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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活久見
蘇飴糖十分瞭解雲聽畫。
她看到他羽毛都豎了起來,頭頂上那根最長的翎羽本是精緻柔軟的,原來小小的呆毛在長大後又細又長,是雨後晴空般的湛藍色,還彙聚了晨光,是他全身上下最耀眼的羽毛。
然而現在周身的羽毛像小劍一般根根豎起,頭上的那根更是打得筆直,完全就成了一柄亮閃閃的長劍!
還有他的身體緊繃僵硬,雖只有一瞬,她都敏銳的捕捉到了。
蘇飴糖抱著他的脖子,低聲問:「怎麼了?」
原本想開獸心通BUFF,想起剛剛飛過去那隻是鳳凰,蘇飴糖就沒敢開,連神識傳音都沒用,她伏低身子,小聲問道。
雲聽畫:「晚點兒說。」
那鳳凰來自上界,實力強,元神強大,哪怕是神識傳音,都有可能不保險。
對方不知道他已心生忌憚,他們不能主動暴露,打草驚蛇。
雲聽畫繼續往前飛,他還能看到前方那隻鳳凰。
鳳凰速度也不算快,時不時還會回頭看他一眼,那眼神裡雖是帶著笑意,但因為夢境的緣故,雲聽畫覺得她問題更大了。
明明被罵了,還笑盈盈地看著他,肯定有問題啊。
段紅瑤還迷惑呢,她作為鳥中之王,血脈力量比青鳥要高,怎麼那青鳥就眼神呆愣,難不成,就因為它背上那女人?
小的肯定不是,摟著他脖子那個吧。
傳言青鳥一生都在尋找愛人,一生只愛一個人,她偏不信了。
先得到他的愛,再喝他的血,多美。
段紅瑤飛在前方,時不時扇動翅膀,掉下一根紅羽,羽毛隨風而動,吹到了青鳥面前,化作一片片火焰,使得劍道上方火光搖曳,像是點了一串燈籠。
雲聽畫說話的音量不小:「前面的鳳凰掉毛有點兒凶啊,年紀輕輕就要禿了。」
他比較擅長氣人。
果然,這話一出,鳳凰就不再掉毛了,它也不慢騰騰地在前面飛,而是再次扇動翅膀,一下子躥到了最前端。
眼看馬上就要超過第一人。
雲聽畫也加快了速度,讓一個雜毛鳳凰拿第一,他心裡也不太高興,最重要的是,她若是挑到了最厲害的劍,他們豈不是就有危險了。
這裡頭上界修士不能隨意動用靈氣,可以保障他們安全。可收服了的劍不受限制,一把仙劍,對付他們輕而易舉。
他既然來了,也不想空手而歸。必須得找把劍帶走,給他的龍淵劍騰個坑!
之前是不想跟她硬碰,反應過來後雲聽畫也飛得更快了一些,然而實力終有懸殊,他感覺自己可能追不上了。
恰此時,鳳凰越過了臺階上第一人的頭頂上空。
結果那第一人竟是從臺階上猛地彈射到空中,一手握劍,直指鳳凰腹部,一手抓住了鳳凰的爪子,讓自己懸掛在了鳳凰上。
雲聽畫在後面看得目瞪口呆,他忽然覺得自己沒飛到鳳凰前面,可能還算運氣好。畢竟那拿劍之人,殺意正濃。
古新樂:「不介意帶我一個吧。」他身上有兩把劍,一把是曾用過的飛劍,另一把是現在正用著的劍。
手裡的劍是靈劍。
他入劍塚,想得一柄仙劍,甚至還想找到傳說中的神劍。
一切,皆有可能。
古新樂說話時面帶微笑,手中的劍卻是殺氣騰騰,有星點兒血跡順著劍尖兒流下來,流暢的劍身沒有浪費一滴血珠,全部都落到了他握劍的手背上,那血液滾燙,還讓他微微皺了下眉頭。
劍靈的聲音響起:「劍道之上,不得出手傷人。」這一關考的是大家的資質悟性劍道天賦等等,本身修為境界各有不同,若是能攻擊,實力強的把修為低的全殺了,或者踢下劍道,那還比個啥,直接修為最高的得第一不就行了。
古新樂拽著鳳爪,冷冷道:「我的劍不曾挪動分毫。」
是她飛的時候,身子微晃,觸到了劍尖兒。劍太鋒利,輕易破開她的防禦,刺破了點兒皮,怪誰?
