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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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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酸奶蛋糕 - 【前朝獨苗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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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 00:09:44 |只看該作者
第30章 繡帕

    沈落一大早被常來引到練武場, 清晨, 太陽初升,朝露將散未散, 她打了個哈欠,看向常來,打算加劑孟藥,就見人人偷偷擡頭,幽怨又委屈的看了她一眼, 然後行了個禮, 撒腿跑了。

    沈落:“???”

    她什麼都還沒做,跑啥?

    “爺, 小人怎麼覺得不對勁啊?”老管家四處瞄了下, 這練武場好像有點大了?給她一個人似乎有點浪費?

    他有種不安的感覺。

    沈落摸著下巴四處看了看:“沒人來教,這是本世子可以回去睡覺的意思?”

    老管家:“......”

    她怎麼會想的那麼美?

    這麼明顯的陰謀都沒發現?

    不對......老管家瞄了眼人,松松垮垮的衣服罩在人身上,那眼睛微亮,小嘴勾著,他轉頭看向其它地方,不想說話了,這一個不是沒發現,她是視而不見!

    沈落轉個身就要往回走,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忽然急促又有力的響起,一群鳥兒被震的突然翻飛,高空長鳴, 只見一隊穿著黑中鑲著銀邊的衣服的侍衛小跑而到,帶起一陣風。

    皇帝近衛隊。

    沈落小嘴微張,看著一群侍衛分列而站,渾身帶著肅殺,咽了咽口水:“不會讓他們教我吧......”

    霍蕭一身玄色練武服,腰間一根鮮紅帶子紮著,神清氣爽的,慢慢走出,淡淡瞥了她一眼:“從今天開始,朕親自練你。”

    沈落:“!!!”

    “太......太監們呢?”

    她突然覺得他們挺可愛的,至少一逗一個準,還會臉紅,還會哭唧唧的,又不會反抗,任她捏圓撮扁。

    霍蕭低頭瞪他,他還好意思問?被他嚇成那模樣,誰敢來?

    “朕親自教你,不行?”

    略帶威壓,清冷的眼眸上下掃視著人,沈落立馬乖巧著雙手交疊舉過頭頂,看起來像是要謝恩。

    霍蕭滿意了。

    就見某人要跪的膝蓋彎到半空中打了兩個顫,似乎很是努力的要跪下去但就是跪不下去。

    然後人為難的微擡起頭,含蓄的告訴他,她跪都跪不下去了,更別提練武了!

    還是算了吧?

    霍蕭:“......”

    他就這麼淡淡看著她,就是是不接話,沈落等了半天,發現人好像沒看懂她的眼神,咬了咬唇,哽咽了下,提醒人:“皇上,臣膝蓋疼。”

    “......”

    霍蕭不鹹不淡掃了眼那正在微顫的膝蓋,開口:“你想它快點好,就得適當動動。”

    “自己繞著練武場先跑五圈!”

    沈落腿重重的打了個哆嗦:“皇上......”

    “或者,你要直接上手?”話音落,兩侍衛沖向霍蕭,就見人一拳一腳,直接往人侍衛上砸,侍衛抵擋接招,兩邊打的精彩萬分,招招“砰砰”作響,仿佛隨時隨地都能讓人去殘廢邊緣。

    沈落扭頭,慢悠悠跑步去,她上去,霍蕭一腳就能踹飛她。

    外頭,金車鑾駕停在門口,一宮女小心扶著車上華服女子下來,再魚貫簇擁著兩人慢慢向裏走去,太後牽著蘇琳,年過四十的人依舊風華正茂,站在練武場門口,另一手又疼惜的按在蘇琳手上。

    “你這孩子,怎麼不早來說一聲?他就這麼把你入了宗譜,你以後可就沒希望了啊。”

    蘇琳微垂眼眸,輕柔語氣壓著感傷:“皇上這是為琳兒好。”

    “他這哪叫為你好啊!既然不打算要你,他就該給你找個合適的人家!而不是把你以那種身份捆在他身邊!”太後心疼著,兩邊都疼,她估計她那兒子還是對蘇琳有意的,否則怎麼會舍不得她走呢?但是把人弄進宗譜,等他來日後悔,那群大臣可不會讓他納人為妃的!

    “琳兒沒關系的,做了公主,不是可以經常入宮陪您嗎?”

    “唉,你什麼都不用說,哀家今天得逼他拿個態度出來!”說完,太後帶著人氣勢洶洶的闖入,一側蘇琳低頭淺笑了下。

    裏面,沈落跑完,掛在老管家身上大口喘氣,霍蕭看著人一副要死的模樣,眉頭一皺,一手把人扯下來,拎在手上掂了掂,讓人回神。

    “跟朕過兩招!”

    沈落打了個哆嗦,仰頭,一雙眼睛泛著水霧:“皇上。”

    她兩輩子加起來都沒跑過那麼多路!

    “別廢話,多動動,好的快。”

    “皇上,臣下次保證再也不捏您了,成不。”

    沈落抽搭了兩下,汗水弄濕發絲,黏在臉上,一張臉紅撲撲的,要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肺部空氣似乎被掏了個一幹二凈,腿是不疼了,但它也沒知覺了。

    沈落想,她可能快死了,所以,她要認錯,要求饒。

    霍蕭臉“嗖”的一下黑了,某個被捏過的部位一陣酥麻重新傳來,他手抖了下,咬了咬牙:“不想死,就給朕動起來!”

    沈落立馬自己乖乖站好,被霍蕭單方面虐打。

    霍蕭看著他拳頭還沒揮就自動倒下去,他腿還沒擡就自動滾的某人,忍了忍,改近身戰。

    霍蕭摔著沈落,沈落雙眸含淚,兩手死拽著霍蕭的領口,“嘩啦”一聲,沈落被摔出去,霍蕭胸前的綢緞被撕開一大道口子,露出裏面堅實的胸膛,在耀眼陽光下泛著麥色光芒。

    霍蕭:“......”

    沈落咽了咽口水,坐在地上,擡手將那破布翻回去,貼好:“皇上......您衣服不太經撕......”

    嚴辭嘴巴張了張,老管家見狀趕忙躲遠點,他什麼也沒看到。

    破布隨著霍蕭直起身來又掉了下來,沈落一手扯著人下擺做支撐爬上去,將那塊布又翻回去,然後它又掉下來,翻回去,掉下來,翻回去......來來回回了幾次,霍蕭額前青筋跳了下,咬了咬牙:“寧洛舟!你要摸朕摸到什麼時候!”

    正在練著的侍衛齊齊停了下,驚恐的看著跟自己對練的人的練。

    摸......摸皇上?

    沈落:“......”

    冤枉,她沒。

    “皇帝?”太後嘴巴張了張,楞住的嚴辭趕忙上前給人披上外袍,順帶攏了攏,攏完瞪了眼扯他家皇上衣服的沈落。

    他就沒見過這麼好色的!

    變著法的占他家皇上的便宜!

    龍體都快被他摸完了!

    “皇帝,誰摸你了?”太後驚悚的聲音響著,一群侍衛趕忙行禮,沈落利落的趴好,問安。

    霍蕭平了平氣息,看到太後身邊的蘇琳,下意識的又把自己裹了裹,不露一點縫隙。

    “母後,沒什麼,您怎麼來了?”

    “哀家來就是想問......”太後視線落在霍蕭腳邊,似乎剛剛從他懷裏掉出來的?

    一旁宮女上前撿起那條繡帕,遞到太後手中,太後看著手中輕飄飄的帕子,明顯是女子所用,而皇帝居然......她震驚看向向來埋頭政事的霍蕭,他居然貼身藏著人家的帕子?

    “皇帝有意中人了?”太後語氣驚悚,一旁蘇琳小臉立馬慘白。

    霍蕭看了眼那條帕子,是寧洛舟塞進常來懷裏當信物的,他早上出門時,隨手塞進懷裏,想著就是等練完拿著帕子訓他一頓:“帕子不是朕的,是......”

    “哀家當然知道帕子不是你的,哀家想知道的是對方是哪家千金?皇上既已貼身收著人帕子,為何不納入宮中?”太後焦心問著,她總算知道霍蕭為什麼要把蘇琳弄成妹妹了,原來早就有看中的姑娘了。

    沈落趴在地上,也震驚了下,這一個居然還有意中人?

    “對方到底哪家的?長相如何?品性如何?”太後把帕子遞給宮女,宮女又恭恭敬敬的給送回去,仿佛那是什麼千金難得的珍寶。

    霍蕭嘴角抽了下,按了按額頭,為什麼寧洛舟闖的禍,要他解釋?

    他接過那條帕子,瞪向地上的人:“世子,你說!”

    一堂堂世子非禮一太監,他難以啟齒。

    沈落茫然擡頭,那條帕子被某人那麼奮力一揮,輕飄飄砸她腦門上,沈落拿下來,瞅了瞅。

    什麼意思?

    讓她說人姑娘品性?

    她認識?

    但天下帕子幾乎長一個樣,頂多材質花樣不同。

    讓她說,前提是她得見過,還要認得出來,除非人帕子上繡了小名,不過好像沒什麼小名?

    沈落為難了下,鼻尖動了動,不知道被霍蕭怎麼保存的,還是剛拿到不久,這帕子居然還有不少的香味,就是這香味有點俗了。

    好像......還在哪聞過?

    但她聞過的味道多了去了,怎麼可能每個都記住?

    她偷偷擡頭看了眼一臉漆黑,大有她說錯話他就要跑死她架勢的霍蕭,心酸了下,果然是有意中人的人,真是半點都不讓人受委屈。

    她立馬識相改口:“這帕子香味獨特,想必原主人不是一般的大家閨秀。”

    霍蕭垂眸低頭,他在說什麼?別告訴他,他不記得這是他昨天送人的帕子了!!

    沈落瞄了眼人震驚模樣,被她猜對了?她又細細看著帕上圖案:“一只形單影只的蝴蝶飛在......雜草上?”

    太後眉頭一皺:“有什麼問題嗎?”

    沈落垂眸思索,她也想知道有什麼問題,這就是一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繡帕!

    “回太後,所謂無田甫田,維莠驕驕。無思遠人,勞心忉忉。無田甫田,維莠桀桀。無思遠人,勞心怛怛。”

    “太後,她這是在跟皇上埋怨,說皇上好久沒去看她了!”沈落瞎編完。

    霍蕭大腦轟的一下,一片空白。

    “皇上!證明她對您有意啊!”沈落言之鑿鑿的擡頭。

    霍蕭身軀晃了下。

    對面太後忽然怒了,對著霍蕭開罵:“此等行為不檢點的女子!皇帝怎可納她入後宮!”

    霍蕭茫然看向自家母後。

    沈落立馬狗腿著,為了以後少跑兩步,據理力爭:“太後,此話差矣,男歡女愛乃人之常情,那位姑娘情不自禁,向皇上表露愛意,此舉何錯之有?”

    “女子不矜持就是大錯!哀家絕不允許她入後宮!”太後怒視沈落,一側蘇琳白皙小手捏的死死的,不敢相信,霍蕭居然心裏有了別人?

    沈落打了個哆嗦,為了她的忠君愛國,她堅強爭辯:“太後,臣覺得,後宮妃嬪存在意義應該首先讓皇上身心愉悅,如若所招女子德才皆備,卻無法與皇上心意相通,那如何為皇上分憂?豈不本末倒置?”

    “什麼叫本末倒置!這是皇家臉面!納這種女子為妃,只會狐媚禍主!”

    “太後,狐媚禍主的前提是,國君無才,但皇上天人之資,英明神武,怎會棄朝綱於不顧?”

    太後瞪了她一眼,不想跟她說話,轉了個頭,怒著:“皇帝,你說!”

    “你要是敢讓這種不三不四的女子入宮,哀家的長元宮你也不必再進了!”

    灼灼陽光打下,霍蕭孤零零的站著,小風淒涼的吹著。

    他身軀顫了下,茫然擡頭,讓他說什麼?

    他連他什麼時候多了個意中人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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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 00:09:57 |只看該作者
第31章 打入冷宮

    霍蕭回神, 最可怕的是, 他剛剛居然有那麼一瞬間真的在想自己有沒有這麼一個意中人存在?

    “皇帝!”太後見人遲疑著,眉頭微皺, 他頭一次這麼猶豫,如此女子他自然知道不可入宮,但......他在猶豫?

    他就那麼喜歡?

    蘇琳垂眸,輕咬了下唇,復又展開, 輕輕拍了下太後的手, 溫柔體貼著:“太後,既然皇上是真心喜愛那位姑娘的......”

    霍蕭看了眼蘇琳, 不悅的皺起眉, 她這是搬了太後來,做垂死掙紮?

    “母後,這條繡帕是寧洛舟的,並非兒的。”霍蕭低沈著嗓音開口,沈落仰頭,小嘴微張,背鍋?

    霍蕭氣息收斂,沈沈目光掃來,沈落閉嘴了,轉而對著太後,磕下自個的腦袋,君要臣死, 臣不得不死,更何況是替皇帝背個風流債?

    “回太後,是臣的。”聲音鏗鏘有力,不帶絲毫猶豫。

    霍蕭心頭堵了,堵的嚴嚴實實的,事實就是如此,但人認的那麼迅速,那麼忠心,他堵的更難受了。

    太後視線掃過寧洛舟,最後停留在人後腦勺上,微陰沈的聲音響起:“真的?”

    前言不搭後語,明眼人都知道底下跪著的就是個替皇上背黑鍋的,但,太後氣息沈了沈,皇帝的面子得給,她冷冷開口,如寒冬臘月北風刮過。

    “那就娶了吧。”

    霍蕭震驚擡眸:“母......”

    太後一個眼神掃過去,止住霍蕭想說的話,她沈沈目光盯著沈落。

    沈落小嘴微張,一道陰沈不容拒絕的目光掃來,她立馬腦袋又磕了下去。

    “怎麼?不是說是世子的意中人嗎?那世子娶了,有問題?”威脅的聲音響著。

    沈落深吸口氣,娶霍蕭的女人,她怕被霍蕭暗地裏虐待,她想了想,委屈道:“但臣只是玩玩而已,沒打算負責啊。”

    輕飄飄的話音一落,滿場傳來陣陣抽氣聲,他們見過渣的,沒見過渣的那麼直白的!

    霍蕭:“......”

    他該誇他有腦子還是該罵他渣?

