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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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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酸奶蛋糕 - 【前朝獨苗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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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 00:17:36 |只看該作者
第60章 不想說話

    他有用沒用, 他自己不清楚?

    嚴辭不想說話, 乖乖跟著,鑾駕內, 霍蕭眼眸微睜,腦中浮現甲院內一片燈火通明的模樣。

    他們給他開小竈?

    人一手輕點膝蓋,一下一下的,皺眉深思,鑾駕路過太後說的別院, 曾經用來給隨行的重臣家眷的院子。

    現在燈火通明。

    巫縵到了。

    霍蕭嘴角微微一勾, 夜裏帶了點冷意,裏頭巫縵忽然打了個哆嗦, 擡頭望月, 月亮分外的圓。

    “公主,大晚上的,您就要去?”一側侍從勸著。

    巫縵換了身本族服飾,銀色鈴鐺隨著走動發著清脆悅耳的聲音。

    “不然呢?太後說給本宮一個勾搭世子的機會,還特賜別院,用來相會,本宮當然是要大晚上的去啊。”

    “不然,怎麼對得起太後一番苦心?”

    侍從:“……”

    大晚上的叫幽會。

    “殿下,您明知道那一位是個什麼情況,您勾搭了也沒用。”

    巫縵走出,停在馬車邊上,無奈的玩著腰間配飾:“能讓他托付那麼危險又重要的事, 那一個肯定是有用的或者對他來說有一定的地位。去折騰她,他遲早忍不住得出現。”

    侍從張了張嘴,眼前的人一臉落寞又故作堅強,想說的話給咽了回去:“屬下必當給二位守好門!”

    巫縵:“???”

    守門做什麼?她又沒真打算跟那位去共赴雲雨?那一位也沒那個條件。

    國子監門口,兩人懵了,什麼叫現在全部學子都在備考,沒空見客?

    “皇上下令,任何人在這三天內,不得打擾任何人念書。”

    “不是,又不是你們的科考,那麼重視做什麼!”巫縵一雙眸子大睜,他們念書念瘋了?

    守門小童憤憤不平的看了眼人,什麼叫“那麼重視做什麼”?這是殊榮!這是他們國子監特有的殊榮!

    “每一次考試都是在皇上面前露臉的機會!”

    “考不過去,那就是對不起父母養育之恩,對不起皇上的賞識之恩!”小童怒視著!

    侍從按了按腰間的刀,道:“寧世子應該不在這範圍內吧?他又不需要科考,將來也不能入朝堂,更不用提什麼賞識之恩吧?”

    守門小童想了想,雖然他也覺得奇怪,但,祭酒大人就是這麼吩咐的。

    “可寧世子也要參加啊,而且既然參加肯定也要遵守考不過的後果。”

    巫縵:“什麼後果?”

    “未來兩月,全程閉關看書。”

    夜風微涼,巫縵坐回馬車邊上,擡頭看著宏偉國子監:“皇上是故意的,對吧?”

    侍從:“可能。”

    “他故意不讓本宮靠近她!”

    “殿下,現在怎麼辦?”

    巫縵咬了咬牙:“只能等三天後!”

    “話說那家夥能考過去的吧?”她有點擔憂,她覺得按霍蕭這個幹法,很有可能給人出的題特別偏!

    侍從:“這個,可能吧?”

    巫縵:“……”

    要是考不過,她就搶人!

    三天後,國子監各班開始分發試題,一卷卷試題上系了條紅綢,沈落拿起放在自己桌上的,一條與眾不同的黑緞紮著試題,沈落看了看自己的又看了看別人的。

    為什麼她是黑的?

    一眾甲班學子打開試題,眼前亮了,很好,他們給人劃的重點一道也沒壓中!

    一群人紛紛含蓄的看向人,一個個眼露歉疚。

    沈落看著卷子上龍飛鳳舞,剛勁有力的字,小嘴張了張,再看向內容,心臟跳了下,擡起頭看向四周,對著一堆歉疚神情,迷茫了下。

    霍蕭的監考就是各班巡視圈,然後去明輝堂坐著,等著批閱試卷,一腳踏入甲班,一眾學子起身行禮。

    他示意人坐下答題,等著一眾學子提筆開答後,視線掃向坐在某個角落的人,恰好對上沈落古怪的神情。

    霍蕭立馬冷淡轉身離開。

    沈落看了眼卷子,又看了眼人的背影,咬了咬筆開始寫。

    張德擡頭看了眼人,發現人下筆如有神?跟趙黎一對視,趙黎眼露愧疚,張德看懂了,那一位可能是瞎寫的,遂,也用著愧疚的眼神看向人。

    一上午過後。

    張德過去朝人拱了拱手,趙黎一手拍在人肩膀上,一臉沈重無比。

    沈落仰頭:“你們答的不好嗎?”

    趙黎狀似心酸的看向人:“世子,看樣子是我們學的不精,皇上出的題,我們沒押中。”

    沈落小嘴張了張,這就是上等學子的追求?力求最好?

    “皇上的題怎麼可能隨便押中呢?能押中那幾道,本世子已經很感激了!”沈落揪著心,莫名覺得自己好沒有追求。

    嗯?押中幾道?

    一側經過準備過來表達下歉意,順便安慰下人的學子們,停下腳步,面面相覷。

    他們有押中嗎?

    四周忽然詭異的安靜下來,沈落困惑著:“怎麼了?你們不是押中了好大一部分嗎?”

    所以,就那麼一小部分沒押中,別一副自己考砸了的模樣啊!

    小風吹過,一眾學子睜著或是茫然或是見鬼的眸子看著人。

    他們說的是同一套卷子嗎?

    “就是可惜,我就記住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全都瞎寫了。”沈落垂了下頭,三天時間,她能記那麼多已經極限了!

    趙黎臉色微白,唇齒微顫:“您說……我們押中了好大一部分?”

    “嗯?不是嗎?”沈落回想了下卷子,“就是皇上貌似太坑,全卷都是填空,最後一大題還是默寫子衿.泛江篇。”

    一眾人倒吸口氣,他們最後一題是論災後重建!

    “卷子居然沒有策論,不然還能瞎扯點。”沈落遺憾著。

    一學子不敢相信,抖著手問道:“你第一題是什麼?”

    “是求學中的問政嗎?”

    沈落驚了下:“難道不是子集嗎?”

    “不是啊!”幾人震驚了。

    “等等,你們的卷子題目是誰抄的?”沈落忽然想起這問題。

    “司禮監所抄。”張德深吸了口氣。

    沈落小嘴張了張,她的是霍蕭親自寫的啊!她就說霍蕭怎麼那麼閑,整個國子監一百多份的卷子,他居然親自寫!

    所以,她跟他們的卷子,其實不一樣?

    沈落心臟多跳了下,有點感動,擡眸看向霍蕭現在坐著的方向,她以為那一個可能要整她,沒想到居然專門給她走了後門?

    而且還是他親筆寫的?

    她不久前居然還覺得這可能是人專門欺負她用的!

    原來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對了,廚房在哪?”

    趙黎晃著身子給人指了個方向,沈落點了點頭,她覺得她需要做點什麼感謝下那位,剛走兩步,又想起什麼,神情激動的問著:“拿到什麼等級,算過?”

    張德深吸了口氣,努力擺出張溫和笑臉:“乙中。”

    “那我答了一半多,能得乙中嗎!”沈落略帶焦急的問著。

    張德繼續“溫和”笑著:“整卷三分一未答或答錯,有出彩答案,乙上,答案合理者或二分一未答但有出彩之地,憑為乙中,世子您自己估量。”

    沈落咬了咬唇,她……應該能得個乙中吧?她趕忙邁向廚房,她準備弄點好的!

    這邊剛走,那邊丙班兩個搖晃著身子過來。

    黃文生看著一堆傻站著,仿佛天塌下來的甲班學子,心裏那點火氣,消了,看樣子,他們不是故意劃錯的重點給他們的!

    “沒事,你們就算沒劃中,我們也不怪你們。”黃文生善解人意的勸解著一眾他覺得可能陷入深深自責的天之驕子們。

    “咱們兩天後,一塊開始淒慘的念書生涯。”林東遲望著他們,突然多了股心心相惜的味道,這一群可是甲班的啊,平常這種丟臉補課的事絕不會輪到的甲班啊,他們一定比他們更難受!

    甲班學子:“……”

    該怎麼告訴他們,會被押著看書的可能只有他們了……

    況且,就算他們沒押中,他們平常積累,就算拿不到甲上,甲下那也是能保住的。

    “你們好好念書!”趙黎拍了拍人肩膀,“世子可能不陪你們了。”

    黃文生:“???”

    “我們可能也不陪你們了。”

    林東遲:“!!!”

    他們看的難道不是同一塊重點嗎?還是考的不是同一個卷子?

    明輝堂,霍蕭特地挑出沈落的卷子,看著那卷子,手抖了,如此偏的題目,她居然答了一半以上?

    門外,陽光撒著,某人端著東西站著,朝著他露著小虎牙。

    霍蕭扶額。

    沈落邁進去,殷勤的端著親手做的排骨湯,甜甜著音:“皇上,臣親自做的。”

    霍蕭額頭有點疼。

    “皇上,嘗嘗嗎?臣特地來感謝您的。”某人含蓄的望著人。

    霍蕭頭更疼了。

    “皇上,聽說乙中才能過。”沈落一旁狗腿的打開蓋子,香味立即四散。

    霍蕭:“……”

    “皇上,臣答了一半多,能得乙中嗎?”人擺好碗筷,一只白嫩爪子輕揪著那身金絲龍袍的袖子。

    霍蕭擡手寫了個乙,一側袖子被人捏的死死的,剛咬了咬牙寫了“下”的頭一筆,一旁略帶慌張兼哽咽的聲音響起。

    “皇上,臣的答卷沒出彩的地方嗎?”

    霍蕭捏著筆的手緊了緊,在一側人快哭的註視下,硬生生的將“下”字改成了“中”字。

    沈落立馬笑的更加溫柔,擡手給人捏著手臂:“皇上辛苦了。”

    霍蕭靠在椅背上,他現在不想說話。

    “皇上,漠北公主巫縵殿下到了。”門外人稟報著。

    霍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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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 00:17:52 |只看該作者
第61章 爺呢!

    “巫縵?她來幹嘛?”一旁沈落手停了, 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滿滿不解, 現在,她應該在驛館才對!

    雖然被霍蕭搞的像坐牢, 但畢竟是一國公主,不太可能真嚴加看管,否則那天晚上她也沒法溜出來抓她。

    可,這也不是她明目張膽跑到霍蕭面前晃的理由!

    霍蕭擡頭看了眼剛剛把自己坑了的某人,一手扶額:“讓她進來。”

    巫縵進來, 一身銀色小鈴鐺隨著人行禮的動作發著清脆悅耳的聲音:“皇上, 巫縵來帶世子出去走走。”

    霍蕭握著筆的手緊了緊,一雙眸布著濃重黑霧直看向底下不怕死的巫縵。

    巫縵沖人璀璨一笑, 又繼續看向一旁站在人身邊還什麼都不知道的小綿羊, 勾起的唇角就仿佛在說這只羊是她的了。

    沈落不解的兩邊看了看,她有種他們答成了什麼不可說交易的直覺。

    “皇上,這可是太後的旨意。”巫縵笑著,笑顏如花,還笑的略微奸詐。

    沈落手驚恐的松了,退了兩步,擡眸看到巫縵那艷麗的笑容,趕忙急急忙忙低頭,兩手又重新攀上霍蕭手臂,堅實有力的臂膀在她手下,她攀的死死的。

    霍蕭感受一側柔軟的手握他手臂握的緊緊的,呼吸微重, 放在桌上的手用力捏了捏,微瞥過頭不去看她,低沈暗啞的聲音像是抽盡全身的力氣般響著:“朕……知道了。”

    巫縵嘴角一勾,沈落睜著雙不可置信的眼,手漸漸松了,唇齒微顫,聲音裏透著股淒涼:“皇……皇上?”

    霍蕭起身就往外走,大步流星,忍著不讓自己回頭,忽視身後眼巴巴的眼神,他總覺得只要自己一回頭,看到人那可憐模樣,可能就忍不住拉上人就走,再踹巫縵一腳。

    但,不行。

    踏出屋子那一刻,陽光普照,霍蕭靠在門上,眼眸微垂,陽光打在身上多了點落寞。

    嚴辭一側心疼的守著。

    屋內,巫縵玩著腰間鈴鐺,一步步上前,笑著:“別看了,人已經把你拋棄了。”

    沈落往角落縮了下,小嘴顫著:“你……你想做什麼?”

    “你再過來,我喊了人了!”

    巫縵“噗嗤”笑了下:“有本事你喊啊,你喊完,估計外面沖進來的人幫著本宮把你剝了。”

    沈落歪了下腦袋:“啥意思?”

    “意思就是你從今以後就是本宮的了。”白皙玉手挑起她下巴,沈落咽了咽口水:“那個什麼,我喜歡男的。”

    門口靠著的霍蕭,正心如死灰,聞言,心頭突然跳了下,怔怔的轉頭。

    嚴辭:“!!!”

    “這個,你不是說過了嗎?”巫縵順帶捏了捏那臉蛋。

    霍蕭轉了個身,透著門板看向裏面,什麼也看不到,只能依稀借著聲音分辨出兩人在什麼位置,一手按在門板上,頭還靠著。

    嚴辭:“……”

    巫縵又道:“沒事,本宮不介意,本宮只要與你共度良宵一晚罷了。”

    沈落垂眸深思。

    “反正,多來幾次,你也就從了。”巫縵繼續調戲。

    沈落看著人白嫩手指,猶豫了下,忽然擡頭一笑:“那好吧。”

    “啊?好什麼?”巫縵楞了,楞神之際,一只手忽然抓上她的,她順著手向上看去,對上一雙泛著灼灼光芒的眸子,再看那朱唇一張一合的,帶著興奮?

    “不是說共度良宵嗎?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吧!”

    巫縵小嘴顫了:“你……你說什麼?”

    “殿下,走吧,先陪本世子去拿點換洗衣物,然後我們去你那。”沈落拉著巫縵就往外走。

    “什……什麼?去……去哪?”

    “國子監畢竟念書的地方,當然是去你那春風一度!”

    巫縵腦子轟的一下,懵了,什麼□□風一度?

    沈落剛拉著人急步走出,眼角就瞥到一抹明黃,立馬轉身,恭恭敬敬:“皇上,臣今晚不回國子監了。”

    霍蕭從聽到人說擇日不如撞日的時候,腦子裏就嗡嗡作響,什麼也聽不見客,現在低頭嘴巴張了張,眸色閃過一絲酸楚,垂著眸,背在身後的手捏了捏,淡淡著:“嗯。”

    巫縵懵了,她還不回來,她想幹嘛?真跟她洞房?

