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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李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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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崔走召] 我當鳥人的那幾年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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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10 21:30:4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九章 改寫成注定

  沒想到,真的是沒想到,張是非怎麼也想不到這肉墩子十二竟然給他們跪下了。

  這十二可真算得上一個異類,要不是它親口承認,恐怕張是非真的無法相信,如此人性化的一個爺們兒竟然是妖卵,還是個高級的,要知道卵妖是甚麼玩意兒?雖然不清楚它們是怎麼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但是張是非接觸了幾次卵妖,那些妖怪無一不是狂妄自大之徒,一個個的臭德行彷彿自身立足於食物鏈的頂端,藐視萬物視人類為豬狗一般。

  人能給豬狗跪下麼?自然不能,換位思考一下這卵妖自然也不可能對人類這般,所以這十二的舉動著實讓兩人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應對,起碼張是非是愣住了。

  十二這個肉墩子,跪在地上就像是一座小山,腦袋壓的很低,臉都快貼在地上了,崔先生緩過了神來,眨了眨眼睛,便歎了口氣,然後對它說道:「你先起來吧,我相信你。」

  「謝謝!」那肉墩子抬起了頭,滿是感激的神情,於是他十分吃力的爬起身,又坐在了地上,那崔先生摸了摸兜,發現煙盒空了,便轉身向張是非要煙,張是非掏出了三根,自己與崔先生點著後又遞了一根給那十二,十二搖頭謝絕了,它們的體質與人不同,似乎香煙對它們有損害的樣子。

  崔先生吸了一口煙,然後對著那十二說道:「好了,我們現在相信你,你也來跟我們講講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吧,從頭開講,我相信你應該能明白我是甚麼意思。」

  那十二望著崔先生,然後說道:「要從哪裡開始講呢?」

  崔先生想了想,然後便對著十二說道:「先說說你們的母親燃西吧,凡事又有緣由,它生下你們並讓你們四處害人是為了甚麼?」

  那肉墩子十二聽崔先生問其母親,便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其實,母親的事情我們也不知道……」

  它說的確實是實話,最先一批的十二隻卵妖實在蛇洞山的裡層出生的,這肉墩子十二孵化的最晚,但是從打出生到現在,它都沒有見過自己母親的容貌,即使是在洞中,那燃西的容貌卻依舊常年籠罩在一片黑氣之中,恐怕只有那與燃西最親近的卵妖老五才見過,但是老五的嘴想來最嚴實,所以它們也只是猜測而已,從打它們記事開始,自己的母親就一直在那山洞的最深處,靠著吸取那蛇洞山的仙脈之氣養傷,每年只外出一次,至於它去哪兒誰都不知道,就連它們兄弟中眼力最好的老十也無法看出它去了哪裡,似乎它這一習慣已經持續了很久,它們也不明白母親的這一舉動到底是因為甚麼。

  那肉墩子對著兩人說,卵妖這個詞,是燃西取的,因為它們皆是卵生,嚴格意義上來說,它們並非是妖怪,這一點崔先生很明白,在某種程度上,稱呼它們為『工具』要比『妖怪』更恰當一些,不只是它們沒有感情,更多的一點,是它們不在輪迴之中,僅有今生無有來世,是天道的漏洞之一『太歲皮』的效果,而那燃西,確應該是貨真價實的妖怪,起碼崔先生是這麼想的,因為根據崔先生的情報,燃西之所以能如此的強悍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超脫了天道的法則,就是那七寶之一的『太歲皮』之效果,那燃西應該就是在太歲皮的力量影響下才從甚麼不知名的東西而變成妖怪的吧。

  十二說,由於它們的身份特殊,所以兄弟之間完全沒有任何的情感,它們在卵妖之中的時候就被灌輸了一種信念,那就是自己與燃西的關係以及自己的使命,它們的使命只有一個,那就是對母親的絕對服從,當然了,它們最早出生的十二隻卵妖由於各自都有不同的思想,所以不像那些後來出生的卵妖一樣被這種信念完全洗腦。

  它們更多的,只是對這燃西的力量產生畏懼,雖然燃西很少顯露其妖氣,但是眾卵妖又不是傻子,它們都很清楚,以母親的力量,如果想要殺掉它們,那簡直是再輕鬆不過的事情,所以它們一直不敢造次。

  它們為甚麼出生,其實那後面出生的卵妖們都不清楚,只有先頭出生的十二卵妖才知曉個大概,畢竟它們在燃西身邊,有很多重要的任務要交給它們做,所以它們明白它們出生的目的。

  張是非聽到了這裡,心中不由的有些緊張起來,他大爺的,看來今天晚上還真是沒白來,終於能知道他們這麼折騰的目的是甚麼了,於是他忍不住插嘴問道:「你們到底是為甚麼啊,為甚麼要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那十二講到這裡,似乎有些猶豫,但是它低頭想了想後,終於下定了決心,然後抬起頭來對著兩人說道:「母親生我們的目的,就是為了一個叫『七寶白玉輪』的陣法。」

  「你說甚麼?!」也不知道為何,那崔先生聽這肉墩子十二說出『七寶白玉輪』這五個字的時候,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張是非雖然以前聽說過七寶白玉輪,崔先生跟他講過,這玩意據說是一種可以逆天改命的陣法,但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崔先生為甚麼會如此的驚訝。

  只見崔先生終於坐不住了,他猛然的起身,然後對著那十二喝道:「你說七寶白玉輪?怎麼可能!你媽是怎麼知道這個東西的??!!」

  很顯然那十二也對崔先生的忽然失態有些驚訝,只見它對著崔先生說道:「母親說,是一個人告訴它的。」

  十二繼續對這兩人說,燃西曾經對它們講過它們出生的真正目的,原來,在幾年之前,燃西還沒來到那蛇洞山,它居住在大興安嶺附近的一片荒山之中,一日,忽然有一個中年人類找上門來,那人並不像是尋常的百姓,要知道尋常的百姓如果見到妖怪的話還不得嚇死?但是那人卻是有備而來,尋見了那燃西,便要它交出太歲皮,燃西自然是不肯,於是一人一妖惡鬥了起來,燃西說,那人的本領很是高強,即便燃西道行高深,但他們依舊斗了許久,最後燃西將那人打敗,但燃西並沒有殺他,而是問他為甚麼要搶它的寶貝,也就是太歲皮,那時的燃西還不清楚這東西的名稱,那人雖敗,但是卻有幾分骨氣,並沒有求饒,而是跟燃西談出了條件,就是用情報換自己一條性命。

  燃西應允了,原來,那人正是要搜集『七寶白玉輪』的人,它找到燃西,目的就是為了奪其手中的『太歲皮』,不想竟然敗在了燃西的手中,這人行事倒也光明磊落,將七寶之事絲毫沒有隱瞞的告訴了燃西,燃西也遵守了承諾,得知七寶的妙用以後,便放了那個人。

  張是非聽到了這裡,又愣住了,他心想這也太匪夷所思了一些吧,怎麼還會有人主動去搶太歲皮呢?而且從這人知道『七寶白玉輪』這件事上來看,這人就一定不是甚麼等閒之輩,不會也是個想破除詛咒的陰陽先生吧!等等,陰陽先生?

  張是非忽然想到了甚麼,他轉頭望了望那崔先生,他心想著,不會就是這分頭干的吧!

  當然不是了,只見那肉墩子十二說到了此處停頓了一下,那崔先生便開口了,只見他說道:「幾年前……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姓袁?」

  張是非現在都已經見怪不怪了,看來這崔先生果然是知道些甚麼,但是崔先生的性格他很是瞭解,他明白,到了一定的時候,崔先生是會主動的對他講出事情的原委,所以張是非也就沒問。

  那十二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沒錯,母親跟我們說過那個人類的名字,好像叫袁……甚麼來著,忘了,你怎麼會知道的呢?」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後搖頭說道:「我以前跟他打過交道,這老孫子真是害人不淺……算了,猴年馬月的事情了,這都不重要,你繼續講吧,然後發生了甚麼,你老娘到底想要怎麼樣?」

  那十二見崔先生這麼說,便也沒再多問,便繼續對兩人講出了之後發生的事情,剛才已經提到,這些事情都是燃西告訴它們這十二個兄弟的,因為那個時候,它們還沒有出生,燃西對它們說,自從那件事過去以後,它就一直在想著這『七寶白玉輪』的事情,要知道如此逆天的陣法有誰不想要,但是它明白,自己勢單力薄,如果想要湊齊七寶的話,那簡直就是難上加難,但是命運這種東西往往是預料不到的,後來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燃西發現了一個即使不湊齊七件寶貝也可以發動這個陣的方法!

  那就是妖卵,雖然以燃西本身的力量根本無法做到這一點,但是它可以生卵,讓這些卵散步在大江南北,寄生在人畜之身,就如同放牧一樣,小羊變大羊,讓它們吸收負面的戾氣以及人生來就有的火氣精華,等到它們全部成熟飽和的時候,就可以借助某種方法,犧牲五百隻卵妖來產生和『七寶白玉輪』同樣效果的陣法,從而更改天命。

  聽那十二說到此處,張是非只感覺到後背有些發涼,他大爺的,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這也實在是夠凶殘的了,那燃西到底是甚麼心理啊,那些卵妖不都是它的孩子麼,靠犧牲自己的孩子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這種事也能做得出來?有沒有開玩笑,要知道虎毒還不食子呢!

  嗎的,看來妖怪畢竟是妖怪,真是沒人性到了極點,無可救藥了,張是非心裡想到。

  那崔先生明顯要比張是非鎮定的許多,只見他踩滅了香煙,然後用右手摸了摸下巴,便對著那十二說道:「可是你們即使是知道了這件事,卻還要死心塌地的跟著它麼?不怕死?而且,它的目的到底是甚麼,想通過這個陣法來完成甚麼樣的願望呢?」

  那十二又搖了搖頭,然後甕聲甕氣的說道:「不怕,因為母親對我們講出了這件事情後,就告訴我們,它用的,佈陣所要犧牲的,只是那些後來出生的卵妖,我們十二個很安全,而且母親曾經許諾給我們,陣法如果順利的發動,那麼我們的命運就會被更改,到時候妖怪就會佔領人類的世界,到時候我們再也不用在陰森潮濕的黑暗中生存,而我們這十二個兄弟,就會成為僅次於母親之下,最高的所在,人類會是我們為神,為我們修建廟宇,我們會成為唯一的統治者。」

  「又他嗎一個做白日夢的野心家。」那崔先生聽完十二的話後,不由得歎了口氣,似乎想起了甚麼往事一般,眼神中除了嘲諷之外,還出現了一絲感歎的神情。

  張是非說實在的,還真不怎麼相信那十二說的話,不為別的,就因為這也太玄了一些吧,怎麼可能,你佈個甚麼鳥陣就可以征服世界了?雖然似乎真有七寶這一說,畢竟那女鬼淚就屬於其中之一,但是七寶歸七寶,你以為這是七龍珠呢啊!

  於是,他便轉頭對著崔先生說道:「我說……分頭,這事兒你認為可信麼,我怎麼聽著這麼不靠譜呢啊?」

  崔先生轉頭望了望張是非,然後對他說道:「它們說的那個可以代替七寶的陣法是真是假我不清楚,但是七寶白玉輪,如果運用得當,確實是可以完成這一效果的。」

  不會吧!!張是非愣住了,崔先生見他不信,便對他說道:「別不信,你現在還不相信命運麼?」

  命運,這兩個字是張是非入道以來聽過最多的也是最讓他頭疼的詞了,雖然這玩意兒誰都沒有見過,但是卻又真的存在,張是非忽然間想通了,所謂命運,說白了,就像是一集已經拍攝好了的電影,人物劇情都是劇本上安排好的,電影裡面的演員沒有權利更改,只能照著演下去,而人生在世,命運是最重要的,正是應了那一句真理:投胎,是一門技術活兒,有的人出生在窮苦人家,一輩子當牛做馬,連吃個饅頭都要上稅,買個房子都要一百多年的工資,而有的人,從娘胎裡就注定出生在帝皇世家,啥都不用干直接當將軍部長甚至皇帝甚麼的了。

  其實這就是命運,因為從娘胎裡就已經安排好了,但是,如果把這個不可更改的次序打亂呢?一個人有了真正能夠竄寫命運的權利的時候,那又會是甚麼樣子?無疑會天下大亂。

  卵妖想征服世界,張是非覺得不可能,因為這個世界的命運就是被人類主宰,但是如果把命運更改了呢?蘋果之所以甜,那就是蘋果的命運,如果蘋果忽然有一天全變苦了,人們自然會覺得很奇怪,但是如果命運注定蘋果從最開始就是苦的呢?人們還會感覺到奇怪麼?

  張是非都有些不敢想了,同時後背上的冷汗,開始刷刷的往下掉,他終於明白了,如果這個世界是注定被卵妖所控制的話,那人們也不會感到奇怪,就跟蘋果是甜的還是苦的同一個道理,而那燃西可能就是想把自身這的這命運,改寫成一個『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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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10 21:30:5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章 妖卵的孵化

  已經是後半夜了,屋子裡安靜的可以,只能聽見那已經十分古舊的白熾燈發出輕微的滋滋聲,這樣的一個午夜很是平凡,平凡到讓我們覺得其實夜晚都是這個樣子,就像是我們的生活,生活是一場電影,人在換,時間在換,季節在換,唯有場景沒有更改,日復一日,我們重複著同樣的故事,就像是過年時候的西遊記一樣,若干年後,年華逝去,暮然回首才發現,哦,原來我們這些年來我們走過的每一天都差不多,只是許多個每一天累積到了一起,演奏出了一出名為『時光』的舞台劇。

  恐怕我們只有在散場的時候才能找到自己的定位吧,謝幕之前的我們,即使台詞生澀,扮相浮誇,也要如此嬉笑怒罵下去,因為故事,還要繼續,路也要繼續走。

  張是非此時真有些害怕以後的路了,他知道了這卵妖們的陰謀之後,額頭上都滲出了汗珠,可能是因為這個小閣樓裡不透風,過於悶熱的關係吧,但多半不是,張是非內心中的恐懼是來源於那命運之說,他現在終於明白了,在這世界上,如果能夠左右命運,會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情。

  於是他慌忙張嘴問道:「那你們想甚麼時候動手?」

  肉墩子十二挪動了一下自己肥大的屁股,想要坐的舒服一些,他聽張是非問他,便搖了搖頭,然後對他說道:「我也不知道,這要看那些低級妖卵的孵化率以及成長率,要知道沒有吸飽負面情緒的卵妖根本達不到標準,我下山的時候,妖卵的成長率已經將近四成,到了現在,保守估計也應該到了六層左右,也就是說,最快,冬天的第一片雪花飄落之前,所有的妖卵都會孵化且成長完畢。」

  他說完後,望了望眼前的兩人,張是非心裡想著,冬天第一片雪花飄落之前,他大爺的,那也沒剩多長時間了啊!要知道現在已經是秋天了,俗話說的好,秋天到了,冬天還會遠麼?當然不會,要知道現在散步在各地的妖卵實在是太多,根本就打不過來,眼見著冬天一到,那燃西就要發動陣法逆天改命,張是非的心裡不由得開始打怵起來,要知道這種逆天之事只要發生,往往都會為人世間帶來一場浩劫,張是非雖然沒甚麼,畢竟他有本事足以自保,可是他的家人怎麼辦呢?就算他能保護自己的父母,但是那些親戚們怎麼辦?他能夠保護一個人兩個人,甚至十個人二十個人,但是除此之外那些無辜的人他又如何保護的過來,張是非想到此處不由得很是頭疼,他暗罵道:嗎的,現在火車提速了,難道2012也跟著提速了麼?

  不行,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好在現在還有時間,而且旁邊還有崔先生在,要知道崔先生這分頭在他的心中那簡直就是多啦A夢般的存在,不管啥時候,他都會想出辦法的,於是張是非便對著分頭A夢說道:「分頭,咱們怎麼辦啊?」

  「別著急。」果然,還是這崔先生比較靠譜,他剛才知曉了事情的大概後便陷入了沉思,聽到張是非的話後便換過了神來,只見他對著張是非說道:「咱們並不是毫無勝算,相反的,主動權還在咱們的手中。」

  張是非有些沒聽懂他的意思,便讓他解釋,崔先生冷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既然這陣法要用到的是成熟的卵妖,那就是要用他們的妖卵結晶了,你想啊,現在不光是我們在破壞卵妖,那十五也在破壞,要知道它佈陣,一定要聚起妖卵結晶,我說的對不對?」

  他這話是對著那肉墩子十二說的,十二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沒錯,原定計劃是等那些妖卵們全部孵化完畢,再把它們都召喚回去,不過……」

  「不過現在這個算盤陰差陽錯下被我們還有你們那叛徒兄弟給破壞了。」崔先生接過十二的話,然後說道:「其實現在真的對我們很有力,現在的局面是三足鼎立,如果想要步出完美的陣法的話,那就一定要先擺平我們以及那十五,可是想必你們母親也不敢路面吧,畢竟它雖然強,但是也鬥不過我的後台。」

  「你的後台是誰啊?」張是非有些好奇的問道。

  崔先生沒有回答他,只是對著他豎起了三根手指頭,然後崔先生便對著那十二說道:「好了,現在你只要告訴我你們的老巢在哪裡就好了,放心,我可以保護你的安全。」

  由於剛才十二對崔先生講出事情原委的時候,並沒有將那蛇洞山的名字說出來,只是說成某座山,所以崔先生現在並不知道它們的老窩究竟在哪裡,崔先生現在其實心裡還挺爽的,畢竟這次妖卵事件的委託是那東北三巨頭交給他的,之所以交給他辦,是因為那三個老東西不清楚這燃西的老窩,要是崔先生知道它們的位置就好了,只要如實像那三巨頭稟報,甚至自己都不用動手,那燃西就會被蜂擁而至的東北野仙三巨頭的徒子徒孫給撕成碎片的!