    沈落看著整潔地面,各處抽氣聲微響,她裝作沒聽到。

    “太後讓臣娶人,不是為難臣嗎......”聲音越來越弱,透著滿滿不情不願,“娶進家門的,那必須得賢惠,臣要是娶這一種回家,以後怎麼出去偷腥?”

    四周又靜了下,雖然知道這是給霍蕭背鍋,但......他渣也算了,居然還有禍害良家女子的齷.齪心思?

    略帶淩遲意味的視線從四面八方掃來,沈落腰背如墜千斤,彎著,恭敬有禮:“還請太後收回旨意。”

    太後嘴角扯了扯,她還要怎麼說,再逼下去就是逼人姑娘入火坑。

    霍蕭眼見著事情向著更詭異的方向發展,出聲:“母後,世子婚事,朕自有考量。”

    “考量”二字,被他念的意味深長,太後抿了抿唇,的確,前朝世子的婚姻大事,不能隨便,但......她又看向霍蕭,人規規矩矩的站著,這麼一個女子莫名讓她不安,賀帝就是因為貪戀美色才被他們推翻的,現在......

    罷了!

    她不管了!

    “隨皇帝怎麼做!”說完,憤憤離開,蘇琳楞了下,不敢置信的看著人牽著她的手又離開,說好的給她撐腰呢?

    “太......”

    蘇琳身軀晃了兩下,等她住進公主府,全天下就都知道了!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來,又浩浩蕩蕩的走,沈落直起身,滿滿困惑:“對了,太後原本是來打算做什麼的?”

    霍蕭盯著太後身邊那道纖弱身影,他下手是不是太輕了?

    “公主府的修建,限你們半月內完成!”

    趕緊修完,趕緊讓人搬過去!

    “皇上!臣不是主事的!”沈落仰頭,給她下令有用嗎?她壓根沒話語權。

    霍蕭垂在兩側的手死死的握了下,低頭,瞪人:“寧洛舟,從明天開始,你,跑十圈!”

    沈落小嘴張了張,卸磨殺驢?

    不對,還是因為剛剛差點娶了人心上人,公報私仇?

    原來,這是個小氣的。

    霍蕭看著那表情就知道人在想什麼!

    給他挖了個這麼大的坑,他居然沒印象!

    “想不出那條帕子哪來的,你......”某人氣息不穩,這個還不能拖出去宰了!

    霍蕭有點憋屈,大手一揮:“就去冷宮待著,什麼時候想起來了,什麼搬回來!”說完,甩袖走人。

    嚴辭心疼著跟上前,低聲著:“皇上,您怎麼不解釋啊。”就這麼讓所有人覺得他有了個不端莊的意中人。

    霍蕭腳步頓了頓,回頭望了眼還一臉委屈坐在地上的,心頭又堵了,這是他不想嗎!

    “蘇琳在場!”霍蕭氣呼呼的回去批奏折,果然還是奏折比較乖順!

    嚴辭懂了,他要斷人念想,心中有人總比沒人管用,這不,太後都沒法替蘇琳說話了?

    就是......

    嚴辭嘆了口氣,他家皇上受委屈了。

    沈落望著那氣急敗壞的背影,沖老管家招了招手,順帶感慨著:“男人心,海底針,皇帝的心思,尤甚。”

    “他讓我想帕子是哪來的,到底什麼意思?”她困惑著,帝王心,肯定不會向她表達表面意思這麼簡單,肯定有什麼深層含義!

    “管家,你說,他這是想讓我做什麼?”

    老管家:“......”

    他覺得哪個地方不對勁,尤其是霍蕭那憋屈樣。

    老管家扶起人,沈落靠在人身上,被霍蕭練了那麼久,要廢了。

    “說起那條帕子,那味道似乎哪聞過?好像特別像昨天小美人身上的味道。”沈落狐疑著。

    老管家默默扶著,聞言擡了個頭:“爺,你是怎麼覺得皇上會跟您一樣廝混青樓的?”

    沈落停了停,也對?那一個看起來就正二八經的,跟青樓女子攪和在一塊,不太可能。

    “不過,那種味道的繡帕,那原主人估計......”沈落想了想,想起霍蕭那張要崩潰的臉,她這麼說原主人,他可能要發火,於是改了個委婉的詞,“挺妖嬈的,她到底是怎麼忍心做到對霍蕭這種純情小白羊下口的,她良心不會不安嗎?”

    換她......沈落閉嘴了,換她,她也安心下口。

    “爺,您有空想這個,還不如想想怎麼從冷宮出來,那地方,歷來都是犯事妃嬪住的。”

    地方可不怎麼好,聽說陰森森的。

    “看樣子,今天不能去戶部瓜分錢了。”沈落揉了揉心臟,有點痛,她要忙著搬家。

    老管家:“!!!”

    這是重點?

    重點難道不是他們生活質量驟降嗎?

    正午時刻,幾人站在芍汜宮門口,這就是傳聞中的冷宮,連牌匾都透著股破敗味,暗示著住進去的人都是不得寵的。

    沈落邁進冷宮大門,屋頂破損,蜘蛛網遍布,一堆灰塵鋪的厚厚的,她捂著鼻子往後退了步。

    四個安靜到仿佛已經徹底啞巴了的太監,上前收拾著。

    “爺,你大概是本朝第一個光顧冷宮的。”老管家揪心著,人家後妃都還沒踏足的地方,被她先搶了。

    沈落點了點頭:“你家爺是不是該榮幸?”

    老管家:“......”

    她就這點厲害,自欺欺人的水準無人可及。

    沈落看了眼蕭條淒涼的宮殿,抿了抿嘴,轉身往外走。

    “爺,去哪?”

    沈落回眸,一雙眸子裏滿滿純真:“回去搬東西。”地方太破,她怕晚上做噩夢。

    老管家:“???”

    四個打掃的太監停下手中的活看著他,搬什麼?

    老管家兩步跟上去,一顆心臟不安的跳動著,一只布著些許皺紋的手輕拽著沈落衣袖,問出四人心聲:“搬什麼?”

    沈落指了指原先住的地方:“咱搬家哪有只搬人的?”

    老管家老手抖了下:“爺......”

    “嗯?”

    “這是冷宮。”

    沈落點了點頭,握著折扇慢悠悠往外走:“知道!所以回去搬點東西過來。”

    老管家心頭又揪了下,冷宮跟搬東西,這兩點有什麼必然關系?誰家打入冷宮還連著東西一塊打入的?

    “這裏什麼都沒,不搬東西過來,你家爺我怎麼住?”語氣過於直白,直白的讓老管家居然挑不出錯?

    “啪嗒”幾聲,裏頭打掃的四人見鬼般的看著人,從原殿搬東西進冷宮?

    那......那還叫冷宮?

    “對了!”沈落折扇一拍,對著四人道,“先把主殿打掃下,然後去把那張雕花大床搬過來!”

    那好像是金絲楠木做的!

    貴!

    老管家小嘴張著,一動不動的。

    “等等。”沈落走了兩步,想起什麼,為難的蹲下來,望著偌大冷宮,“我們是先找人修修這,還是先搬東西?”

    先搬東西,萬一修的時候不小心弄壞怎麼辦?

    “這面積,比原來那地大了不止一倍吧?這修起來是不是要挺久的?”她望著就比原來大門小了點,面積卻更廣的冷宮,深思,這門得擴擴,不夠氣派。

    四個太監站著,迷茫著,修完,搬完,這裏還叫冷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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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一點

    “爺, 皇上不會撥錢的!”老管家捂著心臟, 眼巴巴的望著打算作死的人,“咱沒法修, 那都是要錢的。”

    沈落聞言,看著不遠處瓦片,再看著四周破敗植物,轉頭:“皇上這麼小氣?”

    老管家:“......”

    他是來罰您的,怎麼可能讓您來享受?

    “爺, 咱們沒錢沒材料, 還是將就將就算了吧?其實,這裏打掃幹凈, 還是挺不錯的, 那樹綠油油的,那草長得多有精神,那破瓦破的別有一番風味。”老管家知錯了,他不該鼓搗著人想辦法離開冷宮,他應該引導著人向著樸素生活的方向走!

    住哪不一樣嘛!

    沈落拄著個下巴:“材料,去其它地方拆點下來,補補,應該夠吧?”

    老管家:“!!!”

    你居然還要拆????

    四個太監手抖了下,常來微白著小嘴看向自己師傅,福忠穩了穩心神,遞了個看好他的眼神,然後趁人不註意, 翻墻走了。

    霍蕭正在跟聶穆還有趙中安談事,趙中安站著,呈上個冊子。

    “每樣價格都比市場最高價貴一點,卻並沒有貴出很多,就算以此為由,他們完全可以用他們被商戶宰了為由,皇上,難以抓他們把柄,都是從前朝開始,就小心慣了的人。”

    霍蕭看向聶穆。

    聶穆:“最近臣發現的確有人蠢蠢欲動,但,黃青召等人貪下來的錢,臣查了,暫時並沒有使用不合理之處,自從鬧和離後,黃青召府上納的妾室也多了,府上花銷差不多跟他貪的錢相匹配。”

    霍蕭沈思著,上次刺殺他的人,除了蘇琳的,還有另一撥人,那一撥人,不是蘇琳能用的起的,還有,寧洛舟的破敗楚圓沒人修,以及上次的暗殺。

    “接著從他們兩入手,既然他們把他們兩放明面上來迷惑人,那就如他們所願。”

    “但,他們把柄不好......”

    “朕如果下令半月內完成,他們會如何?”霍蕭一手點了點桌面,嘴角微勾的看向兩人。

    聶穆略微一想,懂了:“半月完成,工期必須加快,他們操作余地更大。”

    “皇上這是要逼他們貪大?好借他們殺雞儆猴?”趙中安略微一思忖,拱著手:“皇上英明。”

    霍蕭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既解決了蘇琳的麻煩,又即將挖出條線來,今早被那混蛋弄的堵堵的心頭總算通暢了。

    “皇上,福忠來報......”嚴辭過來稟報著,霍蕭心頭一抽,那種胸悶氣短的感覺即將湧上心頭,趕忙道:“朕暫時不想聽到關於他的任何消息!”

    “讓他在冷宮好好待著!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出來!”

    聶穆趙中安齊齊眉頭一皺,他後宮什麼時候有人了?還到了進冷宮的地步?

    趙中安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現在這種時候,他是不宜有妃嬪的,誰也沒法保證,枕邊人會不會哪天變刺客。

    但,他看著人那一臉委屈的表情,楞了下,最後所有話都咽了下去,他臉上是難得有這些表情的,像個正常男子,沒什麼天下大事。

    嚴辭退了下去,轉告了下霍蕭的話。

    福忠:“......”

    皇上,您會後悔的。

    福忠回去的時候,整個冷宮空蕩蕩,冷冷清清,就留滿地落葉,徒添淒涼,他呆了下。

    “人呢?”

    一陣小風卷起落葉,掃過他下擺,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此刻,楚圓。

    聞管家帶著幾個下人,恭恭敬敬的站在門口,迎著某個雙手負後,下巴微擡,眼神輕蔑掃過他們的人。

    “還在呢?”沈落腰背挺直,望著正在修的楚圓,比起那冷宮,小了點。

    “世子您大人有大量,小人已被杖責五十,現在屁股還疼著。”聞管家恭敬十足,他從現在開始就是個盡忠職守的!

    沈落垂眸:“那本世子回來拿點東西,可以嗎?”

    聞管家瞄了眼她身後那三個渾身上下都透著宮中味道的太監,立馬扯開笑容,狗腿著:“可以,可以,當然可以,您就算把整個楚圓搬空都可以!”

    三個太監齊齊擡頭看了眼人,小嘴微張,這個真大方。

    沈落聽完,笑了,露著小白牙,單純可愛的如天上那朵白雲。

    聞管家晃了個神,以前怎麼不覺得這個這麼乖巧溫順?果然,以前都是他沒遠見,腦子進了水!

    “不多,就一點。”沈落大步邁入,“本世子待會挑挑,您記得派人送宮裏去。”

    “是,世子爺,您這邊請。”聞管家在前頭走著,殷勤著,一路介紹,自從沈落走後,這裏修了什麼,添了什麼,侃侃而談,沈落靜靜聽著,嘴角帶笑著。

    到了臺階,聞管家彎腰,回頭,正打算讓人小心腳下,就見沈落身後一老人,面無表情,掏出一本子,後面太監遞上筆墨。

    “世子?”他困惑著。

    沈落看著面前的高樓,折扇手中一下一下敲著:“上面的瓦片,看起來不錯。”

    聞管家笑著,與有榮焉:“這是新換上的,皇上特別重視,所以用的都是最好的。”

    就是可惜,他剛犯事,裏頭一針一線他都沒拿過,不過也因此,使這裏看起來特別精致。

    沈落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皇上對本世子的確厚愛。”

    聞管家附和著:“這是自然。”

    三太監外加老管家,同情的看了眼人,低下頭來,做他們的事。

    沈落指了指:“把這瓦片搬回去。”

    聞管家猛的擡頭:“世子?”

    搬回去?

    搬什麼?

    沈落頭一轉,走到一窗邊,擡手敲了敲:“夠堅實,還有這個,記好。”

    “世子,何意?”聞管家心頭忽然顫了下。

    沈落走了兩步,驚喜了下:“那邊那花開的挺好的,記下。”

    “還有,這幾條魚不錯。”

    沈落挪進屋內四處打量,屋內擺設從原先那殿裏搬就好,這裏的好像比不上?

    她搖了搖頭,出來,摸著柱子,折扇拍了拍:“這漆還有沒有?”

    聞管家呆呆站立在原地,看著一群“土匪”光明正大搶劫。

    “世子......”他哽咽著,他一定腦子進水了,才迎著他進門。

    “沒了的話,把柱子搬......”

    聞管家:“有!”

    沒有也得有!

    “那多謝了,記得今天收拾下,明天送進宮。”沈落拍了拍人肩膀,沖著老管家笑了笑。

    什麼都有了。

    老管家:“......”

    他就欺負了您一次,您咋就老逮著他拔毛呢。

    沈落帶著人先奔了一趟戶部,在屋內跟著林城和黃青召不知道說了什麼,說完,直接回宮,直奔禦書房,霍蕭邁出門的時候,就看到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皇上。”

    霍蕭腳步停下來,負手而立,心頭舒服著,這是知道錯了?果然,養尊處優的,都受不了冷宮那破敗,他低頭理了理袖子,身為皇帝,他肯定不能立馬原諒人坑了自己,得讓他哭兩下,他再教育兩下!

