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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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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王不過霸] 庶族無名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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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5 08:25:27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三章 說服

    “穎伯先生,沒想到此番是你親自前來。”太原衙署中,陳默看著眼前的種拂,笑道:“此次可得多留幾日。”

    “伯道!”種拂苦笑道:“你當知我為何而來。”

    “真不知。”陳默搖了搖頭:“如今既然天子已然掌政,今歲的賦稅並州、河東會如實上繳,穎伯先生無需擔心。”

    “非是此事。”種拂搖了搖頭道:“子師此番所做之事確實有些過,不過伯道也不該以家眷要脅!”

    “穎伯先生,按照司徒公之行事來說,只要有罪,不問出身,哪怕你是當世大儒,也不能例外,可對?”陳默面色一肅,沉聲道:“王家族人所犯之罪,我都有親自核查,未有一人有冤,人證、物證,我這裡都有,穎伯先生可要看?”

    “不必了。”種拂歎了口氣,對著陳默道:“子師此事做的確實不妥,不過朝廷希望伯道可以將其家眷交由我,送往長安,由朝廷查處。”

    “不合規矩吧?”陳默笑道:“穎伯先生,默斗膽一問,先生是乙太常之身份前來代表朝廷說此事?亦或是以前輩學者身份而來?”

    “有何區別?”種拂疑惑的看著陳默。

    “很大。”陳默肅容道:“若乙太常身份而來,那便是朝廷使者,按照規矩,乙太常之身份前來,我當備好儀仗相迎,但若以前輩學者之身份前來,默乃後學末進,按輩分,先生與我岳丈平輩,若按家師輩分來算更高,默理當執弟子之禮。”

    種拂苦笑,他也是官場上混出來的人精,哪聽不懂陳默的意思,你要是以朝廷使者的身份來說這件事,那沒說的,王允以一句話給人定罪,本就有失公允,我現在手中掌握著這麼多罪證,就算把王家滅門了都沒錯,你要是以前輩學者的身份前來,還是我岳父的朋友,一來不能欺負我一個晚輩,二來嗎,你不能偏向王允。

    看似什麼都沒說,但卻是把態度給擺明瞭,就看種拂如何選擇了。

    良久,種拂搖頭歎道:“說不過你,我便厚顏,做一回伯道長輩吧。”

    陳默點點頭,沒有說話,靜待下音。

    “伯喈公之事,子師確實做得過了,不止伯道不滿,這朝中文武,關中士人都有不滿,但如今子師把持朝政,如今朝中又在清繳董卓殘黨,子師咬死這一點,我等多次勸說也未能說服他。”種拂歎了口氣,對著陳默道:“此番伯道抓了子師家眷,確實讓子師手足無措,這才讓我前來周旋。”

    “此事要解決其實並不難,只要司徒願意放回岳丈,王家所犯的罪行,其實可大可小,我可將他們交於朝廷,並保證,王家家業,只要王允在,默絕不會動分毫。”陳默看著種拂肅容道。

    就算這件事揭過,陳默不提,王允恐怕也不會再把家眷留在太原,就像陳默絕不會讓蔡邕繼續留在長安一樣。

    不過陳默考慮的更多一層,以王允現在的行事風格,長安恐怕得有一場大亂,自家岳父自然不能繼續留在長安。

    “我會將此事告知子師,並努力說服他。”種拂點點頭,陳默的態度其實很好,也沒有過分要求,蔡邕莫說陳默,他們這些人又何嘗願意蔡邕出事?陳默這次占理,而且手握著王家滿門,王允除非瘋了,否則不可能不答應。

    “還有一事,也請穎伯先生代為傳話。”正事說完,氣氛輕鬆了許多,陳默看著種拂笑道。

    “哦?”種拂好奇的看向陳默。

    “我麾下有一將領,乃是雁門守將任發之子,任發如今已經故去,他與其姊不知何故得罪了司徒,如今其在我麾下出任將官,我想討個人情,將其姊與我岳丈一併送歸。”陳默笑道。

    “竟有此事?”種拂皺了皺眉,這事做的就有些不地道了,當下點頭道:“伯道放心,我會將此事告知子師。”

    “有勞穎伯先生了。”陳默笑道:“今日天色已經不早,我已命人設下小宴與先生共飲幾觴。”

    “不可多喝,明日還要趕路。”種拂笑著點點頭道。

    正事談完,接下來就是陳默陪著種拂隨便聊些趣事,兩人都算是學富五車之人,倒也不愁沒有話題。

    次日一早,陳默親自帶著人馬將種拂送到城外。

    “伯道留步,伯喈公之事,我會盡力說服子師儘快歸還。”種拂對著陳默笑道。

    “其實本該多留先生幾日,只是此事……默不願岳丈多受牢獄之災。”陳默對著種拂笑道。

    “下次定與伯道痛飲一回。”種拂翻身上馬,對著陳默笑道。

    “默便在此靜候。”陳默對著種拂一禮笑道。

    種拂在馬背上還了一禮,隨後便帶著人馬離開。

    “主公,我們繼續待在太原?”典韋看車隊走遠,看著陳默問道。

    “事情已經了結,留這兒做什麼?”陳默搖了搖頭:“讓人把王家的人都帶到安邑,等王允的回音。”

    “好,我這便去辦!”典韋答應一聲,轉身離開。

    王家事了,楊平也沒必要繼續留在這裡了,陳默讓郭縕接替楊平做了太原郡丞,再過一段時間,陳默準備讓郭縕替代高順出任雲中太守,郭縕這段時間展現出來的能力,陳默還是比較滿意的,文武雙全,而且性格屬於比較強勢的那種,雲中胡漢雜居,就需要這樣文武雙全的全才鎮守,不過郭縕的資歷還是差了些,所以先在太原郡丞的位置上做一段時間,然後再去雲中上任。

    隔天一早,陳默便帶著人馬押送著王家滿門往安邑而去。

    與此同時,弘農,潼關。

    隨著董卓身死的消息傳來,最近張濟也好,楊定也罷,這些董卓舊部都有些人心惶惶的,不知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潼關衙署之中,楊定疑惑的看著眼前這位‘故人’,在自己認識的人之中,這般年歲的故人恐怕只有陳默了吧。

    “在下唐元,字定遠,青州當利人,見過將軍。”唐元微微一笑,對著楊定拱手道。

    “青州人?”楊定更迷了。

    “現于並州刺史陳默帳下做主簿。”唐元笑道。

    “原來是陳將軍。”楊定聞言點點頭,有些感歎道:“與婁侯共守伊闕關不過一載,但如今憶起,卻仿佛過了許久一般。”

    “我主也是時常提起將軍。”唐元微笑道。

    “快坐,快坐!”楊定指了指下首的席位,對著唐元道:“如今該叫陳使君了,楊某半生征戰沙場,很少服人,但陳使君雖然年少,但其本事,楊某卻是由衷敬服。”

    兩人客套半晌之後,楊定笑問道:“不知陳使君叫先生來此有何吩咐?”

    “並非吩咐。”唐元連忙道:“只是如今朝廷變動,董公為奸人所害,主公頗有不滿,王允此人最善陰謀詭計,卻無容人之量,將軍乃太師舊部,主公擔心將軍受迫害,是以命在下前來。”

    “使君真乃義氣之人。”楊定感動道,隨即一歎:“實不相瞞,如今不只是我,不少昔日故友都來信詢問出路,只是在下征戰沙場還有些本事,這種事,我如何知道那王允是何態度?況且太師昔日待我不薄,讓我向王允效忠,這心中也……唉~”

    “不知將軍以為我主如何?”唐元笑問道。

    “使君雖然年幼,不過卻有經天緯地之才,更善用人,若是使君掌控朝堂,我楊定是第一個服氣。”楊定又不是傻子,自然聽出唐元話中的意思,就如同之前所言,楊定現在也沒個方向,如今陳默派人來說,楊定自然心動。

    “將軍與我主是共過事的,應該知道我主為人,此番我主不滿王允刺殺太師奪權,有意與之抗衡,然並州人丁稀薄,無力相抗,是以想奪了弘農郡以為攻入長安之基,若有將軍相助,則如虎添翼,不知將軍意下如何?”唐元看著楊定,笑問道。

    “使君這般看得起我,楊定也並非不識大勢之人,我自然願意支持使君,只是……”楊定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看向唐元道:“不知使君欲如何安排楊某?”

    “如今主公最高也不過右將軍,所能封者不多,但楊將軍之能,主公是頗為欣賞的,可讓將軍暫為騎都尉,待我主功成之日,自有封賞。”唐元見楊定意動,微笑道。

    楊定思索片刻後,點頭道:“請定遠先生告知主公,楊定願意獻上潼關。”

    楊定現在的職位也是騎都尉,而且職權也只是潼關一地,但這是董卓封的,就算董卓不死,三五年內,楊定是很難得到升遷提拔的,跟了陳默雖然還是騎都尉,但一來兩人曾經並肩作戰過,二來嗎,陳默如今只是並州刺史,若能得了弘農,攻入長安,自己作為西涼軍中第一個投效之人,以陳默的為人,也不可能慢待自己。

    當然,最重要的是,楊定覺得陳默是個能成事的人,跟了陳默自己不會虧。

    “多謝將軍信任。”唐元起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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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5 08:25:39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四章 團聚

    長安的喧囂隨著夜幕的降臨而逐漸降低,王允有些疲憊的回到府中,這幾日來,他一直在忙著分配軍權,徐榮、李肅已經被他暗中拉攏,呂布對他不滿王允自然知道,所以這段時間一直在設法獲得更多的兵權,徐榮、李肅是董卓舊將,卻並非西涼人,手中的兵權也不弱于呂布,按照王允的打算,呂布既然不願意合作,那就一步步將其架空,最終踢出長安。

    不過種拂帶來的消息,卻讓王允有些暗恨,蔡邕如今看來是必須還了,至於任紅昌,董卓已死,原本是準備送給呂布用來拉攏呂布的,但如今顯然不可能了,她自然也就沒了價值,陳默既然要,一併給了也不是不行,長安日趨穩定,下一步,王允準備一步步收攏四方諸侯,陳默居於並州,目前來說,可說是第一個要下手的對象,將任紅昌送去,或許還能從陳默那裡獲取一些情報,只是上次這賤人差點壞了大事。

    “家主,已經備好了羹湯。”回到府邸,管事連忙上前接過王允的外袍,躬身道。

    “沒胃口。”王允搖了搖頭,如今這朝局紛亂,食欲也降了不少,走了幾步,突然停下,扭頭看向管事道:“對了,貂蟬何在?”

    “應該在後園之中,可要將其叫來?”管事躬身道。

    “不必了,我去找她!”王允搖了搖頭,徑直往後園走去。

    司徒府的占地極大,作為王允休息的住所,後園還有一座小湖,猶如琥珀般鑲嵌在綠柳花團之中,彷如世外。

    貂蟬靠在一處假山之畔,看著清澈的湖水,不時有魚兒躍出水面,原本動人的眸光微微失神,董卓已死,但王允卻並未依照約定放自己回去,反而將自己囚于此處,未來如何她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如今如何了?

    “貂蟬。”王允來到湖畔,找到貂蟬,開口喚道。

    貂蟬身軀一顫,連忙朝著王允一禮:“見過義父。”

    “怎的?還在思念那呂布?”王允坐在一方青石上,對著貂蟬招招手道。

    “孩兒不敢。”貂蟬低眉道,她一個女子,在這世道,命運又豈能自主?不過是王允手中一傀儡爾。

    王允看著貂蟬,臉上泛起一抹慈色,歎息道:“我知你怨我,但我所為者,皆為天下大義。”

    “孩兒知道。”貂蟬躬身道。

    “如今長安雖定,然還有一人,乃我心頭之患,亦是亂天下之元兇,比之董卓之害尤甚。”王允歎息道。

    貂蟬沒有回答,這天下大事,怎的盡往自己一女子身上壓?

