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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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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酸奶蛋糕 - 【前朝獨苗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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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 00:25:16 |只看該作者
第90章

    馬車緩緩回來, 門口小廝立馬上前,幫著卸東西, 沈落胳膊夾著一包糖炒栗子,一邊拿牙咬了口, 咬出條縫, 再低頭努力剝著,一邊慢悠悠走著, 後面趙中安下馬車,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楞了下, 行禮。

    “臣見過皇上。”

    沈落聞言擡頭,手上剛剝出的栗子肉一下子蹦跶了出去。

    沈落:“……”

    她在好不容易剝出的栗子跟霍蕭間深深抉擇了下,最後堅毅擡頭,瞬間情真意切, 雙眸閃著淚花, 哽咽著:“皇上。”

    栗子掉地了,不能吃了,可前面那個還可以吃。

    沈落果斷奔過去。

    霍蕭就這麼站著,剛剛任憑下人怎麼勸他進去, 他就是不進去,懷抱嗷嗷待哺的霍霍,望著盡頭, 活像個等待外出偷腥的夫君回來寵下的怨婦。

    他家落貌似玩的高興,而且完全沒想到他會來。

    沈落看著人一副被扔下的模樣,想了想, 墊腳親了口。

    臉頰傳來柔軟觸覺,霍蕭一手握拳放嘴邊輕咳了下,堵了一上午的氣瞬間又散了。

    他無奈的把霍霍塞到嚴辭手裏,避免這個什麼都想啃一口的來禍害那包因沈落湊近而離的萬分近的栗子。

    霍蕭上下打量了下人,活力十足,至少看起來是,他嘴巴微抿,忽然一手拉起人就往裏走:“朕是來哄你的。”

    說完,幽怨眼神掃向搶了他活的趙中安,趙中安莫名覺得有道視線黏著自己,擡頭就剩了兩背影。

    沈落低頭繼續啃栗子,然後剝著,一只手剝的萬分費勁,最後抽出手來,專心剝。

    “可我現在心情好著。”

    霍蕭垂眸看了眼,那手都被她剝的通紅一片,心頭跟忽然沒了什麼般的,一手拿過,眼眸微垂,兩手輕而易舉剝開,再一手塞進人嘴裏:“落,朕是來哄你的……”

    沈落識相又遞上顆還沒剝好的:“趙大人買了十幾只毛茸茸的小雞,皇上要看嗎?”

    話音落,一旁下人正好提著一籠雞崽路過,聞言,提到兩人面前,恭恭敬敬的給人看。

    沈落:“……”

    霍蕭:“……”

    趙府的下人永遠的那麼一根筋,趙中安後頭跟著,不覺得他的人有什麼不妥。

    那下人見兩人一動不動,腦子一轉,想明白了,關在籠子裏,他們肯定看不清!於是,十分有眼力勁的把雞崽們一只只拿出來,瞬間毛茸茸的小黃們站滿腳前那一片地。

    沈落呆呆的看著人還特地推了幾把那幾只一動不動的雞崽,然後,雞崽們滿地開跑。

    沈落滿腦子只剩,抓回來很費勁吧?

    嚴辭抱著的霍霍忽然掙脫開來,追著一群雞崽們跑。

    下人:“!!!”

    沈落:“……”

    這下更費勁了。

    話說,霍霍不吃□□……

    沈落望著那只興奮著的霍霍,揪心了,她的雞們,她還沒養肥,還沒來得及宰的雞們,應該不會先被它吃吧?

    霍蕭按了按額頭,拽起人就往屋內走去,他在趙中安這有專門休息的地方,雖然他這節儉,但是非是真的少,很安靜,唯一稱得上是非的就是廚房老媽子老是跟她家口子吵給趙中安吃什麼。

    霍蕭靠上常待的躺椅,理了理胸前衣服,再擡眸幽怨著:“落,朕想哄你……”

    沈落搞不懂人怎麼就跟這事杠上了?她遞上顆栗子,再給人倒著茶:“都讓他們別說了,結果還是說了。皇上,我現在心情好多了,你沒必要……”

    霍蕭望著人,薄唇微啟,忽然認真道:“乖,別笑。”

    低沈磁性的聲音響著,像是在什麼地方敲開了一口子,沈落倒著茶的手抖了下,滿出的茶水順著茶杯流出,滿腔剛被壓下去了委屈瞬間如洪水般湧出,她放下茶壺,提著茶壺的手捏的緊緊的,最後終於松手,低著頭緩緩挪到霍蕭身邊。

    霍蕭一手拉人入懷:“乖,躺會。”

    沈落點了點頭,乖乖的投入人懷中,趴好,感受著背後那只手在一下一下的順著自己,然後開始哽咽,兩手緊拽人的衣服,腦袋深深的埋了進去。

    細微啜泣聲傳來,霍蕭抱著人的手僵了下,再漸漸收緊,一手按上那後腦勺,等著人慢慢哭著,慢慢將那點委屈宣泄幹凈,等啊等的,啜泣聲越來越小,低沈的聲音語調輕柔,開始慢慢哄著:“回去讓人給你做點好吃的,補補,好不好?”

    沈落眼淚蹭著那件華服,點了點頭。

    霍蕭垂眸又道:“等事情全部解決後,你想養什麼就養什麼,好不?”

    沈落悶著聲:“嗯。”

    霍蕭瞥到門口那只身影:“霍霍得少吃點,它好像胖了。”

    沈落抽搭了下:“嗯。”

    溜進來的霍霍“喵”了聲,嗖的一下跳上去,踩在沈落背上,再蹲到她腦袋上,趴好,打算睡覺。

    霍蕭:“……”

    沈落覺得腦袋有點重,擡手拿霍蕭的衣服擦了擦眼淚,伸著手就去夠那只無法無天的,霍蕭已經先她一步提前,霍霍還沒來得及掙紮,就被他一手按在胸前,一人一貓,於是一塊趴著睡著。

    霍蕭低頭看著,過了良久,確定人熟睡,招來門口路過下人,一手將霍霍遞過去,再抱著人讓她躺到床上。

    他出門,趙中安在外等著:“來的時候,的確心情不好,不過……”

    “嗯?”