  他心中想法倒是不錯,可是他卻少算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十二,只見他的話說出口後,那十二頓時面露難色,只見它搖了搖頭,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不行,我是不會將母親的位置告訴你,要知道我現在和你合作就已經是罪大惡極,雖然母親把我們當工具,但是我卻拿它當母親,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靠,這小子怎麼死心眼兒呢?張是非忙對它說:「可是你這麼做不是自相矛盾麼?你既然已經跟我們合作,就合作到底不行麼?」

  張是非說到了這裡,崔先生對著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張是非不明白為甚麼分頭會這樣,只見那崔先生對他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和自尊,我們已經得到很多情報了,順其自然吧。」

  順其自然,這話說得,張是非歎了口氣,見那十二一副即使打死它也不會再多透露一個字的時候,便搖了搖頭,沒再說甚麼,不過他心裡也明白,現在即使問不出那燃西的位置也沒甚麼大礙了,畢竟他們此時手中有很多的亂咬結晶作為籌碼,即使他們不找那燃西,燃西他們也會主動找上門來的。

  不得不說,張是非頭一次意識到原來這妖卵結晶是這麼的有用。

  只見崔先生平靜的對著那十二說道:「好,既然你能跟我們說出這些,我們也不強求你甚麼了,你還想說甚麼,繼續吧。」

  那十二注視著崔先生的眼神裡頓時又充滿了感激,雖然他們的種族不同立場不同,但是尊重確是不管哪裡都存在的,它見崔先生很通情理,便感歎的說道:「謝謝你,福澤堂崔先生果敢是名不虛傳的男人。」

  「快別往我臉上貼金了。」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拍這種馬屁一點味道都沒有,繼續說吧,說說你跟那夏金鞍是怎麼回事兒,以及你為甚麼要留在這人類的社會,醜話說道前面,如果你沒有足夠讓我信服的理由,我依舊不能允許安全隱患的存在。」

  這分頭真是屬卡巴斯基的,好的文件放過,稍微可疑一點兒的都會毫不留情的查殺,張是非想到,崔先生的話鏗鏘有力,那十二自然是不敢怠慢,於是他便對著崔先生講出了他和夏金鞍之間的友情。

  十二說,在他的腦子中,以前只存在著三樣東西,那就是吃飯,睡覺,以及殺戮,它殺過人,那是它剛出生不久的時候,燃西元氣大傷,當時它們十二卵妖奉命下山搜集魂魄,對它來說,殺人不過是一項不怎麼有趣的工作罷了,就跟摘花兒一樣。

  但是自從他遇到了夏金鞍以後,一切就都變了,他開始慢慢的發覺,其實人類也是一種很有趣的動物,起碼要比卵妖有趣,而且他們身上還有一種東西,是身為卵妖的十二所沒有的,那就是感情。

  這句話崔先生到是挺贊同的,因為感情正是人類能夠凌駕於其他物種中重要的因素之一,雖然有時候人也會被感情所困,但是沒有了感情,人類就是一片虛無。

  夏金鞍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十二當時受了重傷,夏金鞍發現了這個醉漢的時候,它便已經暈了過去,十二當時怎麼也想不明白,為甚麼眼前這個人類會幫助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這對於一個身為工具且處世不深的妖卵來說,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在十二的世界裡,只有聽從母親的命令,剩下的所有事情都與它無關,它很是想不通夏金鞍為甚麼會救他,當然了,當時的它已經沒有行動的能力,本身就挺瘦的他竟然攙扶著他上了八樓,幸好它最後的力氣用來止住了傷口的血,以及穿上了新的衣服,這是怕被夏金鞍發現它是妖怪,最開始它並不知道夏金鞍其實是要救它。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它問夏金鞍為啥要救它,夏金鞍的回答他一直搞不明白:救人還要理由麼?

  救人需要理由麼?它自然是不懂,因為它完全就沒有這個概念,它在夏金鞍的屋子裡待了兩天,正好是星期六和星期天,夏金鞍很好客,並沒有趕它走,反而還買來酒菜跟它一起吃喝,十二見到酒菜自然就忘了眼前這傢伙是卵妖獵物般的存在,於是兩人便吃喝起來,酒桌之上,那十二再次問起夏金鞍為啥要救他,當時的夏金鞍對它說:「我一個人離開家鄉來到這個城市裡打工,我還不願意與那些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同事們打交道,平日裡連個說話的哥們兒都沒有,所以想找個人喝酒,就這樣了。」

  當時的十二聽完這番話後若有所思,原來人類救人就是想找個一起吃飯喝酒的啊,真是奇怪,不過它到挺喜歡這個理由的,簡單直接,於是它便忘記了兩人的身份,跟這夏金鞍慢慢的熟絡了起來。

  夏金鞍對它的影響很大,他口中所說的事物都是卵妖十二平日裡沒聽過且不敢想的,雖然夏金鞍說的話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說實在的,確實挺無聊,但是十二是一個有智慧的卵妖,它能充分的吸收這些話中的含義,以及其中所包涵的各種情緒。

  它開始漸漸的對人類產生了好奇,以及對自己平日裡的信仰產生了懷疑,忽然它覺得,可以再這裡在待兩天,好好的瞭解一下人這種生物,說起來也挺奇妙的,可能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緣分這一說,如果沒有緣分的話,即使朝夕相處的朋友都只不過是酒肉,但是有緣的話,即使只見過幾面就可以成為很好的知己,夏金鞍和十二就是這樣,幾頓酒下來,便開始稱兄道弟起來。

  十二是有智慧的,它知道如初再待在這裡的話,估計夏金鞍也會產生厭煩,畢竟那些飯店就是個很好的例子,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所以他得知了夏金鞍這房子想招合租,便提出要住在這裡,房租對半分。

  之前十二之所以吃霸王餐是因為它生性懶惰,覺得沒有必要弄錢,但是現在卻不同了,它想留下,好好的觀察這個有趣的人類,於是它便找機會下樓,利用自己的能力,套了不少路人的錢,一股腦的交了一年的房租,夏金鞍本身自己一個人就感覺到沒意思,現在多了一個可以和他一起喝酒的朋友,自然也是十分高興,於是這卵妖十二陰錯陽差之下就在這小小的閣樓裡安了家。

  它發現,其實夏金鞍跟它有很多共同之處,都挺貪吃,都懶惰,都挺隨性的,兩個人住在一起誰都沒有甚麼講究,即使房間亂的跟豬窩一樣也能樂得逍遙,平日了還有吃有喝的,這種安逸的生活使十二也就又把自己的任務拋在了腦後,甚至連找十五報仇的念頭都不去想了。

  夏金鞍有一句話十二十分的贊同,那就是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沒有必要去爭甚麼,只要活得開心就行。

  要知道這和十二以前的生存概念完全就是兩回事兒,妖卵的世界,不是你殺它就是它殺你,永遠沒有行樂可言,十二很喜歡這句話,它忽然覺得自己以前根本就是白活了,自己未深還要過那種住山洞吃樹皮當工具的苦日子呢?

  雖然有些對不住自己的母親,但是這也不重要了,它對權利沒興趣,那甚麼陣法發動與否跟它都一點關係沒有,好逸惡勞形容它是再貼切不過了,十二心裡想著,反正它的本領在哥哥姐姐們面前是最低微的,正所謂有它是五八,沒它也是四十,所以它便起了常住下去的念頭,管那麼多幹什麼,只要自己有吃有喝有朋友就行了唄。

  朋友,是它學會的一個新名詞,它很喜歡,夏金鞍就是它的朋友。

  就這樣,時間一天天過去,平日裡夏金鞍是要工作的,他就像是個螻蟻,如果不幹活就會被餓死,但是十二卻不同,由於沒事兒做很無聊,它便又操起了老本行,出門尋找霸王餐了,不得不說這是它的惡趣味。

  恰巧,那天它蹭飯吃的酒店正是王守利的結婚現場,它在同一張桌子上遇見了張是非和李蘭英,十二當時並沒有在意,之後他才知道它們的身份。

  十二說到了此處,便停頓了一下,然後對著兩人說道:「這就是我留在這裡的原因了,我喜歡這裡,不想再回去了。」

  原來是這樣,張是非此時終於明白了,說起來也真是陰錯陽差,如果當晚那崔先生和易欣星沒有出岔子的話,只怕他們早就能知道這事情的真相,而不用再繞那麼一個大的圈子了,不得不說,這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啊!

  崔先生聽那十二說完後,便點了點頭,似乎他能理解眼前這妖怪一般,他對著那十二說道:「那夏金鞍的噩夢,以及這麼多妖卵結晶又是怎麼回事?」

  十二歎了口氣,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其實,這件事都怪我啊……」

  原來,在認識十二之前,夏金鞍就患有很嚴重的失眠,每天只能睡一兩個小時,這讓他十分的痛苦,就在十二遇到張是非他們的哪天晚上,夏金鞍說甚麼也睡不著覺了,肉墩子十二見他頂著兩個黑眼圈卻睡不著,也挺替他上火的,於是,它便對著那夏金鞍使出了自己的能力。

  它的能力是讓人進入睡夢之中,並且在夢中可以找到自己最想要最隱藏的東西,要不說它和夏金鞍這麼對味兒呢,這技能簡直就是對夏金鞍設計的,夏金鞍在毫無發覺的情況下進入了睡眠。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確是十二怎麼想都想不到的,以至於捅了很大的簍子,各種麻煩接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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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11 10:47:1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一章 香肉

  崔先生和張是非回到福澤堂的時候,天已經快要亮了,兩人一宿沒睡覺,心裡面一直想著方才發生過的事情,那十二對他們說的話,可真是讓他們有些不敢相信。

  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現在終於掌握了那卵妖們的情報,要知道情報這玩意兒,就像是可以去除馬賽克的視頻調節器,有誰不想擁有?更何況是跟自身的利益息息相關,張是非心想著,他大爺的,這燃西的面紗終於要被揭開了。

  兩人回到了福澤堂,張是非剛一落座,易欣星恰巧歪著腦袋推門而入,剛才兩人回來的時候崔先生給他打了個電話,要是易欣星這可夠悲催的,他和眾人一樣,屬於夜行動物,晚上睡不著覺,突發奇想就上網下了一部高清藍光的DVD,然後用數據線連接上自己剛買不久準備結婚時用的四十寸背頭,由於這部DVD被人轉成了紅藍3D模式,易欣星還十分騷包的翻出了自己上小學集體看電影用的那副紙殼3D眼鏡兒,聽他說,他打算就靠這部電影拿下自己的女朋友了,所以要自己先試試好有個準備。

  可是當畫面上那口井裡面貞子剛鑽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渾身顫抖了,他心想這他嗎也太真實了,不帶這樣的吧,看來打死也不能跟自己的女朋友一起看,要不然女朋友沒咋地,他就先嚇的尿褲子了,由於這3D實在是太逼真,易欣星就受不了了,當電影裡的那卷錄影帶剛要放完的時候,他就飛快的關掉了電視,可就是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之後的事情可想而知,悲劇的老易受到了驚嚇,猛然往後依靠,腦袋磕在了牆上,脖子跟著抽筋了,當他在電話裡罵崔先生的時候,崔先生明顯也很是無奈,對他說,下回記住了,別在午夜看午夜凶靈,要看也把電話關了再看,另外你說你一陰陽先生還怕毛鬼啊?

  當時電話裡的易欣星說出的那句話挺經典的:真的我不怕,假的我能不怕麼?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心想著這甚麼世道,假鬼要比真鬼可怕多了,但是他卻十分認同這一點,因為他深有體會,那些個他曾經遇到的妖怪啊,鬼魂的甚麼,完全就沒有那電影裡的嚇人嘛!後來張是非也想過這到底是為甚麼,他想明白了,原來人對鬼神的恐懼多半都是自己嚇唬自己,心裡暗示來的確實夠刺激,可是等真遇見了,就沒那麼可怕了,這玩意兒就跟看美女似的,身上有衣服的美女更能勾起人心中的慾望,相反,如果一女的脫光了站在你面前,多半也就沒那麼多的衝動了。

  這句話是崔先生曾將跟張是非說的,崔先生說自己以前是美術專業,有一個學期畫裸體模特,班裡那些青春期荷爾蒙氾濫的死宅男們頓時歡欣雀躍,就差敲鑼打鼓了,沒人一百二的請模特費用大家交的都十分主動,心想著這不比那在寢室裡看毛片爽多了?可是當模特姐姐脫光了衣服站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哥幾個的心全涼了,原來,也就那麼回事兒,他大爺的,錢白花了,這跟靜物有毛區別?還不如回寢室看毛片呢!

  張是非對這一點相當贊同,確實,也就是那回事兒,看不到的,永遠是好奇的,等看到了,心理面也就有了抗性,沒意思了,這可能就是那易欣星為甚麼會害怕鬼片的原因吧,畢竟他斬妖除魔的時候,不會有人在旁邊放那種噁心的恐怖音效。

  倒霉的易欣星捂著脖子滿臉鬱悶的走進了屋子裡,剛一進門他便對著崔先生說:「我說老崔,剛才在電話裡你說有要緊事兒,咋的了到底,看把我脖子弄的。」

  說完後,他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齜牙咧嘴的,看來他這脖子上的扭傷還挺嚴重的,崔先生似乎早已習慣自己這兄弟飄逸的性格,於是也就沒廢話,將昨晚夏金鞍以及那卵妖十二的事情告訴了這易欣星,易欣星一邊揉著脖子一邊瞪大了眼睛聽著,張是非似乎在這易欣星的臉上看到了自己剛才的影子,因為此時易欣星的表情,同剛才的張是非一般無二。

  當崔先生講到那卵妖燃西的計劃時,易欣星終於忍不住了,只見他吃驚的說道:「你說甚麼?那個叫燃西的竟然有辦法能擺出跟七寶白玉輪一樣的陣法?」

  崔先生點了點頭,然後對他說道:「沒錯,儘管我也有點不相信。」

  他說完後,歎了口氣,那易欣星頓時語塞,但是他馬上回過神兒來,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可是這不可能啊!她怎麼可能遇到袁枚?難道是幾年前石頭讓袁枚……可不對啊,當時袁枚不是找到了夜狐的那兩口子麼?這燃西是從哪裡蹦出來的?」

  只見那崔先生半邊臉的眉毛皺了皺,然後對著易欣星擺了擺手,說道:「我剛開始也有些不解,但是後來想想,這件事也挺好解釋,怪就怪我們之前的想法太過於片面,以為世界上只有一塊『太歲皮』,可是現在我們都知道,其實有兩塊兒,一塊在夜狐的手裡,另一塊兒就在那燃西的手裡,而巧合的是,燃西和那夜狐一家都居住在大興安嶺,我想當時的袁枚依靠著……那小子的幫助,前往了大興安嶺,這老傢伙的運氣你是知道的,僅此於咱們了,他應該是先遇到的燃西,不想搶劫不成反被揍,雖然說他有十鬼在身,但是我想那燃西應該也沒用上全力,畢竟差距在這兒呢,之後那老孫子之所以隱去這一段沒講,我想他是怕沒面子吧,畢竟讓人家差點搞死,不是啥光彩的事情,照這麼推理不難理解,這袁枚應該是落跑的途中才又發現了那夜狐一下,唉,可憐的夜狐一族就這樣成了炮灰,消失在了歷史之中。」

  聽那崔先生一副江戶川柯南的神情做著他那些所謂的推理,張是非頓時又是一頭霧水,袁枚是誰?可能就是剛才在夏金鞍家裡面那十二口中的那個本領高強的人吧,果然,他們都認識,剛才張是非就把問題咽進了肚子裡,現在正好有個機會,於是他便藉機對著那崔先生說道:「我說分頭,說到底這袁枚到底是誰啊?還有甚麼夜壺?我怎麼聽不懂呢,稍微告訴我一下怎麼回事兒好不好?」

  崔先生望了望易欣星,易欣星對著他點了點頭,於是崔先生便歎了一口氣,用著一副語重心長的語氣對著張是非說道:「好吧,其實將故事傳承也是每個陰陽先生應該做的一件事,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這一切的來龍去脈。」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崔先生說道,雖然人們都在咒罵上天的不公平,為甚麼貧富差距這麼大,做人沒人權沒自由沒方法,其實這些都很好解釋,因為每個人都在做著自己故事中的主角,故事不就是應該有貧有富麼?

  那袁枚,是一個陰陽先生,也是崔先生之前的勁敵,可以說,如果沒有袁枚的話,崔先生現在根本就混不到這種地步,那袁枚也同燃西一樣,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他妄圖搜集七寶來完成他那毀滅社會的願望,可惜最後陰錯陽差之下依舊沒有得逞,並且名歸黃泉,落得被世間遺忘的下場,崔先生方纔所說的夜狐,就是持有另一塊兒『太歲皮』的妖怪,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它們和卵妖的性質是一樣的,都是由太歲皮的力量衍生出來的,在崔先生的故事中,夜狐一族本來隱居在深山之中,被袁枚尋到雙方大戰,最終受傷不敵,所以沿著水路逃到了哈爾濱,最後被崔先生和易欣星聯手所殺,所以,另一塊太歲皮現在就在崔先生的手中。

  這裡再講一下,所謂『七寶白玉輪』所需要的其中寶物,都是十分稀少的天靈地寶,其每一樣單獨拿出來都有其獨特的功效與作用,就像是這『太歲皮』,此物據說是古時的大邪神『太歲』遺留在世上的東西,邪性極大,可以衍生出妖邪之物,是為七寶之中最危險的物品之一。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張是非這次終於明白了,雖然崔先生講的還是不怎麼清楚,但是張是非終於明白了,看來崔先生之前的故事還真挺離奇的,要說這世間發生的事情啊,怎麼就這巧合,巧合的都讓人有些不敢相信,似乎這些都是事先定好的一般,就像是那些小說家手裡的大綱一樣,都是訂好的一般。

  命運,就是一場由巧合編織而成的情景劇,張是非苦笑了一下,沒再說話了。

  那易欣星又揉了揉自己那可憐的脖子,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繼續啊老崔,之後發生了甚麼,你們就這麼走了,放過了那十二?還有,那夏金鞍的噩夢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我靠,這麼多妖卵!!」

  易欣星說到了此處時眼睛忽然瞄向了崔先生的那電腦桌,此時那個裝著妖卵的鞋盒子就放在了上面,易欣星也顧及不上脖子疼了,一個大跳蹦了起來,然後兩步邁到那電腦桌旁捧起那個鞋盒子不住的感歎道:「他大爺的,你說這收入也太不平等了,咱們忙活了幾個月還沒弄到十個,可是這卵妖卻得了一盒子,不得不說,這妖二代確實生猛啊!」

  我暈!張是非頓時哭笑不得,妖二代,虧這傻頭傻腦的民間科學家能想得出這種詞來,不過,貌似還真挺貼切的。

  當他捧著鞋盒子感歎人生的時候,崔先生正起身往杯子裡倒水,說了這麼多,似乎他有些渴了,可是剛喝上一口的時候就聽到了這有著民間科學家之稱的易欣星那最後的話,一句妖二代差點兒讓崔先生嗆著,還被滾燙的熱水磁了舌頭,只見他放下了被子對著那易欣星罵道:「老易我求求你,以後別再我喝水說話行不行?你說我這大半夜的容易麼?」

  易欣星白了他一眼,很明顯沒往心裡去,只見他將那個盒子又放回了桌子上,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少說沒用的,趕緊的告訴我接下來發生了甚麼?還你容易麼?你說我容易麼,你看我這脖子,都賴你。」

  這哪兒能賴著我啊,分明是你自己抽風好不好,崔先生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他也沒反駁,只是苦笑了一下,這可能是他用的最多的表情之一了,奸笑和苦笑,雖然看上去都那麼猥瑣。

  崔先生只好又坐下,然後整理了一下情緒後,對著易欣星說出了之後發生的事情,這是十二的口述,講的是那夏金鞍的噩夢以及十二為甚麼會有如此多的妖卵結晶的緣由。

  原來,就在那一晚,夏金鞍又失眠了,他已經連續兩天沒有睡覺,白天還要上班的他,身體都要承受不住這種負荷了,肉墩子十二見到自己這朋友如此難受,便忍不住對他用了一下自己那能讓人陷入美夢的能力。

  可是當夏金鞍進入睡眠之後,十二卻發現了一個讓人驚訝的事情,那夏金鞍睡著以後,週身上下竟然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氣』,那股氣並不是妖氣,連十二也不知道那是甚麼,它十分吃驚,雖然它明白,自己的這個能力能讓人陷入沉睡,並且能讓人在夢中見到自己內心中隱藏最深且最想看見的東西,但是這夏金鞍忽然的變化,依舊讓它有些措手不及,要知道,夏金鞍到底做了甚麼夢?為甚麼他這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身上會散發出這樣一股強烈的『氣』呢?

