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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祝未辛來闖姐姐的房間,原本已經是做好了誠懇道歉的準備。
但這會兒撞見准姐夫大半夜的還在他姐房間滯留,卻是半點沒有底氣呵斥了。
因為他看著路休辭的臉,左邊寫著找死,右邊寫著藥丸。
祝未辛心裡警鈴大震,拔腿就跑。
一時間已經安靜下來的別墅雞飛狗跳,不是,雞飛龍跳,祝未辛恨不得把三個告狀精拉到面前來揍先揍一頓再說。
可被路休辭的追趕下,他豈能玩得起分心的花招?
按理說,就算祝未辛和路休辭之間,玩家等級差距不小。
但兩人都是遠超現實壓制上限的,按理說在現實中在現實中剩下的實力應該在伯仲之間。
可實力這玩意兒,豈是單單一組資料能夠衡量的?
所以還在樓下看電視的祝爹祝媽眼睜睜的看著一群都老大不小的孩子,把家裡當賽馬場賽馬,這還不出奇,祝未辛那個沒用的,居然三兩下就被他姐夫抓住了。
祝爹搖搖頭:“小王八蛋,體質不行,他爹我當年一口氣跑十好幾里不帶喘氣的。”
祝媽笑眯眯道:“房子是不是有點小了?家裡孩子越來越多,你看轉都轉不過身了呢。”
正給他們切水果的保姆看了眼這總面積上千平米,外面還有花園泳池的豪宅。
對於房子大小的概念不是很懂這些有錢人。
祝央這會兒走出來,聽她爹媽這麼一說,連忙道:“我也覺得小了點。”
“正好,最近我又有小賺了一筆,加上之前的,咱把重新蓋房子吧。”
按照祝爹的概念,想換豪宅自然是用買的,哪兒來那麼多時間和精力重新修一棟?
不過祝央卻遊說道:“我也瞭解過市里的房產,也不說沒有好的,但總歸差點味道。”
“你看阿辭他們家就是自己修的,多氣派?”
祝爹這會兒是知道他閨女的虛榮心又犯了,新房子怕是要跟路家那規模看齊啊。
他連忙道:“乖女,是爸沒本事,那麼大的房子,咱們住得過來嗎?”
“怎麼就住不過來了?”祝央瞪了她爸一眼:“咱們一家四口的身家加起來,這點小意思。”
“再說了,你之前不也說,想要個自己的雪茄室和酒窖嗎?還有很多私人性質的商業晚會家裡大廳也小了點沒法開。”
“哦你還說想養兩匹馬,我的路寶這會兒還養在阿辭家呢。”
祝爹點頭,確實考慮到商業因素的話,也不是趁不下那麼大的宅邸。
便問女兒道:“那預算多少錢呢?爸最近活動資金不是很趁,五億夠不夠?”
祝央擺手:“一分錢也不用你的,你閨女賺了錢,是該讓你享福的時候了。”
又指了指被路休辭鎖著脖子大喊要死要死的祝未辛:“他前段時間也拿錢投資了個專案,當時沒跟你們說,怕虧得血本無歸,不過結果倒是賺得不少。”
“他也有錢著呢,不夠還有他。”
祝未辛連忙點頭:“對呀對呀,我有錢的。”
祝爹看著閨女和兒子,不免老懷大慰,閨女原本賺那些錢,他還以為頂多賺點女孩子的行頭錢,沒想到越做越大。
聽她的口氣雖然投入比較雜,但這會兒的身家怕是不會比他這個爹小。
至於兒子,雖說第一次只能算運氣不錯,不過有他姐姐姐夫盯著,也不至於吃太大虧。
他對孩子一貫信任,也覺得年輕人用自己的資本摸索摔打一番是不錯的。
大不了虧了回來老實繼承家業。
於是祝爹當即拍板重新建房子,由號稱時間充裕的閨女全權負責。
自今天之後,逢人便吹自己開始享兒女福,還沒影的房子給他吹得個天花亂墜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家閨女要給他修座宮殿,很是被人調侃了不少。
但一年後,宅邸建成,祝爹宴請無數商業夥伴,這些人當時看見那宅邸就震驚了。
還真不誇張的就是一座宮殿,不管是外觀還是內裡,無一處不考究無一分不透著底蘊和奢華的。
又聽老祝一再強調自己一分錢沒花,全是閨女看他們兩口子年紀大了,住的地方逼仄,給換的大點的房子。