    問題是她們兩怎麼洞房!

    沈落拽著人回了甲院,對著院裏正在拔草的老管家:“管家,快幫本世子把那身國子監的學子服找出來。”

    “嗯?你找那個做什麼?”

    沈落晃了晃手裏的:“跟人去春宵一刻,總要穿的好點。”

    “啥?”

    手中的雜草紛紛揚揚下落,老管家傻了,她說啥?

    “不是,你確定?”

    “嗯!別耽擱時間,快點!”

    老管家恍恍惚惚去收拾衣服,再帶著衣服跟著人踏入巫縵的別院,別院雅致清秀,他回神了,原來她居然是認真的?

    沈落跟到自己家一樣,指揮著下人去備水,自己再洗了個澡。

    巫縵坐著,看著屏風後人把自己洗的幹幹凈凈,白白嫩嫩,在胸口那麼一束,換上國子監那一身飄飄白衣,清朗俊秀,回頭看她,像狼盯羊一樣。

    巫縵抖了下,她瘋了吧?

    真要睡她?

    “你不是玩真的,對吧?”

    沈落一把折扇拄著下巴,嘴角一勾:“如此夜色,如此美人,為什麼不來真的?”

    巫縵嘴巴微張,傻了。

    “那個什麼……本宮想起還有公務處理,那個……”

    “殿下,這裏不是漠北,你哪來的公務?”

    沈落步步走來,走的氣宇軒昂,巫縵退了退,一道旨意,讓她把自己性別給忘了?

    “那個……”

    “殿下,春宵一刻值千金!咱別耽擱了!速戰速決!”

    巫縵:“……”

    她們拿什麼去春宵一刻?

    還別耽擱?

    前提是有那東西去耽擱!

    她有嗎!

    “那個,本宮回去洗個澡!你先歇會,養精蓄銳!”

    巫縵逃也般的往外跑。

    沈落坐在桌邊,嘴角一勾,折扇一開,小風扇著。

    “爺,你真要啊?”老管家抱著人換下來的衣服,心臟一個勁不安的跳著,這是玩命啊!

    “你家爺的女人,我怎麼會染指?”

    老管家:“……”

    你剛剛的模樣分明想把人生吞活剝了。

    “對了,管家,再去問人要幾壇酒,搬過來,先把人灌醉了,才好辦事!”

    老管家:“!!!”

    說好的不染指呢!

    那一邊,巫縵指揮著侍從:“快,趕緊的,搬酒過去!誓死要把那個灌醉!”

    侍從:“啊?”

    “不然,本宮怕自己清白不保!”巫縵後怕著,早知道這個這麼瘋,她打死也不用這招,明明看起來軟綿綿的甚好欺負!怎麼瘋起來這麼可怕?

    侍從:“……”

    不是你說的勾搭嗎?

    一個時辰後,兩人揮退左右,就留了侍從跟老管家守著。

    沈落眉眼含笑,給人倒酒,一副把人灌醉了,她就可以為所欲為的模樣。

    巫縵倒酒的手瞬間不穩,醇香酒水順著石桌邊沿往外流,她咬了咬牙:“世子,您多喝點!”

    沈落一手摸上那只白嫩的手,笑著:“殿下倒的酒,想必更醉人。”

    巫縵:“!!!”

    她要是真的是男的,她絕對立馬閹了他!

    侍從看向一側老管家,你家世子就是這麼色的?

    老管家擡頭看星星,他什麼也沒看到。

    巫縵更加用心的去灌醉人,她酒量好,一般不容易醉,她就不信旁邊這個不在她之前醉倒!她倒啊倒的。

    沈落也倒著,她不把這個灌醉嚇唬一下,她還真以為她是好勾搭的?擡眸,又沖人不懷好意的笑了下。

    巫縵立馬倒的更勤,兩人邊倒邊喝,臉頰開始泛紅,雙目迷離。

    “其實吧,我也知道,那一個心裏從來沒女人這種生物。”巫縵喝著,一手撐著下巴,另一手挑起沈落下巴,“可偏偏看上了,那個放蕩不羈,不把一切放心裏的混蛋!”

    沈落晃了晃腦袋,一手握上那手:“嗯,沒事,是個人都犯過傻!”

    巫縵一聽,張著手臂就要去抱人:“嗯!原來是同道中人!”

    沈落作勢也張著手臂就要去抱人。

    侍從跟老管家嚇了一跳,趕忙跑過去拉開自己主子,侍從一臉歉意:“不好意思,殿下喝多了,卑職先帶她去休息。”

    老管家擦了擦額頭的汗:“您請!”

    巫縵被帶走了,沈落“砰”的一聲趴在桌上睡著了。

    老管家松了口氣,頭一次有人能把她灌醉。

    “爺,你乖乖睡,小人去給您鋪床!別亂跑!”

    這別院新賜的,幾乎都是太後撥的人,老管家也不敢喊人來看著,萬一一不小心,她們暗中把人拖去沈湖了怎麼辦?

    另一邊,夜風微涼,霍蕭站在國子監甲院不遠處,看著那屋子始終沒有亮起燈來,心頭堵著。

    他還在那。

    他果然去跟人春宵一刻了。

    其實,這樣也好吧?

    霍蕭垂頭看著地面,風吹著雜草晃動,嘴角酸澀一勾,嚴辭嘆了口氣:“皇上,回去休息吧,這個點都還沒回來,可能在那邊歇下了。”

    從今天起,那一個就是別人的人了。

    霍蕭點了點頭,轉身落寞的回到國子監給他備的屋子,躺在床上,看著屋內漆黑一片。

    沈落趴了會,又擡起頭來,四周一個人都沒了,她搖晃著身子起身,抱著酒壇,巫縵不見了,她要去找她,她記得自己是要嚇唬人的,想勾搭她,那也得有那個實力!

    她學寧洛舟那也不是白學的!

    找了會找不到,她傻乎乎站在小道上,暈乎著腦袋覺得準備找個風景不錯的地方繼續喝好像也行?

    腳下一個踉蹌,就要跌倒在地,她下意識的就要護住懷裏的酒,讓自個摔一下,忽然落進一寬闊胸膛,頭一擡,眼前人影有點晃,伸著手就要去摸那張臉辨認下,一只手突然拽住她的,灼灼目光看得她心頭猛的一跳。

    熟悉的眼神,熟悉的後腦勺,以及熟悉的朱唇,霍蕭松開那手,改摟腰間,低頭吻了下去,敲開唇齒,開始攻城略地,勾著纏著,奪著人口腔內的空氣,氣息不穩。

    沈落暈乎著腦袋,伸手推了推,“啪嗒”一聲,酒壇落地。

    她的酒沒了,她想。

    霍蕭吻了會,才漸漸平息下來,一手從後腦勺挪向那臉蛋,捧著,再慢慢吻著,睜著眸看著懷裏乖乖巧巧的人,唇齒間多了分輕柔,直到懷裏的人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霍蕭抱著人靠在樹下,盯著懷裏那張臉,一手摸上那臉頰,低頭吻了下那額頭,唇間還彌漫著酒味,忽然人笑了下,抱起睡的迷迷糊糊的人就回國子監。

    嚴辭守著空蕩蕩的屋子,仰望星空,今晚無月,適合看星星。

    他的皇上徹底的跑歪了。

    還又騙他!

    老管家站在院內,夜風淒涼吹著,桌上空空如也,嘴巴顫了顫:“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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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負責

    霍蕭抱著人回國子監, 嚴辭正站在大門口等他, 一如既往的順從低首,夜風吹著人太監服微動, 他莫名有種自己出去偷腥然後被抓了的窘迫感。

    “去弄點熱水。”

    嚴辭心如止水,果然已經沖過去把人吃幹抹凈,現在打算洗個澡了?

    “奴才遵旨。”說完,恭恭敬敬就去弄熱水。

    霍蕭:“……”

    霍蕭抱著沈落回她自己屋子,放下, 鼻尖縈繞著一身酒味, 想著叫人來給她清理下,頭一轉, 突然想起來把他管家漏那了。

    他看著人作勢就要滾一圈抱住被褥, 伸手一攔,嘆了口氣,睡著的這個估計是世上第一個被皇帝伺候著寬衣沐浴的。

    霍蕭扶起人讓人靠在自己懷裏,再兩手解著人的腰帶,臭烘烘的,扔在一旁,低頭看著原本純白的學子服不到一晚上就臟兮兮的還被酒浸泡,搖了搖頭,算他厲害。

    霍蕭再脫下外袍,人紅撲撲的臉蛋轉了下,蹭著他胳膊,霍蕭擡手捏了下那臉蛋, 看著人眉頭皺起,嘴角微微上揚,繼續動手脫著人衣服,再隨手扔的遠遠的。

    一側燭火微動,霍蕭扒下最後一件裏衣,白嫩的肩膀露著,就著燭火,泛著細膩光芒,精致的鎖骨顯露無遺。

    霍蕭觸著人肩膀的手顫了下,細皮嫩肉,他從小是被當個小姑娘養大的?又小又嬌嫩?

    霍蕭搖了搖頭,收回心緒,視線挪到人胸口一圈白色繃帶,眉頭微皺,就算自個比起正常男子太過瘦小,也沒他這麼增加體型的吧?遲早要被自己悶壞。

    霍蕭擡手就解開胸.口的活結,一手扶著人細膩肩膀,一手松了幾圈繃帶,緊繃的繃帶忽然像被什麼撐開般,自行松開,霍蕭探出頭,正打算拿掉那礙事的繃帶,入目所及……

    霍蕭腦袋轟的一下仿佛什麼炸開,僵著腦袋低頭看人,臉頰微紅,雙眸緊閉,朱唇微抿,似乎睡的不安穩,幾縷發絲貼在臉上,多了絲女子才有的純然。

    門“吱呀”一聲響,霍蕭手忙腳亂扯過一旁被褥,顫著手把人捂嚴實了,手下一松,人即將滑下去,他又趕忙撈住,一手扶上人光潔脊背,霍蕭手僵了,心臟猛跳著,僵硬著一張臉擡頭看向門口。

    門外,嚴辭踏進來,畢竟不是宮裏,他不好叫人來一塊幫忙,叫了不是告訴全部人一國之君寵幸了一男的嗎?

    他搬著個大木桶就要過來,條件有限,只能在屋裏沐浴,剛把木桶放下,打算再出去搬熱水,他家皇上古怪的聲音傳來,仔細聽,還能發現人聲音在打顫。

    “你……你先出去……”

    嚴辭楞了下,眼角瞥到地上一堆衣服,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靜,那一堆扔的亂七八糟的衣服在告訴著他,他打擾他家皇上好事了。

    嚴辭:“……”

    雖然第一次開葷,但皇上咱能悠著點嗎?

    這剛抱回來,連澡都不洗下,就打算再戰一回?

    “皇上。”嚴辭本著從小看著長大的那點情義,猶豫了下,他家皇上少時太苦,小的時候來不及教,大了點就被霍冶之拿去各種利用,好像從沒人想起過教他這方面的事,有些事難免不懂。

    他好像該提點下?雖然他懂的也不多。

    “嗯?什麼?”霍蕭隔著被褥抱著人,不抱緊怕她滑下去,抱緊手上又得來點動作,可底下的人被他扒幹凈了。

    “聽聞第一次比較脆弱,別弄疼了,弄疼了,奴才怕您事後又心疼。”按他家皇上最近老是出爾反爾的做法,這是很有可能的,把人弄疼了,很大可能在那心疼的要死。

    霍蕭手抖了下,手下一股體溫順著手直達全身,腦子轉不太動,只能微顫唇齒做著沒底氣的辯解:“朕還沒要她!”

    嚴辭楞了下,不說什麼,乖乖退了出去,站在門口,心頭感慨萬千,所以,他這是打算趁人昏睡強行要人?

    不然,扒人衣服做什麼?

    沈落有點熱,光潔手臂探出被褥,順便打算翻個身,霍蕭又抖了下,眼疾手快拿被褥又把那只手給按了下。

    沈落睡夢中,熱的難受,伸了個腿出來,霍蕭大驚,正要過去遮腿,看到褲子,松了口氣,還好褲子沒扒。

    但……霍蕭緊繃著身子,進退兩難,現在扒沒扒那條褲子有區別?

    他該把人放下,然後自己落荒而逃,還是不動聲色把人原封不動包回去?

    霍蕭低頭,看著人安然的睡顏,他要是就這麼被嚇跑,第二天,他可能來不及審訊,她已經三尺白綾了斷自己了……

    言下之意,他還得給人把衣服穿回去?

    但穿回去,不就代表他還得再看一次,再碰一次?

    霍蕭手又抖了下,沈落頭枕霍蕭大腿,翻了個身,腦袋埋在人腹中睡的香噴噴的。

    霍蕭羨慕了。

    外面,嚴辭守著,免的人來打擾,等啊等的,直到東方微白,他家皇上才搖晃著身軀從裏頭步步走出,那模樣,仿佛深受打擊?

    嚴辭想了想,也對,畢竟男子跟女子還是很大不同的,一時間沒找對方法,樂事也能變成痛事。

    霍蕭躺在自己屋子,睜著雙眸看著頭頂,他現在身心受創,他又把衣服給她穿回去了。

    至少她小命能保住,但他要不行了!

    直到正午,霍蕭還是睜著雙眸盯著頭頂,不敢睡覺,深怕自己一睡覺夢到不該夢到的。

    嚴辭忽然進來,急急忙忙道:“皇上,世子突然怒氣沖天的直往外跑?”

    霍蕭猛的坐起,臉色微白,雙目泛著因長久沒睡的紅血絲:“她跑哪去了?”

    “奴才已經讓國子監打掃的下人去跟著了。”話音剛落,霍蕭立馬起身,向外跟去。

    巫縵別院

    她一大早的就被沈落的管家給吵醒,說他家爺不見了,結果就是她忍著宿醉的頭痛,跟著一大堆下人整個別院翻找,現在站在湖邊,看著人坐著小船在那打撈。

    旁邊,小老頭望著小小湖面,想哭哭不出來,就這麼望著。

    巫縵:“……”

    她想說,人不一定掉下去了。

    “宮庭險惡,我家爺蠢成這樣,一定被人暗害了!”

    巫縵:“……”

    “巫縵!正好,把你的人全叫出來!”沈落氣呼呼的跑過來,老管家聽著熟悉的聲音,扭了個頭,小心翼翼挪過去,徹底哽咽了:“爺……”

    沈落拍了拍那腦袋:“乖,你家爺有要事處理。”

    老管家乖乖一旁呆著,望著,還好是活的。

    巫縵打了個哈欠,既然人沒掉水裏,就代表她可以回去補覺,隨口問了句:“世子,怎麼了?叫人做什麼?”