    “臣跟著她回萬越坊數了下錢,看著她心情瞬間好了,然後她又買了一堆東西,臣以為她徹底把事全扔腦後了。”

    霍蕭回頭看了眼,哪那麼快忘……

    她傷別人的同時,怎麼可能不把自己一塊傷到?

    “最近,讓她留你這,朝中要有大動作了。”

    “臣遵旨。”

    那邊,聶穆回到聶府,滿府依舊井然有序,可他突然覺得安靜了好多。

    他出著神,其實,以前沈落在的時候,也不怎麼出來見他,永遠都是陳青用著她的名以來關懷,跟現在也沒什麼兩樣。

    可,他苦笑了下,望向那個方向,原來知道人窩在那個角落就足夠他安心。

    聶穆踏進府內,直往聶老夫人那去,以前,還有陳青、沈茵偶爾鬧騰下,現在一個已經被他送走,一個已經離開,他突然發現自己居然沒地方去,只能去看望他娘,等他娘身體好後,他可能只能去書房公務了。

    明明以前更不喜兩人有意無意折騰的,寧願去書房做事,也不想參和的。

    聶穆走到聶老夫人門口,嘴角自嘲一勾,還真是等到什麼都沒了後,才發現啊。

    他頭一擡,就見到兩丫鬟看到他神情瞬間驚恐,突然高聲:“大人,您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聶穆眉頭一皺,直覺告訴他有問題,大步向著聶老夫人的屋子走去。

    兩丫鬟急急忙忙攔著,聶穆黑著張臉,一手揮開:“滾!”

    “大人,老夫人還在靜養!”

    完全不符合她們平常聲音的響度,就像是在給裏面的人通風報信。

    聶穆心頭沈了沈,一手推開大門,跟在他娘身邊的嬤嬤正慌亂站好,看到他來,才扯出笑容:“大人,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聶穆不著痕跡的打量四周,嘴裏道:“今日沒什麼事,就提前回來了。”

    桌上有燭臺打翻,蠟燭滴落的痕跡,證明人剛剛手忙腳亂想要掩飾什麼的模樣。

    他視線挪向床上,昏睡中的人一只腳還露在被褥外面,他瞬間渾身如墜冰窖,視線再看向地面,又掃到床下什麼,二話不說走過去,抽出一堆畫像來,幾幅畫像展開,全是女子畫像。

    嬤嬤本想阻止,可來不及,只能迅速找借口:“老奴就想著,老夫人要是現在醒著,肯定很希望給您挑門好的親事。”

    嬤嬤努力扯了扯嘴角,想讓自己看起來自然點,雖然她無法解釋為什麼要藏到床下去。

    聶穆一手捏著滿京貴女的相冊,上好的宣紙在人手中瞬間爛成一團,他深吸了幾口氣,看向床上額前冒冷汗的人:“她,不打算親自挑嗎?”

    嬤嬤擡手擦了擦額前冷汗:“老奴就是給老夫人備著,萬一醒了,就能立馬看了,現在不是還昏迷著嗎。”

    “是嗎?”聶穆努力扯開嘴角,不斷的告訴自己,這個是他娘,是生他養他的親生母親。

    可……

    “娘,沈落走了,你可以醒了。”

    他終究忍不住了。

    聶老夫人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了,可還是一手按著額頭,哼哼唧唧的起身,再睜眸困惑著:“穆兒,你怎麼回來了?”

    聶穆就這麼看著人即使被揭穿也依舊堅持演著,頭一次不想再陪她演,唇齒微顫,垂在兩側的手握的緊緊的:“娘,你怎麼……怎麼可以這樣。”

    怎麼可以這麼設計他?

    “穆兒,要不是你護著她,娘也不會……”聲音越來越弱。

    聶穆不想再聽她扯,拿起手邊的畫像,不敢置信:“再過一段時間,蘇琳入門,你現在這是打算拿人家嫡女給我當妾室?”

    聶老夫人見畫像被他捏成那樣,趕忙奪回來,心疼著:“對啊,總得給你找個知冷熱的吧?”

    聶穆忽然不知道說什麼了,她到底哪來的底氣覺得他有資格去納人家嫡女做妾?還專門挑那些家風清正的好人家。

    “人家掌上明珠,憑什麼要為妾!”

    “怎麼不可以!”聶老夫人擡頭,一臉固執,“你儀表堂堂,位高權重,又是皇上親信,怎麼就沒資格?不然他們還想找什麼樣的人家?在清貧人家當正妻,他們不怕自己女兒吃苦嗎?”

    聶穆高大的身影就這麼站著,想起什麼,帶著自嘲,簡直不知道是要刺自己還是刺他從來順從的娘:“恐怕以後就不是了。”

    “嗯?”聶老夫人沒聽懂。

    “兒子我不久前才跟皇上搶過女子。”聶穆冷笑著。

    聶老夫人老眸立馬大睜,嚇得打了一個哆嗦:“穆兒,你在開玩笑,對吧?就算真的,皇上肯定也更偏愛你的,對吧?”

    聶穆繼續自嘲著:“之前我也是這麼想的。”

    想著,不過是一區區沈落,他肯定不會真的放心上的,頂多一時新鮮罷了。

    或者,他只是因著她跟寧洛舟的關系,他想利用她而已。

    “那狐媚子到底是誰啊!”聶老夫人看著自己兒子這麼一副樣子,就知道事情是真的,還可能很嚴重。

    “穆兒!還不趕緊處置了!”她急著,聶穆張口,忽然落寞了下:“沈落。”

    “啊?”

    滿屋靜謐,剩個燭火還在搖曳,聶老夫人呆呆的望著,她有點聽不清。

    “她是沈落。”聶穆又重復了遍,一手扶著額,似笑非笑,聶老夫人見認真這副模樣,心頭跳了跳:“假的吧?怎……怎麼可能?”

    “不……不可能的,對吧?”她急急的下床,拉住聶穆的袖子,緊緊的,“不可能是沈落,對吧?穆兒,你說話啊!”

