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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li6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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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臥龍生]天馬霜衣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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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3-11 11:40:42 |只看該作者
一二〇

  那蜷伏在紅被內的身軀,微微動了一下,卻不聞回應之聲。

  林寒青暗暗忖道:“這分明是女眷的臥室,我林寒青堂堂丈夫,豈可亂闖。”放上垂簾,正待退出,念頭忽又一轉,暗道:“那兩個青衣小婢,既被人點中穴道,這室中分明發生變故,我如拘泥於男女之禮,誤了人的性命,豈不是一大罪過──”

  忖思之間,忽聞身後傳來了步履之聲。

  林寒青來不及思索,本能的閃入內室,放下垂簾,隱在門後,貼壁而立,凝神屏息。

  只聽木門輕響,接著垂帝一啟,一個枯瘦的灰衣人一閃而入,大步直對那木榻行去,左手一揮,撩開羅帳,右手揭開了被子。

  紅被下面側臥著一個白衣少女,長發散垂枕畔,蜷膝面壁,無法看清她的面貌。

  那灰衣人似是正在想著什麼得意之事,嘴角尖含著微笑,竟然未發覺林寒青站在門口,他此刻停身之處和林寒青成了斜角,只要他略一轉臉,就可以發覺了林寒青,但這人卻樂瘋了心,一直望著那白衣少女,連頭也未轉一下。

  林寒青暗中凝集功力,蓄勢待發,只要那灰衣人對那白衣少女有所非禮舉動,立時將施出全力一擊。

  只見那灰衣人,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個人皮面具,套在臉上,接著舉手向白衣女背上拍擊。

  林寒青本待出手,但見那灰衣人落掌之勢,竟是解穴手法,立時又停了下來,暗道:“且不要殺錯人,反正我在空中,決不讓他有什麼非禮舉動就是。”

  只見那灰衣人雙手不停推拿,良久之後,方聽那白衣少女長長吁一口氣,手腳一陣伸動。

  灰衣人輕輕咳了一聲,道:“女娃兒,不用害怕,只要你肯聽我的話,我決不傷害你。”

  那白衣女陡然一挺身子,坐了起來,驚聲叫道:“你是誰?”

  衣人連連搖手道:“小聲些,你那兩個隨身的丫頭,都已被我點中穴道,別想她們來救你了。”

  那白衣女雖然坐了起來,但卻被那灰衣人身子擋住,林寒青仍是無法看得到那白衣女的面貌,那白衣女也無法看到林寒青。

  只聽白衣女幽沉的說道:“你要幹什麼?”

  灰衣人道:“我只是請教一點東西,姑娘如肯據實相告,在下決不傷害姑娘,如若姑娘不肯答應,那就不要怪在下心狠手辣了。”

  林寒青聽得大是奇怪,暗道:“這少女穴道既被解開,仍是無反抗之能,分明是不會武功了,至低限度,自知不是敵手,不敢妄動,這灰衣人卻有事請教於她,不知是什麼事情?”

  那灰衣人拉起被子,蓋在那白衣女的身上,說道:“姑娘身體不好,不要凍著了。”

  白衣女道:“你要問我什麼?”

  灰衣人笑道:“修羅三式,和天龍八劍。”

  林寒青心中一動,暗道:“奇怪呀!據那周大俠講‘天龍八劍’只有他和南疆一劍,各知一半,這灰衣人怎的會問起這白衣女來。”

  但聞那灰衣人接著說道:“姑娘不要妄輕歪念,欺騙於我,我如沒打聽的清清楚楚,也不會冒然出手,你如妄圖巧言相騙,那可是自找苦吃,咱們兩個人,都無好處。”

  那白衣女沉吟了一陣,道:“那修羅三式、天龍八劍,並非人人可學之藝,你如沒有絕佳天賦,逼我說出口訣,那也是無濟於事──”

  灰衣人接道:“此事不勞姑娘費心,只要姑娘能把口訣竅要,告訴在下,那就夠了。”

  白衣女長長嘆息一聲,道:“我勸你還是別學算了。”

  灰衣人怒道:“為什麼?”

  白衣女道:“因為我縱然傳了你修羅三式和天龍八劍,我還是一樣的不能保得性命,你記熟了口訣,也就是殺我之時。”

  灰衣人幹笑一聲,道:“姑娘當真是聰明的很,在下心中的打算竟被你一言說中──”

  他輕輕嘆息一聲,接道:“其實姑娘貌美如花,我見猶憐,就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是下不得手,在下也是為勢所迫,不得不爾!”

  白衣女接道:“你不過是怕我傳你修羅三式和天龍八劍之後,再傳別人。”

  灰衣人接道:“不錯,如若人人都知此中竅訣,那自是算不得武林絕學了。”

  白衣女道:“可惜你一番心執白費了。”

  灰衣人怒道:“你若有一字欺我,有得你的苦受。”

  白衣女接道:“你雖然戴著面具,我無法看得你真正面目,但我看你身材骨骼,決不配練那修羅三式和天龍八劍。”

  那灰衣人冷哼一聲,欲待出言反擊,那白衣女子又搶先說道:“你哼什麼?武功固然是人人可學,但要練成絕世之技,那非人人可練,師承固是重要,但稟賦卻首列第一,看你身材骨骼,雖非下駟,但也不過是中等之材,如想練得絕世武功,那就非你所能了。”

  她的聲音低弱,但侃侃言來,卻是毫無畏懼之心。

  只聽她長長吁一口氣,接道:“何況你的年齡,也不小啦,若我的料斷不錯,總該在四十以上,練那修羅三式,實在晚了一些了”

  灰衣人似是被她說的心服,沉吟了良久,才道:“那我總可以習練那天龍八劍了?”

  白衣女道:“不行──”說的斬釘截鐵,聽得那灰衣人為之一怔。

  灰衣人怒道:“如你這麼說來,老夫豈不是一無是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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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發表於 2019-3-11 11:40:57 |只看該作者
一二一

  白衣女道:“那天龍八劍的精要之境,全在最後一招,以氣馭劍,傷人於百步之內,昔年那林老前輩,創出這天龍八劍,但直到死去之後,也未能把八招盡都練成,以他之才,強你何至百倍,都未能盡得天龍八劍的精華,難道我是小看你了麼?”

  那灰衣人聽那白衣女述說武林往事,似是聽得十分神往,只待那白衣女自動停了下來,才接道:“難道老夫連那上面七劍,也不能學麼?”

  林寒青聽得暗暗嘆道:“原來那創出天龍八劍之人,還是我們姓林的一個前輩。”

  那白衣女沉吟了良久,道:“不行,你連劍也不能學。”

  那灰衣人大怒道:“有這等事,在下倒是有些不信,你先說出一招來聽聽。”

  白衣女道:“好!你不信那就試試吧!這天龍八劍起手式,名叫‘潛龍升天’,舉劍上撩,人隨劍走,明踏八卦,暗含九宮,這一下最少要飛起一丈多高,才能揮劍撲落,變作‘龍游大海’,先問你自己輕功,可否到此境界,手不借物,身不作勢,只憑那長劍一振之力,人要隨劍升起,想想看,你行是不行?”

