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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金幣
當天的晚宴和舞會都按照黑岩領的風俗習慣進行,晚餐有包含燉鹿肉、塞滿水果烘烤的野豬、烤天鵝在內的野味,以及琥珀蘋果、漿果餡餅等甜點,酒則是來自斯特里克的金色啤酒,讓參與宴會的商人們都讚不絕口。
當地和王都一樣,上流社會風行優雅穩重的小步舞,舞姿矜持而莊重,來參與的富商都帶著女伴,維蘭瑟注意到,其中有部分人帶的似乎是自己的女兒或者侄女,而塞萊涅這邊則是以男女吸血鬼為主。
舞會從地位最高的人開始,萬眾矚目的塞萊涅攝政王殿下出現時吸引了全場的注意,他第一支舞是和一位商會首腦的女兒,對方也是一位相當出眾的紅髮美人,身上綴著細小寶石的昂貴禮服令人眼花繚亂,得體嫺熟的舞步也展現了良好的淑女氣質。
維蘭瑟在演奏之餘,也留意了下希澤爾的表現,他的舞姿舉止儀態都可圈可點,看來自己以前教給他的禮儀都沒有白費。而且他比起之前更多了些從容和穩健,相較和自己一起跳的時候那種小心翼翼的拘束感,還是現在的他揮灑自如,風度翩翩。
這大概就是自己家寵物對著陌生人賣萌的感覺吧?維蘭瑟想著,突然間,她感覺到希澤爾的視線似乎注意到了自己。
難道是她的目光太明顯了嗎?
維蘭瑟淡然看了過去,假裝漫無目的在掃視全場,實際上內心已經非常警覺。
很快,對方似乎認為沒有發現異常,繼續禮貌地把目光放在舞伴身上。
很快,一曲舞畢,接下來所有人都開始從旁邊走入舞池了。
按照禮儀,一個曲目後必須交換舞伴,這樣一來,很多女士都有希望和攝政王殿下跳舞,這也是父輩選擇帶她們來的目的。雖然塞萊涅的血腥擴張手段讓一部分人望而卻步,但也有相當一部分視為下注的好機會。
很多年輕小姐來之前都極度不情願,歷史上很多政治聯姻的犧牲品歷歷在目,而且那位殿下的赫赫凶名更加讓她們對此望而卻步。
可是親眼看到他後,所有人都改變了想法。精靈那超凡的美貌和高雅的舉止輕易俘獲了她們的心。
不過淑女自己是不能邀舞的,即使心中再渴望,她們也必須等待紳士主動邀約。
舞池即為淑女的戰場,她們愈發拿出自己平時苦練的儀態,彷彿花園中爭奇鬥豔的名花一樣,盡情展現自己華美的服飾和漂亮的容貌。
即使在交際手腕最高超的小姐看來,攝政殿下都是很難對付的獵物,以前追求她們的騎士和他比起來只是一群好色粗俗的武夫。對於後者,一個眼神就能讓他們上鉤,而想要吸引他的注意似乎沒那麼容易,無論是跳舞時含情脈脈的注視,還是刻意壓低胸脯,讓他看到低胸禮服間那最具誘惑的山谷,最終都無濟於事。他既不會多看一眼,也不會慌忙躲閃,仍然維持從容的步調,彷彿看似平靜的湖面,似乎風一吹就能泛起漣漪,實際上無論怎麼扔石頭進去,連水花都不會起一個。
他保持著恰到好處的禮貌微笑,也恰到好處地換曲目時邀請新的舞伴,每一位受到邀請的淑女都受寵若驚,但又有一點遺憾。整個舞會有8支曲子,也就意味著只有八人有機會,而含金量最高的則是最後一支舞,跳完這支後,所有人將與當前的舞伴走出舞池,被選上的女性也就贏得了與攝政殿下獨處的機會。
當倒數第二支曲子結束時,所有對自己有信心的適齡少女都有意無意地靠近希澤爾,內心盼望著那位俊美的殿下能走到她們面前。
但令人驚訝的是,他竟然徑直走出了舞池,來到角落樂師那裡,彎下挺直的腰對一位吉卜賽女人發出了邀請。
這絕對不合禮儀!!!
