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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臥龍生]雙鳳旗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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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18 11:22:40 |只看該作者
二三〇

  容夫人道:“現在呢?”

  俞若仙嘆息一聲,道:“現在,我這份替夫報仇之心,淡了許多。鄧玉龍生前,雖然行俠仗義,做了很多善事,但他生性風流,傷害了無數少女之心。”

  容夫人冷笑一聲,接道:“你既然看穿了世情,為何不安分守己,卻捲入了這場紛爭之中?”

  俞若仙冷然說道:“一個人不過有百年的壽命,不論武功如何高強的人,也無法永生不死,霸業、名利,都不過是過眼煙雲,但天生我才,必有我用,因此,我覺得應該在這短短數十年生命之中,做一點有益於武林的事。”

  容夫人道:“這麼說來,你插手此事,那是為了造福武林了?”

  俞若仙道:“不論你是否相信,我確實有此用心。”

  容夫人仰天大笑一陣,道:“俞若仙,你可是想以這大道理,說服於我嗎?”

  俞若仙正容說道:“如今大錯還未鑄成,你的能及時悔悟,還來得及。”

  容夫人道:“你可是已把我看成了一天君主?”

  俞若仙道:“事情已如此明朗,你難道還要否認不成?”

  容夫人道:“不論你是否相信,我並非一天君主……”

  俞若仙道:“不是你,又是誰呢?”

  容夫人突然舉步行近到江煙霞的身前,冷冷說道:“江大姑娘,不論你是否是一天君主,但你一定知曉如何見他之法。”江煙霞長長吁一口氣,默然不語。

  容夫人冷笑一聲,道:“整個大局,已然為我控制,我不信逼不出那一天君主真身。”

  江煙霞抬頭望瞭望容夫人,欲言又止。

  容夫人接道:“你想引我到此絕地,集中屬下高手,一網打盡,可惜的是你千密一疏,為我所乘。”

  江煙霞冷冷說道:“我哪裡疏忽了……”話出口已知說錯,陡然住口不語。

  容夫人望了俞若仙一眼,道:“你聽到了嗎?”

  俞若仙點點頭,道:“聽到了。”

  容夫人目光又轉到江煙霞的臉上,道:“可要說出來,給你聽聽嗎?”

  江煙霞按不下心中好奇,點頭應道:“好!你說吧!”

  容夫人冷冷說道:“俞若仙,此刻,你是否完全相信了呢?”

  俞若仙道:“相信了。”話聲一頓,提高了聲音,說道:“江煙霞,你也不用再多言狡辯,那一天君主是你,不會再錯,至低限度,你是那一天君主的化身之一。”

  江煙霞道:“這個,我早就承認了。”

  俞若仙道:“你先承認是一天君主化身,騙得我們相信,然後把我們騙到這座密室,準備盡出高手,一網打盡,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容夫人又高你一招,控制了大局,使你計成泡影,前功盡棄。”

  江煙霞冷然一笑,道:“老前輩,由於晚輩和容夫人的相持,使你變成了主裁大局的微妙人物,你如肯助我,咱們不難把容夫人搏殺於此,但你如幫助容夫人,晚輩就自知難敵,所以,我們用盡心機,都是為了爭取你說服你。”

  俞若仙道:“那是因為你已經知曉,無能控制大局,預佈的人手,也為容夫人所制,無法增援這座大廳,是嗎?”

  江煙霞道:“但他們也一樣無法進入這座大廳。”

  俞若仙目光移動,望了江煙霞和容夫人一眼道:“似乎是,兩位的屬下,正在這山腹密室之外,展開著一場惡戰。”

  容夫人道:“如若事如江大姑娘所料,她能源源調入高手,此刻,咱們都已經傷在無數高手的圍攻之下了。”

  江煙霞道:“夫人不要太樂觀,眼下無法預料結果……”

  俞若仙接道:“所以兩位都在拖延時間,但我卻不用等下去。”

  容夫人淡淡一笑,道:“俞若仙,你要和誰動手呢?”

  江煙霞道:“若你無法從我們兩人間選定一人動手,只有陪我們等下去了。”

  俞若仙點頭嘆息道:“原來,兩位在等待外面激鬥的勝負,想盡方法拖延時光!”

  容夫人道:“日下情形如此,如是江煙霞勝了,咱們只有兩條路走,不是依她歸降,就是自絕而亡……”

  江煙霞接道:“如是你勝了呢?”

  容夫人道:“你尚可多一條選擇之路。”

  §第三十八回 一代情聖棺中屍

  俞若仙接道:“多一條什麼路?”

  容夫人道:“你們可以長居此地,樂度餘年歲月。”

  俞若仙道:“包括了你的兒子容哥兒和我,是嗎?”

  容夫人道:“還有江大姑娘。”

  俞若仙回顧了容哥兒一眼,嘆道:“古往今來,從沒有一個母親,對她自己的兒子,如此的冷酷殘忍。”容夫人正待答話,突聞幾聲砰砰大震,傳了過來。

  江煙霞望了容夫人一眼,冷冷說道:“現在,大約已分出勝敗了。”

  容夫人道:“你可以開啟機關,看看誰勝誰負?”

  江煙霞說道:“容夫人,在未證明勝負前,我有幾點不解之處,想請教一二?”

  俞若仙和容哥兒耳聞目睹兩人的說話神情,心中感慨萬平,但又有著一種強烈的好奇之感,希望能看一個水落石出。

  但聞容夫人說道:“什麼事?姑娘只管請說。”

  江煙霞道:“我相信那一天君主的真身,絕然非你,但你卻對此中之事,瞭如指掌。”

  容夫人淡淡一笑,道:“這並非困難的事,因為,在你的屬下之中,我已預有臥底之人。”

  江煙霞道:“凡是我手下之人,大都服過藥物,縱然是你派遣的人物,他們也是一樣的忘了過去,不知出身經歷,如何還能為你所用?”

  容夫人笑道:“這並非難於解決的事,只要稍微用些心機就是。”

  江煙霞道:“我就是此點想不明白,特向夫人請教。”

  容夫人沉吟廠一陣道:“此刻,說明了也不要緊……”

  語聲一頓,道:“我們還派幾個精明而又擅畫之人,繪了你屬下中部分人的面貌身材,這些人職位不太高,但他們卻都是最為重要的小首領…”

  江煙霞道:“是了,你們把他們暗中捕獲,派人頂替他們,混入其中。”

  容夫人道:“也不像你江大姑娘說的如此簡單。”

  江煙霞道:“那倒要再請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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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18 11:22:51 |只看該作者
二三一

  容夫人道:“我儘量選擇那面貌相似之人混入頂替,另外還有一位世間最好的易容大夫,改正他們的容貌,所以,那一天君主雖然是算無遺策,也未想到在他借藥物控制的屬下中,混入了我很多臥底之人。”

  江煙霞接道:“這麼說來,夫人和那一天君主,已經鬥法很久了,是嗎?”

  容夫人道:“不錯,我和他明爭暗鬥,已有數年之久,自然,還未算上準備的時間。”

  江煙霞道:“你們鬥智鬥了數年之久,那一天君主,難道你也不清楚嗎?”