  這些都不是他所能知道的,它又不敢叫醒那夏金鞍,因為它明白,現在沒摸清狀況,如果貿然將他叫醒的話,還不一定會發生甚麼事情呢,所以,它只好在夏金鞍的身旁守候著,可是沒過多久,它就又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這股氣,正是妖氣,而且是卵妖散發出來的,十二心中一愣,只聽磅磅磅的砸門聲響起,它還以為是母親燃西派來叫他回去的卵妖呢,於是便起身開門,可是門外的卵妖它並不認識,甚至連見都沒見過。

  它剛想開口詢問,只見那卵妖忽然繞過它的身體並向那夏金鞍的房間撲去,十二心中一驚,心想這是怎麼回事兒?但失態緊急,也由不得它多想了,於是它慌忙搶先一步,一把拽住了那只低級卵妖,兩隻大手一用力,便把那卵妖給掐爆了,望著手裡的妖卵結晶,又望了望那熟睡中的夏金鞍,肉墩子十二實在弄不明白這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情。

  過了大概三十分鐘,正當它納悶兒的時候,忽然又是一股妖氣傳來,十二轉頭一看,竟然又是一隻低級卵妖尋來,這次,十二終於明白了,原來這些卵妖是奔著夏金鞍來的,確實,夏金鞍身法散發的這種『氣』,如果將其吸收的話,能力一定會暴漲很多,就好像聞到了香肉的狗一樣,那些沒腦子的低級卵妖,就是被這『氣』所吸引的。

  「你說甚麼氣?」易欣星聽到了這裡,不由得很是好奇,於是他問那崔先生:「怎麼還有能引卵妖的『氣』呢,那個叫夏金鞍的,到底是甚麼人?等等……難道那小子是有著甚麼獨特命格的人麼?」

  崔先生搖了搖頭,然後對著易欣星說道:「你先聽我說完吧,這講一半解釋一半有點吃力啊。」

  易欣星聽崔先生這麼說,只好點了點頭,於是崔先生又繼續說出了那十二對他講的事情,就在那一晚,十二守在夏金鞍的身邊,連續殺掉了兩個低級的卵妖,它越發的覺得不對勁,於是便再也沉不住氣,想要喚醒這不知道做了甚麼夢的夏金鞍,但是它不久之前才受了重傷,雖然恢復速度很快,但是此刻妖力卻沒剩下多少,要是再來卵妖的話,恐怕就吃力了,幸好,那十二知道這妖卵結晶的秘密,於是它便效仿著卵妖十五,將兩枚妖卵結晶吞到了肚子裡,別說,這確實讓她恢復了一些妖氣,連傷都好了一些。

  於是,它便將手輕輕的放在那熟睡中的夏金鞍腦門上,並注入了一些妖氣,它明白,雖然夏金鞍現在還在夢境之中,但是由於它的力量特殊,是可以進入這夏金鞍的夢境的,被妖氣這麼一干擾,就能將夢打亂,夏金鞍也一定會從夢中安全的醒過來。

  夏金鞍醒了,讓十二想不明白的是,夏金鞍醒過來的同時,渾身上下的『氣』竟然又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他又變回了普通人一樣,只見那夏金鞍睜開了眼睛,然後坐起身撓了撓頭髮,見到朱派古(十二)竟然站在自己身前,不由得嚇了一跳,他對著十二說道:「我睡著了?你來這屋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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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11 10:47:2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二章 生存的意義

  真是想不明白,為甚麼那個夏金鞍睡著了以後會發出那猛烈的氣,其實這一點張是非現在還是琢磨不透,因為那夏金鞍怎麼看也不像甚麼修道的人啊,倒有點像是吸毒中人,瘦的跟猴兒白的就跟骨頭似的,要讓他演個甚麼西遊記裡白骨精手下的小妖精,估計張紀中大鬍子都能省下一筆化妝費。

  崔先生繼續對易欣星講著那十二對他們說出的事情經過,當晚夏金鞍醒來以後,週身上下的氣消失的一乾二淨,又恢復了那副病怏怏的狀態,十二見到此情景,雖然心中也想不通這是為甚麼,但好在現在夏金鞍身上的氣消失了,暫時就不會再引來那些低級卵妖,於是,他便隨口編了個瞎話,告訴夏金鞍,說他可能是因為太累了的關係,忽然暈倒了,本來做夢嘛,夏金鞍也就沒有多想,只是對那肉墩子十二說自己剛才做了一個十分奇怪的夢。

  十二一聽他這麼一講,慌忙問他做了甚麼夢,反正現在夏金鞍也睡不著了,對他這失眠患者來說能睡一會兒已經是極大的盲足,於是他便把自己的夢講給了那十二聽。

  那夏金鞍的夢,正是之前對張是非和崔先生說的那個,他在夢中夢見了遊樂園,以及在鬼屋前跟卵妖單磕的張是非,由於離的遠,似乎自己正站在一棵樹上,所以他也沒看清,只見到那張是非揍死了那個怪物之後,忽然又出現了一個人,張是非又上前與那人纏鬥,但似乎敗下了陣來,就在這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一陣涼風吹過,之後就醒了。

  聽到了這裡,當時的崔先生也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於是便沒說話,而張是非則問那十二:「然後呢,聽他說他時常都會做那種夢,別告訴我你隔三差五就搞他一回。」

  張是非說完後,十二搖了搖頭,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當然不是,自從那晚以後,我就沒有對老夏用過我的能力,可是……」

  那肉墩子十二說,自從那一晚過去後,夏金鞍的失眠症竟然消失了,他每天晚上都能睡著,只不過,即使十二不用自己的能力,那夏金鞍的身體卻依舊會散發出很強的氣,這正是讓那十二感到頭痛的,因為夏金鞍的身體就像是一台已經發動了的汽車,無法關閉了,如此這般,每當夏金鞍熟睡的時候,就是十二開工的時候,因為那些低級卵妖總是能順著這氣味尋到這裡,幸虧十二本領高強,那些卵妖也就全都變成了妖卵結晶,如此這般,日復一日,倒也相安無事,而那肉墩子十二也借助著那些妖卵結晶完全恢復了妖力,但是它並不像是那十五,因為它沒有野心,所以妖氣恢復之後便再也沒多吞一顆妖卵結晶,而是將它們全都小心的保管了起來。

  十二知道這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可是除了這樣以外也根本沒有別的轍了,現在的十二根本就不想報仇或者完成任務了,因為它明白,如果自己離開半步的話,那夏金鞍一定會兒被那些低級卵妖殺死,所以它只好每天晚上都保護著夏金鞍,可是情勢竟然又慢慢的惡化,那夏金鞍確實是不失眠了,相反的,他睡覺的次數越來越多,且身體也越來越差,有時候在白天也能睡著,好在那些低級卵妖不敢在白天造次,要不然還真就是一件麻煩的事情,對此十二完全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是祈求著哈爾濱地段的卵妖早點被殺乾淨,要不然這夏金鞍總有一天會撐不住的,而且它也明白,紙終究包不住火,這事瞞個短時間還行,但是時間長了,那夏金鞍自己也會懷疑,畢竟怎麼可能連續那麼長時間做同一個夢呢?

  那肉墩子十二講到了這裡,便長歎了一口氣,然後用雙手揉了揉眼睛,對著二人說道:「老夏在夢裡見到的就是你們,雖然我不知道這是為甚麼,但是我卻知道,早晚有一天他會去找你們的,只不過,你們要比我預想中來的要早很多。」

  那十二講完了,屋子裡又陷入了短暫的安靜,張是非心裡曉得,這次的事件似乎真有點複雜,所以他完全沒有主張,就看崔先生的了,看這外號『哈爾濱維基百科』的崔先生能有甚麼辦法。

  而當時的崔先生顯然也很不輕鬆,只見他眉頭緊皺,從剛才開始,他的手就在摸下巴,一張表情延遲的老臉此時出奇的對稱,看來他似乎也沒甚麼頭緒吧,過了一會兒,只見他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對著那十二說道:「你……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現在最主要的是要查出那夏金鞍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見鬼,今晚上遇到的事兒實在有點太出乎意料了,你,對,說說你吧,你有甚麼打算?」

  那十二歎了口氣,然後對著崔先生搖了搖頭,然後用一種有些傷感的語氣說道:「我能有甚麼打算呢?自從融入到人類的社會後,我就不用再過那些只聽指令就可以的生活,有很多的空閒時間,除了吃東西之外,我學會了思考,我一直在想,我們卵妖不屬於輪迴,也就是說,我們只有一條命,從生到死,我們生存的意義到底是甚麼?我一直想不通,你們能告訴我,你們的生存意義是甚麼麼?」

  張是非此時對這個肉墩子確實是另眼相看了,他現在也覺得眼前這胖子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簡直比一個人還要像人,它剛才的那個問題,張是非也曾無數次想過,之前他的人生就是一糰子漿糊,他生存的意義除了混吃等死之外根本就沒有別的,如果在以前他聽到這個問題,多半會語塞,然後對問問題的人一頓臭揍,因為往往越不想回答的,就是自己越害怕回答的,他很迷茫,找不到未來的方向,找不到自己的定義。

  人生從何來死到何處,他不關心,他降生在這個世界上會對這個世界造成甚麼樣的影響,是世界選擇了他還是他選擇了世界?這些問題對於以前的他來說實在是太深奧了,說白了就一句話:關他鳥事?

  別說,還真就是關他鳥事,如今這隻大鳥受盡了苦楚磨難,感受了人情冷暖之後,他的人生關也就跟著慢慢改變了,想必之前,雖然說每天每時每刻都有可能面臨危險,但是每當危險過後,張是非都會覺得自己還活著,雖然生活中總有些不如意,雖然現在他還不能對那梁韻兒說出我愛你。

  不過,這似乎都不重要了,起碼,他有了奔頭,在這個世界上,他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是的,他終於明白自己是為甚麼而活了,而自己生存的意義,他也終於敢大聲的說出來。

  於是,他就對著那十二說道:「我生存的意義,就是為了能和我愛的人在一起,過上自己想過的生活。」

  張是非說完後,便問那崔先生:「對了,分頭,你呢,你生存的意義是甚麼,難道是斬妖伏魔麼?」

  崔先生搖了搖頭,然後又跟他要了一根煙,點著了以後,那淡淡的青煙上漂,崔先生對著張是非說道:「等有機會再告訴你吧,現在還是辦正經事要緊。」

  說到了這裡,那崔先生便又對著十二說道:「說實在的,我現在也不敢完全信任你,不過就衝你之前的那番話,我願意冒這個險,其實你並不是想不通了,因為你的眼神已經告訴我了,你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那麼現在說說,你是怎麼想的吧,也許我會幫你。」

  十二聽崔先生這麼一說,竟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見他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後對著那崔先生說道:「其實,我真沒有想明白,不過我喜歡這裡,因為這裡有我的朋友,朋友這種東西真是琢磨不透啊,這種情感讓我很舒服,我只有一輩子可以活,所以,我想跟老夏做一輩子的朋友。」

  他的語氣十分誠懇,當時崔先生聽完後,和張是非相視一笑,然後崔先生便站起身,對著那十二說道:「行了,那我就幫你一把吧。」

  「謝謝。」那十二又低下了頭,對著崔先生說道。

  崔先生擺了擺手,然後對著十二說道:「別謝我,你不禍害人比甚麼都強,我明天會幫你查下夏金鞍的身上到底發生了甚麼,而今天晚上,我會畫幾道符,只要把這幾道符貼在夏金鞍的門前,即使他的氣再強,也不會傳出這棟樓了。」

  那十二聽崔先生說完,自然十分感激,崔先生也沒多說甚麼,畢竟當時已經不早了,說幹就幹,於是他從自己的手包中翻出了幾張黃紙,用不著筆,這崔先生一項是以手代筆,他的手指上都是老繭,那是平時畫符留下的傷痕,只見崔先生用自己的右手指甲劃破了左手的食指,然後刷刷刷畫好了四道黃符,對於崔先生這本本事,張是非一直是很羨慕的,只要動動手,畫出來的東西就可以起到各種作用,多酷的技能,曾經張是非問過崔先生,能不能把這手本事也教教他,崔先生當時笑了一下,然後對他說,行啊,如果你想再背上一個詛咒的話,我十分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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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是非自然是不想再背上一個詛咒了,畢竟他現在這個已經很噁心了,於是這事兒只好作罷,那崔先生畫好了符之後,便對著肉墩子十二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可以解除門上的妖氣了,十二依言而行收回了妖氣,於是崔先生他們便推開了房門走到了門廳之中,那隔壁的夏金鞍此時自然是無法入睡的,聽到門廳裡有響動,立馬跑了出來,此時的他望著那十二,眼中還是流露著恐懼,望著崔先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崔先生見他這樣子,便半邊臉笑了一下,然後走到他的身前,對著他說道:「放心吧,之前那是我們弄錯了,你這哥們兒,是人不是妖怪。」

  「可是……」很顯然,夏金鞍還是不相信,於是他便對著崔先生說道:「可是那些個妖卵結晶。」

  「狗屁妖卵結晶,這是火山岩。」張是非在崔先生的身後說道,雖然這個理由他自己都不相信,但是現在也沒別的辦法了。

  果然,那夏金鞍還是不相信,等那張是非說完後,他立馬說道:「怎麼可能……」

  「沒甚麼不可能的。」那崔先生將一塊兒妖卵結晶拿到了夏金鞍的面前,然後對他說道:「剛才是我們看錯了,你看,這是火山岩,而這個才是妖卵結晶。」

  崔先生說到此處,便又從自己的手包之中又翻出了一塊兒石頭,崔先生剛把那塊兒石頭拿出來,一旁的十二頓時一愣,張是非認得這塊兒石頭,正是之前卵妖小九身上爆下來的那一塊兒。

  由於這崔先生辦事很是小心謹慎,那兩枚高級卵妖身上的結晶他放哪兒心裡都不踏實,所以就隨身攜帶著了,張是非明白,此時他將這妖卵結晶拿出來的目的有兩個,一,是忽悠那夏金鞍,二,則是給那十二提個醒,畢竟現在雙方都不能徹底的信任,把這塊兒妖卵結晶拿出來晃晃,正好能給那肉墩子打一下預防針,讓他明白,不要玩陰的,否則一定會死的很慘。

  不得不說,這崔先生的心眼兒確實很多,當時張是非就笑了一下,也沒多說話,而那夏金鞍一見這兩塊石頭確實不一樣,很明顯崔先生右手裡的那塊兒妖卵結晶要比他左手的那塊兒『火山岩』要高級的許多,而且崔先生也沒理由害他啊,於是他便將信將疑的放下了心來。

  之後,崔先生又跟那夏金鞍做了好一會兒的思想工作,終於把那夏金鞍安撫了下來,將符貼好後,再在那裡待著也不會有甚麼意義,於是崔先生便同張是非一起告辭出門,在回福澤堂的路上給易欣星打了一個電話,沒想到還把易欣星的脖子給擰傷了。

  「這麼就完了?」福澤堂中,易欣星聽崔先生說完以後,有些好奇的問道。

  崔先生說了很長時間,似乎有些渴了,此時茶杯中的水已經變溫,於是崔先生端起來喝了一大口,然後對著易欣星說道:「對啊,要不還能怎麼的。」

  易欣星有些不敢相信的起身走到崔先生的面前,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正在喝水的崔先生,忽然他伸出手來拽住了崔先生的臉皮,一邊掐一邊說道:「這不像是你的性格啊,是不是你著了那卵妖的道兒了?」

  剛才說過了,崔先生正在喝水,被易欣星這麼一拽,嘴裡的水瞬間湧出沿著下巴流淌了下來,崔先生頓時無語,他對那易欣星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趕緊上一邊兒去!你是不是又犯病了,我不是這性格兒還是啥性格兒??」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他望著這倆人,心想著也就是這易哥對分頭這德行分頭不生氣,要是放在李蘭英或者他自己身上……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啊。