    沈落視線掃過目前站著的下人,火氣沖天,大早上的發現自己在國子監,她正楞著神,忽然想起昨晚好像有人親了她!

    這一輩子,還只有她占別人便宜的事,還沒被人占過便宜!

    “昨晚有人!”

    “嗯?什麼?”

    沈落環顧四周,氣勢洶洶,“有人趁本世子喝醉,非禮我!!!!”

    巫縵:“……”

    老管家:“......”

    她不非禮人就不錯了,哪個眼瞎的來非禮她啊?

    “你確定在我這被人非禮了?”巫縵揉著腦袋,她突然有點擔憂自己的人,該不會被人趁機調戲了,還有口難言吧?

    畢竟人昨晚沒睡成她,又喝醉了,隨便路上拉一個當成她來泄憤,那也是有可能的。

    “你記得人長什麼樣?”

    沈落迷茫的搖了下頭,好像有霍蕭的影子,但……那一個昨晚不在別院。

    “爺,您確定不是您把人非禮了嗎?”老管家扯了扯人。

    沈落正要張嘴,忽然卡住了,完了,她也不記不清是自己喝醉獸性大發去非禮人,還是有人趁她喝醉來非禮她。

    畢竟,她最近調戲人是越來越順手的。

    巫縵也看著她。

    老管家伸出手指開始掰:“咱剛到青州的時候,您調戲了一員外家的孿生兄妹,那時您是清醒的。然後,離開青州前,那員外高興的一不小心把您灌醉了,您差點把人六十多歲的爹給親了,事後,您也是說自己差點被人非禮了。”

    沈落:“……”

    “接下來,路過小村莊的時候,您把一寡婦撩的差點要跟我們走。”

    沈落:“……”

    她那不是訓練自己像寧洛舟嗎。

    “再然後,您打算勾搭祜州知府小妾的弟弟,還好最後發現人知府跟那弟弟已經有夫夫之實了,您才忍痛作罷。”

    巫縵:“……”

    什……什麼叫還好?這種驚天醜聞,他們是怎麼做到這麼淡定的?

    “對了,剛入京的時候,您硬生生把一打算調戲良家婦女的惡霸給調戲的哭著跑出小巷。”

    “唉,往近了說,您還看著人扒了皇上的衣服,還調戲過當時落魄的皇上。”

    沈落陷入自我懷疑。

    巫縵打了個哆嗦,她是怎麼想的去調戲這麼一個人,還好,她沒把自個搭上,她默默地退了兩步,離人遠了點。

    霍蕭追過來的時候,人正蹲在別院門口,那眼神滿滿迷茫。

    沈落正發著呆,頭頂陰影罩下,她仰頭,困惑著:“皇上,臣會是那種喝醉了,就非禮人的人嗎?”

    霍蕭正喘著氣,聞言,茫然了。

    “什麼?”

    “臣昨晚似乎強吻了人。”沈落拄著下巴,她一直覺得自己還是個單純善良可愛的沈落,原來她幹了那麼多禽.獸不如的事?

    霍蕭:“……”

    嚴辭垂頭看著地面,所以,他家皇上昨晚沒用到被矮了一截的“寧洛舟”欺負了?

    “皇上,你說那人會來找臣,讓臣負責嗎?”沈落一臉憂愁,她不怎麼想負責。

    霍蕭:“……”

    “昨晚是朕……”霍蕭垂眸,深黑的眸子直直的望著人再配著低沈認真的聲音。

    沈落小嘴張了張,再咬了咬唇,打斷人還沒說完的話:“皇上,您清白不值錢,對吧?”

    霍蕭:“……”

    你幾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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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 00:18:27 |只看該作者
第63章 賣主求生

    沈落覺得自己好像又把霍蕭給惹毛了, 人離開巫縵別院的時候, 臉色漆黑,恨不得把她給宰了。

    她扭頭捂著心口, 對著老管家睜著雙純然的眸子:“我沒幹什麼吧?”

    老管家看著人離開的方向,心口疼了:“爺,您非禮人一次不夠,還要第二次第三次,您就不能換個人欺負嗎?專逮著他一個!”

    沈落咬了咬唇, 她有這麼過分嗎?

    半個時辰後, 沈落覺得,自己好像的確有點過分, 她剛到國子監, 就只見到個鑾駕的尾巴,鑾駕上的人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可是頭一次氣到理都不理她。

    “爺,您把人氣走了。”老管家低頭提醒人。

    沈落張了張嘴:“你確定他不是有國事要忙?”

    老管家瞥了眼人:“您自己信嗎?”

    沈落:“……”

    她自己也不信。

    她扭頭看向地上一大片正要起來的學子們,她哄人開心的希望。沈落整了整衣服,正兒八經著:“甲班的學子,午休的時候,到後山來一趟。”

    趙黎:“嗯?做什麼?”

    沈落眼眸微擡:“打的賭,忘了?”

    一眾人小臉立馬白了。

    宮內

    趙中安提前接到消息,候在禦書房,可從人回來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人依舊站在窗邊一動不動,只是擡著頭看著窗邊落葉, 一身龍袍泛著暗淡光芒,好像哪不對勁?

    “皇上?”

    霍蕭沈了沈眸子,背著身後的手漸漸握緊,低沈的聲音用了極大的力氣:“趙中安。”

    “皇上?”

    “朕……”霍蕭閉了閉眸,“想讓你去查個人。”

    趙中安:“皇上,何人?”

    “寧洛舟。”三個字吐著,吐完壓的心頭更加沈重,霍蕭出著神,寧王體弱,為了護住爵位,讓唯一生下的孩子女扮男裝那是很有可能的,但,也有可能,這個“寧洛舟”就是假的,而真的寧洛舟恐怕在密謀什麼,只是找人假扮自己,找個男子不應該更為妥帖?

    可如果是第一種,朝中古怪就無法解釋,他們沒有真正效忠之人,毫無血脈的他們造反成功可能性幾乎為零。

    反而這個“寧洛舟”是假的,一切都能通,除了她是個姑娘這個點有點古怪外。

    趙中安震驚的擡了下頭,窗下,樹蔭打在人臉上,他莫名從那張臉上看到了點落寞,跟曾經得他有點像的落寞。

    “臣遵旨,臣會盡快回來的。”

    霍蕭點了點頭,趙中安退出去後,又過了好一會,他才開口,冷靜自持的如個真正帝王。

    “嚴辭,叫聶穆過來。”

    聶府,寧洛舟站在樹下,看著聶穆忽然急匆匆離開,正好奇著,墻外飛來只鴿子,他解下消息,重新放飛信鴿。

    他看著手上消息,趙中安秘密出京,方向西南。

    寧洛舟捏了捏紙條,今天霍蕭剛從國子監回來就召了趙中安,召完,人就急急忙忙往西南去了?

    該不會沈落那出差錯了吧?

    “你怎麼在這!”身後一道急切的聲音傳來。

    寧洛舟立馬轉身,沖人嘴角溫柔一勾:“想見你了。”

    陳青小臉紅了下,紅完,氣的四周小心看了看:“再想也忍著!”

    寧洛舟:“……”

    行,他忍。

    “我問你,你在沈茵那怎麼還沒進展?”陳青小心走進,姣好的臉上滿滿焦急,她沒想到沈茵上次運氣這麼好,被人救了!她弄的那些人一個活口都沒留。

    “你光在雲夏那丫頭身上耗時間做什麼!”

    寧洛舟:“……”

    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會被人用的這麼淋漓盡致,忽然覺得沈落不死也難,這麼兩個女人,陰起人來簡直可怕。

    “你就這麼想把我送到別的女人身邊?”一張俊俏臉蛋上滿滿哀傷,看的人心頭不忍。

    陳青也是一樣,一個容顏氣質皆上乘的男子愛慕自己,她不想心動也難,尤其是人比聶穆體貼,還滿心滿眼只有自己,可……他終究是一落魄公子,還遠遠比不上聶穆。

    “不忍心。可……可……”人說著說著就哭起來,哭的梨花帶雨,“她不倒,死的可能就是我……”

    寧洛舟:“……”

    兩個人輪番把他派到對方那去勾.引人,他該高興對吧?至少她們承認自己好看。

    “乖,別哭了,我去,一定盡快把人勾到手。”

    日落時分,霍蕭批著積攢下來的奏折,嚴辭捧著東西進來:“皇上,國子監送來的東西。”

    霍蕭眼眸輕瞥,嚴辭立馬打開,是一盅冷了的排骨湯。

    嚴辭:“皇上,這已經不能吃了。畢竟路遠,送過來肯定不行了。”言下之意,看看就好,雖然驗過東西無毒,可於祭酒送這個做什麼?宮裏什麼沒有,需要他派人來送這個?

    霍蕭捏著筆的手一楞,看著那盅東西,一日陰霾忽然散開:“去熱熱吧。”

    嚴辭看了眼人的表情,所以,這個是“寧洛舟”做的?

    大晚上的,霍蕭抱著盅排骨湯揮退左右,坐在廊下看著月亮,慢慢的啃著,冷後,又被加熱,始終失了點味道,可排骨也更軟了,那肉不用怎麼咬,自己就能入嘴,霍蕭嘴角勾著,眼角忽然瞥到角落裏鬼鬼祟祟偷的人。

    霍蕭伸手勾了下,沈落低頭走出,走到人身邊,輕“咳”了下:“皇上,好吃嗎?臣重新做的!”

    霍蕭抱著那盅東西不語,就這麼望著人,沈落心虛了,她特地重新做好來道歉的,但霍蕭一句話都不說,她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皇上,您生辰,臣給您準備了大禮!您一定喜歡!”

    沈落說完,四周依舊一片安靜,一顆心緩緩下沈,還是無底洞的那種:“皇上,要不,您出個氣?”

    話音落,垂在一側的手忽然被人拉住,沈落猝不及防被扯入一懷中,松香味撲鼻而來,沈落莫名慌了下,一手抵著人胸膛,剛想爬起來,一只手已經擡起她下巴,溫熱的唇落下,帶著點啃咬。

    沈落驚了下,伸手推了推,推不動,唇角有點痛,擡眸看著那張微帶怒氣得臉,安分了,乖乖的在人懷裏呆著,昨晚好像的確是他?

    但,為什麼她還是覺得昨晚是眼前這個啃的她而不是她獸.性大發欺負人呢?

    唇齒忽然被敲開。

    沈落安撫了下自己,沒事沒事,當還人家的,純潔小白羊昨晚就這麼被自個糟.蹋了,讓人泄個憤而已,怕啥?

    軟軟的什麼滑入勾著她的,糾糾纏纏的,急促的呼吸噴在她臉上,腰間的手漸漸收緊,沈落心臟猛的跳著,腦袋暈乎了,大腦慢慢不能思考,睜著朦朧的眼望著近在咫尺的臉,長長睫毛垂在眼瞼,怒氣漸消轉而帶著點溫柔,她兩手漸漸握緊那身金絲龍袍。

    良久,霍蕭才松開人,額頭抵著沈落的腦袋,灼熱呼吸帶著輕喘:“好了,朕氣消了。”

    沈落傻了,呆呆的看著那雙的眸子璀璨如星。

    “本想問你個事。”霍蕭看著人一副不知所措的傻樣,嘴角勾著,捧著那臉,輕聲著,“現在不重要了。”

    沈落張了張嘴,後知後覺想問什麼事,那吻又落了下來,相互糾纏著。

    沈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國子監的了,只記得到國子監門口之時,霍蕭身邊的侍衛向她請了個安,然後離開。

    她坐在窗邊,繼續傻著,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外頭。

    “爺,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老管家抱著人的衣服進來,一扭頭,就見人發著呆。

    “爺!發什麼呆!”

    耳邊一陣吼,沈落趕忙捂著耳朵,幽怨的看向人。

    “爺,問你呢!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沈落心虛了下,按原計劃她應該死皮賴臉回宮,讓霍蕭出氣,最好跪一跪,讓人徹底氣消,可……沈落晃了個神,走廊下,人一臉溫柔加專註的表情眼前劃過,唇齒似乎還留著人的味道。

    “爺,你又發什麼呆?你發呆歸發呆,臉紅什麼?”

    沈落:“……”

    “唉,靠你去哄人,果然是小人想多了。”老管家理著衣服,心酸著,“爺,按你這麼折騰法,小人怕哪天霍蕭用不到你後,把你砍成十段八段。”

    沈落:“……”

    “算了,你別把人再惹毛就不錯了。”

    沈落低頭:“那個什麼……”

    “記著,最近乖乖的,上次您扒人衣服對著人一通亂啃,人念著你中.藥,沒直接滅了您。”

    “龍體哪能讓你褻瀆一次又一次的啊。”老管家憂心的看著人。

    沈落低頭呢喃著。

    “啊?您說什麼?”老管家不明所以趴過去,沈落又心虛的重復了遍。

    小小寢舍安靜了片刻,老管家嘴巴顫了顫,低頭看人,雙眸含淚大睜。

    “讓你去求饒的!”老管家跺了跺腳。

    “沒讓你去拐人!”

    沈落捂著耳朵。

    “人好好一正兒八經的苗子,硬生生的被你掰成……”老管家氣的胡子一飛一飛的。

    兩人突然打了個哆嗦,想起更恐怖的事,霍蕭喜歡男的,可沈落是個女的!

    “爺,你知道女子怎麼閹成男的嗎?”老管家顫著腿,上下打量著人。

    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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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想聽什麼

    沈落跟著老管家對視一眼, 互相一合計, 最後沈落咬了咬牙,翻墻出門, 小命重要,老管家想了想,跟著出門,打算給人望風。

    別院內,巫縵正睡著, 做著夢, 夢裏她夢到自己為了引出寧洛舟,成功把沈落勾搭到手, 正歡歡喜喜等著寧洛舟黑著張臉出現, 結果,懷裏小綿羊突然變身大黑狼,硬生生的拽著她上了床榻。

    沈落一手挑起她的下巴,眼角輕挑,嘴角不懷好意的勾著:“殿下,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巫縵夢到自己慌了,卻怎麼也掙脫不開人,扯著嗓子開嚎,人卻越笑越輕挑,一邊摸著她的臉,一邊道:“我就喜歡你叫的這麼厲害。”

    於是,她含著淚看著人把自己拔了個精光, 結果這時候寧洛舟闖了進來……

    巫縵立刻驚醒,坐起,大口喘著氣,一手捂著衣領,睜眼對著一片漆黑,松了口氣,抹了把額前嚇出的汗,還好,是夢。

    她正要重新躺回去,眼角滑過一黑影,猛的睜眼。

    沈落正扒著自己衣服,聽到動靜,扭頭,露著小白牙:“殿下,您怎麼就醒了?”