一副蝸居了一輩子的小市民終於能在寬敞點的地方裡喘口氣的口吻,讓人怎麼聽怎麼覺著彆扭。
但不管如何,人家閨女兒子這才這麼大點呢,還沒進公司幹活,自己單幹就給父母攢了這麼不得了的宅邸,再對比家裡只會吃喝玩樂的二世祖,很是眼紅嫉妒了。
又頗有些酸溜溜的,背靠大樹就是好乘涼,老祝家恐怕再過幾年,就得一跳再跳了。
當然這都是後話,暴發戶的滿足點就是這麼單純。
祝央當時走的時候也沒有忘收那宅邸,有挖過一次的經驗,第二次便不用試探地基深淺了,揣上就走。
她行走於遊戲裡,靈泉空間的那棟大別墅已經夠用了,實在用不了這麼大的豪宅,把原本就不是很寬闊的靈泉空間都弄得擠擠挨挨的。
一早便動的是現實裡自住的念頭。
說是修房子,人手全都由路大頭出,絕對安全保密,選好址重新打地基然後把房子放上去就行了,因為打鬥破壞的地方修繕一下。
當然,還有不少要命的東西需要清理,祝央自己也需要一個訓練室。
第二次她是把整個安全屋也帶了回來的,改造成練習室倒是比路家那個還要好用。
正好她可以在家訓練祝未辛,還有那些先進的高端儀器,也各能派上用場。
祝央甚至打電話讓喻理和周耀過來分了一部分好用的東西給他們。
這次祝央因為是高級場進中級場,單純的任務對她來說也不難,按理來說通關獎勵應該很低才是。
可她有發現那所謂‘神明’的座標的功勞,遊戲承諾的獎勵倒是豐厚。
倒不是指積分或者能力什麼的,實際上這一關雖然是超能力社會,但他們真正接觸並留下深刻印象的能力並不多。
於是遊戲直接將安全屋那個法陣的改良版複刻給了祝央一份。
這算是一種道具,不過並沒有實體,使用方法便是祝央直接用靈力催動,便可以形成一個相當強力的結界。
一般的玩家無法突破,除非等級高出祝央不少,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很大的獎勵了。
如果她在任務之中有必須保護的任務物件,這樣一來就不必擔心束手束腳。
就是碰到比她強的對手,這個也可以幫她抵擋一二。
比起祝央,祝未辛才是真的大豐收,3S級的通關評價,爆出了兩個與他相性比較契合的能力,那結界刻印同樣也複製了一份給他。
本應該是喜洋洋的清點豐收的時候,這會兒這娃卻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親爹媽啊,眼睜睜的看著他先是被男子單打,再被女子單打,再被男女混合打。
全程笑眯眯的還當他姐姐姐夫陪他玩呢,他爸更不是人,臨上樓之前還交代閨女女婿使勁操,男孩子不摔打不成器。
就因為他姐給的理由,說是最近新聞頻出富豪被綁架事件。
他們該加強安保的同時,也應該把提升自己拿上議程。
祝爹祝媽知道閨女畢業前就有了習武鍛煉身手的習慣,覺得孩子體魄強一點沒什麼不好的。
世事無常,要是真遇到什麼困難,身體好至少逃跑都比別人跑得快。
所以大晚上的祝未辛就被慘烈的拉走了,細看地板上都是他指甲撓出來的抓痕。
這看得到的知道是姐姐姐夫拉走的,不知道的還當這是被鬼拖走了呢。
路休辭看不慣祝未辛不是一天兩天了,不過小舅子欺負姐夫有著天然的身份優勢。
這會兒算是新仇舊恨一起算,打得祝未辛直哭爹喊娘——
“我錯了,我錯了,路哥,你個我哥,我就是個弟弟,輕點輕點——”
“別不識好歹。”路休辭涼涼的笑道:“你動手的時候有個習慣很不好,很容易被人抓住破綻打得措手不及,之所以到現在還沒吃虧,那是因為運氣好沒碰到真正有本事又不缺耐心的人而已。”
“你現在會疼,接下來幾天也一樣,正好就避開這裡,改掉這個壞習慣。”
“那你說不就行了?你就是公報私仇。”祝未辛怒斥。
路休辭笑了:“光說哪有身體力行理解得快?再說了,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沒有公報私仇了?”
