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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豆花魚
魏虎先往門關得嚴實的包間看了一眼,又起身往窗外瞅了瞅,弄得甄珍也跟著緊張起來,難道他們片區犯罪密度這麼高了?
大光頭把甄珍拉到飯廳最角落的桌子,發出氣音了都,「知道我咋看出來的嗎?他家四樓按摩的全是老娘們,一個年輕小姑娘都沒有。那手勁,我這一百八十斤的漢子差點沒被按哭。」
甄珍緊張的表情頓住,推開椅子就要去後廚,「虎子哥,我鍋裡的湯快開了,你慢慢吃。」
「哎,等等,我還沒說完呢。」魏虎叫住甄珍,「哥話才說了一半,不讓哥說完,憋出病了咋整?」
這都什麼破毛病?
甄珍隻好又坐回去,「你說,我聽著。」
「敷衍我啊,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哥跟你說洗浴中心的道道多了去了,現在管得嚴,誰都不敢扯那些里根楞,雖然都是綠色按摩,有幾個開店的傻不愣登地真按?」
說完咧開嘴,「按摩是跟你開玩笑,我跟你說重點的。」
甄珍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我為了做市場調查,在他家連洗了三天澡,數了三天來客數,回去一算,發現他家生意還真一般化,作為一個開店多年的老店,這營業額可不及格。冬天尤其春節前後,可是浴城生意最火的時候。生意不好對我們這些同行來說是好消息,我高興還來不及呢,結果你猜怎麼地?我前幾天去辦稅務登記,託人幫忙查了競爭對手們的納稅記錄,這一查我發現了個大事件。」
「啊?什麼大事件?」甄珍神色複又認真,立即追問道。
大光頭魏虎有講評書的天賦,講個事懸念疊起,語速很快地小聲道:「我發現他繳的營業稅跟他的來客數可對不上,這是過了明路的營業額,還有那些隱性瞞報的收入呢?
跟你這麼說吧,夜總會、洗浴中心向來都是洗錢人的首選,現金流多,成本可大可小,監管的想查太難。這事我在俄羅斯見多了,那幫侵吞國家資產的洗錢都洗出花了,金城這點小道道根本就不夠看。」
甄珍疑惑皺眉,「洗錢是個大罪,他們不怕被發現?」
魏虎手指往上指了指,「那種專門為洗錢而開的,完成使命,轉頭就關門。金城這樣的老店多年屹立不倒,興許是上面有人,有人罩著,所以不怕。」
魏虎猜對了,金城上面的確有人罩著,但此罩非彼罩。
門雖然關得嚴實,幾人說話依然很小聲,劉老闆有些坐立難安,一個勁問,「領導,這事什麼時候是個頭?我甯肯蹲局子也不愛幹這個,太煎熬。」
坐他左邊那個戴眼鏡的開口,「長著呢,至少還要幹他兩三年。」
劉老闆一聽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前路無亮啊。
包間裡另外兩人來自檢察系統去年最新成立的反貪污賄賂局,剛成立的部門,幹勁十足,想立即做出一番業績。反貪不容易,局裡人想了個釣大魚的辦法,養魚。
所以倒霉的劉老闆的金城洗浴就成了養魚池。
像魏虎說的,那種專門開來洗錢的夜總會、洗浴中心根本不是正經做買賣的,難得有老劉這樣正常營業的老店,用來釣魚正好。
找上他純賴他自己,他在別的方面犯了點事,被反貪局給盯上了,最後被發展成了內部線人。
另一個姓仲的處長拍了拍老劉肩膀,開解他,「不說那些貪官,咱們省改制企業這麼多,海量的國有資產有多少進了私人腰包?肥了少數人,有多少底層工人在吃糠咽菜?老劉,你現在在做的事情既光榮又偉大,不能停。這幾個月你做得不錯,露出點破綻出來,有心人一查就明白。嫌錢拿得燙手的魚,會自動上鈎。」