  容夫人凝目沉吟了片刻道:“那一天君主,只不過是一個代號而且,可能是你,也可能是俞若仙……”

  俞若仙冷冷接道:“你不要含血噴人!”

  容夫人道:“我是說可能而已……”語聲一頓,接道:“我的推想不錯,那一天君主的職位,已經有過很多次搏殺……”

  俞若仙道:“你是說,有過很多一天君主了,是嗎?”

  容夫人道:“也可以這麼說,不過,說的不夠精闢透徹,不論何時,一天君主,都是兩個人。”

  俞若仙道:“這話使人聽得很難明了。”

  容夫人道:“事情很簡單,有一個人,故意設下了這一天君主之位,它有著極大的虛名,指揮著無數的高手,對一個智慧聰明的人,自然充滿著誘惑,那隱身幕後的人,就用這種虛名高位,引誘了那些自負才華的人,為他所用,同時,那人也在進行培養第二個接位的人,然後,讓他們自相殘殺……”

  俞若仙接道:“這辦法很惡毒。”

  容夫人道:“自然是惡毒,他借用了無數人的聰明才智,幫助他建立起這等雄厚的實力,當那人野心勃發,將要取他而代之時,他培養的第二個一天君主,及時而出,取代了舊人。”

  江煙霞道:“那隱身幕後之人又是誰呢?他這般用心其故安在?”

  容夫人道:“那隱身幕後人物是誰?正是咱們此刻要找的人,至於那身任一天君主名位的人,卻是很多了,白娘子和江煙霞都是。”

  江煙霞長嘆一聲,沉吟不語,顯然,他對容夫人的分析,十分佩服。

  俞若仙道:“你和那一天君主,鬥智數年,難道也是一點猜不出那真正的人物是誰嗎?”

  容夫人緩緩說道:“不知道,他能有今日這等成就,有一個最重要的要決,就是隱秘了身份,我能和他鬥智數年,尚未大敗,也得一個密字……”

  目光轉到俞若仙的臉上,接造:“江湖上各門各派中的高手,都為他收羅所用,而你萬上門獨無他臥底之人,你也是佔了密字之光。”

  江煙霞突然說道:“容夫人,晚輩有一事想和夫人商量,不知夫人肯否答允?”

  容夫人道:“什麼事?”

  江煙霞道:“晚輩說過之言,都是實話,只不過未曾說出心中所想的事,而且,還懷疑到容夫人……”

  容夫人道:“懷疑什麼?”

  江煙霞道:“懷疑你是一天君主。”

  容夫人道:“所以你不肯暢所欲言?”

  江煙霞緩緩說道:“不錯。”

  俞若仙接道:“你心中又想些什麼事呢?”

  江煙霞道:“晚輩所思之事,容夫人已經說過了。”

  俞若仙道:“你想奪得真正一天君主權位,是嗎?”

  江煙霞道:“我要自保,就必得設法取得真正的權位。”

  容夫人道:“對江大姑娘之能,我也不能不心生敬服。”

  江煙霞道:“這話怎麼說?”

  容夫人道:“如若你前言都是實情,就任這一天君主之位,不過數月,但姑娘竟能設法,把主要頭目收為已用。”

  江煙霞道:“那並非很難的事,因為他們並不知在我身後,還有一位真的一天君主,他們認為那一天君主,無所不能,化身難測,因此,對那一天君主的身份,已然不再用心分辨,只要我稍用心機,他們就不難為我所用。”

  容夫人道:“你要和我談的,就是這些事嗎?”

  江煙震道:“我覺此時此情之下,咱們應該坦坦白白、真真誠誠的合作。”

  容夫人道:“合作太過籠統,江大姑娘說得詳盡一些。”

  江煙霞道:“咱們合作,對付那真正的一天君主……”

  容夫人道:“以後呢?”

  江煙霞道:“以後再說吧!此刻,咱們似乎該先行合作。”

  容夫人目光轉到俞若仙的臉上,道:“你的高見呢?”

  俞若仙道:“暫時放棄敵對,合力對付一天君主,然後,再解決本身爭端。”

  容夫人道:“你認為這是兩件事嗎?”

  俞若仙道:“不錯啊!本來是兩件事。”

  容夫人搖搖頭,不再理會俞若仙,卻望著江煙霞道:“現在,你可以求證一下自己是勝是敗了。”江煙霞突然退到壁角處,一座石鼎之前,探手在鼎中一按。

  只聽一陣軋軋之聲,壁間突然現出了兩個門戶。

  廳中之人,全都凝神貫注,瞧著那兩扇門戶。

  足足過了一盞熱茶工夫,不見任何動靜,那兩扇洞開門戶,也不見有人進來。

  容夫人冷冷一聲,道:“江煙霞,夠久了,難道還不死心嗎?”

  江煙霞黯然嘆道:“我輸了。”

  容夫人微微一笑,道:“那很好,識時務者為俊傑。”

  江煙霞道:“現在,你似乎不用再隱秘身份了……”

  俞若仙接道:“看來,你確是一天君主的真身了?”

  容夫人冷漠地說道:“我說過不是,就不是,諸位為何不信呢?”

  容哥兒也被這迷離的局面,鬧得頭暈腦脹,當下說道:“母親不是一天君主,那一天君主何在呢?”

  容夫人道:“現在,是咱們逼他現身的時候了。”

  容哥兒目光轉動,四額百一眼道:“哪一天君主也在此廳之中?”

  容夫人道:“我想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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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18 11:23:07 |只看該作者
二三二

  容哥兒道:“可是此廳之中,除了咱們四人之外,只有八具屍體啊!”

  容夫人不再理會容哥兒,沉聲對江煙霞道:“你自認已敗,當今大局已為我控制,似是用不著再對一天君主畏懼了。”

  江煙霞緩緩轉動鼎內機關,兩扇大開的石門,重又閉上,點點頭道:“我一直就不太怕他,只因他掌握了我金鳳谷中數十人的生死,我不得不聽他之命罷了。”

  容夫人緩緩說道:“現在情勢不同了,整個山腹密室,都已為我控制,不論那一天君主有多大能耐,他已無法施展,如你肯逼他出現,我們助你對付他就是。”

  江煙霞沉吟了一陣,道:“我真不知他身在何處。”

  容夫人道:“我想你知道,至低限度,你該知曉見他的辦法。”

  江煙霞道:“好吧!我試試看,但我不知是否能夠見到他。”

  容夫人道:“有我和俞若仙為你助力,生死與共,你還有什麼怕的?”

  江煙霞淡淡一笑,道:“好吧!試試看,不過,我不相信那一天君王在此。”

  只見江煙霞緩步行到那石鼎之前,探手入石鼎中,轉了兩轉,突然向後退開。容哥兒心中暗道:“這石室中的機關,似是都操縱處理由鼎之中。”

  一時間,好奇之念大動,忍不住舉步向石鼎行去。

  但聞江煙霞叫道:“容相公,不要行近石鼎!”

  容哥兒道:“為什麼?”