段紅瑤爪子微微掙扎,發現動不了後,她嗔怪道:「古師兄,女人的腳踝,哪能隨便碰?」
段紅瑤:「不如,你到我背上來?」
他敢翻身,她便能甩掉他。
古新樂嗤笑一聲,「腳踝不能碰,可以隨便騎?我就在這裡就行了。」他扭頭看了一眼身後,「你一隻鳳凰,該不會輸給下三天的青鳥吧。」
「他快追上來了。」
有捷徑可走,古新樂也不願繼續老老實實地攀登階梯。入劍塚選劍,也要進行劍意比拼,獲得仙劍認可之後才能拿走飛劍。
爬階梯同樣是劍道考驗,對他來說,多此一舉。也不知道這次出題的劍靈是哪些劍,若知道了,他好避開。
總覺得,劍靈略有些蠢了。
段紅瑤憋了一肚子火,然而無處發洩,只能奮力扇動翅膀,朝著通天梯頂端飛了過去。
眼看就要到達山頂,段紅瑤忽然覺得身子一沉。緊接著,她的身體猛地往下墜落,腳下好像栓了沉重的石頭,拉扯她極速墜落。
古新樂將段紅瑤狠狠往下一拽,又借著這股力量,自己輕輕一晃,落在了山頂。
「神跡試煉,你殺了我師妹。」段紅瑤的火焰可以直接燒人元神,試煉臺上,她一把火燒了師妹,使得師妹元神俱滅,外界肉身雖完好無損,人卻沒了。
他與師妹感情並不深厚,但一個不把天河劍派放在眼裡的人,他必要嚴懲。
且他只做第一人,也斷不會跟一隻雜毛鳳凰並列第一。
他用力一拽,把鳳凰給往後一拋,段紅瑤目呲欲裂,卻仍奮力扇動翅膀,想要穩住身形。她不能掉下去,直接飛了這麼遠的距離,只要挨到階梯,就得承受比之前強大千百倍的劍意……
眼看著在離階梯還有兩三尺的距離時即將穩定下來,段紅瑤忽然感覺背上一沉,她被踩得撲倒在臺階上,磅礡的劍意洶湧而來……
青鳥從她頭頂越過並狠狠地踩了她一腳。
落地瞬間,她的身體彷彿被無數柄飛劍刺穿,劇痛難忍。
段紅瑤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雲聽畫、蘇飴糖、范小艾登頂,三人並列第二。
到了山頂就沒劍意考驗了,雲聽畫把背上兩人放下來後變回人形,他們腳下都各自踩了一朵雲。
雲飄動,將人送進山谷。
山谷內密密麻麻的堆滿了劍,一眼望過去,可以說到處都是破銅爛鐵,鏽跡斑斑的飛劍堆在一起,將眼前能夠看到的空間全部填滿。
他們像是站在金字塔內部一樣,底部寬闊,頭頂只剩下了小圓孔一樣的天,一縷光線從那圓孔裡透進來,在地上留下了一個顯眼的光斑。
除此以外,四周皆是黑暗。
小師妹有點兒怕黑,一手握緊木棍兒念念有詞,一手則緊緊握著師姐的手。
師姐那隻手剛剛摟過青鳥脖子,有福氣。
蘇飴糖心中感歎:果然是墓地啊。
金字塔造型的劍墓,還好底下埋的不是木乃伊。
雲聽畫看到這麼多破銅爛鐵,壓低聲音道:「要是金精獸能進來,怕是要吃到吐吧。」要是能讓金精獸進來敞開肚皮吃,那得生出多少高階靈石啊……
話音落下,蘇飴糖就聽到了哢擦一聲脆響。
蘇飴糖渾身發毛,一股顫慄從腳底躥起,順著脊柱一路往上,讓她頭髮好似被人從上方扯住,整個頭皮都發緊。
哢擦哢擦的聲音擴大,在這黑暗之中,都有點兒像什麼東西在咀嚼發出的響動。那些聲音有大有小,各不相同,讓人毛骨悚然。
小師妹受了驚嚇,手裡的木棍兒都掉了,紅的那一頭指了一個方向,她彎腰去撿的時候,看到那個方向的底部有微弱的一道光一閃而逝。
蘇飴糖:「跑!」
整個金字塔內的劍都在震動,無數劍像是被驚醒,想要掙扎著脫離塔身,從萬千的劍內擠出來。
真等它們出來,後果不堪設想。不是被活埋,就是被紮成篩子。
劍崩了!