    “你那兄弟,已被我放走。”王允扭頭,看向貂蟬道。

    “多謝義父!”貂蟬聞言臉上終於泛起幾分喜色,對著王允一拜道。

    “此番我準備讓你去並州,為我做最有一件事,不以你兄弟之命相挾,僅以大義請求。”王允看著貂蟬,突然一拜道:“此事關乎大漢氣運,今日老夫不以義父之身份,僅以大漢之臣,懇請你為我大漢除去一害。”

    貂蟬看著王允,斂衽一禮道:“義父言重,不知義父要我殺何人?”

    “並州刺史,右將軍兼司隸校尉陳默!我兒可知此人?”王允沉聲道。

    “自是知道的。”貂蟬點點頭:“只是陳使君身居高位,身邊必然護衛眾多,孩兒怎能近身?”

    “我會安排你跟在蔡邕身邊,隨蔡邕一道送往河東,你只需伺候蔡邕起居,以蔡邕婢女之身份前去河東,伺機接近陳默,老夫這裡有一瓶藥,暗中摻入其飲食之中,只要讓其飲下,必然斃命。”王允微笑著從懷中取出一枚瓷瓶。

    貂蟬:“……”

    有時候貂蟬覺得王允像個賣藥郎,隨時隨地身上都能取出各種藥物,而且還沒有一樣是治病救人的。

    “孩兒謹遵父命!”貂蟬雙手接過瓷瓶,不管如何,先假意答應再說,等去了河東,找到弟弟,姊弟團聚後,便找一沒有紛爭之處定居,這天下之事,本就與自己無關,為何要讓自己屢屢謀害他人性命?

    不過表面上,貂蟬卻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王允點點頭,其實他不指望貂蟬能殺陳默,但萬一這女人做到了呢?跟陳默,他已經撕破了臉面,就算最終貂蟬失敗了或是不做,他也沒有損失,陳默便是知道,還真能跑來長安殺自己?

    當下,王允帶著貂蟬送到蔡邕的牢房裡,伺候蔡邕,次日一早,便命人將蔡邕和貂蟬以及蔡邕的弟子徐庶及蔡邕家眷一併派人送往蒲阪。

    “恭喜恩師得脫囹圄。”徐庶坐在馬車裡,看著氣色有些頹廢的蔡邕,微笑道。

    “大漢運數經此一事,國運必被動搖,王子師……不為人子!”蔡邕歎了口氣,靠在車廂上,閉上了眼睛悠悠歎道。

    “老師言重了。”徐庶勸道:“雖然王允做事極端了些,但如今對陛下還是頗為尊重的。”

    “患不在他,而在西涼軍。”蔡邕搖了搖頭。

    徐庶聞言默然,他自然也能看得清,只是此刻蔡邕說出來,依舊有些難受,大漢在劉宏去世之後,短短兩年的時間裡,先後經歷何進、董卓、王允,這國運幾乎是被人捏在手裡使勁揉搓,如今天下分崩,諸侯割據,若再亂一次,這國運恐怕就得被耗盡了。

    但如今王允主政,一副要殺光董卓舊部的架勢,就算西涼軍有意罷手歸順朝廷,照王允現在的態度,也是把人家往對立面上逼。

    “不知恩師有何打算?”沉默了片刻之後,徐庶打起精神,看向蔡邕倒。

    “伯道在安邑建了一處書院,天下之事,老夫已不願再管,便去書院之中,繼續編纂漢書,同時也收些弟子吧,昭姬如今已經有了身孕,伯道說過,若是女兒,願意過繼給蔡家,教蔡家香火不絕。”蔡邕呵呵笑道,他為大漢奔波了一生,受過委屈,也有過榮光,如今他已過花甲之齡,朝廷這般模樣,他已心累了,只想享受一下天倫之樂,做些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如此也好。”徐庶點點頭,如今這天下,未來如何,誰也說不準,他也不想自家老師再摻和進去。

    車馬行了三日,抵達蒲板,那邊,陳默已經得到了消息,提前帶著人馬來迎接,大郎率領兩千人馬已經佔據了蒲板兩岸要地,並建立了烽火臺,若是這邊有什麼異動,鮑庚會立刻率領大軍來援。

    雙方的交接還算和平,在一張張弩弓下,前來接人的長安兵馬戰戰兢兢的將蔡邕一行人送出。

    “孩兒無能,讓岳父受苦了!”陳默身披戰甲,來到蔡邕身邊,躬身道。

    “此事如何能怪伯道?”王允歎了口氣,伸手扶起陳默:“能脫囹圄,還多虧了伯道。”

    “這得謝元直,若非他應對及時,可沒這般容易。”陳默搖了搖頭,看向徐庶笑道:“看來元直在岳父身邊,學到了很多。”

    “主公謬贊。”徐庶微笑一禮道。

    “先渡河吧。”陳默指了指備好的船隻笑道。

    “婁侯!”護送蔡邕的將領有些為難的看著陳默,他來此處,奉命要將王家家眷帶回,如今陳默接了人就走,他回去可沒法交差。

    “帶上來!”陳默看了對方一眼,不認識,是個小校,也不想為難對方,當下揮了揮手,命人將王家家眷給帶上來,看了看左右道:“哪個是任紅昌?”

    “奴婢便是。”貂蟬連忙出列,對著陳默一禮道。

    “不必多禮。”陳默擺了擺手道:“你跟他們一併回去,任飛這幾日一直在等你。”

    “舍弟……”貂蟬愕然的看著陳默。

    “查抄王家時偶然救得,如今在我帳下聽用,去吧。”陳默擺了擺手,貂蟬雖然姿色絕麗,更有一股讓男人血脈噴張的媚意,陳默也確實有些心動,單還不至於急色,自家妻子還有兩個妾室也不差多少,陳默如今對女人的態度並不是太渴求,再說任飛如今也是自己帳下將領,沒必要因為一個女子讓人覺得自己是個色中餓鬼。

    “多謝使君。”貂蟬有些發懵,雖然沒有準備幫王允再殺人,但這王允也太沒臉了吧?

    “去吧。”陳默點點頭,示意貂蟬離開。

    這小將也已經將王家之人清點完,對著陳默一禮道:“婁侯,末將這便告辭。”

    “替我給王允傳句話。”陳默點點頭,看著那將領道。

    “婁侯請講。”將領連忙躬身道。

    “我說過,他做不了大事,如今位居三公,還想主掌朝局,才不配位,必不得好死,你將此言傳於他聽。”陳默看著將領笑道:“王氏一門,將因他而絕!”

    將領點點頭,在陳默面前,也不敢放肆,只是躬身道:“末將會將此話傳于司徒,不知婁侯可還有交代?”

    “沒了。”陳默擺擺手笑道:“且去吧。”

    “末將告退!”將領對著陳默一禮,轉身離開。

    “主公,真放啊?”典韋看著一行人離開,有些不爽道。

    “殺他們髒我名聲,會有人幫我除掉王氏的,我只是將他全家送去,讓他們死的齊整一些。”陳默緊了緊肩膀上的披風,看著那些人離開後,方才轉身道:“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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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5 08:25:50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五章 滅門

    成功迎回蔡邕,對於陳默來說自然是好事,到了他如今的地位,考慮問題就不只是單純的個人情感,蔡邕入住河東,所帶來的影響可不只是多個人吃飯那麼簡單,蔡邕乃當世大儒,在士林的影響力也只有盧植和鄭玄可以比肩,能夠給吸引來不少學者。

    再者,陳默早已準備好的書院由蔡邕來主持,書院的知名度將會有一個質的飛躍,別管陳默才學如何高,但在所有人的觀念裡,陳默在才學上那是肯定不如蔡邕的,能夠為陳默吸引來更多的優秀學子,同時陳默還定下了規矩,這安邑書院可是能讓有功將士的子女前來修學的,也算陳默給自家將士謀取的一項福利,更有助於麾下將士的忠誠。

    其實說忠誠並不準確,至少在陳默的觀念裡,忠誠是個很籠統的概念,這是個相互的東西,作為君主,陳默首先得為部下謀取福利,這樣才能讓部下對自己忠誠,否則跟著你什麼都沒有,人家憑什麼忠於你?

    聽起來似乎有些勢利,但事實就是如此,陳默對蔡邕自然是有感情的,畢竟是自己岳父,人家女兒都懷上了陳家的種,在蔡邕回來之前,陳默也是更擔心蔡邕的安危,但如今蔡邕安然回來,那陳默自然就開始思考如何將蔡邕留下來的利益最大化。

    首先要做的就是把這件事情宣揚出去,讓天下人都知道,蔡邕回來的這幾天,陳默都在對書院進行擴建。

    “主公,長安傳來的最新消息!”滿寵匆匆邁步進來,對著陳默一禮道。

    “哦?西涼軍反了?”陳默頭也沒抬。

    “嗯。”滿寵點點頭道:“李傕、郭汜、張濟已經聯合率軍直逼長安,長安已經派出信使前來求援,希望我們幫忙合擊李傕所部。”

    “楊定已經答應歸順我部,徐晃到哪了?”陳默聞言抬頭笑道。

    “已至風陵渡屯兵,隨時可以渡河。”滿寵躬身道。

    “傳我軍令,讓徐晃以最快都督攻佔弘農,封鎖潼關,把張濟餘部趕出弘農,去哪都好,但弘農現在是我的了。”陳默迅速寫下一道將令,交給滿寵道。

    “喏!”滿寵躬身接過將令,轉身離開。

    陳默沒有食言,他確實是在幫忙,張濟再怎麼說,也算是西涼軍主將之一,自己抄了他的後路,也算變相的幫朝廷了。

    “主公……”看著滿寵離開,一直跟在陳默身邊不說話的徐庶猶豫著開口道:“如此一來,這漢室國運本就虛弱,此番恐怕要雪上加霜。”

    “元直,你覺得漢室還有救麼?”陳默沒有回答,只是反問道。

    “未必沒有。”徐庶思索道。

    “這麼問吧,你覺得我的新政如何?”陳默抬頭,看向徐庶道。

    “已頗為完善,與昔年王莽新政之法有些相似之處。”徐庶笑道:“不過在並州執行,卻是不錯,但放之天下的話恐怕力有不逮。”

    陳默的稅法執政確實有不少借鑒了王莽當年的新政,不過相較而言,陳默走的沒有王莽那麼急,在並州,陳默確實因為新法,受百姓愛戴,但另一邊,就跟此前無數次探討一般,這新法雖好,但實施不易,只適合一州一郡,但要放之天下,你再好的法度也得執行者能做到才行,否則便是惡法。

    “最大的困難是什麼?”陳默反問道。

    “世家?”徐庶問道。

    “算是。”陳默點點頭道:“董卓此前以新稅法施行關中,其實成效很大,此時我的確有能力救長安,救天子,但這新稅法想要施行阻礙會很大,更何況要做到這一點,需要大量田地,但我們沒有,新政的實施需要一個相對寬鬆的環境來讓它成長。”

    徐庶懂了,自家主公這是要借著這次機會,不但借李傕、郭汜之手將王允除掉,甚至關隴門閥都要清洗一遍,而陳默到適時出現收攏殘局,不但能盡得關中之地,還能受到關隴豪紳士人的感激,但代價卻是天子之威喪盡,而有了董卓之前的先例在前,陳默只要適當放開一些優惠,便能讓關隴殘餘的門閥接受陳默的新政。

    “其實原本,就像你說的那樣,新法只適合一州一郡,但如今,王允給了我這個機會。”陳默笑道:“誰做天下之主我不管,但這天下要想避免重蹈覆轍,必須做出改變,新法未必就是最合適的,但這天下要想不斷完善,必須不斷改變,更正符合時代,符合人心,如何在變中求穩,這便是你我要做之事。”

    “主公之志,庶心中敬服。”徐庶肅容道,他是寒門出身,自然明白陳默所言改變說的是什麼,也明白陳默這般費盡心思建立書院是為何,就是為了將人才被世家壟斷的現象抓到自己手中。

    能否成功且不說,但陳默這般想法和做法,還是挺超前的,在所有人都在思索如何完善察舉制的時候,陳默已經在思考如何打破察舉制的取士桎梏。

    “做事吧,此事我連岳父都未曾說過。”陳默笑了笑道,徐庶是他看中的人,無論是他的身份還是展現出來的能力,都是未來陳默麾下不可或缺的柱石,陳默如今培養也頗為費心,不但跟著蔡邕學習,沒事的時候會跟在陳默身邊處理政務積累經驗,足見陳默對徐庶期待之高。

    “喏!”徐庶躬身一禮,明白陳默的意思,這話不能往外說,陳默也不是要一步到位。

    兩日後,徐晃率軍自風陵渡渡河攻入弘農,張濟麾下兵馬連同家眷都被張濟一併帶走,只有楊定還守在潼關,徐晃率兵一到,楊定便開關獻降,引徐晃大軍攻入弘農,陳默幾乎是兵不血刃便將弘農納入囊中,並命徐晃在函谷關一帶駐防,以防關東諸侯趁機來攻,楊定被封為騎都尉,進駐華陰縣,封鎖潼關一帶的所有道路。

    ……

    長安,司徒府。

    “司徒公,徐榮帶兵佔據北地郡,並未迎戰李傕所部,李肅獨力難支,雖奮力殺敵,卻終戰死於亂軍之中,李傕、郭汜、張濟、樊稠之兵已經合兵一處,不日將至長安!”幾名大臣匆匆來到司徒府,看著王允大聲道。

    “逆賊!逆賊!”王允咬牙道:“陳默呢?他答應出兵的?”