  江煙霞還未來得及答話,突然見一陣寒芒閃動,一片毒針激射而出。

  容哥兒吃了一驚,暗道:“這毒針如此密集,我如行近石鼎,必然要傷在毒針之下無疑了。”

  那射出的毒針,不但數量眾多,而且力道甚強,擊撞在屋頂之上,才紛紛落地。

  而且延續甚久,才停了下來,容哥兒目光一轉,只見地上毒針,不下千枚。

  容夫人冷然一笑,道:“江煙霞,毒針已經停下了。”江煙霞也不答話,又舉步行近石鼎。

  此時俞若仙和容哥兒心頭一片茫然,只覺容夫人和江煙霞都可能是那一天君主的真身,但也都可能不是,以那俞若仙的博聞見識,亦無法料想出下一步的變化。

  只見江煙霞探手伸入石鼎中,摸索片刻,重又退了回來。

  容夫人緩緩道:“江煙霞,那石鼎之中,還有什麼惡毒暗器射出來嗎?”

  江煙霞冷然一笑,道:“我如說實話,夫人也是不信。”

  容夫人道:“好!你說來聽聽吧!”

  江煙霞道:“不知道容夫人信是不信?”

  容夫人先是一怔,繼而淡淡一笑,道:“我相信你第一次開動這石鼎機關,相信你不知道詳細的內情變化,但我卻相信你知曉開到幾次之後,才沒有暗器射出。”

  江煙霞道:“三次,第四次才是開啟這石鼎操縱的門戶,但我不知道會有什麼變化。”

  容夫人點點頭道:“我聽得出來,這是你由衷之言。”

  語聲甫落,突見石鼎中射出一股激泉,水勢極強,直擊在屋頂石橋之上。

  江煙霞急急喝道:“向後退開!”一提氣,當先向後退出了七八尺遠。

  其實,容夫人、俞若仙、容哥兒,未待那江煙霞呼叫出口,人已經跳出八九尺遠。

  那石鼎中激射而出的泉水,間歇噴射,足有一盞熱茶工夫之久,才完全停下來。

  容夫人四顧了那滿地水珠一眼,道:“那是毒水嗎?”

  江煙霞道:“應該不錯。”

  容夫人道:“還有一道暗器了。”

  江煙霞舉步行到石鼎前面,沉思良久,才探手伸入石鼎之中。

  容夫人、俞若仙等,全都注意那江煙霞的舉動,只見她伸入石鼎的右手、似是在轉動著什麼。顯然,那石鼎之中,有著控制機關的樞紐。

  只見江煙霞右手在石鼎中轉動了一陣,又緩步向後退開。

  容夫人、俞若仙等,凝神靜待在石鼎中又變出什麼花樣出來。

  哪知,事情竟然大出了幾人的意料之外,良久之後,仍然不見動靜。

  容夫人輕輕咳了一聲,道:“江大姑娘,是否轉錯了機關?”

  江煙霞道:“沒有人教過我轉動石鼎機關的方法,我只憑記憶施為。”

  容夫人道:“有一件事,我想先得說明,如若這大廳中有凶險的變化,我們又都無能躲過,江大姑娘也要和我們一樣的死在這大廳之中。”

  江煙霞道:“就算能很順利的開了這石鼎中的機關,我們也沒有生存的希望。”

  俞若仙道:“為什麼?”

  江煙霞道:“如若一天君主,當真的藏身於此,絕不會放過咱們。”

  容夫人接道:“你心中很怕他?”

  江煙霞道:“如若那一天君主不在此地,這石鼎必設有置人死地的機關。”

  容夫人道:“什麼佈置,能夠使咱們非死在此地不可?”

  煙霞道:“我只能比喻說:這石鼎中如是冒出毒煙,瀰漫全室,咱們閉住呼吸之能,可以支持多久呢……”

  容哥兒接道:“破門而出。”江煙霞道:“我想,那使在這石鼎中佈下毒煙的人,必然會在那毒煙冒出時,同時封閉著這廳中的門戶……”語聲一頓,又道:“我又想到火,如是這石鼎中噴澎毒火,那也夠咱們對付了。”談話之間,突闊得一陣軋軋之聲,起自地下。

  那矗立在地上的石鼎,突然向下沉落,疾快的消失不見。

  原放石鼎處,卻突然出現了一個門戶。

  容夫人道:“還有一道暗器未曾放出。”

  江煙霞道:“我說過我憑此記憶,來開動石鼎機關,如何變化,那就非我所能預料了。”舉步行近門戶,道:“夫人如若害怕,晚輩先行就是。”緩步向下行去。

  容夫人行近門戶,探首看去,只見一道石級,直向下面通去。

  那石鼎卻已消失不見。俞若仙一側身,搶在容夫人的前面,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緊隨在江煙霞身後行去。

  容夫人回顧容哥兒道:“你是否要下去呢?”口氣之中,似是已全無母子關係。

  容哥兒劍眉一挑,道:“母親似是已經決定不認孩兒了。”

  容夫人道:“你非我之子。”

  容哥兒道:“我既非你之子,你為何要養我二十年呢!”

  容夫人道:“我不夠心狠,也不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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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18 11:23:14 |只看該作者
二三三

  容哥兒道:“這話怎麼說呢?”

  容夫人不再理會容哥兒,卻舉步直向下面行去。

  容哥兒緊迫在容夫人身後,向前行去,一面問道:“母親對我有二十年養育之情,縱然我不是你所生,這養育恩情,也使人報答不盡。”

  容夫人冷冷說道:“你可是想以母子之情感動我嗎?”

  容哥兒呆了一呆,道:“孩兒無此用心。”

  容夫人道:“那很好,你記著,從現在起,不要再喊我母親了。”容哥兒自重返山居之時,心中對自己身世,已然動了懷疑,對那容夫人確有著很多的懷疑、誤會,本想找個時間追問,但容夫人卻處處逃避。容忍,頗有慈母胸襟,但容哥兒卻是難忍心中疑慮,常想藉故逼問。

  此刻,容夫人卻突然冷酷,一口推拒了母子關係,而且口氣堅決,大有從此視作陌人之意,容哥兒反生出孺慕之情,想到容夫人二十年養育之恩。

  只聽容哥兒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道:“養育二十年的恩情,是何等深重,那和生身之母,有何不同?”這本是他心中之言,不覺間說出口來。

  容夫人陡然轉過身子,雙目盯注在容哥兒臉上,厲聲說道:“從此刻起,你如再叫我一聲母親,我立刻出手殺你。”

  容哥兒聽得一愣,還未來及接回答話,那容夫人已轉身向前行去。

  地道中十分黑暗,卻毫無濕霉氣味。但有一陣陣寒風吹來,使人油生寒意。

  容哥兒完全未料到容夫人提出如此嚴厲的警告。

  要不是親耳聽到,言出養育自己的母親之口,實是難以叫人相信。

  就在愕然凝思之間,容夫人已走得蹤影不見。

  幾番江湖驚變,生死際遇,已使容哥兒變得堅強了很多,略一定神,舉步向前追去。行約二十丈,地道突然向右轉去。容哥兒加快腳步,向前追去。

  又行十餘丈,只見天光隱隱,似是已到了出口所在,平行的甬道,也突然向上升去。借隱隱天光望去,江煙霞、俞若仙,都已經走得不知去向。

  容哥兒心中暗道:“也許即將揭穿一樁武林的大隱秘,我必將振起精神應付才成。”提氣疾行,奔出洞口。

  凝目看去,只見江煙霞和俞若仙並肩麗立,站在一座石洞前面。

  這是一座天然的並形石洞,上見青天,洞口也不過是數尺方圓大小,但底面卻有四丈見方大小,立壁如削,而且越高越小,縱然是世間第一流的輕功高手,也是無法攀登。在洞底四面的石壁中,除了他們行經的一個洞口之外,有兩座石洞。

  洞口無門,但卻各自放著一座石爐,爐中冒著藍色的火焰。

  那火焰高過石爐四寸有餘,熊熊而燃。

  俞若仙回顧了容哥兒一眼,道:“令堂呢?”

