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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關關公子] 極品鐵匠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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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1 07:05:4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暗箭難防  

 趙閑攔住小夢,讓她在一邊呆著,調笑道︰“這爐子可燙的很,濺出火星把你小臉毀了,我得後悔一輩子。”

    小夢對這種不過火的話,早就聽習慣了,也沒表露出反感,只是小臉發紅,忸怩的站在趙閑後面。

    小夢想到今天來鐵匠鋪的目的,突然開口道︰“錘子哥,我爹想請您打把鋤頭,過幾天我來取。”說著她把桌上的竹籃取過來,里面放著一雙嶄新的布鞋,旁邊還用飯盒裝著幾個大包子。

    小夢從中拿出一個包子,遞到趙閑嘴邊紅暈滿臉,眼光卻不敢去看趙閑,低著頭捻著衣帶子羞答答的道︰“這是我親手蒸的肉包子,你嘗嘗好不好吃。”

    小夢白天在作坊中勞作,晚上還要回家料理家務,一天本就忙的夠嗆,這做工精美的鞋子,還有香噴噴的包子,定是熬夜專門為他縫制,趙閑心中一陣感動,可香噴噴的肉包子到了嘴邊,他又想起剛才青衣小廝的慘劇,一點食欲都提不起來。

    小夢見趙閑不願張口,以為他嫌棄自己的肉包,臉色微微一暗,慢慢縮回手,強顏笑道︰“我知道做的不好,不如花語姐姐,我會好好學的……”

    “誰說你做的不好?”趙閑被這喜怒全寫臉上的妮子逗的一笑,接過竹籃放到一邊,道︰“包子要熱的才好吃,我待會蒸一下,當做午飯豈不是更好。”

    小夢恍然大悟,才想起來在外面等了許久,包子已經涼了,她小臉上透著一絲慚愧,忙搶過竹籃,跑進了後屋的廚房里,叮叮  的收拾起來。

    稍許,趙閑便吃上了熱氣騰騰的包子,早餐沒吃飽,現在正好加個餐。

    趙閑坐在鐵匠鋪里的小桌旁,小夢還在旁邊給他擺弄著茶水,嫻熟的模樣,一看就是會持家的好姑娘,趙閑不由暗嘆,這丫頭溫柔體貼,做飯又好吃,也不知那個燒高香的能娶進門。

    趙閑很喜歡她的包子,小夢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無事可做,便在亂糟糟的鐵匠鋪中收拾起來。

    突然,她看到屋中案抬上,放著一根‘鐵棍’,明晃晃只有一尺來長,是空心的,嵌在一個木制的把手上,看起來甚是奇怪。

    “錘子哥,這是什麼?”小夢拿起來,入手不是很很重,她想瞄瞄空心的里面是什麼,卻被趙閑一把搶了下來,突然的動作嚇的小夢肩膀一抖,弱弱的看著趙閑。

    小夢委屈的模樣,趙閑心中一軟,他手上的東西,是已經具備了雛形的火銃,可惜因為條件的限制,沒法制作無縫鋼管,這粗制濫造的玩意,實驗一次炸一次,曾經走火打死家中‘惡犬小花’,事後發覺味道不錯,差點被花語埋怨死。

    趙閑攔住小夢,是怕她傷了自己,可小夢顯然不認為這小鐵棍能傷到他,一副不高興的模樣。

    趙閑見此,只得無奈解釋道︰“小夢,這個東西叫做槍,很危險的,不能隨便踫。”

    小夢搖了搖頭,槍矛乃軍隊標準配備之一,軍隊從城外路過的時候,她見過好多,根本不是這個樣子。

    以為趙閑不滿她亂踫東西,才說出這種假話,小夢不禁嘟起嘴,低下頭幽幽道︰“不想讓我亂踫直說便是,何必找這種理由。”說完邁著小碎步往外出去。

    趙閑也覺得解釋有問題,跟她解釋槍的概念,實在很麻煩。

    趙閑想了想,突然把想離開的小夢拉住,將火銃插在腰間,道︰“這個槍,不是你看到的長矛,這是掛在腰間的,需要的時候只要取出來,面對目標輕輕一按,就能射出東西……”

    “錘子哥你壞死了!”

    趙閑還未說完,小夢就一聲驚呼,雖聽不懂趙閑再胡言亂語些什麼,但故意把‘鐵棍’插在小腹部位,作勢對著人亂‘射’的模樣,特別像穿開襠褲的小屁孩撒尿時的場景,趙閑不是小屁孩,是高出小夢一大截的男人,這動作在不知所雲的小夢看來,未免有些下流的意味。

    以前趙閑經常開玩笑,可從沒這樣直接過,小夢羞的面色通紅,連眼楮都不知道往那里看,一聲驚叫後,急忙捂住臉逃了出去。

    趙閑也不是什麼好貨色,見小夢誤會,沒有出聲解釋,反而露出一絲壞笑,目送小夢離去,大聲道︰“過幾天記得來取鋤頭。”說完,便搖搖頭,進了鐵匠鋪。

    而在鐵匠鋪百米外,一個胡同口,有兩個身著麻袍,凍的哆哆嗦嗦的男人,時不時探出頭張望著,天冷的緣故,二人臉上都凍的開裂,偶爾吐口唾沫,露出一口黃牙,小聲交談幾句,見到小夢走來,他們立刻縮回了身子。

    小夢提著麻裙,快步在街面上走著,繡花的布鞋在布滿積雪的青磚上,踩的‘咯吱咯吱’的,,雖是冬天,她臉上仍然羞的紅丹丹的,還不時輕輕咬著下唇,回頭看上鐵匠鋪一眼,見趙閑回了屋,她又嘟了嘟嘴,似是怕人發現,忙低下頭,一路小跑的離開了這條街。

    兩個哆哆嗦嗦的男人,互相對視一眼,略一交涉後,其中一人便拍拍身上的積雪,跟了上去…

    “趙大錘,起得挺早啊!”

    鐵匠鋪的門外,飄進一陣風雪,一臉玩味笑容的黃天天,從外面走了進來,因為屋中溫度驟升,她把火紅的棉絨披風取了下來,一身黃色緞花碎裙,手腕卻綁著帶有鐵釘的護腕,看似可愛,莫名透出一股子刁蠻勁,年紀不大,但常年運動,酥胸高挺,雙腿修長結實,發育的很好,該大的大,若沒有那一絲流氓氣,端的是一個美人坯子。

    她怎麼來了?趙閑頭都大了,此妞的姓格,簡直配不上這長相,這麼粗魯,以後誰能治的住她?娶進門還不被欺負死。

    趙閑為凌家三少爺默哀片刻,然後嘿嘿一笑,道︰“喲~今天哪門子歪風,把你給吹來了,你的婚期也快了,到時候一定要請我喝喜酒。”

    “你…”黃天天一聽這事,臉上就黑了許多,剛才的笑容也沒了,她把大刀扔給趙閑,冷冷道︰“少多管閑事,把刀好好補補,只要讓我滿意,銀子少不了你的。”

    趙閑接過大刀一看,竟然有指甲蓋大小的一個豁口,雪亮的刀刃上甚是刺眼。

    趙閑打量幾番,皺眉道︰“你砍什麼玩意,把刀毀成這樣?”

    這把開山刀,可是趙閑花了幾個月的時間,用了上好鐵料,一錘子一錘子折疊鍛打三十余次制成,雖距百煉鋼還差了很遠,但在這重工業並不發達的常州,已經算是頂尖的好刀,沒想到竟被砍出一個缺口。

    黃天天眼中透著一絲可惜,氣呼呼的瞪了趙閑一眼,道“這是你弄得,把凌大胖子的劍砍斷,刀也崩了個口子。”

    天冷的緣故,她跑到巨大的炭爐旁邊,伸出小手烤著火,還一臉嫌棄的站遠遠的,生怕和髒兮兮的趙閑踫一起。

    趙閑才懶得管她什麼態度,鐵匠身上那能沒點灰塵,他看了看這刀的缺口,由于是折疊鍛打,里面的紋理都是一層層的,那能補的上,除非融了重新打一把,不過刀既然是他弄壞的,自然要替人修好,趙閑把刀往旁邊一扔,道︰“我陪你把新的便是,看在你借刀的份上,不收你錢。”

    黃天天眼前一亮,立刻蹦到趙閑身邊,嚴肅道︰“算你識相,我的要求可是很高的,莫要拿次品來糊弄我,不然本捕頭可以查封你這鋪子的。”帶趙閑點頭後,她露出一絲俏皮的笑容,漫步在鐵匠鋪中轉悠起來。

    雖然是冬天,外面還飄著小雪,但鐵匠鋪中卻異常悶熱,趙閑只披了條皮質圍裙,用來阻擋飛濺的火星,手臂裸露在空氣中,被火光引的赤紅,矯健的肌肉盡顯,頗具幾分視覺上沖擊力。

    趙閑都快被自己迷住了,心中臭美道︰“這身材,簡直比衣裳架子還完美,若被那些寂寞深閨怨婦看到,恐怕都移不開眼楮,也不知道啥時候能用上…”

    可惜,趙閑彪悍的形象,配著漫天的火星,在黃天天的眼里,怎麼看都像是一個莽夫,但昨天趙閑和凌仙兩的交鋒,卻讓她很意外,不太相信趙閑會對對子,所以今天特地跑來,想試探試探趙閑。

    黃天天醞釀片刻,儀態萬千的走的門前,伸出縴手,接住幾片雪花,呼呼的寒風,吹拂著她的裙擺,嬌美的腰身,給寒冬平添了幾分春色,她縴薄的嘴唇,慢慢勾起一絲迷人的弧度,輕啟小口,柔聲道︰“春……”

    “春你大爺春,給我過來拉風箱,真把自己當大小姐了。”

    趙閑一聲輕斥,錘子猛敲在燒紅的鐵疙瘩上,巨響聲把黃大小姐嚇了一個哆嗦,她猛地回過身,小臉黑的和鍋底似的,咬牙切齒的道︰“你有毛病啊?老娘好不容易有了興致,想吟個上聯給你聽聽,被你一錘子敲沒了。”

    黃天天每次生氣,都把眼楮瞪大大的,想增添幾分‘殺氣’,這一個十六歲的小丫頭,能有什麼殺氣,把眼楮瞪大大,在配上叉腰裝成熟的動作,怎麼看都很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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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1 07:05:5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旖旎

    趙閑被黃天天薄怒的摸樣,硬給逗樂了,他搖頭一笑,指了指旁邊的炭爐,道︰“蹲這里‘銀’不也一樣,門口冷風吹著,別把你凍傻了。”

    “哼!大老粗!”黃天天瞪了趙閑一眼,不情願的走到黑乎乎的炭爐旁蹲下,有氣無力的拉著風箱,還謹慎的躲避著飛過來的火星。

    仔細回想了一會兒,黃天天總算憶起了剛才的那句上聯,忙輕咳一聲,道︰“春風總怨多情柳,你覺得這上聯怎麼樣?有沒有什麼要說的?”她舉著大眼楮,挑釁加好奇的盯著趙閑。

    春風總怨多情柳?趙閑眉頭一皺,看了看門外,雪花飄飄灑灑,明明是冬天,也沒有柳樹,更別提春風了,而且這句話的意思,好像是某個深閨怨婦,對不專一的小情郎說的,這小丫頭片子對我來這句干什麼?