  那灰衣人始終擋在白衣女的前面,兩人對面而立,卻是互不能見,林寒青只可看見那白衣女的衣袂,那白衣女,卻是連林寒青的衣袂也看不見,聽那白衣女連續說出天龍八劍二招之名,一點不錯,林寒青大為驚奇,暗道:“原來她不是信口開河。”

  只聽那灰衣人道:“在下自忖輕功可以對付,你說出那招術竅要來吧!”

  白衣女道:“你當真的要學?”

  灰衣人道:“兩種絕世武學,任何一種都足以使人灑熱血、拋頭顱,在所不惜,何況兩種齊頭並進呢?”

  白衣女沉吟了一陣,道:“你既然料定我會傳你武功,想是早已有了準備啦!”

  灰衣人道:“姑娘有什麼吩咐?儘管請說!”

  白衣女道:“你帶了寶劍沒有?那天龍八劍奇奧、繁複,豈能是單憑聽聽就會?”

  灰衣人道:“那要怎樣?”

  白衣女道:“你手執寶劍,站在室中,聽我說一招,你就練習一招。”

  那灰衣人探手入懷,摸出一把尺餘長短的匕首,說道:“在下未帶寶劍,用這個代替如何?”

  白衣女道:“這個也勉強可以,你站在室中,聽我說出口訣!”

  那灰衣人忽然冷笑一聲,說道:“在今夜子時之前,決不會有人到此,你如想要出什麼花樣,那可是自找苦吃。”

  白衣女道:“你不信我的話那就算了,反正我也沒有抗拒之力,你要殺我,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灰衣人忽然向後退開三步,舉起手中匕首,道:“第一招可是叫‘潛龍升天’?”

  他這陡然一退,身軀錯開,林寒青想閃到門後時,已自無及,四目已相接觸。

  林寒青心頭一震,暗道:“這位姑娘,不是在連雲廬見過的那位姑娘麼?”怕她失聲而叫,立時暗中一提真氣,準備出手。

  那知白衣女竟是沉著無比,神色自若的說道:“不錯,那一招叫“潛龍升天”,不過你腳下的方位不對。”

  灰衣人道:“我這子午樁,可適用天下所有武功的起手之式,那裡不對了?”

  白衣女笑道:“你要用心聽著,這是很難得的機會啊!”

  林寒青聽的心中一動,暗道:“聽她之言,倒像對我說的了。”

  只聽那灰衣人說道:“哼!你已落入了我的手中,不說還能行麼?”

  白衣女道:“如若天下武功盡可和‘天龍八劍’相比,那也稱不得絕學了。”

  灰衣人道:“好啊!你快說我那裡錯了?”

  白衣女道:“明踏八卦,暗含九宮,你懂是不懂?”

  灰衣人道:“那要怎樣一個踏法?”

  白衣女道:“你這樣笨,那要幾時才能教得會你?”

  灰衣人冷冷的說道:“你忙什麼?一月不成二月,二月不成就用半年。”

  白衣女道:“只怕你活不過半年,豈不是可惜了麼?”

  灰衣人怒道:“你究竟傳是不傳?”

  白衣女道:“說就說吧!左腳踏干位,右腳站中宮。”

  灰衣人依言站好,道:“對了麼?”

  白衣女微微一笑,道:“對啦!聽我口述,移動腳下方位。”當下緩緩的說了一遍,八卦九宮配合的步法。

  那灰衣人前幾步,走的倒是有聲有色,一點不錯,但到了後來,卻是難予控制,方位漸亂、心中焦急,出了一頭大汗。

  他停下腳步,舉手拂拭一下頭上汗水,氣還未喘一口,白衣女已大聲叫道:“你怎麼站著不動啊?”

  灰衣人道:“我腳步還未站穩,那裡是不動了。”

  林寒青心中暗暗忖道:“你這般的呼叫下去,豈不要露出馬腳了。”

  只聽那白衣女道:“好啦!現在要正式習劍,那運劍第一要訣是意正心誠,抱元守一。”

  灰衣人果然手捧匕首,微閉雙目,氣沉丹田,端然而立。

  他雖然戴著人皮面具,無法看出他臉上種情,但從他那端然而立的姿態之中,可看出他用心很誠。

  白衣女接道:“左手領動劍訣,右手中的寶劍,劍身斜向上指四十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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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發表於 2019-3-11 11:41:07 |只看該作者
一二二

  林寒青聽得心中暗驚道:“不錯!這果然是那天龍八劍起手變化,不知此女如何知得?”

  白衣女說完了一招劍式,人已累得滿身大殲,嬌喘不停。

  那灰衣人雖然照著那白衣女口述施為,但腳下大亂,始終配合不好,演來全無是處。

  要知那天龍八劍,乃是奇奧繁雜的絕世之學,變化多端,以那神判周簧之才,費了數年苦功,都無法參悟出劍勢變化,如非天縱之才,豈能在短期之內學會。

  那灰衣人似是自知無法從她口述之中記下要決,縱然記下,也非短期內能夠習練成功,收了匕首,說道:“在下原想三月的時間,習會天龍八劍,再以四天時間,學會修羅三式,也好在這次徐州大會之上露上一手,但此刻看來,恐非五七日的工夫了。”

  白衣女道:“那隻怪你太笨了。”

  灰衣人冷笑一聲,道:“我估計錯誤,不得不改變一下方策,我現在就去準備一輛馬車,帶你離開此地,找一處人跡不到的清靜處所,我要多費一些時光,學這兩種絕技。”

  白衣女道:“能者無所不能,你既然不行,那是永遠不行了,學上一輩子,也難盡得神髓。”

  灰衣人怒道:“縱是只能學些皮毛,我也要盡得竅訣。”伸手點了那白衣女的穴道,大步而出。

  林寒青聽他要去準備馬車,立時閃入門後,緊緊貼在壁間,直待那灰衣人去了一會,才緩步而出。

  這時,那白衣女靜靜的躺在床上,睜著一雙圓圓的大眼睛,望著林寒青,她穴道被點,有口難言,望著林寒青說不出話。

  林寒青上下打量了白衣女一眼,只覺此女美是美到了極點,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是長的恰到好處,唯一的缺點,是臉色略顯蒼白,和瘦了一些。

  她看準了那白衣女被點的穴道,落手一掌,拍活了她的脈穴。

  白衣女眼珠兒轉了兩轉,霍然坐了起來。

  林寒青看她掙扎,坐起之後,臉上已隱隱泛出汗水,似是用盡了全身氣力,才坐了起來,暗暗忖道:“此人身體虛弱至此,不如何以竟能記得那繁複、奇奧的天龍八劍。”

  他心有所思,呆呆的站著默不作聲。

  白衣女微微一笑,道:“你這人沒有規矩。”

  林寒青心中一凜,暗道:“我在這麼瞧著她,確實有些失禮。”當下向後退了兩步,道:“在下,在下──”

  白衣女舉起衣袖,揩拭一下頭上的汗水,接道:“那人就要來了,你再不走,定然要被他發覺。”

  林寒青肅然說道:“姑娘不要誤會,在下並非是有意的在此多留──”語聲微微一頓,接道:“目下姑娘的處境險惡,不知要在下如何效力?”