    “據李肅生前傳回的訊息,陳默已經自風陵渡出兵攻佔弘農,斷了張濟退路,但似乎並無再進之意!”

    王允面色陰沉下來,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心中多少有些後悔沒有聽眾人勸諫,先赦免李傕等人之罪,奪來兵權。

    只是徐榮是怎麼回事?

    “城中還有多少兵馬?”王允突然問道。

    “僅餘呂布所率並州軍以及羽林軍和虎賁中郎將三部,人馬不足兩萬。”

    “立刻命呂布率並州軍出戰,務必將賊軍擋在城外!”王允厲喝道。

    “報~”便在此時,一名小校突然沖進來,對著王允嘶聲道:“司徒公,大事不好,呂布反了!”

    “什麼!?”王允身軀一顫,看著對方不可思議道。

    “方才呂布突然率軍殺入羽林軍所在,羽林中郎將被呂布當場斬殺,此刻已經率領著人馬朝這邊殺來!”那小校嘶啞道。

    轟~

    王允只覺腦海一炸,呆呆地看著來人,羽林中郎將王蓋正是他的長子,為了獲得更多的軍權,在家眷接回來之後,王允便將王蓋、王景分別任命為羽林中郎將和虎賁中郎將,以獲得更多的軍權,尤其是長子王蓋,最為王允器重,誰能想到竟然被呂布斬殺,一時間,王允恨不得生吃了呂布血肉。

    便在此時,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不等眾人反應,司徒府的大門已經被人暴力撞開,大量的士卒蜂擁而至,為首一將,劍眉入鬢,身長近丈,顧盼間,便是沒有任何動作言語,都叫人心生壓抑之感,此刻下馬走來,眾人被他氣勢所迫,不自覺散開。

    “呂布,因何叛我!?”王允看著呂布,目眥欲裂,拔劍在手,厲喝道。

    “我何時效忠過你?”呂布反問道。

    王允只覺胸口一堵,沒錯,呂布從未效忠過他,而他也在一直設法削呂布的兵權,甚至拉攏呂布麾下將領。

    “送你些東西!”呂布揮了揮手,身後魏續將三個人頭扔在王允腳下,王允目光看去,正是王允三個兒子的人頭,剎那間,王允臉上血色盡失,腦海中,突然想起陳默讓小校帶回來的那句話,王氏一門因己而絕,如今似乎要應驗了,一口鮮血噴出來,整個人萎靡下去。

    “呂布,如今大敵當前,為何自相殘殺?”種拂皺眉道。

    “這地方,某不想待了,這朝廷,誰願意保誰去,我本打算一走了之,不過有一事我心中憤怒難平!”呂布看向王允,森然道:“你殺太師,若你真有那本事,我也無話可說,你卻拿我妻子清白來引我入局?老兒,可有想過今日?”

    “我乃為天下……”王允怒聲想要說什麼,卻被呂布打斷。

    “既是為天下,那今日便成全你,讓你全家滿門除名吧!”呂布揮了揮手,王允的家眷包括兩個侄子在內,都被人從院子裡拖出來,呂布森然道:“我沒你那般大義,誰動我家眷,我滅他滿門。”

    “慢!”眼見那些將士還要動手,王允連忙大喝道:“呂布,禍不及妻兒!你亦是天下豪傑,如此做法,豈非令天下人恥笑?”

    “規矩都是你們定的!”在王允充血的目光中,呂布輕輕揮手,上百顆人頭伴隨著呂布的聲音落地:“你們陰謀害我妻兒,便是為天下大義,我今日上門尋仇便是被天下人恥笑?哈~你們何時高看過我?我說過,莫要激怒西涼軍,你卻不聽,如今兵臨城下,卻要我為你衝殺?自己帶兵去戰吧。”

    呂布沒殺王允,反正看地上那些血,估計也活不長了,就讓這老兒去面對那些西涼軍吧,呂布帶著部眾接了妻兒徑直往城門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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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長安破

    李傕、郭汜率軍來到城下,正準備下令攻城時,卻見城門突然打開,一支兵馬自城門內洶湧而出,看旗號,竟是呂布所部,李傕、郭汜等人大驚,連忙喝令三軍戒備。

    城門外,呂布皺眉看著那黑壓壓的西涼軍,李傕、郭汜作為董卓麾下大將,統兵本事還是有的,而且不低,呂布此時已無意插手長安之事,自然不願跟這些昔日袍澤動手,眼見西涼軍戒備,呂布喝道:“張遼!”

    “末將在!”呂布身後,一員將領策馬而出,來到呂布身旁。

    “你率部眾護送糧草輜重以及眾將家眷先行,我來斷後!”呂布自馬背上掣出方天畫戟,目光掃視眼前的西涼軍喝道。

    “喏!”張遼答應一聲,指揮部眾繞開西涼軍往東而行。

    城門對面,李傕等人眼見呂布出城後並未衝殺上來,反倒開始繞行,微微皺眉,李傕遙指呂佈道:“呂布,你這是何意?”

    “長安之事我不管,但我要離開!”呂布拎著方天畫戟,在兩軍陣前打馬盤旋。

    一旁郭汜手搭涼棚看去,正看到呂布的人馬正帶著大批糧草輜重出城,其中還夾雜著不少馬車,的確不像是要出城來戰的,誰家出城迎戰帶家眷?

    “留下輜重!”郭汜眼睛一眯,對著呂布厲聲喝道!

    呂布也沒多話,雙腿一夾馬腹,赤兔猶如一道火龍竄出,數十步的距離只是頃刻間便已殺到,西涼眾將也未想到呂布竟然二話不說便動手,李傕連忙喝令將士結陣,一排排長矛剛剛架起,呂布已經殺至,手中方天畫戟一輪十幾杆長矛被斬斷,赤兔直接撞飛了兩名將士,四周將士不由退開,卻讓呂布輕易殺到郭汜面前。

    郭汜連忙舉矛招架,呂布的方天畫戟一橫,狠狠下拍。

    “咣~”

    只聽一聲悶響,郭汜雙手虎口崩裂,兩耳翁鳴,彷彿被重錘錘過一般,身子陡然下沉,坐下馬兒更是唏律律的發出一聲聲哀鳴,兩邊親衛見狀連忙上前想要救人,卻被呂布一支方天畫戟左劈右砍,如入無人之境,接連斬殺了十幾人,呂布方才在陣型合圍之前又沖出了重圍。

    “放箭!”一名將領厲聲喝道。

    上百枚箭簇鋪天蓋地的射來,呂布邊策馬狂奔,一邊疾舞方天畫戟,將射向自己的箭簇一一磕飛,須臾間,已然沖出了老遠,不等對方再度放箭,呂布將方天畫戟往馬背上一掛,順手摘下雕弓,彎弓搭箭,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枚箭簇。

    只聽一聲翁鳴,弓弦震顫聲中,那喝令放箭的將領已經被射穿了頭顱,一時間,三軍將士噤若寒蟬。

    郭汜沒了呂布壓制,只覺雙臂酸軟,一時間竟不能再生半點力氣,坐下馬兒突然口吐白沫,撲倒在地,手中長矛也跌落在地上,郭汜更是被壓在馬下動彈不得,被麾下親衛奮力救出。

    呂布在陣前打馬盤旋,一雙虎目掃視西涼軍,朗聲喝道:“念在昔日袍澤之情,今日留你一命,但若再敢阻我,便是這裡有千軍萬馬,我取爾等性命,也如探囊取物一般!”

    呂布一語,氣蕩三軍,西涼軍人馬雖多,但面對此刻的呂布,卻無人敢出一言,郭汜已經昏迷,李傕手持長矛,看著呂布有些舉棋不定,雖然以前便知道呂布厲害,也聽過呂布在洛陽時曾殺得西涼軍丟盔棄甲,但畢竟當時李傕並未參戰,沒法直觀體會呂布的恐怖,但今日呂布殺入軍中,剛才那一戟若非橫拍而是直接斬下來,郭汜就不是昏迷那麼簡單了。

    更別說最後那一箭,甚至都沒細看,就精准的射穿了那下令將領的頭顱,其箭術之恐怖以及帶來的威脅甚至比他單騎殺入軍中打昏郭汜更大,此刻李傕等人所在的位置,可都在呂布的射程之內,就算萬箭齊發射殺了呂布,這時間也足夠呂布射出一箭。

    沒人願意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尤其是李傕作為主將之一,被呂布盯上的可能性最大,只能命令三軍將士莫要輕動,眼睜睜的看著呂布的兵馬護著輜重家眷緩緩離開。

    “稚然,還攻城嗎?”直到呂布走遠,一眾將領方才鬆了口氣,張濟策馬來到李傕身邊,詢問道。

    一般來說,此刻三軍士氣已挫,其實是不適合攻城的,更何況是長安這等堅城?

    “攻,為何不攻?”李傕回過神來,看著城牆道:“呂布既走,長安城內必然空虛,何愁不破!傳我軍令,三軍攻城!”

    彷彿要將之前在呂布身上感受到的憋屈都發洩出來一般,西涼軍的攻勢頗為兇猛。

    這等時候,王允也顧不得喪子之痛,滅家之仇,強打精神指揮人馬守城,甚至將各家世家家丁都調出來,方才堪堪守住了西涼軍的攻勢。

    然而這只是第一天,西涼軍兵強馬壯,而守軍卻已經捉襟見肘,畢竟這些臨時由家丁拼湊起來的軍隊,如何跟西涼軍這等久經沙場的兵馬相抗?便是借著堅城之利,也沒能討得太多便宜,更何況西涼軍如今是保命,而守軍卻是心思各異。

    如此西涼軍一連攻了三天,終於在第三日攻破長安。

    敵樓上,看著被攻破的城門以及潮水般往城中湧去的西涼軍,王允麻木的看著這一切,機關算盡,好不容易掌得朝廷權勢,只是這個權尚未掌足兩月,便已破滅,他大概是失勢最快的權臣了。

    家族被滅門,權勢隨著西涼軍破城也蕩然無存,王允站在城頭,雙臂張開,長歎道:“我乃大漢忠臣,上蒼何以如此待我?上蒼不公!”