    趙閑謹慎的看了黃大小姐一眼,見她眼神清澈,沒有別的含義,才微微松了口氣,只當這暴力丫頭從別處聽來,故意拿到自己面前賣弄。

    不過黃天天乖乖為他拉風箱,趙閑還是挺滿意的,也不想戳穿她,略微醞釀片刻,抑揚頓挫的沉吟到︰“冬夜…常穿…保暖衣。”

    “噗!”黃大小姐一個趔趄,小臉憋的通紅,連拉風箱的興致也沒了,笑不成聲,起身道︰“你…你這對的是什麼東西?想笑死我是不是?哈哈……”

    黃大小姐笑的花枝亂顫,頭上的小棉絨帽子也一顫一顫,配上紅紅的臉蛋,顯出幾分俏皮少女的可愛。

    這丫頭不會是想勾引我吧?趙閑眉毛輕輕一抬,謹慎道︰“這麼幽怨引人遐想的上聯,若是尋常大小姐對我說,也就罷了,從你黃天天口中說出來,我可不敢隨意接,你若是因此賴上本大爺,我豈不是虧大了。”

    “死一邊去!”黃天天臉上少有的一紅,她當然明白上聯的意思,這本來是姐妹間的閨房密語,可剛才沒有靈感,想不出合適的上聯,便拿這句應付一下,現在想來,確實有些不應景。

    既然已經說出來了,黃天天也不扭捏,輕輕一揚下巴,道︰“別管我什麼意思,對你的下聯便是。”

    強詞奪理還這麼囂張,不愧是我趙閑的對頭。

    趙閑把錘子一扔,解下皮圍裙,走到黃天天面前,道︰“對對子可以,但爺很忙,沒點彩頭,我是不會開口的。”

    “你想要什麼彩頭?”黃天天身高只齊及趙閑的下巴,此時趙閑**著上身,站在她面前,寬敞的胸膛把她擋的嚴嚴實實,還未近身,一股火熱的男子氣息傳了過來,她的心中猛的一跳,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警戒的防備著逼近的趙閑。

    黃天天外號姓格都很暴力,可終究是個年方十七的小姑娘,一個高出她不少的男人,**上身站在她面前,饒是她再豪放,也壓不住內心的緊張,黑亮的眸子四處亂瞟,就是不敢直視趙閑的身體。

    趙閑暗暗一笑,心中產生一陣莫名的快意,他輕佻的打量著黃大小姐,道︰“我若對上來了,你就親我一下,怎麼樣?”

    黃天天臉唰的一紅,沒想到趙閑敢提這個條件,她惡狠狠的剜了趙閑一眼,卻沒有急于發作,皺眉問道︰“若你對不上來怎麼辦?”

    這小丫頭,還以為她會立刻惱羞成怒了。趙閑頗為意外,繼續口花花道︰“對不上來,自然是我親你一下,多公平。”

    “呸!”黃天天總算明白趙閑是在耍她,氣怒之下拾起旁邊架子上的鐵棍,便朝趙閑掃了過去。

    “喂喂喂!咱們斗文,率先動手可是算認輸的。”趙閑輕輕一笑,抬手抓住鐵棍,面前薄怒的小姑娘,小臉櫻紅倒也有幾分看頭,趙閑對黃天天不感興趣,但不看白不看,送上門來的,他從不拒絕。

    黃天天惡狠狠剜了趙閑一眼,松開手上的鐵棍,冷笑道︰“既然是斗文,你就把下聯對上來,用這些下作手段,欺負我一個女人家,算什麼男人。”

    你也算女人?除了長的像,還真看不來別的。趙閑暗中嘀咕一句,露出一絲壞壞的笑容,放下鐵棍,慢慢把黃天天逼到牆角,雙手撐著牆壁,低頭深情款款的看著她,柔聲道︰“春風總怨多情柳,秋雨又哭薄幸人,怎麼樣,是不是被爺迷住了?來讓我親一下…”

    “秋雨又哭薄幸人…”黃天天眼前微亮,輕輕一拍小手,對這句大加贊賞,秋雨對春風,多情柳對薄幸人,字面上挑不出一絲毛病來,而一個‘哭’字,更是應了秋雨纏纏綿綿、淚透滿襟的淒美景色,比起上聯,意境上強了何止一籌。

    黃天天細細品味一番,正想誇贊幾句,卻突然發現,趙閑的目光,竟在她的胸間上轉悠,臉也越湊越近,熾熱的鼻息都快噴到了她的臉上。

    “啊!”黃天天一腳把趙閑踹開,臉上緋紅一片,吃了這樣的暗虧,心中大怒卻不好直說,只是掩住胸口,瞪著趙閑,斥道︰“無恥!”

    “咳!”偷看被抓了現行,趙閑臉上也微微一紅,但憑借超厚的臉皮,不過轉瞬又恢復了正常,回身繼續打鐵,岔開話題道︰“下聯有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乖乖讓爺親一下,做人要講信譽。”

    黃天天臉上火辣辣,顏色時紅時白,依在牆上渾身都不自在,總覺心中怪怪的,平時的豪情也提不起來。

    趙閑對上了下聯,確實無話可說,但總不能真讓他親一下,那多不好意思。

    黃天天緊咬銀牙,沉默片刻,慢慢浮起一絲冷笑,道︰“趙閑,你既然滿肚子都是學問,何必藏著掖著,欺負我一個女人,後天松山書院的文會,誠邀江南各界名流前去,你若能藝壓群雄,別說讓我親一下,想做什麼我都奉陪。”

    這小丫頭片子,為了找回場子,什麼話都敢說。

    趙閑動作微微一頓,回頭看了黃天天一眼,只見那大大的眼楮中,帶著幾絲不服。他無奈搖頭,用火鉗把鐵餅翻了個面,猛的一錘子下去,震的整個鐵匠鋪都抖了下,笑道︰“趙某是個粗人,即非文士亦非名流,那地方去不得。”

    黃天天的倔脾氣可是出了名的,見趙閑不答應,她尖聲道︰“你到底去不去?”

    敢威脅我?我就不去你能把我怎麼著?趙閑搖頭堅決道︰“爺不去”

    “非禮啊!救命啊!……”黃天天猛地撲到門口,哭的是撕心裂肺,那淒厲的聲音,簡直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孟姜女哭長城,恐怕也不過如此。

    我的天爺 !趙閑一個哆嗦,火鉗錘子全扔了,飛身撲到門口,緊緊按住黃天天同時捂住了她的嘴,用腳把門關上,怒道︰“死娘們瘋了吧你!”

    黃天天被捂住嘴,還被**上身的趙閑緊緊勒住,眼中閃過一抹憤怒,她狠狠一腳踢在趙閑腿上,身體奮力扭動,想要掙脫出去,可她那掙的開趙閑的胳膊,非但沒成功,反而被抱的越來越緊。

    趙閑制住黃大小姐,從門縫里觀察外面,還好沒有行人經過,這要是讓人聽見,他還不被手下那幫小屁孩笑話死,這輩子都解釋不清了。

    “啊!”趙閑正想警告黃天天幾句,手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低頭一看,竟然被她咬了一口,直接咬在手心的肉上,疼的他猛嘶了一口涼氣。

    “你屬狗的啊!”趙閑心中氣急,這什麼破脾氣,遇到不順心的,就要爭個高低,不計後果的亂來也就算了,被人制住還張口咬人,不教訓她一下,這丫頭還無法無天了。

    趙閑越想越氣,見她還不老實,抬手就在扭動的翹屁股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啪!”

    一道清脆的響聲,黃小姑娘猛的一顫,二人都呆住,屋中突然寂靜,只剩下火爐里細微的爆裂聲。

    趙閑反應過來後,覺得感覺挺好,下意識捏了一把,唯一的感覺就是︰屁股挺豐滿,手感…還不錯…

    “嗚嗚…”

    臀上又疼又酥又麻的異樣,使得黃天天觸電似的一顫,猛然反應過來,身體劇烈掙扎,嘴中‘嗚嗚’的顯然是在罵人。

    打一下是打,打兩下還是打,見這丫頭還不老實,趙閑毫不客氣的,又在緊繃的臀瓣上,重重的抽了一下,緊繃的臀肉香滑柔膩,其中美妙不言而喻,弄的他心中微微一蕩。

    這一下力道甚大,黃天天下體一疼,身體象是電流經過,急促的一陣顫抖,也不敢繼續掙扎,眼中竟然蒙上一層水霧,哀怨又氣憤的盯著趙閑。

    黃天天再刁蠻,也是個年方二八的小丫頭,男女間的親密事情懵懵懂懂的知曉幾分,但從未經歷過,現在被人又打又摸,這等羞人的事情,她那受得了,更何況還是被從小到大的死對頭欺負,她心里氣不打一處來,心中又亂又委屈。

    趙閑被那可憐巴巴的眼神望的一陣不自在,怎麼說也是個小姑娘,這樣做是有些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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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1 07:06:0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貴客

    趙閑悻悻的收回手,放開了黃天天,剛想警告幾句,那想到黃天天羞怒交加之下,竟然起身就朝爐子沖過去,想要拿回她的大刀。

    這丫頭估計已經氣糊涂,那刀可都快燒紅了,水靈靈的小手踫上去,這輩子估計都完了。

    趙閑連忙攔住黃天天,急聲道︰“這刀都燒紅了,踫不得。”說完用火鉗夾住大刀,扔到了一旁的水池里,‘呲’的冒出一陣白霧。

    “你無恥!”黃天天雙目噴出無邊怒火,臉上一片赤紅,臀上的酥麻還未消散,她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那羞人的感覺讓她渾身急顫,心中說不出的難受,雙腿竟然有些發軟,緊咬著銀牙,強行抑制心中異樣,恨不得活撕了趙閑。

    面對黃小姑娘殺人般的眼神,趙閑只是干笑了一聲,雙眼飄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回身繼續拾起錘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著鐵,若無其事的打岔道︰“那個…文會我去便是,你不用這樣看著我…”

    黃天天偷偷揉了一下身後的痛處,淡淡異樣還在臀上停留,似乎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那里,心中越想越氣,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可虧已經吃了,就算是打趙閑一次,也沒法彌補她的損失,而且還不一定打的過,沖上去只能繼續吃虧,黃天天的脾氣,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黃天天正在氣頭上,突然看到旁邊的架子下面,放了幾把官刀,應當是給衙門訂做多出來的,黃天天眼前微微一亮,臉上多了一絲冷笑,她現在可是捕頭,明天就用這個借口,來抄了趙閑的鋪子,雖然事出有因不會重罰趙閑,但是挨幾板子是少不了的,若趙閑剛反抗,哼哼……

    “趙閑,我和你沒完。”黃天天冷笑一聲,留下一句狠話,便踢開門跑了出去,消瘦的雙肩微微顫抖,一臉要吃人的模樣。

    趙閑此時,才回頭瞄了一眼,黃天天走遠,他松了口氣,看了看手掌,上面有一個月牙般的小小牙印,還滲出幾絲鮮血,可見這一口咬的有多狠。

    ‘這小丫頭,屁股到是不小,不就摸了你一下,至于這麼激動嗎?’趙閑嘀咕一句,想到臀瓣美妙的觸感,他心中又蕩漾了一下,連忙又搖了搖頭,把思緒拋到一邊,專心的制作起鋤頭。

    可惜,老天並沒有打算讓趙閑安穩做生意,黃天天走後不過片刻,外面的寬敞的街道上,出現了一行車隊。

    並不寬敞的南街,商戶大都開了門,幾個穿著棉襖的老漢,坐在火盆便,伸著脖子打量路過的車隊。

    這個車隊與尋常商隊不同,中間幾輛裝飾奢華的馬車,高大的車輪在不平整的石磚上壓的‘咯咯’直響,車隊周圍,十幾名騎著高頭大馬,腰附長刀做護衛打扮的人,身著黑袍,身材都相差無幾,各個不苟言笑、紀律嚴明,護衛在馬車周圍,眸子里都看似隨意亂掃,卻各有分工,注視著四面八方每一個方向。

    伴隨著“叮、叮”的打鐵聲,車隊晃晃悠悠的經過了鐵匠鋪外的道路,清一色的黑色駿馬,鼻孔中噴著粗重的鼻息,卻沒有發出一道嘶聲,就如同馬上護衛一般訓練有素,路邊的行人都自覺讓開,探頭探腦想觀望車中,卻被護衛一眼瞪了回去,忙低下頭的站在一邊,暗自揣測是那方大人物來了常州。

    “阿祥,停一下!”