  白衣女接道:“你為什麼要救我?救了我,又該如何酬謝你?”

  林寒青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算不得什麼大善之事自是用不著酬謝了。”

  白衣女道:“我生平不願欠人思情,你如不受酬謝,我也不敢有勞相助。”

  林寒青暗暗忖道:“此女性格的強傲,和她那虛弱的身體,正好各走極端,但此事既然被我遇上,豈能袖手不管。”一時之間,竟是不知該如何才好?

  就在他猶疑之間,忽覺一股暗勁,直襲過來,這勁道來的無聲無息,卻又強大異常,林寒青警覺之時,潛力已然逼近身後。

  以林寒青的武功而論,雖然事出突然,亦可閃避開去,至少可避開那襲來的潛力的銳鋒,就在念動身移之際,腦際中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自己的停身之處,正巧擋住這白衣女,如若一閃避開,那襲來暗勁,勢必擊中白衣女不可。

  剎那間心念一轉,運氣硬擋一擊。

  這一掌落勢奇重,林寒青只覺眼前一花,不自主向前一栽,張嘴噴出一口鮮血,濺得那白衣女一身。

  一條人影,疾躍而出,揚手一掌劈向林寒青後背的“命門”要穴。

  就在那掌勢將要及身之際,林寒青左手一按木榻,陡然間翻過身子,右手隨勢拍出。

  砰的一聲,雙掌相接,林寒青身子搖了兩搖,才站穩腳步,來人亦為林寒青反臂全力擊,震的後退了三步,似是這一招硬拚,雙方都全力發掌,一時之間,都沒有再攻的氣力,一掌硬拚之後,雙方都未再出手,相對而立。

  §第二十章

  林寒青勉提真氣,穩住了浮動的氣血,打量了來人一眼,不禁心頭一震。

  那是個身材魁偉的大漢,四旬上下的年紀,環目濃眉,一身勁裝,竟然不是剛才那身材矮小的灰衣人。

  雙方相對而立,誰也不發一言,彼此似是都在爭取時間,運氣調息。

  對待之間,林寒青突覺後背被人點了一下,力道十分微弱,但點中之處,卻是中極要害,這力道只要稍為強上一點,林寒青勢必重傷不可,想到身後無人,定然是那白衣女所為,不禁心中怒火高張,正待發作,耳際間卻響起白衣女的聲音,快些出手,他受了傷。

  林寒青道:我傷勢只怕尤重過他,可能已無克敵之力,心中在想,人卻舉步行去,逼向魁偉大漢。

  那魁偉大漢,緩緩抬起右掌,目注著林寒青,蓄勢以待。

  但聞那白衣女的聲音,響道:“踏中宮欺身直上,至多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

  林寒青忖道:“好啊!你明知我內傷甚重,已成強弩之末,無能勝敵,要我們打個兩敗俱傷,最毒婦人心,果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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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發表於 2019-3-11 11:41:17 |只看該作者
一二三

  但他手已提起,局势已成剑拔弩张,已不攻敌,敌必攻我,只好依言踏中宫欺上,攻出一招“直捣黄龙”。

  那大汉举起右手,陡然推出,俩人又硬打硬接的拚了一掌。

  林寒青重伤未复,一掌硬拚之后,只觉全身气血浮动,眼前人影乱闪,身躯摇摆不定。

  那魁伟大汉却闷哼一声,转过身子,步履踉跄的奔了出去。

  林寒青勉强提聚真气,稳住身子,回头望去,只见那白衣女用手按在额间,脸上的惊愕神色未消,嘴包间却泛起了微微的笑意,说道:“这结果比我料想的更好一些。”

  林寒青神智未昏,冷笑一声,道:“在下伤的轻了一些,是么?”

  白衣女微微一叹,道:“你重伤在身,而且是伤及内腑,但那人只不过是被你反手一击的强大掌力,震的一时气血浮动,他攻力虽和你相差甚多。但你为了救我之命,身挡一击,伤势很重,利在速成速快,拖延时光,对你极为不利,一旦你散去了提聚的真气,那只有束手待死了。”

  林寒青暗惊道:“看她那虚弱的身体,和苍白的脸色,分明是不会武功,不知何以能记得那繁复、奇奥的‘天龙八剑’和习武之人的心诀?”

  只听那白衣女子接着说道:“那人只要稍经一阵运气调息,就可以复元,但你伤势沉重,决非一阵短时调息可以复元,待你提聚的真气一散,人家再出手施袭,那时你抬架无力,势必要伤在对方手中不可,与其坐以待死,倒不如趁真气未散,还有余力之际,放手一拼,你受伤虽重,但对方那浮动的气血,亦未平复,在我料想之中,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但事实上,却比我料想的好了甚多,你竟然还能支持!”

  林寒青长长吁一口气,向后退了几步,全身靠在墙壁之上,缓缓闭上双目,运气调息,他此刻伤势沉重,已无法再用心听那白衣女子说的什么?

  白衣女目光凝注在林寒青的身上,望了一阵,举起衣袖,拂拭一下脸上的汗水,缓缓下了木榻,直对林寒青行了过去。

  林寒青仍然紧闭着双目,若无所觉。

  白衣女行近了林寒青,陡然抬起右手,一指点在林寒青“中乳”大穴之上。

  林寒青重伤之躯,已难运气抗拒,又在骤不及防之下,竟被那白衣女一指点伤,登觉全身一麻,倒在地上。

  这一指,也似是用尽了白衣女全身的气力,林寒青故被她一指点倒,但她自己亦累的香汗淋漓,一连向后退了四五步,靠在木塌之上,才未摔倒。

  在平时,她这全力一指,必然将累的跌倒在地上,但目下险恶的形势,却激发了她生命中的潜力,她靠在木榻上喘息一刻,突然又举步而行,直向外间行去。

  两个青衣小婢,仍然静静的躺在厅中,闭着双目。

  白衣女仔细的在两个青衣小婉身上看了一阵,突然飞起一脚踢了过去。

  但见那被踢的青衣小婢身躯挣动了一阵,突然挺身坐了起来。

  白衣女举起衣袖挥拭着头上的汗水,道:“快起来拍活素梅穴道。”

  那青衣小婢应声而起,右手挥动,拍活了另一个青衣女的穴道。

  二婢尽醒,那白衣女忽觉赖以支撑身躯的精神力量,突然散去,身躯摇摇欲倒。

  两个青衣小婢同时惊叫一声:“姑娘!”齐齐扑了过去,分抓住那白衣女的双臂。

  白衣女长长吁一口气,道:“我们要立时动身。”

  两个青衣小婢,听得怔了一怔,道:“姑娘,咱们和夫人约好在此相见,岂可随便离开?”