“揍你才是主要的,別的只是順帶,希望你搞清楚。”
祝未辛看著他姐拿著棒球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正在中場休息等下一輪呢,頓時無限懷疑自己撐不撐得到看見明天的太陽。
最後等祝未辛奄奄一息,三個告狀精還不放過他。
祝千小嘰和龍龍一擁而上,拍照的拍照,合影的合影。
不單留下他黑歷史的恥辱證據,還跟他炫耀。
祝千:“哥你放心,剛剛你被十連抽的英姿我已經錄下來了,據姐姐和姐夫說,很多玩家到了後期就容易飄,這是很危險的信號。”
“哥你就不用擔心了,但凡有我在一日,您就飄不上天。”
豈止飄不上天?有這玩意兒在,他一輩子老臉都得被踩進土裡。
小嘰湊過來道:“舅舅你放心,剛剛媽媽那記左勾拳我完美抓拍下來了,你看看這出拳的動作,力度,神態,是不是很帥?我存著,咱們隨時拿出來觀瞻。”
呵呵!姐姐的英姿倒是好欣賞,但前提是被打的炮灰不是他啊?看照片上他被打得臉部扭曲,肌肉抖動,飛出去的汗水分毫畢現,要不是一個手指頭都動不了,他早跳起來掀手機了。
龍龍哢哢哢好幾聲這才對著他道:“舅舅,我是一條成熟的龍了,放心吧,不會笑話你的,我就是記錄你的訓練計畫而已,有照片也更好對比你說是不是。”
祝未辛終於忍無可忍了:“啊!!!!小孩兒玩什麼手機?統統沒收了。”
然而現實人類小孩兒的標準明顯對家裡的沒用。
最後還是祝央把死狗一樣的祝未辛拖回了房間,祝未辛用被子蒙住頭,撅著屁股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祝央。
“姐,我真知道錯了。”
見祝央臉色還是不好看,他也不撒嬌糊弄,嚴肅認真道:“那時候你也才進遊戲不久,看樣子當時和遊戲關係也不好。”
“人家一般的難度,到你這兒就難上加難,你自個兒聰明是一回事,可那種處境下,讓我怎麼能安心?”
“你讓我退出遊戲,忘記自己姐姐在遊戲裡成天遭受生命威脅,自己一個人無憂無慮的嘻嘻哈哈,別說幫忙,連知都不知道。”
“換了你,你受得了這樣嗎?”
這無異于無視他姐身處深淵的處境,將她一個人扔在那裡。
是,當然如果理智上來說,他進去可能也幫不上什麼忙。
他資歷比姐姐更淺,並且路哥已經是高等玩家,如果連他也照顧不到的地方,自己又能有什麼作為呢?
並且以風險的角度來說,他家裡的孩子已經有一個這樣了,兩個面臨著同樣的風險,一旦出現意外,對於他爹媽得是多大的打擊?
所有的理智都在訴說著他的決定有多愚蠢,但那是他姐啊。
他怎麼做得到轉身忘掉一切,無知無覺的過自己的生活,那在他看來就是身為弟弟的祝未辛死掉一樣
然而弟弟祝未辛是他自我認可最深刻的身份。
祝未辛掀開被子,抱住他姐,腦袋蹭了蹭:“姐,我知道你很生氣,也很失望。”
“你要罵要打都可以,但別不理我,我馬上就是高級玩家了,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我進遊戲,也不是奔著找死來的,是為了咱們都好好的活著。”
“你看,一旦成為高級玩家,雖說遊戲有風險,但是相比起來,比現實中的意外風險還低呢,我已經熬過來了,姐你看現在的我啊。”
“我已經很強了,真的不是一點危險就可以打倒的。”
祝央摸了摸他的腦袋,神色複雜又有些說不出的欣慰,然後又覺得無力。
她在遊戲裡面對那麼多兇殘的鬼怪或者幕後boss,甚至與全世界為敵都毫不動搖。
但唯獨在這傢伙的事情上,真的無可奈何。
“現在事已至此,還能怎麼辦?比起你瞞著我進遊戲,我更生氣的是你因為瞞著我,居然打折了自己的變強機會。”
“如果你一開始就——現在何至於還在中級場?”祝央提著就是氣,恨的又抽了他兩下:“放著你姐還有你路哥的經驗不問,現實這麼多的學習時間全浪費,還一個人接了那麼艱險的任務。”
“你是嫌自己命長是吧?”