她只曉得雪山上鬧出動靜會引發雪崩,卻沒想到,飛劍也能劍崩,一定是被雲聽畫給氣的。
跑是要跑的,關鍵往哪兒跑?
小師妹伸手一指,「這邊有出口!」
三人立刻往前飛奔,蘇飴糖想運轉靈氣飛,只是稍作嘗試,就能感覺飛劍的震動聲更大,於是她傳音提醒道:「只能跑,別飛!」
前方果然有一道縫隙,像是那種一線天的設置,兩邊都是懸崖峭壁,寬的地方有一米,目測裡頭會更窄,一人能夠輕鬆通過,兩人並排就顯得很擠了。
後面飛劍緊追不捨,原本只有一柄斷劍,如今,不停有飛劍加入,略一數,便有二十多把,其中一把劍身雪亮,一看就是靈劍。
蘇飴糖抓起小師妹,直接將她扔過了裂縫。那縫隙雖窄,但小師妹個子更小,拋過去也沒什麼問題。
她讓雲聽畫先過去,自己則在縫隙處丟了一把仙人掌刺,灌注靈氣之後,勉強堵住了縫隙裂口。
穿過一線天,豁然開朗。
天空如潑墨,墨色由濃至淡,暈染整片天幕。光線依舊黯淡,空間卻不在逼仄,一眼看不到盡頭的荒地,劍山猶如土坡,隨處可見。
高的像山丘,矮的如同墳包。
本以為可以喘口氣,可這邊劍山的劍好似跟金字塔那裡的商量好了,他們一露面,腳下地面開始震動,有劍尖兒都從土裡鑽了出來,險些紮了腳。
身邊的劍山也有了反應。
小師妹一臉驚恐:「我來就沒事啊。」
她先過來,手不小都按到了旁邊的一柄劍都沒事,師姐他們一過來,這些劍都開始動了?