    “怎麼,冷宮待不下去了?”

    沈落:“皇上,臣能從楚圓搬點東西回來嗎?就一點。”

    霍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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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發表於 2019-8-3 00:10:24 |只看該作者
第33章 苦肉計

    楚圓內, 聞管家肉疼的看著他細心挑選的東西在被打包著, 一手拉上身後下人:“沒口諭或令牌的話,咱們進不去的, 對吧?”

    下人低頭瞅了瞅自己被拉住的袖子,微擡著頭,就見人仿佛把他的話當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望著他。

    下人心臟一跳,這一個以前可都是趾高氣揚的,現下卻像個可憐的小老頭, 立馬同情心泛濫, 趕忙道:“皇上不會同意的!”

    “嗯,對, 不會同意的。”聞管家松了松手, 自言自語的往回走,應該不會同意吧?宮裏要什麼沒有,真沒有也窮不到來他這拆東西,皇上肯定是不同意的,對吧?

    聞管家一夜難眠,到了第二日,他帶著人運著東西到了宮門口,果不其然的被攔了下來,他心情好了,高昂著聲音道:“走,回......”

    “皇上口諭,讓他們搬進來。”一尖細的聲音響起, 一太監揮了下拂塵,視線輕飄飄的掃過一群人,一旁侍衛立馬上前檢查東西,遮布一開,太監小嘴微張:“世......世子,不是說一點東西嗎?這都什麼啊?還有這叫一點?”

    聞管家心痛著扯了扯嘴角:“檢查完的話,還請公公帶路吧。”

    太監楞楞的點了點頭,帶著人往冷宮走去,剛踏進冷宮,傻在原地,宮中負責修繕的匠人已經等在原地。

    “皇……皇上有說要修這嗎?”

    他可從來沒聽過,哪家皇帝花大錢修冷宮這種只有鳥拉屎的地方!

    沈落穿好專門練武的衣服,正要乖乖去練武場,跑那十圈,聞言,楞了下:“皇上有說不能修冷宮嗎?”

    太監無言,咽了咽口水望著一派懵懂的沈落:“沒......沒有。”

    但也沒說能修啊!不然還叫冷宮?

    太監急忙退出去,他得找下他家皇上。

    “爺,還不走嗎?”

    沈落望著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深思了下:“感覺今天不用去了?”

    老管家:“嗯?”

    “皇上似乎待會會來?”沈落猜著。

    老管家:“!!!”

    難道皇上還不知道這個對冷宮做了什麼嗎!

    太監去稟報了,霍蕭正上完朝回來。

    “皇上,世子在修冷宮。”

    霍蕭腦中冒出了某個瘦弱身軀,驕陽烈日下,擡手擦了擦汗,倔強又委屈的修這偌大冷宮的模樣,沒準現在已經撐不住,在苦思冥想自己錯哪了!

    霍蕭輕哼了聲,隨意擺了擺手:“讓他修,就他那細胳膊細腿,能修好就怪了。”

    太監懵了下,皇上沒聽懂?

    “皇上!世子找了一堆匠人在修!還從楚圓搬了好多瓦片,窗戶過來!”

    這是大修或者要讓冷宮脫胎換骨的模樣!

    霍蕭怔怔看著人,什麼意思?

    一身金絲龍袍還沒來得及換掉,霍蕭大步站在冷宮前,一堆工匠忙忙碌碌,曾經整個堪稱全宮最陰冷的地方,現在人氣鼎盛。

    某個身影正蹲在門口,拿著背影對著他,小小的,磕著瓜子,他一擡腳就能踹飛。

    霍蕭忍了忍,忍住自己得腿,沒讓它擡起來,踹人。

    “世子,你們在做什麼!”

    陰沈的聲音背後響起,沈落松了口氣,她特地坐這等人踹,萬一被踹了,說明他火氣可能挺大的,讓他踹一腳,還能消個火,然後什麼都沒事了,現在他不踹,代表人可能沒那麼生氣!

    沈落果斷起身,規規矩矩跪下:“回皇上,臣看著太破了,特地找人修下。”

    霍蕭嘴角抽了抽,冷宮修完還叫冷宮?

    所以他把人弄這來,是給人換大房子的?

    等等......

    霍蕭眉頭一皺:“你哪來的錢修這?”

    就算東西從楚圓搬來了,但宮中木匠額外來修東西的話,那是要收錢的,收的還不低,冷宮面積還大。

    他的錢,一大部分都被他搜刮走了,還在他那堆著呢,這兩天,全靠那堆東西讓他舒心。

    “哦,臣貪了公主府的錢。”沈落跪著,低著頭,輕描淡寫著。

    小風吹起那金絲龍袍,霍蕭呆呆低頭,他說什麼?

    此刻,林城和黃青召正坐在公主府涼亭下,喝著小茶。

    “被打進冷宮了呀?”

    “是呀,真可憐,難怪那麼急的來找我們了。”

    “那冷宮,是人住的嗎?聽說以前人最多的時候,足足塞了三十多人。”

    “不知道那點錢,夠不夠他用。”

    兩人相視一笑,再點了點頭,有世子跟他們一塊,他們格外安心。

    沈落義正言辭著:“皇上,臣只身犯險,打入敵人內部,謀取敵人信任!”

    小風吹著那單薄身軀,松垮衣服飛的格外大義凜然。

    “但臣身懷巨款,心有不安,恰好臣看到您的宮中,就屬這處最破,就做主,替您修了。”

    霍蕭看向正在修的冷宮,心頭揪了下,他果然應該把這個放在眼皮底下,一扔遠,什麼事都出來了。

    嚴辭小嘴張了張,頭一次啊,他聽到有人把貪汙說的這麼清新脫俗?他偷偷看向霍蕭,發現人正用一種意味不明的眼神看著世子。

    嚴辭:“???”

    沈落等了會,也沒見發脾氣,仰頭,心頭猛的一跳。

    他這什麼眼神!

    就算沒發大火,也該氣下,為什麼脾氣突然沒了?

    沒了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用這種又同情又心疼的眼神看著她?

    為毛心疼?

    “皇......皇上?”

    霍蕭嘆了口氣,滿腔怒火化為不忍:“這半個月,你哪都不用去了,留宮裏好好補補身子。”

    半月後,沒準會噌破點皮。

    沈落:“???”

    她有種不安的感覺,那感覺像是他要把她養肥,然後宰了吃了。

    “皇上,您不宰臣吧?”沈落小心打量那表情,就見那表情,同情的意味更重了?

    霍蕭搖了搖頭,不說話,深深的看了眼即將要打入敵人內部的人,然後帶著嚴辭走了,身後一只手緊緊拽住他,霍蕭一根一根的掰開。

    沈落心慌。

    半月後,公主府

    黃青召正在小涼亭,摸著身邊明顯男扮女裝進來的姑娘,身姿妖嬈,香氣撲鼻。

    林城看著青衣小廝冷淡著給他倒茶,心花怒放著。

    “世子真是好人。”兩人同時道,然後再相視一笑。

    忽然,一隊士兵破門而入,聶穆拿著霍蕭給的令牌:“奉皇上口諭,徹查此次貪汙!”

    聶穆冷冷站著,帶著血氣,大手一揮,帶刀侍衛立即押著全部的人下跪。

    黃青召跟著林城,慌了下,強撐著指責:“聶......聶大人,你這是懷疑我們貪汙?”

    聶穆眼眸微垂,走到兩人面前,冰涼的刀輕擡著林城下巴,微涼著語氣:“沒證據的事,本官會做?”

    “這是從林大人家搜出的賬本,林大人是否能解釋下,賬面上的一萬兩去哪了?”幾本賬本砸在地上,“啪”的一聲嚇的眾人心臟多跳了兩下。

    大刀抵著下巴,尖銳的刀尖觸到皮膚帶著絲絲疼痛,林城神色慌著,黃青召微擡頭看了他一眼,兩人咬了咬牙,林城道:“世子說,宮中需要修繕,所以挪走了!”

    聶穆握著刀的手猛的緊了下,臉色微白,沈……沈落?

    宮內,嚴辭過來報,趴到霍蕭耳邊:“皇上,聶大人那來消息了。”

    霍蕭點了點頭,看向站在他對面的人,他就沒見過這種往死裏湊的人。

    霍蕭什麼也不說,就用這種眼神看她,沈落捏了捏臉,這一個每天好吃好喝養著她,肉好像養的有點多了?

    快可以宰了?

    她看向正坐著的人,半月來,霍蕭每天沒事,來她這坐坐,坐著什麼也不幹,就這麼看著她。

    沈落:“......”

    有點毛骨悚然,還是那種明知道要死,卻不給個痛快告訴她會不會真死的折磨。

    “世子。”霍蕭喝了口茶。

    沈落打了個激靈。

    “你這還缺什麼嗎?”

    沈落下意識的搖了搖頭,順帶退了兩步,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霍蕭四處看了看:“朕那有個山水田園的屏風跟你這挺搭的,朕讓人給你送過來,好了。”

    沈落驚恐的看著人,趕忙跪下:“皇上,您要臣上刀山還是下火海啊?”

    霍蕭彎腰扶起人,那張小臉皺到一塊,快哭了,他擡手拍了拍那瘦弱肩膀:“哭什麼,朕又不要你命。”

    沈落抖了下:“皇上,刀山臣上不去的,火海要不您自己下?”

    霍蕭:“......”

    “世子,朕只是想讓你到張長凳上趴一下。”

    沈落停止抖動,困惑擡頭:“就這樣?”

    霍蕭不自然的看向外面:“再給你添兩個人,給你松松筋骨。”

    沈落放心了:“皇上,此等小事,臣當然......”腦中忽然浮現什麼畫面,沈落往後退了退,小心翼翼問著,“那兩人手上不會拿了什麼板子吧?”

    霍蕭瞄了眼人的屁股:“朕打算用下苦肉計,你到時候往裏面墊點東西,朕也會讓人下手輕點的。保證不疼,萬一不小心誤傷了,朕回頭,親自給你上藥。”

    霍蕭點了點頭,他可從來沒給別人上過藥的,他還是第一個,就是把第一次送這家夥,霍蕭從頭到尾打量了下人,好像有點虧?

    沈落:“!!!”

    扒她褲子,那還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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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 00:10:40 |只看該作者
第34章 打一頓

    沈落拔腿就跑, 霍蕭握著茶杯, 眼眸微擡,門口兩太監立馬擋在門口, 朝她行了一禮。

    沈落眼巴巴的望著外面陽光燦爛,幽幽回頭。

    霍蕭起身,金絲線袖自然垂下再被負到身後,一身天子龍威,眼眸淡淡掃過那個滿滿惶恐的人:“男子漢大丈夫的……”

    “皇上, 臣屁股不好看, 您別看了,好嗎?”沈落兩手拽著褲子, 小嘴微顫, 萬一把命看沒了怎麼辦?

    霍蕭噎住了,想說的話就這麼吞了回去,額前青筋跳了跳,下擺金龍隨風搖擺了下,張牙舞爪的,想一巴掌拍死某人。

    他很想看嗎?

    很想嗎?

    他有什麼好看的!

    “帶走!”霍蕭看都不看人一下,甩袖走人,灼灼陽光下,某人背影堅.挺,衣擺翻飛,天子一怒,連著一側樹葉都嗖嗖往下掉, 顯得尤為陰森,一群人嚇得大氣不敢抽一聲。

    走到門口,霍蕭仰頭望了下藍天白雲,一手伸出揉了揉胸口,好想打一頓?

    沈落望著那背影小嘴微張:“生……生氣了?”

    嚴辭拿眼神瞪了眼人,才知道嗎?他家皇上怎麼可能是如此汙穢之人!

    沈落茫然了一瞬:“因為不給他看?”

    所以,純純的某人開始好奇大千世界?

    嚴辭正要跟上的腳一頓,嘴角扯了扯,又扯了扯,看著自家皇上背影,喃喃著:“世子真幸運。”

    “嗯?”

    “因著世子身份,您還能活著。”說完,急忙追上霍蕭。

    沈落憂傷了下,但她是假的啊。

    此刻,聶府

    “姑娘都不急嗎?”陳青扔著魚餌,看著底下錦鯉擠成一團,搶著食,眼底毫無波瀾。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但問題是魚餌就這麼多,不爭不搶,等著餓肚子嗎?

    “你在說什麼?”沈茵一身淡雅裙衫,平視前方,身後雲夏菊夏兩丫鬟跟著,仿佛依舊是個高高在上的沈家嫡長女。

    “夫人一天到晚混跡於男子之間,跟人勾肩搭背的,奴婢說什麼她也不聽勸,所以就想求您去勸勸?好歹是您妹妹,不是嗎?”陳青愁苦著放下魚食回身望著人,“上次奴婢去接大人,看到夫人披著大人的衣服,大人則一臉怒容的想要拉她回來,還發生爭執。”

    沈茵淡淡瞥了眼人:“陳青,你想做什麼,別拉上我。”說完,帶著人離開,身後的人輕咬了下唇,隨即緩緩展開,玉臂一揮,一小展魚食全部打落,嚇得一眾魚兒立馬四散開來。

    陳青站在一旁,看著散開的魚又重新回來爭食,嘴角一勾,她會參和進來的。

    走了一段距離後,雲夏眉頭一皺,輕聲著:“小姐,這陳青好像哪個地方怪怪的?”

    沈茵停下來,前頭花團錦簇,她道:“你都能看出來,證明她受得刺激不小。”

    也證明那兩人的確有過牽扯。

    就是……

    她嘴角嘲諷一勾:“到底是那樣的出身,一點小麻煩就沈不住氣了。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尋常。”

    她受的就是主母教育,要的從來是正妻之位,聶穆喜歡陳青還是喜歡沈落,本來她都無所謂,可偏偏這兩個,一個借著聖旨搶了位置不說,還把位置坐的牢牢的,一個都不看自己什麼身份,卻肖想那位置,還妄想聶穆只有一個她一個人女人。

    普天之下,但凡哪個有權有勢的會真把女子捧手心,容不得她受半點委屈?