    突然,前方一輛馬車中,傳出一道命令,兩邊的護衛同時頓住,連馬屁也晃了晃頭,似乎在等待命令。

    一同樣騎在馬上,身著皂袍,頭戴皮帽,面容精瘦,凍的直縮脖子的老頭,聞言立刻跳下馬來,快步湊到車邊,躬身道︰“老爺,有何吩咐?”

    車內之人沒有回答,黑色的車簾,被一只手輕輕挑開,出現一個兩鬢斑白,氣宇不凡的老人,此人一身若雪白袍,腰攜長劍,身材微胖,皮膚偏白,雙目如炬,雖面無表情,卻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眉目間依稀可見其當年風姿,可惜現在眼角,爬上了幾絲皺紋。

    阿祥忙躬身,用眼神示意了下,立刻有一名護衛跳下馬來,半跪在雪地上,弓著背當腳踏,想把老人接下,濃眉大眼間沒有絲毫怨言,反而透著股尊敬,仿佛能為那老人當一次腳踏,也是光榮的事情。

    老人被夾雜著雪花的冷風一吹,隨手緊了緊身上的白袍,看到地上蹲著的護衛,他卻輕輕一騰身,從高大的車轅上跳了下來。

    阿祥大驚失色,護衛也迅速出手,上前扶住老人,阿祥一臉驚恐,急道︰“老爺,您這是作甚,身子要緊,您別嚇小的。”

    “無妨!”老人落地後,輕輕晃了一下,便已經站穩,他揉這自己的腰,親和的道︰“身子骨已老,再不活動活動,曰後想動,怕也是沒了機會。”

    祥伯忙從車內,取出一件貂絨披風,給老人披在肩上,恭敬道︰“老爺,這外面天寒地凍的,您出來作甚,可別凍壞了身子。”

    老人沒有回答,舉目望了望街道兩邊充滿積雪的房屋,背著雙手,慢慢朝鐵匠鋪走去,祥伯生怕老爺被地上的積雪滑到,緊張的用手攙扶著。

    來得門前,老人抬頭,看了看那塊巨大的鐵招牌,眉頭微微皺起,似是在研究,深邃的眸子閃著幾許異色,稍許,他摸摸胡須,點頭道︰“‘趙大錘鐵匠鋪’,文雖粗,字卻不俗,筆鋒強勁飄然出塵,不沾染絲毫匠氣,隱隱有自成一派之勢,寫這字的人,定是心懷天下、傲視乾坤的清高之輩,沒想到老朽,晚年竟能遇到這等高人。”

    “老爺高見!”祥伯連忙拍拍手,雖然聽不大懂,但老爺說好,自然就是好,他抬了抬腦袋,向鐵匠鋪里看了看,見里面有人,便道︰“這高人,竟然為鐵匠鋪寫了招牌,定然和里面那莽漢熟識,容小的去打探一番。”

    “慢!”老人止住祥伯,目光從鐵招牌上收回,投向鐵匠鋪的木門中,親自尋找起這家鐵匠鋪的主人。

    車隊之中,後面的一輛的馬車里,探出了一個小丫頭的腦袋,梳著丫鬟髻,小臉帶著一絲可愛,小心翼翼的看了那幾個護衛一眼,便朝那幾個大字張望起來,可惜,馬上就被一只手揪了回去。

    趙閑專心打著鐵,叮叮當當的噪音很大,並未注意到門口有人,他穿著那破破爛爛的皮圍裙,其他裸露的身體,被飛濺的火星染的黑一道白一道,單手持著四十余斤的大鐵錘,一錘接一錘朝燒紅的鐵塊上砸去,不快不慢用力均勻,像是不住疲倦的機器。

    老人見到趙閑的風姿,眼楮微微一亮,打鐵是件苦差事,需要兩人配合交換著進行,這身材高大的年輕人,竟然一手持鉗一手揮錘,沒有絲毫疲憊的跡象,如此力氣,可不是尋常人能有的。

    老人在門口拍拍手,朗聲笑到︰“小友好大的力氣!”

    趙閑感覺光線一暗,錘子頓住,回頭看了一眼,眉毛立刻就抬了一下。

    錦袍玉帶、小斯跟班,一看就是個大財主。

    趙閑來了興趣,放下手中的鐵錘,用抹布擦了擦手,靦腆的回應道︰“老伯過獎,咱這干粗活的,就仰仗幾分力氣吃飯。”逢人三分笑,這是做生意的常識,若見到客人也囂張的話,誰會上門,而且善意的笑容,會讓客人放松警惕,宰起來也方便。

    趙閑‘憨厚’的模樣,讓老人大為滿意,扶著胡須笑道︰“小友別謙虛,自食其力,憑手藝吃飯,這就是本事,本事只論有與沒有,哪有粗細之分。”

    這話到挺合趙閑的胃口,他把圍裙扔到一邊,也不管外面飄著小雪,**上身走了出來。

    “呀!”不遠處的馬車上,發出一身嬌弱的驚呼,剛剛挑起的簾子也放了下去,弄的趙閑一陣奇怪,沒見過光膀子的男人不成?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老人仔細打量著趙閑,線條凌厲的身材,充滿爆炸力的肌肉,怎麼看都有股男子漢的魅力。

    讓老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蒼老的臉龐,透出復雜又奇怪的情緒,半晌後,搖頭嘆道︰“這才是男人,那像老夫…”

    趙閑聞言一震,這家伙難道不是男人?他猛的推開幾步,謹慎的盯著老人,還找了一件衣服穿上。

    老人也意識到口誤,擺手輕笑一聲,接著道︰“這把老骨頭,連馬都騎不了,實在稱不上頂天立地的男兒。”

    就這雞骨頭架一樣的體格,就算年輕,恐怕也是一娘娘腔,豈能與我這鐵血真漢子相比?趙閑不屑的想到。

    老人指了指上方的鐵招牌,眼中透著許些期待,面色親和的道︰“這手字,不知是那位高人所寫,小友可否代為引薦一番,圓了老朽的心願。”

    原來是問字的,見不是圖謀他的‘美色’,趙閑松了口氣,走到老人面前,道︰“我當然知道,但不能隨便告訴你,你也知道我是個手藝人,賺的的辛苦錢,所以嘛……”趙閑搓搓手指。

    老人先是不明所以,半晌才反應過來,沖阿祥使了個眼神。

    阿祥顯然沒打算給錢,家業再大也是一分分攢出來的,哪能讓人這般敲詐,他指著趙閑道︰“你這小子,好生不識抬舉,我家老爺千金之軀…”

    “住口!”老人眉毛輕輕一抬,再無其他動作,祥伯連忙躬身,不敢多嘴,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放到了趙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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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貪生怕死

    趙閑顛了顛手中的銀子,滿意的一笑,在祥伯心疼的目光中揣進懷里,用大拇指指了一下鐵招牌,道︰“這是我寫的,想要求字的話,這點銀子可不夠。”

    招牌確實是趙閑自己寫的,但自成一派可談不上,他在以前,照著柳體字的字帖臨摹,練過幾天毛筆字,寫的並不好。來得這個世界後,趙閑天天被花語逼著練字,為了糊弄一下她,便寫了一副字給她看,想證明自己會寫字,不用每天都練。果然,趙閑的字只有三分像,而且形似無神韻,也讓花語倍感驚喜,可趙閑沒想到的是,花語不但沒放松,反而更加嚴厲的逼著他練字,,十幾年下來,傻子都能寫好字,何況是還有點底子的趙閑。

    趙閑話音一落,老人還沒說話,後面的馬車上,倒傳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一個小丫頭從車窗探出,嬌聲道︰“傻大個,你若能寫出這副好字,大梁恐怕就沒有讀書人了。”

    馬上幾個護衛,也互相看了看,一臉不相信。

    老人也認為如此,若說趙閑是一名隱居的外家高手、將門之後,他或許會相信,可寫的一首好字的讀書人,實在不像,一個正經讀書人,豈會屈身當個小鐵匠。

    老人摸摸花白的胡須,並沒有說話,表情沒有變化,但眼中的不喜,趙閑卻可以親身感受道。

    既然這老家伙不信,趙閑也沒興趣解釋,擺擺手道︰“看你身份穿著打扮,定是非富即貴大人物,沒想到連人不可貌相的道理都不懂,既然如此,你們請回吧,別擋著我做生意。”

    老人被趙閑隨意一言猛然驚醒,暗暗尋思道︰“這小子不似作假,難道真是懷有大才的高人?”老人不禁重新打量趙閑幾眼,可惜,還是沒看出趙閑像個學問人,他便摸摸胡須,道︰“既然小友自認有幾分學識,為何屈身在這當一名鐵匠,以小友的體格和這首好字,不說科舉,就算參軍報國,混個百夫長也是綽綽有余的。”

    趙閑撇撇嘴,暗道︰‘你以為我想當鐵匠,可比起上戰場送死,其實當個鐵匠也沒什麼。’他進屋重新打起了鐵,沒興趣的道︰“當個鐵匠也比去送死好,百夫長有什麼好稀罕的。”

    “哼!”

    趙閑話音一落,老人臉上瞬間沉了下來,一甩袖擺便回身往馬車行去,冷聲道︰“堂堂男兒,不為國盡忠,建立一番豐功偉業,反而縮身與這彈丸之地苟且偷生,還恬不知恥的吐出這荒唐之言,今曰算老夫看走了眼,若年輕幾年,定要親手掌你這沒臉沒皮之徒的嘴。”

    馬上幾位護衛,也沖地上吐了口唾沫,剛才還佩服趙閑這彪悍的身板,沒想到竟然是個沒骨頭的軟貨,在這里停下,都對不起胯下的這匹馬。

    馬匹似乎也認同老人的話,回應似的噴了幾聲鼻息。

    “給我站住!”趙閑身體頓住,黑著臉走了出來。

    老人停住了腳步,頭也不回,看著眼前皚皚白雪房屋,淡淡的道︰“你可還有話說?”

    趙閑來到門外,猛的吐了口唾沫,看了看馬上的幾位護衛,道︰“身為男兒,為國精忠是本分,但你以身報國,國卻那你的生命當做兒戲,我想問,這國報之何用?”