  白衣女道:“目下咱们行踪已经败露,多留在此地一刻时光,就要多上一分危险──”语声微微一顿,道:“素梅快去套车,停在后门的小巷之中。”

  一个青衣小婢,应声奔了出去。

  白衣女依靠在墙壁上,休息一阵,精神稍渐好转,轻轻叹息一声,说道:“香菊,你可知道,咱们都已是两世为人么?”

  香菊无限愧咎的应道:“婢子们该死,致使小姐受惊。”

  白衣女叹道:“你们从未在江湖上闯荡,如何能知江湖中人的鬼蜮技俩。”

  那香菊只不过十五六岁,稚气未除,对适才茫然晕倒之事,尚未了解,已然两世为人,打量了四周一眼,说道:“婢子和素梅姐姐,正在厅中谈笑,突然闻得一股异香,人就晕迷了过去,恍惚中,还似听得了素梅姐一声大叫。”

  白衣女轻轻叹息一声,道:“那是迷香。”

  香菊道:“姑娘聪明绝世,无所不能,想来定然也会制那迷香了?”

  白衣女不再理会香菊,靠在壁间,闭上双目养神。

  那香菊虽然未脱稚气,但对这白衣女,却崇敬无比,看她闭目养神,立时不再多言,举起雪白的皓腕,在那白衣女前胸处不停的推拿。

  片刻之后,素梅急急的奔了回来,低声对那白衣女道:“车已备好,可要立刻登程?”

  白衣女睁开双目,说道:“快去收拾一下行囊。”

  素梅奔入内室,但瞬即退了出来,讶然说道:“小姐,室中有一个倒卧在地上的年轻人──”

  白衣女接道:“我知道,咱们带着他一起走,用布单把他包起,先送上车去。”

  素梅不敢再问,退回内室,用布单包起了林寒青,香菊一手提着简单的行囊,一手扶着那白衣女,悄然离开了群英楼。

  群英楼后门外,是一条偏僻的小巷,但却早已停下了一辆黑篷的马车,素梅先把林寒青放入车中,又扶那白衣女登上马车,放下车帘,取过一件长衫穿上,又带上人皮面具,才执鞭驰车而行。

  马车出了小巷,驰行在热闹的大街上,但见人马往来,接踵而过,夹杂着很多佩刀带剑的武林人物。

  素梅缓缓回过头去,低声说道:“小姐,咱们要到那里去?”

  篷车内传出那白衣女的声音,道:“驰向城外的烈妇冢。”

  素梅听得一怔,暗道:“那地荒凉阴森,人迹罕至,不知要到那里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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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3-11 11:41:27 |只看該作者
一二四

  心中雖是疑念重重,但口中卻是不敢多問,揚鞭催馬,輪聲滾滾,篷車直馳烈婦冢。

  這烈婦眾距離徐州大約七、八里路,是一座荒涼的巨冢,相傳數百年前,有一位姓唐的美麗婦人,其夫染重病而亡,留下大筆家產,族人覬覦,誣她和人私通,迫她改嫁,那婦人氣怒之下,就在葬埋她丈夫的墓家之前,自掘了一座墓穴,活活自葬。

  自那烈婦殉葬三七之後,每屆子夜,常由那墓穴之中傳出來淒涼哭聲,族人心悸,替她修築了一座宏大的節婦冢,每逢初一、十五,由族人派人奠祭亡魂,自此哭聲頓消,那烈婦冢的聲名,也傳遍了方圓數百里,香火延續了百年不衰,直到後來,兵連禍結,族人消散,香火始絕,烈婦冢,也變成了一片荒涼的巨冢。

  車行五里,漸近烈婦冢,觸目荒涼,野草叢生,沿途不見行人,馬車行駛在崎嶇不平的小徑,速度大減。

  又行了二里左右,車已到烈婦冢。

  素梅停下馬車,流目四顧,但見古柏林立,亂草虯結,一座高大的青冢,聳立在古柏環繞的叢草之中。

  素梅四外打量了一陣,心中突然泛生起一勝寒意,忍不住輕輕咳了一聲,回頭說道:“姑娘,到了烈婦冢。”隨手打開車簾。

  香菊當先探出頭來,四外望了一陣,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道:“唉呀!好荒涼,好陰森的所在啊!”

  白衣女緩緩移出身軀,四外望了一陣,遙指那巨冢右面,微露的一片屋角,道:“咱們到那裡去。”

  素梅口中應了一聲,心頭卻是暗暗發毛,揚起手中長鞭,啪的一聲,馳動馬車。

  這烈婦冢,已然久無人跡,滿地藤草連結,拖車健馬,常為藤草拌足,不住仰首長嘶。

  巨冢荒涼,古柏陰森,再加上馬嘶不絕,更顯得恐怖懾人。

  停車處距那巨冢,只不過七八丈的距離,但足足走了一盞熱茶工夫之久才到。

  凝目望去,只見一座破落石屋,緊依巨冢而築,這石屋修築緊固,雖歷了久遠的年代,仍然沒有倒塌,除了木製的窗門腐朽之外,牆壁和屋頂,都甚完好,只是室中的青磚地上,長了青苔,和室外伸延而入的亂草。

  白衣女長長吁一口氣,道:“這地方很清靜。”

  那素梅年紀較大,已聽出白衣女言外之意,大有留住這古墓石屋之心,不禁暗感駭然,忖道:“此地荒涼陰森,有如鬼域,難道姑娘真要留居此地不成?”

  只聽那白衣女低聲說道:“快些把這人抬入那石室中去。”

  素梅暗暗忖道:“糟糕,看來她是真要住在這裡了。”抱起林寒青,一躍下車,直向那石室中行去。

  香菊茫然說道:“小姐,咱們可要住這裡麼?”

  白衣女道:“嗯!扶我下車。”

  香菊呆了一呆,扶那白衣女,下了馬車,走向石室,一面低聲問道:“這地方鬼氣森森,住這裡怕死人了。”

  白衣女微微一笑,說道:“怕什麼?”

  香菊道:“鬼!”

  一陣涼風吹來,飄起了兩人衣袂,香菊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道:“小姐,這世上究竟是有沒有鬼?”

  白衣女笑道:“沒有。”

  說話之間,已進入石室之中,白衣女望了林寒青一眼,傍著他身側坐下,低聲對素梅說道:“你去卸下馬車的健馬,劈去馬車,把馬牽入這石室中來。”

  素梅心裡直打哆嗦,問道:“車上的東西呢?”

  白衣女道:“也拿到這石室中吧!”

  素梅應了一聲,緩步而出,卸下健馬,抽出利劍,劈了馬車。

  白衣女令二婢,把她劈碎的馬車,移入石室後,望了那長程健馬一眼,道:“馬兒究竟非人,留它在此,只怕要壞了我們的事,不如放它去吧!”

  香菊吃了一驚,道:“小姐呀!我們準備在這裡住多久啊?”

  白衣女道:“很難說了,也許三五日,也許要十天半月。”

  香菊四下望了一眼,道:“這室中荒涼、陰沉,有什麼好,小姐縱然是不怕鬼,難道不要吃飯麼?”

  白衣女道:“咱們自己做著吃,有何不妥?”