    說完,腦袋往下一栽,從五丈高的城樓上跳下,以頭著地,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初平三年,六月,西涼軍圍攻長安,呂布率軍逃往武關,王允率城中守軍力戰三日,城破,李傕、郭汜入城後,先後斬殺種拂、王進等朝臣,抄沒家產,並挾持天子!”安邑,衙署,一名主簿手捧竹簡,緩緩念著最新傳來的消息。

    陳默閉著眼睛聽他念完,方才緩緩睜開眼睛,看向帳下眾人道:“這西涼軍作戰勇猛,但若論治國,恐非其所長,關中恐怕還要大亂,傳我命令,開放各處關卡,放關中流民入境,並登記造冊,不得有誤。”

    “主公!”唐元皺眉道:“如今弘農郡治下人口已然不少,恐怕難以容納這許多人。”

    關中一亂,肯定會出現大量流民,事實上,李傕等人攻長安的這段時間,已經開始出現大量流民,但弘農本就接收了當初的不少流民,人口已經趨近飽和,如今再接收流民,恐怕很難容納。

    “弘農沒有,但洛陽有。”陳默笑道:“傳我命令,讓鐘雲暫代河南尹之職,負責流民遷徙,記住,手段得溫和,同時鼓動弘農郡原本的洛陽百姓回歸故里,唐元,你暫代郡丞之位,輔佐鐘雲重新丈量土地,按照河東之法安置百姓,這洛陽田地暫時收歸衙署所有,日後若有人能帶著田契前來認領,可以歸還田地。”

    “喏!”唐元起身應命道。

    “命徐晃所部趕往洛陽,佔據成皋、旋門、大谷、軒轅、伊闕五關,防止有人趁機來攻。”陳默又寫了一道將令交給親衛前去傳令。

    “幸好當時主公建議董卓莫要燒毀洛陽,否則這重建洛陽,所需甚巨。”滿寵笑道。

    陳默點點頭:“可惜了,昔日繁華之都,如今卻是已然破敗,不知何時才能恢復昔日之繁華。”

    “主公!”一名謀士起身道:“如今我軍若得洛陽,便與袁紹接壤,若袁紹來攻,我軍恐怕不敵。”

    陳默點點頭,自己地盤大了,但要守的地方也多,短時間內也沒辦法拿出更多的兵力來,若這個時候跟袁紹開戰,陳默甚至沒有支援的軍隊。

    “諸位有何看法?”陳默看向眾人,笑問道。

    “主公,庶有一策……”站在陳默身邊的徐庶開口道。

    “哦?”陳默看著徐庶,笑問道:“元直只管說來。”

    徐庶思索道:“袁紹如今剛剛擊敗公孫瓚,坐穩冀州,此刻正該穩固勢力而非向外擴張,而且公孫瓚猶在,袁紹不可能兩面樹敵,河內尚有張揚,此時袁紹必不敢輕易跨河而攻,主公可以假意上表,願獻河洛之地,而袁紹此時經略方向該是幽州、青州,定無暇顧及此處,主公退一步,袁紹卻無法進一步,只能認可主公暫為河洛之主。”

    陳默笑著點點頭道:“元直所言,深得我心。”

    “那若袁術來攻又如何?”一名謀士起身詢問道。

    “伊闕關……”陳默思索片刻後笑道:“袁術攻不破!”

    也不是陳默小看袁術,而是袁術目前地盤雖然開的大,但周圍有徐州陶謙、曹操,就算他想來打,也不可能全力來攻,而袁術進攻的方向,也只能是伊闕關,那裡陳默可是進行過設計,只要按著他當初的法子,袁術就很難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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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州牧

    一場大雨澆滅了戰火,廢棄的鄉莊,燒焦的房屋,還有地上那一具具屍體無不向人闡述著戰爭的慘烈。

    “如今的黃巾賊,再不似中平年間那般容易對付了,可憐允誠兄啊~”這裡應該還是屬於東平郡的壽張縣,在經歷一番苦戰,終於將青州黃巾賊驅趕出去的曹操,有些疲憊的坐在一處斷臂上,接過夏侯惇遞來的麵餅,狠狠地咬了一口。

    青州黃巾是在四月初的時候攻入了兗州,兗州刺史劉岱被殺,曹操也暗中派謀士陳宮等人去兗州運作,終於說服治中萬潛迎接曹操入兗州,這對曹操來說,是他逐漸開始脫離袁紹掌控的第一步。

    不過想要入主兗州,至少得拿出本事來,曹操跟鮑信聯手迎戰青州黃巾,雖然最終得勝,不過在這過程中,鮑信戰死在亂軍中,曹操帶來的部曲也折損了不少,幸好,最後是自己贏了,這壽張一戰頗為重要,贏了這一仗,黃巾的那股氣勢是被曹操打斷了,接下來會容易很多。

    “主公!”戲志才在曹洪和夏侯惇的護送下往這邊快步走來。

    “志才,我們贏了,這兗州,是我們的啦!”曹操拎著麵餅站起來,笑道。

    “臣知道,不過有個不好的消息!”戲志才點點頭,壽張之戰從開始佈局到何時出手都是他一手策劃的,雖然勝的艱難,但也在預料之中。

    “哦?”曹操颯然道:“兗州有變?”

    “是長安。”戲志才歎了口氣道:“剛剛得來消息,陳默趁著西涼軍圍攻長安之際,攻佔了弘農,開始從關中接納流民送往洛陽,成皋、伊闕等關隘皆被其佔據,如今已經向袁紹上書,想要將洛陽上交給袁紹。”

    曹操聞言怔了怔,隨即看向戲志才道:“志才以為,袁紹會收否?”

    “自然不會。”戲志才搖了搖頭:“陳默正是算好了這一點,方才如此做,既能叫袁紹安心,又能實際佔據河洛之地,如今那陳默不去趁機攻打長安,卻再佔據弘農之後,又開始迅速經營河洛,顯然他也察覺到這關中不會如此輕易拿下。”

    那是,關中幾十萬西涼軍,李傕、郭汜這些人也不是軟柿子,至少打仗是沒問題的,陳默能有多少兵力?

    “所以,陳默佔據洛陽,其實是防備關東諸侯跟他搶長安?”曹操身邊,曹仁皺眉道。

    “當是如此,此人已經將朝廷視作囊中物,而且以陳默統兵之能,我等便是得了兗州,想要攻入關中怕是難了。”戲志才歎了口氣,他們現在連兗州都沒搞定,陳默卻已經把關中視為自己囊中之物。

    “還有呢?”曹操沉默了片刻,突然看向戲志才問道。

    “?”戲志才疑惑的看著曹操。

    “志才方才說的壞消息就是此事?”曹操看著戲志才問道。

    “主公覺得此事不算壞消息?”戲志才反問道。

    “算嗎?”

    “不算嗎?”

    “我等如今連兗州還沒拿下,便想著攻入關中,志才想的太遠了。”曹操搖了搖頭,重新坐下來道:“其實這事也不算奇怪,伯道此人你沒有與他接觸過,我這位賢弟做事頗有遠見,也很果決,而且其才……不下於我!”

    戲志才疑惑的看了曹操一眼,為何猶豫了一下?

    曹操輕咳一聲道:“其實之前志才與我說攻入長安奪回天子時,我是心動的,但如今他封鎖了去路,我們想要再這般可就不易了,總之,先把目前我們的事情做好,等手中有了兵力,再伺機而動。”

    “主公所言極是。”戲志才點點頭,曹操現在其實已經很快了,拿下兗州基本是定數了,但陳默突然來了這麼一手,讓局面朝著戲志才最不願意看的方向發展去了,若曹操能夠順利拿下兗州,而陳默在此期間拿下關中的話,未來曹操恐怕還得再袁紹麾下蟄伏一段時間,而兗州的地位,對於曹操來說也極為不利,最好能拿下袁術,將豫州、徐州拿在手中,但即便如此,未來這北方也是三足鼎立之局,而曹操可能還是屬於比較弱的那一個。

    “走吧,如今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先把兗州拿下。”曹操拍了拍戲志才的肩膀,轉身離開。

    ……

    陳默得弘農、河洛之地的事情,也隨著徐晃公然進駐成皋而傳開,陳默以鐘雲為河南尹,已經開始安排大量流民分批往河洛地區遷徙。

    河洛一帶,鐘雲已經開始進行遷徙流民的事情,跟當初董卓遷徙流民不同,當時董卓只是將百姓遷過去,但卻並未進行戶籍登記,以至於等董卓回師長安之後,不少流民都成了關隴世家豪族的佃農、家丁,明明人口不少,卻收不上稅賦。

    而這一次,除了沿途建立給流民發放糧食的補給驛站之外,鐘雲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對洛陽一帶的田地進行重新丈量,規劃遷民之後如何分配這些土地。

    理論上來說,如今洛陽的土地都是無主之地,那就是歸陳默所有,分配權自然在陳默手中,而陳默也是這樣吩咐鐘雲的,洛陽的土地是歸衙署所有,如果有地契的,比如鮑庚的家族,可以憑地契認領自家土地,沒有的,那就只能租借,洛陽的地,短時間內不會出售,任何人敢胡亂購買土地,陳默這邊會直接重懲。

    同時陳默又將自己所寫的屯田策交給鐘雲,鐘雲還得挑選一些精裝進行軍屯。

    總之,關中大亂,最忙碌的不是西涼軍閥,而是陳默,麾下能派出的人幾乎都被陳默派出去負責這次遷民計畫了。

    長安,未央宮。

    “這算什麼?”李傕看著陳默遞上來的奏章怒道:“不但要給他陳默並州牧的職位,這河南尹鐘雲,弘農太守都是他的人?”

    “如今我等剛剛佔據長安,諸事未定,不說各郡事宜,單是這長安城便是一團糟,那陳默是算准了我等如今無力他顧。”郭汜皺眉道。

    “便這般讓他佔據弘農?”李傕皺眉道:“還有並州牧也給他?”

    這州牧和刺史可不是一個概念,州牧是主掌一州大小事務,而且還掌管軍隊,但刺史實際上只有巡查權,並沒有處理州務的權利,更別說軍權了,雖然實際上,陳默這個並州刺史已經抓住了整個並州的軍政權利,但實際上在大義上,陳默是越權了,朝廷如果願意,隨時可以以這個理由號召諸侯來打陳默,這次陳默向朝廷請州牧之位,正是要去了這個隱患,這諸侯紛爭,有時候名義上的東西可比實力都重要。

    而陳默選擇的這個時機也是李傕、郭汜這些人沒辦法拒絕的。

    “不然如何?”郭汜之前被呂布打傷,還有些虛弱,此刻臉色蒼白,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如今朝中不少人都是向著他,便是我軍中也有不少將領是親善于他的。”

    陳默可是在董卓手下很長一段時間,甚至到現在,還有不少將領覺得陳默是屬於西涼軍的一部分。

    緩了緩後,郭汜又道:“如今西邊馬騰、韓遂聯合各部羌族作亂,關東諸侯更是視我等如仇寇,依我看,陳默領了並州牧也好,可以為我們擋住關東諸侯,而且陳默此房上表要官,於我等而言,也未必就是壞事,他是第一個向朝廷上表稱臣的諸侯。”

    如今對於西涼軍來說,最重要的不是佔領多少地盤,而是如何穩住朝廷的局勢,讓諸侯聽話,從這點上來說,陳默雖然越權,但主動上表朝廷也算是對朝廷或者說對他們的認可,受了這個並州牧,那就代表陳默是支持他們這個朝廷的。

    陳默從朝廷這裡獲得了好處,那其他諸侯也會看到這一點,一些跟袁氏不睦的諸侯,也會到朝廷這裡來獲得認可,他們作為朝廷的實際掌控者,或許還能借此離間、挑撥諸侯關係,讓諸侯自相殘殺。

    “那就給?”李傕皺眉道,他最不爽的是陳默明明什麼都沒做,但到最後卻似乎成了贏家一般,駡名他們都背了,好處陳默卻能跟著他們分上一份,這讓他們心裡如何不憋屈。

    “給,還要多給!讓天下諸侯都知道。”郭汜點了點頭道。

    李傕聞言,也只能點頭應下來,這朝廷的事情已經讓他們頭疼欲裂了,陳默這邊實際上安分一些就可以了。

    劉協跪坐在皇位之上,看著殿下這些人旁若無人的商量著朝廷大事,一州州牧的冊封,這事不應該問問他這個天子嗎?