祝未辛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訕訕道:“都,都說了我進去又不是為了送死。”
“姐你當我這人很光明正大嗎?為了搞死那些被排除的撈金玩家,我也不是不會耍陰招啊,我傻呀在沒有絕對優勢的時候站著當靶子?”
實際上他這不諳世事的溫室花朵富家少爺長相,確實讓他具有很強的欺騙性。
這次是因為祝央進入中級場,將難度拉到了最高,玩家這邊也一開始就和撈金玩家直面對上,沒有任何掩飾或者琢磨策略的立場。
換了一般情況,撈金玩家其實大部分都是被他坑死的,他確實沒有騙人。
他的目的是進遊戲保護姐姐,給她分擔壓力,並不是不要命。
為了長久的保護姐姐,他可是很惜命的,所以很多時候,他的通關風格就是那種幕後黑手般的存在。
在普通玩家這裡可能名聲不顯,在撈金玩家那裡,他的名聲可是不小的。
出了遊戲無法記住別的玩家的長相和資訊,但這麼一個強力的撈金玩家獵手的存在卻是已經流傳開來,讓人聞風喪膽。
兩姐弟說開之後,祝央就是對這傢伙再氣,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將利益最大化。
之後祝未就被帶進了祝央和路休辭的玩家圈子,成天被拽著補課。
能夠光明正大的變強,卻是讓祝未辛突飛猛進,這麼多過來人的經驗和指導,肯定比他自己一個人瞎琢磨要來得事半功倍。
就是祝央帶他認識白悠悠他們的時候,這傢伙跟祝央犯了一上午的彆扭。
“好哇!你不讓我參加遊戲,是因為你在遊戲裡多了這麼多好弟弟——”
“你是不是還要提這事?行行行,來,咱們再繼續掰扯。”
祝未辛當然不敢,好不容易才過了這關,這陣子正夾子尾巴做人,在家裡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
以前都是他路哥墊底的,現在苦哈哈的人卻變成了他。
成天被姐姐姐夫弟弟外甥使喚,他那對不靠譜的爹媽也是會看人下菜碟,見他最近被欺負,就知道他估計是什麼事犯在他姐手裡了。
也跟著樂呵呵的使喚他。
現在一大家子吃飯的時候,一個個的連盛飯都要使喚他啊。
不過最後跟周耀他們見了面,或許是年齡一樣的緣故,也或許是天生投緣。
總之沒過一會兒,祝未辛倒是和白悠悠他們熟絡了起來,三人級別也相當,走的路線都不同,討論起來帶勁,大點的幾個插都插不進話。
這讓祝央聽欣慰的,祝未辛從小到大人緣好,看著跟誰都處不錯,什麼話題都能聊一聊。
但實際上他真正的朋友並不多,一起長大的表侄殷俊算一個,後來跟他成天互咬的路離又算一個,別的祝央知道的也沒有特別說得上名字的。
別看他平時做派謙遜,但心裡其實很傲,能讓他看入眼的真的不多。
可世上哪兒來那麼多全能的天之驕子?