  香菊只覺此地陰風慘慘,鬼氣森森,要她在這裡住上幾日幾夜,那是比殺她還要難過,只覺心中寒氣直向上冒,忍不住說道:“鍋呢?灶呢?米、面、油、鹽──”她似是自知言詞太過放肆,急急住口不言。

  那白衣女涵養過人,也不和她計較,微微一笑,道:“這些東西,非什麼稀奇之物,隨處可以買到,等一會你和素梅,去附近村中買些回來,將就使用也就是了。”

  香菊不敢再辯,目光一轉,剛好瞧到那突出的高大青冢之上,只見長藤環繞,深草及人,心中又泛起一股涼意,心中暗自抱怨道:“徐州城內,客棧無數,不知何以要選這樣一個鬼地方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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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發表於 2019-3-11 11:41:39 |只看該作者
一二五

  那素梅年齡大些,心中雖然害怕,但卻不肯說話。

  白衣女似是已看透了兩人心意,微微一笑,道:“你們臉上憂苦重重,可是真的怕鬼麼?”

  素梅道:“小姐不問,婢子不再多口,此地太過陰沉,似乎不是咱們女孩子久停之地,何況小姐身體虛弱,受了風寒,如何得了?”

  白衣女微微一笑,道:“病上一場,也總是強過被人抓去,過著生死不能的日子──”嬌聲喘息一陣,道:“你們不要再多說啦,我已決定要留住此處。”

  二婢果然不敢再多饒舌,噤若寒蟬。

  白衣女緩緩站了起來,右手扶在香菊肩上,望著那巨大的青冢,自言自語的說道:“唉!如果咱們能在那長藤環繞的深草之中,開一處停身所在,那就更隱秘了。”

  香菊只聽得背脊上泛起來一股涼意,道:“小姐,咱們要住那墓穴麼?”

  白衣女搖頭嘆道:“咱們如能在那長藤之下,深草之間,修整出一片停身的地方,那就再不會有人找到咱們了。”

  香菊口中諾諾連聲,心中卻是更覺駭異,暗道:“住到這荒涼的石室之中,已是夠叫人驚魂難安了,難道真還要住到那墓穴之中?”

  白衣女仰臉望望天色,回顧素梅說道:“時光不早了,你把這匹健馬放了吧!任由它去。”

  素梅應了一聲,牽馬而去,白衣女高聲援道:“記著,要行蹤隱秘,不要讓人發覺了咱們的停身之處。”

  香菊目睹素梅去還,心中更是不安,回顧一下側臥在地上的林寒青,望著微作嬌喘的白衣女,說不出內心是一股什麼滋味。

  只聽那白衣女嬌脆的聲音,傳入耳際,道:“快些打開棉被,把他放好。”

  香菊如夢初醒,攤開棉被,抱起林寒青放在棉被之上。

  她情竇初開,從未和男人有過肌膚接觸之親,此刻驟然懷抱起一個年輕的男人,不禁心神一蕩。

  低頭看去,只見他輕閉雙目,劍眉微皺,緊緊的合著嘴巴,雖是重傷之征,但不減他的英俊,不禁心中一動,暗道:“這人不知是敵是友,也不知小姐要如何的懲治於他?”

  只聽那白衣女道:“快放下呀!”

  香菊心頭一震,一片差紅,泛起雙頰,趕忙把林寒青放了下去。

  只見白衣女緩緩走到林寒青身旁之處,坐了下去,低頭在林寒青臉上瞧了一陣,道:“香菊,拿我金針出來。”

  香菊應了一聲,打開行囊,取出一個錦袋,錦袋中一個玉盒,啟開盒蓋,裡面放滿長短不等的金針。

  白衣女先取出一枚較短的金針,刺入了自己的右臂的“消樂”穴上,閉上雙目,靜坐不語。

  片刻之後,她那蒼白的臉色,登時泛升起一片紅光,精神大振,才緩緩拔下臂上金針,以極快速的手法,以九枚金針,刺入了林寒青九處大穴,長長吁一口氣,那振奮起的精神,隨著消失,又恢復了蒼白的臉色,滴滴汗沫,灑落胸前。

  香菊蹲下身去,揮動雙手,替那白衣女按摩,一面低聲問道:“小姐,這男人是誰?”

  白衣女道:“他救了咱們三人的性命,咱們自是應感恩回報。”

  香菊道:“是啦!小姐可是要替他療治傷勢麼?”

  白衣女道:“他傷勢雖重,但憑仗他精純的內功,那是足以自療。”

  香菊道:“你刺他穴道,不是替他療治傷勢,還有什麼?”

  白衣女道:“我要加長他的武功,在極短的時間之內,讓他能得到很大的成就。”

  香菊道:“為什麼要幫他?”

  白衣女道:“幫他也就是幫助老爺、夫人。”

  香菊嘆息一聲,道:“我是越聽越胡塗了,還是不要問吧!”

  突聞衣袂飄風之聲傳來,劃破了這古墓的沉寂。

  香菊心頭大震,拔劍而起。

  但見人影一閃,一條人影衝進石室。

  香菊正待喝問,已然看清來人正是素梅。

  白衣女察言觀色,已知素梅遇上了什麼驚奇之事,正待動問,那素梅已搶先說道:“小姐,只怕咱們行蹤已難保密了──”

  香菊插嘴問道:“梅姐姐,你遇上了什麼事?”

  素梅道:“我看到了三匹快馬,直奔這荒冢而來,當下抄捷徑趕了回來,小姐咱們得──”

  白衣女微微一嘆,道:“咱們無法在片刻之間,收拾的不留痕跡,如其躲避,倒不如給他們個莫測高深的佈置。”

  素梅道:“如何佈置?咱們得快些動手。”

  白衣女臉色突然一整,蒼白的臉上,一片肅穆,緩緩說道:“你們必須要聽我的話,誰要是擅自行動,不遵我令!那就請她跪對青冢,橫劍自絕。”

  她平常柔和、嬌弱,可憐生生,此刻嚴肅起來,不怒而威,竟有著震懾人心的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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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發表於 2019-3-12 11:20:07 |只看該作者
一二六

  二女急急說道:“小婢等不敢。”

  白衣女道:“把我蒙面的黑紗拿來。”

  香菊應了一聲,急急取過黑紗,雙手遞了上去。

  白衣女取過黑紗,蒙在臉上,說道:“你們坐在我身側,未得我令,不許擅自出手。”

  香菊回顧了林寒青一眼,道:“這個人怎麼辨呢?可要把他藏起來麼?”

  白衣女星目流轉,望了香菊一眼,笑道:“用那幅紅綾,把他掩蓋起來。”

  香菊莫名其妙的臉上一紅,從行囊之中,撿起一幅紅綾,掩蓋起林寒青,然後,在那白衣女身側坐下。

  高聳的青冢旁,荒涼的石室中,並坐著三個年輕的少女,兩個容色端麗,一個面垂黑紗,再加上旁側一幅紅綾掩蓋著一個不知死活的人,使這原來荒涼的所在,更增加一份神秘的氣氛。

  幾人剛剛佈置安當,耳際間已響起宏亮的聲音,道:“郎兄,這地方夠隱密麼?”