    心中生出幾分悲涼之感,雖說董卓在的時候,也不怎麼好過,但實際上,董卓對他這個天子還是保持著應有尊重的,無論什麼事情,哪怕只是走個過場,董卓也會徵詢他這個天子的意見,一些不是太要緊的事情,董卓都會讓他做主。

    如今董卓死了,王允也死了,劉協突然悲哀的發現,自己在這朝堂之上,就像個擺件兒,李傕、郭汜顯然並不像董卓那樣會在意他的感受和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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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升官      

    風從書院掠過的時候,已經帶了幾許涼意,陳默這次是應蔡邕之邀前來給學子們上一堂課,最終的結果卻是還在安邑的人都來了,或許是為了給陳默捧場,也或許是真的想聽聽陳默的授課。

    岳丈的面子,自然是不能不給的,何況蔡邕入住安邑的這半年來,的確給陳默吸引來不少人才,雖然這些人都是來書院的,但並不妨礙陳默拉攏,將其中一些願意出仕的人進行一些安排。

    而平日授課,也多是這些人來做,蔡邕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在有生之年將漢書編纂完成,授課那得看心情。

    陳默這次被拉來,其實也有蔡邕想讓陳默展示一下學問,讓這些慕名而來的隱士什麼的人心服的心思在裡面。

    至少目前來看,還是很成功的,陳默沒教過人,但學問是沒的說,這些人問到的東西,哪怕再偏,也很少有陳默未曾涉獵的,就算偶爾有,以陳默如今在文學上的造詣,也能推測出一些來,他身為一方君主,自有一股屬於自己的氣勢,言語間更是有股讓人不自覺認可的力量,哪怕是心有不服的人,也會生出類似的認同感。

    雖然帶了幾個竹簡,不過陳默從頭到尾都未曾看過一眼,一直到結束時,竟讓人有些意猶未盡之感。

    “今日天色已晚,此番授課便至此結束吧,所言皆是一些淺見,若有錯漏,還望諸位莫要見怪。”放下手中的竹簡,陳默微笑著看著眾人道。

    眾人這才紛紛醒悟,天色已然不早,連忙起身行禮告辭。

    要說有多大感悟那不可能,不過一課而已,再厲害的人也沒這本事一堂課便改變一個人的觀念,不過陳默講課比較隨心,未必就是照搬書卷之上的,更多的還是從各種角度來講,最大的價值,可能就是讓人學會從不同的角度看問題,一件事情所處角度不同,看到的可能就是天差地別了。

    “伯道之學問已足以為人師,以後若是無事,多來書院看看。”蔡邕對於陳默今日的表現自然是十分滿意的,甚至有些感慨陳默為何要從政,若一心做學的話,他日成就恐怕遠超自己。

    “岳父謬贊,很多東西,默也是一知半解,哪有資格為人師表?”

    “但以老夫所觀,伯道講得頗為暢快。”蔡邕笑道。

    人嗎,其實骨子裡都有些好為人師的,陳默自然也不例外。

    “主公,長安有使者前來,距離安邑只余三十餘里!”一名親衛匆匆趕來,對著陳默躬身一禮道。

    “老師可要同去?”陳默看向蔡邕詢問道。

    “不了。”蔡邕搖了搖頭,王允死了,他卻高興不起來,大漢經過王允這麼一折騰,未來會如何,蔡邕甚至不敢想像,如今他已經決定拋開俗世,留在安邑教學、著書,至於朝廷的事情,他不想再管,也管不了。

    陳默點點頭,對著蔡邕一禮,告辭匆匆離開。

    長安之亂,種拂死在了長安,這次來的是趙溫,李傕等人攻入長安之後,因其名聲,讓其做了侍中,後又遷為司空,總之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陳默自然不會怠慢。

    “默見過趙公!”安邑城外,陳默親自帶人將趙溫迎入衙署,正式見禮,這禮數上的事情,陳默不會有半分怠慢。

    “陳使君莫要多禮,伯喈兄最近可還安好?”趙溫也微微還禮,雙方賓主落座後,趙溫微笑著詢問道。

    “因為河東這邊文卷不足,岳父這些時日一直在四處找尋和考證,如今不在城中,還望趙公莫怪。”陳默微微頷首道。

    “唉~若非子師,焉有今日?”趙溫歎了口氣,將詔書遞給陳默道:“老夫與伯喈兄年歲相差不大,說來,也可厚顏做使君長者,此番朝廷應允伯道為並州牧,並加封為長陵侯,但伯道這般要脅朝廷,卻有些……”

    “默也知道此事有些不妥,然趙公也看到了,西涼軍不懂政事,只知劫掠,若我不將弘農佔據,安定流民,這秦川八百里沃土將成何等模樣,恐怕無人能夠說清,若無此位,朝廷只需一封詔書,便可令關東群雄來攻,在下也是出於自保,不得已而為之。”陳默一臉無奈道:“這六月開始,到如今不過一月時間,趙公可知光是弘農這邊就湧入多少流民?如今並州府庫錢糧,幾乎都用在安置流民之上,去歲難得有個好收成,如今全部填了進去,在下但有半點私心,任這些流民自生自滅便是,何苦如此?只是在下幼時也曾流離失所,深知百姓之苦,實不忍這路有餓殍,易子而食的慘事再在這裡發生。”

    趙溫聽得也是深有同感,李傕、郭汜執政以來,整個關中就沒消停過,之前董卓至少也會講些規矩,但現在,李傕郭汜沒糧了直接就縱兵強劫掠,哪有半分仁義可言。

    這麼算起來的話,陳默這麼做雖然有些趁人之危的意思,但似乎也沒錯,趙溫想了想,點頭歎道:“難得使君當此世道仍能心念百姓,老夫佩服,只是你這般要脅,那李傕、郭汜之輩豈會甘休?他們如今忙於爭權奪利,是以無暇顧你,但他日朝局穩定下來,伯道恐怕危矣。”

    “此事我也想過。”陳默歎了口氣道:“但也不能只看這這無數百姓流離失所,我等做學之人,哪個不希望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我輩要做的不止是傳承學問,該站出來之時,默以為必須有人能夠站出來,縱使逆流而上,粉身碎骨,也該有人能夠擔當這百姓,這天下興亡之重任,默雖不才,但既然事情到了我面前,豈有回避之理?”

    趙溫往前探了探身子,低聲道:“使君既然有這般濟世之心,可曾想過驅逐逆賊,匡扶漢室?”

    陳默聞言看向趙溫,微微眯了眯眼睛道:“默本就是漢臣,匡扶漢室自是義不容辭,但奈何……兵微將寡,恐難勝任!”

    趙溫沉聲道:“子師行事雖有不妥,但其心終究是為這漢室江山,然如今李傕、郭汜之輩,無德無能,安敢把持朝政?朝中有無數義士早有除賊之心,奈何苦無兵權在手,伯道若是願意,朝中自有人願意相助。”

    陳默心中一喜,點頭道:“默卻有此意,只是無兵無糧,如今四周都是難民,如今賑濟百姓已然入不敷出,更遑論徵募新軍,要出兵的話,便是有心也無力。”

    趙溫會意,點頭笑道:“此事伯道莫要擔心,我會暗中與朝中義士商議,捐一些糧草于伯道,助你渡過此難關。”

    “若能如此,默願代這關中百姓,多謝趙公及朝中諸多義士之慷慨。”陳默連忙站起身來道。

    “此乃關乎國家之大事,我等雖不能似伯道這般征戰沙場,但略盡綿力還是能夠做到,如何言謝?”趙溫搖頭道。

    陳默點點頭道:“如此,我這便命人去徵募精壯入伍,伺機起兵。”

    “善!”趙溫點點頭道:“我等會在朝中積蓄實力,他日伯道揮兵前來之時,我等也能助使君一臂之力!”

    陳默凜然道:“默定不負眾望!”

    正事談完,陳默也接了朝廷封賞,不但是並州牧,還成了長陵侯,長陵乃是京兆縣城,陳默一步直接越過鄉侯成為了縣侯,在爵位上,陳默幾乎已經達到了能夠達到的極致,接下來,跟趙溫聊聊學問,又吃了宴席,本想留趙溫住幾日,但趙溫想要儘快回長安去為陳默籌措糧草,與一眾士人商議迎接陳默之事,最終還是婉拒了,陳默將他一路送出了城門方才停下。

    “主公,我們有那般缺糧嗎?”看著趙溫車仗走遠之後,典韋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他記得去年並州可是大豐收,還從袁紹那里弄來了不少糧草,這次遷民雖然耗糧,但也沒到這個地步吧?

    “白給為何不要?”陳默好笑著看了典韋一眼:“現在不缺以後也會缺啊,再說了,以後出兵不要錢啊?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沒糧怎麼打仗?還要招兵買馬,你說我現在缺不缺糧?”

    “缺~缺~”典韋點點頭,這麼一算,那哪還有個盡頭啊,再多的糧都不夠的:“主公,我們要打仗了?”

    上次攻弘農,幾乎都是兵不血刃,唯一應該有些難度的潼關,也隨著楊定的投降不戰而下,接下來更多的是治理,典韋基本沒啥事做,這可把他給憋壞了。

    “應該不會太久,這李傕郭汜還沒怎樣,便已經惹了眾怒,這關中讓他們繼續治下去,我怕這八百里沃土會變成焦土,儘快招募兵馬,戰爭不會太遠。”陳默點了點頭,這才一個多月,本來該休養生息的關中,如今卻亂糟糟一團,陳默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再這麼下去,自己的地盤都不夠接收流民的。

    “不過怎麼打,還需要商議商議。”陳默思索道,眼下長安可說到處都是內應,但陳默要的自然不止是攻破長安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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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5 08:26:30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九章 中原的消息

    “主公!”徐庶和滿寵帶著幾份竹簡匆匆來到衙署。

    “何事如此焦急?”陳默給兩人各倒了一杯水讓人送下去笑道:“不急,再大的事,這天也塌不下來,慢慢說,怎麼?李傕和郭汜打起來了?”

    “這倒沒有。”徐庶搖了搖頭道:“主公看看這些,剛剛從中原傳來的,這中原的格局怕是要變了。”

    “哦?”陳默接過竹簡攤開,上面記錄的是中原傳回來的情報,曹操於六月中旬擊破青州黃巾,至此,青州黃巾西進進入了轉捩點,曹操是越打越順,而黃巾卻是節節敗退,在九月初的時候,終於在濟北一帶被曹操全部擊潰。

    “我這兄長,還是挺厲害的。”陳默笑道。

    “是很厲害。”滿寵點點頭道:“但他治理地方的手段更厲害,黃巾軍投降,曹操得黃巾降軍三十餘萬,人口百萬之巨,皆被曹操收編,而且主公你看這幾卷,都是曹操治理手段,兗州如今被曹操治理的頗為興旺,還有這以工代賑的手段,極妙。”

    “是啊,這給我提了個醒,洛陽這邊也這麼幹,又要修繕房屋城池,又要派發糧食,我們也有些緊張。”陳默點點頭,老曹的這個想法真不錯,而且如今陳默要重建洛陽,這是筆大投入,曹操這個方法給他提了個不錯的建議。

    “不過我們現在錢糧也吃緊,得換個招,以工代賑,另外可以減免一些稅賦,本來就是要這麼做的,如今填進去,能吸引來更多流民。”陳默又補充了一句。

    “主公就絲毫不擔心?”徐庶皺眉道:“這曹操得了兗州,又得了這三十萬青州降軍,實力必然大漲,以在下看來,若再有幾年,袁術必備曹操吞併,甚至如今的曹操,那袁術也未必爭得過,那般一來,這兗州、豫州乃至揚州、徐州、青州便都是曹操的治地,此人將會是主公大敵。”

    “那又如何?”陳默合上竹簡反問道:“我現在趁他立足未穩,殺過去?先不說能否殺了他,便是能,這兗州能歸我?洛陽這邊怎麼辦?長安還要不要了?我們的戰略是什麼?兩位看看我們當初定下的戰略,如今是否有錯,若是有,那我們改,若是沒有,我們現在正在全力謀劃佈局,中原如何,我們沒有能力去管,現在更該擔心的是袁術,是陶謙甚至袁紹,再怎樣都輪不到我們來操這份心,二位以為呢?”