就連主持舞會的吸血鬼老先生都對此大跌眼鏡,沒想到他前半段都規規矩矩,最後卻來了個如此特立獨行的結局。
希澤爾出人意料的舉動給所有人都帶來了困擾,這點上被邀舞的維蘭瑟也是如此。
為什麼偏偏是自己???
「殿下,我只是被告知要在這裡彈奏樂曲,您選擇我作為最後的舞伴不合常理……」
「我知道。希望我邀請她的女性都看中了我的臉或者身份,看來這裡例外。」他有些落寞地低下頭。
這是當然……否則你要一位剛見面的人喜歡上你善良的內心嗎?而且你確定你有這個東西?
「而且,你正好是我喜歡的類型,剛剛你也在偷偷看我,我可以理解為兩情相悅嗎?」他溫柔而強硬地握住她的手腕,這裡是舞池角落,他身體擋住了後面,所以舞池中的人看不到這一出格的舉動。
能神態自若說出這種話,他什麼時候成為一個出色的渣男了?維蘭瑟一時有些震驚,但她要是再推辭,這邊的異常就要引起別人注意了,更關鍵的是或許會引起他的疑心。這裡幾乎所有的女人都用欣賞和迷戀的目光看著他,只有自己例外,這本身就是一種疑點。
不得已,她只能站起來。這時,他剛才鉗制她手腕的動作變成了輕輕托著她的指尖,完全看不出一點強迫的意思。
她跟隨希澤爾走進舞池,感受著身邊若有若無的冷冽眼神。在根深蒂固的世俗目光中,吉卜賽男人是扒手,女人則是娼妓,被這樣的下三濫得到攝政殿下的最後一支舞,所有小姐們都內心不甘乃至憤恨。
維蘭瑟平白遭受別人目光的詛咒,也是十分冤枉。她惡毒地想,自己現在只不過是流浪民族的女人,在這種高雅的舞會上出糗才是正常的,表現舞蹈水平不能太高。
然後她故意跳錯了好多步子,其中大多數都有意無意踩在了希澤爾腳上。但他神態表情動作並無一變化,如果不是腳下的觸感真真切切,維蘭瑟簡直要懷疑自己沒踩中。
而這一幕讓淑女們都暗自哀歎不已,希澤爾殿下是多麼溫柔的男性啊!明明被那個鄉下來的野女人踩了那麼多次,卻一直都替她掩飾……
在舞曲結束後,男士們帶著舞伴雙雙退下,希澤爾輕聲問她:「能請您陪我去陽臺聊會天嗎?」
「當然,不過殿下的腳沒問題吧?」她無不惡意地問。
希澤爾正在替她拉開通往陽臺的門,聽了後半句話卻也只是笑笑:「如果這是強邀您跳舞的懲罰,我覺得物超所值。」
維蘭瑟跟著希澤爾走著,不由得有些感概,以前總是他小心謹慎亦步亦趨跟在她後面,沒想到卻有身份調轉的一天。
陽臺上擺放有桌椅,想來是選擇下午茶的好地方,她倚著欄杆眺望一望無際的星空,等待著自由交際時間的結束。
沉默中,她聽到希澤爾走到身後,但並沒有回頭。
「非常獨特的衣服,是某種傳統服飾嗎?它非常陪襯您的美貌。」他在她耳邊說。
嫺熟的調情。
「我是一名吉卜賽人,幾乎所有的吉卜賽女人都這麼穿。」
「可是別的女性穿上它遠遠沒有你迷人,太過低的領,裸露的胸背和腰部,不覺得有一種下流墮落的美感嗎?就好像誰都可以輕易得到你……」
不對,這有些不正常,一點也不像他。
這時,她露出的脖頸和肩背感到一串細碎的親吻落下,他雙手鎖住她身體兩側的欄杆,把她圈在裡面,一邊吻著她的後頸。
「請您別這樣!會留下痕跡的……」維蘭瑟狼狽地轉過來,對上他幽邃的目光。
「被人看到又怎樣,他們都是聰明人,一定知道我對你做了什麼,說不定還會猜測更加過分的事也……畢竟你是一位擅長玩弄人心的吉卜賽女人。」他低沉的嗓音喃喃說著,並隨手摘掉了她頭上的髮卡,一頭瀑布般的黑髮落下,遮住了背後的吻痕,「如果不想被這樣對待,一開始就不要穿它引誘男人,這樣任誰都能看到你的肌膚,許多人都為你神魂顛倒,這樣對他們太殘酷了。」
這真的是他嗎?而不是什麼別的人?