    聶穆緩緩抽出自己的袖子,行了禮,淡淡著:“兒子還有公務在身,先走了。”

    “穆兒!你回來!”聶老夫人就要踉蹌追過去,大門“砰”的一聲關上。

    聶穆站在外面,垂眸看著門外樹葉翻飛,久久的,一動不動的。

    門內,嬤嬤扶著人回到床上,勸慰著:“老夫人,別急,不是聽說前段日子選秀了嗎?美人一多,皇上還會把她放心上?”

    聶老夫人就跟吃了什麼定心丸般,不管事實如何,也不敢想去想其它可能,拼命說服自己嬤嬤說的話一定會實現的,她嘴裏默念著:“對的,不可能的,肯定會很快失寵的。”

    人碎碎念著躺下入睡,嬤嬤看著人的模樣,手下微顫,她還有一點沒說,就是沈落以後一旦失寵,皇上可能就會想起她是從聶府出去的,他們大人還跟他搶過人,那時候聶家萬一權利更大,只會有滅頂之災。

    第二天,聶穆入宮,他覺得好累,累到再在這待下去,他可能會承受不住,於是自請去攻打寧洛舟,聶老夫人一聽,這回直接真的病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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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 00:25:37 |只看該作者
第91章 猝不及防

    宮內, 霍蕭眉頭一皺:“你確定?”

    “是。”

    “聶穆,你應該知道, 京城附近的軍營,朕暫時不能讓你帶走, 會打草驚蛇。”霍蕭一手敲著桌, 提醒人現在去出征後果會是什麼。

    寧洛舟那邊有漠北大軍支持,他就這麼過去, 很有可能會吃大虧。

    “臣知道。”底下,聶穆低垂著頭, 昔日意氣風發的聶大人此刻仿佛被洗去一身鉛華,沈穩站著。

    “你現在去了,只能去地方,帶領地方軍。”霍蕭再次提醒, 雖然聶穆這時候離開, 無論對哪方面都有好處,但他還做不到公私不分,該提醒的還是得提醒,尤其是他現在一副要逃避的模樣。

    “臣領命。”聶穆回著, 霍蕭靠在椅背上,眉頭緊皺,細細思忖了下:“那你去吧。”

    聶穆行了行禮就要退下, 退到門口,外面陽光明媚,秋意正濃, 他頓了頓,神思縹緲了下:“皇上,替臣跟她說聲抱歉。”

    說完,聶穆就走了,也不回聶府,直接去了軍營點兵,等著聶老夫人接到消息,一切已成定局。

    霍蕭楞了下,他清楚聶穆,向來固執己見,他當初讓他信服花了不少力氣,一次次比試贏過他,才讓人不對他的決策產生懷疑。

    現在,他居然會主動道歉?

    霍蕭想起人,起身就要往趙中安那走去,低頭看了眼桌下趴著睡覺的小黑,撈起就走,他可能有段時間不能好好養它了。

    趙中安府上,一陣雞飛狗跳,全部下人滿府不知道找什麼。

    霍蕭困惑走到沈落身邊,就見人失魂落魄的站著,望著那幫找東西的下人。

    “怎麼了?”

    沈落委屈的轉了個頭:“霍霍把雞崽們都嚇跑了!”

    霍蕭這才低頭看到蹲在臺階上,一臉無辜掃了下尾巴的霍霍。

    “喵。”

    霍蕭:“……”

    “找到了,第九只!”一下人驚呼著,一群人擡頭看了下,又繼續找剩下的五只。

    霍蕭看了眼懷裏的小黑,他把它帶過來是不是一個錯誤?

    霍蕭猶豫了下,依舊把小黑塞進沈落懷中。

    沈落抱好,彎下腰數著送到眼前的雞崽們,籠子裏的雞崽們看到小黑擠做一團,小黑慵懶的看了它們一眼,繼續趴著,不理它們。

    沈落看了看懷裏的,又看了看地上的,都是貓,怎麼差這麼多!

    霍霍掃了下尾巴:“喵?”

    霍蕭松了口氣,看著陽光下人一臉操心的模樣,他嘴角勾了下,擡手揉了揉那腦袋,又看向遠方:“落,朕最近會有點動作,別亂跑,別瞎想,好好待著。”

    沈落聞言點了點頭:“哦。”

    然後不久後,她懂霍蕭的別亂跑,別瞎想是什麼意思了。

    她出來去萬越坊數錢,萬越坊現在分了男女席,開始賺各家小姐夫人的錢,畢竟,“寧洛舟”死後,這裏差點沒了,最後表面歸進皇家產業才留下,這麼一來,萬越坊直接名聲向著雅的方向奔去,來的人慕名就多了。

    現在,她在門口,看著前方兩女子在丫鬟簇擁下走出,羅時瑤停了停,看到沈落時嘴角緩緩一勾,對著身邊婦人輕聲著:“娘,你先上馬車,女兒跟人敘個舊,就過去。”

    婦人聞言上下打量了下沈落,似乎猜出人是誰,眉頭不滿一皺,轉而又想起什麼,輕蔑的看了眼人,道:“瑤兒,別降了身份。”

    沈落:“???”

    婦人走了,羅時瑤邁著蓮步湊到人面前,笑顏如花:“時瑤該叫你聶夫人還是沈姑娘?”

    沈落直覺怪怪的,抱著兩只貓的手緊了緊:“羅姑娘有事?”

    “你什麼態度?”一旁丫鬟怒著,沈落身後那幾個趙家丫鬟立馬彪悍的上前“啪”的一聲打了過去,滿街震驚了下,然後打人的丫鬟立馬垂頭站著:“小姐,奴婢打人了。”

    沈落目瞪口呆:“……哦。”

    所以,她該做什麼?