要說進入遊戲還有一星半點的好處的話,那便是經由它篩出來的人,確實都不是簡單之輩,尤其是年紀輕輕就能在裡面爭奪一席之地的。
所以祝未辛出去的時候還在哭唱你到底有幾個好弟弟,回來便笑眯眯的跟周耀喻理他們還在意猶未盡的聊微信,可見是很投緣了。
祝央打著給家裡蓋新房子的幌子,最近經常早出晚歸。
祝未辛的事是耽擱了她一點時間,所以等安頓下來之後,她又馬不停蹄的去了下一個副本。
原本她的打算是先去一趟第一場的鬼屋,把邱老師崔小姐還有糊在牆壁裡的女鬼幾個都救出來。
不過遊戲提示她,最好不要這麼著急,等一切條件都鞏固下來再去更好。
祝央雖然最近對遊戲磨刀霍霍,但也不是聽不懂暗示。
誠然,那個副本陷入無盡的輪回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但是那也是一個完整的副本世界,那個世界除了那棟別墅之外,別的地方依舊遵循時代的發展腳步。
打個比方,祝央他們當時通關的時候在兩年多以前,那時候除了別墅裡的人,還有別的死亡事件,比如學校裡霸淩吳越的那些混混。
既然陷入輪回的只是鬼屋,那麼那些人肯定是會在湮滅在時間的進程中的。
但邱老師還有吳越他們的處境始終不變。
所以祝央猜,是不是除了被困鬼屋裡的鬼,外界那些都是隨著每一關的時間進程相對應的調整他們所在世界的交際線的。
比如祝央再一次進入那個副本,吳越可能還是個備受霸淩的高中生,但欺負他的人已經不是當初她在副本裡遇到的那一批了。
所有人和事物都與時俱進,只有他們被迫留在原地,還與世間有著千絲萬縷的牽連,周圍那麼近的住戶和熟人也並不會感到違和。
面對永遠長不大的孩子,永遠不會畢業的高中生和大學生,沒有任何人覺得奇怪。
所以說,除了時間之外,貌似還需要點什麼關鍵性的東西。
行吧,左右這麼久都等過來了,祝央也不急於這一會兒,在遊戲競爭賽之前,她一定可以搞定這一切的。
“那麼,進入下一份副本吧。”
話說完,時間到,熟悉的失重感傳來。
兌換視窗打開,因著祝央的私活越來越多,所以兌換視窗裡對她開放的東西也越來越少。
不是她買不起,是根本不需要。
比如這次,她看到兌換視窗上的東西——
“優質糯米一麻袋,嗤!”顯而易見的嘲笑。
遊戲立馬就炸了,祝央道:“要不要我給你看看我空間裡種的糯米品相?你絕對會為自己的宰客行為感到羞愧。”
狗比遊戲一噎,差點忘了她在攻略遊戲那邊敲來的東西。
祝央接著念:“上品桃木劍一把,呵!”
“你別說這個你也有。”
祝央道:“我空間裡桃樹多的是,據攻略遊戲的說法,全都是千年以上的樹齡,隨便砍一顆不比你這品相?”
遊戲夾著尾巴吐血遁走,一副她真的不需要我了的落寞感。
不過看到這兩樣東西,祝央對於是什麼副本心裡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
再睜開眼,她出現在一張大床上,是中式古典豪華床,具體木料她認不出來。
不過這質感和雕工,放到現代也是能拍出天價了。
但要說這是古代也不儘然,因為祝央在房間裡發現了留聲機,自己身上穿的也是蕾絲睡衣。
牆上更是貼著歐美黃金時代的黑白色電影明星海報,處於什麼時代不言而喻。
此時房門被打開,一個四十多歲長相白淨福氣的中年女人端了盤水進來。
“小姐起床啦?”是她這個身份的傭人。
祝央點點頭:“現在什麼時間了?”
那女人從荷包裡掏出一塊懷錶:“快八點了,來,我伺候你梳洗,今兒事情有點多,趕緊下去吧。”
祝央起床打開衣櫃,裡面大部分都是西式服裝,中式衣服有幾身鮮亮的,也掛在角落裡無人問津,在平時翻找衣櫃的時候被擠倒一堆,也不耐順手撥弄一下。
看來這位‘小姐’的設定是個新派人物了。
正好祝央也並不喜歡襖裙或者旗袍,於是從裡面拿了一條素色的連衣裙出來。
就看見傭人張媽有些欲言又止,祝央道:“怎麼了?”