    癡人說夢。

    “公主府落成,必有宴會,到時候把陳青帶上。”沈茵伸手捏著一側綠葉,淡淡著,“讓她們狗咬狗。”

    “但六小姐不咬怎麼辦?她那樣任人捏圓撮扁,還能笑的傻乎乎的人,會咬嗎?”菊夏愁著,那一個也是真的絕了,她們第一天以聶老夫人遠房名義住下的時候,本想去找個麻煩,提醒下人自己身份,結果那一個,看到她們跑的比兔子還快。

    好不容易逮到一回,她們說什麼,她就一個敬的點頭,她們都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聽懂。

    沈茵手下一頓,想起那日酒樓下的人,向來不敢直視她的人,擡眸輕瞥,一身傲骨,她晃了下神:“會的,而且死的十有八九會是陳青。”

    菊夏:“啊?”

    公主府內

    聶穆閉著眸,一手緊緊的握著佩刀,青筋暴起,他沒想到沈落居然也牽扯其中。

    她這是真的打算不要命了?

    一旦她出事,就容易被人發現假冒世子,到時候,整個聶家都得……

    他睜眸,冷冷的,嚇得滿地的人臉色又白了一圈。

    “皇上到。”外面有人傳著,聶穆等人悉數下跪。

    “臣等見過皇上。”

    霍蕭大步走進,一臉怒容,視線冷冷掃過黃青召等人。

    “你們該當何罪!”

    “皇上,臣……臣等冤枉。”黃青召磕著頭,“砰砰”作響,額頭立馬滲出絲絲血跡,看起來就像個含冤的清官,馬上就要以死明誌了。

    霍蕭冷笑了下:“那這賬本做何解釋?”

    林城跟黃青召對視了下,林城咬了咬牙,抖著又重復遍:“是……是世子……世子他……”

    沈落看了眼兩側目露兇光的侍衛,腿打了個哆嗦,她現在再去墊一層來得及嗎?

    聶穆看了眼臉色發白的沈落,心下一慌,出列跪著:“皇上,此事尚未查明,但黃大人跟林大人有勾結一事,證據確鑿……”

    沈落驚訝了下,聶穆不知道霍蕭要幹什麼?沈落緩緩跪下,看著地面,想了想,也對,知道的人太多,他們給她定罪定的太順利,事後總會有人懷疑。

    就是……

    沈落轉了個頭,跪著的人一身的剛毅,在外絕對是為國為民的清正好官,這估計是頭一次,他用心維護她。

    “聶大人在替本世子求情?”沈落低頭理了理袖子,再擡眸。

    聶穆轉頭,一張白皙的臉上劃過絲嘲諷,嘴角再詭異一勾,聶穆心頭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就見人忽然磕下頭,“咚”的一聲仿佛敲他心頭上,滿不在乎的聲音響著:“皇上,臣認罪,是臣借您的名義從林大人那硬是挪了筆錢走。”

    “世子!”聶穆斥責著,完了,發現自己神情過於激動,穩了穩心神,再開口就是秉公辦理的聶大人。

    “世子,謹言慎行!此事非同一般!”

    霍蕭崩著的臉楞了一下,他沒叫他全抗啊?原計劃讓他們一塊打兩頓,惺惺相惜下的。

    沈落磕著頭,不理他,繼續道:“臣現自知有罪,還請皇上責罰。”

    霍蕭:“……”

    霍蕭繼續崩著臉,冷冷掃過另兩個:“如世子所言?”

    林城跟黃青召有點懵,頭一次啊,他們在官場看到兄弟情義。

    兩人有點不好意思了,還有點愧疚,久違的良心又冒了出來,還在狠狠譴責他們。

    “皇上,這事是臣不對,臣沒核對清楚。”林城腦袋磕在地上。

    沈落瞥了眼人:“林大人,您心好。”

    話音落,眾人一陣惡寒遍體而過,他林城居然有一天有人說他“心好”?

    林城也怔了下,呆呆轉頭看向人,就見人直起身來,跪的筆直,又再次叩下。

    “皇上,林大人曾誓死不給,是臣威脅他的!”

    林城哽咽了下,入官場後,頭一次有人這麼待他,他內心波動。

    “世子,替人頂罪,也需要證據!還請您說下臟款在何處!”聶穆直視著人,一側的手緊握著,只要她說出地方,他就能藏了臟款,保下人。

    沈落撐在地上的手不安分的扣著地面:“在宮裏啊,本世子全拿去修冷宮了。皇上作證。”

    霍蕭:“……”

    他是來作證的嗎?

    霍蕭按了按額頭,不能再讓他扯下去了,趕忙道:“朕念世子認罪態度良好,從輕發落,來人,帶世子下去,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臣謝恩。”沈落磕了磕頭,起身往外走,小腿打著顫,要打了嗎?

    聶穆押著人,臉色鐵青,外面侍衛架好長凳,嚴辭走出低聲道:“皇上說,就裝個樣子。”

    聶穆楞了下,看向嚴辭,忽然懂了霍蕭要做什麼,霍蕭做事,向來只交代每個人該完成的事,從不會特地再告訴人別人再做什麼,所以……

    聶穆看向前頭走著的人,氣息不穩,她故意的!

    “你……”

    沈落立馬回眸,露著小白牙,笑著:“聶大人,開心嗎?”

    聶穆滿腔被耍的火氣蹭蹭冒出,又被他死死壓下,咬了咬牙:“世子,很有意思?”

    沈落點了點頭,笑顏如花:“很有。”

    聶穆緊握著拳,交代了下,看著趴好的人,怒火攻心,甩袖離開。

    沈落心情愉悅著,轉頭了個頭,就見行刑侍衛高舉刑棍,帶著刺目陽光猛的砸下。

    “啊!!!”淒厲的響聲瞬間響徹整個公主府,驚起一陣鳥兒。

    侍衛手抖了下。

    沈落眼淚嘩啦啦的流著,她錯了,她原本覺得打打沒什麼,她都是命懸一線的人,怕打做什麼?打完還能讓霍蕭內疚下,一點皮肉傷換帝王愧疚,多劃算啊?

    但沒想到事到臨頭,會這麼痛?

    一旁侍衛握著刑棍,嘴角抽了下:“世子,屬下還沒打到您……”

    沈落:“……”

    哦。

    不久,外面聲音,一聲比一聲淒厲,霍蕭握著茶杯的手一抖,心頭顫了顫,擡眸看向嚴辭,嚴辭立馬會意出去,就見人趴著,哭的稀裏嘩啦。

    他瞪向兩個侍衛,讓你們輕點的!

    侍衛手下打著,用著古怪的表情的看向嚴辭,告訴人他們沒用力!尤其是下面這個還貌似墊了至少七八層,那是不可能痛成這樣的。

    霍蕭坐不住了,走出去,看著人哭的抽抽搭搭,內疚了,四處看了看,確定沒人,低頭輕聲問道:“疼嗎?”

    沈落抽搭了兩下:“疼。”

    霍蕭摸了摸那腦袋,心頭內疚又深了點:“朕回頭把你的錢還你。”

    沈落淚眼汪汪。

    霍蕭又想了想:“朕殿裏的東西,隨你挑。”

    沈落委屈的點了點頭。

    霍蕭隨手摸上隨身玉佩,還沒塞過去,沈落已經兩手伸了過去。

    霍蕭:“……”

    他還猶豫著呢。

    算了。

    沈落接到玉佩,握著,冰涼觸感傳來,她繼續淒厲慘叫。

    侍衛:“......”

    從來沒見過哪個被打的鬼哭狼嚎的,打完說起話來中氣十足的,表情還這麼豐富的。

    裏面,跪在地上的一眾人,被著外面淒厲慘叫,嚇得腳軟,面色發白。

    林城跟黃青召默默擡頭望著那個方向,只能看到棍棒一下一下無情的打下去。

    兩人深深自責,世子二話不說的替他們抗罪,他們卻還想著把罪全推他身上。

    簡直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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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朕慌

    沈落打完, 淒厲的聲音改為細細嗚咽, 時時刻刻折磨裏頭那兩個貪汙的心臟。

    他們跪著,煎熬著, 直到眼前劃過明黃的下擺,他們心終於放下,結束了。

    霍蕭視線冷冷掃過一眾跪了好久的人,正要開口。

    “沒了?”林城驚呼,一眾人順著那視線向外看去, 就見擔架上蓋著塊白布, 白布上滲著絲絲血跡,兩個侍衛擡著人往外走。

    兩人心臟顫了顫, 跌坐在地。

    世子為了救他們而亡?

    霍蕭:“……”

    還活著呢。

    霍蕭負手而立, 冷眉冷眼著:“嚴辭,去叫禦醫。”說完,轉身走人。

    “臣等恭送皇上!”林城跟著黃青召含淚說完,久久擡不了頭,等其他人大人來扶他們的時候,前方已經空無一人,連聶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

    他們相互看了看,以後一定誓死效忠!

    那個要被誓死效忠的人正趴在儀駕上哼哼唧唧,雖然墊了東西,雖然下手輕了,但那也是傷筋動骨的!

    沈落眼巴巴的望著霍蕭手裏的點心,嚴辭一看, 正打算親自給人餵點吃的,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先他一步伸了過去,穩穩的落進某人大張的嘴裏,完了,還親自替人抿掉唇邊碎屑,再一副辛苦了的模樣看著他。

    嚴辭:“……”

    皇上,老奴好久沒看到您這麼單純的模樣了,沒看到這個是在得寸進尺嗎!

    霍蕭一手給人擦著嘴邊的屑末,瞄了眼某人的屁股:“你趴著能吃嗎?”

    沈落艱難的支起上半身,要咽下去,身前立馬多了個堅實的肩膀,她識相的靠了上去,鼻尖飄著淡淡松柏清香,霍蕭撐著人,再給順著背:“慢點。”

    嚴辭手抖了抖,低頭,當沒看到,果然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沈落回宮,趴著養傷,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溫暖,林城那幾個偷偷派人捎進來的幾顆成色上好的夜明珠,霍蕭讓人天天送過來的禦膳房的飯菜,要知道,冷宮那是沒好飯的。

    於是,明明第二天就可以蹦跶兩下的人,看了看懷裏的夜明珠,在看了看端到嘴邊的飯菜,果斷選擇趴在床上,醉生夢死,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霍蕭發現人早就可以四處蹦跶得時候,是在一只宮中野貓生了小崽子,那小貓懵懵懂懂闖了進去。

    所以,霍蕭帶著一盒子的玉佩過去,估摸著人可能正在睡午覺,特地讓人別吵醒,然後在老管家露著古怪臉色的時候,打開門,裏頭那個該躺著的,正站在桌上,一臉焦急的想要把橫梁上那只下不來的小貓弄下來。

    結果就是,沈落抱著小貓,一貓一人睜著雙無辜的眼看著他。

    霍蕭:“……”

    “皇上。”沈落抱著貓,乖乖站好,“臣是突然好的,您信嗎?”

    霍蕭垂眸淡淡的理了下自己的金絲袖子:“嚴辭,把東西都搬回去。”

    沈落:“!!!”

    “皇上,君無戲言!”

    霍蕭想了想,點了點頭,沈落跟著用力點了點,就見人薄唇微起:“嚴辭,把世子搬到朕的偏殿去。”

    搬不了金銀珠寶,他搬人也一樣。

    沈落小嘴微張,手下一松懷裏的貓“喵”的一聲慘叫,然後跑了,她就是躺久了,無聊,想摸兩把貓而已!

    幾個太監立馬開始搬人。

    老管家身軀顫了顫,他已經慢慢的要戒掉救心丸了,此刻,抖著手掏了出來,又顫著老手餵進自己嘴巴裏,然後咽下去,他哽咽著,輕聲道:“您是怎麼把自己弄到龍床上去的?”

    沈落打了個寒顫,轉頭:“龍床跟偏殿,一個意思?”

    老管家揉著心臟:“您告訴小人,兩者有啥差別嗎?”

    沈落:“……”

    差別大了!在偏殿那是半只腳踩進鬼門關,在龍床那是直接過了奈何橋了。

    沈落戰戰兢兢住進偏殿,大晚上的,為了防止霍蕭一不小心再抽風一聲不吭的進來找人,被他發現端倪,沈落關上門,再上兩把鎖,拖著兩把椅子,含蓄的把門給堵了。

    第二日一早,“轟”的一聲巨響,沈落趕忙睜眼,連滾帶爬爬出,就見人沐著清晨陽光,昂首站立,一腳踩在她的門上,身後幾個太監低首站立。

    沈落:“……”

    原來,還可以破門而入,她想換鐵門。

    霍蕭淡淡一瞥:“走,去公主府。”

    沈落:“???”

    蘇琳的喬遷宴被安排在了白天,氣派的公主府大門門庭若市,不論官職大小,反正能來的都來了,原因無它,霍蕭親自到場,太後一手操辦,估計會是我朝第一位也很有可能是最後一位聖寵最隆的公主。

    沈落窩在一邊,說白了,就是昭告天下,這女人,朕甚是喜愛,朕要好好護著她,誰要欺負她就是跟朕作對,因為我們是純純的兄妹之情,順便,你們哪家王公貴族可以來求娶了,朕這麼重視,你們娶了也不虧。

    沈落:“……”

    她能說她以前曾經被勒令進宮給那位妃子跳過舞嗎?

    當時,她一身紅衣外加面紗,離的有點遠,看不清人,但跳完之後,莫名其妙的差點被廢腿,她嚇得渾身虛軟,抖個不停,還好後來遲到的霍蕭來了,大手一揮,讓她走了。

    她的腿保住了,劫後余生般的連滾帶爬的跑了。

    結果現在,上一世這個手握生殺之權,這一世降了個級?

    沈落想了半天就是沒想明白,她重來一世跟人蘇琳有什麼關系?為毛她成公主了?

    霍蕭不怕孤獨終老嗎?

    腦中浮現了某人年過半百時,孤零零的趴在案頭批奏折的模樣。

    “爺。”老管家一旁默默地走上前來,擋住人的視線。

    沈落擡頭,擋太陽?

    “那些都是大臣們的夫人跟女兒或妹妹,您再看下去,可能會被群毆。”

    沈落:“……”

    她只是純粹發呆而已。

    沈落起身就打算去其它地方待著,扭頭就看到陳青緩緩向她走來。

    她一手點著桌面,一下一下的,嘴角勾了下:“管家,餓了,去找點吃的。”

    老管家回頭,看了眼不遠處向他們走來的小美人,老臉皺了下:“爺,您不是想支開小人,去找小美人談心吧?”