  那易欣星聽崔先生罵他,也不惱怒,似乎他們已經這樣鬧慣了,只見他依舊十分好奇的問道:「按你的性格,不應該因為片面之詞而這麼輕易的就放著那卵妖不管啊,怎麼今天你忽然轉性了呢?」

  崔先生望著易欣星,一副知我者天然呆也的表情,只見他笑了一下,然後放下了茶杯,對著那老易說道:「當然不是,只不過這件事挺蹊蹺的,你想想,如果那卵妖想背地裡跟咱們玩陰的,為甚麼要把這一盒子妖卵結晶送上?要知道,這對它們來說那是多大的力量啊,而且還有一件事,那就是,如果它想害那夏金鞍,開玩笑,不早就把他吃了?哪會給他機會讓他來找我們啊,而且……說實在的,我也確實有些相信那卵妖了,可能是因為它的話很誠懇吧,我想給它一次機會,不想殺錯任何妖怪。」

  確實,事情就是這樣,種種跡象讓崔先生沒有再糾纏下去,張是非也是這樣想的,而那易欣星聽完崔先生的話後,嘿嘿一笑,攤了攤手對著崔先生說道:「得了,還他說的誠懇呢,就是你自己的心太軟了。」

  崔先生歎了一口氣,沒回答。

  易欣星見崔先生沒說話,便意味深長的又是一笑,似乎很得意的樣子,又是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但由於用力過猛,導致頸椎震動,連著脖子那根扭傷的大筋,登時又把它疼的齜牙咧嘴的。

  「報應啊。」崔先生頓時笑著說道。

  張是非在一旁想笑,但是沒敢笑出來,易欣星一邊揉著自己的脖子,一邊對著崔先生說道:「少說沒用的,啊,對了,老崔你剛才說要插那夏金鞍身上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怎麼查?」

  崔先生對著易欣星聳了聳肩:「還能怎麼查,老方法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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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11 10:47:3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三章 失去的幸福

  「恩……已經是中午了麼?」

  張是非躺在床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感覺到眼皮好重,這是睡眠不足黑白顛倒造成的,昨晚他同崔先生和易欣星三人一直聊到了天快亮才各自散去,崔先生之前已經像那夏金鞍要了生辰八字,希望能從這八字下手,等到天亮劉雨迪醒來以後能用其卜算的方式查出那夏金鞍身上到底是出了甚麼毛病。

  從福澤堂離開的時候,崔先生便對張是非講,說累了一晚上了,第二天放他半天的假,下午來上班就行,而張是非也因此落了半天的清閒,他現在可是信心滿滿,要知道如今他們的手中可是有著好幾十枚妖卵結晶,正如崔先生所說,他們現在是化被動為主動,只要守著妖卵結晶這顆大樹,就不怕那些個卵妖不撞上來。

  這一覺,張是非睡的很沉,沒有做夢。

  他本來是想要一覺睡到中午的,可是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太陽剛剛升起,他的家在哈爾濱的江北區,江北這塊兒地方是正在開發的地區,所以生態環境保持的還算挺好,一大早,就有許多麻雀飛進他家院子的樹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好像很歡樂的樣子,張是非現在是人身,自然聽不懂那些麻雀叫喚的為甚麼這麼爽,但是他似乎有些明白方文山為甚麼會寫出那首以前他聽不懂的歌了。

  爽歪歪的麻雀,在電線桿上多嘴,你說這一句,很有傻B的感覺,張是非伸了個懶腰,他看了下表,才七點多,也就是說他才睡了三個小時,他苦笑了一下,心裡想著自己真的越來越悲催了,起的比雞早,睡的比雞晚。

  嗎的,感情我這孔雀還不如雞了呢,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做起了身來,下意識的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煙盒兒,但也不知道為甚麼,把煙叼在嘴裡之後還沒點火兒他就感到一陣的乾嘔,看來是煙抽多了的關係吧,畢竟歲數大了,不像之前那麼抗造了。

  在他下樓上廁所的時候更加印證了自己的這一觀點,嗎的,大早上起床吐口吐沫都是褐色的,這真讓他鬱悶,看來以後要少抽點煙,要不然自己這小身板兒估計還沒挺到跟那燃西對掐呢就先被玉溪給放倒了。

  洗了一把臉,他頓時感覺精神了不爽,現在既然睡不著覺了,不如去福澤堂吧,反正自己在家也沒意思,當他走出洗手間的時候,忽然聽到了那不遠處的廚房裡發出了陣陣響動,這不由得讓他感覺到很是納悶兒,怎麼回事兒,按照常理來說,現在這個時間家裡除了他以外應該沒有任何的人啊!

  於是他十分好奇的走上前去,拉開了廚房的門,頓時嚇了一跳,只見自己的母親繫著個圍裙正在廚台前忙活著,張是非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老娘竟然做早飯!

  他的母親是一個性格很開朗的女人,或者說是女強人,別看已經四十多歲,但是勇於嘗試新鮮的事物,一點兒也不像是那些個保守派的家長,成天樂呵呵的,皮膚保養的很好,風韻猶存,年輕時是個美人坯子,張是非的長相不得不說是集成了自己老娘的遺傳因子,對張是非充滿了溺愛,而且是放任其自己成長,曾經他跟李蘭英閒聊,李蘭英就說要是他的母親像張是非的老娘那樣就好了,當時張是非苦笑的搖了搖頭,然後對著李蘭英說道:好個屁,如果你老娘玩勁舞團你還會這麼說麼?

  雖然勇於嘗試新事物是一件好事,但是有的時候,張是非都有些接受不了了。

  靠,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張是非心想,要知道他老娘已經很多年沒有做過早飯了,充其量也就是熱杯牛奶煎個荷包蛋,對此之前張是非還跟她抱怨過,甚麼別人家的孩子每天早上都有早飯吃,憑甚麼他卻沒有,怎麼這有錢還不如沒錢呢?

  今天這是怎麼個情況兒?

  於是他十分納悶兒的看了看他的老娘,見她正滿面笑容的在面案前忙活著,似乎是在擀麵條的時候,張是非並沒有說話,而是十分淡定的又退出了廚房,然後快步跑到了客廳裡,對著自己的老爹大喊道:「不好了爸!!快去看看!!我媽是不是又夢遊了!?」

  「夢遊個屁。」他的老爹已經起床,按照慣例正坐在沙發上一邊喝著咖啡一般看著今天的哈爾濱生活報,張是非的性格正是隨他的老爹,聽說他的老爹小時候也跟張是非一樣,是個敗家子兒,不愛上學就愛打仗,喇叭褲飛機頭自行車後座夾著個半導體把他潮的不行不行的,當然,他老爹也是個敗家子兒,據說當時把家裡的錢都敗壞的差不多了,為了追張是非的老娘,成天在她家樓下盯梢兒,據說當時沒少挨張是非的姥爺揍,但是揍也沒揍過來,最後還是讓他把張是非的老娘娶回了家,當時他家已經很窮了,但是張是非的母親不嫌棄,夫妻兩人一起練攤兒,做起了小買賣。

  也就這樣,他們認識了李胖子的爹媽,正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掙了錢以後的張父脾氣性格都收斂了許多,記得每次張是非惹了禍,他爸爸都會對他一頓臭罵,但是他一罵,張是非的母親就罵他:還有臉說兒子,你想想你以前那臭德行。

  張是非的父親便沒了言語,這可是隨根兒,確實,在他張是非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記得有一次喝酒,張是非的父親就對張是非醉醺醺的說:你能不能別這麼像我,我可真是你親爹。

  廢話,你能不是我親爹麼?張是非笑而不語。

  書接正傳,張是非的老爹放下了報紙,然後對著張是非罵道:「夢個屁游,大早上的別一驚一乍的。」

  張是非忙對著他老爹說道:「可是,我媽竟然在擀麵條啊!!開甚麼玩笑,平時燒個開水她都嫌累,今天到底是咋的了!」

  張是非的老爹瞪了他一眼,然後對他說道:「怎麼的,擀麵條犯法啊?給你做你就吃,哪兒來這麼多的廢話!」

  雖然他父親這麼說,但是張是非還是放不下心來,要知道這根本就不是他老媽的性格啊?於是他便對著他父親說道:「老爹,你告訴我實話,是不是你倆出啥事兒了?別離婚啊可,我我怎麼辦?」

  「滾犢子!瞎白話甚麼玩意兒!」他父親破口大罵,張是非見真的不像是有甚麼事兒,便不敢再說話,不一會兒,廚房傳來了她老娘的聲音,呼喚他們去吃飯,他和他老爹兩人便起身走向廚房,望著前面那哼著口哨的老爹,張是非心中依舊忐忑,但是這頓早飯,他並沒有發現甚麼異樣。

  母親做的麵條真好,黃的蛋花兒,白的香菇,綠的茼蒿和菠菜,吃在嘴裡全是小時候的味道,其實也不怪張是非剛才驚訝,畢竟這種味道,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嘗過了,那是甚麼時候,張是非吃著麵條,想努力的回想起最後一次,似乎就是小時候住在筒子樓裡要搬家之前吧,那時候的房子真小,一家三口人要擠在一個屋子裡裡面睡覺,冬天很冷,但是張是非的記憶卻是十分溫暖的,那時候他跟胖子兩人瘋了一天,回到家的時候還沒進門就能聞見飯菜的香味,很多年聞不見的味道了,就像是那些昏黃的老照片,陽光下的灰塵,雖然他們現在都在,但是已經找不到當時的那種感覺了。

  那時候,雖然沒甚麼錢,但是張是非很喜歡一邊吃著母親親手做的飯一邊聽著他們兩個規劃未來的生活,他們對張是非說,以後會有一個大房子,寬敞明亮,會有很多很多的錢,即使張是非將來甚麼都不做也不會受苦,問張是非喜歡麼。

  張是非自然是喜歡,對於幼兒時的他來說,有自己的屋子就意味著睡覺前不用再遭受老爹那胡茬子扎臉的酷刑,不用再忍受著老爹那汗腳的味道,也不用夜晚偶爾被那嘎吱嘎吱的木板兒床搖晃聲吵醒了。

  張是非一直覺得,自己的父母就像是一對預言家,兒時飯桌上的那些美妙的構想,在短短的幾年內都變成了現實,他有了自己單獨的屋子,兩間,換著住,但是他覺得這種感覺並不是他最初時想要的那種,似乎房子大了,自己和父母之間的距離,也變得遙遠了起來,慢慢的,母親不做飯了,三人坐在飯桌前討論的話題也變了,從美好的未來,轉變為客戶的合同,張是非並不懂那些,口袋裡的錢越來越多,飯桌上的笑聲卻越來越少,保姆做的飯味道像是豬食,張是非很噁心這種味道,無味,像是嚼蠟,父親的酒也跟著變淡,淡的就像是水一樣,感情就像是酒。

  慢慢的,張是非開始徹夜不歸,剛開始父母還詢問一二,可是他們很忙,時間久了,也就不再過問,張是非和李胖子兩人開始在外面用自己口袋裡的錢花天酒地,烈酒美女,能暫時的麻醉神經,卻填滿不了內心的空虛,張是非老是覺得缺少些甚麼,但是具體是甚麼,當時的他也猜不出來,算了,隨便吧,每個人不都是這樣子的麼?

  張是非的性格就是在那時變的有些古怪的,他在外人面前永遠是個浪蕩的敗家子兒,玩弄女人的感情當做樂子,這也許是他心中的不平衡造成的吧,憑甚麼我憋屈你們就開心?成天繞在我身邊還不就是圖我的錢?好,我給你們錢,但是我玩兒夠了你們也跟著滾蛋,他把這當成是一種交易,一種金錢和快樂之間的交易。

  但是他的內心中,卻永遠找不到快樂,當時的他不明白,其實這用錢砸出來的城堡只是一件冰雕而已,等到潤暖花開,便不復存在了,他是在逃避,逃避帶來的,永遠只是更深的空虛。

  等他明白過來時,已經晚了,額不,也許還不算晚,現在老天給了他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雖然機會夾雜著詛咒,但是對他來說,這已經不錯了,他的朋友越來越多,在福澤堂的日子,很快樂,因為他學到了以前從未學到的東西,靠著這些東西,以前那些想不明白的問題也迎刃而解,他堅信,只要他本著一顆善心,不要放棄勇敢的走下去,那麼他一定可以尋回那些已經失去的快樂。

  這碗麵條,他有些不忍心吃,雖然不清楚為甚麼母親今天會親自下廚,但是這份久違的幸福滋味,他真的不想這麼快就讓他消失,幸福,是用來品位的,因為幸福很短暫。

  今天確實挺稀奇的,飯桌上的父親和母親一邊吃飯,一邊聊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一點工作上的都沒有,他們似乎想來年的春天在院子裡弄一片小菜園,自己種一些蔬菜,畢竟現在超市裡面賣的菜都不安全,就連饅頭都有毒,靠。

  張是非一根根的挑著麵條,饒有興趣的聽著父母討論著到底是要種生菜還是西紅柿,窗外的陽光照在桌子上,溫馨而平凡的一個早晨。

  張是非的母親見張是非笑呵呵的望著他們,便對他說道:「怎麼了你,快吃啊,皮笑肉不笑的甚麼表情。」

  「啊,沒,沒有,只是覺得有點奇怪,今天你們不用去公司麼?」張是非搖了搖頭,笑呵呵的說道。

  「就是機器人也得休息啊。」他的父親對他說:「說起來咱們一家人也挺長時間沒一起吃飯了,說說你吧,你自己出去工作了這麼長時間,都遇到了些甚麼事,有沒有給小崔添麻煩?」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心想著你可真是我親爹,這麼長時間了才想起來問我這個問題,他歎了口氣,然後無奈的想著,不過,問了總比沒問要好。

  要說在福澤堂工作了這麼長時間,當然遇到了不少的事兒,只不過這些事情都不能告訴你們啊,要不然你們一定會以為你們的寶貝兒子打工打瘋了呢,張是非此時才明白超人的難處,對於超人來說,最難的,應該不是那種好像是偽劣玻璃的綠石頭,而是他心中的那份憋屈,那麼牛B的故事不能講出來,只能爛在肚子裡。

  於是張是非便對著自己的父親說道:「沒甚麼,分……崔哥對我和胖子都挺好的,我們在他那裡,除了工作之外,就是看書,他那裡有許多的古書,能學到很多的姿勢。」

  我說的確實是姿勢,不是錯別字,張是非心裡想著,古書是有,甚麼《肉蒲團》、《杏花天》、《僧尼孽海》、《花下緣》的,一部比一部勁爆,這些都是李蘭英的最愛,那李胖子因為這幾本書,對於古文的造詣已經遠遠在張是非之上,許多生僻的詞語他一看就懂,被崔先生授予了『李黃書』也的稱號。

  當然了,這些都是不能告訴父母的,在張是非的預料之中,他嘴裡說出的『姿勢』被他老爹聽成了『知識』,正所謂我有知識我自豪,張是非的父親聽完後很是欣慰,要知道自己這不成器的兒子終於不再游手好閒而靜下心來了,於是他便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嗯,不錯,我真想不到你和小英竟然能在小崔的店裡待這麼長時間,還有學習的心了,不錯,不錯。」

  張是非的父親不住的說著『不錯』,能看出來他有多高興,而張是非的母親也對張是非的父親笑著說道:「真是難為小崔了,過幾天請他吃頓飯吧。」

  張是非的父親點了點頭,他想了想,然後轉頭對著張是非說道:「兒子啊,你懂事了,我們能看的出來,你和幾個月之前不一樣了,但是在小崔那裡也不是長久之計,最開始我同意你去那兒,就是想讓你學學小崔的說話辦事,看你現在也穩重了不少,也是時候讓你接觸下生意了,怎麼樣,過幾天就上咱家公司上班吧?」

  張是非聽到這話後,頓時一愣,開甚麼玩笑,現在他怎麼可能去他老爹的公司上班啊!於是他慌忙搖了搖頭,然後對著他的老爹說道:「不不,我覺得我還是缺練,讓我再鍛煉幾年吧,反正你倆也不缺我是不是?」

  我還缺練,這句話他終於說出口了,他老爹聽他這麼一說,便也不強求,笑著對張是非的母親說道:「你看看,咱兒子確實長大了。」

  「是啊,說話也不像以前了。」她母親用手托著臉,然後滿臉幸福的望著張是非,似乎對自己這個兒子最近的表現很是滿意,他倆的這種表情,張是非心裡十分的受用。

  如果時間停留在這一刻,那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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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11 10:47:5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四章 焦炭的恐懼

  早餐便在這中溫馨的氣氛下結束了,張是非的父親要再喝點煮牛奶,於是他的母親便打開了燃氣灶現煮,張是非擦了擦嘴,心裡想著,送佛送到西,既然今天氣氛這麼好,倒不如再讓兩人心裡高興一點兒,於是他便對著自己的父母說道:「爸媽,我走了,今天要早點去。」

  見張是非如此勤奮,他的父母自然又是滿臉的微笑,張是非的母親對著他點了點頭,她一邊熱著牛奶對他說道:「行了,去吧,晚上早點回來,今天晚上我接著給你們爺倆兒做好吃的。」

  「好勒!」張是非笑的很開心,穿上衣服後轉身就像門口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似乎他到了甚麼味道,但是他沒有多想,便走了出門。

  真高興,看來今天一天都能走運啊,張是非心裡想道,可是,他卻不瞭解,往往幸福的背後所隱藏的,是更深的痛苦。

  痛苦就發生在二十秒之後,二十秒能走出的距離,張是非走了二十一步,然後。

  「轟!!!!!」

  一陣猛烈的爆炸聲傳來,伴隨著爆炸聲的還有那玻璃破碎的聲音,這聲音十分巨大,震得張是非的耳朵嗡嗡作響,張是非頓時渾身一顫,雙手下意識的摀住了自己的耳朵,同時心中咯登一聲!因為這爆炸聲,正是從自己的身後發出的,而他的身後,是他那寬敞明亮的家。

  不會吧,不會是真的,不會是真的!!他迅速轉過身,只見身後他的家玻璃已經全部碎掉,滾滾的黑煙以及火光從一樓廚房的窗戶中噴湧而出!