    巫縵小嘴張著,揪著領口:“你……你……”

    等等,什麼叫您怎麼就醒了?

    她要是沒醒,她打算幹嘛?

    巫縵倒吸一口氣,在看著人的動作,心頭慌了。

    “哦,我大晚上無聊。”沈落低頭,抱著剛脫下的一件衣服,慢條斯理疊了疊,放在巫縵床頭,再小心翼翼看著人的表情,無奈天色太黑,她有點看不清。

    於是,繼續脫,順便試探著問著:“今晚,我可以睡這嗎?”

    巫縵抖了下:“你……你要做什麼!”

    沈落低頭解著衣服,心虛著:“無聊,準備跟您繼續春宵一刻。”

    巫縵:“!!!”

    老管家門外跟著太後的人警惕守著,免得巫縵的人來打擾,他看了眼一側對他笑了笑的宮女,扭回頭繼續四處看著。

    他從沒見過哪家做娘的幫著外人來給自己兒子帶綠帽。

    本來他們兩深夜闖入都被發現了,還沒來得及跑,就被人帶到了這,再被輕描淡寫告知,這就是巫縵的屋子,順便還怕人公主不從,還塞了副春.藥。

    搞得他都替霍蕭可憐。

    不過,還好他家爺心善,沒真打算把人公主給怎樣,也就是借宿一晚,告訴宮裏那個誤入歧途的,他就不是個可以值得托付終身的良人!

    所以,他們等到天亮就好,等天一亮,巫縵丫鬟就會推門而入,到時候就能看到兩人躺一塊,再往宮裏那麼一傳,他們的麻煩就解決了。

    “啊!!!”一陣尖叫聲傳來,老管家一個激靈,這聲音……他扭頭就要進去,一旁宮女立馬攔住,沖他意味深長的一笑。

    “公主不聽話而已,您就別瞎參和了。”

    老管家咽了咽口水,望著裏頭,心尖一顫一顫的:“可我怎麼覺得這聲音像我家爺?”

    宮女維持標準微笑:“怎麼可能,如此尖細,必當是巫縵公主,何況世子一男子,還能輸給一女子?”

    老管家:“……”

    還是有可能的,那一個,誰都打不過。

    老管家望了眼裏面,狐疑的就要轉回身去,忽然大門打開,巫縵一臉鐵青,手裏提著個手脫臼的沈落。

    老管家:“!!!”

    “回宮!”巫縵氣道。

    大早上的,霍蕭一臉愉悅的起身,在宮人服侍下穿著龍袍,順便趁空回味下昨晚,軟軟的,人還傻乎乎的。

    嚴辭嘆了口氣,總覺得自家水靈靈的大白菜被豬給拱了,大白菜還在等著豬來拱他第二次,咱能矜持點嗎?

    “今年上貢來的那絞雲綾還有嗎?”

    “皇上,還有。”

    “按她身板給她做件合身的。”霍蕭想起人老是松松垮垮的一身衣服,搖了搖頭,少年就該有少年的朝氣,而且……霍蕭想了想人一身合體衣裳,再在那布料襯托下,就是個粉雕玉鐲的俊俏少年,下次摟著人他也能趁手些,嘴角又勾了下。

    “皇上,漠北公主提著世子來問罪了!”外面宮人忽然出現稟報著。

    霍蕭一聽,眉頭一皺,揮開人大步就往外走著,怒氣沖沖的,漠北那個是當他是死的?覬覦人不成還來問罪?

    不等他踏入殿中,熟悉的聲音帶著哭腔,抽抽搭搭響著,霍蕭心疼了下,腦中浮現人在巫縵威脅下誓死不從,結果被欺負的可憐模樣,立馬沈著張臉邁入:“巫縵,你做……”

    “皇上!”巫縵行了個禮,沈落瞥見了,那行禮的手都是抖的,她自覺的捂著半路被老管家接好的手又離人遠了點。

    明明這一個前幾天還誓死勾搭自己,怎麼今天就變臉了!

    “世子殿下深夜爬巫縵的床!還請皇上給個意思!”人擲地有聲,還包含怒氣的控訴。

    正要發作的霍蕭傻了,茫然的看著比他還生氣的巫縵,再低頭看向衣裳不整,畏畏縮縮低頭不說話的某人。

    “什麼意思?”霍蕭突然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她的意思是,昨夜還跟自己廊下擁吻的人後半夜就去私會別人?

    巫縵氣道:“巫縵的意思是還請皇上給個定奪,要麼將人交給巫縵,按漠北規矩,剁手跺腳!”

    沈落打了個哆嗦,可憐巴巴仰頭看向霍蕭,雖然知道自己沒啥底氣讓人保她雙手雙腳,可萬一呢?

    霍蕭氣息不穩,直盯地上的人,怒氣翻滾。

    沈落:“……”

    有種偷腥被正室逮到的感覺,她突然懂黃青召曾經的恨意了。

    巫縵:“或者,皇上給巫縵一個令巫縵滿意的處理結果!”

    霍蕭深吸了口氣,壓著滔天怒火,對著巫縵道:“朕稍後給你一個交代,來人,送公主回去。”

    巫縵懷疑的看著人:“皇上,不會包庇吧?”

    霍蕭眼眸冷冷一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夠嗎?”

    巫縵聽不太懂,反正不讓她滿意,她就接著鬧,大不了去太後那!

    她氣呼呼的離開,離開前還瞪了眼地上跪著的某人!

    大殿安靜的落針可聞,沈落忽然更慌了,突然覺得巫縵在也無所謂,至少還有個人分擔下人註意力!

    金絲衣擺劃過眼角,沈落垂著頭,感受到人坐到了桌前,食指一下一下的敲著桌面。

    沈落扭了個方向,跪好:“皇上。臣只是找殿下探討下人生問題而已。”

    霍蕭繼續一手點著桌子:“探討到人床上去了?”

    沈落低頭,不說話,她能怎樣哦,不用這種方法,她還能直接跑到人面前,告訴人她是個姑娘,不是個男的?然後等著人氣的宰了她?她就是沒想到巫縵反應這麼大,直接把她給揪人面前了!都是女的,她到底怕啥啊。

    “臣只是睡不著……”弱弱的聲音響著。

    霍蕭似笑非笑:“睡不著?”

    沈落一聽這古怪語氣,嚇的趕忙搖頭:“不!臣只是無聊!臣就想找人聊個天,被殿下誤會了!”

    霍蕭嘴角勾著:“是嗎?無聊?”

    沈落聽著人溫和口吻,心下覺得自己能活著回去,立馬點了點頭。

    霍蕭冷哼一聲,拽起人就往回走,沈落慌了,這麼大力道,好像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樣!像是要把她大卸八塊!

    “皇上!”淒厲的嚎叫聲響徹宮道,跪在外頭的老管家揪著心看著人被提走,這架勢,像是氣到極點,打算把人生吞活剝了啊!

    老管家哽咽了下,他們要完了。

    霍蕭大步又走回寢殿,再手下一扔,“砰”的一聲,某人被甩進龍床,沈落被砸的腦袋暈了下,睜眼看著四周,咽了咽口水,這……這一個該不會打算……

    她擡眸看著一臉陰郁還站在一邊的人,手下摸了摸,摸到小太監剛整理好的被褥,一扯,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就露了張臉,聲音怯怯的:“皇上,白日宣.淫,不好。”

    霍蕭正要開口就被人噎到了,他像是一氣之下就會辦了她的人?

    還有,他上下打量著慌慌張張的人,冷哼一聲,他要真想幹嘛,有的是人上手替他把人剝幹凈,沒準還能洗幹凈了送過來,還不會讓他被她活活氣死!

    霍蕭冷眸盯著人:“既然世子這麼無聊,從現在起就在朕的床上待著!”

    “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下來!”

    沈落小嘴張著,她要是想不通,豈不是待這一輩子?

    她趕忙伸出一手來對天發誓:“皇上,臣保證,下次不亂爬人閨房了!”

    霍蕭繼續瞪她!

    沈落咬了咬唇,試探著:“臣保證下次在自己床上,乖乖睡覺?”

    霍蕭冷哼了聲,居高臨下望著再次答錯的人。

    沈落要哭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到底要聽什麼!她閉著眼瞎嚎:“臣下次無聊,就睡您的床!”

    正在氣頭上的人心頭突然被撞了下,不自在的低下頭,一手放在嘴邊,輕咳了下,臉頰微紅。

    “朕也沒……沒……要你無聊的時候再來。”

    嚴辭面無表情垂頭,您啥意思?這是想要這頭豬來剝您的白菜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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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女裝

    沈落嘴巴張了張, 又閉了閉, 她想說她瞎說的,她看著人一雙亮晶晶的眸子, 最後兩害相較取其輕,猶豫了下,哽咽著繼續作死:“皇上,臣喜歡女的。”

    嚴辭:“!!!”

    他居然拒絕了!

    嚴辭心疼的偷偷瞄了眼自家皇上的臉色,滿心滿眼都是這混賬東西的他就這麼被拒絕了, 豈不傷心死?

    他頭微擡, 就見剛剛還臉紅了下的人此刻神情凝重還帶著點受傷。

    霍蕭沈沈眸子望著人,直盯的人腦袋越垂越低, 毛茸茸的後腦勺對著他, 還能明顯感覺到裹在被褥下的身軀微顫。

    她在怕他。

    霍蕭伸著手想要擡起那腦袋,想告訴人,她就算說了實話,他也不會砍了她,她去找巫縵,無非也就是想告訴他她是個男的,還是個用情不一的。

    她怕他一氣之下因欺君之罪砍了她,手剛碰到人臉蛋,滑嫩的臉頰忽然顫了下。

    霍蕭手僵了下,立馬收回,冷著聲:“直到朕下朝!”

    “你們看好她!不準她下來!”

    沈落松了口氣,拒絕一皇帝, 不給人顏面,他要是不生氣那才是最可怕的。

    沈落眼見著人怒氣沖沖向門外走去,猶豫了下,弱弱著:“皇上,萬一臣想去茅房該怎麼辦?”

    霍蕭腳下一個踉蹌,回頭,人立馬一個被褥把自己埋了,含糊的聲音從被中傳出:“臣不下去!”

    “臣就算尿床也不下去!”

    滿殿的人靜了下,霍蕭額前青筋跳著。

    沈落覺得四周氛圍不對,細細回想了下剛剛自己說了什麼,腦子懵了下,尿龍床,她這是要換種死法嗎!

    “不,臣一定選擇憋死自己也不尿床!”鏗鏘有力的聲音帶著無比忠心回蕩在安靜的大殿,霍蕭心口疼著,總覺得自己哪天會被這個混賬東西給活活氣死!

    “那你就憋著!”霍蕭氣到了,甩袖就走。

    霍蕭走了,沈落才探出腦袋,呆呆的望著人離開的方向,良久,才垂下眼眸,嘴角無奈又帶著酸楚的勾了下,她從上寧洛舟那條賊船開始,跟霍蕭就沒這方面的可能。

    她是寧洛舟放在明面上的靶子,雖然差不多是個擺設,但卻是個不得不當的靶子,她沒法卸任,就算卸了,告訴人她是假的,姓寧的可能打算造反,在滿朝文武彈劾下,霍蕭也不得不殺了她,可她不卸任,等幾年後寧洛舟造反,她還是得死。

    說到底,還是她實力不足,只能跟聶家玩玉石俱焚,可不上寧洛舟的船,她也接近不了身為天子重臣的聶穆。

    沈落躺下,拿著被褥悶著腦袋,心頭堵的慌。

    “她這種怎麼處置?”霍蕭無奈著走在上朝的路上。

    嚴辭想了想,應該是指“寧洛舟”給他家皇上帶綠帽這事,咬了咬,氣道:“拉出去砍了!”

    霍蕭幽黑眼眸垂下,再瞟了眼亂出主意的某人!

    嚴辭:“……”

    就知道舍不得。

    “皇上,要不閹了?”嚴辭真心實意著,反正那個肯定是下面的!就算不是,那也只能是下面的!

    霍蕭:“……”

    她拿什麼去閹?

    嚴辭又看了眼人的臉色,揪心了,他這是打算當下面的?這怎麼可以!

    “皇……皇上,要不,讓世子納了巫縵?”嚴辭妥協了。

    霍蕭臉更黑了。

    嚴辭:“……”

    “皇上,幹脆給巫縵殿下找個乘龍快婿?”

    霍蕭痛快的點了點頭,的確該給找個!他思忖著滿朝誰夠格娶人,還是得喜歡的,不然他可不想賜個婚再添條人命,想著想著,霍蕭怨念了。

    “朕的床是不是不如巫縵的舒服?”

    雖然知道理由,但還是想把巫縵的床拆了。

    嚴辭停了停,想了想,道:“大概,妾不如偷?”

    霍蕭更郁悶了,他還成妾了?

    “去,找人把別院的床都拆了。”

    嚴辭:“!!!”

    滿朝文武明顯感覺到,今日皇上特別急,誰要是在那邊磨磨嘰嘰,廢話連篇,一準被罵。

    於是今日朝堂以最高的效率結束。

    霍蕭下朝急急匆匆往回走,幾個內閣大臣原本要找他商議事情,也被小太監奉上了茶,讓他們稍等。

    霍蕭氣消了,有點擔憂,深怕那個真要去茅房,然後因為自己一句話活活把自己憋死,剛一踏入寢殿,滿殿太監神情詭異,瞬間全部下跪,各個誠惶誠恐。

    霍蕭有種不祥的預感,急急忙忙往床邊走去,那一個該不會真把自己憋死了吧?

    龍床上,那被褥高起,人聽到他回來,卻一動不動,不像怕死的人會幹出來的事!

    霍蕭腳步頓了頓,不敢置信的望著龍床。

    嚴辭見狀嚇了一跳,底下這群是眼瞎的嗎!皇上他那是真要憋死人嗎!怎麼一個個……他急了,趕忙指使小太監:“還不去找禦醫!”

    小太監:“???”

    霍蕭加急走過去,一把掀開被褥,聲音微顫,卻又不敢大聲,萬一人只是睡著了呢?

    “寧洛舟?”

    人沒去應他。

    霍蕭慌了,伸著手就要去碰人,床上的人忽然伸了伸手去拉被霍蕭掀開的被褥,下意識的把自己裹嚴實了,然後繼續沈沈睡去。

    霍蕭手僵在那,嘴角微抽,他身為皇帝的尊嚴跟威嚴在她這是不是壓根就沒有?

    她是怎麼做到被罰了,還能安然睡著?正常人難道不該戰戰兢兢跪在床上等他回來?