  容哥兒道:“在我身後。”說話之間,容夫人已出洞口。

  俞若仙迫不及待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容哥兒道:“你何不問江大姑娘?”

  俞若仙道:“江煙霞不明所以。”

  容夫人目光轉動,打量了那兩個洞口一眼,差不多一般大小,而且那石鼎的形狀,也是一樣,冒出的藍色火焰,也不見高低。當下說道:“還似是兩座丹爐。”

  俞若仙道:“是啊!誰會在這地方煉丹呢?”

  容夫人道:“一天君主。”

  俞若仙道:“此地既有丹爐,那是一定有人居住了。”

  容夫人道:“想證明是、否有人,只有進去瞧瞧了。”

  容哥兒看那兩具丹爐,擺在門口之處,正好擋住了入洞去路,兩側各餘尺許,側身可過。

  俞若仙道:“兩座石洞一般模佯,兩個丹爐,也差不多大小,但其中必有一座佈滿了陷阱,誘人入伏。”

  容夫人道:“你在分辨真偽,是嗎?”

  俞若仙道:“不錯。”

  容夫人道:“從外面觀察,只怕是難以分辨出來。”

  俞若仙道:“那要如何才能觀察得出來呢?”

  容夫人道:“行近丹爐查看,哪一個丹爐有丹,就是真的了。”

  俞若仙一皺眉頭,依言行近,把兩個丹爐都瞧一遍。

  容夫人道:“怎麼樣?”

  俞若仙道:“兩個丹爐一般模樣,每個爐中,都有丹丸。”

  容夫人道:“如是你沒有看錯,那只有設法進去石洞瞧瞧了。”

  俞若仙道:“既然到了此地,自然要看個水落石出。”

  突然舉步而行,側身行入了左面石門之中。

  那洞中一片黑暗,片刻後已失了容夫人的蹤影。

  俞若仙回顧了江煙霞一眼,道:“如果你在石洞之內,布有惡毒機關,我和那容夫人全部死於那機關之內,當可遂了你霸統武林之願了,但我言已出口,縱然是萬死一生,也不能言出無信。”一側身,進入了右面石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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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18 11:23:21 |只看該作者
二三四

  江煙霞目睹俞若仙背影消失,突然長長嘆息一聲,道:“容公子是否相信我是那一天君主呢?”

  容哥兒怔了一怔,道:“這個,在下不敢斷言。”

  江煙霞道:“大約你相信令堂的話,唉!那也難怪,母子情深,你縱然知曉她是一天君主,也不肯說出來了。”

  容哥兒臉色一怔,緩緩說道:“在下確實不知,咱們四人之中。以我的武功最弱,但在下也最清白……”

  江煙霞一皺眉頭,欲言又止。

  只聽一聲尖叫,傳了過來。

  江煙霞目光轉動,看了那石洞一眼,黯然說道:“是俞老前輩行入的山洞。”

  容哥兒道:“那是說俞老前輩遇害了?”

  江煙霞道:“縱然未必遇害,但以她的身份武功,這等失聲尖喊,遇上之物,定然是十分可怖。”

  但聞江煙霞嘆息一聲援道:“容兄。咱們進去瞧瞧如何?”

  容哥兒說道:“是的,咱們應該進去瞧瞧。”

  江煙霞道:“好,小妹帶路。”一側身向洞中行去。

  容哥兒緊隨江煙霞身後,向前行去,一面暗中運氣戒備。

  轉了兩個彎子,洞中更加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一面低聲,說道:“容兄,運氣戒備緊防暗襲。”

  容哥兒心中暗道:“她是很關心我,不知情意是真是假。”心中念轉,口中卻應道:“多謝關顧,姑娘也請小心。”談話之間,又轉過一個小彎。

  只聽江煙霞呵喲一聲,向後退來,正好倒在了容哥兒的懷裡。

  容哥兒隨在江煙霞的身後,還未轉付彎子,未看到前面景物,不知什麼事,竟然使江煙霞如此驚駭。

  當下本能的伸出手去,抱住了江煙霞的嬌軀,低聲說道:“什麼事?”說出口,才想起自己舉動失常,還緊緊的抱著江煙霞,趕忙鬆開雙手,扶正了江煙霞的身體。

  江煙霞舉手拂試著汗水,緩緩說道:“現在我才感覺到一件事件,江煙霞強煞了,仍然是一個女人啊!”

  容哥兒道:“江姑娘看到了什麼?”

  江煙霞鎮定了一下心神,淡淡一笑,道:“那是故佈疑陣的手法,我該想到的,但我卻忍不住失聲而叫。”

  容哥兒聽她說了半天,仍然沒有說出內情,忍不住側身越過江煙霞,探首望去。

  只見去路已到盡處,一條兩立多長的甬道後面,就是盡處,在那石壁之前,放著兩具棺木,一盞光焰微弱的琉璃燈,除了那兩具棺木和一盞琉琉燈外,再無他物。

  容哥兒心中暗道:“奇怪啊!兩具棺木有什麼好怕呢?尤其那江煙霞,已不知親手殺過了多少人,怎會為兩具棺木嚇得失聲尖叫呢?實叫人想不通了。”

  但聞江煙霞柔聲說道:“你瞧到了?”

  容哥兒道:“瞧到了。”

  江煙霞道:“男子漢大丈夫,究竟強過我們女人,我嚇得失聲尖叫,你卻能視若無睹。”容哥兒皺皺目眉頭,道:“沒有什麼好怕的啊!”

  江煙霞緩步行了過來道:“你膽子很大……”

  探頭看去,不禁一呆,道:“兩具棺木。”

  容哥兒道:“是啊!就是這兩具棺木,你在武林之中行動,殺人無數,難道還對這兩具棺木畏懼嗎?”

  江煙霞道:“不是這兩具棺木。”

  容哥兒道:“是什麼呢?在下確確實實,只瞧到了這兩具棺木。”

  江煙霞道:“還有一個全身是血,形狀恐怖的人,和從那棺木中伸出的一雙血手。”

  容哥兒道:“在下怎的沒有瞧到?”

  江煙霞道:“也許是他們故意布下的疑陣。”

  容哥兒突然想到俞若仙,急急說道:“俞老前輩呢?這甬道已到盡處了。”

  江煙霞已完全回覆了鎮靜,緩緩說道:“俞若仙已然失陷在他們預佈的陷阱之中,毛病就出在那兩具棺木之上。”

  容哥兒道:“咱們過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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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五

  江煙霞道:“過去瞧瞧可以,不過,要小心一些。”

  容哥兒話說出口,心中已經後悔,暗道:“應該要江煙霞走在前面才是。”但話已經說出口來,無法收回,只好大步向前行去。

  江煙霞緊隨在容哥兒身旁,行到兩具棺木前面。

  微弱的燈火之下,只見那兩具棺蓋頂上,已然寫明了殮收屍體的姓名。

  左面棺木頂上寫著,“一代情俠鄧玉龍存屍之棺。”

  容哥兒只覺前胸被人擊了一拳般,喃喃自語道:“奇怪呀!奇怪。”

  江煙霞道:“奇怪什麼?”