老劉心裡苦,還不能停,我心臟都快停了。苦著臉問:「真不會有生命威脅?」
「你放心,我們局都是生面孔,不會引起懷疑,以後能少見還是少見,我們會盡全力保障你的人身安全。就是現在這會兒,我們也有人在岔道和巷子口盯著呢。見一回不容易,咱再好好把方案過一遍。」
屋裡人還沒聊完,魏虎已經吃好飯,臨走前叮囑甄珍,「這就是我的一點猜測,做不得準,咱先別輕舉妄動哈。」
出了門,不一會人又回來了,大光頭光光的腦門都冒汗了,露出一臉驚容,「老妹兒,哥幹過盯梢的活,一般人可發現不了。進來告訴你一聲,他們有人在外面,跟你沒關係,你就照常做生意。」
甄珍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你還真不如不告訴我。
這跟上回的小偷不一樣,報警也沒有理由啊,還把人給驚動了。甄珍心裡慶幸,寶庫被廣義帶去浴池洗澡,這會正好不在家。
魏虎擦了把腦門的汗,「我來你這之前,去派出所辦了點事,所以沒跟他們碰上,不用猜了,就是包間裡那幫人的手下,你別擔心,我在這待著反而不好,記住,該幹嘛幹嘛。」
現在坐立難安的是甄珍,她想起她看了好多遍的《教父》,想著她可能遇上了有組織犯罪的人。
好不容易等到瘟神們出了包間,一輛黑色面包車開到店門口,車門正對著店門,這三人結賬後,一推開門就低頭上了車。
她和魏虎不知道的是,車裡人也在討論魏虎。省城大型洗浴中心的情況反貪局都有掌握,姓仲的處長告訴老劉,「這小子今晚過來不是針對你,他和他老闆北下來咱們省,背景還算幹淨,他那家沒開業的洗浴中心未來也是我們重點監控對象。」
遇到今晚這樣的事,甄珍突然有點想念陳警官,哪怕派出所就在旁邊,她也覺得不保險,對上這樣級別的組織,派出所根本不夠看,還得上小陳。
但她忍住了,沒給陳星耀打電話,這人最近查金店搶劫案查得昏天暗地。金城洗浴跑不了,等忙他完了這件案子再說。
輾轉反側了一晚,甄珍一大早開店門,見陳星耀和肖鋒站在門口,激動壞了,比以往熱情十倍地把人迎進屋。
陳星耀也很驚喜,難道這姑娘對我也有同樣的想法?好幾天沒見,想我了?
心裡高興,略帶得意地跟肖鋒對視一眼,盯梢的晚上漫長無聊,陳星耀把他想追求甄珍的事跟肖鋒說了,肖鋒當然樂見其成,對兩人之間的發展很是期待。
兩人一坐定,就聽小姑娘急吼吼道:「我有事情彙報,我們片區有大魚出沒。」
陳星耀:「……」感情你不是對我有想法,你是對我的工作很有想法。
「你說,我們聽聽看。」陳警官聲音裡的小失望,隻有肖鋒懂。
聽甄珍把昨晚的經曆說完,本來熬了一夜,神情疲憊的肖鋒都笑精神了,「你可真逗,我記得這事,當初因為偵查權限,反貪局還跟經偵的幹了一仗。甄珍,咱國家人是多,你們片區人也雜點,雖然你店叫大漁,可池子裡的魚也不可能全讓你給碰上了吧?」
「啊?」甄珍有些傻眼,真不賴她,是魏虎太敏感。
「雖然猜錯了,魏虎這小子還真有兩下子,不過這也說明反貪那幫人手嫩了些,讓人一下就發現了。」肖鋒笑道。
陳星耀又拿出百分比,給甄珍科普,「未來這幾年反貪是重點,所有職務犯罪中,貪污賄賂犯罪佔了80%,最近反腐力度大,咱們市保不齊要有一番腥風血雨。
現實生活中,普通人很難遇到有組織犯罪。普通人遇到的大多都是衝動型犯罪,你敏感不是錯,現在人心莫叵測,像年前那個獨狼型罪犯就是極端個案,造成的傷害不可謂不大。還有,這事既然你們兩個發現端倪,所以才沒瞞著你,回頭你叮囑下魏虎,別讓他到處亂說。」
肖鋒在旁邊聽了想捂臉,為什麼安慰人的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像做小報告?