  院子裡的車警報聲哇哇哇的叫個不停,而張是非,則愣在了那裡,他根本無法相信這一切是真的,怎麼會爆炸?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臨出門時聞到的那股氣味,淡淡的,就好像是天然氣的味道。

  「爸!!媽!!!!」張是非腦子裡『嗡』的一聲,這一切來的實在是太快了,快到讓他完全沒有任何理由去準備,他大喊了一聲吼,慌忙向回跑去,一腳踹開了房門,那股濃烈的黑煙迎面而來,但是張是非沒有一絲的停留,儘管眼睛被嗆的睜不開,但是他依舊掙扎著向屋子裡跑去,腳踩在地上發出啪嗒吧嗒的聲音,由於天花板上的防火灑水器,整間屋子好像是在下雨一般,張是非瞬間就被淋濕了,但是這些他已經估計不上了,他發瘋似的跑到了廚房,然後在那廚房的門口愣住了。

  他的眼睛不停的躺著眼淚,卻依舊瞪得溜圓,嘴巴也在大大的張著,卻發不出一絲的聲音,雙腿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濃煙瀰漫的廚房,剛才才發生了爆炸,此時已經面目全非,地面上一片狼藉,濃煙與水霧之中,依稀的可以辨別出兩句人形的焦炭。

  張是非頓時感覺到眼前一陣眩暈,彷彿此刻天都塌了下來,一陣虛脫的感覺傳來,他頓時渾身無力跪在了地上,內心中的恐懼以及悲痛如潮水般擁將上來。

  他實在接受不了,前一刻還活生生的父母,現在竟然成了此般模樣,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你看看,咱兒子確實長大了。」

  「行了,去吧,晚上早點回來,今天晚上我接著給你們爺倆兒做好吃的。」

  「不!!!」張是非的眼淚就噴湧而出,雙手用力的撕扯著自己的頭髮,然後聲嘶力竭的嘶吼著,同時,眼前一黑,甚麼都看不見了。

  「啊!!!」張是非在床上猛然的坐起身,然後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他發現,自己竟然坐在自己的床上,這是怎麼回事兒?

  他四下打量著,屋子裡並沒有甚麼異樣,窗戶外透進的陽光灑在地板上,一片寧靜祥和的景象,而他身上還蓋著毛巾被,張是非邊喘著粗氣邊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才發現床單已經被汗水浸濕。

  呼,是做夢麼?張是非暗罵了一句,嗎的,這是甚麼噁心的夢啊!

  不過幸好,這都是假的,張是非伸手拿過了手機,看了一下時間,七點二十分,呼,果然是夢,他長出了一口氣。

  他心中同時暗罵了一句,他大爺的,看來真的是神經衰弱了,要不然怎麼會做這種夢?想到了這裡,他苦笑了一下,看來,自己確實是需要休息了,想想也是,剛才那一幕幕也只能在夢裡才會發生吧,自己的老爹老媽此刻應該還沒有起床,要不然就已經走了,而且,老媽怎麼會無故抽風自己做飯呢?要知道公司裡秘書早就準備好了一切,張是非苦笑了一下,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看來自己是饞了吧。

  剛才那夢,前半段還真挺好,雖說是在夢裡,但是張是非依舊感覺到十分的幸福,一時間她的心情變的有些複雜,他竟然有些希望那個夢是真的,啊不,起碼後半段是假的,因為那夢的結尾確實很恐怖,竟然來了個電影裡才能出現的狗血大爆炸,fuck,真是嚇死老子了。

  要是老爹老媽真的能這麼和睦那該有多好?

  張是非搖了搖頭,然後靠在了床頭,現在的他怎麼也睡不著了,後背上涼颼颼的,便從一旁的桌子上取過了煙盒,從中抽出一根煙,雖然剛才那是夢,但這也太真實了,以至於現在醒來依舊驚魂未定。

  院子裡的樹上,那些麻雀還在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張是非現在可沒甚麼心情去想這是甚麼感覺了,你想啊,做了這種夢還能有甚麼好心情?

  張是非拿起了火,點著了煙,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可是,他忽然覺得很噁心,於是他就敗興了,心想著這他嗎現實原來也跟夢有一定的同步率啊,想到了這裡,他便又苦笑了一下,然後歎了口氣,罵罵咧咧的下床,托剛才那噩夢的福,他出了一身的臭汗,如果不洗洗的話估計得難受一天,於是他便下樓先去洗澡。

  夢果然是夢,張是非心想著,起碼現在他吐痰沒有那種褐色的東西,想到了這裡,他便自嘲的笑了,然後來到了浴室,脫掉四角褲後,全身赤裸的擰開了水龍頭。

  水很溫,灑在身上涼涼的感覺,此時張是非才完全的清醒了過來,雖然他現在心情極度的不爽,但是他也明白,不能跟自己的夢較勁,更何況那都是假的,跟現實的區別就是一個存在一個幻想,幻想而已,根本無足輕重,他在自己的心裡安慰著自己。

  沖了一遍澡後,他胡亂的擦了擦身體,換上了一條新內褲,然後披上了浴巾頂著濕漉漉的頭髮就走出了浴室,像走廊的盡頭望去,完全正常,於是他便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別想了,都是假的。」

  剛才的那個夢實在是太真實了,所以他現在依舊心有餘悸,他心想著,是不是平日裡胡思亂想的次數太多,現在弄出後遺症了?

  不清楚,算了不想了,他心中暗道,想也沒用,現在睡不著了,穿上衣服上班去吧,到時候跟那分頭聊聊,貌似那孫子會解夢,正好問問他自己這個夢又甚麼含義沒有。

  於是他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穿戴整齊後下樓準備走人,可是,等他剛下樓梯的時候,忽然聽見了廚房那邊傳來了一陣熟悉的響聲。

  他的心裡咯登一聲!同時心中猛然想起了崔先生曾經跟他講過的那個關於預知夢的事情,人其實是可以再夢中預知未來的,那福澤堂的劉雨迪就是這種體質,之前也講過了,這是人身體中所蘊含的『氣』所造成的,雖然張是非並不是這種體質,但是崔先生曾經也對他講過,凡事都有巧合,這就像是射擊比賽中打靶一樣,有天賦的,可以百發百中,但是沒有天賦的,有時也能依靠著運氣打中十環,所以說,有時候普通人也可以再夢中或多或少的預知未來,只不過這種幾率小的可憐,就跟你去彩票站花兩塊錢機選一注雙色球而中五百萬的幾率是一樣的,實在是小的可憐,但是幾率小,不代表沒有,只要你有錢,那你就有中獎的機會,這錢,就代表著人身體中所蘊含的『氣』。

  他大爺的,別告訴我我今天就中獎了吧,張是非頓時感覺到一陣不寒而慄的感覺,要說他人身上的氣也並不是沒有,只不過沒那麼多就是了,但是也不排除自己的精神作用,要知道他平日裡所修煉的仙骨,多半是來源於精神,換句話說,精神越強大,仙骨就越猛,也不知道這一套用在人的身上管不管用。

  算了,想不了那麼多了!張是非馬上回過了神來,他心中暗歎道,要知道預知夢這玩意預知到的未來是可以改變的!!就像是前些日子裡那劉雨迪夢見跟藍衣女鬼的那場戰鬥一樣,想到了這裡,他不由得有些慶幸,心想著這夢不准最好,要是准的話,他完全可以不讓自己的老娘熱牛奶,要知道每天一杯奶,強健整個民族這種理論根本就是屁話,起碼現在對張是非來說是。

  命都要沒了,還喝個屁牛奶啊,張是非想到了這裡,便迅速的向廚房跑去,站在廚房的門口,他的心撲通撲通的直跳,心裡想著但願自己這夢別准,其實老媽只是夢遊出來找吃的,在不就是來拿蛋清做面膜兒的!

  想到了這裡,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把將廚房的門拉開,然後向裡面一看,頓時心中暗暗叫苦,只見廚房裡面,他的母親正背對著他,在面案前忙活著,這造型兒,完全就跟那夢中的景像一般無二!

  他大爺的!!果然自己還是中獎了!!張是非心裡面有些哭笑不得的想著,真想不到,老子竟然還多出了這麼一項技能,好在,早有準備,要不然可就真抓瞎了。

  張是非迅速的冷靜了下來,同時心中不住的告誡著自己,別害怕,一會兒只要不按照夢裡面那麼做就行了,這場悲劇,他完全可以阻止的。

  果然如同他的那個夢一樣,他的父親此時正坐在客廳裡喝咖啡看報紙,不過張是非此時已經早有準備,也沒多說甚麼廢話,沒一會兒,他的母親便招呼他倆去廚房吃飯了。

  麵條兒,連同碗裡的時令鮮蔬,與那夢中的完全一致,甚至味道與筷子擺放的方法都絲毫的不差,張是非苦笑了一下,沒跑兒了,果然是預知夢,如果自己一會兒出門上班,自己的父母就會被那洩露的天然氣給炸成焦炭。

  不過,他明白,在自己母親熱牛奶之前,這一切都是安全的,畢竟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之前經歷的一些事情讓他能夠知道該怎麼做,不得不說,這情報真的大於一切,想想如果沒有劉雨迪這前車之鑒,張是非估計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呢。

  張是非望著自己的父母,就如同之前的夢境一樣,他們的心情很好,兩人在飯桌上有說有笑,沒有討論工作上的事情,反而是在探討著明年院子裡的小菜園是種生菜好還是種西紅柿好。

  張是非見他們這樣,心中那股暖流再一次連同著方才夢中的那股幸福感一起浮現了出來,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忽然,他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雖然有些過分,但是既然現在還不能爆炸,那讓他再一次的感覺到那種溫馨,該有多好?

  哪怕他老爹老媽口中說出的,剛才他在夢中已經聽過,但是他真的好像再聽一遍,這些平凡的,最普通不過的幸福感,正是他所追求的。

  聽完這些再去檢查那天然氣的管道吧,他心裡想著,就一次,他不想讓那種幸福只能存活在夢中。

  於是,他只是低著頭吃著麵條,一言不發,心中同時想到,快了,很快就可以聽見母親叫自己,然後誇獎他懂事,長大了。

  果然,過了一會兒,張是非只聽到他母親的聲音傳來:「怎麼了你,快吃啊,皮笑肉不笑的甚麼表情。」

  來了,馬上他們就要談論我了,然後他們會誇獎我,會以我為榮,我在他們的心裡將不再是一個敗家子了,張是非想到了這裡,微笑浮現在了臉上,只見他笑呵呵的抬起了頭,然後下意識的說道:「啊,沒,沒有,我只是覺得有點……」

  話剛說到一半,他忽然愣住了,瞳孔猛然的收縮,腦子裡就好像被鐵錘重重的狠敲了一下,雞皮疙瘩刷的一下滿身都是,以至於頭皮都瞬間的發麻。

  因為眼前的這一幕,正是他想也想不到的!!本應笑容滿面的父母,此時竟然變成了兩具燒焦了的屍體!!面目全非,皮膚就像是焦炭一半,父親的一隻眼睛從眼眶裡耷拉了出來,由軟體組織連接著,那隻眼睛就好像是死掉的金魚,已經破掉,裡面的玻璃體成粘稠狀已經流乾,只剩下了空空的皮囊,而母親的臉竟然變的好像一塊兒爛樹皮,凹凹凸凸的還冒著熱氣,只有那一口潔白的牙齒對著張是非發出了陰森的微笑。

  「啊!!!!!!!!」在這猛然的驚嚇中,張是非頓時發出了一陣驚恐的尖叫聲,他下意識的跳了起來,心臟開始劇烈的跳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自己的父母,到底是怎麼了!!爆炸事件還沒有到啊!母親還沒有熱牛奶啊!!廚房也……廚房??

  張是非頓時搖了搖頭,一陣刺鼻的味道猛然出現,同時他的眼睛一酸,似乎受到了甚麼刺激一樣的閉上了眼睛,等他再睜開的時候,只見周圍的景象變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狼藉,廚房裡四周的牆壁漆黑一片,碎玻璃連同這板凳桌椅的殘肢散落了一地,水龍頭被炸壞,此時正不住的向外噴著水,張是非踩在水窪之中,望著眼前的一切,心中瞬間崩潰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揉了揉眼睛,自己到底是怎麼了?難道自己剛才只是暈過去了在做夢麼?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啊?!!

  他呆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望著眼前的一切,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有些不知所措,老天爺!我到底該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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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11 10:48:0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五章 夢魘

  不,不,不要,不要這樣!!!!

  張是非愣在了那裡,他的頭腦此時已經處於當機的狀態,望著那坐在殘破的桌子旁已經被燒成焦炭的父母,心裡面根本就無法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也由不得他不相信,因為眼前的這一幕無比真實的擺在那裡,極其殘酷的摧殘了他兩次,他終於有些撐不住了,坐在門口,手把著門框,低著頭,咬著嘴唇低聲的哽咽,慢慢的,便在也支撐不住,開始嚎啕大哭,他的心中無限的悔恨,為甚麼,以前就不能多陪陪他們,為甚麼,要到失去了才感覺到後悔。

  這一切,到底是為甚麼。

  由於痛苦,兩隻鼻孔都被塞住了,使他無法喘氣,出現了窒息的感覺,如果,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那該有多好?

  張是非雙手抱著頭,想把頭壓的再低一些,雖然他也明白逃避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但是事到如今,除了逃避之外,他還有別的選擇麼?

  就在他痛心疾首的哭泣之時,忽然,身前傳來了一陣十分熟悉的聲音,讓他的心中猛然又是一愣!

  「不不,我覺得我還是缺練,讓我再鍛煉幾年吧,反正你倆也不缺我是不是?」

  這聲音他太熟悉了,因為,這就是他自己的聲音!!這是怎麼回事兒?張是非慌忙抬起了頭,只見廚房裡的餐桌旁,『自己』竟赫然坐在那裡!!

  張是非頓時愣住了,他擦了擦眼睛,沒有錯,那就是自己,就跟平時照鏡子一樣,屋子裡雖然還是那副爆炸過後的景象,但是卓在旁的『張是非』似乎毫無發覺,而且本應該死掉了的父母卻也開口說話了,張是非呆住了,他見那餐桌旁的『張是非』,正一邊吃著麵條,一邊同那已經燒成了兩塊兒焦炭的父母對話,而對話的內容,就和自己剛才的那個夢境,啊不是,張是非頓時搖了搖頭,他現在已經分不清哪個是夢,而哪個才是現實了。

  只見那已經體無完膚的父親機械式的點了點頭,然後對著那餐桌旁的那同樣燒焦了的母親開口說道:「你看看,咱兒子確實長大了。」

  張是非的父親說話間,那耷拉出眼眶的眼珠子跟著直顫悠,而他的母親也發出了『呵呵呵』的小聲,只見他對著那『張是非』說道:「是啊,說話也不像以前了。」她母親用手托著臉,然後滿臉幸福的望著張是非,似乎對自己這個兒子最近的表現很是滿意,只不過她的身體已經燒焦,接近談話,她的手剛拖住臉,只聽『卡吧』一聲脆響,那手便折斷了,掉落在狼藉一片的地上。

  張是非頓時驚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他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但是這一幕卻又無比真實的發生在他的眼前,他忽然覺得腦袋亂的不行,接二連三的刺激使他無法判斷真實與否,他完全措手不及,只能在心裡面驚愕的想著:這是夢麼?到底哪一個才是夢,或者說我還在夢裡?

  就在這時,只見那餐桌旁衣著整齊的『張是非』發出了哈哈哈的笑聲,門口的張是非從來就沒感覺到自己的小聲原來這麼噁心,只見那桌子旁的『張是非』將頭轉向門口,然後對著門口的那個張是非,他笑的很開心,跟門口的那個滿臉淚痕眼睛紅腫頭髮蓬鬆的張是非完全就是兩個極端的人,只見那餐桌旁的『張是非』對著門口的那個張是非邪笑著說道:「你當然是在夢裡面了,傻瓜。」

  甚麼???儘管心靈上已經受到了接二連三的刺激,但是身體確實是誠實的,張是非聽到『自己』說出的這句話之後,依舊不住的一顫,忽然,他想起了甚麼,如果他說的是正確的話,那這其中一定有鬼!!不可能有夢境如此真實,雖然張是非之前也在夢裡夢見過自己在做夢,但是這麼變態的夢簡直就是聞所未聞!!

  難道是……一定是有人搗鬼!!張是非想到了這裡,頓時提高了警惕,畢竟現在的處境應該說是極其凶險,就連是不是真實的他都沒搞明白,但是他的心中已經停止了悲傷,這應該是跟那些卵妖經常打交道所產生的條件反射吧,等等,卵妖???

  張是非想到了這裡,頓時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然後他迅速的起身,從門口抄起了一條廚房爆炸所炸壞的椅子腿,就是電影《飛沙風中轉》裡面那幫黑社會二貨搶破頭的那種『龍尾棍』,張是非將手裡實木的凳子腿兒平舉,指著那還坐在餐桌旁吃麵條的『自己』狠狠的說道:「你是十二???」

  沒錯,情急之下,張是非能想到的卵妖只有那肉墩子十二了,因為它昨天晚上曾經告訴張是非和崔先生,每個高級卵妖都有一個專屬的『特殊能力』,而它的『能力』,就是能讓人陷入沉睡和進入一個夢境,雖然它說自己的能力是讓人做一個美夢,但是此時張是非的心裡卻覺得,也許那個肉墩子是在說謊,畢竟它的能力誰也沒見過,完全就是一面之詞。

  想到了這裡,張是非不住的在心裡痛罵起那崔先生以及其親朋好友起來,他心裡想著,都他嗎賴分頭,要不是他婦人之仁,自己怎麼會平白無故的中招?

  只見那餐桌旁的『張是非』聽完自己的話後也愣了一下,然後隨之對門口的那個張是非報以冷笑:「十二?你可別提我那個大逆不道的弟弟了。」

  弟弟??張是非下意識的喝道:「那你是誰?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餐桌旁的『張是非』撬起了二郎腿,右手微微一晃,一隻盛有半杯紅酒的高腳杯便出現在了手中,他舉起杯字晃動了兩下,然後喝了一口,才對著門口的張是非說道:「我們已經不是初次見面了,我叫小七,你也可以叫我小馬,至於這裡,剛才我不是已經說了麼,這是你的夢啊,我之所以……」

  「嗖!!!」張是非沒等那餐桌旁的『張是非』說完,便使勁了全身的氣力將手中的『龍尾棍』朝著那小七的腦袋上砸了過去,抽冷子下死手,這是分頭交給他的寶貴經驗,知道現在是甚麼情況就行了,要知道現在可是分秒必爭,自己這副身體完全不能使出仙骨的力量,只好出其不意先給丫來個朝鮮打糕在說!