雲聽畫反應過來,「因為我?」
他直接變成青鳥飛了起來,說:「分開走。」
這些劍是針對他的。
「你們去尋劍,我來引開它們。」
劍塚裡的劍會傷人,但不會殺人,只要撐不住向飛劍認輸,就能自己直接退出劍塚。那些死在劍塚裡的修士,殺他們的不是劍,而是人。
有些人心中惡念,比妖域更可怖。
進入劍塚之後,大家各有各的機緣,沒準他被劍追,也是他的機緣?想到他是福運青鳥,蘇飴糖雖說擔心,這會兒也沒別的辦法,便說:「那你小心點兒。」
接著她帶著小師妹跟雲聽畫選擇了相反的方向。
果然,雲聽畫飛到哪兒,哪兒的飛劍就開始驚醒一般,紛紛震動起來,蘇飴糖目送雲聽畫遠去,在心裡用獸心通吼了一句,「實在扛不住的時候,記得認輸。」
雲聽畫:「知道了。」
劍重要,命更重要。
這傢伙,還真是,一路火花帶閃電,飛得格外震撼人心啊。
蘇飴糖跟小師妹往前走,這裡是劍塚,到處都是飛劍,偶爾能夠看到花草樹木也是劍意所化,不過這裡應該屬於劍塚外圍,劍的品階不算高,而且大都破破爛爛,想來要找到更好的劍,還得繼續往內深入。
哪怕是靈器,在漫長的歲月裡也會腐朽,許多劍的劍靈,都已經不復存在了。
沒等到新的主人,那些劍靈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意志,成為了劍塚意志的一部分,維持劍塚的運轉,沒有了個體,融入了整體,到底是悲是喜,她也說不上來。
天下生靈,悲喜不通。這些,只有劍知道。
她正感歎,忽心覺不妙,她用來堵住裂縫的靈植被劍捅穿了……
雲聽畫跑遠了,那些劍瞄上了她,隔了一段距離,依舊能感覺到劍上殺意。
蘇飴糖趕緊叮囑小師妹,「先找把劍帶在身上!」
「遇到麻煩,趕緊跟劍認輸!」小師妹只有築基期,也不是劍修,原本是不可能走到劍塚裡來的,機緣巧合進來了,她的實力低微,偏偏又進來得早,若是其他人不高興,一根手指頭都能把她摁死。
還好她知道劍塚規則,這會兒再次強調了一遍。
小師妹靠邊站好,手裡抱著她的小木棍兒,連連點頭,說:「師姐你當心啊。」
蘇飴糖點點頭,她又不能飛,只能飛速往前跑……
這時候要是有一把飛劍,有器靈的劍就好了,那些劍修的劍本身就能飛,注入靈氣即可,劍又不受劍道排斥……
轉念想到劍修進來的話,絕大多數都交了劍,想踩劍飛行也難,沒交的,上界修士還不能動用靈氣,也不能踩劍亂飛。
說那些劍靈傻呆呆的吧,轉念一想人家的題目還是很有邏輯……
只能說遇到了她和雲聽畫,有點兒倒黴吧。
小師妹靠牆站著。
她聽到了嗡嗡的劍鳴聲,不敢動。
一大群劍衝出裂縫,領頭的在出口處停下來,似乎在想走哪邊。
後面的嘭嘭地撞上來,一堆劍疊在了一起,又各自分開。
領頭的劍飛到了小師妹面前。
這是一把斷劍,劍尖兒沒了,斷口處鏽跡斑斑,還有一些暗紅色,像是暗沉的血跡,凝固在劍身上,一股煞氣撲面而來,叫她心驚肉跳。
斷劍只是看著她,沒攻擊她。不只斷劍,還有許多劍圍在她面前,像是在打量她一樣。
她還聽到嗡嗡聲,好似飛劍在交談。
小師妹懷疑這些劍沒見過她這麼弱的。
也是……
以前劍塚只出現在上三天和中三天,那裡的修士能夠登頂的,至少也得是元嬰期吧,她一個築基初期跑到這裡來,飛劍們都跟看猴子一樣。
她鼓起勇氣,把手裡的木棍兒往前一指,「他,他們走的這個方向。」
既不是師兄、也不是師姐的方向,小師妹給了個錯誤方向,希望它們追不上師姐他們。
話音落下,斷劍就轉了個身,用劍柄敲了她的頭。
小師妹腦門上肉眼可見的鼓了個大包,她眼淚汪汪地抱著頭,也不敢哭出聲,身子慢慢蹲下,小聲抽泣,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好。
現在,要不要說我認輸?
認輸了就得出去了,沒幫師父拿到劍啊。
小師妹猶豫片刻,再抬頭時發現飛劍都散了,她這才鬆了口氣,說:「謝謝,謝謝。」
斷劍沒飛遠,問:「謝什麼?」
小師妹:「謝謝你沒揍我。」她……
可是被食人花木懷柔給揍怕了。
斷劍無語,也懶得繼續追了,直接往山壁上一撞,紮進石壁上不動了。見過天上的蒼鷹抓螻蟻嗎?