張媽小心翼翼的回答:“咱們小姐時髦又漂亮,還留過洋,在城裡的閨秀中都是頭一份。”
“不過今天要扶老太爺的棺木回老家,您也知道,鄉下人沒見過世面,怕會對小姐指指點點,老爺昨兒不是也說了嗎,讓您換新作的襖裙。”
祝央看了眼那件襖裙,因是喪禮期間,顏色自然很素淡,其實要真說起來也不難看。
無論面料還是花色,都極具工藝感,但祝央的氣質就是嫌棄此類衣物麻煩。
之前在古代要不是為了臭美,她照樣不會入鄉隨俗,而現在的衣服沒有漂亮到她能夠忍耐不適,自然也就沒得委屈自己了。
祝央聳聳肩,還是把自己選的那條連衣裙換上,張媽見狀也不敢說什麼。
流過洋,在家裡說一不二,看來這次的設定是個比較受寵的大小姐。
只要別給她安排什麼勞什子的宅門狗血恩怨,她就無所謂了。
但顯然她想得太早了。
梳洗完出了房間,便看見果然偌大宅邸已經做好了白事佈置。
因是喜喪,老爺子活了享年七十好幾,在這個年代算是高夀了,所以一路氣氛雖然嚴肅,倒是並不顯得悲苦淒涼。
祝央經過停靈的大廳,看著佈置好的靈堂,老爺子的棺材就停放在靈堂下面。
祝央走過去,張媽嚇得半死,連忙跟上,低聲偷偷道:“小姐,您不是不敢看老太爺儀容嗎?”
“知道你孝心,有這份心就得了,老太爺會念著你的好的,就別看了,省得晚上睡不好,啊!”
聽聽這是說的什麼話?看來這個‘大小姐’雖說一把年紀,但卻被小心翼翼的保護得很好呢。
祝央並不理會,站在棺材面前,點了三支香,借著上香之便打量了一翻這位老太爺。
老人體態精瘦,面色慘白,死氣縈繞,狀若骷髏,這是很多老人的死狀,並不異常。
雖然對於嬌滴滴的大小姐來說,確實有點嚇人。
不過讓祝央在意的是,這具屍體有著一種氣息,不是活人之氣,但卻足以驅動肢體做出行動。
再看看老太爺身上的壽衣,竟然是一身清朝官服的樣式。
典型的香港僵屍電影裡的僵屍形象,加上進入遊戲時候兌換視窗中僅有的糯米和桃木劍,這一關的副本任務是關於什麼的不言而喻。
祝央剛上完香,低下頭再像老爺子看去,卻不料對方突然睜開眼睛。
“啊————”張媽一直跟著她,見狀被嚇得尖叫。
這一聲叫,讓整座原本籠罩在清晨的寧靜中的宅邸頓時熱鬧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家丁們跑過來問。
一個老爺打扮,剪了辮子的中年男人也沖了出來。
張媽慘白一張臉,顫抖的指著棺材:“老,老太爺睜,睜——”
中年男人聽了臉色大變,跑過來一看,果然如此,他爹原本緊閉的雙眼這時候已經睜開了。
直勾勾的盯著房梁,說來也巧,房梁的位置正好在他腦袋的正上方。
祝央對風水不甚瞭解,通關全靠暴力輸出和騷操作,但偶爾也看過類似的小說。
按一些說法來講,據說如此佈局,就是恐有屍變危險。
那老爺像是也對此道有一定瞭解,連忙道:“誰把棺材移到這裡來的?昨天晚上還不在這個位置。”
家丁護院們連忙大呼不敢,男人又連忙拉過祝央——
“乖女,你先去餐廳吃飯,別怕啊,準時你爺爺捨不得,咱們乖女有孝心,想最後看你一眼呢。”
以他閨女的脾氣,祝老爺原本以為她會嚇得尖叫,先前都是不敢靠近棺才的。
可惜了今早一片孝心,結果被嚇成這樣。
祝央看著男人的表情,顯然對於現在的狀況,他首先的反應不是驚異,而是有種什麼事情果然來了的恍然。
且不忘支開閨女,至少這一點是比較符合祝央心意的。
於是便道:“我怕什麼呀,爺爺捨不得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說著就將手虛覆在老爺子眼皮上面:“爺爺!今天就送你回老家,安心去吧,我們肯定好好的。”