  另一個冷漠的聲音,接道:“仇兄那地鼠之名,果非虛傳。”

  香菊、素梅早已得那白衣女的指示,緊閉雙目,來人雖然到了石室之前,兩人也不敢張目去看。

  只有那白衣女,借黑紗蒙面,微啟著雙目望去,只見兩個勁裝大漢,和一個身材矮小之人,並肩走了過來。

  顯然三人都為石室詭異的佈置所惑,齊齊停下了腳步。

  那兩個勁裝大漢,目光一轉,手掌立刻反把握住了刀柄,兩人對望一眼,腰邊長刀出鞘半寸,便要一齊向石室衝進來,那身材矮小之人,卻急急抓住了他兩人雙臂,反將他們兩人拉的後退幾步。

  其中一個勁裝大漢濃眉轉處,似是要說什麼,但卻又被那矮小之人使個眼色止住。

  只見這三人退在石室之外,約莫丈餘之地,嘀嘀咕咕,商議起來,但究竟說的是什麼,石室中人,誰也無法所的清楚。

  那兩個勁裝大漢,似是一心要衝入石室,那矮小之人卻將他兩人全心勸阻!顯然兩個大漢具是性情粗豪的莽夫,那矮小之人才甚於心計,生怕這石室中奇異的佈置,只是要誘他三人入伏陷斷,是以畏首畏尾,極力阻止。

  香菊、素梅雖然緊閉著雙目,但面色不住的變幻,顯見情緒極不平定。

  白衣女眼波四轉,低聲道:“你兩人閉著眼睛也無妨,但面色上切莫作出這般神色。”

  素梅聲音更低,幾乎教人無法聽清,只聽她輕輕道:“小姐,你能不能想個法子,教外面的人莫要進來。”

  聲音全自喉間發出,齒唇全未啟動,莫說石室外面的人,就連白衣女都辨不出她在說話。

  白衣女微微一笑,道:“好,我想個法子,要他莫要進來。”

  素梅、香菊齊地鬆了口氣,香菊道:“小姐想的法子,必定──”

  話聲未了,突聽白衣女大聲道:“三位朋友,請進來坐坐如何?”

  素梅、香菊齊地吃了一驚,不知她們小姐既然不願三人進來,為何又要請三人進來,兩人大驚之下,忍不住偷偷睜開了一絲眼縫。

  只見那三人聽了這話,竟不約而同退後幾步,那有一人敢邁步往前。

  白衣女道:“三位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坐坐?喝杯茶再走!”

  聲音雖然較細,但中氣綿綿密密,風吹不散。

  那三人又吃了一驚,又往後退幾步,兩個勁裝大漢對望一眼,退得比那矮小之人更遠。

  白衣女輕輕笑道:“三位怕什麼呢?咱們這裡雖無羊羔美酒,犒勞三位,但也沒有什麼凶惡的埋伏,三位只管放心進來就是!”

  那兩個勁裝大漢蹬地又退後一步,左面一人沉聲道:“這女子要咱們進去,咱們卻萬萬進去不得了,郎兄,仇兄,你說如何?”

  那右面的人立刻頷首道:“是極!是極!她說那石室中絕無凶險,裡面必定凶險甚多,仇兄,你說如何?”

  那矮小之人,沉吟半晌,緩緩道:“她如此說法,咱們反可進去了。”

  兩個勁裝大漢齊地怔了一怔,不約而同脫口道:“此話怎講?”

  那矮小之人淡淡一笑,道:“這石室之中若是真有凶險之埋伏,她三人自該不言不動,教咱們摸不透其中虛實,而此刻她竟如此說話,顯見得是要用那諸葛武侯的空城之計了!”

  兩條勁裝大漢又自對望一眼,齊地拊掌道:“不惜,不錯,這妞兒用的想必是那空城之計,這石室之中想必什麼也沒有。”

  那矮小之人沉聲道:“縱然如此,咱們還是小心才是。”

  左邊一條大漢皺眉道:“既是空城計,咱們還小心個什麼?”反腕拔出了腰畔一柄奇形長刀,當先向前奔了過去。

  另一條大漢不甘落後,“嗆”的長刀出鞘,縱身一躍,竟達兩丈,顯見這大漢性情雖祖魯,身形雖笨重,但身材和極為靈便,武功亦是不弱。

  那矮小之人苦笑著搖了搖頭,也只得隨後趕去,他隨手撒下腰間兵刃,竟是一條武林罕見的外門兵刃“七煞烏骨鞭”。

  石室中人見三人直奔室中而來,神情都不禁為之一變,白衣女輕輕長嘆一聲,道:“這一下我可真弄巧成拙了!”

  素梅道:“瞧這三人武功俱都不弱,咱們只怕難以──”

  突聽一聲大喝,那兩條大漢已自室外躍了進來,左面一人厲聲道:“你三人是干什麼的?鬼鬼祟祟,躲在這石室中作甚?”

  白衣女輕輕笑道:“喲!咱們好意的請你們進來喝茶,和你們即無冤,更無恨,你們凶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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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發表於 2019-3-12 11:20:18 |只看該作者
一二七

  兩條大漢各自一怔,回頭去瞧那矮小人一眼,暗道:“是呀!人家又未惹咱們?咱們何來惹人家?”

  兩人掌中長刀,刀尖漸垂地上,那矮小之人舞鞭護身,方自縱身躍入,口中也不答話,長鞭伸縮閃吐,已帶著一陣陣尖銳的呼嘯之聲直向白衣女面門掃去。

  素梅心知小姐從未習武功,這一鞭來勢凶惡,如若點中,非得當場死傷不可,心頭大急,顧不得白衣女相囑之言,右手一伸,長劍疾出,對開一鞭。

  那兩條勁裝大漢瞧的一呆,想不到這女娃兒出手,竟是如此的快捷,忽然間,只聽那矮小之人暴喝一聲,道:“兩位瞧個什麼?還不快和這幾個丫頭動手,更莫忘了那紅綾之下還藏有奇怪的事物。”

  香菊吃了一驚,忍不住取出了兵刃,一躍而起。

  白衣女搖了搖頭,輕嘆道:“傻丫頭,老是這麼沉不住氣──”話聲未了,突見那矮小之人,拋下自己,探鞭往紅布掩蓋的林寒青飛身撲去!