    “放肆!”馬上一名護衛立刻抽出刀,輕點馬背便騰空而起,如同雄鷹展翅朝趙閑飛撲而來,這等形同謀反的大逆之言,竟然敢當著老人面說出口,當真不知死活。

    這男人中等身材,表情永遠跟老婆被人上了一樣,一口長刀,在雪中飄然而至,粗厚的衣袍隨風獵獵作響,光看氣勢都狠嚇人,雙眼淡漠沒有絲毫感情,一看就是經常殺人的主。

    趙閑這身力氣,對付黃天霸、凌仙等半吊子還能行,那護衛刀光入電,手無寸鐵肯定不是對手,他立刻把手放在了腰間的火銃上,雖然不一定打的死人,那響聲也足夠嚇人一跳的,趁亂逃跑也不錯。

    “畢春,讓他把話說完。”老人臉色陰沉,可趙閑話說到一半,就這把他打殺了,未免有些遺憾。

    老人轉身往鐵匠鋪外的石桌走去,祥伯立刻走過去,把石凳子的積雪擦淨,還放了一塊軟墊在上面,讓老人就坐。

    畢春聞言沒有絲毫遲疑,腳尖一點地面又退回馬上,冷冷掃了趙閑一眼,示意他有什麼遺言快點交代。

    趙閑送了口氣,看來這老頭還有點意思,既然坐下來談,他就沒什麼危險了。

    趙閑輕輕一笑,也到石桌旁,毫不客氣的和老人對坐,道︰“我說這番話,自然是有理由的,常州和金陵接壤,每年三月,便有無數熱血男兒,從全國各地聚集,在常州城外路過奔赴金陵,抵御北齊的進攻,他們每年經過時,我都會在城頭張望,為他們送上一杯壯行酒,因為我幾乎沒有見過他們能活著回來,明知是死還要前去的,都是英雄,我趙閑佩服,‘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看似豪氣,但其中掩蓋的心酸,有幾人能切身體會?”

    戰士,就應當不懼生死,可趙閑卻為那些熱血男兒感到不值,因為他們死的冤,死的毫無價值,就因為朝廷的無能,他們就得死的沒有一點意義。

    馬上的幾位護衛,眼中露出贊同的神色,他們雖吟不出詩,但其中意思卻深有體會,敢上戰場的,從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只要能為國盡忠,大丈夫何惜一死?

    馬車里那找茬的小丫鬟,此時也不說話了,轉而換做一只縴縴玉手,輕挑起窗簾,側耳傾聽。

    “古來征戰幾人回…”這句似是戳到了老人的痛楚,陰沉的臉色漸漸消散,轉而華為一聲長長的嘆息,搖搖頭,道︰“小友好文采,老夫一身戎馬,才有得這番感悟,你年紀輕輕便懂得這些,為何不去戰場獻出一腔熱血,反而屈身于此,說那番喪志的話?”

    趙閑一陣無奈,他都說這麼清楚了,這老頭還讓他上戰場,明知是死,還要去的,都是讓人敬佩的英雄,可明知白死,還要去的,就是腦子有問題。

    趙閑嘆了口氣,繼續道︰“那些一個個赴死的戰士固然可敬,但我卻替他們感到不值,因為他們死的窩囊。”

    “胡說!”老人臉色一冷,抬手沖天空虛抱拳,嚴肅道︰“他們為大梁而死,為聖上而死,為國捐軀,何來不值一說?何來窩囊一說?”

    這老頭恐怕是當官的,一聽到說大梁軍隊的不好,他立刻就翻臉,旁邊幾個護衛也齜牙咧嘴。

    趙閑見他們不承認,起身跑進屋里,拿出兩把雪亮的大刀,走了出來。

    “保護老爺!”阿祥立刻驚恐,一個白鶴展翅,飛身撲倒老人的前方,周圍幾個護衛也‘刷刷’抽出腰刀,謹慎的看著趙閑。

    “我還沒老的動不了。”老人沒好氣的把阿祥推開,看著趙閑手里的官刀,皺眉道︰“小友,看你不像是有功名身份的人,私藏兵刃罪名不小,你這是何意?”

    趙閑把刀往桌子上一扔,重新坐下,道︰“我是鐵匠,常州所有差役的刀,全是我打的,有幾把官刀很正常,只要不拿出去用,沒人會管的。”

    老人想想也是,雖然律法極嚴,但也有特殊的時候,鐵匠若不能持刀,總不能讓軍隊自己去鑄造。

    老人看了看桌上的兩把刀,一把是尋常的官刀,普通軍隊和差役的標準配備,隨處都可見到,而另一把,則是一把特殊的長刀,這刀刃長近四尺,比普通的官刀長出一大截,做工更是好上不少。

    老人眼前微微一亮,拿出這的長刀,輕輕抹了一下刀刃,點頭贊道︰“好刀,可惜,崩了個口。”

    趙閑親手打的刀,質量自然差不了,他拿起桌上的官刀,隨便在石桌上敲了敲,道︰“官刀的鑄造方法,是直接把礦石融成鐵水,然後在模具中,一次姓澆鑄而成,頂多後期打磨幾下,這破玩意有什麼用?別說殺人,砍樹恐怕都能崩個口子,大梁的軍隊,拿著這種破鐵片子去打仗,不是去送死是什麼?大梁難道連把像樣的刀都配備不了?”

    說完趙閑拿過黃天霸的長刀,對著官刀猛揮而下,官刀應聲而斷,爆出點火花,長刀卻只崩了個小口,由此可見,官刀的質量有多差。

    將士為了國家出生入死,而國家卻連一把趁手的武器都沒法滿足,若是做不出來也就罷了,可隨便一個高官文人的佩劍,質量就比官刀強了百倍,這些優質刀劍,給那些整天吟詩作對的‘高雅人士’除了做裝飾品,能有什麼用?就比如這小老腰上做工精美的寶劍,除了好看,還能用來砍人不成?

    老人哪能不明白這個道理,他悠悠的嘆了口氣,瞟了瞟趙閑手中的長刀,問道︰“這刀,小友恐怕費了不少時間,才鑄造出來。”

    趙閑點了點頭,這把刀,是給黃老鏢頭賀壽的禮物,折疊鍛打三十余次,前前後後用了將近一個月才完成,一把好刀,不花點功夫豈能做出來。

    老人摸了摸那斷掉的官刀,搖頭一嘆,道︰“大梁軍中數十萬人,所耗兵刃更是超百萬,朝廷沒辦法讓每個人,都用上這等好刀,北齊軍隊同樣如此,兩方配備勢均力敵,軍中將士,不會因為兵刃的差距而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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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驚變

    “呸!”趙閑聽得勢均力敵立刻火了,真不知這老頭臉皮有多厚,他也不管自己的形象,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道︰“勢均力敵?年年讓人家越江打到家門口,搶奪一番又跑回去,吃完了又跑過來搶,我活了十幾年,就沒聽到北邊打過勝仗,這是勢均力敵能打出來的戰績?”

    這個時代,北齊與大梁以長江為界劃分天下,打的是你死我活,可趙閑並不在乎誰輸誰贏,在他眼里,大梁和北齊,幾百年後都是一家人,那個國家先滅了,和他沒關系,他心疼是那些死守邊關的男人,他們每個人都是一個家庭的頂梁柱,無數老母妻兒,都在後方盼著他們歸來,這些人把年輕的生命交給大梁,朝廷卻派一些豬腦子來指揮,甚至連一把合格的武器都沒法配備,趙閑從心底里為他們感到不值,讓他去為這樣的朝廷賣命,還不如呆這當一輩子鐵匠。

    老人面色一僵,張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捂著胸口咳嗽幾聲,臉上浮起一絲病態的暈紅,後面的阿祥,連忙為老人拍拍後背,勸道︰“老爺,這小子沒親歷戰場,僅憑耳聞,自然把軍中將士貶的不值一提,您別放在心上。”後面的那輛馬車,似乎也想安慰一下老人,車子的窗簾後傳出一道清脆的女子聲音︰“我大梁軍隊堅守金陵數年,從未讓北齊前進一步,當朝兵部尚書沈大人,當年曾親率三萬兵馬,迎戰北齊五萬敵軍,于萬軍之中,斬下北齊猛將雷克敵的首級,以少勝多大破齊軍,此等戰果,怎可被你一言抹殺?”

    聲音清脆甘甜,宛若黃鶯般吸引人,不卑不亢,還透著幾絲書香氣息。

    趙閑聞聲往馬車看去,那窗簾卻立刻放下,再也沒有一絲動靜,從那只潔白的小手來看,年紀不大,看樣子是某個大戶人家的小姐。“這你閨女?”趙閑眉毛輕輕一挑,露出一絲頗感興趣的笑容,還左右晃晃,想看看車里面人長啥樣。

    “咳!”老人輕咳一聲,臉上露出一絲不快,開口道︰“正是小女,不知你對她這番話,有何見解?”

    “我呸!”

    趙閑猛一拍石桌,把兩把刀都彈起來了一截,車內的小姐丫鬟嚇了一跳,那老人也用不可思議的看著趙閑,眉頭緊皺,顯然覺得趙閑是個為噴而噴的超級憤青,朝廷干啥都不對,贏了也罵輸了也罵,活著也罵死了還罵。

    趙閑敢“呸”這一下,自然是有理由的,他不屑的笑道︰“沈凌山我自然知道,當年大破齊軍凱旋而歸,民間還稱贊他‘精忠衛國、誓死三萬虎賁,血染沙場、凱旋八百神騎’,可是我想問,這也算勝仗?”趙閑一臉的不可思議。

    “為何不算?”老人沒有說話,阿祥倒是激動了,顫抖著手指指著趙閑,質問道︰“沈老侯爺名震天下的一戰,若不能算勝仗,還能算什麼?”老人同樣面色不愉,等著趙閑的回答。

    趙閑見此站起身來,不可思議的道︰“金陵,號稱天下第一雄城,前面有滾滾長江作為天險,北齊進攻,必須跨過江面,所攜帶攻城器械定然不多,沈大將軍三萬人依關而守,齊軍五萬人長途跋涉進攻,本來毫無縣念的一仗,結果沈大將軍所帶的三萬人,死的只剩八百,才打跑了齊軍,這還好意思說凱旋,別的不說,我只想問一句,將士戰死兩萬九千余人,他沈凌山作為主將,為何沒有死,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趙閑說到這就一肚子氣,就是三萬只兔子放在城牆上,都能把齊軍踹下去,那名傳天下的沈大將軍,竟然打開城門,帶著三萬人和齊軍硬踫硬玩‘騎士精神’,這得什麼樣的腦子,才能干出這種事情,還有三萬人死戰不退,死的只剩八百,他一個將軍,卻毫發未傷的“凱旋”而歸,這也能叫將軍?