    沈落原本也就是郁悶了下,打算躺躺就起來,結果一晚上沒睡,剛剛又被嚇了,一趟就睡過去了……

    霍蕭無奈了,坐在床邊,伸手就捏了下人的臉蛋,彈性十足,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她身份揭穿,可能就得死,不揭穿,她總以為自己喜歡男的,這次是巫縵,下次不知道是誰,他也不能次次拆別人家的床。

    “去備套女裝,讓她換上,晚點朕帶她出門。”說完,霍蕭起身就去前頭跟那幾個大臣商議國事,他得循序漸進跟人表明下,他不介意她是個姑娘的。

    可等霍蕭回來的時候,他依舊沒看到人裙擺飄飄,梳著發髻,帶著金釵的嬌羞模樣,就看到個抱著他被子,小臉慘白,兩眼汪汪看著他的人,地上,她的管家抖抖索索跪著。

    霍蕭:“……”

    他們是不是以為他知道了?所以,嚇壞了?

    “皇……皇上?”沈落顫著腿跪好,小臉白到幾近透明。

    霍蕭立馬沈聲去安兩人的心:“還不換上?朕跟巫縵說了,得罰你,君無戲言。”

    沈落仰頭,一雙眼睛閃過絲茫然。

    “讓你當一天姑娘!”

    沈落立馬松了口氣,嚇死他們了,一醒來,小太監給她送上輕軟紗裙,精致繡鞋,還有琳瑯首飾,一旁老管家無聲哽咽,用著他們快共赴黃泉的眼神望著她,嚇的她直接魂飛。

    “還不換上?是等朕親自給你換?”霍蕭眼眸微垂。

    沈落果斷下床,拿了衣服,帶著管家回了偏殿換衣服。

    外面,日頭漸移,霍蕭換上常服,站在偏殿門口,等啊等的,等了好久好久,大門才“吱呀”一聲打開,人淡雅妝容,簪釵輕搖,一只精致繡鞋率先邁出,紗衣群裳隨著邁步輕晃,不堪一握的腰身上絲帶輕垂。

    霍蕭呆呆望著,他總算懂為什麼她平常總穿不合身的世子服,那一身松松垮垮的衣服的確可以遮住人不少身姿,至少人一眼望去,難以註意到她容顏,要是得體的衣裳再配著那臉,可能得惹不少麻煩事。

    霍蕭走過去,一手摸上那臉,淡笑著,比他想象中的好看。

    除了……

    霍蕭視線下移,總算找到違和之處,嘴角微抽,她胸前好像有點太平了?估計狠下心又給束了!

    “嚴辭!”霍蕭咬了咬牙。

    “皇……皇上,奴才在。”嚴辭從震驚中回神,趕忙應著。

    “去拿兩饅頭!”

    嚴辭困惑著:“皇上餓了?”

    餓了,吃饅頭做什麼?他又不愛吃。

    霍蕭視線掃過某人某個部位,一手扶額:“給世子塞上!”

    沈落跟著老管家垂頭看地,這事可不怪他們,誰讓霍蕭出這餿主意,他們為了以防萬一,這才束了的。

    京城街道向來熱鬧,聶家兩個閑來無事,出來逛著,聶穆最近不知道忙什麼,連個影都不見,只給兩個無聊的大把錢的,言下之意,別打擾他。

    寧洛舟默默跟在後面,他寧願被旁邊雲夏拿眼神淩遲,他也不要上去接收那兩女人詢問視線,比如,問他,怎麼還沒把人勾到手!

    昨夜,還同時給他下了命令,要趁聶穆忙完前,把人弄到手!

    他看著兩人入了一珍寶閣,估計要買首飾,立刻打算跑。

    沈茵:“丁管事,不買嗎?想必有心上人了吧?”

    陳青低頭嘴角一勾:“是啊,想必丁管事意中人在等您送呢!”

    寧洛舟:“……”

    天要亡他。

    馬車出了宮,霍蕭閉目眼神,尋思著帶人去哪玩,忽然想起這個入京卻沒立刻面聖的估計玩的地方比他還多,眼眸一睜,正打算問人想去哪,某人的臉……好像有點不正常的腫?

    “等等,胸前的饅頭呢?”

    沈落緊閉著嘴,睜著雙無辜的眼望著人,就是不說話。

    霍蕭眉頭一皺,一手掰開人的嘴巴,白花花還來不及咬的饅頭嘴裏塞的滿滿的。

    沈落加緊咬完,咽下去。

    霍蕭:“……”

    “臣餓。”

    她好久沒吃東西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屢次表示自己餓了,向來善解人意的宮人們,這次理都沒理她!重點是,她絕對不能像個正常姑娘,萬一惹人懷疑怎麼辦!

    霍蕭:“……”

    他就想看人穿個女裝而已,可她把自己個的“胸”給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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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 00:19:06 |只看該作者
第66章 胭脂

    “嚴辭。”霍蕭按了按眉心, 馬車外, 嚴辭應了聲。

    “去,重新買兩饅頭。”

    沈落眼眸亮了下, 望了眼外面,又回頭含蓄的仰望霍蕭。

    霍蕭嘆了口氣:“說。”

    “皇上,能要肉包嗎?”

    霍蕭額前青筋立馬微跳,氣息不平,忍了忍, 擡眸一瞪, 忍著沒把旁邊這個拽過來揍一頓,她是要自己的“胸”散發著肉包香味?

    “你敢再把那兩饅頭吃了!你今晚就在朕龍床上待著, 別走了!”

    沈落安靜了, 縮在角落,從胸口掏出另一只饅頭慢條斯理啃著。

    霍蕭:“……”

    上天到底是怎麼造出這麼個東西的!

    沈落啃啊啃的,霍蕭簾子一挑,一家珍寶齋映入眼簾,他又回頭看了眼正在專心啃饅頭的人,烏黑發絲上就簡單的插了兩根最素的金釵步搖,渾身上下空空的,給她備好的鐲子項鏈掛墜都沒戴。

    霍蕭掀開簾子,拽起人往外一丟:“把自己收拾好看了,再回來!”

    沈落啃著饅頭,兩眼茫然,她不夠好看嗎?

    “收拾不好, 朕的龍床就給你留塊地!”

    沈落腳底抹油,立馬隨意進了間脂粉店,她一踏進去,上好撲鼻的香味而來,她咬了咬唇,她進來做什麼?淡妝已上好,而且這間店似乎堪稱全京城最貴的,她就算買了,頂多回萬越坊跳舞的時候會用下,平常壓根用不到。

    她擡腳就要往外走,眼角瞥到霍蕭馬車,想起那張明晃晃的龍床,打了個哆嗦,不買點東西回去,晚上走得了嗎?隔壁買首飾買衣服的可更貴,還更麻煩。

    她張口:“夥計,給我盒最新出的胭脂!”

    她得趕緊買完,趕緊回馬車,穿著一身女裝四處亂晃,她心慌,被人認出來咋辦?

    說一世子喜好女裝?

    寧洛舟聽到後,不蹦出來一劍宰了她就怪了。

    豪邁話語一落,滿店靜了下,按理說這種店進來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一般小姐出門都是帶著丫鬟的,像這樣渾身上下明顯都是精致貨色,卻孤身一人來買東西的,這真的沒有……

    夥計試探著問道:“姑娘是要雲煙,明霜,還是紅羅?”

    沈落小嘴張了張,她知道這裏隔幾年就會出新品,但現在是一年連出幾個?

    夥計看人茫然的神色,懂了,估計哪家剛入京的土財主家的姑娘,只是聽說他們這是最好的,為了面子也為了擠進圈子,所以就來了,可完全不知道他們有什麼品種。

    他正打算引著人,讓人慢慢挑。

    “再貴的東西,那也是要挑人的。”一旁幾個衣服顏色不一的丫鬟聚在一起,小聲論著,“連最流行的幾款都搞不清楚就來。”

    “還真以為錢多就能買到一切?”

    沈落瞄了眼,世家之人往往看不上新貴,帶著底下下人都自覺高人一等。

    她又掃了圈,的確在不遠處看到三四個明顯是小姐的女子站著,視線若有若無掃過她。

    夥計尷尬的擦了擦汗,這店裏時常出現新客沒啥背景被老客嘲諷的面紅耳赤的情況。

    “那個,姑娘,我們這邊看看吧。”

    沈落扭頭就走,被嘲諷了一圈,她總該有理由回馬車了吧?再哭兩下,霍蕭也不好把她扔下馬車,讓她這麼一身行頭四處亂逛吧?

    雖然很氣也很想砸錢,但一來她沒帶錢,二來小命更重要!

    沈落爬回馬車,低著頭,偷偷掐了自己一下,哽咽著從頭說到尾,言下之意,她幼小心靈傷到了,她要回國子監療傷。

    “你不會全要嗎!”霍蕭等了半天,以為人去隔壁珍寶店了,結果發現人跑到胭脂鋪了,本來都是女子入的地方,他不好進去,可人進去磨嘰了半天,卻一臉委屈的告訴他,她被人趕出來了?

    “可,皇上,錢。”沈落兩手攤著,可憐巴巴的望著,如此豪邁的做法,她也想,還能氣氣她們,她就是有錢買一切,但她換了這一身衣服,她壓根沒帶錢,花他的錢,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板是不是會被人以錢花太多的名義,要求今天晚上賣身還錢。

    霍蕭:“……”

    她的萬越坊日進鬥金吧?

    還有各青樓賄賂她的錢也夠買人一鋪子了吧?

    霍蕭扶額,從馬車上下來,拽起人就回人鋪子。

    “最近京中一些新貴崛起,可爬的再怎麼快,也依舊缺了點底蘊。”

    “那姑娘長的到不錯,可惜啊……”

    “哪像,羅姐姐國色天香,爹爹又是當朝首輔,等皇上選秀,一定能得聖心,沒準直接封後,寵冠後宮呢!”

    羅時瑤淺淺笑著,沒理會旁邊人的奉承,只是想著剛剛沈落那一身行頭,紗衣群裳的款式好像是前朝宮裏的?前朝雖為奢靡,但女子服侍不得不說是歷朝歷代變化最多,也最為出色的,她那一身看似極近簡約素凈,可工序卻是最耗的,而且她的料子似乎還是最難得絞雲綾,她母親曾經想著給她做一身,好不容易弄到塊布料,還沒做好,前朝就被推翻了,那衣服也就不了了之。

    所以,那姑娘哪來的?

    人困惑著,美人困惑也美的不可方物,一旁陪著的另兩家小姐看的晃了個神,隨即垂下頭,暗自咬了咬唇。

    這一個年紀雖然大了,可依舊艷壓群芳,她一旦入宮,哪有她們出頭之日?

    腦中忽然劃過剛剛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女子,幾人微微松了口氣,她們容貌不出眾,好歹家世出眾,日後總能在後宮有一席之地。

    沒什麼雄厚背景的,就算再受寵,將來位置依舊不會高。

    門口忽然暗了瞬,幾人擡頭,一氣宇不凡的華貴男子一臉漆黑邁入,身側拽著剛剛扭頭就跑的姑娘,身後四個護衛冷冷的站著,陣仗有點滲人,滿店的人不禁往後退了退。

    夥計差點給跪了,哪家小姐出來逛,不帶丫鬟帶冷冰冰的護衛的?這不嚇人嗎?

    “二……二位。”掌櫃的擦著冷汗走出,店裏接待過不少王公大臣家眷,這一位從未見過,可明眼人都能看出邁入的男子衣著佩玉皆為極品,渾身氣度卻不是一般商賈人家能有的反之透著股華貴。

    “最好的胭脂水粉一律上來,帶走!”霍蕭沈著音,視線掃過一側糾結不已不知道在怕什麼的,人果然拽了拽他的袖子,霍蕭頭微微低下,好讓人方便說話。

    沈落瞄了眼立馬去打包的小二,輕聲著:“皇上!您給臣買這些,事後不會要錢吧?”

    霍蕭:“……”

    周遭瞬間更冷了點,沈落感受到了,瞄到人越加黑的臉色,鼓起勇氣,為了今晚安危:“您也不會讓臣賣身還的,對吧?”

    霍蕭冷呵一聲,直起身,不去看她,冷冷眸子直盯打包夥計,他怕他再看下去,可能氣的今晚真的把她給辦了!

    沈落仰頭望人,這是真的白給的意思?

    她高興了,灼灼目光盯著夥計。

    打包到手開始發抖的夥計:“……”

    冰火兩重天的感覺。

    打包完,身後護衛遞上袋錢,沈落樂滋滋的抱著一堆東西跟著霍蕭出門。

    人走後,店內才有人松了口氣,幾人看著沈落在那跟霍蕭咬耳朵的親密樣,憤憤著:“還未出嫁就跟男子拉拉扯扯?大庭廣眾的都不知道避嫌嗎?”

    “就說一姑娘穿那麼好卻那麼眼生,原來不過是靠了男子。”

    話雖那麼說,幾道目光依舊不自覺的看向門口:“那公子哪家的啊?”

    羅時瑤一張清麗小臉瞬間慘白,望著那門,腦中皆是那一幕人低頭遷就那女子的模樣,四年前宮變驚鴻一瞥,她就念了四年,手執長劍,渾身是血的冷峻,下令看押他們的果決,以及最後一朝登位的風姿卓越,都在她腦海中轉了近四年。

    他一直沒選秀,她也期待等著,畢竟沒有哪家皇帝會一直不選秀,他越拖,反而告訴全部人他不貪戀女色,弄的她反而執念越深。

    所以,現在……他私服出宮,陪著不知道哪冒出來的女子逛街?還給人出頭?

    “羅姐姐?你怎麼了?”一旁不明所以得小姐們慌了下神,宮變時,她們雖也在宮中,可年紀小,又被嚇壞了,壓根就沒像羅時瑤一樣有膽子擡頭看來,隨後幾年更沒可能擡頭去看一皇帝了。

    “沒……沒什麼。”

    “可羅姐姐你臉色很不好。”

    羅兆宗來接自家女兒回家,視線掃過站在路中央,捧著一包裹,仰望霍蕭的沈落,眉頭漸皺,好像有點眼熟?

    “爹。”羅時瑤苦笑著叫著,順著她爹視線看去,身軀又晃了下,“爹,皇上似乎有疼愛的女子了……”

    羅兆宗猛的驚了下,前段時間催人選秀還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怎麼可能這麼快有意中人?他視線上下打量著街上的人,忽然發現不對勁的地方,胸口也太平了,完全沒撐起那件紗裙。

    嚴辭恰好此刻捧著兩饅頭:“皇上,買來了!”

    羅兆宗臉色微沈,那個是男的!還是那個“寧洛舟”!

    皇上果然看上個男的!