    沈落實誠的點了點頭:“乖,快去,別掃你家爺雅興。”

    老管家低頭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在要不要提醒她自個性別跟讓她自己想起自己性別間猶豫了下,最後果斷的去拿吃的。

    反正說了,他也不聽。

    沈落笑盈盈的向著陳青走去,陳青正要開口,沈落一把扯住人向一旁大樹靠去,不遠處一堆夫人小姐的聲音若隱若現著。

    “陳青。”沈落將人困在樹下,一手撐著樹,一手捏起那下巴,看著那雙漂亮的眼睛閃過絲恐慌跟不解。

    “別亂打主意,我……”沈落湊過去,對著那耳朵,壓低著聲音,懶洋洋的氣息噴著,略帶陰森,“可不是以前那個沈落。”

    陳青打了個寒顫,渾身莫名其妙動彈不得,她艱難的轉頭,對上人似笑非笑的神情,身體徹底僵了,她還什麼都沒幹呢!

    “夫……夫人,說什麼呢?”陳青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沈落捏著人下巴,食指輕點人細嫩臉頰:“本世子我,向來最防無事獻殷勤的人。”沒事不跟聶穆身邊,跑來找她聊天,還是在上次撕破臉之後,當她傻嗎?

    “夫人,您怎麼可以……”手下美人雙眸含著淚,唇齒微顫著。

    沈落冷下眼來,冷冷著:“我不信你。”

    “什麼?”陳青不哭了,楞楞的看著人。

    “陳青,你信不信,在你出手動我前,我就能先滅了你?”沈落一手勾上人衣服,視線向不遠處的人投去,陳青雙眸驚恐大睜。

    “你要是在我手上名聲有損,那個向來註重門風的聶老夫人會怎麼對你?”

    陳青想起聶家那個從不拿正眼看她的老夫人,渾身忽然墜入冰窖。

    霍蕭正在四處找沈落,他現在有點慌,只要那混蛋離開他視線,他就怕他亂來!

    沒走兩步,就看到那熟悉的衣袍,衣袍下似乎還有一女子?而某人一只爪子正在幹著不是人幹的事!

    霍蕭氣息不穩,一沒看著他,他就開始調.戲姑娘了!

    “寧洛舟!”

    身後傳來一聲吼,沈落嚇了一跳,回頭,陽光下,人一身耀眼金絲龍紋,氣宇軒昂的,瞳眸微冷,臉若寒霜。

    “皇……皇上?”

    霍蕭走過去,一把扯著人的胳膊就往回走:“朕怎麼說的?”

    沈落掙紮著,鬼才知道他說的是哪句,她一根手指頭一根的掰著,她在欺負陳青啊!!

    她還沒下手啊!

    還有這副拖著家養小崽的姿勢……

    沈落心頭顫了顫,給她留點面子行不!

    後面站著的可是她敵人!

    敵人!

    輸人不輸陣!

    “朕禁止你身邊出現雌的,你忘了?”

    沈落停了下,一雙眼圓溜溜得看著人,忘了。

    霍蕭:“……”

    這表情,還真實誠?

    “走!跟朕回去!”

    沈落扭頭看了眼呆立在樹下得陳青。

    “我不!”

    霍蕭停下回頭,還反了?

    沈落看著一張俊臉上,升起濃濃黑霧,咽了咽口水。

    “皇……皇上?”

    霍蕭扯起某人的腰帶,一提,腋下一夾,走了。

    “聶穆家的丫鬟,主意是你能打的?”霍蕭訓著人,那丫鬟,他在聶穆身邊看到過好幾次,笨手笨腳的,他從不註意的丫鬟的人也不小心給記住了,但聶穆就是沒換,可見,那在人心中占了點地位。

    這一個要是把人給調戲了,聶穆不宰了他就怪了!

    沈落頭垂地,看著石板路,心頭拔涼拔涼的,她的形象,她氣勢洶洶碾壓人的形象,沒了。

    沒了……

    她焉了。

    霍蕭夾了會,發現人好像不掙紮了?

    困惑低頭,就看到一頭烏黑緞發加個白嫩脖子,整個人仿佛……生無可戀?

    “寧洛舟?”霍蕭叫著。

    沈落繼續垂頭看地。

    霍蕭趕忙放下人,就見人緩緩擡頭,無精打采,好像掉了好幾百兩金子。

    那邊,陳青楞楞的站在原地,忘了行禮,那一身明黃,象征世間最高的地位,曾經可望不可即,偶爾只能在去伺候聶穆的時候看到那骨節分明的手,一手握著茶杯,另一手輕敲食指,一下一下的,仿佛運籌帷幄。

    那是一種得見天顏的殊榮,不是位高權重又深得帝王信任的官宦人家,壓根不可能有。

    曾經在聶家後宅的沈落跟規規矩矩的沈茵也不曾有過。

    而現在,沈落輕輕松松接近了人,皇上甚至對著人卸下一身天子龍威,即使沈落在那胡攪蠻纏,依舊縱容著她?那種熟稔的模樣,聶穆也曾未有過。

    陳青一手撐在樹上,指尖摳著樹皮,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她似乎小瞧沈落了?

    人家要的可能不只是聶穆,還直接看中了皇上?

    “咦?我家爺呢?”老管家捧著吃的,四下一轉,就看到一小姑娘在摳樹皮玩。

    “姑娘?”

    他還想說,摳樹皮傷指甲。

    陳青回過神,看到面前老人,楞了下,細細一想,好像跟在沈落身邊的,道:“世子跟皇上往前面走了。”

    老管家:“多謝。”

    他捧著東西就要往前走,順帶喃喃著:“該不會又把皇上惹毛了吧?”

    一天到晚的就欺負老實孩子。

    忽然身邊一陰影下來,老管家往旁邊一閃,撒了一地糕點,擡頭就見陳青踉蹌的站穩,他一手拍了拍胸口,還好,沒被砸中,不然他被人砸壞聲譽怎麼辦?

    “不好意思,您的點心掉地了,您等會,我去給您重新拿!”陳青說完不給人拒絕的機會,趕忙離開。

    老管家伸著手想叫人回來,橫豎他家爺也不是真想吃,不過,人已經轉沒影了,他只能在原地等著,等啊等的,不久人回來了,捧著新的點心,恭恭敬敬的送回來。

    老管家接過,端著東西就去找人。

    陳青看著人的背影,嘴角一勾,擦了擦指尖,淡淡的看著那點粉,比起聶家受牽連,她更信霍蕭對聶穆的重用,何況,到時候只要全部人不認沈落就是曾經聶家的沈落,聶家依舊沒事。

    老管家找到兩人,放上點心,看著他家爺一臉這日子沒法活的表情,果斷退出去,跟走廊一端的公主府下人聊著天。

    那下人:“……”

    他不是來聊天的。

    霍蕭捏著塊糕點,湊到人嘴邊,塞了塞,又塞了塞,人依舊一副魂沒了的模樣盯著前方窗臺,就是不張嘴。

    霍蕭震驚了下,這是喜歡上人家了?他可是從來沒見過這一個對哪一個姑娘這麼上心的,就因為覺得丟了面子,現在不想活了?

    “乖,吃一口,回頭問問聶穆肯不肯把那丫鬟給你。”

    不過估計不太可能。

    “如果給的話,朕給你們賜婚。”

    沈落呆滯回頭,這個在說啥?

    “皇……”一開口,一塊糕點進來,沈落下意識的一咬,眼睛亮了。

    霍蕭倒了杯水,遞過去:“餓嗎?”

    沈落點了點頭,喝了口水,開吃,宴會還沒開始,身為重要人物的他們,不能太早出現,偏偏這個來的又早,導致他們只能窩這個小地方歇著。

    沈落吃著吃著,莫名其妙的有點熱,曾在青樓生活了幾年,她腦子一轉,就懂她吃了什麼,她驚恐的看向霍蕭,就見本來就品相絕佳的霍蕭,此刻看起來……

    沈落咽了咽口水,看起來,很可口?再加上一臉茫然的表情,徒添鮮嫩?渾身上下原本淡雅的松柏香勾勾纏纏的,更燥.熱了。

    霍蕭遞著糕點的手僵了下,困惑著:“你為什麼要這麼看朕?”

    沈落掐了把自己,回神,拔腿就往外跑,“砰”的一下,帶倒凳子。

    霍蕭看著人帶到的凳子,腦中忽然劃過什麼,宮中各種手段繁出,為了爭寵,什麼沒有過?

    他眸色微冷,一手捏碎那糕點,蘇琳,都用上這手段了?

    他起身,金絲長袖一甩,怒著:“嚴辭!”

    “皇上。”嚴辭進來。

    “去叫蘇……”霍蕭猛的想起什麼,扭頭看向剛剛某人沖出去的大門,心裏咯噔一聲,完了!那一個本來就風流,沒女人就跟要死一樣,又誤吃了那種東西,外面又有各家夫人千金!

    霍蕭拔腿就去追。

    嚴辭楞了下,追出去,霍蕭已經在拐角跑沒影了。

    這是出事了?

    他趕忙叫人去。

    僻靜小屋內,蘇琳坐著,看著手裏的小杯子,對霍蕭下藥,那就是不可能的事,那一個意誌力有多強,蘇琳還是清楚的,她握著手中杯,嘴角緩緩一勾,仰頭喝下,藥效不算強,頂多有點魅色。

    她要入宮為妃,面子還是要的,否則高位做不了,但當眾被人撞見她在霍蕭懷裏衣裳微亂,再有太後幫忙,何愁不能先那個不知名的女人入宮?

    想到那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人,蘇琳心頭一痛,原來那個也是會喜歡上別人的?還那麼珍視,怎麼也不說對方是誰。

    身子漸熱了下,藥效開始了,蘇琳嫵媚一笑,拋開那個註定會輸她的不知名女子,起身,開門,外面陽光傾瀉,象征著她未來的前途,她就不信等她入了宮,她會贏不了人?

    她邁了一步出去,轉角一人影踉蹌著跑著,她好奇轉了個身,直接跟人撞了下腦袋。

    蘇琳一手扶著門,一手捂著鼻子:“你誰?”

    她幹的畢竟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故而撇下所有人跑這來服藥,況且,她知道的,霍蕭最愛清凈的地方,整個公主府她特地就留了這麼一塊清凈的地方。

    等她守著霍蕭的侍衛看到人來這邊,就會有人立馬去叫人。

    她不知道的是,她那舊朝侍衛,正被老管家拉著,說他家小孫女是多麼多麼可愛,多麼多麼乖巧,又多麼多麼愛在他跟前撒嬌。

    沈落沒想到這麼偏僻的地方居然還有人?

    蘇琳擡頭,樹蔭斑駁下,偶爾光圈掃在人身上,忽明忽暗,但……在怎麼暗,也遮不了人現在面色潮紅,喘氣粗.重,衣裳松垮。

    “世……世子?”蘇琳恐慌的往後挪了挪,小心翼翼爬起,抖著手指向前面,“前……前面可能有個……”小池子。

    沈落晃了晃腦子,捂著頭,一手扯上自己的衣領,陳青到底給她下了多大的分量,為什麼一女的看起來也可口了?

    蘇琳一手伸在她面前晃了晃,白嫩的手直接將她僅剩的神智給晃沒了,一把將要出門的蘇琳重新推回屋內。

    蘇琳踉蹌了兩步,巨大的恐懼席卷而來,她哭了,慌慌張張,緊捂著衣領向裏間跑去。

    霍蕭找過來的時候,就聽到熟悉的聲音驚恐的響起,轉了個彎進來,就看到沈落正捏著蘇琳的下巴,不知道在迷茫什麼,而蘇琳哭哭啼啼一副被嚇壞的模樣。

    這模樣,肯定不對!

    霍蕭一把扯過沈落,往外拖,怒著:“你在做什麼?”

    “找誰不好,找她?”

    “她是你能啃的動的嗎?”

    “重點是,你覺得她看起來啃起來味道好?”

    “隨隨便便拉一個都比她……”

    拖了兩步,霍蕭覺得不對勁,茫然的看著手裏的人,對上那雙眼,莫名心頭一慌:“你......你這麼看著朕......做什麼?”

    霍蕭退了兩步。

    “寧……寧洛舟,你還記得……記得朕嗎?”霍蕭心有點慌,他覺得自己像頭鮮嫩可口的小綿羊,還被什麼恐怖的東西盯上了。

    “朕......朕告訴你......朕是皇帝......”霍蕭一手捂了捂自個的衣領。

    “朕……朕是……男的!”霍蕭吼著,手裏的人沖他一笑。

    他手抖了下,松開人,打算扭頭就跑,衣領忽然被拽住,“砰”的一聲腦袋撞在門上。

    霍蕭腦袋懵了,心頭拔涼拔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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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 00:11:14 |只看該作者
第36章 三更

    聶穆正在前頭跟一華服男子說話, 言語間透著淡淡不滿。

    陳青看著樹下卓然立著的人, 癡迷了下,英俊不凡, 位高權重,世間少有的男子。

    當初,她就指甲沾了下粉,溶進水裏,就讓聶穆對她愛不釋手。

    現在, 陳青摸了摸懷裏藥包, 她放了四分之一的量,足以讓沈落在皇上面前儀態近失, 要麼死, 要麼承寵,但就算不丟命,聶穆看到她跟皇上有茍且,對她的所有憐愛都將煙消雲散,只剩厭惡。

    她走過去,欲言又止的看了眼聶穆前方站著的人,宏親王,霍元州,霍家的二子,聶穆曾跟她說過,霍蕭稱帝前,霍家曾為皇位發生內亂過, 結果被霍蕭用軍隊鎮壓,後來霍冶之不明不白的死了,他們也就安靜了,幾乎都被封了只有品級無實權的閑散王爺。

    其他的都很安靜的養老,只有這一個喜歡惹事生非。

    聶穆低頭,被霍元州挑起的怒氣壓了壓,問道:“怎麼了?”