    “小姐,奴婢回去領罰。”說完,後面一老媽子立馬反手把人押著離開,丫鬟垂著頭,低聲啜泣。

    沈落小嘴張了張,再尷尬的看向震驚之余想要發火,可又因著那丫鬟自動領罰又憋回怒火的羅家一眾人。

    羅時瑤臉色微變,咬著牙,強撐道:“聶夫人家的丫鬟……”

    沈落:“別誇,我知道她們護主還收禮。”

    羅時瑤又憋屈了下,一團火想發卻發不出來,轉而深吸了口氣,笑道:“真羨慕聶夫人有丫鬟護著,不像瑤兒,也只有皇上護下。”

    她對人笑著,一口一個聶夫人,就像在提醒什麼般。

    不久前,百官上奏,請帝封後,結果兩日後,霍蕭頻繁召見羅時瑤,出雙入對,朝中開始傳言羅時瑤最有可能登後。

    沈落聽著趙中安說過,可沒想到今天就碰上了。

    沈落:“哦。”

    說完,就錯過人向裏走去,羅時瑤嘴角淡笑著:“不管怎樣,聶夫人,出身決定了一切。”說完,人挺直著腰背緩緩向自家馬車走去,至少,她長久以來的願望即將實現。

    沈落走進萬越坊,看了眼懷裏的兩只,低聲嘀咕著:“出身也決定了你下次能不能踏進來。”

    “那個,過來。”

    一下人立馬過來,糾結的看向她,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叫人,於是,默契的一個個都不叫,只乖乖聽話。

    “下次那個姓羅的過來,就告訴她沒位置了。”

    “啊?爺,你跟錢過不去?”

    沈落眼眸微擡,懷裏黑貓跟著輕蔑一擡。

    “錢重要還是尊嚴重要?”

    下人茫然的看向人:“難道不是錢重要嗎?”

    沈落:“……”

    她養了批什麼人?

    那邊,馬車上,羅夫人不滿的開口:“你跟她說什麼話?”

    羅時瑤微垂著頭,帶了點不甘:“因為她是皇上第一個寵幸的女子,還是曾經放心上過的。”

    羅夫人聞言嘆了口氣:“那都過去了,你現在唯一要想的就是好好在家養著,等著封後詔書下來,回家得讓你爹再提提,免得夜長夢多!”

    想起近幾日霍蕭的頻頻召見,羅時瑤臉頰微紅,點了點頭,羅夫人見狀也滿意了,只要羅時瑤被封後,羅家將更上一層樓。

    不止羅家這麼想的,不少官員也是如此認為,一時間,羅家變得炙手可熱,傳言愈演愈烈,導致趙中安每日回家,都能看到某人坐門口,對著大門似笑非笑,那模樣,想要將某個碎屍萬段。

    趙中安:“……”

    突然的不敢回來了。

    又過幾日,聖旨終於到了羅家,羅家一眾老小穿戴整齊,齊齊下跪,一個個的喜氣洋洋等著宣旨太監宣讀旨意。

    “……羅家長女,秀外慧中,溫柔賢淑,朕甚是欣賞……”

    底下,羅兆宗欣慰的笑了,看著女兒一臉嬌羞,心底那點不安總算消了個幹凈。

    “特賜婚於文淵閣大學士韓武之子,韓習烏……”太監宣讀完畢,滿府的人靜了,一個個睜著不敢置信的雙眸,懷疑自己聽錯。

    韓習烏?

    不是封後?

    羅時瑤臉刷的一下白了,搖晃著身子擡頭,聖旨說什麼?

    羅兆宗咬了咬牙:“公公,可否……再讀一遍!”

    太監尖細的嗓音帶著喜悅:“羅大人,讀幾遍都是一樣的,羅姑娘快接旨啊,人韓公子可是儀表堂堂,前途無量的。”

    “砰”的一聲,人在羅夫人的驚呼聲中暈了過去。

    羅兆宗黑著張臉替人接下旨意,再送著傳旨的人出府,等著人拐入拐角,徹底沒了蹤影,才甩袖回書房。

    “爹?”羅時瑤醒了過來,滿臉淚痕。

    “哭什麼哭!還看不出來嗎!他這是耍我們羅家玩!”羅兆宗怒著,鋪開紙張,親自動手磨墨。

    “爹,你要做什麼?”羅時瑤擦了擦眼淚,抱著最後希望看著人。

    羅兆宗提筆就開始寫,準備給寧洛舟送消息。

    “你也別想了!爹不可能再把羅家臉面送到霍蕭腳底下,任他踩踏!”

    “爹?”羅時瑤忽然的慌了,手心微顫,似乎將有大事發生。

    羅兆宗寫完信件,就命人送出去,可消息送出不到半日,就被截下,不久刑部的人闖入,直接以通敵之罪拿下羅兆宗。

    羅府被重兵把守,閑雜人等一概不得入內,滿朝瞬間人心惶惶。

    刑部內

    霍蕭一身明黃,胸前五爪金龍盤臥,他一步步走到人面前,身後官員立馬將一樣樣證據擺到羅兆宗面前。

    羅兆宗被綁在刑具上,眼角瞥過自己寫的信,然後又看到另一疊的信,倒抽了幾口氣,他一直以為最近沒收到寧洛舟的消息是因為他暫時用不上他,可從來沒想過原來是被截了。

    “皇上怎麼截的信?”

    霍蕭一手挑起寧洛舟的一封,眸色微冷:“你推薦的那個將領遲遲不給人家放水,你當人是蠢的?”

    寧洛舟發現羅兆宗不對勁,立刻棄子,可棄子也有棄子的手段,他放棄前也得讓霍蕭不再信任羅兆宗,這才故意寫了一堆特別容易截到的信。

    羅兆宗想通了,渾身打了個哆嗦,顫悠悠的看向霍蕭:“皇上打算做什麼?”

    霍蕭眸色微沈:“朕要寧洛舟的情報以及朝中寧洛舟其他暗線,作為交換,朕可以留你府上人的性命。”

    羅兆宗糾結了下,最後疲憊的閉了閉眸:“所以,皇上抓了林城他們,也只是為了讓臣放松警惕用的?”

    霍蕭擺了擺手,一側人收好證據。

    “朕只給你兩天時間考慮。”說完,霍蕭擡腳就要走。

    “不必了,臣說。”羅兆宗苦笑了下,寧洛舟不會來救他了,他已無其它選擇能選了。

    於是,半月內,京中禦林軍帶刀闖入不少大臣家中,抓捕大大小小官員二十三名,一時間,人人自危,京中的風似乎都帶著濃重血腥味,一瞬間仿佛回到賀帝被推翻的那段日子,血流成河,各個惶惶不可終日。

    趙中安疲憊回來,院裏,人一臉落寞蹲在院中,看著那一群撒腿跑的雞。

    趙中安:“怎麼了?”