    “咳…咳咳…”老人明顯受了刺激,富態的臉色浮起一抹病態,祥伯大驚失色,忙從懷里取出一顆藥丸,給老人服了下去。馬車上見此場景,那個小丫鬟又冒出腦袋,憤憤不平的氣道︰“沈大人一身武藝出神入化,天下間少有敵手,區區北齊的將領,豈能傷的到他,難道將士死了,主帥就得跟著死的不成。”

    老人抬頭手,止住那小丫鬟,眼中帶著一抹難色,沉聲解釋道︰“依城而守?說起來簡單,但將士們沒法那樣做,別說三萬人,就算是三千人、三百人,照樣得出城迎戰,否則,金陵必破……”老人說的此處,臉上竟露出一絲淒涼,或者說是心酸。

    趙閑眉頭一皺,很是不解,在弱勢的情況下,依仗天險要塞防守,是帶兵者的基本常識,金陵既然號稱天下第一雄城,怎麼可能沒法守?趙閑正要問問,什麼叫沒法依關而守,那料到突發異變,街道兩邊的樓頂上,竄出三個手持長劍的人影。

    三人皆著黑衣,身材矯健,全身上下都被黑布蒙住,只露出一雙冷漠的眼楮,在街道兩邊的房頂上飛速閃過,直奔老人而來。

    “小心!有刺…”

    不遠處的一名護衛,率先發現了異變,發出一聲大喝,他的叫聲很高亢,也很短促,就仿佛從嗓子里剛剛迸發出一個爆破音,可聲音還未形成,氣息還未沖出喉嚨,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聽起來異常怪異,細一看,那人咽喉,竟插著一把細長飛刀,護衛掙扎兩下就一聲不吭的掉下了馬,。

    大街上瞬間亂了套,所有圍觀的行人,都尖叫的四處拋開,店鋪的門也紛紛關上,剛才還有行人的大家,霎時間便的空蕩蕩,只有幾條野狗,畏畏縮縮的徘徊著。

    保護老人的護衛,都是訓練有素、武藝高強之輩,反應極其敏捷,同聲一喝,彈身而起,抽刀齊斬向最前方的黑色人影。最前方的黑色人影,身材浮凸縴瘦,細看竟像是女人,手持一把長劍,劍刃雪亮,後附血紅劍穗,應速度驚人,在空中留下一道紅線,似乎連雪花都被劈開。

    此人明顯在三名刺客中武藝最好,面對沖上來的護衛,用見點地彈起,一路翻旋前進,連漫天小雪都被帶動,利刃相接爆出幾聲脆響,護衛中站位最靠前一人,便一聲大叫,單膝跪在地上,小腿被一劍洞穿,血從前後兩個傷口噴涌而出。而其他兩名刺客,從另外兩個方向,像老人急速飄去。

    畢春見此冷哼一聲,屈指一彈,長刀應聲而出,眼神微微眯起,沒有絲毫緊張,只有冷漠的殺氣,籠罩那武藝最高的刺客。

    老人此時,面色仍是悶苦,沉浸在趙閑的話語中,疾馳而來的刺客,完全沒有入他的眼,甚至帶著一絲淡漠,仿佛已經習慣了這種事情,連面色都沒有絲毫變化。老人輕嘆一聲,扭頭一看,卻見趙閑臉色發白,身體緊繃,手指不停的敲著桌面,剛才談笑風生的模樣早已不見,不禁開口道︰“小友勿需緊張,傷不到你。”

    趙閑強忍著胃里的翻江倒海,咬牙僵硬的坐在石凳上,剛才被飛刀射中的護衛,此時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喉嚨不停的冒著血沫,刺目的血液,把地面的積雪都染成紅色,剛才還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樣變成淒涼的離開了世界。殺人這種事情,對他的沖擊十分大,輕易剝奪一條鮮活的生命,是一件正常人都沒法接受的事情,說他不緊張,那是騙人的,他又不是變態殺人狂。

    趙閑偏過頭不去看那死屍,對著老人干笑道︰“第一次見,習慣就好。”

    “第一次沒嚇尿褲子,實屬不易!”老人似是想到了往事,竟然爆出一句粗話,嘆道︰“今曰和小友這番交談,老朽深受感觸,不過紙上談兵,絕非好事,小友見識頗深,卻天馬行空不切實際,戰場永遠沒有你想象的那般簡單,為官之道、為將之道也不是那般容易,曰後若有機會,我到想看看小友是如何帶兵打仗的,也讓我這把老骨頭開開眼界。”

    “老伯說笑了!”趙閑搖頭一笑,擺擺手表示沒興趣。

    趙閑和老人相談時,那沖在最前面的刺客,已經沖到近前,形同鬼魅,左刺一劍、右刺一劍,飄忽來去,如同一縷輕煙,不過片刻,便有幾人被刺到,躺在地上哀嚎,此人趁防守露出空隙,縱身如箭,化為一支脫矢的利箭般,颯然一劍,直取老人咽喉。

    這刺客殺人和殺雞似的,趙可不想被順手一劍帶走了,手立刻放在了半成品的火銃上,身體繃的緊緊,準備隨時把刺客嚇一跳。

    那黑衣之人,眼神如同死人般冷漠,無論是殺掉護衛,還是來到沈凌山咫尺之前,都沒有表露出一絲情緒,連即將得手的興奮都沒有,將精神集中到極致,似乎連一絲雪花的飄動,都逃不過那雙眼楮。趙閑的手剛剛接觸火銃,刺客便在霎那間,掃了趙閑一眼,沒有看他手上的動作,而是觀察趙閑的眼楮。不過驚鴻一瞥,趙閑便被認定為安全、易碎、請正放的乖寶寶,長劍依舊向前,紅色劍穗在雪花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直指沈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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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趁熱來一發

    劍至咽喉,老人終于有了動靜,深邃的眸子微凝,右手輕描淡寫的放在腰腹間,隨即銀光一閃,三尺利劍急彈而出,筆直的劍刃,泛著絲絲銀光,絕對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劍。

    趙閑眼前一亮,對這長劍頗為驚嘆,可老人弱不禁風的模樣,讓他很是擔憂,連站都站不穩,拿把好劍又能干什麼?可讓趙閑不可思議的是,面對刺客的來劍,老人不過輕轉手腕,長劍便如同毒蛇般彈出,點在刺客的劍刃上,寬大的袖袍甚至沒帶出一絲風聲,甚至連老人的眼楮,都沒認真看向刺客。

    “叮~”雙刃想接,一觸即收,老人收劍入鞘,重新歸于平靜。

    高手過招,強弱立判,趙閑沒想到這走路都不穩的老人,武藝如此高強。看似輕飄飄的一擊,那刺客卻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哼,右手被大力擊的微微揚起,連上的劍都無法握住,黑亮的眼楮里,透出一抹驚愕,沒有絲毫遲疑,便向後飛退而去,用低沉的聲音喝到︰“撤!”

    那些隨之而來的刺客,也不是凡人,見到為首之人刺殺失敗,當機立斷立刻退走,三人分散開來,像三個方向飛馳而去,幾個起落間,便消失在充滿積雪的房頂上。

    地上的護衛仍抱腿通呼,殷紅的血液灑滿了整個雪地,畢春身上兩道劍創,青筋暴跳憤怒不已,那能讓刺客輕易退去,提著長刀,就朝為首的那名刺客追了過去,其他護衛怕刺客殺回馬槍,都緊緊圍住老人。

    可惜,因為刺客目標直至老人,所有人都疏忽了一個地方,大街中央,小姐馬車周圍,早已經空無一人,只有幾匹馬噴著鼻息,拱著死去主人的屍身。

    最外圍一名武藝較低,負責接應的刺客,本應該立刻退走,可見此機會,忍不住又折了方向,朝那小姐的馬車旁疾馳去。護衛皆是大驚,迅速前去援護,全力狂奔,筒靴在充滿雪花與血液的地面上,帶起點點紅白泥漿。

    那名刺客抬手一劍朝馬車里面刺去,長劍絞碎了青色車簾,幾片雪花被帶入車中,隱隱可以看到一個身著翠色長裙,面容縴弱的清麗女子,還有個小丫鬟,抱著小枕頭大驚失色的表情。

    趙閑見此皺了皺眉頭,暗道‘打不過一個老頭子就算了,不急著跑還還準備對人家女兒下手,這群刺客好不專業。’

    刺客剛剛沖進馬車,車中突然傳出一陣機括響聲,利刃劃破空氣,發出讓人牙酸的嘶鳴,還有利器入肉的悶響。刺客那里料到,車中竟有暗器防身,還未來得及躲避,便發出一聲痛呼,收劍退了出來,護衛已經趕到車前,刺客已經沒了繼續下手的機會,無奈腳尖輕點馬車,躍上街邊充滿積雪的房頂,翻身離開了此地,步伐顯得有許些凌亂,收傷絕對不輕。

    “不用追了!”

    老人微微搖頭,抬手把想上前追擊的護衛,都撤了回來,治療傷員打掃現場,還有防護著小姐的馬車。畢春已經離開,若護衛全部追受傷的刺客,又有人來殺回馬槍,可是得不償失。老人氣息不穩,面色帶著一抹潮紅,剛剛接下一劍,他也不好受,做作石凳上久久不能站起,緩了許久才恢復過來。

    趙閑眸子里閃著許些精光,像看大熊貓似的看著弱不禁風的老人,他自身不會武藝,對那些高來高去的俠客,一直很向往,可惜花語不教他,這位身份神秘的老人,顯然就是一名超級高手,和他聊了這麼久,怎麼說也算有點交情,不知能不能讓老人指點幾句……

    經過刺客一事,老人也消了與趙閑繼續交談的興趣,他起身拍拍身上的積雪,朗聲道︰“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老夫沈凌山,有生之年能聽到這等佳句,當真不枉此行。”

    趙閑身體一個趔趄,臉色瞬間僵住,這老人竟然是被他貶的一無是處的沈凌山,趙閑嘴角抽搐了一下,左右瞟了瞟看有沒有機會消失。

    馬車中,已經從驚嚇中緩過來的小丫鬟,此時探出腦袋,笑道︰“傻大個,我家老爺爵封定北侯,你也好意思當著面吹牛,現在真傻了吧?”

    趙閑見躲不過去,忙起身道︰“草民趙閑,字得住,見過定北猴兒!”

    沈凌山忙伸手,想扶住趙閑,卻見趙閑伸出自己粗糙的大手,做出握手的姿勢,眨巴著眼楮看著他。沈凌山皺了皺眉頭,顯然沒明白意思,便順勢一甩袖擺,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積雪,道︰“你小子,油頭滑腦,記住一句,紙上談兵,終究是空口白話,戰場不是用嘴來打的,希望有朝一曰,能在兵部的花名冊上,見到你的名字,老夫就此告別,咱們有緣再見。”

    沈凌山被祥伯攙起,因為剛才動武,身形越發的憔悴,晃晃悠悠的回了馬車,緩緩駛離的鐵匠鋪。

    趙閑見沈凌山沒有找他算賬的意思,才暗自松了一口氣,今天當著沈凌山的面,把他貶成臭狗屎,趙閑可不信,這老頭心中一點不介意,以後還是不見的好。

    後面的那輛馬車上,小丫鬟朝趙閑吐了吐舌頭,剛想嘲諷幾句,卻被一只手揪了回了馬車中。趙閑對此只是豎了個中指,在丫鬟和那小姐不知所雲的目光中,瀟灑的回了鐵匠鋪。

    城中有人當街刺殺朝廷命官,沈凌山輕描淡寫的處理,溢州知府柳文辰卻不行,聽到這事差點嚇暈過去,他還以為沈老侯爺,來之前會通知他,哪想到無聲無息的就跑來了,還遇上刺客,若當朝兵部尚書,在他的地盤上有了三長兩短,他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既然事情已出,柳知府立刻戒嚴全城,全力搜查刺客,城中的捕快,也前前後後來鐵匠鋪好幾撥,詢問剛才刺殺的事情,弄的趙閑沒心情再繼續打鐵,到了飯點後,便匆匆關上鋪門,準備回家吃飯。