    他陰沈視線掃了沈落一圈,深吸了口氣,轉頭看向隔壁玩著兩把釵的寧洛舟,偷偷沖人含了下首。

    寧洛舟嘴角勾了下,又看了眼正在氣沈落的霍蕭,這下麻煩大了。

    “爹?怎麼了?”羅時瑤強顏歡笑著,羅兆宗搖了搖頭,看向最疼愛的女兒,總得為她打算下,既然那個不喜女色,他也不好讓她將來遭罪。

    “對了,爹,皇上身邊那姑娘……”

    “沒什麼,不重要。”

    寧洛舟走回店內,看向手裏兩支釵,一只青蔥碧玉,陳青喜歡的小家碧玉,一只精致富麗,沈茵喜歡的世家氣度。

    他一手捏在那只繁華牡丹步搖,另一手退回青蔥碧玉,沈茵一個眼神殺過去,告誡人,她不是他能肖想的,趕緊去討好陳青!

    寧洛舟立馬收回碧玉簪,要退步搖,陳青臉頰微紅,一個眼神羞怯中又帶著恨鐵不成鋼的瞪過去,示意人,這種大好時候,想著她做什麼,還不趕緊討好沈茵去?

    寧洛舟面無表情看向夥計,木訥的雙眸,了無生意。

    夥計:“客觀,要不,你都買了?”

    沈茵、陳青:“這怎麼可以!”

    寧洛舟:“……”

    誰來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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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挖坑

    寧洛舟幽幽眼神飄向後面安靜垂首, 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雲夏。

    雲夏繼續微低著頭, 不理他。

    寧洛舟嘆了口氣,她就不能看在他平時奉上那麼多點心給她的份上, 幫他解決這兩麻煩嗎?雖然,送點心的意圖純粹是讓人少盯著他點,天天盯著他,盯的他這個臉皮厚如城墻的都快不好意思了,偶爾還能紅下小臉蛋。

    “突然覺得這兩支都不好, 都不要了!後頭那玉鐲子到不錯。”寧洛舟孤身奮戰。

    沈茵瞥了眼那鐲子, 通透,青翠欲滴, 品相到不錯, 可惜太普通了,倒是襯陳青,什麼樣的人配什麼樣的鐲子。

    陳青眼神依舊停留在那根釵上,聞言,淡淡挪開視線,去看其它的了,反正給沈茵的,便宜點也好,她戴著與身份不符的鐲子,更容易惹聶穆懷疑,到時候,找個合適的機會揭穿人紅杏出墻!

    寧洛舟松了口氣, 他想趕緊找到東西,然後趕緊離開了,再這麼下去,大事未成,他可能先香消玉殞。

    這可不行。

    他嘴角勾著,搖了搖頭,看著夥計在那包著,還得在霍蕭查清沈落身份之前,他轉了個身,一側雲夏秀眉微皺,死死盯著他,那模樣,像是想著怎麼把他一腳踹出門。

    寧洛舟:“……”

    他傷心。

    傷心的寧洛舟趁人不註意對著一富貴女子輕聲說了什麼。

    半個時辰後,巫縵正坐別院,尋思著怎麼把寧洛舟給揪出來,門外侍從走進,遞給她一紙條,她困惑打開,熟悉的字跡躍在紙上,手抖了下。

    “殿下?怎麼了?”

    巫縵一手扶額,嘴角苦笑了下:“殿下?”

    “你說,我是不是傻?”

    “殿下是漠北最聰慧的公主。”侍從單膝跪地,鄭重的聲音響在小院。

    巫縵似笑非笑著:“可有什麼用?那一個依舊只當我是同盟……”

    “連那假世子也能得他半分憐惜。”

    “殿下,到底怎麼了?”

    巫縵起身,一雙嫵媚鳳眸透著上位者才有的那種指點江山的冷光。

    “該準備了,要變天了。”

    “是!”侍從回著,順便踟躕了下,想了想還是告訴人。

    “對了,殿下,郡王爺到了。”

    巫縵:“嗯。他來做什麼?”

    “聽說是來收拾什麼小白臉的。”

    巫縵揮了揮手:“隨他鬧騰。”

    另一邊,霍蕭帶著人去吃了頓飽飯,重新坐上馬車,看著一側人抱著脂粉盒子雙眸亮晶晶的,眸子溫柔了下,正要擡手打算捏下人臉蛋,沈落扭頭看他。

    “皇上,萬越坊,去不?”

    霍蕭:“嗯?”

    沈落指了指懷裏的:“反正我也用不完。”

    霍蕭點頭,讓她隨意處置,馬車立馬改道向著萬越坊而去。

    剛到萬越坊門口,烏央央一大堆人堵在門口,卻不進去,幾頂富貴的轎子,剛停下就立馬匆匆離開。

    沈落抱著一堆東西,小嘴張了張,她今天好像沒了好多銀子?她推開人群就看到裏面十幾個兇猛大漢占了大半位置,一衣著華貴的男子坐在一等座,“砰”的一聲,一拳砸在身前矮桌上:“人呢?你們東家呢!”

    沈落心疼了,一等座的可都是梨花木桌,貴著呢。

    “公……公子……”沈落擠進去,在一堆兇神惡煞的護衛眼皮下,挪到人身邊,再坐下,人再可怕也沒她的桌子被砸壞可怕!

    男子眉頭微皺:“姑娘,我有心上人的!”

    沈落一手細細摸著桌子,確定沒散架,才搖了搖頭:“不做你心上人,咱就聊聊天。”

    聊聊為什麼要砸她桌子!沈落擡頭瞪人。

    霍蕭跟在後頭,眼神跟那幾個明顯身手不錯的護衛交鋒,眼見他們即將拔刀,想到某人會心疼那些桌椅,挑了張離沈落最近的位置坐下,護衛們這才把刀收了回去。

    兩邊相互警惕的看著對方,不遠處萬越坊的下人見有人替他們牽制那群人,立馬四散去伺候其他已經剩的不多的客人。

    去那邊,可能小命不保。

    “聊什麼?”男子雙手抱胸,微退兩步,“你別看我長得好看,就想褻瀆我!我是純潔的!”

    沈落小嘴微張,仰頭看著高大的男子,男子屬魁梧那類,那手臂大概跟她大腿差不多粗,一拳頭下來,她大概能成肉泥?

    “公子們,不是我朝人士?”

    “你什麼人!這都能看出來?”男子大驚,濃眉大眼死死盯著沈落,一手放在腰間,那架勢似乎她要是答不出個所以然,他就一刀宰了她!

    沈落:“……”

    一眾看熱鬧的:“……”

    霍蕭嘴角微抽,一個眼神示意嚴辭給他倒茶,這一個,可能腦子不好使。

    沈落尷尬笑了笑,細細斟酌了下用詞,才提醒人:“各位雖然穿我朝服飾,可體型差太多了。”

    “就這樣?你們也不是沒強壯的男子。”男子依舊不信,警惕的看著沈落,視線在沈落身上掃了圈,聽說看起來越純良無害的越有可能殺人不見血,就跟那拐他表姐的混賬東西一樣!

    沈落:“……”

    到底哪來的?一副嬌養小公子初次出府的模樣。

    “公子,因為你用詞不太準確,褻瀆,還有純潔,都不是這麼用的……”

    男子恍然大悟,一改之前兇狠樣,坐下,一臉受教,像個碩大又單純的孩童:“原來如此,姑娘說的是,我的確不是你們的人,我現在正在努力學習中!”

    沈落見人一副乖巧樣,松了口氣,總算可以聊,聊完趕緊送人走。

    “公子來這何事?”

    一提這事,男子又激動了,一掌“啪”的一下砸下去:“捉奸!”

    沈落:“啊?”

    順便又摸了摸桌子,還好,還堅實著,不枉她花了大價錢,估計捉奸這詞又是用錯了的。

    “我心上人被你們這的人拐了!”男子氣的面紅耳赤,臉上還閃過幾絲委屈,眼睛直盯抖著腿來給他們送酒的夥計。

    “我跟你說啊!小爺最討厭那些娘們似的的男人了,你說一男的,臉蛋滑嫩嫩,白白的,做什麼?勾引小姑娘嗎!”

    夥計腿又軟了下放下酒,連滾帶爬的跑了,他又白又嫩是他的錯?

    “啪”的一聲,酒碗砸桌,沈落心疼的看著自己梨花木的桌子,她當初到底為什麼要用這麼好的桌子?

    “大爺,您說的對!您說的都對!這桌子…還有這碗……”沈落手抖了下,替她的桌子還有碗抖的。

    “姑娘啊,我跟你說,千萬別看男人長相!長的越好看的,越沒用的!”

    又“啪”的一聲,那粗大的手捶在她堪稱心肝寶貝的梨花木桌上,沈落心肝疼了。

    霍蕭眼眸輕擡。

    “我最愛的表姐就是被個小白臉給勾的魂也沒了,萬裏迢迢跑這來了!”那一手眼見著又要一手砸她無辜的桌子,沈落趕忙兩手伸過去,扶住好漢的手:“客觀,有話好說,別傷了自個的手!”

    她覺得他再拍下去,她的桌子就要廢了!

    “不就是心愛的姑娘跟人跑了嗎!”沈落要哭了,屁大點事,需要砸她桌子?

    “皇上,那個是漠北郡王,在漠北不怎麼受寵,但力大無窮。”嚴辭總算認出人來。

    霍蕭也想起來了,猛的雙眸大睜:“他說的表姐該不會是巫縵吧?”

    嚴辭點了點頭,霍蕭急急忙忙看向人,正打算提醒下人別亂說話,人家口中的小白臉可能是她自己。

    沈落憤慨著:“遇到情敵,當然是直接解決啊!”

    霍蕭嘴巴微張。

    男子濃眉大眼望著人,滿眼都是希望,沈落看著心疼,親手給人倒了杯茶過去:“來,給我說說,對方是怎樣的,我們對癥下藥,然後,你知道方法後,趕緊去解決!”

    別再禍害她的地方!

    男子略微委屈又心酸,腦袋垂下來:“我也沒見過,就是聽說,白白嫩嫩,笑的邪邪的,還風流,她怎麼就看上了呢。”

    沈落義憤填膺著:“這種品性不怎麼佳的男人,最會拿臉勾引小姑娘了!”

    霍蕭一手握拳放嘴邊輕咳了下。

    男子如遇知音,重重的點了點頭:“這種禍害好姑娘的男人的,就不該存世!”

    霍蕭趕忙重重的咳了下。

    沈落瞄了眼,繼續跟著男子罵人,把那小白臉罵狠了,這人才痛快,他痛快,什麼都好說!

    “對的!像這種小白臉,我教你,你只要麻袋一罩,把人拖到某個沒人的角落,再一頓毒打!人保管老實!”

    霍蕭一手扶額,嚴辭不忍直視的看了眼還在那侃侃而談的。

    男子猛的一拍桌,上好的梨花木桌又震了下,沈落心臟抽著,雙手微顫的摸著桌子,好像……好像有點晃了?

    男子雙眸微亮:“姑娘,你說的對!我就不該守什麼君子品行,就該對著那混賬東西一頓猛揍!”

    沈落含淚點了點頭,她也想揍人。

    “不過,那小白臉會不會使什麼苦肉計?萬一博表姐她同情怎麼辦?”男子又萎靡眸色微暗。

    沈落陰森森擡眸,咬著牙:“你不會揍完打完,直接找個偏僻的小山村扔了嗎!”

    “保管你心上人連面都見不到!等那禍害姑娘的混賬東西被人糟蹋完,你再提回來,扔到你心上人面前,你心上人保準嫌棄!”

    霍蕭心尖顫著,不可置信的看著人。

    “有道理!姑娘,我蒙仁教你這個朋友!”一拳又砸了下去,那張脆弱的梨花木桌終於散架,“啪嗒”一聲巨響,成了堆木頭散在沈落面前。

    沈落心臟瞬間停了下,她覺得心臟好像在滴血,幽幽擡起頭來,對著人陰森一笑:“這桌,跟你有仇?”

    蒙仁憨厚的撓了撓頭:“沒仇啊。”

    “沒仇你為什麼要砸它!!!”沈落火了,望著人的眼神像是要把人大卸八塊給她桌子陪葬。

    蒙仁茫然了下,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我就想給那混賬東西添個堵!”

    沈落:“啊?”

    “這裏是那家夥的地盤!老子打算砸了它!”說完,蒙仁活動了下筋骨,指關節哢哢作響,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著,“寧洛舟那混賬,我來了那麼久,還躲著不出來,我把他店砸了,他總該來吧!”

    沈落心肝顫了,氣勢焉了:“敢問……您那心上人表姐是……”

    蒙仁瞬間嬌羞了下:“我漠北最好看的女人。”

    “名……名字……”

    “巫縵!好聽不?”高大的人兩眼發光的看著她,像是在等這個剛認識的姑娘來誇兩句,他的表姐連名字都這麼好聽。

    沈落小臉白了,身子晃了晃,視線掃過不遠處坐著的霍蕭,人正悠哉的喝著茶,欣賞臺上還在努力跳舞的舞姬,這種時候都能跳下去,可見素質。

    沈落哽咽的望著,霍蕭感受到視線,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繼續看臺上動人舞姿,他救不了了,坑都是她自己挖的,他還能如何?頂多在人待會被揍的時候出手攔下。

    “姑娘,你說,我把這砸了,把人引出來後,再偷偷跟著人,等寧洛舟那混蛋走到沒人的地方,再套麻袋打一頓,扔到山溝,再給那山溝裏的人發錢,讓人輪番糟蹋,可以不?”

    沈落打了個哆嗦,仰頭,含著淚:“不……不可以。”

    “嗯?為什麼?不是你說的揍一頓,扔了?”蒙仁不解著,一手撓著腦袋。

    沈落唇齒微顫:“我朝有律法,不得隨便打人,我剛剛隨口說的,壯士不當真,可好?”

    沈落笑著,努力扯開嘴角,讓自己笑的和藹可親點。

    蒙仁若有所思點了點頭:“還好,姑娘提醒了,不然就闖大禍了。”

    沈落微微松了口氣。

    “我先去把人迷暈,抗回漠北,再揍一頓,再扔,再糟蹋!”人瞬間又鬥誌昂揚,似乎已經在想怎麼把人順利偷回漠北,以及怎麼揍人才好。

    沈落打了個哆嗦,默默起身,楞是把自己擠進霍蕭坐的椅子,緊緊挨著人,再兩手緊緊拽住人袖子,仰頭,可憐巴巴望著人。

    霍蕭心臟多跳了下,怔怔的望著人。

    沈落回頭瞄了眼正古怪盯著她的蒙仁,再看著不為所動的霍蕭,咬了咬唇,糾結了下,仰頭親了口霍蕭臉蛋。

    霍蕭:“!!!”