    “兩只貓最近自己玩的很開心。”

    以前都是黏著她的,現在……

    趙中安糾結著,他不知道怎麼哄,扭頭把那兩只抱過來,一股腦塞她懷裏:“最近別出門。”

    沈落兩手揉著,點了點頭,她早上出門的時候,多少也聽到點,霍蕭在清理朝臣,抓了不少人,重則滅九族,輕則流放西北。

    現在,外面很不安生。

    她嘆了口氣,抱著貓就往回走,推開自己屋子的大門,霍蕭一身常服,坐在她的桌前,盯著墻上她的隨手塗鴉道:“聶穆那邊快撐不住了,朕得親自帶兵出征。”

    沈落抱著貓,眼眸微垂,久久的,久到霍蕭都以為門前是不是不在了,他轉了個頭,就見人慢慢挪過來。

    “記得回來。”

    霍蕭伸著手捏了捏那臉蛋,輕聲著:“嗯。”

    平初四年秋末,帝帶兵出征,沈落高墻上看著浩浩蕩蕩出發的軍隊,低頭落寞的撓了撓霍霍的下巴。

    “會回來的,對吧?”

    霍霍:“喵。”

    於是,沈落每天坐在趙中安的院子中,身邊趴了兩只貓,偶爾雞崽飛奔而過,她想了想,開始一手執筆寫著:“今天霍霍又欺負肥雞們了。”

    她想著,每天給人寫點信,等人回來,就可以知道她每天在做什麼,如果回的來的話。

    平初四年十一月八日

    “皇上,雞們看起來越來越好吃了。”

    ……

    十一月十五日

    “皇上,再不回來,就不給你留了。”

    ……

    十二月九日

    “皇上,霍霍跟小黑又肥又懶了。”

    ……

    平初四年十二月三十日,除夕夜,家家燈火亮著,沈落抱著霍霍,失神般寫道:“霍霍,其實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認出來了的。”

    霍霍:“喵?”

    “霍霍啊,你看看你,腰窄肩寬腿長屁股還彈性十足。”沈落另一手戳著霍霍。

    霍霍:“喵?”

    “霍霍,你要是留下,肯定名動京城,到時候,價值千金……”

    霍霍趴下了,估計是知道人其實不是在叫它,無聊的又喵了聲。

    “等你價值千金,沒準還有人想買你一夜……”

    沈落慢悠悠寫著,良久,燭火跳了下,等到整張紙寫滿後,她看著紙下寫的,咽了咽口水,心頭猛跳。

    會被打的,對吧?

    於是,她果斷的掏出張白紙,重新寫了今日吃了什麼東西,至於以後……她看著一晚心血,咬了咬唇,以後每日寫兩封信,應該不會死吧?

    從此,沈落一封日常,一封萬越坊花魁密史。

    終於有一天趙中安不小心看到,正直無比的臉刷的一下白了,看著人一臉淡定的一點一點收回散落紙張,再尷尬的甜甜一笑:“爹。”

    趙中安神色糾結了下,最後抖著手放下,扭頭:“最好別被皇上看到……”

    否則,他不保證這一個不會被吊起來打。

    他以為她在寫日誌!

    結果寫的什麼?

    沈落收好紙,小心藏好,想好了,畢竟叛亂提前了那麼多年,她也不知道霍蕭還能不能贏,要是他輸了,她就把東西燒給他,讓他底下當花魁去,要是他贏了,她就把紙給全燒了,小命要緊。

    沈落寫啊寫的,一直到冬季再次到來,北風嗖嗖的刮著,她正懷抱兩只貓取暖,大門打開,又立馬關上,沈落擡頭,突然驚了下,呆呆的看著人一身風塵仆仆的走進,走到火堆邊上,哄烤著自己。

    沈落低頭看了眼兩只貓,一股腦的塞了過去:“它們暖和。”

    霍蕭楞了下,還沒來得及抱好兩只貓,一個更龐大的軀體擠進他懷裏。

    “落,別,朕涼著。”霍蕭兩手僵著,不知道怎麼辦。

    “那我暖暖你。”沈落哽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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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 00:25:52 |只看該作者
第92章

    “落。”霍蕭無奈聲音響著, 脖子邊上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拱著,溫熱呼吸掃過脖間, 霍蕭喉結動了動,暗啞著聲音:“落, 朕……朕先烤會。”

    沈落聞言, 反而兩手摟上人脖子,臉頰蹭到霍蕭臉上, 暖著那張被凍到臉,眼眶微紅:“我給你暖。”

    霍蕭心頭微動, 手漸漸收起,緩緩摟住人,頭靠在沈落肩膀上,悶著聲, 慶幸著:“落。”

    “嗯。”

    “落。”霍蕭抱的緊緊的, 一年多了,還好,這個還白白胖胖。

    “你好像胖了。”

    沈落:“……”

    霍蕭抱了會,忽然一把抱起人向著床榻走去, 外面寒風凜冽,屋內就著碳火升起灼灼溫度。

    趙中安看著備好的晚飯,困惑著:“皇上跟小姐呢?”

    跑回來的丫鬟支支吾吾, 兩手攪著自己衣角:“那個……可能暫時吃不了了,他們忙著。”

    趙中安楞了下,想了想, 懂了,揮了揮手:“撤掉幾個菜,給他們留著當夜宵。”

    “是。”丫鬟又急急忙忙下去。

    床榻間,床帳微動粗重喘息聲此起彼伏的響著,衣裳散在床邊,最後掉了一地。

    沈落兩手攀著霍蕭肩頭,摸著幾道新添疤痕,可見戰場兇狠。

    霍蕭察覺到人的動作,慢慢停下來,摟了摟人,吻上沈落的額頭,暗啞著聲音:“沒事,已經不疼了。”

    沈落悶聲不說話,頭埋在人胸膛,突然開始給人細數自己這一年多來每天在幹什麼,霍蕭安靜聽著,一手揉著那顆腦袋,最後摟著人沈沈睡過去。

    等到第二天清晨,天還未亮,霍蕭睜眼,身邊空蕩蕩的,有那麼一瞬間他要以為自己其實還沒回來,如果不是身邊那位置上還留有點余溫。

    霍蕭:“???”