  容哥兒道:“那鄧玉龍的存屍之棺,怎會在山腹密洞之中呢?”

  江煙霞探首瞧了一眼,道:“一代情俠鄧玉龍……”

  容哥兒接道:“江姑娘,如若你真不是一天君主,那就不用再隱瞞什麼了。”

  江煙霞道:“你要問什麼?”

  容哥兒道:“關係令尊的事。”

  江煙霞道:“我爹爹已經死去很久了,他老人家在世之時,我還不解人事。”

  容哥兒道:“姑娘知曉令尊死在何人之手嗎?”

  江煙霞道:“十餘高人圍攻之下,先父敗得很榮耀,他們卻勝得卑劣。”

  容哥兒道:“據在下聽聞,令等在那次高手圍攻中,並未死去。”

  江煙霞道:“怎麼?你是說家父還在世上嗎?”

  容哥兒搖搖頭,道:“死是死了,不過他不是死在那圍攻之中。”

  江煙霞道:“那是死在何人之手?”

  容哥兒道:“就在下聽得傳說,令尊是死在一次單打獨鬥中。”

  江煙霞道:“我不信,除非很多高手圍攻,誰有本領能夠殺死先父?”

  容哥兒道:“鄧玉龍。”

  江煙霞怔了一怔,道:“鄧玉龍,聽哪一個說的?”

  容哥兒道:“白娘子,在你之前的一天君主。”

  江煙霞沉吟了一陣,道:“不可能吧!”

  容哥兒道:“可惜那白娘子死於姑娘之手,要不然有她出面,或可說出一些內情。”

  江煙霞搖搖頭道:“那白娘子死於花娘之手,並非我出手殺她。”

  容哥兒突然伸出手去,按住棺木之上,說道:“目下武林中糾紛,似乎是都牽扯這鄧玉龍的身上,我倒要瞧瞧他是什麼樣一個人物……”口中說話,右手卻暗加功力,推那棺蓋。

  江煙霞急急說道:“慢著。”右手疾快探出,抓住了容哥兒的手。

  容哥兒道:“你要怎麼樣?”

  江煙霞搖搖頭,道:“不可造次。”鬆開容哥兒的手臂,後退數步,舉手相招。容哥兒緩步行了過去,道:“什麼事?”

  江煙霞低聲說道:“賤妾適才所見,左首那鄧玉龍存屍之棺中,伸出來一雙血手,右面棺木,是一個可怖至極的浴血之人……”

  容哥兒道:“姑娘之意,可是說這石室之中,布有惡毒機關,是嗎?”

  江煙霞道:“此地已前無過路,咱們一路行來,又未見俞若仙退出石洞,她此刻哪裡去了”容哥兒微微一怔,道:“不錯,這地方不但險惡重重,而且是充滿著神秘。”

  江煙霞道:“所以,咱們要放棄成見,合力同心。”

  容哥兒略一沉吟,道:“姑娘說那兩具棺木十分奇恐,棺中不是屍體,那是說俞若仙的失蹤,也和那兩具棺木有關了?”

  江煙霞道:“事情未明,賤妾也不敢斷言,但那兩具棺木,放在這裡,賤妾實是想不出它作用何在。”

  容哥兒凝目沉思一陣,臉上突然泛現悲天憫人之色,緩緩說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在下打開那棺木蓋子,姑娘從旁戒備,如有變故,還望姑娘立時出手援救。”

  江煙霞道:“為何不要賤妾涉險?”

  容哥兒苦笑一下,道:“姑娘武功高過在下甚多,在下遇險,姑娘不難解救,如是姑娘遇險,在下就難救助了。”

  江煙霞點點頭道:“好,就依容兄之意。”

  容哥兒暗中運氣,緩步行到鄧玉龍存屍的棺木前面,右手運勁,集於掌心,左手暗加勁力,陡然揭開了棺蓋。

  凝目望,只見一個白紗覆面,身著銀白勁裝的屍體,靜靜的躺在棺木之中。

  江煙霞站在四五尺外,蓄勢戒備,只要那棺木一有動靜,立時出手馳援。但見那容哥兒望著棺木呆呆出神,良久之後,仍然不發一言。心中大為奇怪,忍不住說道:“容兄,哪裡不對了?”

  容哥兒搖搖頭道:“這棺木中並非有血,也不是全身浴血的怪人。”

  江煙霞道:“那是真正的鄧玉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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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六

  容哥兒道:“我不知道是誰,但這棺木中是一具屍體,應該是不會錯了。”

  江煙霞道:“你再打開另外那具棺木瞧瞧如何?”

  容哥兒道:“好!”橫行兩步,右手一挾,揭開了另一具棺木蓋。

  凝目望去,裡面是一個身著水綠裙子,水綠短襖的屍體,臉上蒙著一片白紗,無法瞧到她的面貌。

  容哥兒一皺眉頭,道:“是一個女人屍體。”

  江煙霞緩步行了過來,目光轉動,望了兩具棺木一眼,道:“奇怪呀。”

  容哥兒道:“奇怪這兩具屍體,是嗎?”

  江煙霞道:“我明明瞧到了一雙血手,和一個滿身浴血的怪人,但這兩具屍體卻全然不像。”

  容哥兒道:“姑娘會不會瞧錯呢?”

  江煙霞道:“不會,絕對不會。”

  容哥兒道:“好!我揭開他們臉上面紗,拿起他們雙手瞧瞧,就可證明了。”

  江煙霞搖搖手,道:“不用拿了,絕不會是兩個人。”

  容哥兒劍眉聳動,道:“姑娘之意,可是說這兩個屍體……”

  江煙霞右手按李櫻口中,輕輕噓了一聲,退後五步。

  容哥兒道:“姑娘可是懷疑這兩具屍體是活人假扮……”

  江煙霞點點頭應道:“不錯。”

  容哥兒道:“那要如何對付呢?”

  江煙霞道:“咱們裝出揭去他們面紗瞧去,出其不意先點了他們的穴道,然後再揭面紗。”

  容哥兒道:“如若真是兩具屍體,咱們豈不犯了毀屍之罪。”

  江煙霞道:“容兄啊!此時此地,生死難料,你還能想到犯毀屍之罪。”

  容哥兒臉上一熱,道:“就依姑娘之見辦理。”

  江煙霞一指鄧玉龍的棺木,自己卻向那存放女屍的棺木行去。

  容哥兒行到鄧玉龍棺木面前,忖道:“只要我心中有備,不為他暗襲所傷,那也不用先行點他的穴道了。”

  心中念轉,右手戒備,左手探入棺中,揭開了那銀衣人臉上的面紗。

  凝目望去,只見一個雙目緊閉,顎下有須的慘白面孔,安詳躺在棺中,容哥兒心中暗道:“這個人面無血跡,五官可辨,可惜的是我不認識那鄧玉龍,不知這屍體是真是假?”