維蘭瑟難以置信地想,那個只會對她唯唯諾諾的傢伙竟然也有這樣的一面,難道他侍奉她太久了,遇到身份更低微的女人就會用截然相反的態度支配和玩弄,以發洩積累的怨氣?就像他父親一樣,以侍父身份為碧綺絲服務,對平民情人卻隨意生殺予奪。
「我聽說吉卜賽女人的愛情是可以用錢買到的。」彷彿為了證實她的想法,溫雅有禮的精靈攝政嘴角勾起一絲弧度,湊近她耳邊問道,「多少錢可以買下你?我今晚就要。」
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打算嫖自己……
在以美貌著稱的精靈中都算得上頂級的臉,獵豹般線條優美的頎長身材,只要那方面不至於太糟糕,一定是一位相當優秀的床伴。
維蘭瑟倒是不介意「吃掉」他,以前雖然也意識到他傾慕自己,但這在黑暗精靈中多多少少大多數人都有,如果統統接受,那男性間爭風吃醋起來也很麻煩,索性一個都不要。
唯一的問題是,現在的希澤爾總讓她直覺上感到有點異常,就像一隻沉睡的野獸,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露出獠牙和爪子。
但直接拒絕是不行的……還是在他最鬆懈的時候溜走吧。
維蘭瑟露出冶豔的笑容,輕輕環住他的脖子,掛在他身上也湊近他耳朵:「殿下這樣的俊朗男性我可以免費,但如此一來彷彿是我玩了殿下,所以還是收您一個金獅鷲吧……這裡有隱秘的房間可以讓我們共度良宵嗎?」
「當然。」他握住她環過自己的手腕,在上面吻了一下。
宅邸中有很多很多房間,其中不少是供來訪的客人休息使用的,希澤爾選擇了一間,開門讓維蘭瑟先進去,然後自己也跟隨著並鎖上門。
她抱著雙臂,看著希澤爾轉身並走向她,心裡默默念著,再見了。
這裡沒有別人,傳送魔法光芒也只有他一人能夠目睹,走之前讓他知道這是自己,她並沒有死,就可以了。
「稍等,我把這些妨礙我們的東西摘下……」她伸手向左邊的大耳環,那是銘刻著傳送魔法的道具。
隨著一聲輕響,一柄出鞘的劍插在她兩腿間的地板上,而剛剛開始發熱的耳環迅速恢復了冰冷。
沒有效果?!
「劍上是次元錨,我把這個房間的空間錨定了,所以無法施展任何空間法術,公主殿下。」
一瞬間,她的手交疊著被他單手按在頭頂的牆上。
「不過您說的沒錯,這些妨礙的東西是應該先解除。」
耳環、項鍊、腰鏈、手鐲……一件件看似廉價實際上價值連城的魔法物品被隨意丟在厚地毯上。
「你從什麼時候……」
「一開始。」他現在偽裝盡去,低頭給予她一個富有侵略氣息的吻,「我從第一支舞……不,應該是更久的以前就開始等了,一直等一直等,滿足於你偶爾施捨給我的一點。但現在我厭倦了等待,比起被動的接受,還是我自己索取來的快。」
他湊近的臉放大了狂亂的笑容。
「您教給我了力量,現在我要用它來奪走您了。準備好了嗎?我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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