    那一個在他不在的時候,這麼勤奮了?大冬天能起那麼早?

    他起身向外走去,沒走幾步,一股燒焦味傳來。

    沈落蹲在小角落,偷偷摸摸掏出厚厚一疊紙來,一旁丫鬟扇著炭火,讓它旺點。

    “小姐,你燒這做什麼?大早上的,還特地跑到外面來燒,還有你不是寫它寫了很久?”丫鬟更不解的是,這一個居然起那麼早。

    沈落仰頭感慨了下,還好天還沒亮,等燒完,她再鉆回去,就神不知鬼不覺!

    就是有點可惜了,她望著自己辛辛苦苦寫了一年的東西,心頭有點痛,可再痛也沒小命重要!

    她一小疊一小疊的燒著。

    霍蕭走過來:“你在燒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平地驚起一聲雷。

    沈落:“!!!”

    她趕忙一手將全部的紙扔進去,管它能不能一次性燒完,扔完,又趕忙起身,邁了兩步,縮進霍蕭懷裏,再腦袋蹭了蹭,乖巧著:“皇上,你怎麼起那麼早?”

    霍蕭:“……”

    乖成這副模樣。

    這一個在他不在的時候肯定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他視線挪向那盆在燒的碳火,因著燒的紙數量太多,還沒一下子燃起來。

    霍蕭伸手扯了扯身前的,沈落一驚,立馬抱的死死的,順帶想將人拖回屋內。

    霍蕭:“……”

    她求生欲是不是有點旺盛了?

    霍蕭抱起人,兩步走到火盆邊,撿起一堆紙,底部有的已經被燒出一個大洞,最上方的也就邊角受損。

    沈落抖了下,默默松開人站到一旁。

    霍蕭:“……”

    朕有個不祥的預感。

    霍蕭低頭看紙,大腦轟的一下,懵了。

    身姿妖嬈?

    一臉禁欲?

    勾的人三魂沒了七魄?

    這些都是什麼!

    “落。”霍蕭唇齒微顫,握著紙的手不太穩,他握劍的時候都沒抖過的手,現在有點握不住這疊東西。

    沈落退了退。

    “落,你過來。”霍蕭深吸了口氣,一手招了招。

    沈落又退了退。

    霍蕭站著,一身華服襯得人分外豐神俊朗,還通情達理:“乖,過來,朕真的不打你。”

    沈落抖了抖,轉身,拔腿就跑。

    霍蕭一動不動的站著,人已經迅速跑遠,可……

    霍蕭無奈著,趙府就這麼大,她還能跑哪去?

    一個時辰後,書房內,霍蕭跟著趙中安說著他不在時,朝中事宜,沈落一旁抖抖索索執筆重新寫被她燒掉的那一部分。

    某人發神經要看完整版。

    沈落瞎補了一堆東西,再殷勤遞過去給人審閱,霍蕭眼眸一瞥:“念。”

    清脆聲音立刻響起,坦坦蕩蕩,還帶著自豪:“……霍蕭英明神武,英姿颯爽,深深折服了一眾虛度人生,貪圖享樂之徒,他們感恩戴德……”

    趙中安嘴巴微張。

    霍蕭慢悠悠喝了口茶,擡眸看向身前站著,一身正氣淩然樣的某人。

    “落啊。”

    “嗯,皇上。”沈落湊過去,接過那杯茶放到桌上,再狗腿的給人捏捏肩膀。

    霍蕭:“你當朕傻嗎?”

    沈落捏著肩膀的手僵了僵。

    “你這前頭跟後頭,風格完全不一樣。”霍蕭一手敲著那紙上內容。

    沈落腿軟了下:“皇……皇上?”

    “朕要原版。”

    “皇……皇上,我錯了。”

    “落,朕要原版。”霍蕭說完,立馬繼續跟著趙中安商討。

    沈落一旁眼巴巴望著,望著,望著……

    霍蕭揮了揮手:“快去,朕下次來的時候,要收。”

    沈落心涼了。

    三天後,某個閉關整整三天的,抖著手寫完,可看著紙上被她修繕過不下三十多次的紙醉金迷,咽了咽口水,果然,打死也不能交出去!

    霍蕭來找人,門剛開,忽然一身影蹦了出來,兩手纏上他脖子,朱唇湊過來,迅速攻城略地。

    霍蕭腦袋暈乎了會,伸著手差點就把人摟進懷,可眼眸微垂,看著人分外急切的模樣,直覺告訴他,她肯定沒寫出來。

    沈落吻了會,發現人一動不動,還就這麼平靜望著她,她心口拔涼拔涼的,這是親兩口已經不行了?

    霍蕭見人不動了,壓下一股被挑起的火,松了口氣,還好,他堅持住了!

    他像是那麼好哄的?

    霍蕭努力板著張臉:“落,原版在……”

    話還沒說完,某人又跌起腳尖吻了過去。

    霍蕭:“……”

    再來幾遍都一樣,他已經是意誌力堅韌的霍蕭!

    忽然一只手摸上他腰間,再解開他腰帶。

    霍蕭雙眸猛的大睜:“!!!”

    兩只手還扯著他的衣裳,霍蕭抖了下。

    “落……”

    衣裳一件件被扒下,扒的幹幹凈凈,溫潤朱唇還劃過他臉頰,胸前兩只手還不安分。

    霍蕭顫了顫,他,絕對不會妥……妥協的!

    片刻後,霍蕭躺著,某人十分積極的啃著,霍蕭兩手緊抓床單,這回……死活都不能中計!

    再片刻後,霍蕭抱著人,呼吸漸重。

    外面,趙中安和量尺寸的宮人等了會,也不見霍蕭回來,困惑之際,剛剛打發過去的下人跑回來,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趙中安一手扶著額頭看著還站著的宮人,為首的宮人也看向趙中安,趙中安尷尬了下,一手握拳放嘴邊輕咳:“那個……小女求生欲旺盛了點。”

    宮人:“???”