這人這麼弱,它都不屑跟她動手。
小師妹打算聽師姐的吩咐,找一把劍帶在身邊,遇到危險時認輸。
四周到處都是劍,但她一把都拿不下來。
又往前走了幾步,腳下便出現了一片青草地,剛踩上草地,眼前景色一變,她發現自己居然站在了懸崖邊,她要是沒注意再往前一步,就會直接滾下懸崖。
懸崖邊上,還長了一株奇怪的靈植,開了一朵紫色的花。
紫色花瓣一層疊一層,顏色從內到外由淺至深,花瓣上還有碎金點綴,像是美人含淚,分外迷人。
她眼睛一亮,眼前的懸崖都不害怕了,直接蹲在花旁邊說:「我師父可厲害了,是下三天最厲害的劍修。」
師姐說了,這裡的世界都是有劍意組成,眼前這瑰麗的花朵,自然也是劍。師父也是靈植師,她覺得這花跟師父有些配,顏色不是太顯眼,深沉之中有其獨特的魅力。
「你真漂亮啊。」
「開在這裡,都沒人欣賞。」
「要不你跟我下山去,就有很多很多人能看到你的花了。」
小師妹:「你這麼好看,是什麼劍意呢,怎麼殺人?」
她一臉驚詫地道:「難道是把人美死的?」
最近一年,食人花天天在師父面前變著花樣兒誇,她跟著學了不少,這會兒學以致用,把眼前這朵懸崖邊盛開的花捧上了天。
其他劍靈:「我待在劍塚數萬年,第一次見這樣的人……」
「活久了,就什麼都能見到。」
「說起來也怪龍淵它們,出的什麼鬼題目,把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放進來了。」
「哪裡亂七八糟了,我覺得她很好玩啊。」一個稚嫩的聲音道。
它一說話,那朵紫色的花便隨風搖擺幾下,漸變色的花瓣晃動,猶如層層波浪,晃得小師妹眼花,好似整個眼前都是一層一層的花紋,連神識都模糊了。
劍靈:「小紫,你再晃一下她就暈了。」
紫影劍:「……」它是上品靈劍,僅次於仙劍,劍出,則有迷蹤幻影的本事,若神識稍弱,根本堪不破劍意幻象。
它的上一任主人也是女子,不過是個魔修,殺人如麻。
它在劍塚裡待了近萬年,對前任主人的記憶已經很淡了,幾乎完全遺忘,這就是劍塚的力量,讓他們忘記從前一切,回歸最初的模樣。
不能忘,也不願意忘的那些劍靈,都成了劍塚的一部分。或許他們,在主人隕落的那一刻,便已經死了,回到劍塚,也只是完成在劍塚內化靈的使命罷了。
雖然沒了那些記憶,可它還是知道,原來那主人很強,劍下亡魂無數。
現在這個小女孩……
紫影劍是真沒想到,它就跟她打個招呼,她就能暈了?