    沈落哽咽了,還不夠?她又咬了下唇,仰起頭一吻落在霍蕭唇上。

    霍蕭垂著腦袋點了點頭,臉頰微紅:“朕……朕……幫你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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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 00:19:37 |只看該作者
第68章 大肥章

    霍蕭起身, 眸色微冷的看著活動手腕的蒙仁:“砸店?”

    蒙仁不明所以得點了點頭:“不能砸嗎?”

    “不行!”他正要開口讓門外守著的護衛進來, 押人去府衙。

    “你們跟寧洛舟關系匪淺?”蒙仁視線盯著沈落,他就說人怎麼突然不讓他綁情敵了, 原來是認識的!

    “那好!綁了你們,那混賬肯定就出現了!”

    話音一落,蒙仁碩大的拳頭用著與他塊頭不符的速度直砸向霍蕭,沈落心臟提了下,就見霍蕭一個閃身避開, 長腿再那麼一掃, 蒙仁略處下風。

    沈落呆住了,看霍蕭對敵不是第一次了, 但這是頭一次她在一旁看人利索對敵, 那神情專註,眼神銳利如鷹,跟人赤手空拳的打,招招瀟灑又力量噴薄。

    她心頭莫名多跳了下。

    門外四個護衛見狀不對,齊齊沖進來,兩撥人,拔刀相向,整個萬越坊忽然兵器交錯。

    沈落視線從霍蕭矯健身姿中收回,看著門口湧出去的客人,再看著自己的桌椅,心肝疼著,希望打壞的少點……

    蒙仁打了會, 發現近身戰遠不是霍蕭對手,跳了一大步,一腳踹起一旁沈重梨花木桌,桌子迅速飛向霍蕭,霍蕭一個閃身,正打算上前拿下人,忽然想起什麼,猛的回頭,沈落正雙眸大睜的看著桌子向她飛來。

    “寧洛舟!”霍蕭吼著。

    “砰”的一聲,忽然冒出的聶穆一腳踹了過去,桌子倒向另一邊,跟另一張桌子撞到一塊,發出又一聲巨響。

    嚴辭拉著沈落剛離開位置,看到桌子過來以為這一個要完了,直到聶穆一腳踹開,他松了口氣:“多謝聶大人了。”

    聶穆向著嚴辭頷了頷首,再狠狠的瞪了人一眼,視線掃到一身女子嬌軟服飾,心臟猛的抽了下,這一身衣服……

    霍蕭眼眸微紅,一腳踹在蒙仁身上,蒙仁猝不及防跌倒在地,看著一腳踩在他身上的人,渾身散著殺氣,冰冷的聲音響著:“知不知道,朕可以治你一個刺殺的罪名?”

    蒙仁雙眸大睜,這人……

    沈落小臉還白著,蒙仁和他的人被聶穆聞聲帶來的人拿下。

    聶穆心頭還跳著,一可能性不斷從腦海中冒出,又被他壓下,他失神著腳步向前挪著,想問問,她這身衣服怎麼回事?

    身側一陣風劃過,身前的人忽然被人拉走,他轉頭,霍蕭正抱著沈落,按在懷裏,緊緊的,那手帶著輕顫,呼吸紊亂,神色焦急。

    霍蕭心頭慌亂的跳著,感受著懷裏人溫熱的體溫,劫後余生著:“沒……沒事吧?”

    沈落趴著,還處於驚嚇中回不了神,聽到耳邊有人說話,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皇……”聶穆看到人一身常服,又想到這是什麼地方,閉嘴了,可不行禮,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怔怔的看著霍蕭慌張的抱著人,再看著人輕拍著沈落腦袋,聲音裏帶著微顫:“沒事了,沒事了。”

    那種焦急……

    聶穆垂在一側的手微微動了下,最後又歸於平靜。

    安撫好懷裏的人,霍蕭才冷著聲對聶穆道:“扔到大理寺去!”

    “是。”聶穆啞著聲音開口,看著霍蕭帶著人離開。

    “嚴公公,皇上他……”聶穆眼眸微垂,他自知有愧,又不知道怎麼彌補,自從上次嚇到她後,他就盡量避開人,可從來沒想過……

    嚴辭正經著:“聶大人,食君之祿,擔君之憂。”

    言下之意,別給霍蕭添什麼麻煩,看到什麼,也當沒看到就好。

    聶穆渾身僵了,他站著,大門陽光撒著,霍蕭走在前頭,一手牽著沈落,回眸之際,滿滿疼惜。

    霍蕭……喜歡上沈落了?

    怎麼……可以?

    車旁,沈落抖著腿往上爬,小臉慘白慘白的,腳下一個踉蹌就摔下去,霍蕭一驚,手一拉,趕忙將人拽入懷中。

    沈落趴在霍蕭懷裏,還心有余悸,那桌子過來,她就成肉泥了。

    霍蕭抱著人入了馬車,外面和煦陽光穿過車簾透進來,他心疼了下,捧起那張臉,對著微白朱唇吻了過去,輕揉慢舔著,纏人氣息彌漫著。

    沈落出神了,心緒從那張沈重木桌挪向眼前放大的一張俊臉來,從驚嚇中漸漸向著另一種安穩的情緒度去。

    嚴辭抱著懷裏胭脂水粉的,打算遞回去,出了點意外,估計今天不是送這個的時候,簾子一掀。

    嚴辭:“……”

    他默默放下簾子,對著車夫:“走吧。”

    “公公去哪?”

    “回宮。”反正現在去哪都一樣,還不如回宮,沒準現在裏頭那株大白菜想奉上自己讓那頭豬吃幹抹凈,好讓那蠢豬補補嚇壞的心臟。

    車廂內糾纏的兩人,唇齒分開,灼熱呼吸噴著,霍蕭神色迷離的打算摟會人,懷裏得人忽然竄到角落,雙手抱膝,腦袋埋在膝蓋裏。

    霍蕭:“……”

    有種用完了,被拋棄的感覺。

    馬車宮內停下,沈落低頭大步走回偏殿,拽起正在仰望大樹的老管家,對著霍蕭胡亂的行了個禮,立馬走人。

    霍蕭:“……”

    老管家見鬼般的看著就這麼一身女裝宮內亂走,拽了拽:“爺?你不先換衣服嗎?”

    沈落聞聲停了下來,低頭看著自己飄飄裙擺,再扭頭看向那宮殿,咬了咬牙:“出宮後再換!”

    老管家:“……”

    這模樣,是又親了,對吧?

    “爺,你又造孽啊!多好的一皇上啊!您是怎麼下的去手的!”

    沈落不理他,拽著人就走,走了好久好久,總算回到街上,天色已黑,楞是攔下一家即將關門的店,趕緊挑了套衣服,準備找個客棧換下衣服。

    兩人剛站在客棧前,一輛馬車停在兩人身邊,兩人齊齊轉頭,巫縵神色古怪的盯著沈落。

    沈落:“???”

    半個時辰後,大理寺大牢。

    蒙仁委屈的蹲在大牢,他哪知道那個是皇帝,又不說身份,他也不是故意砸他女人的,幹嘛關他?

    他看著漆黑大牢,摸了摸自己的臉蛋,有點贓,他連臉都沒得洗,這副模樣要是被巫縵看到,她該嫌棄了,他好不容易養白了點的臉蛋。

    “你果然在這。”熟悉聲音傳來,蒙仁仰頭,他的巫縵正一手扶額站在牢外。

    他羞愧垂頭。

    巫縵看向沈落,沈落懂了,這是要她放人的意思?問題是大理寺又不歸她管,他們能讓她們進來就不錯了。

    沈落:“按我朝律法,損毀他人財物的,關押三至五天。”

    “你沒事砸人地盤做什麼!”巫縵無奈著。

    蒙仁腦袋垂的更低了:“我又沒砸你店,讓你男人關我幹啥。”

    “那個,我,恰好是那家店的東家。”沈落指了指自己,再瞄了眼牢房,看了看夠堅固,應該不至於讓人跑出來把她綁了再痛揍。

    “那家店不是……”

    “哦,你說這個啊?”沈落掏出胸前兩饅頭,遞過去,“牢房夥食不好,先墊墊肚子。”

    這是個男的?

    蒙仁雙眸見鬼般的大睜,所以這個就是寧洛舟?

    所以他英明睿智的表姐還看上的是個斷袖?

    還是這麼個……

    “你就看上了這麼個東西!”

    沈落聞言立馬收回饅頭,自己啃。

    “你到底喜歡他什麼?”蒙仁吼著。

    “娘們兮兮!”他委屈著。

    “膽小如鼠!”他還氣著。

    “一堆子損主意!”

    “還跟皇帝拉拉扯扯!”蒙仁嘴巴微張,不可置信的看向躲在女人身後的人,“你居然還給公主戴綠帽!”

    巫縵按了按額頭,揪出在人開吼後,立馬躲她身後的沈落,她往前扯著,連帶著自己的裙衫一塊往前扯,頭一低,某個貪生怕死,小人行徑的正雙手死揪著她裙擺。

    巫縵:“……”

    被人說喜歡這東西,真的是奇恥大辱,可……

    巫縵掰著那手,一根一根的往外掰,沈落一邊吃痛,一邊回眸望了下人,陰森大牢內,那一雙銅鈴大的眼正睜的老大,看起來像想把她吞了。

    她拽了拽巫縵,巫縵想起太後說的放蒙仁的條件,嘆了口氣,隨即正色著:“本宮就是喜歡!”

    沈落:“!!!”

    “誰讓她長得好看!”

    沈落小腿抖了。

    “你……”蒙仁一雙大眼水霧彌漫,忽然狠狠看向沈落。

    “寧洛舟,你那開舞坊的吧?”

    “嗯?”

    “我漠北興生死鬥!”

    沈落腿軟了,雙手扒住巫縵當支撐,哽咽著:“我肯定打不過你啊!”

    蒙仁揚起高昂頭顱:“我漠北也興歌舞,屆時皇上生辰,比比?你的人要是輸了,你由我收拾,如何!”

    沈落:“!!!”

    這種東西怎麼比,她的人光出身就差了一大截,滿朝文武肯定不會讓賤籍的舞姬贏過人堂堂郡王!不然影響兩國邦交。

    等等……

    沈落想了想,到時候上場的好像是國子監的那幫人?

    滿朝大臣會讓自家出色小崽們被外人欺負?

    “在此之前,你不揍我?”她試探的問著,這樣的話,她還可以逃過一劫。

    蒙仁睜著雙不解眼神看她:“在那之前把你揍趴了,我豈不是直接贏了?為什麼不揍?”

    沈落:“……”

    “對了,你們是來放我出去的嗎?”傻乎乎的蒙郡王,突然靈光一閃,仰頭望著自家心上人。

    巫縵點了點頭,一旁獄卒立馬來開門,沈落眼睜睜的看著蒙仁又在活動筋骨,雙手雙腳果斷扒上巫縵,顫著音:“殿下!你會阻止的,對吧!”

    巫縵還沒開口,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問安聲,幾人齊齊轉頭,就見霍蕭黑著張臉邁入,不等巫縵他們行禮,手一伸,扒下某個緊抱巫縵的人,再扭頭就走。

    沈落安分的被人提著,剛剛一不小心又紅杏出墻的人,自覺安分,不惹人。

    霍蕭將人往鑾駕上一扔,自己跟著坐上去,閉眸不說話。

    沈落縮在鑾駕上,一聲不吭,霍蕭很少帶著鑾駕出宮,現在人一身威嚴散著冷氣,再配著這象征皇權的東西,沈落更慫了,自動往角落裏縮著。

    一路無言,沈落不久前剛踏出去的霍蕭寢殿,月過中天後,又滾回來了。

    霍蕭寢殿門口,一身華貴的太後微怒站著,身後跟了一群宮人,這架勢,像是要問罪。

    沈落乖乖行禮,順便反思了下自己,最近應該沒惹過太後宮裏的人吧?

    “母後消息如此靈通,所以,巫縵之所以能入大牢也是您的授意?”霍蕭聲音如夜色微涼,帶著微微冷意。

    沈落驚了下,太後參和這做什麼?

    “皇帝將人郡王扣押在牢,哀家不過是……”

    “母後既然要放人,下令便是,讓寧洛舟跟巫縵跑人面前,親親我我,做什麼!”霍蕭怒著,沈落跟著一眾宮人連忙下跪。

    太後胸腔微伏,他頭一次如此頂撞她!

    “皇帝!哀家之所以這麼做,你難道不懂?”

    霍蕭眸色微沈:“懂!所以,朕也不打算讓這個離開朕半步!”

    “你!”

    “母後,您該回宮了!”霍蕭說完,拽起地上的,拖入自己的寢殿。

    太後氣息不穩,蘇琳立馬扶好人,明知故問著:“您這是突然怎麼了?”

    一旁嬤嬤趕忙拿來藥丸給人服下,再給她順著氣。

    “他怎麼可以就這麼把寧洛舟給拖進自己寢殿去了!”

    “這大晚上的,他這是要做什麼啊!他難道真的要寵幸了人?”

    “他這是存心要斷了後嗣啊!”

    “太後息怒,這裏風大,先回宮吧。”一旁嬤嬤扶著人往回走,蘇琳回頭望了眼燈火通明的宮殿,咬了咬唇,轉身離開。

    太後邊走邊無力著:“再過段時日,皇上生辰就到了,到時,寧洛舟養的舞姬會進宮,皇上為了遮掩寧洛舟,肯定會召見她的,蘇琳,你到時候一塊跳舞,給那舞姬下點東西!”

    “只要皇上寵幸了那舞姬,寧洛舟看到自己的人爬了皇上的床,必然大鬧,到時候全部人都知道了,哀家就能逼著皇上納了人!雖然身份不好,但好歹是個雌的!”太後憂心著,至少龍嗣能有點可能。

    蘇琳乖巧垂首應著,嘴角微勾,為何便宜一區區舞姬?到時候有著太後的人幫忙,她就不信了,這回她還慢姓寧的一步!

    雖然現在礙於她身份,入霍蕭後宮希望迷茫,可,沒說不能偷偷誕下皇嗣?

    她微微松了口氣,雖然寵幸一事上,她可能又慢了,但生孩子這事,那個可快不過她。

    沈落跪在龍床上,垂著腦袋,四周安靜的就剩那點寬衣的聲音,不久,一明黃寢衣晃到她眼前,沈落微微仰頭,寢衣微松,隱約透著裏頭堅實胸膛,烏絲披散而下,人唇齒微抿,一雙眸子沈沈的望著她,又黑又深,沈落立馬低頭,自覺往床裏側挪了挪。

    霍蕭躺了進來,沈落抖了下,仰頭,就看到嚴辭一副好好伺候的表情對著她,然後床帳放下,隔開外面的天地,就剩了他們這一小小空間。

    沈落咽了咽口水,身子又往裏側挪了下,霍蕭身上原本淡淡的松柏香此刻越發濃烈。

    霍蕭轉了個頭:“躺下。”

    沈落:“……”

    怎麼躺?