    她們就來量個尺寸,好做嫁衣而已,關求生欲什麼事?

    趙中安又“咳”了下:“大概很快就能進去了。”

    宮人善解人意著:“既然皇上有事跟趙小姐商討,奴婢們等著便是。”

    趙中安僵著脖子點了點頭,應該快吧?

    於是,一幫人等啊等,等啊等,等到下人來問要吃午飯嗎?

    趙中安:“……”

    皇上是不是忘了,他是來幹什麼的?

    “那個……”趙中安覺得今天的自己詞窮了,他立馬又“咳”了幾聲:“那個,我們先吃飯吧,待會應該就可以量了。”

    宮人:“……”

    沈落趴在一旁,一手玩著霍蕭頭發,他應該忘了來問她要原版的事了吧?

    所以,沒什麼是睡一覺,解決不了的!

    此刻霍蕭饜足的望著帳頂:“落。”

    “嗯。”沈落輕松的點了點頭。

    “原版補完了嗎?”

    沈落驚了,她爬起來,不敢置信,某人吃完不認賬?

    “皇……皇上?”

    “嗯?”

    “收了賄賂……”沈落哽咽著,“難道不該辦事嗎!!!!”

    霍蕭躺著,想了想,很有道理,一手捧上旁邊那張快哭的臉蛋,低頭湊過去,暗啞著聲音:“的確,收了賄賂,得辦事。”

    沈落猛的點了點頭,正要開口,某個吃飽喝足的忽然覆身而上,開始來飯後甜點。

    她都給他寫了厚厚一疊小傳了,他自然該努力辦事。

    沈落:“!!!”

    這跟想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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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 00:26:11 |只看該作者
第93章 番外一趙中安

    大雨傾盆, 破廟內,一落魄書生慌裏慌張跑進廟內, 感慨了下今天雨怎麼這麼大,轉身一看, 傻在原地。

    就見自己鍋的旁邊站了五個貌美女子, 鍋裏還沸騰著熱水,五個女子發現有人進來, 齊齊看向他,四個滿滿單純困惑, 紅的淡漠疏離。

    大雨,郊外,破廟,貌美女子, 還穿著紅衣!

    趙中安抖了抖, 臉白了白,抖著腿裝做沒看見那幾個女子,走出破廟,蹲在廟門口, 任憑大雨嘩啦啦砸頭上,他也不要進去。

    當然,也不能走, 因為他行李也在裏面,家裏繼母當家,他趕考是不太可能有錢的, 他不能放棄裏面的全部家當。

    於是,他頑強撐著,聽聞女鬼都是不能隨便離開某一地方的。

    他等雨停後,太陽出來,就立馬沖進去,拿上行李就走!

    裏面

    一丫鬟茫然著:“小姐,那書生怎麼了?”

    蘭夢樓當家花魁,紅霜眼眸輕擡,坐下:“大概,腦子不好使吧。”

    趙中安在外面等啊等,終於等到雨停,陽光微露,他被雨砸了好久好久,緩緩起身,想著女鬼該消失了,他得先給自己煮碗姜湯,剛擡起頭來,一席紅衣陽光底下露著。

    趙中安嘴巴張了張:“原來是人啊……”

    說完,“砰”的一聲倒下。

    一群人:“……”

    等著趙中安醒過來的時候,四周紗縵飄飄,熏香繚繞,一晚黑漆漆的藥還放在床邊。

    “呦,醒了?”一丫鬟走過來,拿著張紙,“把藥喝了,再把字簽了。”

    趙中安困惑喝藥:“姑娘,這裏是……”

    “蘭夢樓!”

    趙中安:“!!!”

    繞是他窮,他也聽說過的,這好像京中數一數二的青樓!

    所以,那張紙該不會是……

    “賣……賣身契!”

    丫鬟:“???”

    他在想啥子?

    “我……我告訴你們,逼考生為娼,那……那是犯……犯法的!”趙中安驚恐的縮進床的角落,抱著被褥。

    丫鬟:“……”

    總有種他要是手裏有把刀,他就會架在脖子上,吼著,你們要是再敢過來,我就死在你們面前。

    “公子,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門口一清冷女聲響起,還帶著點不耐煩。

    趙中安聞言擡頭,女子靠在門上看向外面,陽光打在人臉上,淡漠,清冷。

    趙中安呆呆的看了會,心跳如鼓,忽然發現自己盯人好久了,臉刷的一下紅了,低著頭,不去看人。

    丫鬟嘴角抽了抽,“少女懷春”,也不過如此。

    “來,簽了。”

    趙中安這才看向紙,松了口氣,原來是欠條。

    “我家小姐救了你,花了三兩銀子,公子,看你的模樣也還不起,所以,麻煩欠條打了。”

    “哦,好。”趙中安連忙爬出來,提筆落字,再按了個手印,丫鬟撇了撇嘴,倒比想象的痛快。

    “多謝姑娘。”趙中安下床,恭恭敬敬的行著禮,道謝。

    紅霜看了眼人:“原來不是結巴。”

    趙中安:“……”

    “記得,在這幹兩月雜活。”人說完,就轉身離開。

    趙中安:“嗯?”

    “我家小姐說,你好像被我們嚇到了,所以,留你在這打雜。怎麼?怕我們影響你聲譽?”丫鬟輕蔑著。

    趙中安連忙搖頭:“小生不敢,就是……”

    “就是什麼?”

    “包吃嗎?”說完,人窘迫的腦袋又垂了下來。

    丫鬟:“……”

    趙中安安心的待了下來,白天幹活,晚上看書,現在朝堂烏煙瘴氣,德行這塊早就沒人來管了。

    與其在外邊賺錢還債邊看書,還不如留這,至少包吃!

    如此過了一月有余,某日紅霜練著舞,舞袖翻飛,心緒不寧,頻頻出錯。

    沈從淩那老東西,最近來蘭夢樓看她的眼神越來越不對。

    現在文姑已經快擋不住那家夥了,那麼很有可能將來會發生不好的事,畢竟區區蘭夢樓還不足以跟他抗衡。

    “嘖。”

    真的,一點也不想便宜那老家夥!