跟個木頭橛子似的,能把人追到才怪。
甄珍倒是聽進心裡,心說普通人生活太單調了,面對犯罪事件才既恐懼又興奮,把自己代入警察的角色,也想參與一把,其實現實中的案子哪有那麼好破的。
寶庫又起早了,穿著秋衣從二樓鑽出來,看到陳星耀和肖鋒的臉,小孩張了張小嘴,驚呼道:「黑貓警長你變成大熊貓啦。」
是啊,現實中想破案,不熬出幾隻熊貓,怎麼能把人抓住?
過了兩天,小周垂頭喪氣地過來,「南方有兩個省份也出現了僞造的小面額貨幣,經偵今天發通知,降低了案件的重要等級,搞明白了,僞造的窩點不在我們這裡,我們這裡屬於二級銷售市場,隻要收繳幹淨,危害不會很大。」小周拉長了音,「甄珍啊,機會又沒了,什麼時候我能跟你對象並肩作戰?」
「對象?」甄珍聲音挑高。
小周趕緊否認,「我偶像,不是你對象。說錯了,說錯了。」失誤,提前幫偶像把窗戶紙捅破了。
甄珍心中疑惑未減,歪著腦袋看了小周好大一會,心說最近陳星耀和陳星耀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有些不正常,看來查案子確實傷腦子,一個個看起來都像腦袋轉筋了似的。
普通人查不了案子,還是把自己的本職工作先做好。對於甄珍來說,就是開好自己的飯店。
繼續劫富濟貧,姜曉豐從重慶幫忙聯繫的佐料已經到了一小批,甄珍跟賣豆腐的老張定了好幾桶豆腐腦,做江湖菜版豆花魚。
主料用的是草魚,草魚刺多,是價格最便宜的淡水魚之一。做法很簡單,跟來鳳魚類似,魚頭煎香,豆腐腦滾水,炒紅油,添湯複滾豆腐,撈出豆腐放在盆底,魚頭先入湯,湯開再下魚肉,將翻開的魚肉及魚湯澆在豆腐腦上,撒花生碎、炒香的黃豆粒,花椒、小蔥,香料上再澆上幾勺熱油,最大地激出他們香味。這道豆花魚也就成了。
姜曉豐的調料質量真好,尤其菜籽油,比甄珍以前用過的都好,菜籽油跟辣椒是靈魂伴侶,寶庫被香味勾著,衝進廚房,一進來就打了個大噴嚏。
胖手捏住鼻頭,甕聲翁氣對姐姐說,「好辣又好香。」
「可以給你吃一點點,想吃嗎?」
小孩狂點頭,「想吃。」
甄珍盛出一小勺豆腐,又把魚肉的魚刺挑出來,給小孩挖了一大勺米飯,豆花魚入嘴,小孩表情豐富極了,先是被辣了一下,耷拉眉頭,跟小狗一樣吐舌頭,嘗出香味,眉毛又飛揚起來。喝了一大口水,把小嘴圈成圓形,呼呼往外噴氣,「吃這個魚,我就變成噴火龍啦。」
辣椒確實是一種能量物質。
因為草魚便宜,豆腐腦也便宜,跟黃鯽魚一樣,甄珍把這道菜價格也定在四塊錢。菜籽油地道,辣豆瓣也夠味,還有花生碎和黃豆粒提香,豔紅噴香的一碗魚,味道比早前的來鳳魚還要好,辣椒素把大家對未來前景的不樂觀都沖淡了。中午因為這道紅紅火火的魚菜,餐廳的氣氛格外熱鬧。
「甄珍說這是跟重慶師傅學的做法,人家南方人真有那巧思勁,怎麼能想到把豆腐腦跟魚肉一起做呢?我是真沒想到這倆東西湊一起會這麼纏纏綿綿,太好吃了。」
「這道菜你們吃沒吃出一種外剛內柔的感覺?」
「我沒吃出來,我就是覺得爽死了,想上外面吼兩嗓子。」
其實現在天氣幹燥,不是吃辣的季節,但美食當前誰還管得了那麼多,沒看養生達人邱老中醫嘶斯哈哈吃得比誰都歡暢。
賣了兩天,甄珍發現中午的翻檯率又回來了,燉魚再好吃,吃多了也膩,吃飯跟生活一樣,時不時要換個新花樣,甄珍小店草魚的消耗猛增。
