聲,不禁心頭一跳,定神瞧去,只見那衝到供台前面的石翁仲又自動向後退去。
這石人前衝之勢,迅如電光石火,但後退之勢卻是緩慢異常,足足有一盞茶工夫,才退回到原來的位置,剛才迅急擊下的石笏,也隨著它向後移動的身子,緩緩歸了原位。
鐵扇銀劍於成轉臉望去,只見那供台上的黑鼎,仍然不停的緩緩轉動著。
鐵扇銀劍於成呆呆地望了一陣,腦際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暗道:這座巨大青墳之外,建築了這等機關埋伏,墓內定然隱藏著什麼隱秘,那黑鼎不停轉動,想必是操縱這青墳附近埋伏的機紐。心念及此,忽然生出好奇的衝動之念,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青墳附近的形勢,暗自想道:那石人只能衝到供台前面,我如躍到那巨墳和供台之間,它就無法傷害到我了。
這當兒,那個被石翁仲猛衝之勢嚇暈倒在地上的大漢,已自行清醒,急奔到於成身側,訥訥地說道:“總瓢把子,請恕──”
鐵扇銀劍於成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推想那黑鼎衝動之事,那裡有心情聽他說話,低叱一聲:“站開一邊去。”縱身一躍,人已落到那巨墳和供台之間。
他已通過一次危險,乃提高警覺,腳落實地後,翻腕拔出背上銀劍,在附近地上敲擊了一陣,覺出無異,才重又還劍入鞘,蹲下身子,瞧著那供台上緩緩轉動的黑鼎,慢慢的伸出雙手,抓住黑鼎。
那黑鼎旋轉之力,十分強大,於成兩臂逐漸加到了四五百斤的勁力,仍無法穩住那黑鼎轉動之勢。
他手中雖在抓著黑鼎,兩道眼神卻盯著丈餘外的石翁仲,怕他陡然沖上前來。
又過了一盞茶工夫,仍不見那對面石翁仲有所舉動,心中忽然大悟,操縱那石人的機關如不在供台之上,定然是在供台前面的草地中,只要人走到供台前面,或是碰到供台,觸發那操縱石人的機關,石人就立時衝了過來,看來這黑鼎和石人無關。
心意一轉,膽氣大增,雙臂潛運真力,想把那黑鼎旋轉之勢穩住。但聞一陣軋軋不絕之聲,由地下直傳上來,不禁大駭,趕忙放開黑鼎,準備躍開。
那知雙手一鬆,突覺身子疾向地下沉去,眼前景物全失,一片漆黑。這一驚非同小可,於成急提丹田真氣,雙足用力一蹬,向上躍起。
只覺下墜之勢,陡然加快速度,足下早已懸空。
但鐵扇銀劍於成究竟是久歷江湖之人,臨危不亂,一振雙臂,穩住下墜之勢,橫向一側躍去。
鐵扇銀劍於成觸手處光滑如鏡,竟無攀拿著力之處,急忙一個轉身,向另一面壁間抓去,那知手指觸處仍是無法用力,不覺氣餒,暗道:“完啦。”
原來四面盡都是光滑堅硬的石板砌成。
念動心灰。他此刻提聚在丹田的一口真氣忽散,下落之勢則立刻增快。忽感全身一震,腳落實地。
定神看時,只見自己正停身在一座一間房子大小的石室中,四壁都是光滑青石砌成,頂上隱隱浮起白光,瞧去和四壁顏色相同。他呆了一陣,開始索想眼下處境,唯一的希望就是早些設法離此困境。
忽覺石室中空氣有著極輕微的波動,不禁心中大奇。
運足目力,四外瞧去,但見石壁依然,毫無異樣,心中暗自奇道:難道我被這一摔,摔昏了不成?閉目運氣,只覺經脈暢通,毫無受傷的感覺、
抬頭看去,登時心頭一跳,原來頭上石頂,正自緩緩向下降落。
他雖是久經陣仗之人,但卻從未遇到此等情勢,不覺心中大亂,運足功力,一掌向石壁推去。
一拳擊在石壁之上,但仍然絲毫沒有作用,反因用力過猛,震得腕骨生疼。
但見頭上石頂愈落愈低,已快碰碰頭上,心知今宵無法逃得劫難,不禁黯然一嘆,自言自語說道:“想不到我鐵扇銀劍於成,不死於戰亂之上,卻埋骨在這墓底之中──”
他雖已自知難逃此刻,但一種求生本能。卻使他不願坐以待斃,當下運足真氣,雙手向上一舉,托住那緩緩下落的石頂;那石頂下落之勢雖然緩慢異常。但卻沉重無比,於成用盡平生之力,仍無法抵得那石頂下壓之力,不知不覺間,身子隨著那石頂之勢蹲了下去。大約有一盞茶工夫,於成已由蹲變躺:仰面臥在地上。他已累的筋疲力盡,索性不再掙扎,仰面而臥,閉目等死。
那知等了一刻時間之久,仍不覺那石頂壓落身上,睜眼瞧去,石頂已自動停住下降之勢,相距身子,只不過三寸左右。鐵扇銀劍於成這時只見那光滑的石板上,寫著十六個制錢大小的黑字,道:難得到此,歡迎之至,別怕壓死,當心餓斃。下署孤獨老人題。
於成看完之後,不由暗自罵道:這孤獨老人真個可惡,布下這等陷阱,偏又不肯把人害死,躺在這裡活活餓死,常人也要七日以上工夫,會武之人豈不要半月以上時間!這半月的活罪,豈是好受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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