    霍元州聽這語氣,眉毛一挑,對陳青興趣更濃了。

    陳青焦急著又看了眼霍元州,才低聲道:“奴婢剛剛看到她模樣不太對,想叫她,但不想跟奴婢說話,自己一個人不知道跑哪去了。她那模樣有點恐怖。”

    聶穆眉頭皺了皺,能把陳青嚇成這樣的,沈落很有可能出大事了。

    “王爺,下官先告退。”

    聶穆轉身就急匆匆離開,高大的身軀不慎撞了站的極近的陳青一把,陳青踉蹌了兩步,擡頭,人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心頭被刺了下。

    她慢慢站直身,突然感受到一股不加掩飾的視線,回頭,就見人色咪咪的看著她,眉頭一皺,厭惡的走了。

    這種貨色,還敢肖想她?

    霍元州走上前,低著頭,看著那包掉在地上微散出來的粉末,灼灼陽光下,一把折扇手中隨意晃蕩著,擡眸看向前頭急步走著的背影。

    “去,還給人家。”他嘴角勾著,撿起,隨手一拋,身後小廝立馬接住,會意一笑:“是,爺。”

    霍元州玩著折扇看著前頭容顏身姿皆上佳的陳青,忍不住舔了舔嘴角:“記得,利索點,這種送上門的尤物,可不好找。”

    “爺,您放心。”小廝狗腿的笑著,趕忙暗中跟上那個前方走著的人。

    小屋內,霍蕭一言難盡,他低頭,看著某人後腦勺。

    不久前,某人那腦袋帶著勢如破竹的氣勢直沖他而去,嚇得他心臟差點驟停,結果堅硬的牙齒猛的撞上他下巴,他被疼死了,一手摸著下巴,低頭,就見某個罪魁禍首兩只眼睛含著淚盯著他的嘴巴,好像快哭了。

    霍蕭:“……”

    心情微妙,該同情還是慶幸?因為太矮,沒夠著他嘴巴,反而把牙磕疼了。

    但,他下巴也疼。

    霍蕭無奈著,兩只白嫩爪子突然憤怒的改搭在他肩頭,腦袋再一次湊過來,霍蕭又慌了下,顫著吼著:“寧……寧……”

    然後呼吸噴在自己脖子上,軟軟的什麼劃過脖子,輕輕的,還帶著啃咬。

    霍蕭:“……”

    又啃又舔。

    好像在被一只小狗啃著,這只小狗還不得其法,不知道怎麼才能把他拆卸入腹,霍蕭又松了口氣,看著脖子邊上毛茸茸的後腦勺,莫名想起了很小的時候,他養的一只狗崽子,毛茸茸的,一個勁的往他手心拱,又舔又咬,還咬不進去,毫無攻擊性,倒是咬的他很舒服?

    霍蕭嘆了口氣,提那後領,一手摸上全是口水的脖子,再拽離那顆腦袋,對上那雙水汪汪的眼睛,那眼睛立馬又盛著淚水。

    霍蕭:“……”

    堅決不能心軟,不然他清白不保!

    “乖,朕給你找個好看點的姑娘。”霍蕭重新提著人就要往外走,沈落一急,本能告訴她,到嘴的鴨子快飛了,一個撲身,向霍蕭砸去,霍蕭猝不及防的被砸到在地,腦袋磕門角上,又懵了一瞬。

    沈落速戰速決,趴好,壓好,低下頭繼續啃著剛剛沒啃完的脖子。

    霍蕭對著又湊過來的人,無奈了下,擡手拍了拍那腦袋,他不讓他帶他走,就不帶,反正這個現在蠢到家了,不知道怎麼拆他,他可以安心下,嚴辭估計快來了,或者等他到也行。

    就是……

    霍蕭不掙紮了,拋下那沒啥出息的恐慌,剩下的那點異樣感覺被無限放大。

    脖子邊上,軟軟的,熱熱的,帶著以往不同的酥酥麻麻,心臟不受控制的微微加快跳動著,抱著人的手不禁緊了下,霍蕭晃了個神,呆呆的看著懷裏小小的人。

    沈落想哭,眼淚湧著,爪子下的這一個,長的好看,肉也夠堅實,但她咬不動!

    她啃啊啃啊,越來越熱,腦中開始浮現曾經各種時候偶爾聽到的只言片語或不慎瞥到的一些畫面,慢慢的尋著本能開始有條理了。

    霍蕭忽然發現人不啃他了?低眸一看,沈落正仰起腦袋,眉眼透著股嫵媚,還水水的,還帶了絲誓要把他連骨頭一塊啃掉的決心。

    霍蕭嘴巴微張,心跳突然快了,他有種古怪的直覺:“寧……寧洛舟,你要不……”接著啃?

    話還沒說完,嘴巴被堵上了,又軟又霸道的被堵上了,霍蕭大腦轟的一下空白了,嘴裏空氣被人吞噬幹凈了,還軟軟的,四周似乎就剩他自己跳的過快的心跳聲。

    霍蕭怔怔的摟著人,看著那張專心的臉,長長的睫毛微顫著,鼻尖蹭過他的。

    裏頭,蘇琳哭著,算喜極而泣,霍蕭來救她了,他果然對她還是有意的,聽到她的求救聲,立馬跑來了,等他收拾完寧洛舟,可能馬上就進來了。

    身體微熱,她任著眼淚順著臉頰滑下,蘇琳臉色微紅,擡手輕扯了下衣服,露著秀氣的鎖骨,等待會霍蕭進來,他肯定得抱著著安扶下她的,到時候看著衣裳微亂,稍露細嫩肌膚的她,再配著眼淚,沒準能直接承寵。

    倒是沒想到寧洛舟倒是幫了她一把。

    蘇琳開心的哭著,哭啊哭的,哭到她快哭不出來了,霍蕭還沒進來?

    蘇琳困惑了下,難不成他要親自宰了寧洛舟?蘇琳感受身體微熱,雖然藥效不強,但也難受著,她起身,兩手緊握衣領往外走,她自知這樣半露不露的最是能引發一人的欲望,既然現在霍蕭不進來,那她只好自己出去博同情。

    剛走到外間,握著衣領的手松了,見鬼般的看著沈落把霍蕭推倒在地?

    蘇琳:“!!!”

    跟想象的不一樣!

    霍蕭還在怔怔的看著人,任人在那強取豪奪,忽然領口一涼?

    霍蕭回神,就發現某只爪子不安分的在扯他衣服!

    “寧……洛……你……放開......”霍蕭慌了,這回是真要慌了,他感覺到自己這回真的要被拆了!他清白要不保了!

    突然“砰”的一聲響,身上的人不動了,腦袋擱在一旁,霍蕭喘了喘氣,擡眸,就見蘇琳拿著凳子,似乎就這麼砸了沈落。

    蘇琳哭著,哽咽著叫著:“皇......皇上,您沒事吧?”

    霍蕭驚魂未定的坐起身,一手捂著被人扒亂的領口,脖子,唇間,還殘留著某人的味道。

    門口趕過來的侍衛圍了一圈,傻了,趕來表忠心的大臣,懵了,聶穆聞聲過來,就看到沈落倒在霍蕭懷裏。

    他進去,看著霍蕭懷裏的沈落,手心微顫:“皇上,怎麼了?”

    霍蕭心酸的搖了搖頭,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但他不能說。“沒什麼,都退下吧。”

    說完,就要抱著人起身,鼻尖飄來一陣血腥味,手一探,後腦勺鮮血刺目。

    霍蕭抖了下,一個眼神殺向蘇琳:“你下狠手?”

    蘇琳握著凳子的手一軟,凳子“砰”的一聲掉地,小臉慘白:“皇……皇上……”

    霍蕭急急忙忙抱起沈落,就往外趕:“快叫禦醫!!!”

    “是,是……”趕到的嚴辭還沒弄懂怎麼回事,立馬轉頭就去叫人。

    外面

    “世子要死了吧?”一人問道,一旁人齊齊看向他,很想知道他問的是什麼死法?

    是指他會被這麼砸死?

    還是會被霍蕭賜死?

    “但皇上那麼急,應該不像吧?”那人拄著下巴想著。

    一眾人懂了,原來在問會不會被賜死。

    “等等,世子到底非禮了公主,還是非禮了皇上?”他來晚了,現在有點好奇,畢竟現場三人皆衣裳不整,皇上又為什麼吼救了他的公主?

    先前到的:“......”

    為了你的小命安全,別知道的好。

    他們本來打算救駕的,但恰好看霍蕭一動不動,一副任人非禮的模樣,他們就猶豫了。

    萬一人很樂意呢?

    他們救駕不打斷人雅興?

    等後來人掙紮的時候,公主殿下已經救駕了。

    簡而言之,他們就是來見證一下一朝天子被非禮的模樣的!

    一眾大臣猛然打了個哆嗦,從腳底冒出森森寒氣,一張張臉齊齊發白,他們看到了皇上最狼狽的模樣!

    相視一看,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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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回宮

    霍蕭抱著人就往外走, 一禦醫跌跌撞撞的過來:“皇上, 就在這治吧,回宮太遠, 世子撐不住。”

    霍蕭這時候才想起自己給人挑的公主府是最遠的那種,回去沒準那耗死懷裏的混賬東西!

    他轉身大步就往他們原來待的地方去,小心放下人,不久前還生龍活虎的人,此刻安靜的可怕, 臉色蒼白如紙, 似乎隨時隨地就能這麼沒了。

    禦醫上前給人細細診治著。

    聶穆緊跟著過來,站在門口, 看著一男子忙活在床前, 霍蕭衣裳不整的站著,一雙眸子正盯著床上躺著的人,一手撐在門邊,心頭慌了下,跟那日晚上發現沈落不見了的時候一樣。

    禦醫處理完傷口,咬了咬厚厚嘴唇,踟躕著,有些事,他不知道怎麼說,也不知道這一位現在到底什麼心思?

    霍蕭眉頭一皺:“怎麼了?”

    “皇上,要不先去休息?”聶穆平了平氣息上前,恢復往日聶大人的模樣, 想先讓霍蕭離開,他好跟禦醫通氣,就見金絲卷雲的袖子眼前晃過,人擺手,一身威嚴,盯著禦醫等他說話:“不必。”

    禦醫額前冒了冒汗,腦袋又低了點,道:“世子他之前是不是中了什麼催.情.藥。”

    這事可大可小,他又拿捏不準這一位對自己差點被吃幹抹凈抱著什麼想法。

    萬一是高興呢?知道人扒他不是出於本意,那豈不是心頭涼嗖嗖的?

    但萬一是氣到想宰人,對於世子這身不由己的情況,他沒法痛快宰,轉頭宰他怎麼辦?

    禦醫愁著。

    聶穆一旁楞了下,怔怔的看向禦醫,他不說沈落是女的?視線轉向床上躺著的人,雙眸緊閉,似乎痛苦異常。

    還有催.情.藥?

    有人對她下了這種下三濫的?

    聶穆眸中閃過薄怒,一旁霍蕭想起人那模樣,一手摸上脖子,還癢癢的,某人口水好像還在上面,點了點頭:“而且藥效不一般的強。”

    就是……蠢了點。

    禦醫聽完這話,松了口氣,橫豎不宰人。

    “微臣給她紮兩針就好,還請皇上先回避下。”

    霍蕭沒想太多就往外走去,禦醫回身就要撩起沈落的胳膊,後頭橫生只手出來,一把握住他的,捏的死死的。

    “聶大人想她死?”禦醫眼眸微擡,聶穆被刺了下,腦中突然想起人曾經決絕的聲音,嘲諷的神情,她認為他待她不好,不顧她生死。

    原來別人也這麼認為?

    聶穆看向昏迷著的人,漸漸松手,站在身後,緊盯著這個古怪的禦醫。

    “還請聶大人也回避下,畢竟二位有別。”一旁禦醫帶著的小廝朝他拱了拱手。

    聶穆一手握上佩腰間佩刀,能幫她隱瞞的人,他們是寧王府的人?

    寧王府的人還滲透到禦醫署了?

    聶穆轉身就要離開去找霍蕭,身後聲音不輕不重,不鹹不淡的聲音響起,像是篤定他一定會不顧沈落生死般道:“聶大人應該不會為了前程而去犧牲沈姑娘吧?”

    小廝嘴角勾著,諷刺意味十足。

    聶穆腳下一頓,握著刀的手緊了下,青筋必露,某人蒼白臉色腦中浮現,他垂眸,咬著牙。

    “僅此一次!”

    他妥協了,說完,走人,扯出他們,連帶著也會扯出沈落。

    小廝看著他出去的模樣,松了口氣,禦醫給小廝使了個眼神,人立馬跑到窗邊,打開窗戶,一男子翻窗而入。

    老管家跟人扯完自家小孫女一般愛吃什麼的時候,發現天黑了,一個激靈就去找沈落,這麼一找,才發現出大事了!

    他趕忙撒腿就跑來,大門一推,就看到椅子上坐了個吊兒郎當的人,雖然一身灰撲撲的,但依舊掩蓋不住那身……嬌貴樣!

    爺,那是他的爺!

    他錦衣玉食堆出來的嬌嫩爺!

    “爺,小人就知道您不會扔下小人的。”老管家哽咽著,邁著蹣跚步伐就要向著人走去,寧洛舟打了個哆嗦,沈落為什麼還留著這家夥,解下腰間佩劍,直接抵在人胸口。

    “老規矩,離我五步遠。”

    老管家乖了,往後退了兩步:“哦。”

    “爺,你怎麼來了?”

    寧洛舟收回佩劍,很無奈:“我再不來,你們兩今天就別想活著走出這公主府!”

    他瞄了眼一側禦醫,禦醫拱了拱手,向外走去。

    老管家感動了下,果然他家爺就是關心他的,等等……

    “爺?您一直在我們附近?”他驚喜著,心頭暖暖的,連看著人的眼神都暖了。

    這就是他家爺,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爺,外冷內熱的爺。

    寧洛舟又打了個哆嗦,沈落是不是把人寵壞了?現在什麼肉麻的話都出來了,那感覺說的就像是說好從此分道揚鑣,天涯陌路的一對小情人,一回頭,發現另一半其實一直默默守護自己。

    寧洛舟:“???”

    他是那種人嗎?

    他又不是聶穆那種二傻缺,他向來薄情的有格調!

    他不理人,盯著床上那個小臉慘白的人:“吃過人一次虧,還能吃第二次?”

    長劍緩緩抽出,帶著森森寒氣,老管家下意識的瑟縮了下,就見鋒利長劍直抵床上昏迷人的脖子。

    “爺,爺,你幹嘛!”

    寧洛舟微瞇著眸,盯著床上那人:“太危險了。”

    “爺,你也知道危險哦!”老管家小胡子飄了飄,再跺了跺腳,橫眉豎眼的氣要哭了:“知道危險你還跑出去花天酒地!”