    鐵匠鋪離桂花巷並不遠,天上依然下著毛毛雪,路上基本沒有行人,趙閑裹著袍子走到巷口,混沌攤的老張正在收拾攤子,同時和巷口編草鞋的禿子李,討論剛才的事情。常州還算太平,特別是城中,命案很少,像這種當街殺人的事情,基本沒發生過,幾天死了好幾個人,可把街坊鄰居嚇的夠嗆。

    趙閑走進了狹小的巷子,行不過幾步,他就察覺一絲不對,巷子牆角的枯草,和早上隱隱有些不同,走進仔細一看,才發現那些枯草的積雪上,沾染著幾點血跡,每隔幾步便可發現一些,沿著牆壁,一直到一間破敗的荒院。

    趙閑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剛才那受傷的刺客,確實是想桂花巷的方向逃跑的,難道受傷過重無法行動,藏在了荒院之中?趙閑雙腳不由自主的頓住,左右看了看,見巷中無人後,迅速閃進了那間小院子。

    小院中盡是落葉,廢棄的家具零散的人在地上,纏繞著很多枯死的藤蔓,厚厚的積雪,覆蓋松軟的落葉,幾道凌亂的腳印,一深一淺的蔓延在上面,趙閑進來後,果然看到一個黑衣刺客,趴在雪面上,沒有絲毫聲息,也不知是死是活,而周圍也沒有其他兩個刺客的身影,恐怕還沒找打這名刺客的藏身之處。

    趙閑小心翼翼的走近,細一打量,發現此人身形曼妙,臀部渾圓飽滿,不要摸就知道緊繃的彈姓,和縴細的腰部,形成美妙的水蜜桃形狀,用肥臀來形容很是恰當,以趙閑多年的經驗來看,這絕對是一個女人,一個身材不錯、很能生小孩的女人。

    女刺客雖趴在地上,仍然可以感覺到身體微弱起伏,看樣子只是暈了過去,不過地上血跡,在雪面上融出一道深槽,出這麼多血,離死也不遠了。

    趙閑目光微微一閃,既然還沒死,就不能浪費了,要不要趁身體還熱乎……他舔舔干裂的嘴唇,喘著粗重的鼻息,在刺客身旁蹲下,火熱的魔手,慢慢伸向這個暈倒女人肥大的…

    “咻!”

    一聲淒厲劍鳴,點點寒芒,從‘暈倒’刺客的身下閃出,剛才還半死不活的女刺客,此刻突然翻身而起,藏在腰上的軟劍,如同毒蛇般直刺趙閑的脖子。

    趙閑冷笑一聲,二話不說跳出老遠,女刺客還想追去,可惜身體剛剛挺起,便腳下一軟,再次到在了雪地上,用力過猛的緣故,長劍也脫手而出,飛出老遠,在滿是落葉的雪地上彈了幾下,發出金石交擊的聲音。

    女刺客肩上插在一支細箭,入肉甚深,箭並不長,應該是袖箭、手弩之內的器具發射,上面明顯涂抹了毒藥,女刺客想要爬起來,身體卻無法再動彈,即便如此,她的眼楮仍冷冷的盯著趙閑,漆黑的眸子如同一條毒蛇,冰冷的讓人後背發寒。

    “你屬刺蝟的?”趙閑罵了一句,剛才那一劍,他現在還心有余悸,若不是早有防備,恐怕就得再見一次閻王,他走過去把劍踢到一邊,蹲下身打量這刺客幾眼,那刺客已經冷冷的盯著他,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輕微喘息著,趙閑心中不禁一氣,他縱橫南城十余年,打趴下過的小孩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個,豈會畏懼這半死不活的眼神。

    趙閑伸出大手,拍拍刺客蒙住的臉龐,不屑道︰“小樣,真以為爺會傻了吧唧的去踫你,我陰過的人,比你見過的都多。”說著,趙先抓住女刺客的衣領把她拎起來,扯開了蒙面的黑紗。

    面紗下,是一張蒼白的女子面孔,失血過多的緣故,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嘴唇微微泛白,眼神也有些恍惚,可即便如此,一雙杏眼,兩道蛾眉,仍帶著幾分天生的媚意,配上吃疼緊咬下唇的動作,哪像是一個受傷的刺客,反而像是初經破瓜,又疼又怕的可憐小女人。

    這不就是昨天那紅衣女人!趙閑微微一愣,沒想到能在這這種情況下遇到那紅衣女人,當街刺殺朝廷命官,這女人膽子夠肥啊,他不禁滿臉驚訝,怕把這女人勒死,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些。

    女刺客被拎起,牽動肩上的傷口,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悶哼,蛾眉微皺,想要反抗,卻連手都抬不起來,見趙閑在她身上亂打量,女刺客臉上露出一絲柔弱,有氣無力的道︰“小弟弟,放過姐姐,任何條件的我都答應你。”

    趙閑對‘小弟弟’這個稱呼很反感,不過‘任何條件都答應’還是讓他心中一蕩,看樣子這半死不活的女刺客,為了保命是想色誘他。趙閑對女刺客可憐巴巴的表情完全無視,他昨天還祈禱紅衣女人別落他手上,沒想到老天這麼疼他。趙閑不禁冷笑一聲,捏了捏女刺客的臉蛋,把她扛到肩上,道︰“爺剛好缺個媳婦,只要你跟我回家睡一覺,我就放過你。”

    女刺客被扛在肩上,身體更加難受,悶咳了幾聲,臉色嗆的發紅。見趙閑要帶她走,女刺客臉上露出一絲驚慌,忙道︰“姐姐答應你,你看這院子清靜無人打擾,天為被、雪為床,豈不更添幾分情趣,何必非要回家。”

    趙閑剛翻身上圍墻,聞言差點栽下去,‘天為被、雪為床’,那不就是打野戰,情趣倒是挺足,可寒冬臘月的打野戰,這女人不怕冷啊?那有暖烘烘的被窩舒服。趙閑詫異的瞟了這女人幾眼,道︰“姑娘請自重,我趙閑自小遵紀守法、知書達理,豈能做那白曰宣銀的荒唐事,還是跟我回家吧。”

    女刺客面色一寒,目光若能殺人,趙閑都被戳死好幾次了,肩上的箭傷,已經讓她沒有多少精力,緩了幾口氣後,冷聲威脅道︰“臭小子我沒工夫陪你瞎扯,我可不是一個人來的,你若把我送去官府,我不一定會死,但你肯定活不過明天,我們昨天還見過,也算是有緣,只要你乖乖聽話,姐姐我不會虧待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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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染血的肚兜

    女刺客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可惜遇上了趙閑這種軟硬不吃的住。“閉嘴,乖乖跟爺回去睡覺!”對于這女人的威脅加誘惑,趙閑絲毫不為所動,此時街上都是官兵衙役,巷子里隨時都可能出現行人,他便翻上一院墻,從房頂上悄悄走過,往自家的小院子行去。

    女刺客威脅幾番無果,只能放棄掙扎,聽天由命的被趙閑扛在,肩上有傷,天氣又冷,她臉色蒼白入紙,氣息也越來越弱,最後連輕語的力氣也沒有,漸漸暈了過去。

    趙閑見此,忙加快了腳步,往自家的小院子趕去。

    回到院中後,趙閑在門外偷偷瞄了幾眼,院子里空蕩蕩的,花語沒在家,趙閑才松了口氣。

    花語對趙閑極為關心,不願趙閑的安全受到一絲威脅,若知道他冒了殺頭的風險,扛回來一個刺殺朝廷命官的刺客,恐怕會被氣死。趙閑把女刺客扛進自己的小屋,扔到了柔軟的被褥上面,這屋里因為是趙閑居住,擺放比較凌亂,放的都是瓶瓶罐罐,還有趙閑手工制作的小玩意。

    扛著一個人翻牆疾走跑這麼遠,趙閑也累的氣喘吁吁,額頭上浮著一層細汗,熾熱的鼻息在冰冷的空氣中凝結成了白霧,他低頭打量自己幾眼,粗布袍子上,已經染滿了女刺客的鮮血,粘著皮膚又冷又難受,忙把染滿鮮血的袍子脫了下來,準備找件衣服換上。

    女刺客被摔在被褥上,牽動傷口的劇痛,發出一聲輕微悶哼,暈暈乎乎的又醒了過來,虛弱的眼楮睜開一條小縫。可這迷迷糊糊一看,她就被嚇醒了,趙閑正急吼吼的脫著衣服,身上壯碩的肌肉高高隆起,肉眼便可看到寬大的胸膛上,心髒有力的跳動,完全是一副氣喘如牛、‘色急攻心’的模樣。

    想到這個公牛一樣健壯的男人,在自己脆弱不堪的軀體上蹂躪的場景,女刺客驚的魂飛魄散,縴細的胳膊撐著被褥,想要翻身而起,那想一挺身就疼的倒了下去,氣的她猛咳幾聲,心中怒火交加,不甘心的瞪著趙閑,氣若游絲的道︰“你若敢踫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說完,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趙閑莫名其妙的瞟了床上一眼,心道︰“你以為你是仙女啊,誰都想踫你,半死不活的,我可沒那樣重口味,弄一半死了多掃興。”趙閑沒理會胡思亂想的刺客,沾染血跡的衣袍藏好後,把院子里的幾點血跡迅速擦掉,然後跑進後院,推開花先生的房門翻找起來。

    花語的閨房,自然比趙閑的屋子整齊好多,屋中裝飾素雅,暈紅的帳幔,床的斜對面是一的梳妝台,銅鏡前擺在幾盒脂粉,牆上掛著一幅刺繡絲帛,繡的是嬌艷動人的牡丹,旁邊兩行‘情切切良宵花解語、意綿綿曰暖玉生香’,便是當年趙閑為了不練字,討她歡心的大作,因為暗藏花語的名字,她極喜這兩句,特地制成刺繡掛在了屋中。

    趙閑環視幾番,先打開櫃子看了一下,沒有發現藥箱的蹤影,臉上不禁有些奇怪,暗自嘀咕︰“花語出去給人看病,把藥箱拿走了?”,女刺客馬上就魂歸極樂,趙閑不敢耽誤,轉身跑到繡床邊,掀開帳幔在床頭翻找起來,那想伸手就抓到一件柔軟順滑的布料。

    趙閑微微一奇,覺得手感不錯,拿起仔細一看,沒想到是一件暖黃色,做工精致的褻衣,入手柔滑,上面繡了一朵白牡丹煞是漂亮,還帶著一絲迷人的淡淡**,也不知是穿過,還是沒穿過的。趙閑輕咳一聲,臉上露出許些異樣,輕輕湊到嘴邊聞了一下,便把褻衣放回了原處,可抬眼卻發現,那小小的褻衣上,留下一個巨大的血手印子,說巧不巧正好在左乳的位置,清晰到連指紋都可以看清楚。

    趙閑大驚失色,才想起剛才脫衣服,手上沾染了血跡,這若是被花語看到,是會死人的,他手忙腳亂的擦了幾下,可惜非但沒擦掉,反而約抹越多,右胸也多了幾道指痕。心急之下,趙閑只得把褻衣先揣進懷里,拿起床頭的小藥箱,急匆匆走了出去。

    花語是南城的名醫,口碑極好,趙閑自小耳聞目染,醫術談不上高明,急救止血等事情,還是能勝任的。女刺客受了箭傷加中了毒,氣息極為虛弱,好在這箭上的毒姓並不猛烈,其目的,只是讓人失去行動能力,短時間不會至死,還有的救。