  抬頭看去,只見江煙霞手中也拿著一塊白紗,望著相中屍體出神。

  容哥兒輕輕咳了一聲,道:“江姑娘,你見過那鄧玉龍嗎?”

  江煙霞回過臉來,搖頭道:“我生也晚,無緣一會。”

  容哥兒道:“聽人說過嗎?”

  江煙霞道:“聽倒聽人說過他的形貌。”

  容哥兒道:“那很好,姑娘請來,看看此人是不是鄧玉龍?”江煙霞依言行了過來,探首瞧了一陣,道:“活貌死容,差別很大,賤妾也不敢斷言是不是。”

  容哥兒道:“在下之意,是問這容貌像不像。”

  江煙霞道:“辦是依惜傳聞之言,倒是有些像那鄧玉龍。”

  容哥兒道:“這就有些奇怪了。”

  江煙霞道:“移開他屍體看看。”

  容哥兒道:“如若這具屍體,真是那鄧玉龍,那就是萬上門主講的不是真話。”

  江煙霞道:“萬上門主俞若仙,如何騙你?”

  容哥兒道:“她說她收殮了鄧玉龍的屍體,怎的這裡又有一具屍體呢?一天君主似是用不著偽造一具形似鄧玉龍的屍體,借它嚇人吧!”

  江煙霞道:“如若他真是鄧玉龍,何以死亡如此之久屍體仍然不壞?”

  容哥兒冷笑一聲,道:“鄧玉龍憑仗天賦才貌,一生之中,不知誘好了多少女子,就算他做了千萬善功,也無法贖去他的罪惡,就算他真是鄧玉龍,那也不用對他有所特別敬重。”

  江煙霞道:“你要鞭打他的屍體……”容哥兒道:“那也不用了。”說完話,又替他覆上面紗,接道:“江姑娘,那棺中女人是誰?”

  江煙霞道:“我不認識,你自己瞧瞧去吧!”

  亭哥兒慢步行過去,只見那棺中女屍,面貌如生,白裡透紅,而青絲如雲,五官端正,竟是不像一個死人,心中大感奇怪,道:“江姑娘,這人是死的還是活的?”

  江煙霞道:“如若她是活人,也被我點了穴道。”

  容哥兒道:“解開她穴道瞧瞧如何?”

  江煙霞搖搖頭,道:“此刻,咱們先找那俞若仙去處要緊。”

  容哥兒目光轉動,四下瞧了一眼,道:“前無去路,她定然陷入機關中了。”

  江煙霞道:“你移開這兩具棺木瞧瞧。”

  容哥兒道:“好!姑娘小心戒備。”

  暗運功力,雙手一抬。哪知竟然未能把棺木移動分毫。

  容哥兒一皺眉頭,道:“好重的棺材。”

  江煙霞突然舉手,在那棺木上敲打了一陣道:“難怪移不動了。”

  容哥兒逼:“為什麼?”

  江煙霞道:“這棺木是生鐵所鑄,外面包了一層軟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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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18 11:23:45 |只看該作者
二三七

  容哥兒道:“那要如何?”

  江姻霞道:“移開他們屍體,也許在他們屍體之下,另有機關、門戶。”

  容哥兒道:“移動這具女屍,那要有勞姑娘了。”

  江煙霞道:“你要小心戒備。”雙手探人棺中抱起女屍。

  突然那屍體雙手疾出,分別抓住了江煙霞雙腕的脈穴。

  容哥兒吃了一驚,右掌橫裡削出,擊向那女子肘間關節。

  就在容哥兒掌勢發出的同時,突覺雙肩一緊,左右“肩並”雙穴,一齊被人拿住,擊出的一掌,也中途而住。

  §第三十九回 天地為媒說姻緣

  江煙霞運氣行功,力達雙腕,雙腕堅如金石,先護住雙腕脈穴,不使對方控制,冷冷說道:“你是什麼人?”

  那綠衣人淡淡一笑,道:“此時此刻,我縱然告訴你姓名來歷,也是不能救你性命。”

  江煙霞暗中提聚功力,準備一發動,就要掙脫雙手的控制,在未準備好之前,不願輕舉妄動,當下說道:“我看夫人很面熟?”

  那綠衣婦人冷笑一聲,道:“是嗎?”抬起頭來,突然間,那綠衣婦人,面上泛現出一種似驚怖,又似悲傷的神情,輕輕啊了一聲,五指突然一鬆。

  江煙霞藉機掙脫雙手,右手一揮,拍了過去。

  那綠衣婦人左手疾起橫裡擊出了一掌,擋開了江煙霞的掌勢,右手一抬,食、中二指帶著尖利指甲,疾向那扣拿著容哥兒右肩“肩纓穴”上一雙蒼白手背上點過去。

  江煙霞正要再發掌力,瞥見那綠衣婦女一指攻向了自己人,同時,也感覺出那綠衣婦女有意的放了自己的雙腕。

  只見那扣拿在容哥兒雙肩“肩級”穴上雙手,突然一收,容哥兒的身子,隨著那收縮的雙手,向後倒去,避開綠衣婦人的一指。

  江煙霞一退步,反手一掌,切向容哥兒身後手臂。同時,也看清楚了那人正是棺木中躺著的銀衣人。那銀衣人動作甚快,突然一轉,竟把容哥兒的前胸,疾向江煙霞的掌上送來。

  江煙霞一伸右手,左手卻避開容哥兒,點向那銀衣人的面門。

  容哥兒雙肩穴道被人拿住,完全失去反抗之能,任人擺佈。

  石室狹小,雙棺又佔大半地方,搏鬥活動,大受限制,江煙霞和那銀衣人,隔著容哥兒動手,那銀衣人利用容哥兒作為擋箭盾牌,拒擋那江煙霞的攻勢,江煙霞怕誤傷容哥兒,攻勢大失凌厲。

  突然間,聽得那綠衣婦人叫道:“放開他!”

  這聲音雖然急促,但卻十分微小。顯然,她心有所忌,怕人聽到。

  那銀衣人似是很聽綠衣婦人之言,雙手一鬆,放開了容哥兒。

  這變化大出了江煙霞意料之外,不禁一呆。

  容哥兒望望那綠衣婦人,又回顧了那銀衣人一眼,輕輕嘆息一聲道:“這是怎麼回事呢?”目光轉到那綠衣婦人的臉上,接道:“你為什麼要他放了我?”

  那綠衣婦人緩緩坐在棺木之中,反問道:“孩子,你姓什麼?”

  容哥兒道:“我姓容?”

  綠衣婦人奇道:“姓容?”

  容哥兒道:“不錯。”目光轉向那銀衣人身上,道:“你是鄧玉龍?”

  銀衣人搖搖頭,也不講話。緩緩坐了下去。

  那棺木很深,兩人坐在棺木中,只露出一個頭來,石室孤燈,照著兩具棺木,每具棺木中露出一個人頭,看上去十分詭異。

  容哥兒皺皺眉頭,道:“你不是鄧玉龍,為什麼躺在鄧玉龍棺木之中?”