    沈落糾結著怎麼躺,一手忽然按到她肩膀,猛的一聲,她砸在床上,暈乎著腦袋睜眼,霍蕭正半趴在她身上,氣息微重,捏著她肩膀的手緊了緊。

    沈落心頭跳著,唇齒微顫:“皇……皇上……”

    霍蕭忽然松手,扯過被褥給人蒙上,再躺回原地。

    “皇上?”

    霍蕭:“閉嘴!睡覺!”

    沈落看了眼四周,她想說她可能會睡不著。

    “臣能滾偏殿去睡嗎?”

    “你要是不怕太後一氣之下,把你揪出來,扔給蒙仁,你就去!”霍蕭氣著,這一個,一眨眼就又能讓巫縵給劫走了!劫走就算了,又抱上人了?

    沈落抖了下,兩只白嫩的爪子緊緊抱著被褥,睜著雙眸子看著帳頂那條龍,咽了咽口水:“皇上,臣不忍讓您的清白之軀,被臣玷汙啊!”

    霍蕭冷哼一聲,不想理她,她倒是來玷.汙啊?光嘴皮子利索,沒點實際行動。

    霍蕭閉著眼,努力睡覺,良久良久的,他睜眼了,旁邊躺了這麼一個,雖然離他離得有點遠,但……霍蕭眼神略帶幽怨,他睡不著,忽然,床動了下?

    霍蕭困惑了下,又感受到一側人好像正小心翼翼的向他爬來?

    霍蕭嘴巴顫了顫,張了張,最後閉上,心頭跳著,默默轉了個身,從側躺變成了平躺,被褥微微扯開,一手微微緊張揪著床單,等人來玷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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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 00:19:50 |只看該作者
第69章 半個月

    一只手忽然按到他大腿上, 又仿佛跟觸到什麼不該觸的東西般立馬收回, 霍蕭感受到床好像又不動了,睜了睜眼, 人乖巧的坐在他腿邊,雙目直視前方,隔著一片黑,他都能感覺到人的掙紮跟猶豫。

    霍蕭心頭暖了下,這是在糾結要不要玷汙他?

    一晚上的氣立馬煙消雲散, 黑暗中人慢慢轉頭看向他, 霍蕭趕忙閉眼,估計那個發現他沒被她吵醒, 又漸漸開始動了, 一只暖烘烘的腳似乎邁來,蹭到他大腿邊沿,霍蕭放在一側的手緊了緊,等著人身體趴過來,可另一只腳似乎也邁了過去?

    霍蕭睜眼,兩只腳都邁過去?

    “砰”的一聲,一重物砸他腿上。

    霍蕭:“……”

    沈落:“……”

    沈落頑固的直視前方,霍蕭額前青筋跳了下,他再不起來就是太假了,所以,誰來告訴他,這一個為什麼是以這種逃跑失敗的姿勢坐他腿上?

    沈落兩手按著霍蕭的腿, 她剛剛就差點了,差一點她就可以溜出去,可霍蕭躺的太外面了,床沿就留了條縫給她,她身軀一不穩,直接一屁股坐到龍體上。

    “寧、洛、舟?”霍蕭咬著牙,氣息不穩,很想把人拖過來揍一頓。

    “皇上,臣……臣……”沈落坐的很不是滋味,她不怎麼想承認自己睡不著想要逃跑,想了想硬著頭皮道,“臣只是想去茅房。”說完,立馬從霍蕭身上下去,往外跑。

    一刻鐘後,人又灰溜溜的滾回來,自覺的爬上去,然後躺好。

    “皇上,您看,臣真的只是去茅房。”

    霍蕭:“……”

    沈落睜著眼睛躺著,身側人氣息太強,她還是睡不著,身側霍蕭忽然坐起:“朕去書房。”

    沈落半支起身:“皇上,這麼晚幹活,會累死的。”

    霍蕭淡淡瞥了眼人不說話,喊了聲嚴辭就走了。

    大門一開一關,整個殿突然空蕩蕩了起來,沈落不明所以接著睡,旁邊沒人了,她睡得格外安心,第二天一早,嚴辭床邊笑著:“世子,睡的舒服嗎?”

    還在睡夢中,硬生生被吵醒的沈落抱著被褥,不想起床,嚴辭又笑了笑。

    “需要奴才幫您起床嗎?”

    陰森森的聲音傳來,沈落立馬幽幽睜眼:“不還早嗎?”

    嚴辭笑的越發和藹:“皇上都起來了,還上完朝了。”言下之意,他怎麼好意思接著睡?

    沈落:“所以?”

    她又不上朝。

    “世子,您昨晚把皇上趕禦書房去了,所以您怎麼做到睡得那麼安心的?”嚴辭笑瞇瞇說著,略帶陰森的眼眸掃了下人,他居然把他金貴的皇上氣到禦書房睡去了!

    沈落抱著被褥打了個哆嗦:“他……他不是處理朝政去了嗎!”

    嚴辭嘴角抽了下,哪朝皇帝睡到一半去處理朝政的?他沖人笑的眉眼彎彎,這就是個沒良心的。

    沈落心頭跳了跳,腦中浮現了人淒涼睡書房的場景,小嘴在人晦暗不明的眼神中顫了下,乖乖爬下來,理了理衣服,跑到外頭,對著外面那個站在宮門口,仰望藍天的行了行禮:“皇上。”

    霍蕭淡淡著,對人露出自己烏青雙眸:“嗯,擡起頭,讓朕看看你睡得如何?”

    沈落聞言擡頭,首先入目的是霍蕭憔悴的臉蛋,小嘴微張:“皇……皇上!臣一定給您爭光!”

    霍蕭:“???”

    她是怎麼繞到爭光上去的?

    她不該稍稍內疚下,感動下嗎!

    然後今晚心疼的抱著他入睡?

    “皇上,臣立馬回去訓練他們去!力求碾壓蒙仁!”說完,沈落拔腿就跑。

    小風吹著,霍蕭烏絲微揚,他是等著人來討好的,不是等人來表忠心的……

    老管家吃完早飯回來伺候他家爺,滿殿宮人用著詭異的眼神打量著他。

    老管家:“???”

    他轉了圈,懵在原地,他家爺把他給忘了。

    嚴辭笑了笑:“真巧,你還在。”

    老管家老腿抖了下,錯覺吧?他怎麼覺得他笑的那麼恐怖?

    沈落心頭跳著,壓下心裏那點怪異的感覺,一路奔回國子監,又火急火燎問著於祭酒要了個空曠練武場,封了那地方,不讓閑雜人等入內。

    她需要忙碌的幹活,來麻痹下自己。

    “許河!手!你是揮劍還是揮軟袖啊!沒吃飯嗎!”被點名的一學子嚇了一跳,趕忙握緊劍揮的賣力點。

    “還有連任,你自己揮的那麼利索做什麼!沒看到快把你同窗給砍了嗎!”

    “最後那一個,動作太慢了!這要是戰場,你小命第一個沒!”

    張德和趙黎對視一眼,這一個今天是不是格外賣力?之前拽著他們練劍的時候,都是笑瞇瞇的威逼利誘的。

    “世子?”

    沈落兩手叉腰,義正言辭:“皇上昨夜都已經因為你們而失眠,半夜跑禦書房徹夜處理政事了!”

    一眾學子一聽,又立馬嚴肅了幾分,練的萬分認真,都是世家子弟,從小就有點基礎,比起沈落之前提議的彎腰揮袖,翩翩起舞,現在已經好很多了!

    沈落拄著下巴蹲在一邊,看著一群甲班學子在練劍,隨手點了幾個形體差太多的出來:“走,跟本世子去搬點東西過來。”

    差不多得順便給他們配個樂?沈落帶著人離開。

    “那個……”趙黎望著人離開的方向,停下手中的劍,“你們就沒人想過,他為什麼知道人是半夜去禦書房的?還是因為失眠?”

    一眾練劍的忽然安靜了,齊齊停下,默默的望著去搬東西的人。

    除非共處一室。

    沈落帶著人剛下山,不知道山上人已經震傻了,半道上,蒙仁走出,對著他捏了捏拳頭:“果然,那守城門的沒騙我,你果然還會再出來!”

    沈落退了兩步,掉頭就跑,幾個國子監的不明所以傻站著,只覺得身側兩陣風吹過,下一刻,要帶他們進城的世子已經被人夾在腋下。

    蒙仁看了眼四周,心情好著:“城外,樹林,人煙稀少。”

    城外?樹林?人煙稀少?啥意思?

    沈落心臟顫了下,這是要揍一頓,然後賣了?她趕忙扯開嗓子對著傻站著的國子監的人:“快跑啊!”

    幾個學子相視一看,立馬撒腿就跑。

    沈落呆住了,他們學的君子禮儀,此刻難道不是該她越讓他們走,他們越要留下來救她?他們一個個的可都是從小學過武的!

    蒙仁掂了掂腋下的:“倒是夠有義氣?”

    沈落:“……”

    蒙仁扛著人就往回走,走進巫縵的別院,再扔進柴房,然後什麼也不做,就靠在門邊,像是在等什麼。

    不久,巫縵急匆匆趕來,蒙仁心頭酸了:“你不是不要見我嗎,一把他抓了,你來的真快。”

    巫縵揉了揉眉心:“蒙仁!乖乖回去!”

    蒙仁頭一扭,對著沈落活動了下筋骨,賭氣著:“我不!”

    話音落,一拳舉起,沈落哭了,哭的稀裏嘩啦,鼻涕橫流。

    蒙仁:“……”

    他痛苦扭頭:“你真的喜歡這麼個東西?”

    他都沒打呢。

    巫縵糾結著看著人,要不要這麼沒用?她面無表情的走進,再走到沈落身邊,一手摟過人,讓人趴在她懷裏哭。

    “乖啊。”

    沈落打了個哆嗦,擡起頭來,淚眼汪汪的看著人,她們什麼深仇大恨,她要這麼害她?

    巫縵嫵媚一笑:“看不出來嗎?我甚是喜歡你啊。”

    沈落搖了搖頭,推了推人,又推不開,掙紮之際,大門被人一腳踹開,門口,趙黎收回腳,一眾白衣飄飄的學子,一個個怒目而視。

    “光天化日,強搶民男?漠北眾位,是不把我朝律法放眼裏?”

    霍蕭聽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深夜,他對著空空如也的床心頭有點郁悶,想著那一個早上就這麼走了,應該不會出事吧?

    正想著到現在都沒消息傳回來,應該是平安入國子監了吧?

    結果,嚴辭臉色古怪的進來:“皇上,京兆尹,刑部,大理寺有件案子需要您定奪。”

    霍蕭:“嗯?這麼晚?”

    嚴辭:“國子監一眾學子狀告漠北郡王,強搶民男,欲行不軌。”

    霍蕭震驚的望著某人躺過的床,又被抓了?

    京兆尹府衙內,一眾官員頭疼的看著底下一群人,夜都深了,可他們沒人敢處置,漠北郡王不能隨意收押,可不收押,國子監又不同意,自家兒子還在裏面頑強的瞪著自己,一副他們不處置,他們就不認他們這爹的模樣,底下受害者正含著淚,堅強的望著他們。

    刑部的看向京兆尹,大理寺的又憤憤盯著刑部,身為禮部侍郎撐了撐眼皮,他有點後悔,自己就不該出來,哪有審案把他也帶來的,擺明了是叫他來解決國子監的。

    一群人等啊等,總算等來了霍蕭的旨意,嚴辭公事公辦的宣讀旨意:“皇上有令,召蒙仁入宮伴駕。”

    張德眉頭微皺:“嚴公公,漠北郡王如此欺侮……”

    嚴辭笑了笑:“張公子莫急,皇上自有打算。”說完,他瞄了眼沈落,冷哼一聲,帶頭就走。

    張德等人立馬乖乖退下,憤憤眼神直掃蒙仁。

    蒙仁耿直著脖子跟著嚴辭走,他就不信那皇帝真的敢關他。

    上一次可以借口不知身份,這一次,他再關,就是破壞兩國邦交!

    蒙仁走啊走的,直到霍蕭寢殿,他困惑的眨了下眼:“何意?”

    嚴辭不鹹不淡的:“請。”

    大門打開,昏暗寢殿內,幾展宮燈點著,蒙仁不解入內,被引著直到霍蕭床前特地搬過來的小塌。

    霍蕭換好寢衣,瞥了眼傻站著的,淡淡著:“從今天起,你跟朕同吃同睡。”

    “寧洛舟”那邊需要訓練國子監的學生,不好把人捆身邊護著,那他也只能把這一個捆身邊,防止他去收拾人。

    蒙仁看了眼那小塌,往後退了退:“皇上,能不睡嗎?”

    睡這了,他就見不到他的表姐了。

    霍蕭冷冷一瞥:“不行!”

    蒙仁委屈的坐下去,小塌瞬間仿佛縮小了一圈,襯得蒙仁尤為高大。

    一刻鐘後,霍蕭跟著睡在一旁小塌上的蒙仁,幹瞪眼。

    蒙仁縮了縮自己露在塌外的腳,仰頭看著霍蕭寬大的龍床:“皇上,蒙仁像換個床。”

    霍蕭眼眸微冷:“休想!”

    “皇上,那蒙仁能跟您換換睡嗎?”

    霍蕭渾身立馬緊繃:“你敢!”

    蒙仁抱著被褥,縮在塌上,不說話了,就這麼望著霍蕭的龍床,又寬又大,看起來就很舒服。

    霍蕭:“……”

    他的床被人覬覦了。

    “皇上,蒙仁是要跟您共處一室半個多月嗎?”

    霍蕭抱著被褥的手緊了緊,雙眸猛的大睜,唇齒微顫:“嚴辭!”

    “皇上。”嚴辭進來。

    “從今天起,你們門內守夜。”

    “是,皇上。”不久,宮人入內,守在霍蕭床邊。

    蒙仁看了眼小小的塌,他已經蜷縮起來了,現在……他看著兩邊宮人。

    “皇上,蒙仁不喜歡別人盯著自己睡。”

    霍蕭心頭顫著,他也不喜歡,所以一般殿內不留人,可他怕他半夜爬他床。

    “皇上,你不會半夜突然抱蒙仁上您的床吧?”蒙仁後怕著,他們可要相處半月,萬一人日久生情了,怎麼辦?畢竟這個喜歡男人。

    霍蕭心頭突然痛了下,半個月,應該很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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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12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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