  那餐桌旁的張是非皺了皺眉頭,只聽啪的一聲,張是非手中的板凳腿兒敲在了那張桌子上,由於用力過猛,張是非只感到虎口一麻,那條板凳腿被敲成了兩截兒,而那小七,則在似乎在板凳腿兒落在它頭上的那一瞬進憑空消失了一般!

  張是非一擊落空,只感覺到後背門口的方向發出了一絲響動,張是非不敢怠慢,迅速將手中的那半截兒棍子反手一輪,而出向那門口甩去。

  半截兒木棍脫手而出的同時,張是非一個轉身將重心壓低,擺出了備戰的姿勢,果然那個假的張是非出現在了門口處,它身手接住了那條木棍,然後對著張是非冷聲的說:「怎麼這麼心急?」

  兩人此時的位置完全調換了過來,就跟照鏡子似的,這種感覺讓張是非很噁心,但是張是非哪兒還顧得上跟它說話,連忙從地上又撿起了一個炸歪了的炒勺,一個箭步上前狠命的朝著這冒牌貨天靈蓋就招呼,那冒牌貨用手一擋,張是非這才罵道:「你的廢話太多了,這是老子的夢,滾出去!」

  這時,那個冒牌的張是非冷笑了一下,也沒再說甚麼只見它右手一使勁兒,張是非手中的那個平底鍋便又脫手而出,而它,也在這一瞬間變回了自己本來的模樣,看上去二十多歲,身穿了黃衣黑褲,其耳的碎發,一道花紋似的紋身從左耳到右耳,正好將上臉與下臉分隔開來,張是非怎麼看這孫子怎麼像是主持人,只不過要比那主持人年輕的許多,雙目渾圓,沒有眼白,就好像是外星人似的。

  張是非看歸看,但是並沒有停止攻擊,此時炒勺已經脫手,只有肉搏了!張是非明白,如果坐以待斃的話只會死的更慘,雖然他現在是人身沒有仙骨的力量,但是也不能等死啊?仙骨沒有了,但是他一身的街頭霸王六十四式卻還在,畢竟以前的幹架歲月並不是一點收穫都沒有的,於是他一咬牙,抓住了那卵妖小七的肩膀,大喊了一聲『走你』,同時右膝飛起,狠狠的向那卵妖小七的小腹頂去。

  而那小七並沒有躲閃,任憑這一三分泰拳七分廣播體操的窩心頂打打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一擊即中,但是它卻沒有皺一下眉頭,臉上依舊流露著冷笑,張是非見自己的攻擊不起作用,不由得心中一涼。

  完了,這下可真壞菜了!!張是非心裡想著,就在這時,那卵妖小七動了,只見它伸出手來輕輕的拍向張是非的胸口,就好像慢動作一般,但是張是非卻無法躲閃,那手拍在了他的胸前,張是非頓時好像是被一塊兒巨石猛砸一般,雖然是在夢中,但是怎麼就這麼疼!!

  他還沒來得及完全接受疼痛,就感覺到身體一輕,就好像是被車撞了一般,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那爆炸後的碗櫃上,木板本來就已經破舊不堪,張是非的身體緊緊的鑲進了裡面,一陣天旋地轉,彷彿喘不過氣一般,但是後背上背木頭屑扎的傷口還遠不及胸口的那一擊,劇烈的疼痛從胸口傳來,張是非感覺到自己的骨頭彷彿都已經碎了,但是他依舊咬著牙,沒有言語。

  他大爺的,怎麼這麼強,張是非此時心裡無比的憤怒,但是由於技不如人,就連從這碗櫃中抽身的氣力都沒有,所以只能用眼睛瞪著那小七,沒有任何的辦法。

  只見那小七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然後拽過了一個凳子,坐在了那上面翹起了二郎腿,對著張是非說道:「現在安靜一些了吧。」

  「我安靜你奶奶個孫子。」張是非咬著牙罵道:「要殺就殺,哪兒來那麼多廢話?」

  只見那卵妖小七搖了搖頭,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我自然有我自己的規矩,我不喜歡讓人糊里糊塗的死,而是喜歡那種讓對手即使知道事情的真相卻沒有任何辦法後才奪去他們的生命。」

  之前講過了,這卵妖小七這次下山,是奉那妖卵之母燃西的命令,來打探情報的,它在那卵妖老十,就是那個光頭佬的指引下,來到了哈爾濱,在哈爾濱這個地方,要找到崔先生他們並不難,因為那老十的能力就是能夠望氣,那個光頭對『氣』十分的敏感,所以他告訴了小七崔先生他們最後一次發出『氣』的位置,所以不費甚麼周折,這小七便找到了崔先生一行人,它化身為人類,在觀察了他們幾天以後,發現他們也不過只是一些普通人,它的心裡很奇怪,就是這活人殺了小九和小八麼?還以為會是一些有三頭六臂的怪物呢,結果讓它大失所望,它忽然覺得,自己就完全有這個能力將他們全部搞死。

  到時候將他們的人頭以及妖卵結晶一起帶回山上,母親還不得大喜?之後自己的地位還不得大大的提高?所以,它便一邊繼續跟蹤著幾人一邊醞釀著動手的計劃,之前張是非在梁韻兒的學校留意到的那股異樣的感覺,正是這小七在不遠處監視。

  由於小七的時間不多,在規定時間必須回到山上,所以今晚是它最後的機會,但是它沒想到,在動手之前竟然還有意外的收穫!

  小七的身體構造不同於一般的卵妖,他在醒著的時候妖氣小的可憐,外加上又刻意的壓抑妖氣,所以崔先生他們並沒有發現其跟蹤,小七跟蹤著崔先生來到了那夏金鞍的家,儘管是在樓道裡,但是小七依舊能發覺到自己的那兄弟十二就在這屋子裡!!

  這真是天大的驚喜,但是它很聰明,發覺了十二在這屋子裡之後,沒有進去,它並不像勸那十二回去,因為它們之間並沒有一絲的感情,有的只是相互的利用而已,現如今這十二跟人在一起,卻沒有殺人,這不就是叛徒麼?殺了叛徒,自己豈不又是大功一件?

  於是,它便轉身離去,開始佈置自己精心策劃的殺局,原來這卵妖小七的能力,同那卵妖十二的能力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都是與夢有關,只不過,那十二是能讓人陷入沉睡並且作一個內心中最隱藏的美夢,而這小七的能力,則是能夠進入人的夢中,將人殺掉,夢中死亡的人,現實中也會跟著死去,可以說,在人的夢中,這卵妖小七就是一個接近夢魘般的存在,十二卵妖的性格都是不同的,這卵妖十二的性格偏向於中立,做甚麼事情都按照自己定的規矩去辦,且追求完美,夢是它的能力,它喜歡將很多人都連進同一個夢中,然後在按照自己所定的規矩殺死,這也是為甚麼它會將事情的一切告訴它的原因,而剛才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就是在張是非的夢中,這可真是名副其實的噩夢,那小七根據張是非內心所想而設計出的夢境,當真讓張是非幾度絕望,當然了,這也是小七預先想到的結果。

  張是非聽著它用一副勝利者的姿態講出這事情的原委後,不由得狠狠的罵道:「你他嗎真不是東西!」

  「我本來就不是東西啊。」那小七聳了聳肩,絲毫不生氣的說道,一邊說,那高蹺的二郎腿還不住的顫悠。

  這把張是非氣的,你殺就殺,殺人也不過頭點地,幹嘛還要弄出這麼一場惡性的夢境?要知道這是張是非最無法忍受的,在他的面前,父母竟然連死了兩次,所以他此刻幾度的憤怒,雖然是在做夢,但是額頭上的青筋依舊不住的蹦蹦直跳,但張是非已經習慣,畢竟之前已經遇到過一個心理嚴重扭曲變態的小九了,這小七看來跟那孫子是一路的貨色!

  於是,張是非便咬著牙對那小七說道:「哼,有今生沒來世的畜生!接下來你想怎麼辦?想要折磨我麼?來啊,我不怕,告訴你,我一定會殺死你,將你打的粉碎!!」

  聽完張是非的話後,那小七竟搖了搖頭,然後對著張是非擺手說道:「你後面那句我雖然懷疑,但是也不想反駁,但是前面那句嘛……我並不是那小九,小九敗就敗在自己的臭脾氣上,而我,只是按照我實現設計辦事,而且,我沒有它那麼噁心,我不喜歡折磨人。」

  那卵妖小七說到此處,便笑了一下,然後站起身,對著那張是非說道:「我喜歡給敵人一個痛苦,就是現在,準備好了麼?」

  我準備你大爺,張是非咬著牙,之前那小七跟他講出事情原委的時候,他並沒有等死,而是悄悄的掙扎,現在他的身體已經能夠動彈了,於是他不動聲色的從旁邊撿起一把菜刀,雖然實力懸殊,但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放手一搏,這樣死了也不會有甚麼遺憾!!

  於是張是非便對著那卵妖小七說道:「你的廢話太多了,你要是能殺掉我,就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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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匯合

  沒人知道現在是甚麼時間,起碼在張是非的夢境之中,是上午,諷刺的是,他現在所面臨的卻是一個真實到反胃的夢境,常言說的好,山不在高有仙就名,水不在深有龍就靈,做夢也不怕真假,只要不是噩夢就行。

  但這個夢,確實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噩夢,悲劇的是,如果張是非在夢裡被大卸八塊,那麼現實中他也會隨之作古,道理很簡單,因為靈魂死了,肉體就會變成一具名副其實的臭皮囊。

  睡覺睡死,也許張是非並不是第一個,但是做惡夢做死,就有點前無古人的意思了,早年間美國有個瘋子弗萊迪,專門潛入一些腦殘小孩子的夢中,然後將其一一幹掉,記得之前張是非閒極無聊看過這部電影,但是他看完後不住的罵閒街,說甚麼這也太假了吧拍的,怎麼可能有這種東西存在呢?

  可是當時的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弗萊迪存在與否暫且不說,但是這潛入人夢裡的東西卻真的存在,就像是他眼前的這個長了一幅大長臉的卵妖小七,這孫子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夢魘。

  那小七見張是非放出了狠話,便冷笑了一下,將兩隻拳頭攥的卡吧作響,然後又扭了扭腦袋,對著張是非說道:「用不著你說,我也會動手的。」

  說罷,他邁著小步向張是非走了過來,張是非嚥了口吐沫,腦子裡飛速的想著一會兒該怎麼跟他搞才能保住自己的命,畢竟在鬥不過它的情況下,能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張是非望著那正向自己走來的小七,心裡面想著,幸好這孫子是個智障偏執狂,要不然它也不會說出它的弱點,在現實世界它的妖力小的可憐不是麼,他大爺的,看來要換個戰場跟它斗了,只不過要怎麼才可以醒來呢?

  算了,不想了,還是想想怎麼才能逃過這一劫吧,那小七此時已經走到了張是非的面前,居高臨下俯視著屁股陷在碗櫃中的張是非,只見它開口說道:「你……」

  你個屁!!張是非趁它開口的空擋來了個故技重施,雙腳蹬地猛然一發力,將屁股抽出了那碗櫃的大洞,眼睛一閉,藉著慣性用頭向那小七的下三路頂了過去。

  這動機雖然不怎麼光彩,招式雖然略顯下流,但是也不失為一條保命之計,況且現在張是非也想不了許多了,那小七眉頭一皺,卻並不躲閃,張是非的天靈蓋重重的頂在了它的小腹之上。

  一陣劇透從頭頂傳來,張是非暗罵了一句,怎麼就這麼硬,跟腦袋磕在牆上似的,那小七顯然有些不快,只見它一抬腳,膝蓋就打到了張是非的臉上,張是非只感覺到臉上一酸,又是一陣劇痛,但幸好這些都在他預料之中,於是藉著臉部上揚的慣性,忍著頭用左手死死的抱住了那卵妖小七的右腿,同時握著菜刀的右手使盡了全身的氣力,狠狠的看在了那小七的雙腿交叉處,肚子眼以下的那塊地方。

  卡崩一聲,就跟砍在了冰塊兒上的感覺一樣,雖然那菜刀的刀刃好像蹦掉了,張是非的右手又是一麻,他本來對這一刀心裡不抱多大希望,只是希望能夠稍微的傷到它一下,自己借此機會落跑,但是這一刀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奏效了,硬生生的切進了三分,然後死死的卡在了那小七的襠部。

  只見那小七渾身一抖,然後竟悶吭了一聲,張是非要的就是這個時機,只見他迅速的鬆開了右手,然後雙腳猛然向那小七的左腿剪了過去,這點摔跤手段還是小時候打架時用的呢,沒想到時隔多年後,竟然救了他一命。

  張是非猛然雙腳猛然一發力,將那小七別倒在了地上,他沒有戀戰的想法,他明白這兩招奏效已經是阿彌陀佛了,要知道自己的攻擊對這小七根本就造成不了傷害,看它的表情就知道了,除了有點驚愕之外,根本就沒有那種預想之中的疼痛嘛!!

  於是張是非再別倒了那小七之後,也管不上此時地上有多少碎木屑玻璃碴子甚麼的了,立馬來了個就地十八滾,從那桌子底下滾到了門口,然後再次藉著慣性起身,撒丫子的就向那門外跑去!!

  這可真算得上是真正的逃亡了,別說是夢,就算是現實中張是非也估計不了許多,路過了門廳時一把將牆上那把裝飾用的兩把斧子拽下來了一把,然後一腳蹬開了門,幾乎是滾似的衝到了院子裡。

  現在知道了這裡是夢境,他也不知道該往哪兒逃,只能是逃到哪兒算哪兒了,希望現實中的自己能快點醒過來吧。

  可就在他拔腿要跑的時候,忽然背後傳來了一陣劇痛,那種被飆車黨撞到身體的感覺再次傳來,張是非又不受控制的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自家的院牆之上,這一下,可不比上一下來的輕,磕的張是非七葷八素的,一把斧子也沒排上用場,他剛掙扎著想站起身的時候,一隻腳猛然的剁在了他的小腹之上。

  只見那小七此時似乎已經失去了耐性,它表情猙獰的對著張是非說道:「我們的剋星,你想好遺言是甚麼了麼?」

  張是非此時動彈不得,只能咬著牙狠狠的對它說道:「你的廢話實在太多了!」

  「那好,準備上路吧!」那小七見這張是非死鴨子嘴還挺硬,便將右手我成了爪狀並舉過了頭頂,看來是想給張是非來一記痛快的爆頭吧。

  可是就在它的手馬上就要落下來的時候,忽然它渾身一愣,僵在了那裡,張是非本來已經閉上眼睛等死了,可是幾秒鐘過後,那小七的手竟然還沒有砸到他的腦袋上,於是張是非便睜開眼睛一看。

  這一眼,頓時讓他無限的激動,他大爺的,命不該絕啊!!!

  只見那小七的手還是高高的舉著,臉上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而它的週身上下,已經被一股好像是繩子般的黑氣緊緊的纏繞住了。

  這黑氣張是非太熟悉了,就在這時,那小七彷彿是被甚麼力量拉扯一般,竟慢慢的浮在了半空之中,與此同時,門口處傳來了一個很是猥瑣的聲音:「你的廢話確實太多了。」

  「分頭!!」張是非頓時下意識的喊道,他掙扎的站起身,轉頭望去,竟然又愣住了,這救他的確實是崔先生沒錯,可是他這造型是怎麼回事兒?

  只見崔先生確確實實的出現在了門口處,光著個膀子只穿了一條籃球褲衩,居然還是國王隊的,右手平伸被黑氣籠罩,一絲黑氣從他的右手中射出,連接著半空中的那小七,這一手雖然沒甚麼好奇怪的,畢竟張是非都快看膩了,奇怪的是這崔先生的屁股下的東西,只見崔先生胯下竟然還騎著一個狗不像狗老鼠不像是老鼠的動物,那東西週身細長,黃了吧唧的,兩隻眼睛溜圓,大概比綿羊大一圈兒,崔先生騎著那東西,腳剛好能耷拉到地上。

  嗎的,我果然是在做夢,夢中的分頭竟然這麼非主流,他胯下騎得那個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那甚麼馬?可是不像啊!