  那銀衣人冷冷的瞧了容哥兒一眼,仍是一語不發,緩緩躺入了棺木之中。

  容哥兒舉步行到棺木之前,望了那銀衣人一眼,正待開口,卻聽那綠衣婦人說道:“孩子,不要招惹他。”

  容哥兒緩緩轉過臉來,道:“為什麼他不肯講話?”

  綠衣婦人道:“我也不能講話,因為講話要付出很大的痛苦。”

  容哥兒道:“為什麼說話要付出痛苦呢?”

  綠衣婦人閉上雙目,休息良久,才接口說道:“孩子,我不能說話,別問我太多事,答覆我的問題,好嗎?”

  容哥兒望了江煙霞一眼,道:“江大姑娘,我有些胡塗了。”

  江煙霞柔聲說道:“不管她問什麼,都據實告訴她。”

  容哥兒道:“為什麼了?”

  江煙霞道:“因為她可以幫咱們,也可以害咱們。”

  但聞那綠衣婦人道:“你是哪裡人氏?”

  容哥兒道:“就在下所知,世居河南開封府。”

  那綠衣婦人長長吁一口氣,道:“你爹爹在嗎?”

  容哥兒道:“死於仇家之手。”

  綠衣婦人又閉目休息了一陣,道:“你今年幾歲了?”

  容哥兒越聽越覺奇怪,心中暗暗忖道:“她問我這些事情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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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八

  只聽那綠衣婦人接道:“仔細想想,別要講錯了。”

  容哥兒沉吟了一陣,道:“似乎是二十歲。”

  那綠衣婦人正待啟齒。突聞隆隆兩輕震傳入耳際。

  容哥兒回顧江煙霞上眼,道:“什麼聲音?”

  話未落口,突見銀衣人和綠衣婦人,由棺材四陷落而下。

  而且去勢迅速,眨眼間消失不見。

  江煙霞疾上一步,探首向兩具棺木望去。

  只見那銀衣人停身的棺木中,陡然升上了一個鐵板,堵住了棺底。

  那銀衣人,卻已蹤影不見。

  再看那綠衣婦人的棺木時,只見一條石級,直向下面通去。

  顯路這是門戶,通向另一道陷秘所在。

  江煙霞探手從懷中拔出一柄匕首,輕輕點在銀衣人存身的棺底,只聽聲音鑽然,敢情那棺底是精鐵所鑄,當下輕輕嘆息一聲,道:“容兄明白了嗎?”

  容哥兒道:“還不太瞭然。”

  江煙霞道:“事情很簡單,這兩具棺木,是通往另一處的門戶,兩條路,也許是殊途同歸,但也可能是分向兩個地方。”

  容哥兒道:“為什麼一棺封閉,一棺卻大門開啟?”

  江煙霞道:“哪機關控制在他手中,他想我們進哪一條路,就升那一個門戶。”

  容哥兒望著那綠衣婦人存身棺木一眼,道:“他開了這一個門戶,那是這一條;直路沒有埋伏了。”

  江煙霞道:“兩條路上,都會有埋伏,但可能有輕重之分。”沉吟了一陣,接道:“如是這變化晚一些,也許咱們能從綠衣婦人口中,聽到一點內情。”

  容哥兒道:“那婦人是誰?她好像一直很關心我。”

  江煙霞道:“我不知道,她可能是你世間最親近的人,至低限度,她該和你有一種近親關係。”

  容哥兒神色肅然,道:“你說她是我的親人?”

  江煙霞道:“我只是說有些可能,不是一定……”

  柳眉聳動,正容接道:“容兄不用多想了,事已至此,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我過去想得太簡單,目前的情勢變化,已經不是我的才智所能推斷了。”

  容哥兒道:“此刻,我們應該如何?”

  江煙霞道:“除了走入這條石道之中,一查究竟之外,咱們已別無可循之法。”

  容哥兒道:“咱們可以退出此地。”

  江煙霞道:“你很害怕,是嗎?”

  容哥兒搖搖頭,道:“我想姑娘似是不用和在下一般模樣,涉險進入甬道。”

  江煙霞一縱身,當下跳入道中,道:“目前的詫奇情形,已然激起我強烈的好奇之心,縱然這棺木之下,是刀山油鍋,去者必死無疑,賤妾無法按捺下好奇之心……”語聲一頓道:“賤妾帶路。”直向下面行去。

  這甬道十分狹窄,只可容一人行進,而且黑暗異常,兩人雖有超異常人的眼力,也是難見數尺外的景物。

  江煙霞一面走,一面說道:“似這等狹窄的甬道,別說機關埋伏了,就是暗器襲來,也是無法閃避啊!”

  容哥兒輕輕嘆息一聲,道:“是的,似此等險惡之地,必得把生死置之度外,才有勇氣超越。”語聲一頓,“江姑娘,那銀衣人和綠衣婦人,為什麼不能多講話呢?”

  江煙霞道:“也許他們身上穴道受制,不便多言。”

  容哥兒點點頭,又道:“他們似是限制在棺木之中,不能離棺木。”

  江煙霞道:“賤妾也是這樣想法,在他們身上,必然有一個很慘酷的『禁制』,使他們無法反抗,也無能離開棺木。”

  容哥兒道:“在下進入甬道之後,一面留心查看,已不見那綠衣婦人行蹤,這甬道只此一條行進之路……”

  江煙霞接道:“這個賤妾也已經想過了,那銀衣人和綠衣婦人,絕不會和咱們一樣的深入甬道之中,在甬道入口之處,必然有著一種佈置極為巧妙的機關,那銀衣人和綠衣婦人,都在那機關之上。”

  容哥兒停下腳步,道:“那棺底陷落,兩人隨著沉下,機關是否操在兩人手中呢?”

  江煙霞道:“這個,賤妾可以斷言不是。”

  容哥兒道:“那是說咱們的行動,已在操縱機關之人的監視之下,那人絕不會離開兩具棺木很遠是嗎?”

  江煙霞道:“不錯啊!”

  容哥兒低聲說道:“也許此刻那棺木形狀,重又復原,咱們走上去看看,說不定可以瞧出一些隱秘。”

  江煙霞沉吟了一陣,道:“話雖有理,不過咱們的才能智慧,絕然難及此地主人,咱們能想到,難道人家就想不到嗎?”

  容哥兒正待答話,突聞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後退之路,已經密閉,你們只有前行一途。”

  此時容哥兒,早已不把生死放心上,於是高聲喝道:“你是誰?”

  那聲音應道:“守護這甬道的人。”

  容哥兒心暗道:“守護甬道的人,那不過是一個僕徒的身份了。”

  心中念轉,口中卻高聲說道:“閣下躲在暗中,不是太小家子氣嗎?”

  那聲音接道:“在下駐守這條甬道,已經十餘年,我從未現身和人見過,也未出手妄傷過一人,我不想打破此例……”

  語聲一頓,聲音突轉嚴肅,接道:“不論你武功如何高強,也無能抗拒這甬道中的機關,和絕毒的暗器,既然進入了此地,只有聽命一途。”

  江煙霞接道:“對大駕的關顧良言,我等感激不盡……”

  那聲音接道:“你們年紀都很輕,不知是兄妹,還是夫婦?”

  江煙霞心暗道:“隨你叫吧!”口中卻接道:“我們還想請教一事,不知可否見教?”