小店生意紅火,陳警官的金店搶劫案的嫌疑人李忻終於有了動靜。
先是他在農業銀行啟工街支行工作的媳婦提前下了班,並沒回家,而是去長途西站買了最後一班去西郊縣城的車票,登上了長途車。盯梢的趙明和小孫得到指示跟在車後,有趟通往首都的慢車在西郊縣城火車站有站點,這家人興許要分開逃。
而李忻下午早退,提前去五中接了上初一的女兒,父女倆一起去了故宮旁的春天商城。
陳星耀見他進商城,心道不好,春天商城是個老建築改建的,裡面空間特別大,賣日用品的,賣衣服的小商戶密密麻麻,能有幾千家,貨架把空間分隔成迷宮一般,消防通道也特別多,跟大隱隱於市一個道理,這種地方是玩消失的最佳場所。
保不齊今天李忻就策劃了一場全家出逃記。
立即呼叫支援,陳星耀帶了四個人立即跟在李忻父女身後,進了春天商城。
鄭飛跟人的間距沒控制好,被李忻在試衣鏡裡發現。
讓大家唏噓的一幕發生了,李忻把女兒留在原地,撒丫子就跑,女兒錯愕的表情表明,她顯然不知道父親會如此做。
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公安,往前跑了五百米,被追上來摁倒在地上。李忻拚命反抗,「我好好地逛商場,你們抓我幹嘛?我犯什麼錯了?」
「在公共場所遺棄未成年人,雖然沒犯罪,但也是個挺大的錯誤。」陳星耀帶著李忻眼睛都哭紅了的女兒從後面走上前。
大家心裡都很鬱悶,李忻有一點說對了,沒證據,抓了人最後也得放了。
丟失的四十公斤黃金到現在都沒找到,他們目前的主要搜尋地點放在臨市的露天煤礦,範圍太大了,那是當年日本人挖空後留下的露天煤礦,裡面能跑火車,礦洞更是數不勝數,想在裡面找黃金無異於大海撈針。
原本想跟在李忻身後,來個人贓俱獲,現在人抓到了,贓物還沒影呢。
李忻剛才掙紮的動作幅度太大,褲兜露出了一張車票的一角,這人還是厲害,在他們這麼嚴密地監控下,還能找到空子弄到一張火車票。
車票是省城東站發往長白山的一趟慢車,陳星耀腦子靈光一閃,讓肖鋒帶隊去東站。他把人帶回局裡問話,把人先控制住。
曆時一個月的偵破工作終於有了重大進展,肖鋒在東站的寄存處發現了二十公斤黃金的蹤跡。
李忻確實是個人物,搶劫犯得手後最容易因為分贓問題拆夥、毀約,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控制了他的同夥,讓他們遵守約定,將他分得的贓物如約交付。
案子破了,陳警官終於能回家洗個澡,換上一身幹淨衣服,奔去大漁找甄珍告白。
他來得晚,甄珍這邊正忙著,包間有一桌客人,外賣也有幾個,陳星耀吃了一份豆花魚,邊喝水邊等甄珍忙完。
見甄珍給包間上了最後一道菜,陳星耀問:「有沒有時間?咱倆去巷子口說兩句話好嗎?」
「什麼話不能在屋裡說,非要到巷子口說?」甄珍面露不解。
不知不覺春天過了大半,陳星耀過來時見杏花巷口的幾株杏花開了,他雖然不怎麼會玩浪漫,但這樣的時刻,有花相伴最好。
見男人堅持,甄珍給了他四分鍾時間,客人還在呢,不能離開太久。
在趙姨家門口玩的寶庫見姐姐跟黑貓警長出來,也要跟著去,被陳星耀勸住,關鍵時刻,你這小電燈泡搗蛋怎麼辦?