  張是非慌忙走到了崔先生的身邊,然後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分……分頭?你怎麼來了,這是甚麼玩意兒啊?」

  那崔先生此時正盯著半空之中的那小七,他沒有看張是非,只是淡淡的對他說道:「黃鼠狼,騎著他來的。」

  別開玩笑了!這是黃鼠狼?再大點兒都要趕上駱駝了!!張是非望著崔先生,心中有些無語,但是一想這不過是一場夢,即使再荒誕也不過分,等等,夢?張是非心中頓時一驚,然後又對著崔先生說道:「你不會是我夢中的人吧!!」

  「滾蛋。」那崔先生罵道:「你看你自己像是能夢見我的人麼?」

  張是非搖了搖頭,他確實不像,要知道崔先生這個猥瑣男有甚麼好夢的,但是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崔先生此時又為甚麼會出現在這裡呢?穿的還跟個球童一樣,還其著一匹『黃鼠狼』。

  那半空之中被黑氣束縛住的小七見到崔先生,確實有些驚訝,但是卻並沒有害怕,這也許是卵妖們的天性吧,不到黃河心是不會死的,只見它有些好奇的對崔先生說道:「你居然能逃脫自己的夢境?」

  崔先生冷笑了一下,然後對著那卵妖小七說道:「你應該是高級卵妖吧,雖然我不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兒,但是你要是想用一個夢就把我困住,那你可真的太天真了,要知道老子我甚麼噩夢沒做過?還跟我搞這套,靠。」

  崔先生的語氣相當的不屑,根本就沒有把那卵妖小七放在眼裡,而崔先生的表現,顯然出乎了那小七的預料,只見它皺了下眉頭,然後說道:「這麼說來我還真的低估你們了,不過你不要太高興……」

  「這孫子小雞雞上怎麼有把菜刀?」那小七還沒說完,崔先生便轉頭對著張是非問道,絲毫不關心小七說的那些廢話,畢竟這些都是可有可無的打架用語,就跟你好再見的含義差不多,張是非尷尬一笑,說實在的,那小七此時的造型並不雅觀,由於被崔先生黑蛇仙骨所束縛,此刻的他還右手高舉保持這一個炸碉堡的造型兒,雙腳分開,方才張是非砍的那一刀還插在那裡,此時搞笑的氣氛倒比那恐怖的氣氛好多的多。

  張是非對這崔先生說:「我砍的。」

  崔先生點了點頭,然後對張是非說道:「好樣的,下回還這麼砍。」

  那半空中的小七見兩人絲毫沒有聽它的話,臉色頓時變得很陰沉,只見它對著崔先生說道:「你們人類從來都不停別人講話的麼?」

  「你是人麼?」崔先生轉過了頭來,半邊臉上的表情由戲謔轉變成了憤怒,只見他對著那小七冷聲喝道:「告訴你,打擾我美夢的代價可是很大的。」

  崔先生辦事確實幹脆利落,說話間,他那正對著小七的右手手掌開始慢慢的鉤成了爪狀,那勒在小七身上的黑氣也開始慢慢的變緊,深深的陷進了卵妖小七那結實的肌肉中,那卵妖小七眉頭緊皺,一聲不吭,但能看的出來,它是吃痛了。

  崔先生話音剛落,右手便已經攥成了拳頭,黑蛇仙骨是一種攻擊力極強的仙骨,傳說黑蛇之牙可以咬斷鋼鐵,可見其力道有多重,隨著崔先生握緊了拳頭,黑蛇仙骨迅速的收緊,卡拉一聲,那卵妖小七毫無懸念的被勒成了一堆碎肉。

  「就這點兒本事還敢出來得瑟。」崔先生往地上吐了口吐沫,然後罵罵咧咧的對著張是非問道:「它到底是誰啊?」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你還不知道嗎?」

  「我他嗎上哪兒知道去。」崔先生白了張是非一眼,然後對他說道:「我正做夢娶媳婦呢,進屋剛摸到床邊兒,就差脫褲子了,忽然他大爺美夢變噩夢,警察居然衝進來了,還要揍我,這把我嚇的,但我一聞這氣就知道是卵妖作祟,於是就把那幾個孫子收拾完,就尋著氣找過來了。」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雖然他知道崔先生到底夢見的應該絕對不是娶媳婦兒那麼簡單,因為這小七剛才也說了,它和十二的能力是相反的,要是噩夢那就一定是人心中最脆弱的環節,這崔先生這麼說,也許是有甚麼苦衷吧,所以張是非也沒多問,便對他說道:「你是怎麼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做夢的?」

  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當然了,娶媳婦兒對我來說,不是做夢是甚麼?」

  我靠,這一席話說的張是非心裡面竟然有點想哭,對哦,想那崔先生也是五弊三缺之人,雖然缺的是甚麼張是非不明白,但是他的這句話張是非可太感同身受了,嗎的,想想自己還真是缺練啊,這麼明顯的夢境竟然都發現不出來。

  他確實是被美好的事物蒙蔽住了雙眼,所以才讓那小七有了可乘之機吧。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那騎著黃鼠狼的崔先生說道:「這裡確實是夢境,我才知道不久,而那個被你搞死的,是高級卵妖,叫做小七,它的能力似乎就是潛入別人的夢中,然後將他們殺死。」

  崔先生眨了眨眼睛,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你說這孫子叫小七?小九,小八,不對啊,怎麼這些卵妖一個比一個弱呢,難道他們的排名是倒敘的麼?」

  其實也不怪崔先生這麼想,雖然說他沒有跟那小八見過面,但是聽易欣星說那小八的實力也是很強的,雖然當時老易是三遁納身結束後出現了脫力的空擋,但是根據老易形容,他在最後的那幾秒鐘時間裡確實是用了全力的,最後還要借助他的那門『憋屈炮』才把那小八炸死,而小九……它的實力暫且不說,也沒啥好說的,如果拼妖力,張是非都能將它殺死,但是它的頭腦確實相當犀利的,它瞭解『人』這種東西最懼怕的是甚麼。

  可是這小七……除了能進入別人的夢裡之外,似乎就沒甚麼大作為了,所以這讓崔先生多少有些驚訝。

  可是崔先生的話音未落,忽然只聽得半空之中竟然又傳來了那小七的聲音!!

  「你當真以為你能殺死我麼?」

  恩?張是非和崔先生心中頓時一愣,怎麼個情況兒?他倆下意識的望去,只見那剛才還散落在地上的屍塊兒竟然消失了,只留下了一把菜刀,而那卵妖小七此時竟然又出現在了半空之中,且看上去似乎毫髮無傷!

  看到那小七毫髮無損,張是非心中一驚,怎麼可能!!被仙骨攪碎了竟然還能復活,老天,難道它是不死之身麼??

  崔先生見那小七復活後,雖然也挺吃驚,但是他的表情很快便恢復了平靜,只見他指著那小七說道:「你怎麼沒死?」

  那卵妖小七冷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幸好這並不是你的夢,要不然剛才真的被你殺死了,告訴你吧,你們只是看客,不是夢的主人是殺不死我的!!」

  崔先生聳了聳肩,然後對著張是非小聲的說道:「幸好它是一白癡,就這麼輕易的告訴了咱們情報。」

  張是非尷尬一笑,心想著這卵妖小七也太偏執了,問他甚麼就說甚麼,非得讓對方明明白白才行,自己剛才竟然還著了這種傻瓜的道兒,想到了這裡,張是非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而那崔先生則又十分平淡的問那小七:「那問下,誰才是這個夢的主人啊?」

  「無可奉告!」這一次,那小七卻並沒有說出來,而是對著崔先生冷笑道:「你只要知道你自己為甚麼失敗就行了,剩下的我為甚麼要告訴你。」

  想不到這小碎催的立場還真堅定,崔先生哼了一聲,見那小七不再透露,便對著它說道:「那你還想怎麼著,咱們再打過?一直打到我們醒為止?」

  那小七聽崔先生這麼一說,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笑了一會兒後,便對著崔先生說道:「果然,你還不知道,這個夢如果你們不打敗我,是無法醒來的吧?」

  崔先生也跟著冷笑了一下,同時對著一旁的張是非說道:「果然,它還是個白癡。」

  我也發現了,張是非心裡想著,不過此刻的他心中喜憂攙半,雖然說崔先生已經跟他在夢中匯合了,但是現在不知道這個夢到底是誰做的,就殺不了這小七,那就意味著,它們有可能會被永遠的困在夢中!!

  這可如何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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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11 10:48:3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七章 武器

  一個共同的夢境,配上一個打不死的大長臉,這可真有些難對付了。

  雖然那崔先生的表情依舊很平靜,但是張是非能夠感覺的出來,此時這賴在黃鼠狼身上不下來的分頭已經在暗中牟足了力氣,準備隨時對那卵妖小七做出各種下三路的攻擊了。

  而那小七,週身上下的妖氣也開始聚集,張是非此時似乎完全就是個打醬油的角色,這讓他心中多多少少感到些許惱怒,他在心中暗罵著自己,為甚麼自己這麼大意,昨天從福澤堂回來的時候換個屁人身啊,搞的現在如此尷尬。

  但是要知道這世界上有兩種藥是沒的賣的,一種就是治療放屁打嗝兒的藥,還有一種,就是後悔藥了,所以張是非現在只能求著自保,因為他明白,一會兒要是打起來的話,那崔先生多半沒有空暇來保護他,更何況,被人保護對他來說,是一件很噁心的事情,雖然他現在依舊很是弱小,但其性格卻越發的剛毅,於是乎,他快速移動到一旁,撿起了逃出屋子之前順出的那柄裝飾性斧子,這破斧子雖然沒有開刃,但是依舊能當鎯頭使喚,張是非緊緊的攥著那斧子,然後退到了牆角,就等著一會兒崔先生跟那大長臉互掐自己好瞅準時間撿個便宜甚麼的。

  但是,這一仗卻並沒有打起來,就在崔先生準備動手的時候,那個大長臉小七的眉頭忽然一動,然後望著遠方冷笑了一下,自言自語的說道:「終於,它終於也睡著了麼?」

  張是非正在心中琢磨著這個『他』是誰的時候,那崔先生動了,只見他迅速伸出右手,向那大長臉射出了一道螺旋形的黑氣,而那大長臉微微一笑,在黑氣觸體之前又一次消失了,崔先生緊鎖著眉頭罵了一句,那黑氣又回到了他的手臂之上,就在這時,那大長臉妖怪再次出現在那張是非家的房頂之上,只見它對著崔先生和張是非說道:「我現在有點事情要辦,暫時不跟你們玩了,如果你們想要醒過來的話,就去那十二的住址找我吧!!」

  說完,只見那小七的身形竟然變的模糊起來,彷彿像是水面上泛起的漣漪樣,迅速的不成形狀,然後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就這麼走了?張是非望著那小七消失不見,這才送了口氣,然後他轉身對那崔先生說道:「分頭,咱們怎麼辦?」

  崔先生在黃鼠狼的後背上,右手掐腰,對張是非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不清楚,如果這孫子的沒有忽悠咱倆的話,那麼想要醒,就只能去找他了,對了,在那之前,你趕緊告訴我這咋回事兒,我現在還不知道呢。」

  張是非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崔先生,並對他說道:「行,不過你先下來行不,難看死了。」

  這不怪張是非,因為在這麼緊張的時刻,一旁的崔先生卻顯得很煞風景,這造型也太別緻了,穿個大褲衩還騎頭黃鼠狼,怎麼看怎麼彆扭,要不是這一切太過於真實,張是非真的會以為這卵妖和崔先生只不過是他夢中的角色,張是非想到了這裡,不禁搖了搖頭暗罵道,該死,這本來就是一場夢啊。

  而崔先生卻渾然不覺,他眨了眨眼睛,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怎麼了,我這身不挺好的麼?睡覺之前穿上的,剛才我那邊,我就是穿這身入的洞房啊。」

  我靠!張是非聽他說完後,頓時滿頭黑線,一邊望著崔先生這身短打的造型兒,國王隊籃球短褲還配上了一副『抓地虎』的快靴,確實是抓地虎,因為這崔先生平時有兩大特色,一是摳門兒,二是摳門兒,平時自己的衣服都是夜市地攤兒上的山寨貨,現在這山寨貨往往都讓人挺無語的,就像是崔先生平時愛穿的『李能』、『雕帕』、以及現在他穿的這雙『抓地虎』了,這『抓地虎』其實就是一款山寨彪馬的運動鞋,只不過人家那彪馬的豹子是衝上跳的,可是崔先生這雙鞋上的豹子是腦袋是衝下的,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墜崖一般,好像要一腦袋扎到地上似的,所以被李胖子戲稱為『抓地虎』。

  張是非聽完崔先生的話後,心中不禁感歎道,你這是穿褲衩兒入洞房,愣裝色情老國王啊!難怪你入洞房的時候警察會進來了,你這根本就是活該吧喂!

  還有這黃鼠狼,張是非都不忍心再看了,於是他對著崔先生說道:「趕緊下來吧,醜死了。」

  「真那麼醜麼?」崔先生伸出手來,撓了撓自己那精瘦的肚臍眼兒,似乎很懷疑張是非的眼光,張是非心中想到,何止是醜啊,你的審美觀根本就跟正常人不同好不好,你這是黃鼠狼玩雙槓兒,又裝韓國體操隊隊長啊!

  那崔先生見張是非堅定的點了點頭,便也沒說甚麼,畢竟雖然這是在夢中,但是甚麼福澤堂的老闆,這分頭還是要注意一些形象的,於是他便翻身跳下了那頭黃鼠狼,那巨大的黃鼠狼似乎很有靈性的樣子,從剛開始到現在,即使面對這那小七散發出的妖氣,卻依舊一動也沒有動,反而發出了陣陣死後,一副隨時都要衝上去拚殺的模樣,此刻那黃鼠狼見崔先生要下來,十分溫順的趴在了地上,崔先生站在了地上,然後右手一抖,那一直纏繞在他手上的黑氣竟然慢慢的變小變細,並且成型,最後化作了一條活生生的黑蛇盤在了他的臂膀之上,確實是真蛇,大概有兩尺多長,盤在崔先生的胳膊上就好像是一圈圈黑色的臂環一般,那三角形的蛇頭正望著張是非絲絲的吐著芯子,張是非嚥了口吐沫,心想著這是怎麼回事兒,這崔先生倆畜生,啊不是,這動物到底是從哪裡搞來的?

  由於張是非本身的原因,所以畜生這倆字他不敢隨便說出口,罵人就是罵自己,這句話簡直太對了。

  但是他也沒著急問崔先生,因為他明白崔先生的性格,現在問,他是不會說的,於是兩人便席地而坐,反正這是夢嘛,也管不了地上有多髒了,張是非將之前那大長臉小七告訴他的事情連同著自己方纔那遭遇原翻不動的說給了崔先生聽,在他講述的時候,那崔先生一句話沒說,只是一把將張是非口袋裡的煙搶了過來,然後一根接一根的抽著,張是非問他:「你這麼抽,不怕劉雨迪罵你麼?」

  崔先生冷笑了一下,然後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她可以限制我現實中的肉體,卻無法剝奪我做夢的權利。」

  瞧你這點兒出息,張是非苦笑的搖了搖頭,心想著這分頭也怪可憐的了,他是名副其實的一桿老煙槍,甚至比張是非和李胖子的癮還大,但是現實中有劉雨迪管著,所以只能在夢中才能如此暢快的過把癮了吧。

  張是非對崔先生又說道:「你這麼抽,不怕愛上這裡不想回去了麼?」

  崔先生又冷笑了一下,然後回答道:「放心吧,對於分別現實和夢境是我的強項,陰市回魂路你曉得吧,那裡有一些能讓人做夢的遊魂,手段不知要比現在這個破夢高到不知哪裡去了,我能跟它們談笑風生。」

  談個屁,我上哪知道甚麼遊魂去,張是非搖了搖頭,只好不再說甚麼,便繼續講著剛才所發生的一切,講完之後,崔先生又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思,過了一會兒,只見那崔先生猛吸了一口煙,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也就是說,現在那個大長臉是去找肉墩子了?」

  張是非懂崔先生的話,由於這次那小七的如意算盤是想將他們連同那肉墩子十二一同搞死,所以剛才大長臉落跑的時候,嘴裡嘟囔的那個,很有可能是『它』,只不過,還有個問題張是非沒想明白,於是,他便對著崔先生說道:「卵妖……也會睡覺麼?」

  崔先生望著張是非,然後對他說道:「應該會,因為這個世界上,是不存在『永動機』的。」

  這話並非是聳人聽聞,因為作息作息,一作一息便是天道的根本,更是萬物必須遵從的規律,就算是天道本身也有其休息的時候,在這個時間段內,天道是不存在的,機緣巧合之下會產生許多不合常理的事情,只不過,這天道休息的週期,卻並不是人能夠知曉的。

  所以,那卵妖,也應該有休息的時間,只不過是不知道多長多短而已,張是非聽到崔先生這麼一說,心中便也有了數,他見現在時機差不多了,便對那崔先生說道:「對了,你這兩個動物是哪兒來的啊?」

  崔先生眨了眨眼睛,然後指了指那匹趴在地上的黃鼠狼以及自己胳膊上纏繞的黑蛇,對著張是非說道:「你說他倆?你看不出來麼?」

  張是非搖了搖頭,那崔先生便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甚麼眼神兒啊,連仙骨也認不出了麼?」

  「你說它倆,是仙骨??」張是非十分吃驚的說道,儘管剛才他心中也有這個念頭,但是很快就被他自己給打消了,要知道仙骨這東西,不是一種能力麼,怎麼還有實體了呢?