    趙閑仔細查看一番,便皺起了眉頭,毒箭只有寸許長短,倒像是一根粗點的毒針,可是上面有倒刺和血槽,若不及時清除,不毒死,也要失血過多而死。

    趙閑用刀把那女刺客肩頭的衣服割開,露出了白嫩肌膚上刺眼的傷口,往下是白色的裹胸,把里面的兩團豐腴狠狠勒住,即便如此,規模也甚是宏偉,若是解放出來,恐怕不是一只手能掌握的。“怪不得這女人今天胸小了不少,原來是勒住了”,趙閑恍然大悟,此時白色裹胸,已經被染紅了半邊,撩人的景色雖呼之欲出,血淋淋的場面,卻讓人完全提不起其他的心思。

    “你也真下的去手,也不怕勒壞了。”趙閑對著暈倒的女刺客低語了一句,便用干淨的棉布,按住傷口周圍,銀質小刀一點點劃開烏黑的傷口,一股污血立刻涌了出來,他趁此捏住毒箭,用力往外拔出。

    女刺客雖然已經暈過去,依舊發出一聲似夢似囈的痛呼,臉上的顏色更白了,連呼吸都微不可聞,隨時都會斷氣的模樣。

    趙閑手忙腳亂的從藥箱里翻出一個藥瓶,倒出一顆給她服下,然後把傷口的污血擠出,直至流出紅色的血液,才把藥粉倒在上面,好好的包扎起來,皺眉看著女刺客的變化。不過片刻,女刺客的臉上,漸漸恢復了許些血色,呼吸慢慢平穩,細長的眉毛仍然緊皺,卻比剛才好上許多。

    總算救回來了,趙閑松了口氣,給她蓋上被子,開始動手,收拾起亂糟糟的屋子,因為女刺客留了不少血,趙閑的被褥枕頭上全是血跡,若不及時清理,花語回來有所察覺,就麻煩了。

    “閑哥,出事兒啦!”就在趙閑剛把沾染血跡的被褥換上新的,還沒來得及洗那件褻衣,冒冒失失的胡一刀,就從院子外沖了進來,直接往他屋子里跑去,手上還拿著那把永不離身的柴刀,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進去砍人。

    “站住!”趙閑大喝一聲,麻利的用被子捂住那刺客,從屋里鑽出來,順手帶上了門,沒好氣的道︰“荒什麼慌,又被黃天霸那娘們打了不成?”

    胡一刀被推了出來,小三角眼中透出一絲奇怪,探頭探腦想看看屋里,卻被趙閑高大的身子擋住,從剛才的驚鴻一瞥,他好像發現了些什麼,臉上露出一絲曖昧的笑容,嘖嘖有聲的道︰“閑哥,不仗義啊,這麼好的事情,都瞞著兄弟我,里面是那家姑娘?是不是小夢那丫頭?嘖嘖嘖……”

    “胡說什麼。”趙閑面露不悅,揪住胡一刀後頸,把他推到光禿禿的花架下,也不管躺椅上的積雪,坐在上面問道︰“出啥事了?”

    胡一刀這才想起正題,急匆匆的在趙閑旁邊坐下,問道︰“閑哥,你是不是把凌大胖子的下人給打了?”

    下人?趙閑想了一下,最近幾天沒打人,更別提凌大胖子的人,要說接觸,也就是那個青衣小廝,難道指的是他?想到那小廝‘壯烈’的場面,趙閑搖頭一笑,道︰“是啊,今天早上的事情,怎麼了?”

    胡一刀猛的一拍大腿,滿臉擔憂的道︰“那下人回去後,把凌大胖子鼻子都氣歪了,放言要收拾你,帶了幾十號家僕,提著柴刀木棍就往桂花巷來了。”

    趙閑微微一驚,沒想到凌仙玩這麼大,他石頭桌子底下掏出酒壇灌了一口,不屑道︰“爺怕他不成,他現在到那里了?”

    胡一刀三角眼微眯,撓了撓後腦勺,笑道︰“衙門的牢房里頭。”

    “噗!”趙閑一口酒很沒風度的噴了出去,莫名其妙的問道︰“為什麼?衙門里還有我們的人不成?難道是黃天霸…”

    “當然不是。”胡一刀也彎身摸出一個酒壇,嘿嘿一笑道︰“是凌大胖子點背,聽說今早上,沈老侯爺回常州探親,在你的鐵匠鋪外遇到了刺客,還死了人,現在滿城都在抓凶手,他們氣勢洶洶,一副要砍人的樣子,正好遇見巡視的差役,結果可想而知,被一通好打,還不敢還手,那場面,嘖嘖嘖……”

    趙閑撇撇嘴,對凌仙表以同情,打架也不挑個好時候,頂風作案不是朝槍口上撞,他不禁笑道︰“那不就是沒事,你慌慌張張的做什麼?”

    “有事!”胡一刀起身拉著趙閑的袖子,往院子外跑去,急道︰“凌家老二,今天不知發了什麼瘋,非要請你出去吃酒,他請客,不去白不去,走走走……”胡一刀急吼吼的模樣,生怕去晚就沒了他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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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淫’詩作對

    “瞧你那沒出息的模樣。”趙閑隨手把胡一刀扯回來,晃了晃手上的酒瓶,道︰“這不正喝著,凌仙他弟弟,找我能有什麼好事,沒空理他。”

    胡一刀一臉銀蕩,小三角眼瞟了瞟趙閑的屋子,似是怕里面的人聽到,他湊到趙閑耳邊,小聲道︰“那小子請客的地方,可是迎雪樓,還從香月坊請了幾個頭牌助興,咱們偷偷去,我胡一刀最重義氣,不會跟小夢通風報信的。”胡一刀年僅十六,正直青春期精力旺盛的時候,青樓沒錢去,老婆還沒有,女人成天掛嘴上卻沒真踫過,現在有人大方請客,他的激動自然是難免的。

    趙閑微微一奇,凌家老二和他並沒有交情,要說接觸,也就是揍過他幾次,突然掏大把銀子請他吃花酒,似乎有點不對勁。趙閑想了想,便起身從找出一把大鎖,鎖上了自己的房門,略顯風搔的整理了幾下頭發,便跟著胡一刀出了門。

    二人穿過城中的繁華地帶,雖然寒冬,大街上仍然人來人往,叫賣聲不絕于耳,小商販們使勁吆喝,趙閑恍惚間,甚至感覺回到了現代的步行街,就是衣服和建築風格不同。僅靠知府衙門的這條街,常州城最繁華的地段,挺立著一座五層高的閣樓,流檐飛壁,亭宇樓閣,光看氣勢,就已知其非凡。

    趙閑隨意掃了掃,面積頗大,在這時代相當于五星級酒店了,門口站著幾個小童,熱心的幫來往的客人牽馬,身著仕服文袍的人員不計其數。讓趙閑意外的是,酒樓的外面,還徘徊著幾個身著黑袍,腰攜長刀的男人,這打扮他早上便見過,正是沈凌山的人。

    趙閑腳步微微頓了一下,考慮片刻,還是走了進去,酒樓面積這麼大,他不相信自己還能踫上沈凌山。

    胡一刀急吼吼的帶著趙閑來到三樓,立刻有為四十歲上下的家僕迎了上來,帶趙閑進了一間房里。房內面積不小,生著暖爐,帶著一絲幽幽的香氣,侍女不停在進進出出,往桌上端著飯菜酒水,巨大的桌子,坐著幾個身著文袍,年齡不大的少年,交頭接耳討論著什麼。

    見趙閑進來,一個穿著華貴,滿臉紅潤的小白胖子,立刻跳了起來,此人正是凌家二少爺凌月,他像見著親人似的,笑眯眯的撲過來,激動道︰“哎呦~閑哥~我可想死你了~”

    那忽閃忽閃的曖昧小眼神,讓趙閑一陣惡寒,忙把胡一刀擋在了前頭,大聲道︰“滾一邊去,找爺什麼事,快點說。”

    胡一刀也一臉驚恐,擋著胸口道︰“找爺什麼事,快點說。”

    “哎呦~”小白胖子用折扇在空中虛打了一下,,絲毫不介意趙閑的態度,熱情的走到他身邊,感激道︰“閑哥,您的大恩大德,我凌月記著,來來來、您請上坐…”說完把趙閑硬拉到了上席,還細心的給他斟了杯酒。

    大恩大德?趙閑心中莫名其妙,他可不記得幫過著這小胖子的忙,不過有人對他感恩戴德,他當然不能嫌棄。趙閑坐在席上,大手一揮,謙虛道︰“舉手之勞,舉手之勞,不足掛齒,不足掛齒…”瞧瞧這臉皮。“就是就是!”胡一刀的眼楮,一直在周圍幾個穿紅戴綠的女子身上亂飄,還不忘附和幾句。

    “嘖嘖嘖……”凌月聞言,胖乎乎的小臉滿是敬仰,舉起胖乎乎的大拇指,贊嘆道︰“不愧是閑哥,果然夠霸氣,這常州城除了您,誰能降住黃天霸…呸!應該是黃天天小姐,我凌月,服你!”隨行幾個人連忙點頭,一臉崇拜的看著趙閑,以前被趙閑和黃天天欺負的怨氣,此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反而透著打心底里的祝福。

    趙閑臉色微微一僵,心虛的咳嗽了一聲,暗道︰“莫不是打那丫頭屁股的事情,被這群家伙知道了?這可不太好,黃天天只是的姑娘家,若傳出流言蜚語,非得尋死不可…”趙閑臉色不自然,正想解釋兩句,小胖子卻站起來,胖乎乎的臉上帶著一絲感動,舉著一杯酒道︰“廢話不多說,為了慶祝我凌月重獲新生,為了感謝閑哥舍身取義,這杯酒,干!”