    “知道危險,你還欺負人家女娃娃!”

    寧洛舟揉了揉耳朵,那劍繞過脖子,沖著某人的臉打了兩下,出氣,打完收起劍,想想算了,橫豎沒礙他什麼事,好歹還是自個撈上來的,又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好了,救你們一次,下次小命自個綁褲腰帶上,系牢點。”寧洛舟打開一扇窗,就要爬出去,他要離開一段時間。

    身後,老管家眼巴巴的望著:“爺,您又要走了嗎……”

    寧洛舟:“……”

    不要用這種他又去找狐貍精的語氣,行不!

    寧洛舟翻窗跑了,老管家望了會,守在沈落身邊,心酸著,他家爺又去找狐貍精了。

    老管家看著安安靜靜的人,忽然擡起腦袋,禦醫為什麼聽他家世子的話!

    朝中有寧王府的人,還聯系甚密?

    老管家心肝顫了下,他們寧王府不會要造反吧?

    四周安靜的,只余一旁燭火時不時的“啪嗒”一聲。

    老管家繼續坐著守人,開啥玩笑,就他家王爺那被掏空的身子,造反?

    那邊,燈火微動,霍元州看著扶著墻角,一手扯著自己衣領的美人,魅色有之,眸中不甚其她女子般嬌弱惹人憐愛,卻是噴著小火苗。

    霍元州玩味的看向桌上茶杯,原以為小姑娘家家的就算害人,弄到的東西肯定也不怎麼樣,所以,他就讓人把剩下那一大包全倒進去了。

    倒沒想到藥效這麼強?

    這姑娘對人下手真狠?

    他起身,解著自個衣服,層層華服件件落地,露出裏面微白身軀,挑著眉看著墻邊徹底失去神智的人,人直盯著他咽了咽口水,那模樣似乎急不可耐,想要將他生吞活剝。

    他嘴角一勾,不是沒給其她姑娘下過藥,但主動成這樣的,他還真沒見過。

    霍元州湊過去,一手攬著人的小蠻腰,攬入懷中,感受著懷裏的人顫了下,低頭輕嗅著人的味道。

    霍元州:“???”

    好像哪不對?一般姑娘中藥,應該虛軟下才對吧?

    算了,他懶得想,一手掰起那腦袋,準備親下去。

    懷裏的人忽然推了他一下,霍元州“砰”得一聲倒地。

    霍元州:“???”

    剛剛還站著的人,忽然扯開自己的衣服,猛的欺身而下。

    被壓的霍元州:“!!!”

    見鬼了吧?

    室內一片旖旎,守在門口的兩小廝聽著房內動靜,感慨了下,齊齊又往外挪了幾步。

    等到清晨,外面嘈雜聲傳來,是霍蕭要回宮的聲音,霍元州躺在地上,斜看了眼一側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的陳青,頭一次他有種要被榨幹的感覺。

    “姑娘,看不出來啊。”霍元州半躺著,鳳眸微擡,一側人渾身變布痕跡,當然,他身上更多……

    嘴角勾著,風流味十足,他難得見到一看似柔弱的姑娘,在這一方面比一男子還兇猛,途中好幾次讓他生出他才是個哭唧唧的小姑娘。

    霍元州活動了下酸軟筋骨,總覺得自己才是丟了貞操的那一個。

    陳青懵著,大腦一片空白,身軀止不住的發顫,身體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幾乎沒有了知覺,就剩渾身上下一片痕跡,在告訴她,她不久前幹了什麼荒唐事。

    對方還是個徒有虛表的爛人?

    她被這種垃圾一樣的人,占了?

    霍元州扶這桌子起身,去勾自己的衣服,瞥了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仿佛接受不了事實的人,慢條斯理穿著:“嘖,吃完不認賬?”

    陳青抖了下,霍元州見了,活動了下四肢,笑了笑:“沒事,別激動,玩玩而已。”

    陳青撐著身子看向人,眸中怨色濃重,像條毒蛇,恨不得將面前這個占她的人碎屍萬段。

    霍元州穿好衣服,舉起雙手,投降,露著張無辜的表情:“姑娘,搞清楚,昨天可是你壓我!我中途好幾次扒開你,是你自個又纏上來的,不讓你得逞,你還咬我,喏,自個看看,整整三處!”

    陳青臉“刷”的一下,更白了,她猜自己的藥就是被面前的人撿走的,蘭夢樓的獨家秘方,也是蘭夢樓曾經以一外來小樓迅速在當初百花齊放的京中打出名頭的最大功臣,服了的人,壓根就不會有任何理智!

    “玩聶穆的女人,感覺倒是別有一番風味。”霍元州摸了下下巴,從頭到尾又將人打量了一遍,難怪對她態度格外不一樣,味道的確不一樣,他笑著,看著,如在對待一個風塵女子。

    陳青大腦轟的一下白了,仿佛回到了很小的時候,她出個門,去買她心儀好久的小手鐲,到了店門口,拿出已經攢了好久的錢,正要買下,比她後來的一小姑娘也看中,她娘直接從她手上奪過,蔑視厭惡的眼神,尖銳的聲音響在她耳邊:“一青樓的,也配這種良家物?”

    為什麼,又是這樣。

    明明她從那出來了……

    霍元州滿臉饜足的出門,兩看門的見自家主子的模樣,往屋內瞄了下,看見陳青僵著身子穿著衣服,“嘖嘖”了兩下,昨晚戰況激烈。

    陳青迅速捂好自己,唇齒發顫,瘋了般的拿起桌上的茶杯,直直的砸了過去,茶杯門邊碎裂,發出“砰”的一聲響,門外嚇了一跳,不久戲笑聲傳來,腳步聲漸行漸遠。

    她癱在原地,一口銀牙直接咬破腫漲唇角,鮮血流著,不久人蜷著膝蓋,腦袋趴著,巨大的恐慌跟委屈席卷而來,渾身上下止不住的輕顫,整個世界在這一刻傾塌,她一嘴咬上自己手臂,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小屋內,傳著細細嗚咽聲,帶著無盡的絕望。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才渾渾噩噩起身,躲著下人往外走,霍蕭回宮,滿府的人都忙著恭送,沒人去管她躲躲閃閃的。

    恰好,那身明黃抱著懷裏的人走出,清晨太陽初升,柔和的光芒打在人身上,人一臉焦慮,抱著懷裏的人,小心翼翼,好像抱著的是什麼稀世珍寶。

    陳青躲進樹後。

    “昨天那樣的事發生,皇上到底要怎麼處置?”一旁下人趕來,小聲好奇著。

    “褻瀆龍體,怎麼也得被淩遲吧?”

    “但,看皇上那模樣,不像要殺人啊。”

    “而且,你們看昨天那急樣?”

    “所以,沒準……”幾個丫鬟小嘴微張,怎麼也不敢說出下面的話,後頭突然走出一丫鬟,大大咧咧的:“人肯定樂意著呢!”

    其余幾人:“……”

    那丫鬟繼續找死道:“沒看人寶貝著,全程自己抱著。”

    其余幾人:“……”

    “咦,你們這麼看我做什麼?咱們不走快點嗎?”

    其余幾人連連退了兩步,跟人劃清界限,再默默看她。

    因為你快死了,當眾說人皇上斷袖。

    陳青樹後楞了下,她昨天被擼走的過早,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同樣的事?

    人家在那被當寶?

    一手摳著樹,一塊樹皮硬生生的被摳了下來。

    外面馬車上,霍蕭抱著還在昏睡的沈落回宮,人蜷縮在她懷裏,分外安靜乖巧,長長睫毛微動,帶著點委屈。

    霍蕭看著人,困惑著,為什麼他一被非禮的要照顧這個罪魁禍首?

    胸腔頓時起伏了下,氣不過,霍蕭擡手就捏了下人臉蛋,畢竟人成這樣了,他連打一頓都做不到!

    他捏捏,過分嗎?

    不過分!

    一捏?

    霍蕭手頓了頓,慢慢的擡起另一只手,捏著,手感……挺好的?

    嚴辭:“……”

    皇上,您一本正經的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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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 00:11:40 |只看該作者
第38章 宰還是不宰

    霍蕭抱著人一路回到自己寢宮, 看著沈落原來住的偏殿, 一腳踩在昨天早上被他一腳踹飛的門上。

    霍蕭:“……”

    他們怎麼還沒修?

    他自己親自動腳踹的,沒他旨意, 誰敢修?

    嚴辭趕忙一個眼神使向自家小太監,小太監立馬出去找人回來修。

    “皇上,要不先把人放回……”嚴辭正想說先把人放回冷宮,就見某人腳步一轉,直往自個寢殿走去。

    老管家老眼立馬大睜, 天殺的, 你想幹啥!

    霍蕭把人放上自己的龍床,再給蓋上被褥, 整個人埋進被褥, 一片金黃襯托下,越發顯得那張臉嬌小蒼白,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霍蕭嘆了口氣,上哪找他這麼好的皇帝?

    “皇上,您睡哪?”嚴辭一旁揪心的問著,昨晚守了一夜,今天得補會覺啊!

    霍蕭正打算爬上龍床,橫豎床夠大,這個昏迷的不占地,一眼掃過正在昏睡的,霍蕭下意識的摸上自個脖子,明明洗過了, 那一陣酥麻軟糯,被人又舔又啃的感覺好像還在?

    霍蕭又看了眼昏著的人,有點心慌?

    “去禦書房。”說完,轉身走人,衣袖翻飛著。

    嚴辭:“……”

    禦書房內,四周昏暗,霍蕭睡在一側小間內,安靜的落針可聞,嚴辭等人守在外面,讓人安心補個覺。

    霍蕭睡著睡著,明黃的龍賬靜靜垂著,“吱呀”一聲,大門打開,小風吹來,帳子晃了下,霍蕭一手揉著眼,一手撐起,叫著:“嚴辭?”

    外面腳步聲“踏踏”傳來,“嚴辭”久久不應,霍蕭困惑著,正要下床,一只手先他一步掀開帳子。

    “皇上?”熟悉的聲音響起,霍蕭猛的擡頭,一張委屈巴巴的臉湊進來,“臣突然知道該怎麼啃您了。”

    霍蕭小嘴微張,啥意思?

    人一身松松垮垮就這麼爬進來,對著他笑的意味不明,那模樣,想把他吞了!

    “你......你要幹嘛!別,別過來......不是說好解了藥的嗎!”霍蕭驚恐的看著人,捂著胸口,直往床裏側擠,看著人就這麼慢慢向他爬來,然後將他困在一角,灼熱呼吸噴在臉頰一側,一冰涼得手順著脖子向下探去,穿進他松垮寢衣,觸上胸膛,一陣酥麻。

    “寧......寧洛舟......”霍蕭抖著,唇齒微顫著,那只手改摸為按,另一只手輕扯自己發冠,長發鋪散下來,那雙明眸幹凈純粹,帶著滿滿笑

    意,唇角勾起。

    霍蕭晃了個神,胸前多了道力,他被推到了......

    霍蕭望著帳頂茫然著,他清白要沒了。

    “皇上。”某人長發垂下,垂在他臉頰兩側,癢癢的,他轉了個頭,看向那頭發,哽咽了下。

    一只白嫩的手扶正他的臉頰,強逼著他直視他,那臉靠下來,嫣紅朱唇湊進他臉邊,氣息鋪在他臉上,癢癢的。

    “皇上,乖,今晚您是臣的。”

    霍蕭聞言,慌了:“寧洛舟,你放開朕!!!”

    霍蕭想要掙紮,忽然發現自己居然四肢無力,眼睜睜的看著人在他面前拖下純白寢衣,露出白皙胸膛,霍蕭想起身,就是起不來,那胸膛直直壓下來。

    霍蕭扯開嗓子嚎著:“嚴辭!!!”

    “皇上,勸您乖乖的,您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的!!!”某人食指按住他的嘴巴,眉眼帶著笑意。

    “嚴辭。”霍蕭嗚咽了下。

    “皇上!皇上!”陣陣呼喚聲傳來,霍蕭猛的睜眼,嚴辭那張臉突然入目,

    “皇上,您終於醒了。”嚴辭心疼著,他家皇上做噩夢了,那叫聲那叫一個淒慘。

    霍蕭急喘著氣,看著嚴辭那張臉,久久不能回神,一手伸上去摸了摸,熱乎乎的,這個是真的。

    霍蕭松了口氣,一手扶上額頭,手上摸了一大把汗,原來是夢。

    等等,為什麼做夢,他還是下面那個?

    “皇上!”嚴辭憂心著,愁眉苦臉著,“您要不砍了吧。”

    砍了,就不怕了。

    霍蕭扶著額頭,靠著,某張臉在他眼前晃啊晃的,砍了?

    寢殿內,自霍蕭走後,滿殿瞬間清空,就剩殿門口幾個打掃的。

    老管家守在人身邊,仰著頭看著黃澄澄的帳頂,幾條龍飛著,威武不凡。

    他家爺就是厲害,真把自己作死作到了龍床上。

    他要不要先去買點紙錢,給他們兩先燒點?萬一到時候整個寧王府被滅,紙錢那是沒人給他們燒的。

    “爺,別裝了,你該醒了。”老管家低頭,看著某個雙眸緊閉的人。

    沈落:“……”

    不,她沒醒!

    “你不餓嗎?”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反正他餓了,小太監待會該給他們送吃的了。

    沈落:“……”

    蛇打七寸,她餓。

    沈落憂傷緩緩睜眼,夢境太真實,她膽子有點小,她居然夢到自己差點把霍蕭生吞活剝了?

    她一定是做夢!

    一睜眼,入目的首先是金龍飛躍的明黃床帳,沈落小嘴微張,手下一摸,絲滑床帳也不是她的,她低眸,一條霸氣金龍盤臥著。

    她跟著那條金龍大眼瞪小眼,隨即緩緩重新閉上眼,原來,她還在做夢。

    她就說嗎,她怎麼可能膽子大到扒著霍蕭又咬又啃又舔,一切都是夢。

    老管家:“!!!”

    怎麼又睡回去了!

    “爺,別睡了!想想怎麼從龍床上爬下來!”

    耳邊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著,沈落打了個哆嗦。

    不,她沒醒!