  那冷漠的聲音應道:“那要看你們問什麼,老夫雖然覺得和你們很投緣,但也要有些分寸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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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18 11:24:03 |只看該作者
二三九

  江煙霞道:“這甬道盡處,是何所在?”

  那人應遵:“是我家主人的宿居之地,老夫也未去過,情形不瞭然。”

  江煙霞道:“閣下可否見告你家主人的姓名?”

  那人道:“不可以!”語聲一頓,道:“老夫只能言盡於此,你們不能再多問了,前面轉彎之後,就非我所管,那裡的管理人性情十分暴烈,不似老夫這股和善,很多進入這甬道之人,都是死在他的手中,你們要多多小心了。”

  江煙霞道:“閣下慢走……”

  但聞響應了一聲,傳入耳際,那人似乎是已經行遠不聞。

  容哥兒低聲說道:“他似是躲在這石壁裡面。”

  江煙霞道:“是的,這築造神奇的浩大工程,當今武林中,誰有此能耐呢?”

  容哥兒道:“在下孤陋寡聞,知道的事情不多,姑娘仔細的想想,如若能想出一點眉目,那就不難解得眼前的隱秘了。”

  江煙霞沉吟了一陣道:“當今之世,最精通建築之學和機關佈置的人,首推金雕龍手江伯常。”

  容哥兒道:“金雕龍手江伯常,是何許人物?”

  江煙霞黯然說道:“是我爹爹。”

  容哥兒訝然道:“你的父親?”

  江煙霞道:“是的,我的父親。他不但精於雕刻建築之學,而且還有鑑別古物之能,我們金鳳門收藏的三十二把名劍都是經過他鑑評分出了等級。”

  容哥兒道:“唉!在下有一件事,想來想去,想不明白。”

  江煙霞道:“什麼事?”容哥兒道:“這一番武林風波,追來覓去似乎都和我們有關?”

  江煙霞道:“唉!不錯。因為,武林中極強的高手就是這幾人,咱們卻不幸生為他們的子女……”語聲一頓,接道:“本來我生性十分自負,但自從受人挾制,當了這有名無實的一天君主之後,我才瞭然自己並非是天下第一聰明的人,武功、才智高過我的高手還有很多,但那時我還是自作聰明,認為那幕後之一天君主,不是令堂就是那萬上門主。”容哥兒道:“現在呢?”,江煙霞道:“現在看來,那俞若仙不是幕後的一天君主……”

  容哥兒道:“家母呢?”江煙霞道:“令堂不認你是她的兒子,必有內情。”

  容哥兒避開此事,接道:“我是問姑娘對家母還有懷疑嗎?”

  江煙霞道:“令堂自以為她深居簡出,在深山大澤訓練高手的事,任何人都不知曉,其實這些事我早就知道了!只是她既未出山爭霸武林,我們都沒有過問罷了。”

  容哥兒道:“那是說,姑娘對家母是有懷疑了。”江煙霞道:“縱然是對她還有些懷疑,但我料想她也不是主要人物。”

  容哥兒道:“為什麼?”

  江煙霞道:“不是我小看令堂,她還不夠陰沉,也沒有這等浩蕩的才氣。”

  容哥兒道:“在下此刻,也相信了一件事。”

  江煙霞道:“什麼事啊?”

  容哥兒道:“相信姑娘並非真的一天君主。”

  江煙霞道:“那很好,我們可以坦坦誠誠的合作了。”

  容哥兒道:“此刻,姑娘作何打算?”

  江煙霞低聲說道:“那棺木中的綠衣婦人,似乎是對你有著一種特別的情感,只有她,也許能告訴我們整個內情……”

  容哥兒道:“咱們現在出去找她如何?”

  江煙霞搖搖頭道:“不成了,現在,她已經被人生疑,所以,話未說完,機關就突然發動,如若咱們此刻再去找她,對她而言,有百害而無一利。”

  容哥兒嘆息一聲,道:“那咱們此刻要何去何從呢?”

  江煙霞道:“目下只有一途,咱們必須涉險查看明白。”容哥兒道:“好!在下聽姑娘吩咐就是。”

  江煙霞道:“小妹替容兄帶路。”移步向前行去。

  容哥兒緊隨在江煙霞身後而行。

  兩人運功戒備而行,一路上未交談一言。

  又行十餘丈,突聞波濤之聲,隱隱傳來。

  江煙霞停下腳步,伸手按在石壁之上,側耳靜聽。容哥兒未料到她突然停下,收勢不及,正撞在江煙霞的嬌軀上,不禁心頭一駭,急道:“在下失禮……”

  江煙霞伸出手去,握住了容哥兒的左手,低聲說道:“此時此刻。”

  江煙霞低聲說道:“不錯,這地方距離那湖水很近,又低在湖水之下,只要鑿開一個石洞,可以把這塊隱秘之地,完全淹沒。”

  容哥兒心中暗道:“好惡毒的辦法。”

  但聞江煙霞低聲說道:“咱們如能計算準這了片地方,那就好了。”

  容哥兒無法接口,只好默默不語。

  江煙霞不聞容哥兒接言,又舉步向前行去。轉了兩個彎,形勢忽然一變。

  只見一座寬敞的石廳,門戶大開,高燃著四支兒臂似粗燭,照得一片通明。

  江煙霞停下腳步,回頭對容哥兒道:“那燭燃上不久,似是為了我們。”

  只聽一個蒼老的女子聲音接道:“不錯,這地方已然久年無人來訪,難得今日有佳賓光臨,當真是蓬蓽生輝。”

  江煙霞、容哥兒,同時瞧得一怔,暗道:“這人說話很客氣,不知何許身份。”

  凝目望去,卻又不見人影。似是室中人有意躲在門後。

  容哥兒低聲說道:“室中似乎是一位女子,只怕未必歡迎男客,還是姑娘答話吧!”

  江煙霞一提氣,高聲說道:“老前輩,晚輩可否進入室中瞧瞧?”

  室中又傳出那蒼老的聲音道:“恕老身身體行動不便,不便出室迎賓,兩位請進來吧!”

  江煙霞一提氣,緩步向室中行去。容哥兒緊隨在身後,行了過去。

  這座石室,深不過一丈,但卻三丈多高,顯然是依據天然的形勢鑿成。

  石室中,除了四支高燃的火燭外,還擺著四張太師椅,和一張木桌。

  江煙霞目光轉動,只見那門牆之內,一張石椅之上,端坐一個,雞皮鶴髮的老婦。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一件奇大的黑色裙子,掩住大半張石椅,雙足雙腿,盡都隱於裙下。

  江煙霞微微欠身,道:“驚擾老前輩的清修,我等十分不安。”

  那老婦打量了江煙霞一陣,道:“孩子,你有病嗎?”

  江煙霞道:“晚輩昔年練功,急求速進,以致走火入魔,又因受傷不久,所以,臉色不好。”黑衣老婦點點頭,道:“原來如此!”語聲一頓接道:“你們是夫妻嗎?”

  江煙霞道:“不是。”

  黑衣老婦道:“那很可惜。”長長吁一口氣,道:“不是夫妻,那是兄妹了。”

  江煙霞道:“也不是,我和這位容兄,是新交不久的朋友。”

  黑衣老婦突然閉上雙目,不再言語,似乎根本把兩人忘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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