    “主公,這可能是未來大敵……”徐庶皺眉道。

    “若能被我輕易擊敗,那還叫大敵麼?”陳默反問道,徐庶能看到這一點,他很欣慰,不過眼下陳默胳膊不可能伸那麼長,而且曹操剛得了這麼多青州降軍,實力正盛,自己放著堅城不守,難道還要打出去?

    “主公,其實我們可以挑撥袁紹與曹操之間的關係,讓兩家……”徐庶猶豫了一下,看著陳默道。

    “你啊,跟我岳父再學學養氣的功夫,如今公孫瓚已現頹勢,袁紹拿下整個河北也只是時間問題,這個時候曹操立足未穩,你去挑撥袁紹和他的關係,是,我這兄長未必攔得住,但那樣一來,青州、兗州可就是袁紹的了,袁紹此人,有些優柔寡斷,但你要說他無能,那可不對,若論才能,他可不比我這兄長差多少,現在給了他吞併中原的藉口,袁術可擋不住他,到時候我們要面對的就是整個中原咯~”

    徐庶與滿寵點點頭,確實,若是中原都被袁紹給占了,那他們就算拿了朝廷,跟袁紹比也是一點優勢都沒有。

    “來,喝水,今日正好都來了,先別走。”陳默往前探了探身子,又看了看左右才道:“我讓人燉了狗肉,一會兒叫上老典還有巴塔幹陪我一起吃,這吃狗肉,就得熱鬧一些。”

    “主公,何不與老夫人同吃?這狗肉頗有滋補之效。”徐庶笑道。

    “我也想啊,不過你們也知道,我家那黑子,是我娘從小養大的,她不忍心吃狗,其實我也喜歡狗,但我喜歡的是黑子這樣的忠犬,總不能因為我養狗就不吃狗肉吧,但這道理,到我娘那兒說不通,所以啊……”陳默挑了挑眉,你們懂的。

    徐庶和滿寵相視一笑,點頭道:“既然主公相邀,我等怎敢不從?”

    “很好。”陳默點點頭,對著門外喊道:“老典,狗肉好了沒?”

    “快啦!”典韋滿嘴流油的進來,對著陳默道:“廚工說再燉一刻鐘就好了,主公再等等。”

    “那你嘴裡吃的是何物?”陳默瞪眼道。

    “這個,我嘗嘗熟了沒?”典韋舔了舔嘴巴:“另外也幫主公試試有沒有人加害主公。”

    “那我還得謝你啦?”陳默咧了咧嘴道。

    “那就不用了,為主公安危擔心,本就是末將的職責所在!”典韋連忙搖了搖頭。

    “一會兒我們吃,你在門外看著!”陳默沒好氣的坐回來道。

    “這,主公,為何!?”典韋愕然。

    “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你來了我怕我們都沒得吃了!”

    典韋一臉懊惱的擦了擦嘴道:“主公放心,我少吃點兒~我去廚工那裡看看。”

    說完,也不等陳默回答,一溜煙兒跑了。

    “都當人爹了,還這般模樣,這要不是天下大亂,他能把全家給餓死了。”陳默看著典韋的背影,突然笑了起來。

    “主公,說起來,夫人也快要臨盆了吧?”滿寵對著陳默笑道。

    “嗯,正趕上年關那會兒。”陳默點點頭道:“小東西還沒出世,便讓這安邑名義焦躁不安,以後長大了,定要他一個個上門道謝才行。”

    雖是如此說,不過陳默臉上的笑容卻是頗為燦爛,他問過醫工,他的身體雖然健壯,但卻不易生子,不然雲思跟娟兒跟了自己這麼長時間,也沒見肚子有個動靜,最近也在尋找藥方看可不可以多生幾個,畢竟這年月,誰不想兒孫滿堂?

    “恭喜主公!”徐庶和滿寵笑道。

    陳默如今可是一方諸侯,未來可能是春秋五霸、戰國七雄那樣的存在,陳默有後,對於這些跟隨陳默的人來說,也是一顆定心丸。

    “還未必就是兒子,莫要高興太早!”陳默笑道。

    說話的功夫,狗肉也燉好了,廚工端著鍋進來,陳默招來巴塔幹,典韋也屁顛屁顛的跟了進來,眾人一起將一張桌案拉開,把席子都拉過來,圍坐在一塊兒。

    “咕嚕嚕~”一聲悶響自典韋的腹部傳出,典韋摸著肚子,看著陳默笑呵呵的道:“主公,您看這……”

    “拿酒去。”陳默好笑的踹了他一腳。

    雖然被踹了,典韋卻樂呵呵的跑出去抱酒,他知道,這是陳默把之前的事揭過了,跟了陳默這麼久,典韋對自家主公的習性也算摸透了。

    狗肉開鍋,香飄四溢,陳默有些貪婪的吸了吸鼻子,當即拎起雙箸道:“吃!”

    “主公,這巴塔幹練出來的那些軍陣真的有用?”徐庶吃了一口狗肉,就了一口酒,看著巴塔幹道。

    巴塔幹跟典韋都是陳默的護衛,巴塔幹的練兵方法跟中原迥然不同,他的方陣太過簡單,大盾搭配長矛。

    “這越簡單的東西,也越有用,常人有個一技傍身,用上一輩子,那一般人還真不容易對付,他們那邊的帶兵跟我們這邊從源頭上就有區別,講究的是務實,這軍陣看似簡單,但要破可不易,我研究過,最好的破陣方法,便是火牛陣、重錘陣,總之得以力破,作為護衛陣型來說,這是最有效的,不過缺點也明顯,變陣太慢,裝備太過笨重,打不起長久戰爭,而且造價高,不適合向全軍使用。”陳默點頭笑道。

    “確實如此,但這陣若用來鬥陣,機變不足。”徐庶點點頭思索道。

    “但大多數時候卻是夠用了,而且易於訓練,三五月成軍便能投入戰場。”陳默笑道:“這番邦文化軍事,也有可取之處,可惜這蒙奇兜訥距離我們這裡太遠,就連巴塔幹,現在要回去都未必能夠找到路,否則倒是可以好好交流一番。”

    “卻不知那邊的法度是如何的?”滿寵點點頭,好奇的看了巴塔幹一眼。

    “有些像我們大漢的分封制度。”巴塔幹一邊吃狗肉,一邊回憶道:“貴族擁有領地的一切權利,然後小貴族聽命于大貴族,大貴族聽命于國王,戰鬥的時候,國王會下令給大貴族,大貴族再召集小貴族,小貴族則聚集騎士。”

    “老巴,你何時成了漢人?”典韋拍著巴塔幹的肩膀笑道。

    “不是嗎?在我們那裡,奴隸是屬於主人的,如果主人恩賜,讓奴隸脫了奴籍,那奴隸也是屬於主人所在國家的。”巴塔幹疑惑的看向典韋,這個問題有什麼好問的?

    “也許這便是主公的治胡之策,將胡人變成我們自己人?”滿寵笑道。

    “確實有此想法,不過匈奴、鮮卑這些跟蒙奇兜訥又有不同,更複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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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5 08:26:42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章 得子

    初平三年已經走到尾聲,紛紛揚揚的戰事也隨著天氣轉寒而逐漸冷清下來,天下大勢在這一年變幻莫測,諸侯在相互吞併中逐漸開始整合,有滅亡的,也有興起的,不過在這些興衰之中,若論耀眼,陳默是比不上一口氣拿下兗州的曹操,但若論實惠的話,到年底為止,陳默除了佔據弘農、河洛之地外,最重要的是得了上百萬人口,還有源源不絕的關中人口在向弘農一帶湧來。

    論收穫的話,陳默可一點不比曹操少,只是陳默如今已是一方州牧,看起來自然是不如曹操這般一口吞併一州來的壯觀。

    歲末之際,並州一帶在這一年的時間裡,陳默集結工匠們做出來的壁爐已經在太原、雲中、雁門一帶廣泛推廣,今年應該不會像往年那般凍死那麼多人了,關中還是很亂,李傕、郭汜顯然沒有董卓的手腕,到現在還在四處抄掠士紳百姓,華雄雖然也參加了圍攻長安,但在攻破長安之後卻未曾留在長安,而是率軍佔據了左馮翊,算是策應長安。

    不過這些事情,陳默現在可沒心思去考慮了。

    陳家的宅院裡,此刻已經忙成了一團,陳母指揮著一眾婢女進進出出,雲思和娟兒此刻也是被使喚的跑來跑去。

    “別杵在這裡,礙眼!”陳默想要幫忙,卻被母親一把撥開道:“叫廚工煮些粟米粥備著。”

    陳默有些尷尬的被母親撥開,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這種無處著手的感覺,就算系統神仙那裡,也沒有教生孩子該如何辦的啊。

    但心中又頗為著急,擔心夫人,也有些期待孩子的降臨,這年月生孩子基本就是鬼門關走一遭,哪怕陳默已經請來了在這方面最有經驗的婦人,還是不免擔心。

    “去,讓人準備些粟米粥來。”陳默有些無奈的走到一邊,對著站在門口的家僕道。

    “喏!”那家僕見陳默臉色不好,不敢多問,小跑著快步離開。

    “主公,伯喈先生來了!”典韋從門外探進來腦袋,看著陳默道。

    “我去迎接!”陳默看了看忙碌的眾人,點頭答應了一聲,快步往外走去。

    蔡邕已經進來了,畢竟自家女兒臨盆,蔡邕也是過來人,知道這事是有危險的,陳默迎上前來見禮,蔡邕回了一禮道:“多長時間了?”

    “岳父不必擔心,不過半個時辰。”陳默笑道。

    “這女人生產,時間越久危險便越大,問問那穩婆,昭姬有無危險!”蔡邕鬆了口氣,一邊走一邊囑咐道。

    陳默一邊虛心請教,一邊陪著蔡邕來到後院,看著進進出出的婢女,隱隱間還能聞到房間裡彌漫出來的腥氣。

    蔡邕拉住一名剛剛出來的婢女問到:“情況如何?”

    “回蔡公,奴婢也不知道。”那婢女搖搖頭道。

    “那你一會兒進去問問穩婆。”蔡邕說道:“看看有無危險,或者需要我等做何事?”

    “喏!”

    不一會兒,陳默也拉住一個問了相同的問題,一開始,陳母見蔡邕在,也不好多言,人家關心女兒也沒錯,但看著兩個大男人不時拉住婢女問東問西,陳母有些忍不住了,直接將兩人轟出了後院。

    一個一州之主,一個名揚海內的大儒,兩人到了外面,那可都是四海皆知的大人物,但此刻面對陳母不耐煩的驅趕,兩人卻只能乖乖的退出來,一老一少相視一眼,有些尷尬。

    蔡邕輕咳一聲道:“伯道,可有為孩兒取名?”

    陳默點頭道:“若為男,便名晉,晉者,進也,日出而萬物進,岳父以為如何?”

    “陳晉?”蔡邕品味一番,點點頭道:“不錯,亦是昔日國名,他生於晉地,晉正合其命理,但若是女兒伯道可曾想過?”

    “若是女兒,孩兒曾說過,女兒便隨岳父姓,這名字自當由岳父來起。”陳默笑道。

    “哈哈,好,好!”蔡邕滿意的點點頭道:“若是女兒的話,便……不行,此事需慎重,我當查閱典籍方可!伯道學貫古今,可有提議?”