手往下一順,那雙眼睛就閉上了,就像剛剛那幕從未存在過一樣。
祝老爺駭然,要不是棺材和房梁的位置確實不對,還有早年發生的一些事情,沒准他還真只當是個巧合呢。
“搬,把棺材往右邊搬點。”祝老爺連忙吩咐家丁把棺材歸位。
又親自跟自己親爹上了柱香,這才帶著女兒回到飯廳。
只是幾個家丁搬棺材的時候,看到老太爺的眼睛好像抽搐了一下,像是極力想掙開,但又被什麼強行阻礙了一樣。
再仔細看,又發現全無動靜,或許是剛剛眼花了。
祝央來到餐廳,紅木圓桌上已經做了好幾個人,兩個妖嬈的美婦人,還有四五個子女。
三個男孩兒兩個女孩兒,都是中式打扮,最大的男孩兒看著才十二三歲,胖墩墩的,手裡拿著早餐吃得香。
最下的那個還是嬰兒,看著精神不是很好。
也是,嬰兒眼睛乾淨,很多大人感覺不到的東西,是瞞不過他們的。
見祝央來,兩個婦人立馬招呼:“喲~~,大小姐起床啦,還以為今兒又得傷心過度睡過頭呢。”
“也是老太爺生前疼你不計較,換了別人家,屍骨未寒的子孫後代這麼散漫,死了眼睛都得氣睜開。”
要叫平時,‘大小姐’早破口大駡了,不過話又說回來,換了平時,她們也不敢輕易觸黴頭。
但是這兩天老太爺的後世,這大小姐魂不守舍的,刺她兩句也不搭話。
再說了喪失最看的還是兒子,兩個姨娘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
祝老爺原本只當沒聽見,喪事期間,他也不想家裡亂哄哄的鬧得難看。
但聽到‘死了眼睛都睜開’這話,抬手就是一巴掌給那碎嘴婆娘扇過去——
“大白天的你要死,前幾天忙沒搭理你兩個還蹬鼻子上臉了,讓你們伺候小姐怎麼伺候的?還有你們幾個,大姐和親爹都沒上桌你們倒是用上了,規矩呢?”
祝老爺在幾個孩子面前還是很有威信的,貌似寵溺也只跟了長女,幾個孩子聞言都不敢動了。
倒是那個仗著長子的姨娘立馬不幹了:“天爺耶,沒有這樣的道理,打幡摔盆的時候是兒子,用完就扔的。”
“你瞅瞅這幾天她做了什麼?還不是阿寶跟著忙上忙下?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忙完了庶子還是庶子,就你那嫡女金貴。”
“丫頭片子再金貴不還是——”
祝央不耐煩聽潑婦坐地嚎喪,直接將那女人拽起來。
扯著頭髮拖出飯廳,扔到老爺子的棺材面前:“哭,就在這兒哭,我就覺得差了點東西,不就是喪禮即興rap嗎?你先唱著,我讓廚房給你留飯。”
其實祝老爺一開始發脾氣的時候,另一個三姨娘就知道見好就收,現在看二姨娘仗著長子最近被仰仗一二就跟大小姐沖起來了。
這死丫頭別看前兩天被嚇得不輕,一恢復精神照樣是個厲害的夜叉,也不敢求情,一家人眼觀鼻鼻觀心的開始吃飯。
只祝老爺問:“乖女,什麼是rap?”
“國外的一種音樂風格,就農村老太太哭靈那套。”
“咦~~,那那些洋鬼子口味可夠奇怪的。”
祝央聳聳肩,拿桌上的油條吃,這油條炸得金黃酥脆,合著甜豆漿很好吃。
家裡死了人,自然不可能吃得太不講究,但味道都很好,這個年代不管幹哪一行的人都很實在。
祝老爺又問:“乖女,不是讓你穿那身新衣服嗎?咱要回鄉下,你看你這——”
祝央並不理會,道:“什麼時候走?要走多遠?”
“哦哦,等英叔來了就可以走了。”
咦?英叔?
不是祝央敏感,但凡涉及到僵屍題材,這個稱呼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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