有花也不好,蟲子大晚上也不消停,見甄珍不停揮手敢蟲子,陳星耀趕緊開口,「你以後跟著我吧。」
甄珍美目撐大,「跟你幹嘛?上梁山做好漢?」
陳星耀:「……」該聰明時你怎麼這麼笨。又重新組織了下語言,「我對你有好感,很喜歡你,你做我女朋友怎麼樣?」
「啥?」小甄猛地扯了一下眼前的花枝,粉色的花瓣撲簌簌往下掉,落了兩人一頭一臉。
這消息太突然,讓她一時難以消化,頓了半晌,問道:「是奔著結婚去的那種嗎?這也太突然了。」
「當然了。」
「情殺比現在不是佔到40%了嗎?」
陳警官嘴唇微動,都不敢給她講最新的案例,那個李忻故意找了個藉口把妻子支開,隻想帶著黃金,一個人遠走高飛。
「你們警察要是殺妻的話,是不是會做到天衣無縫,連點破綻都找不到。」甄珍還不放過他。
陳星耀:「……」
不該記的你倒是記得賊清楚。「我殺什麼妻?我有病嗎?」
「那可說不準,你接的第一個案子,那老頭不是跟老太太過了快五十年,不也把人給殺了,我要是老了,也更好殺。」
這下輪到陳星耀扯樹枝子,花粉被抖落下來,甄珍連打兩個噴嚏,揉揉鼻子對陳星耀說:「不是我不答應你,我現在還沒鬧明白什麼是情情愛愛,我對你是比其他男的好感高,但還沒上升到非你不可的地步,所以對不起,我沒法答應你。」
甄珍被告白驚多於羞,拒絕得也幹脆利落。
陳星耀倒沒多沮喪,「情情愛愛我也不比你懂得多,你別忙著拒絕我,咱們互退一步,給我機會讓我追求你,對你好,咱們共同探索這個未知領域怎麼樣?」
果然不懂,提個建議的風格跟搞科研似的。
「你讓我回去想想。」甄珍低頭撫弄了會花瓣,才開口回道。
甄珍沒再次拒絕他,陳星耀對今天告白的結果很滿意。
沒等來答複,某人已經採取行動。第二天破天荒地上班遲到了半個小時,肖鋒跑過來問,「路隊都進去審人了,往常你最積極,今天怎麼還遲到了?」
「沒什麼好審的,同案犯都找到了,由不得他頑抗。我出去給甄珍買花了。」
「什麼?」肖鋒跳起來,激動地兩隻爪子都勾起來,像那花是送他的一樣。「行啊,陳哥,沒想到你這麼浪漫。」
「我不浪漫,誰浪漫。」某人還傲嬌上了。
買完花的陳警官看了眼時間,發現上班要遲到,談戀愛也不能耽誤工作,多付了錢,讓賣家把東西給甄珍送過去。
甄珍聽到燒柴油的三輪蹦子的響聲,開了門,一中年人在門口問,「你是甄珍嗎?東西是小陳買的,讓我給你送過來。這東西咱省城不常見,我這是市場獨一份,這小夥子真有心。」
寶庫從屋裡走出來,三輪車上的東西他不認識,拽拽姐姐的手問道,「這是什麼呀?」
收了這一車禮物,甄珍不知道該激動呢?還是該激動呢。
告訴弟弟,「白的是菜花,綠的是西藍花。」
「可他們一點都不香。」小孩捧了一朵聞。
「……做成菜就香了。」
把菜花搬進餐廳,在一堆白的、綠的花之間,甄珍蹲下身問弟弟,「陳叔叔想跟姐姐處對象,你怎麼看?」
小孩狀似思考了一番,點點小腦袋,「行啊。」
陳警官不想逼甄珍,正好隊裡要派一個人去連市開個會,路全走不開,他出個短差去開會。
他離開這三天,寶庫可慘了,連吃了三天、九頓西藍花和菜花,西藍花炒蝦仁,番茄炒菜花,菜花羹,西藍花粥……
小孩跟大部分奶娃一樣,不愛吃菜菜,哪怕姐姐是個大廚,把菜做得很美味也不行。吃得臉上綠一陣,白一陣,小奶音憤憤地對姐姐開口,「不喜歡黑貓警長了,姐姐不要跟他談對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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