    “默以為,女子的話,以妍、瑤之類為好。”陳默思索道。

    “不好,太過普通。”蔡邕搖了搖頭道:“你說姝如何?”

    不等陳默回答,蔡邕已經否決道:“姝只言美麗,伯道乃當世英傑,召集也頗有才華,你二人之女,定然樣貌不俗,只一姝字難以涵蓋,還需再想想。”

    以陳默和蔡琰的顏值,兩人的孩子肯定漂亮,姝本來就是美麗的意思,放在他們二人的女兒身上,有些重複。

    “我來算算命數五行,伯淵你也算算,今日對應何命?”蔡邕決定先算算五行命理,然後再根據這個起名,蔡琰的名字就是這麼來的,命裡缺火,所以取了個琰為名。

    一旁典韋看著兩人真的開始掐算起來,有些理解不了,不就是個名字麼?怎麼越說越不懂了?陳默甚至在地上畫了天干地支出來。

    就在兩個人在這裡東算西算之際,院落裡傳來一聲啼哭,隔著有些遠,蔡邕沒聽到,但陳默耳聰目明,卻是及時的捕捉到了,也不管什麼名字了,丟下手中的竹棒就往裡面跑。

    蔡琰這次生產還是頗為順利的,不到一個時辰就出來了,陳默以從未有過的速度沖進去。

    “恭喜使君,喜得麟兒。”一名穩婆抱著剛剛包好的繈褓見到陳默連忙躬身道。

    “賞!”陳默揮了揮手,直接來到榻邊,看著髮絲已經被汗水濡濕,一臉虛弱的妻子,有些心疼的握著她的手道:“夫人辛苦了。”

    “為陳家延續血脈,本就是妾身之責。”蔡琰搖了搖頭。

    “我剛才問過醫工,夫人如今雖然疲憊,但最好吃些東西再睡。”一旁的雲思已經將熬好的米粥端上來,陳默順手接過,將蔡琰扶起來道:“以前都是你們伺候我,今日便讓為夫服侍一回。”

    將妻子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一口口的喂著米粥,一旁的雲思和娟兒看的有些羨慕,乖乖的立在一旁。

    蔡邕是跟著陳默進來的,得知是兒子,其實心裡多少有些失望,這是陳默的長子,自然不可能過繼給他,不過看著陳默對女兒的疼愛,心中的失落也消散了不少,父母哪個不希望自家女兒能找到個疼愛自家女兒的夫婿?如今看來,陳默顯然是疼愛自家女兒的。

    蔡琰在喝完粥之後,很快就沉睡了,陳默這才想起自己的兒子,連忙站起來去看。

    “昭姬剛剛生產完,需要休息,大家先出去,讓這房間裡通通氣,雲思和娟兒留下來照看便是。”陳母開始趕人了。

    陳默和蔡邕這個時候可不敢違背,陳默低頭看著繈褓中的兒子,一雙明晃晃的眼睛盯著自己,也不哭鬧,皺巴巴的,但一股血脈相連的感覺,卻讓陳默心中生出難言的喜悅感。

    “娘,這孩子,怎這般醜?”陳默疑惑的看著母親。

    “孩子生下來一開始都是這般,你當年比我孫兒可醜多了!”陳母瞪了陳默一眼,從他懷中小心翼翼的接過孩子:“以後沒事別抱,這抱孩子也是學問,抱不好能把孩子抱壞了。”

    “我可以學!”陳默連忙道。

    “學會了再來!”陳母瞪了他一眼道:“出去!”

    “喏!”陳默只能灰溜溜的離開,沒法反駁。

    “岳父,你說這抱孩子真能把孩子抱壞?”除了房門,陳默小心的看了房間一眼,跟蔡邕一邊往外走,一邊詢問道。

    “誰知道?”蔡邕搖了搖頭,當年蔡琰還有她妹妹生下來的時候,那可是隔了很久才讓自己抱的,他雖是當世大儒,學貫古今,但這方面,真不太清楚。

    “需得找尋醫匠問一問。”陳默思索道:“以後有了孩兒總不能都是這般毫無所知吧?”

    還應該去系統神仙那裡學學醫術,以前不覺得,但如今,陳默突然覺得懂些醫術也是很有用的,有時候醫匠來不及過來的時候,至少不會手忙腳亂。

    蔡邕聞言點點頭道:“這醫理與學問其實也有相通之處,以伯道的學問,若學些醫理,卻也不難,昭姬既然無事,老夫也便不在此久留了。”

    “我送岳父。”陳默點點頭,也沒挽留,一來他有了學醫的想法,想儘快去找系統神仙學習,二來嗎,兩家隔的不遠,想要見面隨時可以,以兩人之間的關係,如今也實在沒必要過多客套了。

    蔡邕又囑咐了一番之後,方才離開。

    送走了蔡邕,陳默並未立刻去學醫,府中還有很多事要處理,那些請來的穩婆也一一謝過,送上謝禮,還有府中婢女、家僕,陳府添丁,對於陳家來說可是大喜事,自然不能吝嗇。

    這些事情一一做完之後,陳默又去看了看妻子,跟母親、雲思、娟兒他們吃了飯,這才回到自己房中,對著系統神仙祭拜之後,方才躺在榻上,找到了系統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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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閒事

    陳默喜得貴子,對於如今整個陳默的勢力來說,自然是一件喜事,這可不僅僅是陳家添丁,說實話,陳默走到如今的地步,已是有了一方霸主之相,哪怕陳默年輕,陳默有後也是一件關乎整個勢力的大事情。

    緊跟著便是年關,今年的年關因為這件事情,比往年要熱鬧不少,能回來的都回來慶賀,像鐘雲、郭縕這些正處於忙碌中無法抽身的,也會派人送上賀禮。

    “主公,這是華雄送來的賀禮。”典韋抱著個盒子進來,還在門外便高聲喊道。

    “噓~”滿寵對著典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指了指正在出神思索的陳默。

    典韋會意,默默地把禮盒放下跪坐在滿寵身邊低聲道:“伯甯,你說這些時日主公這是怎麼了?不就生了個兒子嗎?至於這般魂不守舍?”

    “初為人父,都是這般,你不是也有兒子麼?”滿寵瞥了典韋一眼,搖頭道:“最近也沒什麼事做,主公他心裡有分寸的。”

    “我?”典韋回想了一下搖頭道:“我家那婆娘當時生了那小崽子,家裡又多了張口,還有我兄長斷了腿,一家子要照顧,要不是每隔幾天能獵頭老虎回來,家裡都揭不開鍋了,我們那邊山上的老虎,幾乎都被我家給吃光了,尤其是那小子長大一些後,那飯量,嘖嘖……幸好主公慷慨,讓我在這邊吃,否則我現在這點俸祿,都不夠家裡吃食的。”

    “那是……”滿寵沒好氣的道:“你一人的飯量,都快趕上一什了,軍中要都是你這般的,主公恐怕也得去乞討了。”

    “我一個人還頂不上一什?”典韋不服道:“這吃得越多,本事越大,不信你我練練。”

    “別,你我所擅長不同。”典韋擺了擺手,陳默麾下眾將之中,若論武藝的話,恐怕也只有徐晃和高順能跟典韋抗衡一下了。

    年關附近,來拜訪的人也多,河東豪紳就不提了,弘農楊氏也會派人來拜訪,還有並州包括上黨在內有些名望的家族都會派人前來拜訪,甚至有不少都是家主親自前來,要說閑,那氣勢也是對滿寵這些人來說的,陳默這段時間反而是一年來最累的,如今跑來衙署就是為了躲個清淨。

    “主公,衛遠先生來了。”巴塔干進來,對著陳默一禮道。

    “請他去偏廳吧。”陳默有些無奈的站起身來,其他人可以不見,不過衛覬如今已經出仕在陳默麾下,雁門在衛覬的治理下也有回暖之色,如今河東這邊是衛遠再管,這個面子,陳默還是得給的。

    “你說往年也沒有這麼多人來拜訪。”典韋看著陳默離開,聲音大了一些,看著滿寵疑惑道。

    “人都是如此,如今主公不但牧守並州,更是手握軍政大權,這地位不同了,人們對他的態度自然也不同了,何況還有軍中將領,各郡官員,以後會更多的。”徐庶在一旁整理完文案,起身笑道。

    “元直何去?我前日獵了頭虎,一起吃?”典韋見徐庶起身,連忙叫道:“滿兒拜師之事……”

    徐庶走的快了幾步,匆匆離開。

    典韋:“……”

    扭頭看向滿寵,滿寵連忙搖了搖頭道:“典滿在書院都都揍老師了,我這身子骨,怕吃不住。”

    “伯甯別怕,我已經揍過他了。”典韋一把摁住想要起身的滿寵,滿是橫肉的臉上堆起了笑容道:“伯甯,你我都是隨主公最早的老臣了,你說,我老典待你如何?”

    “尚可。”滿寵掙扎了兩下,起不來,無奈的看著典韋道。

    典韋噎了噎,隨後點頭道:“好,就算是尚可,但滿兒他也不大,用主公的話來說,這少年人,哪有不打鬥的,正因他不懂禮,我們才該教啊,你看那小子雖然莽是莽了些,但也是塊兒璞玉吧,主公說了,細細雕琢,以後說不定便是文武雙全的將才!以後也能為主公鎮守一方對吧。”

    “要不……”滿寵看著典韋道:“我有一計,或許可行。”

    “快說,計將安出?”典韋連忙道。

    “找主公啊。”滿寵拍開典韋的手道:“你忘了,主公最是擅長這個,再厲害的人,在主公手中也沒了脾氣,那曹操之子當年不也是個桀驁少年?但在主公那裡,你看如今如何?那曹昂對主公比對他父親都要敬重。”

    “也對。”典韋點了點頭,思索道:“不過主公能答應?”

    “那就看你了。”滿寵笑道。

    “我?”典韋愕然道。

    “不錯。”滿寵點點頭道:“莫看主公平日裡常對你喝罵,但我等都看得出來,主公其實很器重你,你去求主公,說不定這事就成了,主公的本事你是知道的,便是蔡公、盧公這等人物對主公都頗為讚賞,能得他相授,多少人都求不來的。”

    “也對。”典韋摸索著下巴打量著滿寵道:“這麼一說的話……”

    滿寵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這貨憋著什麼屁,這典韋就是屬狗臉的,除了陳默之外,別的人那可是說翻臉就翻臉。

    “若是成了,這一頓酒可是不能少!”滿寵看著典韋笑道。

    “平時有好吃好喝的,也沒少了你的。”典韋拍了滿寵一巴掌道:“去吧去吧,忙你的,我一會兒還要跟主公說事,給你留條虎骨,這東西泡酒喝,強壯身體,你這身子骨……嘖嘖。”

    滿寵一臉無語,剛剛還摁著不讓走呢,這轉臉便一臉嫌棄的樣子,實在讓人忍不住想錘他,當下起身道:“告辭!”

    說完,抱著一卷竹簡匆匆走了,在門口正遇上送走衛遠回來的陳默。

    “主公。”滿寵對著陳默一禮道。

    “伯甯這是何往?”陳默看著滿寵笑道。

    “洛陽的戶籍還差一些沒送來,我去催催,這年關一過,春耕將至,還有糞肥的推廣弘農、河洛都要開始,在下需去其他衙署走走。”滿寵笑道。

    “別太累,這年關時也該拜訪拜訪長輩。”陳默笑道,眾人的家眷如今多數已經都接到這邊來了,該走懂得,還是都要走動走動的。

    “主公放心,很快便能做完。”滿寵微笑著應了一聲道。

    陳默回到衙署,準備小憩一會兒,卻正看到典韋杵在自己身邊,一張大臉看著自己嘿嘿直笑,森白的牙齒中間還能看到夾著的肉沫。

    “有話直說,別這般看著我,滲得慌!”陳默一邊回到自己的位置一邊道。

    “主公喝水。”典韋連忙給陳默添了一杯水笑道。

    “正好有些口渴。”陳默點點頭,看著一臉殷勤的典韋,接過他手中的水杯道:“不過我怎麼覺著這杯水分量不輕?”