    人咬了咬唇,停下來,幹脆不練。

    “小姐,小姐,那個姓趙的太可愛了吧?”一丫鬟匆匆跑過來,一手捂著肚子,顯然來的時候已經笑岔氣過了。

    姓趙的?

    紅霜想了想,估計那小可憐又被調戲了,一離開她的院子,出門保準被調戲。

    一月來,她都為了救他,找了別人好幾次麻煩。

    “嗯?”

    所以這回又被誰拉走了?

    “剛剛前頭的姜江,故意撞他懷裏,他臉刷的一下紅了,真的是刷的一下!”

    “嗯,然後呢?”紅霜淡淡著。

    “然後姜江想撩他,結果姓趙就這麼往後退啊退的,啪的一聲掉水裏去了……”

    話音落,拱門邊上,某個濕漉漉,愁眉苦臉,那個被姜惡霸調戲了的趙小娘子幽怨的看了她們一眼,然後低下頭,迅速跑回自己的柴房。

    “噗嗤”幾聲,滿院的都笑了。

    紅霜:“……”

    羊羔入狼群也不過如此。

    不過……

    她視線黏在那抹慌亂背影上,若有所思。

    當天晚上,趙中安點燈看書,在這還有個好處,就是,晚上不用怕沒燈可用!

    除了……

    人嘴巴抿了抿,這個月第八次了!

    他被調戲整整八次了!

    再這麼下去,他怕自己清白不保!

    “喝了。”

    “砰”的一聲,一酒壺放到他桌前,趙中安順著那只手向上望去,手的主人臉頰微紅,另一手同樣提著酒壺,正仰頭喝了口,白皙臉頰透著點紅暈,一雙眸中帶著他看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看起來有點傷感。

    趙中安楞了下,趕忙起身,拉開距離,再滴著頭拱了拱手:“不是,姑娘,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還喝酒……”

    “你喝不喝!”

    趙中安立馬搖頭。

    一根白皙手指忽然挑起他下巴,眼角帶著惡意:“不喝!我現在就把你扔姜江屋裏去!”

    “別指望這回我去把你拉出來。”

    趙中安:“!!!”

    他趕忙拿起桌上酒壺,仰頭喝盡,不就陪人喝酒嗎!那也比被那什麼姜調戲來的強!

    紅霜楞了下,看著人痛快一壺喝完,然後身子晃了晃,砰的一聲又坐了回去,她小嘴微張:“醉了嗎?”

    這麼快?

    趙中安晃著腦袋:“沒……我沒……”

    紅霜朱唇微抿,想了想,一把拽起人:“很好,半醉不醉。”

    趙中安:“???”

    然後,趙中安傻乎乎的被拽了起來,床上一扔,再傻乎乎的被吃幹抹凈。

    大清晨的,紅霜是被凍醒的,扭個頭,就發現角落,一白.嫩嫩趙中安,裹著被褥縮在一角,雙目無神的盯著某個角落,她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被褥,所以,這才是她會冷的原因。

    紅霜:“……”

    有種強搶民“女”的罪惡感。

    “你,要不要哭會?”她起身,淡淡的望著一旁人,就見那唇顫了顫。

    紅霜:“……”

    感覺真的要哭了。

    “一筆勾銷。”

    “嗯?”

    “你欠我的三兩銀子。”

    於是,清白已失的趙中安,被一腳從後門踹出。

    嗯,被拋棄了。

    趙中安被扔了出來後,還慌著,扭頭看了眼人家後門,捂了捂衣服,咬了咬唇,像是在決定什麼一般,然後撿起東西就走。

    一月後,科考結束,放榜。

    蘭夢樓一丫鬟給紅霜換衣服:“小姐,那趙小娘子居然真的中了!”

    “嗯?”紅霜眉頭微皺,趙小娘子?

    “就是被你當初撿回來的小可憐啊,因為老是被調戲,像個小娘子。”

    紅霜:“……”

    “人家好像是探花,昨日遊街的時候,人坐馬上,得了一堆各家姑娘的鮮花。”

    紅霜淡淡著:“嗯。”

    “小姐……”

    “有話快說。”

    “人現在在門口,說要見您。”

    紅霜起身往外走,看樣子當官了,要來算賬了?

    院門口,人一身素凈青衣,倒是比之前那破爛樣標致多了。

    “嗯?有事?”

    趙中安本來負手而立,看著四處風景,聞言,立馬掏出三兩碎銀,低著頭,遞過去:“高中後,有發……發錢,我……我來還錢。”

    紅霜淡淡站著,得,又結巴了。

    “那你……”

    “嗯!”趙中安又把那三兩銀子往前推了推。

    “不是白被我睡了?”

    清風明月的,“刷”的一下,那張白凈臉蛋瞬間紅的仿佛能滴出血來。

    “我……我……我是想來給你贖……贖身的!”

    四周靜了下,不久傳來陣陣低笑聲,一丫鬟開口:“小娘子,你知道我家小姐身價多少嗎?”

    趙中安眉頭深鎖:“應該挺多的。”

    “那你還……”丫鬟笑著。

    “我……我……還有個朋友,我可以先借點。”

    “實在不行,我去問問預支下俸祿!”

    紅霜:“……”

    頭一次聽聞,俸祿還可以預支。

    紅霜看著底下呆呆傻傻的人,總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可……她一手擡起那下巴,低頭吻了過去。

    清風吹來,拂面而過,趙中安抖了抖,回了個神,掙紮著要推開人,“啪”的一聲,一纖纖玉手打在他手上。

    趙中安驚恐睜眸,就對上一雙冷到如寒冬臘月的眸子。

    “你可贖不起我!”

    趙中安心頭顫著,乖乖放下手,某人怒氣才消,拽著他回了屋子。

    然後,當天晚上,新科探花郎成了殘花敗柳,又被一腳從蘭夢樓後門踹出,淒涼擡頭望月。

    嗯,三兩銀子,又賣了自己一回。

    外面鞭炮聲響,趙中安回神,無奈的笑了笑,回頭看向鳳冠霞帔的沈落,還好,當初被拋棄後,養成存錢的習慣,至少,讓這一個嫁妝還拿得出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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