  素梅、香菊大駭之下,兩輛長劍,交剪而出,搶先擋在林寒青身前,連手攻出五招,長劍化作一片光網,令人無法再越雷池一步。

  那矮小之人武功雖高,但長鞭展出,搶攻數招之後,仍是無法闖入那片劍網,不禁大聲道:“這紅綾之下蓋的必是關係重大之物,否則她們也不會拚命阻擋,兩位還不出手,豈非自失良機?”口中說話,手並未停,長鞭又自攻出數招。

  那兩條勁裝大漢精神一怔,左面一人道:“不錯,紅布里必是要緊物事,咱們今日瞧定了!”兩人長刀齊展,便待出手。

  突聽那白衣女輕輕一笑,道:“兩位請等一等好麼?”聲音甜美柔和,聞之如聆仙樂。

  兩條大漢情不自禁頓住身形,那白衣女已緩緩抬起那春蔥般的纖纖玉手,輕輕揭開了覆面的輕紗,露出了如花嬌面,剪水雙瞳,那種宜喜宜嗔,楚楚堪憐的神情,更是令人意亂魂消。

  那兩條大漢未曾見過這般傾國之絕色,目光轉處,不覺都瞧的痴了。

  白衣女輕輕笑道:“兩位雄壯正直,都是英雄男兒,為何要學那矮鬼一樣,來欺負我們這些柔弱的女子!”她語聲輕柔緩慢,說完了這句話,氣力便似已不支,胸膛起伏,微微氣喘,更是令人銷魂。

  那兩條大漢對望一眼,長刀又垂落下去,四雙眼睛瞪的滾圓,白衣女那輕描淡寫兩句話,顯見已打動這兩條粗壯漢子的心。

  那矮小之人轉目瞧見了兩人神色,暗中一驚,又自大喝道:“這妖女路道不正,兩位切莫被她花言巧語說動、中了她的奸計。”

  兩條勁裝大漢這才走過神來,目光仍似捨不得離開白衣女的模樣。

  那矮小之人眼珠兒一轉,大喝又道:“這女子看來手無縛雞之力,兩位何不將她先擒住了,再慢慢──哈哈,再慢慢瞧個痛快。”

  素梅、香菊齊地吃了一驚,既擔心自家小姐,又不能舍下林寒青。

  只見兩條大漢果似被那矮小之人說的心動,不約而同向白衣女跨出一步。

  素梅、香菊更是驚慌,心神一分,招式稍慌,便被那矮小之人一條毒蛇般的長鞭緊緊圍住,縱待分出一人趕去救援,亦有所不能。

  但那白衣女卻仍然神色不變,含笑瞧著那兩條大漢,輕輕道:“兩位堂堂男子漢,好意對我這樣的女孩子出手麼?”

  兩條大漢怔了一怔,臉也紅了起來,左面一人道:“咱們還是去瞧瞧那紅布究竟蓋的是什麼?”右面一人道:“正是!”兩人果然不再向那白衣女出手。反身向素梅、香菊衝去。

  香菊、素梅合手對付那矮子一條長鞭,勉強打個平手,眼見兩條大漢又提刀而上,心中暗暗吃驚,這一戰,只怕是凶多吉少。

  石室中地勢狹窄,那矮子長鞭飛舞,攻勢愈來愈見凌厲,二女已被他縱橫的鞭影,圈在一起,智珠在握,取勝不過是早晚間事,兩個勁裝大漢提刀而上,反有著無從下手之感。

  左面一個大漢一揮手中的奇形長刀,高聲說道:“仇兄,你那長鞭難以在狹小的石室中發揮,還是讓給兄弟吧!”

  那矮子回首一望,只見那白衣女已然站了起來,手中舉著一把金針,不禁心頭一凜,忖道:“這石室之中,地方狹小,如若也施展金針暗器,還真是不好讓避。”當下急急喊道:“兩位不用幫助兄弟,先把那白衣女擒下再說。”

  右面那大漢冷冷說道:“仇兄可是要咱們兄弟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麼?”

  那矮子分神說話,被素梅手中一劍撥開長鞭,扳回了失去的先機。

  香菊借勢急刺兩劍,迫的那矮子向後退了一步,手中鞭法微亂。

  形勢緊迫,他不得不全力迎敵。他武功高強,呼呼兩招急攻,又把劣勢穩住,急急說道:“兩位小心了!那女娃要用暗器。”

  兩個大漢吃了一驚,回頭望去,果見那白衣女已然站了起來,手中舉著金針。

  只見左手疾落,一針刺在自己的肩上,粉臉上登時泛升起兩頰紅暈,星目中暴射出奕奕神光,微微一笑,道:“你們幫我把矮子擒下。”

  兩個大漢同時聽得一怔,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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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發表於 2019-3-12 11:20:28 |只看該作者
一二八

  白衣女道:“我要你們把矮子擒下。”

  就這一剎之間,六目交投,兩個大漢突然覺得心神微微一蕩。

  白衣女舉步而行,直對兩個大漢行了過來,她雙目神彩愈見明亮,兩個勁裝大漢,卻感覺到心神不定,只覺她那笑容之中,隱藏著無限威嚴,神智漸失,心中一片茫然,白衣女揚起纖纖玉指,一指那矮子道:“快些給我擒下。”

  兩個大漢茫然聽了一聲,突然揮手一刀,向那矮子刺去。

  這兩人相距那矮子又近,出手又未招呼,猝然之間,兩刀並出,那矮子雖是武功高強,也險些傷在刀下,一刀由頭頂掠至,掃落了一片頭髮,另一刀割破了右臂及袖。

  那矮子只嚇得驚魂離體,一挫腕收回長鞭,斜避五尺,回頭望著兩個勁裝大漢,道:“兩位瘋了麼?”

  但見兩人雙目圓睜,暴射怨毒之火,但眼珠子卻靜止不動,竟似當真中了瘋魔一般。

  他聽人說過,武林中有一種神秘詭異的奇功“攝魂大法”,但卻是從未見過,此刻見這兩個大漢的形狀,頗似被人攝去魂魄,迷了神智,心頭更是駭然,高聲說道:“郎兄、常兄,兩位連兄弟都不認得了麼?”

  只聽那白衣女嬌聲細細的說道:“快把那矮子擒下。”

  兩個勁裝大漢不理那矮子的高聲呼叫,卻對白衣女嬌細之言,聽個明明白白,兩刀一振,一右一左的撲了過去。

  那矮子對這兩人的武功,知之甚詳,如是一對一的動手相搏,他是決計不怕,但兩人合手而攻,他是萬萬不是敵手,看兩人來勢凶惡,只好一揮長鞭,封架開兩人長刀。

  那知這一接手,兩個勁裝大漢的攻勢更見凌厲,雙刀並飛,一味猛攻,竟然拚命的打去。

  石室狹小,那矮子手中軟鞭有很多厲害的招術施展不開,但那兩個勁裝大漢手中兵刃,卻是極適近身相搏,兩人連手,攻勢猛惡,十招已過,已把那矮子圈在一片刀光之中,有守無攻,敗象漸呈。

  那矮子又勉強支撐幾合,一心知再不計法脫身,今日勢非得傷在這石室之中不可,但兩人刀法愈打愈快,剛好又擋住了室門,想脫身逃走,亦是不大容易的事。

  激戰之間,左面大漢,突然一招“瓜田李下”刀光一閃,由上三路斜攻而至。

  那知矮子讓得這一刀由上三路斜削而下,直攻到下三路,當下拼冒奇險,一提丹田真氣,右手拍出一股掌風,遍開刀勢,人卻一躍而起,呼的一聲,從兩人頭上掠過,直向室外奔去。

  他應變雖快,但腿上仍是挨了一刀,鮮血淋漓而下,灑在磚地上。

  這兩個勁裝大漢身不由主,應變究是不夠靈活,竟是未能封擋住那矮子去路。

  白衣女纖手指著那矮子逃去的方向,嬌聲說道:“快追上去,把他殺了。”

  兩個勁裝大漢微微一怔,放腿追去。

  三人身法極快,片刻間走的蹤跡不見。

  香菊眼看三人去遠,目光中流露出無限羨慕之情,說道:“小姐啊!這是什麼武功,當真是好──”目光和白衣女目光一觸,心神忽然一震。

  白衣女伸手拔下臂上金針,臉上紅暈,登時消退,嬌喘一聲,道:“累死我了──”頭上冷汗,滾滾而下,仰身向後倒去。

  素梅身子一側,抓住了白衣女,急道:“小姐,小姐──”雙手齊揮,在她胸前推拿。

  香菊心神漸復,急急問道:“梅姐姐,小姐又發了病麼?”