    “就是一杯普通的白水,能有多重?”典韋連忙笑道。

    “有事說事,不然這杯水,我不敢喝~”陳默端著水杯看著典韋道。

    “主公,是這樣,我家那混小子,在書院打了人,還衝撞了伯喈公,如今在家回家反省……”典韋有些尷尬的摸了摸手道。

    “這事兒我知道,不太好辦,書院雖然是我開的,不過我那岳丈的性格你也知道,滿兒性子爭強好勝,其實也不能說是壞事,人總得有些爭強之心才行,但書院的規矩,尊師重道是第一條,其他都好說,但違背了這一條,便是我,也不好開口。”陳默皺了皺眉道,這事如果好解決的話,也用不著典韋開口他便幫忙解決了,但典滿的性子爭強好勝,就算這次憑陳默的面子送回去,恐怕不久還得被趕出來,到時候再開口可就難了。

    “不是,我是說……”典韋小心的看了陳默一眼道:“主公若是有暇,可否您幫我教教他?”

    “我!?”陳默指了指自己,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典韋道。

    “主公,別急,我是這般想的。”典韋連忙道:“您看,這公子如今也出生了,將來主公肯定是要親自教的,不過主公不知道,像我那崽子這般年紀,人嫌狗厭,要不是我親生的,有時候我都忍不住想掐死他,這誰家孩子都得經過這一遭,所以啊,我想主公先在我這裡練練手,以後公子到了這般年紀,主公就知道該如何對付了。”

    “不錯嘛!”陳默上下打量著典韋笑道:“你如今說話都頗有章法了。”

    “主公教得好,您看,您連我這等愚笨之徒都能教好,一個小崽子,那一定沒問題的。”典韋嘿笑道。

    “行吧,就如你所說,不過有一點你得答應我。”陳默看著典韋道。

    “主公放心,那小崽子要是敢冒犯主公,往死裡打,打死老典我也認了。”典韋拍著胸脯道。

    “不是這個!”陳默搖了搖頭道:“其實這學問就是做人,我教他這沒問題,但你得跟著一起學。”

    “我!?”典韋愕然的瞪大了眼睛道。

    “不錯,其實這孩子最好的老師,就是他爹,看到滿兒現在這樣子,我敢肯定,你這年紀的時候,也一定跟他一般。”陳默點頭道。

    “怎麼可能?”典韋擺擺手道:“末將小時候可乖了,那十里八鄉的,哪家不說我好?”

    “就這一點,能做到,我就教,不能做到,你也免開口。”陳默笑道。

    “行吧!”典韋猶豫半晌之後,露出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點頭道:“末將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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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5 08:27:04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二章 授業

    正是春寒料峭時,清晨的薄霧籠罩著城池。

    屋外是寒意森森,但屋內卻是暖融融的絲毫感受不到那股寒意,蔡琰已經渡過了生產後的虛弱期,身體也在陳默的照料下恢復了健朗。

    一大清早夫妻便被孩子的哭聲吵醒,陳默有些頭疼的用被子捂住了腦袋,蔡琰卻已經抱起了孩子,開始哺育。

    如今的蔡琰身上,多了幾分母性的光輝,也讓陳默更加癡迷。

    陳默也只能坐起來,幫自家夫人披上被子道:“這臭小子,就知道折騰他爹娘,不孝。”

    “晉兒才這般小,夫君莫要胡言。”蔡琰好笑的看著陳默的目光:“夫君也要吃?”

    “咳~”陳默搖了搖頭道:“這汝水乃女子精血,我怎捨得?我吃他娘就夠了。”

    若是以前,蔡琰恐怕早就紅了臉,但自從生過孩子以後,蔡琰似乎有了些改變,聞言也只是輕啐一口,沒好氣的瞪了陳默一眼,卻將身子靠過來。

    “我給夫人推拿一番吧!”陳默歎了口氣,他前些時日學了醫術,推拿、針灸都會一些,這幾天每天都會幫蔡琰推拿,也助她更快恢復更快些,這些事,自然是不願醫匠來做的。

    蔡琰享受的閉上了眼睛,小陳晉已經吃飽了,被蔡琰放回了陳默親自給他打造的嬰兒床內,好奇的看著慢慢落下的帷幕,裡面偶爾傳出的聲音卻是這樣的小嬰兒無法理解的……

    年關過後,州牧府開始為春耕的事情忙碌起來,陳默專門從各地招來經驗豐富的老農傳授糞肥還有如何加大耕作效率的方法,並選一人作為典農校尉,專門負責各郡的農業事情,並州對於糞肥的使用已經習慣了,今年主要就是在洛陽、弘農之間進行推廣,這些主要便是典農校尉所做,而州牧府要做的,就是核算今年的務農人口,另外主持洛陽的重建、弘農的佈防還有軍隊的補給分配。

    不過這些都是手下官員要做的事情,陳默一般都是把控大方向,剩下的事情交由自己的幕僚他們去做,這也一直都是陳默的管理方法,該放權的時候,他是絕對不會擔心部下做不好或是不用心做怎樣的,做不好就換人做,可以允許犯錯,但罰還是要罰的。

    至於陳默,上午的時候多半是在教人學問,中午去趟衙署看看有沒有事,下午陪陪母親妻妾,這日子過的算是諸侯中最輕鬆的一個了。

    “我說元直啊,我可是廢了好大的力氣方才說服主公教我家兒子的,你這沒事便跑來不太好吧?”典韋看著笑眯眯的站在一邊的徐庶,皺眉問道。

    他可是記得當天自己想找徐庶教兒子的時候,這傢伙跑的比兔子都快,現在卻跑來沾自己的光,這也忒不要臉了。

    “主公學究天人,庶自然也是好奇主公如何能來教將軍父子的?”徐庶微笑道,陳默的本事,徐庶是心服的,就算陳默教的是典韋、典滿父子,徐庶也覺得有必要過來聽聽課,看看陳默是如何教這對朽木的。

    “那就好好看,首先你就得學學怎樣似主公這般熱心!”典韋不屑道。

    徐庶笑而不語,遠處,陳默已經來了。

    “元直也在。”陳默掃了一眼典滿,這小子挺虎,不過在陳默面前,終究還是會收斂一些。

    “主公授課,不拘一格,庶也想看看主公如何教授典將軍之子的。”徐庶微笑道。

    “我這點本事,如何跟岳丈相比?大家探討探討便是。”陳默示意眾人坐下來道:“滿兒啊,告訴我,你最佩服的是何人?”

    “我爹!”典滿倒是沒有猶豫。

    “佩服他什麼?”陳默笑道。

    “我爹能打,誰也不怕。”典滿傲然道。

    “啪~”話音剛落,便被典韋一巴掌拍在腦袋上:“臭小子,主公面前說這話,是你活膩了還是嫌你爹活膩了?”

    這話在別人面前能說,但在陳默面前……典韋的確天不怕地不怕,但不知從何時開始,對陳默就有股子莫名的敬畏。

    “現在,立一條規矩,你們父子私下裡如何相處我不管,但在我這裡,沒我准許,不准動手。”陳默敲了敲桌案道。

    “喏!”典韋狠狠地瞪了一眼兒子,對著陳默一禮道。

    “好。”陳默笑道:“我們繼續,那麼滿兒,你覺得你爹能打是為何?”

    “我爹武藝高強。”典滿傲然道。

    “這武藝是生下來就有的?”陳默一臉好奇的問道。

    “這……”典滿聞言想說是,但又覺得不太可能,一臉茫然地看向典韋。

    “你看我作甚?誰生下來就會武藝的?”典韋手有些癢,抬手想打,陳默卻咳了一聲,只能悻悻的收回手來。

    “就讓你爹來講講他這一身武藝是如何來的吧?”陳默看向典韋道。

    “我說?”典韋愕然的看著陳默,見陳默點點頭,皺眉思索道:“末將從小,這力氣便大,在鄉間經常打架,那時候三五個跟我一般年紀的都打不過,後來遇到幾個遊俠鬧事,想要打抱不平,卻被那些遊俠給揍了,便跟鄉里的亭長學了幾招武藝,那段日子日夜苦練……”

    典韋的人生其實也挺坎坷的,小時候好鬥,後來吃了幾次虧,然後開始苦練武藝,否則便是天賦再強,若無苦練,也到不了如今的地步,再後來跟著獵人進山狩獵,不但要跟猛獸搏鬥,有時候其他獵人欺他年幼,會想要搶奪他的獵物,再後來做了遊俠,到處結交好友蹭吃蹭喝,打抱不平,再往後便到了陳默這裡。

    陳默三人聽得津津有味,陳默看著典滿笑道:“別光顧著聽,首先,你得明白你父親這一身本事並非平白得來,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另外,你問問你父親,當初教他武藝的亭長,你父親可有半分不敬?”

    “那自然不能。”典韋當即搖頭道:“人家傳我本事,我怎能恩將仇報?”

    “可是……”典滿看了看陳默,又看了看典韋道:“那書院中教的本事,我不願學……”

    “這並非你動手的理由。”陳默搖了搖頭道:“你父親要我教你,我答應了,便是不希望你走上歧途,這人有別於萬物,最大的原因是什麼,因為我們人有綱常倫理,這綱常倫理跟學問無關,就好比你身為兒子,會對你父母動手嗎?”

    “自是不能。”典滿搖搖頭。

    “師也一樣,人家為你傳道授業解惑,不管這些東西是否是你願學的,都是有恩於你,你不思感恩,卻反而動手,莫看你年幼,這事要真的追究起來,人家便是殺了你,你爹找到我這裡來,我都沒法斷人家的罪。”陳默嚴肅道。

    “主公也不行?”典滿好奇的看著陳默,陳默是這裡最大的。

    “綱常倫理是我人道之基,任何人都得遵守,上到天子,下到黎民,哪怕是天子,也得守!”陳默點頭道:“既然你聞到這裡,你覺得你父親很強,但即便是他,也不曾對授業恩師有過半分不敬,你之所以敢對師不敬,其實是因為你覺得有你父親,對嗎?你可曾想過,若沒有你父親,你可敢如此?”

    典滿低下頭。

    “那你可知道一個男人,如何被大家覺得你已經是個男人?”陳默笑問道。

    “不知。”典滿好奇的看著陳默。

    “不是他有多厲害,而是他的肩膀能擔多少東西。”陳默拍了拍典韋的肩膀:“剛才你爹說的你也都聽到了,你只知道你爹有多厲害,但你可知,你爹肩膀上擔著多少東西?作為臣,他負責我的安危,而我可以放心的將自身安危交給他,作為弟弟,他肩負著贍養兄長一家,而作為夫君,他要讓你、你娘衣食無憂,你能夠不必為吃食而擔憂,這不是你厲害,是你父親厲害,作為父親,他願意為了你,向那些你覺得不如他的人低頭,向被你頂撞過得老師上門不斷賠罪,你也說了,你爹很厲害的,戰場上便是被人用刀砍在身上,都不會皺一下眉頭,但卻願意為了你,跟一個文人低頭,而你,卻安然的享受著這一切,還在抱怨你爹把你送來我這裡。”

    “我沒有!”典滿紅著眼睛大聲道。

    “聲音大,並不代表有道理。”陳默搖了搖頭:“今日,我為你講的第一課,便是這綱常倫理,是做人最基本的東西,也是所有人都要守的規矩,人這一生,不可能不犯錯,但能否更正,如何更正,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區別所在了。”

    “今日的課便上到這裡,典韋,帶他回去,明日他若是願來,那便來,若是不願,也莫要強求。”陳默起身笑道。

    “肯定願意啊。”典韋連忙起身,順便拍了典滿一巴掌,讓他起來道。

    “去吧,若他願意,以後上午來我這裡,下午隨你學武,這東西,你自己教他。”陳默點頭笑道。

    “喏,多謝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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