  那崔先生微微一笑,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當然啊,要不然你以為是甚麼,告訴你吧,仙骨仙骨,簡單點說,就是動物本身的一種內在的氣,你可以理解成是能量的源泉,在現實中他們是以氣的形態存在的,但是在精神世界中……你想想,你是怎麼練成仙骨的?」

  聽那崔先生這麼一說,張是非立即頓開茅塞,沒錯,想那在瀛洲之時,陳摶那老孫子訓練兩人修行仙骨的時候,最重要的一個步驟就是讓他們將仙骨在心中凝結成形,他那腦子裡的動物,確實是個孔雀沒錯,就連現在每逢變身的時候,都要在腦子裡將孔雀和自己的樣子互換,那種感覺張是非形容不出來,就有些像是在捏橡皮泥一樣。

  仙骨仙骨,唉,一想到仙骨,張是非又覺得有點頭疼了,只見他對著崔先生說道:「只可惜,我現在是人身,已經用不了仙骨了,一會而我該怎麼辦呢?」

  那崔先生望了望張是非,然後伸出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對著他說道:「你只是用不了,但不表示沒有。」

  他這話是甚麼意思?張是非一愣,然後慌忙問道:「你說甚麼?我現在的身體裡也有仙骨麼?可是這不對啊,我現在是人身啊!」

  那崔先生又抽了口煙,他手裡的那根煙才抽了一半就被他扔掉了,這行為在現實中根本就不可能發生,要知道現實中的崔先生抽煙都是一直抽到燒海綿了才肯放棄,可能他只有在夢裡才能如此大方吧,只見他對著張是非說道:「開甚麼玩笑,人身就不能用仙骨了麼?我不就用了麼?好吧好吧,看來現在時間應該也夠,我就給你來再上一課,聽好了。」

  原來,這仙骨之氣,並非只有獸體才能用,所謂的仙骨,是精神中的一種力量,只不過是屬於野獸而已,就跟人們常說的『道行』一樣,所以,張是非雖然現在是人身在發夢,但是仙骨卻依舊潛藏在他的精神之中。

  張是非聽崔先生說到了這裡,還是有些不明白的問道:「可是,為甚麼我和胖子用人身的時候發不出仙骨,非要用獸體才可以呢?」

  那崔先生又將一根煙叼在了嘴裡,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那是因為你倆現在還不能進入第三個階段,還記得我當初跟你說了甚麼麼?」

  張是非自然是記得,仙骨這種東西,一共分成三個階段,第一個初級階段就是孕育出仙骨,就是他最開始時能使出的那種淡淡的藍氣,第二個階段就是熟練的運用,發揮仙骨特有的功能,就是張是非的『謝謝關照』以及李蘭英的那週身包裹著的紅氣了,而第三個階段就是化形狀態了,像是崔先生經常用到的那水桶粗細的蛇形黑氣。

  雖然這麼說挺像是漫畫設定的,這是因為最開始的時候張是非和李蘭英根本無法聽懂崔先生那複雜的解釋,於是崔先生只好用這種通俗易懂的方式講給了兩人聽。

  崔先生說道:「等你進入第三個階段的時候,就能將腦海裡的那仙骨的形狀外放,到時候在你的腦子裡,仙骨就不再是那種模模糊糊的影子,而是實體,就像是我這倆一樣,而且,你在人身的情況下也應該可以使用了。」

  原來,在之前,崔先生深陷噩夢之時,他分辨出這是在做夢後,便強行運起仙骨衝出了福澤堂,由於夢境之中他的仙骨都是實體的,所以崔先生便騎著自己的那個由現實中右手的小指甲化成的『黃皮子』尋到了張是非的家裡,這也是他為甚麼這麼快就出現的原因了。

  張是非聽崔先生說完後,便歎了口氣,他大爺的,雖然他也明白這仙骨第三階段的勇猛,雖然平日裡自己也絲毫不敢懈怠的修煉腦中仙骨,但是就是到達不了這個境界,也不知道是為甚麼,彷彿眼前有一堵翻不過去的高牆一般。

  於是他搖了搖頭,對著崔先生苦笑道:「真是做夢也想不到竟然是這麼回事兒啊,嗎的,還真是在做夢,那現在咱們該怎麼辦,現在的我完全是累贅一個啊!」

  崔先生想了想,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別喪氣,雖然你現在不可能達到仙骨化形,但是要自保,還是有辦法的。」

  「甚麼辦法?」張是非最愛聽這三個字,有辦法,要知道崔先生就跟海爾哥一樣,他說有辦法,那就一定有辦法,錯不了了。

  只見那崔先生站起身來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你需要你一個媒介,也就是一個趁手的硬傢伙。」

  張是非眨了眨眼睛,然後舉起了手中那把好像是鎯頭似的斧頭,對著崔先生說道:「這個行不?」

  崔先生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不行,太彎了,你根本用不上,有沒有直點的東西,比如說刀啊甚麼的?」

  張是非想了想,便對著崔先生說道:「有,你跟我來吧。」

  說完,他也起身,領著崔先生走了自己家,那黃鼠狼很是自覺的也跟了上來,只不過沒走兩步,它就變的好像是小狗一般的大小,門剛才被張是非踹壞了,說實在的,張是非現在還對自己的家有些牴觸,不為別的,就是因為廚房裡『父母』的那兩具屍體,雖然他已經知道這是假的,只是夢而已,但是他的心裡卻依舊很不是滋味。

  「嘿,你家好像又裝修了啊。」崔先生隨著張是非進門後,四下的打量,竟還不忘調侃一番:「用我換鞋不?」

  地面上一片狼藉,就跟剛遭了颱風似的,張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你就別拿我開涮了,曾經來過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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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11 10:48:4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八章 戾氣利器

  崔先生一臉市儈的樣子,然後說道:「當然了啊,你看天花板上的那個燈的位置就是我幫你老爹挑選的,還有那邊的那個水族箱,那邊那個假門,都是我以前弄的風水局,怎麼樣,不管怎麼裝修,這兩個東西就是沒動過吧?」

  張是非歎了口氣,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托你的福,破假門害的喝醉酒後的老爹撞過好幾次的牆。」

  崔先生一笑,沒在言語,張是非領著崔先生來到了一樓最裡面的房間,推開了門後,崔先生才看出,原來這是個書房,不得不說啊,有錢確實好,這書房弄的,跟個小型圖書館似的,好像是按照歐美風佈置的,古色古香。

  崔先生也不見外,一屁股坐在了大書桌前的皮椅之上,腳踩著地上這塊兒也不知道是真假的虎皮,同時一把將那桌子上的裝飾性地球儀抓在了手中擺弄著,而張是非則開始翻箱倒櫃,也不知道是在尋找著甚麼,邊翻邊嘀咕著:「放哪兒了呢,記得當時我見到過的啊。」

  「甚麼玩意兒啊?」崔先生撬起了二趟腿問道。

  「啊,找到了!!」只見那張是非從一個書櫃的頂端拿下了一個大盒子,然後興高采烈的將那個大長盒子放在了崔先生面前的桌子上,這是一個木頭盒子,通體黑色,上面雕金的花紋,沒有寫字,不過能看的出來,裡面的東西應該是挺貴重的。

  只見那張是非對崔先生說道:「這是我能記起來的唯一一件了,你看行不行?」

  崔先生看了看張是非,然後便輕輕的打開了那個盒子,只見映入眼簾的,是一柄造型古樸的寶劍。

  不,說它是劍,似乎不太恰當,因為這把利器是單面開刃,寬度偏窄,不像是尋常的寶劍劍鋒是尖的,而是類似於刀一般成傾斜的角度,不過說它是刀卻又不貼切,因為他周體筆直,就好像是一把長尺子似的,那刀尖的位置大概成四十五度角,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一把長長的斷刀一般。

  崔先生望著這把利刃,皺了皺眉頭,自言自語道:「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呢?」

  張是非笑著對那崔先生說道:「怎麼樣,這把日本戰夠牛的吧,說實在的,我之前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形狀的武士刀。」

  那崔先生聽張是非這麼一說,頓時猛然一拍大腿,然後站起身說道:「武你個老大爺!我想起來了,這是唐刀!!」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從古時,兵器便是每一個熱血男人心中的一塊軟肋,一把好兵器帶來的誘惑是無窮的,即使到了現代也是如此,試問哪一個男人沒有做過仗劍天涯的夢想呢?

  唐刀,顧名思義,是唐代時的刀具,而唐代也是古時冷兵器最輝煌的一個時代,古書《唐六典》中有記載:刀之制有四,一曰儀刀,二曰瘴刀,三曰橫刀,四曰陌刀。

  這四種刀,都可以稱呼為『唐刀』,其中陌刀是重武器,是騎兵騎馬打仗的首選,就跟長矛差不多,但是要比長矛的威力要大的很多,而儀刀則是達官貴人們的佩刀,刀身裝飾金銀,是地位的象徵。

  剩下的那兩種便是瘴刀和橫刀了,瘴刀偏向短刀,是護身防禦的武器,而橫刀也屬於近身武器,多半配與武將護衛手中。

  唐刀的文化源遠流長,只可惜由於後世人不重視其寶貴,許多鍛造唐刀的方法都已經失傳了,這一犀利的神兵只能以另外一種方式保存了下來,唐刀中的儀刀和橫刀發展成為以後的佩刀,儀刀向東流傳到高麗和日本,並進化成為他們民族的冷兵器,而向西南則成為藏刀的祖先,陌刀在以後的演化中成為宋掉刀,其中變化出的來數種長刀都為後世流傳。

  崔先生記得以前在書中見過這種武器,所以他瞭解,在他面前的那個盒子中的,並非是甚麼武士刀,而是武士刀的祖先,唐刀。

  張是非見崔先生好像挺激動的,便對他說道:「你好像挺懂這玩意兒的?」

  崔先生搖了搖頭,然後對張是非回到:「只是知道,頭一次見,對了,這東西怎麼來的?」

  聽崔先生問他這刀的來歷,那張是非便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你別明知故問了,還能怎麼來,求我老爹辦事兒的人送的唄。」

  張是非記得,就是在今年的夏天,有一個資金被套牢了的客戶上門找他老爹幫忙,可是要知道,求人可不能光帶一張嘴皮子啊,帶一般的東西也表示不出誠意,而且估計張是非他老爹也看不上眼兒,所以那人據說是一狠心,打造了一個華美的盒子,將自家的傳家之寶,也就是這柄唐刀送上了門來。

  不過,張是非他全家根本就不懂刀,所以就只是當成了一件古董收了起來,張是非那天恰巧在家,他覺得這刀挺個性的,雖然相識斷了一般,拿在手中很沉實,雖然看上去這年頭應該不短了,但是卻依舊十分的鋒利,絲毫沒有銹跡可言,估計這跟經常得當的保養也有一定的關係吧,不過張是非玩啥都是三分鐘熱度,擺弄了半天後,便失去了興趣,將其又丟進了盒子中,然後隨手一撇,拍了拍屁股便又跟李胖子出去嗨了。

  「想不到你記性還挺好的嘛。」崔先生說道:「記得這麼清楚居然。」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能不清楚麼,就是那天晚上,我和老李倆人被電線桿子給放倒了,真晦氣,啊!對了,你說我和老李之所以變成孔雀和熊瞎子是不是因為我老爹受賄的關係啊?!」

  「別傻了。」崔先生斜了張是非一眼,然後對他說道:「沒那麼大的罪過,不過照你這麼說,這刀應該跟你挺有緣的。」

  張是非眨了眨眼睛,他不怎麼明白崔先生甚麼意思,便問他:「甚麼有緣,我就知道有緣千里來相會,新白娘子泡小白臉麼,等等,你別告訴我我會跟這刀結婚啊,這也太沒譜了吧,就算我有詛咒也不至於啊。」

  崔先生有些無語的說道:「想甚麼呢?我說的有緣,並不是說姻緣,你是不是沒妞泡憋瘋了?」

  說罷,崔先生便將那盒子中的長刀雙手托起,一邊仔細的打量一邊對張是非說出了他所瞭解的東西,其實,崔先生除了靈異和民間秘術以及繪畫技巧之外,也沒甚麼瞭解的東西了,正所謂三句話不離本行嘛,崔先生講到,要說兵器,自古以來一直是砍人的工具,也是最容易能聚集煞氣的東西,自從人類創造出這玩意兒時,就代表著世間永無寧日可言,而在陰間,到現在鬼差們所使用的武器也依舊是刀劍,人拿刀砍人,被砍的人就變成了刀下鬼,人凶性增加一分,刀凶性增加三分,久而久之,一些戾氣久久不能散去,於是刀便成了氣候,後來有人發現,這種刀劍不但能傷人,同樣也可以斬傷一些污穢之物,畢竟還是那句老話,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沒命的,沒命的怕比它更橫的。

  而說起來也挺巧的,張是非家的這把刀,正是四種唐刀之一的『橫刀』,刀身筆直,刀刃佔了刀身的四分之一,因為在古代的中國戰場,打仗大多數都要穿護甲,所以這種刀在追求鋒利的同時,也追求破甲性,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利器,有很多的成語都是出自這種刀,比如說甚麼『橫刀立馬』,『橫刀奪愛』,當然了,還有那甚麼『我自橫刀向天笑,笑摘肝膽沒腎好』。

  崔先生撫摸著手中的刀身,雖然這只是夢境之中,崔先生感覺不到這刀身上有任何的氣,但是從他的眼神中也能看的出來他對此刀的喜愛,只見他接著對張是非說道:「緣分分成千萬種,這刀落在你手裡便是其中之一了,當然,這也許只是一種說辭罷了,凡事講因果嘛,畢竟到底怎麼回事兒,誰都不知道,如果這把刀不是假的,那算起來年頭可真挺久遠了,估計上面的『氣』比我那銅錢劍也差不到哪兒去,你啊你,家裡有這寶貝,怎麼不早點想到呢?」

  張是非歎了口氣,聽崔先生那一張嘴說的是天花亂墜,給他造成了一種這刀確實挺牛叉的感覺,於是他便對著崔先生說道:「我上哪兒知道這玩意這麼厲害啊,對了,你剛才說要找武器,這個到底行不行?」

  崔先生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太行了這也,嗯,這上面好像還有字呢。」

  只見那崔先生盯著手中唐刀的刀柄處,仔細的看了一會兒後,對著張是非說道:「不行,看來這裡是根據你腦子裡的記憶所變化出來的,所以這字根本就看不清楚,要是咱們醒了,你要記得把這刀帶到福澤堂,咱們在好好研究吧。」

  張是非點了點頭,這些都不重要,要知道現在他的心裡始終不落地,哪像是崔先生這般的淡定?於是他便對著崔先生說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快點兒吧,下面咱們該怎麼辦?對了,你讓我找傢伙,是不是想教我跟猛鬼大姐幹架時你用過的那一招啊?」

  那晚,在福澤堂前,崔先生同那藍衣女鬼撕鬥,張是非脫力在一旁觀戰,見過崔先生用銅錢劍使出過一種招數,當時崔先生咬破了手指在持劍的手上畫了幾下後,那銅錢劍的周圍彷彿又出現了一層由『氣』包裹著的劍鋒一般,張是非心裡想著,如果自己學會了這一手,確實是可以自保。

  不過那崔先生卻搖了搖頭,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我教你劍指咒只會讓你再添個詛咒,不過現在要教給你的東西,卻也跟那差不多,你看好了啊。」

  說罷,只見那崔先生用右手將那唐刀平舉與胸前,然後閉上了雙眼,那盤踞在他右手之上的黑蛇啪的一聲又變成了一陣黑煙,那黑煙慢慢的覆蓋在了那刀身之上,過了大概五秒鐘左右,崔先生睜開了眼睛,那仙骨之氣又重新變回了黑蛇並盤在了崔先生的胳膊上,只不過,那黑蛇似乎看上去變的細小了一些,而那唐刀身上的黑氣卻並沒有消失,淡淡的黑煙裹住了刀鋒,久久不散。

  只見那崔先生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將手中的無名唐刀遞給了張是非,並且說道:「成了,拿去用吧。」

  張是非將那無名唐刀接在手中,隨手揮了一下,那刀身上的黑煙依舊沒有散去,張是非望著崔先生,見他似乎有些疲憊的樣子,便問道:「你這是……?」

  「這是仙骨第三狀態下能夠做到的事情,就是將仙骨之氣附在物體之上,現在知道我為啥要你找稱手的傢伙了吧,輕點用,估計對砍的話堅持不了多久,但是總比沒有好。」

  張是非聽完崔先生的話後,又望了望他胳膊上的那條明顯變細變小了的黑蛇,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甚麼,只能有些擔心的說道:「可是,你把力量分給我,你自己怎麼辦?」

  崔先生聽他這麼說,便不耐煩的罵道:「少跟我說這些沒用的,要知道,現在你不是菜鳥了。」

  一句話,竟說的張是非心中十分激動,他當然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代表甚麼,自己現在已經得到了這分頭的認可,他已經不再是那個看到卵妖就嚇得要尿褲子的沒有傻鳥,而是一個可以配合並肩作戰的幫手。

  張是非想到了這裡,心中的熱血頓時開始燃燒起來,只見他也不再廢話,他明白,如果再說沒用的,那可就真浪費這分頭的一片苦心了,於是,他便對著崔先生說道:「謝了,我會配合你的。」

  「你自己能保命,別死就行了。」崔先生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張是非自然知道這分頭明顯是口不對心,於是也沒再跟他言語,崔先生幫張是非弄好兵器之後,便從那桌子後面走了出來,他對著張是非說道:「走吧,李蘭英是不是就在你隔壁,咱們先去看看他被帶倒夢裡來沒有。」

  哎呀我去,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張是非這才想起來那大長臉小七說過的話,要斬草除根,這李胖子雖然沒啥大威脅,但是他也確實是它的攻擊目標之一,張是非想到了這裡,不由得心中有些後怕,胖子不能出甚麼事兒吧!於是他便和崔先生跑出了門外,在前往李胖子家的途中,張是非問崔先生:「分頭,你說老李會不會有甚麼危險?還有易哥,和劉雨迪,他倆會不會也進來了?」

  崔先生搖了搖頭,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不清楚,我又不是那大長臉肚子裡的蛔蟲,不過應該也沒甚麼事兒,要是有事兒的話,他和你家這麼近,咱倆能感覺不到麼?況且她此刻在不在這個夢裡還不一定呢。至於劉雨迪那小丫頭,百分之九十九沒進來,畢竟她對卵妖沒有威脅,況且……你忘記了那丫頭的拿手本領是啥了?不就是做夢麼,說實在的,要是單論腦子裡面的『氣』,沒人能操縱那小丫頭,所以她不會被俘進著破夢,至於老易嘛……」

  崔先生講到了這裡,便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沒跑兒了,估計他現在正在噩夢裡掙扎呢。」

  「不管他能行麼?」張是非問道。

  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當然,憑他的本事,這難不倒他,放心吧,是不是這家兒?」

  說話間,兩人便來到了一棟小別墅前,張是非點了點頭,這正是李蘭英的家,此時院門緊鎖著,挺老高的欄杆將兩人攔在了外面。

  張是非說道:「對,就是這裡。」

  崔先生望了望兩旁,竟然樂了,他自言自語的說道:「嘿,想不到胖子竟然跟李筱家鄰居啊。」

  張是非有些奇怪的望了望崔先生,崔先生沒等他問,便對張是非說道:「我以前一個朋友。」

  其實張是非這次還真就不想問,因為那李筱他認識,就是住在李胖子家隔壁的一個大小姐,如果她長的不好看,也許張是非和李蘭英不會注意,但是她長的十分漂亮,雖然俗話說兔子不吃無邊草,但是本著有妞不泡大逆不道的信條,以前李蘭英還追求過那小姑娘一段時間,不過那李筱可不比某些拜金女,她自家就十分有錢,李胖子的手段對其完全就沒有用,而且貌似那女人的脾氣十分不好,所以李蘭英和張是非也就沒再討過沒趣兒。

  後來這李筱因為出車禍死了,張是非和李蘭英的父親還出席了她的葬禮,不得不說,這也算是天妒紅顏吧,雖然這紅顏的脾氣簡直無話可說,張是非只是有些奇怪,這崔先生怎麼會認識這已經掛掉的刁蠻大小姐的,不過想想也很合理,這分頭,嗎的,見財起意,遇事則迷,估計那李筱的父親也是他的客戶之一吧,這都是無足輕重的問題,所以張是非便也沒再想。

  張是非望著緊關著的大門,轉頭對崔先生說道:「咱們砸進去,要不我把他劈開試試?」

  說完,他握了握手中的那柄唐刀,心裡面有些躍躍欲試,他很想試驗一下這玩意兒到底有多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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