又有劍靈感歎:「這一批,真的是我見過的最弱的修士啊。」
「還是有不錯的……」
比如,那隻討劍厭的鳥!劍道天賦已經算這次裡頭頂尖的了。
又一柄劍道:「那個破壞規則到處發劍的女修,竟然深藏不露?」
「墨劍怎麼盯上她了!」
「啊,看看去。」
蘇飴糖健步如飛。
身後有飛劍在追,她又不能飛,只能在地上跑,跑著跑著,就感覺頭頂的天好似越來越低,墨色的雲使得天幕壓抑又厚重,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她伸手彷彿都能夠著那天。
滴答。
一滴雨水落到她鼻尖兒上,有劍意凝入雨滴之中,帶給她輕微的刺痛感,她覺得那劍意沒什麼惡意,就好似在試探她一樣。
蘇飴糖仰頭,就看到頭頂上空出現了一支毛筆,那些墨雲,好似毛筆甩動時舞出的墨蹟,而此刻筆尖兒隨意一抖,便有墨汁從筆尖兒滴落,朝著她直直打來。
這一滴墨汁裡的劍意,比之前的要稍微濃一些。
她更加確定那劍靈在試探她,看看她能承受何種程度的劍意。雖說頭頂的劍意沒惡意,可身後那些有啊,起碼想追上她打她一頓,因此蘇飴糖這會兒不能跟頭頂的飛劍友好交流,她得先甩開身後那一大群飛劍再說。
蘇飴糖牢記劍塚內不能亂用靈氣法訣,其實說的是儘量少用,也不是完全不用,不過她覺得在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還是得遵守規則,於是在雨落下的瞬間,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將仙人掌刺用靈氣放大,那刺越來越大,頂著頭上跟一塊滑板似的,堪堪能擋雨。
不少關注蘇飴糖的劍靈:「……」
「我看不下去了!」
「把她的刺毀了吧!」
「她到底帶了多少刺啊……」
就在這時,蘇飴糖注意到身後的劍都停了下來。它們像是追累了,紛紛墜落,紮入土中,橫七豎八地在插了一地。
莫非是這些劍都負責了一片區域,現在已經超出了它們能夠動手的範圍,所以它們不能追了?
蘇飴糖還未來得及鬆口氣,就感覺頭頂的雨下得大了許多,她用靈氣催發的仙人掌刺被劍氣割得破破爛爛,眼看就要擋不住了,蘇飴糖也不慌,她刺多。
蘇飴糖正要拿出新刺,一摸靈植袋,整個人愣住。
她的靈植袋什麼時候被割了一道口子,裡頭的仙人掌刺竟然全沒了?
一顆都不剩!
雨再次落下,一滴一滴,並不密集,但每一滴雨裡都蘊含劍氣,比開始的要強數倍,落在她身上,便會劃出一道劍痕。
蘇飴糖實在沒辦法,只能運轉靈氣,在周身形成一個靈氣屏障。
靈氣屏障出現後,周圍並無其他變化,唯有雨滴更加兇猛,就好似天上下的不是雨,是劍。
一柄柄寒光閃耀的劍!
那些劍劈頭蓋臉的砸下來,很快就擊破了她的靈氣屏障。但靈氣屏障刺破後,劍意又溫柔了一些,她身上被劍意劃出的傷痕很多,卻並不致命。
蘇飴糖在師父煉製的機關人的關照之下很抗揍,她扛得住,只是四周都是荒野,一路過來能夠看到的劍山都消失了,好像天地間只剩下了她一個。
雨一直下,四周沒有任何遮擋物,她無處可躲。
這裡是劍塚。她應該是進入了一柄劍的劍道蜃景。就好似青銅古劍的大河,花海,以及路邊的花花草草一樣,現在,她被劍意籠罩。
也就是說,她別一柄劍盯上了,難怪其他的飛劍不再追她。她懷疑頭頂這個,是把仙劍!
哪怕是上三天的修士進來,在不受靈氣限制的情況下,也不可能跟飛劍硬碰。靈劍也就罷了,仙劍本身,就不是她一個金丹期可以應付得了的。
她沒法躲。這種情況下,叫她認輸也不可能。
不能躲,也不會認輸,那就只有正面迎上!
以劍意相拼?蘇飴糖現在手裡只有那根破破爛爛的仙人掌刺,她穩下心神,手握殘刺,神識完全集中,出手,揮劍!
一擊落空,那道劍意險些刺到了她的眼睛,她險險躲開,一道劍痕從側臉一直劃到了耳後。
圍觀劍靈:「她明明有劍道天賦,揮劍卻很生澀。」
又一劍靈:「握劍的姿勢都不對,她手裡沒劍。」
墨劍:「她心裡有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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