  素梅道:“小姐太累了。”

  香菊心中一直懷唸著適才那白衣女施展的奇怪武功,竟能使兩個大漢俯首聽命,盤算著如何能說動小姐,使她把那武功傳授自己。

  她心中雖在想著心事,但雙手卻隨著素梅的雙手,在那白衣女身上推拿。

  這白衣女,幼小的時候得一種奇怪的病,遍歷名醫,均是束手無策,不論身心,均受不得稍過勞累,立時就昏迷過去。

  這二婢久日追隨小姐,常見她暈迷過去,故而心情雖緊張,但卻並不慌亂。

  兩人一推拿,白衣女漸漸的甦醒過來,睜開雙目,長長吁一口氣,掙扎坐起。

  素梅嘆道:“小姐身子還未復元,不宜勞動,好好休息一會兒再說了。”

  白衣女搖頭嘆息一聲,道:“咱們目下還在生死交關的險境之中,我那裡能有休息的時間。”站起身子,遂對林寒青走了過去,口中低聲說道:“揭開他身上覆蓋的紅綾。”

  素梅應聲出手,揭去紅綾。

  白衣女突然長長的吸一口氣,伸手拔他身上各處要穴上的金針,九針具除,又低聲說道:“素梅,拍他‘神關’‘巨厥’‘玉堂’三穴。”

  素梅應聲出手,拍了林寒青胸處三大要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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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發表於 2019-3-12 11:20:40 |只看該作者
一二九

  林寒青緩緩坐了起來,四周打量了一眼,道:“這是什麼地方?”

  白衣女道:“烈婦冢。”

  林寒青道:“烈婦冢──烈婦冢──”

  白衣女道:“一座荒涼的孤墳,昔年她那貞節之事,早已被人淡忘去了。”

  林寒青暗中運氣一試,但覺全身穴脈暢通,心中暗自寬解不少,緩緩站了起來,道:“此地既稱烈婦冢,想來定已在徐州郊外了。”

  白衣女道:“烈婦冢自然不會藏在‘群英樓’中了。”

  林寒青回憶前情,知是她相救到此,當下一抱拳,道:“在下多承姑娘相救。”

  白衣女道:“你救了我們三人,我縱然救你一命,那還要欠你兩條命了。”

  林寒青忍不住微微一笑,道:“江湖之上,偶伸援手,乃極為平常之事,姑娘用不著這般認真──”

  語音微頓,搬轉話題,道:“此地距那徐州城,不知有多少路程?”

  白衣女道:“就在徐州城郊,不足十里。”

  林寒青欠身說道:“令尊武功高強,世間少有敵手,姑娘如能常和令尊走在一起,那就不怕再遇上江湖上宵小匪盜之徒了。”

  想到那日在青雲觀中,和李文揚連手相護周簧,和她父親對掌過招之事,心中尤存餘悸。

  白衣女臉上神色,茫茫然的問道:“怎麼了,你和我爹爹動過手麼?”

  林寒青道:“令尊武功高強,在下不是敵手。”

  香菊突然插口說道:“只要你能接上一把兩式,那就算了不起啦!”

  林寒青道:“二十招,在下自信還可應付。”

  香菊道:“啊!那你很了不起。”

  林寒青一拱手,道:“三位請多多保重,在下還要趕回徐州城去,就此別過。”大步向室外行去。

  白衣女低聲喝道:“站住!”

  林寒青人已出了石室,回過頭來問道:“姑娘還有何見教?”

  白衣女道:“城中可是有人等你?”

  林寒青道:“不錯。”

  白衣女欲言又止,那香菊卻搶先接道:“是男人還是女人?”

  林寒青道:“乃武林中一位老前輩,那自然是男的了。”

  白衣女突然嘆息一聲,說道:“那群英樓已不能再往下去,你如信得過我,就帶著你那位朋友一同來此。”

  林寒青心中一動,問道:“為什麼?”

  白衣女道:“目下這徐州城風雲際會,各路江湖人物,大都集中此地,連各大門派亦都派了好手參與,大雨欲來風滿樓,正會日期未到,但各路英雄人物,已開始勾心鬥角,那群英樓是徐州最大的一家酒樓,但也是各路英雄人物彼此鬥智鬥力的是非之地。”

  林寒青暗暗奇怪,她一個柔弱的女子,怎的通曉武林各種事端,忽然憶起她相送那天鶴上人之事,似是那也關係著一件武林的秘辛,連那譽滿天下的大俠周簧,都茫然不知。

  這柔弱女子,充滿著神秘。

  只見那白衣女微微一笑,道:“你在想什麼心事,可是奇怪我知道很多武林中事麼?”

  林寒青心中正有此等之疑,但被那白衣女開口揭了出來,反有些不好意思開口相詢。

  轉眼望去,只見她臉上充滿著疲睏之色,似是大睡初醒,又似是小恙未癒,嬌弱無限,但那雙圓圓的大眼睛中,卻是充滿著智慧,浩瀚如海,莫可預測。

  白衣女嫣然一笑,又道:“你可是初入江湖麼?”

  林寒青不自禁的點點頭。

  白衣女又是微微一笑,接道:“如果我猜想不錯,你該是自身負著重大的責任,不是血海的大仇,就是滅家之恨。”

  林寒青呆了一呆,忖道:這話雖然未必全對,但我身世如迷,慈母、恩師均絕口不談我的身世,這林寒青三個這字,只不過是母親告訴我的姓名,我究竟是否姓林呢?我那生身之父,眼下是否還在人世?縱然故去他逝,身為人子,也該到他墳上去奠拜一番,但自從自己記事之後,卻一直未聽過母親談論過父親的事,也未到墳前奠拜過亡父之靈。

  這疑團有如浮升在他腦際的一團雲霧,十幾年來,一直未能消去,如今聽那白衣女一提,更勾起了心中疑問,一時間茫然不知所措。

  那白衣女舉起手來,理一理鬢邊散發,道:“怎麼?我說的可對麼?”

  林寒青道:“那倒未必。”

  白衣女道:“你那目光中,流露出無限的驚異,分明早已承認我說的不錯了,為什麼還要強詞飾辯?”

  林寒青暗暗嘆息一聲,忖道:“雖不中亦不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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