    她頑強的接著睡回去。

    老管家:“……”

    自欺欺人的水準更厲害了。

    “爺,您同時非禮了公主跟皇上,您說,皇上會不會砍了你?”

    沈落猛的坐起,後腦勺一陣抽疼,眼淚刷的一下,湧出。

    “我不是就非禮了皇上一人嗎!”

    她怎麼記得蘇琳是非禮未遂?

    老管家同情的望著人,腦子被敲壞了啊。

    “一眾侍衛跟大臣,看到公主殿下衣衫不整的拿著砸你的凳子。”

    沈落小嘴微張。

    “您要是沒非禮人家,人家那衣服怎麼回事,人家幹嘛砸你砸的那麼狠?”

    沈落沒話了,開始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對人幹了什麼。

    老管家皺著兩道眉,憂著:“話說,當眾對皇上幹那啥事,他就算一氣之下砍了你,也情有可原,全天下沒準還會唾棄您兩把。”

    沈落心死了,默默躺回去,再閉眼。

    她,沒醒!

    老管家:“……”

    大門突然打開,霍蕭沈著張臉大步邁入,老管家趕忙行禮退在一旁,一顆老心臟跳啊跳的,不會真來宰的吧?

    他瞎說的!

    “還沒醒嗎?”霍蕭踱步過來,問著一旁被拽過來的禦醫,禦醫糾結了下,脈相看來沒問題啊,按理說早就該醒了。

    “回皇上,畢竟傷到腦子,醒來時間,不好確定。”

    霍蕭揮了揮手,讓人退下,盯著躺著的人,雙眸緊閉,臉色蒼白,看起來很可憐。

    到底宰還是不宰?

    沈落閉著眼,哽咽了下,那夾著怒火的語氣,代表他想宰她。

    她,沒醒!

    “皇上!我家爺,還是很有用的!”老管家小心翼翼著。

    霍蕭轉頭,盯著他。

    “比如……”老管家想了想,腦中搜了一圈,居然找不到人的用處?

    “您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打一頓出氣。”

    沈落:“……”

    霍蕭沈思,坐在床邊,看向人:“容朕考慮下。”

    到底是一次性出氣好還是次次出氣好?

    沈落猛的打了個哆嗦,您還是宰了吧。

    霍蕭:“……”

    床上這個剛剛是不是抖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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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上吊

    “什麼?皇帝不僅沒把那不成體統的寧洛舟收押入監, 還把人抱回自己寢宮?還讓他睡自己龍床?”長元宮內, 太後正一手搭在蘇琳手上,聞言一雙鳳眸大睜, “確定是龍床?”

    身後嬤嬤輕聲著:“是的。”

    太後身子晃了晃,一旁震驚的蘇琳趕忙回神,跟著嬤嬤一塊扶著。

    “太後,小心身子,沒準皇上只是沒想到這一層, 畢竟是前朝的世子, 皇上可能只是彰顯下仁德。”

    “哪有彰顯仁德彰顯到自個床上去的?”太後一手扶著胸口。

    就是不知道她此言一出,滿殿的人瞬間靜了, 太後當年之所以不得霍蕭生父寵愛的原因, 就是頻出金句,這也導致在人奪位失敗後,不受重視的兩人才可以順利逃脫。

    入霍王府後,因著寄人籬下,總算有所收斂,而霍蕭登基後,又沒人氣她,她自覺走起慈祥端莊路線。

    以至於身邊的人都差點忘了,這一個在某方面殺傷力到底有多強,即使現在依舊端莊,端莊的說出曾經的金句。

    蘇琳小嘴微張,聽著有點不是味, 仿佛那兩個私底下有奸.情?雖然,她對於霍蕭的龍床被一男子先睡了,心頭也很不是滋味。

    太後依舊無所察覺,嚇的玉手發顫:“皇上該不會……”太後心頭顫了下,怪她,在王府的時候光顧著保命,對霍蕭關註少了,她揪心著,“誰差點被人強了,還在那悉心照顧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那遺憾人家沒強成他。”

    滿殿的人:“……”

    幸好現在她兒子做皇帝了,就算得罪人,也沒人再敢跟以前一樣動她。

    蘇琳聽不下去了,越聽越覺得那兩個關系不正常,一旁低聲啜泣著,她來,是為了另一件事的,她本來衣裳不整是給霍蕭看的,但沒想到被一眾侍衛跟救駕的大臣看了,於名聲有損,她想了想,她恰好可以借此弄掉公主這個麻煩身份。

    比如,她假死下,等個幾年,再回宮,但這一操作,還需要人支持。

    太後向來重患難時的情義,只要她哭兩下,一般就能……

    “走,去看看,哀家想問問,皇帝到底什麼意思?”太後強撐著玉手一擡,一群人浩浩蕩蕩向著霍蕭寢殿走去。

    蘇琳:“……”

    太後又忘了她的事了。

    那邊,霍蕭湊過去,一手撐在沈落頭邊,低下頭細細看著,長發掃過某人臉頰一側,微熱呼吸噴在沈落臉上。

    沈落心臟猛的縮了下,閉眸,閉的緊緊的。

    她,沒醒!!

    某人小臉依舊慘白,雙眸緊閉,就是這閉的也太緊了點,睫毛都顫了。

    霍蕭:“……”

    這一個是不是醒了?

    “皇帝,你在做什麼!”突然其來一聲驚吼響起,霍蕭嚇了一跳,連帶著床上的人都一顫,霍蕭回頭,就見太後驚恐的看著他。

    “你……你在做什麼?”

    霍蕭:“???”

    “哀家聽說你把人帶回自己寢殿,還讓人睡你的床?”太後看著人趴著的模樣,她要是不出聲,是不是他就親下去了?

    他這是真要斷了自己的根?

    霍蕭看向跪了一地的太監,太後來了,居然沒人通報!

    “你也別看他們!哀家不讓他們報的,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要怎麼處置他!”

    霍蕭垂眸,正要開口。

    “但沒想到,你居然……居然……”太後氣的胸腔起伏,一手按上額頭,霍蕭不解的就要過去扶人,“你居然對人有非分之想?”

    霍蕭:“???”

    對誰?

    “你不會根本就沒有什麼意中人吧?”

    太後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從小,她就搞不定自己這個兒子,連他那個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的生父都搞不定,最後即使是霍冶之也被唬的一楞一楞的。

    他很有可能為了讓自己接受那麼一個東西,編造出一個各方面都不讓她喜歡的女子出來,然後讓那一個來討好自己!

    這種事,他小時候沒少幹!

    霍蕭行著禮:“母後。”

    他看了眼後面震驚的蘇琳,咬了咬牙,道:“母後放心,兒確有意中人!”

    蘇琳心頭咯噔一聲,輕咬著唇,眸中含淚看向人。

    太後狐疑著,心頭計較了一番,就算再怎麼品行不端,好歹是個女的,總比男的好,龍嗣得有。

    “哪家千金?”太後急著,就怕人說不出是哪家的,以前說不出沒準是保護人家,現在,她怕啊,怕人糊弄她,她寧可他不再娶妻是因為心中有了那一個不端莊的姑娘。

    霍蕭:“……”

    他哪知道。

    霍蕭腦中搜了圈有印象的女子,腦中忽然冒出一鮮艷紅衣,楞了下,道:“萬越坊一舞姬。”

    沈落:“???”

    霍蕭啥時候在她那看上人了?

    太後眉頭不滿的皺了皺,視線一瞥,看到某個躺在龍床上的人,揪心著:“下個月你的生辰,給哀家瞧瞧,哀家就信你,哀家現在不管人品行了,只要是個女的就行。”

    到時候再盯著二人同房!就不信不能確定是不是真的!

    霍蕭:“……”

    他做了什麼讓她這麼降低標準?

    還有,他總覺得到時候不只看看這麼簡單。

    “不過,至於寧洛舟……”太後話峰一轉,略帶威嚴。

    沈落又顫了下,委屈著偷偷睜眼,盯著明黃床帳,太後也想宰了她。

    “大庭廣眾下,壞了你跟蘇琳的名聲,皇帝打算怎麼解決?蘇琳本就身份尷尬,即使有你跟哀家撐腰,出了這事,好人家是不用想了。”

    沈落咽了咽口水,她啥意思?

    要她負責?

    霍蕭:“母後,這事尚未查清楚,寧洛舟是被人下.藥的!至於下藥之人……”

    霍蕭冷冷掃過蘇琳,蘇琳猛的打了一個寒顫。

    他懷疑她?

    “等兒查清楚,一並解決。”

    “兒還有要事在身,先送母後您回去。”霍蕭說完,就送著人離開,自己順便去處理公務。

    殿內安靜了,老管家支走一堆宮人,摸著顫悠悠的小心臟挪回沈落邊上,就見床上躺著的人雙目無神的坐起。

    “爺,咋辦?太後啥意思?”

    沈落幽幽轉頭:“管家,去準備跟繩子。”

    老管家:“嗯?爺,要那個做什麼?”

    沈落掀開被褥,下床,仰頭望著人,哽咽了下:“你家爺我要上吊!”

    老管家:“啥?”

    “清白沒了,難道不該上吊下嗎?”沈落望著大門,不上吊,她連命都沒了,太後沒準想讓她娶了蘇琳?

    老管家默默上下打量了下人,提醒著:“爺,不是您毀別人清白嗎?”

    沈落:“……”

    他是不是忘了,她是個小姑娘?

    “不上吊表明下自己的歉疚之意,不傳達下自己不要娶親的意思,蘇琳要是賴上你家爺,怎麼辦!”

    老管家看了眼人的身板,想說您想多了!

    沈落繼續愁著:“我要真是男的,娶這麼漂亮的,我肯定樂意,問題是這是娶人馬?這是送命!”

    老管家低頭,你要真是男的,人家沒準寧可孤獨終老,也不一定嫁你啊!

    “所以,去吧,拿根繩子過來。”

    老管家猶豫著看著人,他頭一次見到罪魁禍首上吊的。

    沈落擡眸:“我是不是個姑娘!”

    老管家點了點頭,外面是,裏頭不是了。

    “那我就有資格上吊!”沈落顫悠悠的起身,就往外走。她也是有清白這種東西存在的!

    她得順便祭奠下沒了的清譽!

    沈落有點憂傷,她的清譽成順便了……

    老管家:“……”

    那一邊,蘇琳見太後又把她忘了,沈浸在萬一霍蕭喜歡男子的擔憂中無法自拔,在那邊傷春悲秋,唉聲嘆氣,就差去列祖列宗前求他們保佑霍蕭喜歡女子。

    她咬了咬牙,自己拿著三尺白綾,挑了條霍蕭回寢宮必經的路來。

    一旁裝成太監的侍衛輕聲道:“娘娘,您在路邊上吊,太顯眼了!”

    蘇琳:“……”

    她已經不是前朝寵妃了,這幾個能不能別老這麼叫她?

    “不在這,難道在挑個隱蔽的地方?到時候,本……”蘇琳頓了頓,雖然很不想要公主稱號,但也比“娘娘”好點,“本公主真吊死了,皇上都不一定來!”

    侍衛用著她這腦子當年是怎麼當上寵妃的眼神看了眼,然後低下頭,幫人搬了個石塊過來。

    蘇琳:“……”

    小風吹呀吹,樹上白綾晃啊晃的,一陣急促腳步聲突然想起,一侍衛沖過來,趕忙道:“娘娘,來了!快上吊!”

    蘇琳小嘴抿了抿,他們怎麼還聽不懂人話,稱她殿下也比稱她娘娘好。

    兩侍衛見還在發呆,痛心疾首的搖了搖頭,本想借著這一個去迷惑霍蕭那個謀朝篡位的狗皇帝,結果這一個把自己弄成了妹妹?

    弄成妹妹還好說,沒準是因為因愛生恨,畢竟曾經這一個為了榮華富貴拋棄了人家,但人多年未再定親,身邊連個枕邊人都沒有,可見即使她伺候過其他男人,那個姓霍的心裏還有這一個的位置!

    多好的牌,只要這一個再跟姓霍的來個虐戀情深,到最後還不是冰釋前嫌,重新獲寵?偏偏被她打成這一副鬼樣子?

    連睡了霍蕭這事,都能讓一男人截胡?

    現在這種緊急時刻還掉鏈子?

    兩侍衛對視一眼,趕忙上前,一個抱腿,一個拉繩,在蘇琳驚呼聲中,成功將這一個的脖子掛上白綾。

    蘇琳差點瞬間斷氣,來不及罵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雙腿拼命掙紮著,聽著腳步聲漸近,眼淚已經醞釀好,她想著,待會倒進霍蕭懷裏,再雙手輕垂兩下人的胸膛,哭一哭,沒準霍蕭一激動,就原諒了她?然後讓她假死,在宮外溜一圈回來?

    等啊等的,也沒等到那一聲驚呼,蘇琳難受著睜眼,就見一抹明黃急匆匆的向寢殿走去,身後宮人一串跟著,像一陣風一般的從她身邊經過,最後一小太監似乎有所察覺,頭一擡,看見她在樹下飄啊飄的,小嘴微張,蘇琳正要松口氣,就見那小太監立馬垂下頭當什麼也沒看到,急匆匆跟著前方的人走著。

    蘇琳:“……”

    兩侍衛:“……”

    霍蕭急匆匆趕回去,聽人說那個混蛋要上吊,想了想人之前明明醒了依舊裝昏迷的模樣,估計是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沒臉面對他了。

    現在趁他走後,打算以死謝罪?

    他慌了下,加快腳步回去,他也沒說怪他啊!這時候良心發現做什麼!

    一腳踏回寢殿,就見到一顆樹下,某人腳踩兩張疊起的凳子,仰著腦袋,看著樹上那根繩,然後伸了手,夠了夠,指尖堪堪擦過繩子底部。

    一主一仆就這麼對視著。

    老管家低頭:“爺,那絕對是小人能找到的最長的繩子了。”

    沈落看了眼不遠處稍矮點的樹:“你就不能找顆矮點的嗎?”

    她都疊了兩張凳子了,再疊一張,估計她還沒上吊就可以摔死了!

    老管家詫異擡頭:“太矮,宮人救你就方便了。”

    沈落:“!!!”

    難道你一開始沒打算讓人救我?

    老管家:“???”

    難道你不是打算以死謝罪?

    霍蕭:“……”

    說好的上吊呢?

    門外兩蘇琳的侍衛:“!!!”

    連上吊都被別的男人截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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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12 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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