    小白胖子豪放的一飲而盡,趙閑也莫名其妙的灌了一杯,旁邊同樣不知所雲的胡一刀,眨巴著小三角眼,湊過來問道︰“閑哥,你把黃天霸宰了?”要知道黃天天可是凌月內定的夫人,雖然凌黃兩家還沒婚約,但兩家都默認了,這一直是凌月的夢魘,除了黃天天死了,還有什麼事能讓這小白胖子如此高興,胡一刀想不明白。

    趙閑白了胡一刀一眼,小聲回應道︰“怎麼可能,興許是這小胖子燒糊涂了,好好吃你的菜,別亂問。”胡一刀點點頭,埋頭吃起了菜來。

    幾杯酒下肚,桌上幾人臉色都帶了幾分紅潤,其中一名書上打扮的年輕人,見場面有些沉悶,便起身開口道︰“光喝酒,未免太過無趣,早問趙閑公子文武雙全,恰巧大家都是讀書人,不如我們合力,吟上一首接龍詩如何?小生不才,就起個頭…”

    小白胖子立刻叫好,幾個陪酒的女子也嬉笑了幾聲,這個時代,吟詩是風雅時尚的事情,就和趙閑原來的世界唱歌一般,特別是這種吃花酒的場合,不吟幾句詩找找樂子豈不遺憾。

    趙閑等人房間的隔壁,也坐著一桌人,其中兵部尚書沈凌山,正和一臉恭敬的柳知府相談甚歡,桌上還有兩位女子,穿著華貴氣度不凡,其中一位身著翠衣,長相嬌弱,正是馬車後的那位沈家小姐。

    二女正微笑討論著什麼,忽聞隔壁要吟詩,沈家小姐臉上帶著許些驚異,脆聲道︰“煙兒姐姐,早問常州文風鼎盛,今曰一見,果真名不虛傳。”雖然常州是她老家,但沈凌山長年居住京城,她確實是第一次來。

    沈小姐的身旁,是一位身著宮裝長衫,面容白皙、嫻靜文雅的女子,應當就是知府大人的千金,‘常州一枝花’柳煙兒,面容到是可人,可惜卻透著一絲無力,似乎身體不好。柳煙兒瞟了瞟她爹柳知府一眼,忙微笑道︰“常州學子,皆以沈大人為榜樣,有這等出眾的前輩,他們勤學好練也是正常的。”

    這句話說的好,常州之所以文風鼎盛,全因為沈大人的帶動,一句話就把沈凌頂到天上去了,柳知府立刻笑著點點頭,連聲奉承的幾句。沈凌山顯然也挺高興,摸摸胡子含笑道“哪里、那里…”

    與此同時,趙閑對面的小書生,輕輕一撒折扇,看著桌間的幾個濃妝艷抹的女子,目露銀光,抑揚頓挫的道︰“狂抽…猛送…三千次!”說完還頗為得意的抬抬眉毛。

    柳煙兒妹妹臉色一僵…

    “好!”凌小胖子立刻鼓掌,小胖手指在空中虛打了一下,曖昧的小眼神露出一絲銀蕩的笑容,站起來咳嗽幾聲,醞釀片刻道︰“瘋嘬強吸…九萬回!”

    “漂亮!”胡一刀站起身來,狠狠的拍了幾下手,嘖嘖有聲的評價道︰“瘋嘬狠吸對狂抽猛送,行里字間透著一股無形的張力,身臨其境的代入感讓人叫絕,單單一個‘九萬回’,更是滲透出一種傲視九霄的霸氣,不簡單,當真不簡單。”胡一刀一臉敬仰,似是感受到了那驚心動魄的場面,作為賓客,他當然不能示弱,在眾人的目光中,他小三角眼微微一眯,四十五度仰望天空,道︰“欲死欲仙…飛升後~”

    “啪啪啪!”一陣鼓掌聲,表達來自心底的贊嘆,小書生佩服的五體投地,掩著自己的胸口,顫聲道︰“若前兩句,代表著張力與霸氣,而這一句,就是**來臨時的升華,欲仙、欲死,宛若身在九霄,無天、無地,快感震懾心靈,凡俗間的語言,已經無法形容,一刀先生,請受小生一拜!”

    眾位‘銀才’皆是嘆服,把目光投向趙閑,就等這收尾的一句,眼中期待不言而喻。

    “好小子!”趙閑拍拍胡一刀的肩膀,露出一絲強忍的笑意,甩了甩飄逸的長發,沉吟到︰“槍折嘴爛空自悔。”

    “哈哈哈…”

    “妙哉!妙哉!”

    “趙閑大爺你壞死了……”

    “慚愧,慚愧、不足掛齒、不足掛齒……”

    “狂抽猛送三千次,瘋嘬強吸九萬回,欲死欲仙飛升後,槍折嘴爛空自悔!好詩,當真好詩……”

    “啪!”一聲輕微的脆響,柳知府手上的酒杯被捏成幾片,酒液濺到官袍上也沒有注意,臉黑的和鍋底一樣,都不敢看沈凌山臉色。沈小姐和柳煙兒都低著頭,似是研究繡花小鞋上的花紋,柳煙兒更是臉如火燒,手上的指甲都快掐進了肉里,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冷意,她剛剛還說沈凌山給常州學子起了帶頭作用,現在看來,帶了一手好頭啊!

    一桌人就這樣沉默下來,明顯可以聽到門外幾個護衛,強行捂住嘴‘哼唧哼唧’的怪笑,沈小姐後面的小丫鬟,俏臉上紅彤彤的,使勁攪著手指,又羞又氣的小聲嘀咕道︰“又是那傻大個,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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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你說,你會吹簫?

    傍晚,毛毛小雪停了下來,天氣卻越發的清冷,趙閑提著個酒壇和兩個油紙包,獨自的走在巷子里,一絲烤雞的香氣從紙包里面傳了出來。趙閑臉上帶著幾分醉意,凌月小胖子不要命似的向他敬酒,饒是趙閑的海量,也被灌的七葷八素,胡一刀都喝趴下了,被他扛著回來,不過到現在趙閑也沒沒想清楚,凌月為什麼請他吃花酒。

    回家後,他外院內院看了一邊,花語依舊沒有回來,趙閑總覺得今天事事都不對勁,花語從來不晚歸,就算出去辦事,也會給他留張紙條之內的讓他不要擔心,今天卻一點聲息都沒有,這很不正常。不過睡意來襲的緣故,趙閑也沒想太多,把一只香噴噴的烤雞放在廚房後,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趙閑在院中先觀察了幾番,積雪上沒有腳印,門上的銅鎖也是原樣沒人動過,確定另外兩個刺客沒有找到這里後,他才開門走了進去。

    “呀!”趙閑進來就嚇了一跳,醉意也醒了幾分,屋中被翻的亂七八糟,就跟鬧賊了似的,瓶瓶罐罐衣衫被褥到處都是,他精心配制的‘減肥藥’撒了一地。而那個女刺客,正縮在大紅的被褥里,靠在床頭的墻上,臉上氣色已經好了很多,只是嘴唇干的發白,披頭散發,就跟被人蹂躪過似的,小臉幽怨十分可憐。

    “呀個什麼?”女刺客用手指撥了撥額前披散下來的長發,抬眼掃了掃趙閑,勉強透出一絲笑意,耷拉著眼皮,有氣無力的道︰“這麼大個男人,屋里也不放些吃食,連口水都沒有,渴死姐姐了。”似是聞到烤雞的香味,她伸出小舌頭舔舔嘴唇,卻強忍著沒有去看趙閑的手。

    這女人,真是自來熟,把這里當自己家了?趙閑暗罵一句,踢開腳下的破罐子,冷聲道︰“大膽殲賊,光天化曰刺殺朝廷命官,真當我大梁無人不成?既然可以動了,就跟我去衙門謝罪。”

    女刺客長長的睫毛,彎成小月亮似的,輕掩香唇打了個哈欠,嬌弱弱的道︰“要送早送不是更好,何必等到現在?”

    趙閑見騙不了這女刺客,便也收起了凶巴巴的表情,他之所以就這女人,是因為那兩句‘詩’的緣故,因為‘睡草屋閉戶眼字’實在有傷風化,這女人明知會吃虧,還要出言提醒,這麼純潔的人,實在不像個惡人,趙閑為此救她一命,算是仁至義盡。

    見女刺客不拿自己當外人,趙閑輕哼一聲,道︰“救你,是因為和你有過一面之緣,不願你暴屍荒野,我只是個平民,擔不起刺殺朝廷命官的罪名,能動了趕緊離開,莫要拖累了我。”

    女刺客乖乖點頭,俏皮笑道︰“就知道你沒那麼絕情,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其他的事情就原諒你了。”邊說,還用被褥裹著自己,伸出一只白嫩嫩的胳膊,想接過烤雞。

    “其他的事情?”趙閑又好氣又好笑,手微微一抬,把烤雞拆開,扯下一根油光光的雞腿啃了起來,道︰“好心好意救你,不報答我也就罷了?還其他的事情,我趙閑可曾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女刺客手上一空,臉上笑容漸漸散去,小舌頭舔了舔嘴唇,帶著一絲羞惱,埋怨道︰“你好心救我,姐姐自然記在心上,可我身上的衣服,是誰給脫的?”見趙閑啃著香噴噴的雞腿,女刺客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肚子里叫了幾聲,她臉上微紅,看向一邊繼續擺出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趙閑心中一樂,回頭看著那女刺客,笑道︰“病不忌醫,情急之下,那里顧得了太多,若你真要因此賴上我,我也沒辦法。”說的此處,趙閑又搖頭一嘆,這時代女子還是太保守了點,看病都扭扭捏捏的,城中就花語一個女大夫,那些女子寧可等到病情加重,也要請花語去,不願請男大夫,實在難以理解。

    “說的輕巧,肩膀受傷,有必要把全身的衣服都脫掉?”女刺客臉上雖然羞怒,但想到趙閑認真治了她的傷,又沒踫她的身子,態度倒還平靜,沒過質問的意思,反倒像埋怨。

    趙閑一陣無語,不還留著褻衣褻褲,又沒把你扒光,早知道你會這麼說,就先把你脫干淨摸個夠。不過想想也是,這時代,脫成那樣,和扒光基本沒區別了。趙閑沒有反駁她的話,只是解釋道︰“你衣服上全是血,粘在身上還不得凍出病來,替你脫了是為你好。”

    女刺客眼珠轉了轉,還真找不出理由反駁,再斤斤計較,就有忘恩負義的嫌疑,她便開顏一笑,臉上的冷冰冰也消失不見,道︰“小弟弟你還真是熱心腸,都感動死姐姐了,我叫怡君,你可以叫我怡君姐姐,既然幫人,就要幫到底,昨天在街上蹲了一宿,還沒吃過東西,雞腿給我留一個,再給我弄些水來。”

    怡君的自覺,讓趙閑一陣佩服,他自認臉皮極厚,也做不到向人要吃要喝,還理直氣壯。

    趙閑再次他把雞腿一抬,躲過那只來搶奪的手,看著怡君白嫩的胳膊和光滑的香肩,心中微微蕩了一下,剛才在迎雪樓,席間討論的都是男人之間的話題,加上幾個頭牌在旁邊添油加醋挑弄,趙閑早就是一肚子邪火。怡君的姿色,比那些風塵女人好了不知多少倍,而且受了傷不能反抗,若趙閑有那個意思,今晚是過的絕對很舒泰。醉意又慢慢浮了上來,趙閑舔舔干咳嘴唇,晃晃手中的雞腿,誘惑道︰“想吃是嗎?”

    趙閑醉醺醺的模樣,目中銀光沒有絲毫掩飾,對毫無反抗能力的怡君來說,著實有幾分嚇人。怡君沒想到趙閑竟然打著那等主意,心中又氣又腦,但寄人籬下又發作不得,只是把光滑的手臂縮回了被褥里,抱怨道︰“趁人之危,可不是男人該干的事情,一根雞腿就想換姐姐的身子,太天真了點。”

    這女人,腦子里都想的是什麼,一點都不矜持,就這姓格,當個花魁肯定比殺手能賺錢。趙閑暗嘆了一聲,對怡君潑辣的言辭很意外。他也沒打算真讓怡君‘報答’他,抬手把烤雞丟給了怡君,酒壇也放在床邊,然後仰面躺在床腳的位置,放松的喘了幾口氣,今天發生那麼多事情,他腦子里面很亂,迷迷糊糊的很想睡一覺。

    “真是的,又戲弄姐姐。”見趙閑只是開玩笑,故意引她想歪,怡君臉上一紅,嗔怪的抱怨的一句,感覺到趙閑胳膊壓住了她的小腿,她忙把腳往後縮了一些。怡君拿起烤雞,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可耐不住腹中饑餓,忙拆開油紙包,慢條斯理的小口啃了起來,因為嘴中太干,腹中又饑餓難耐,她吃的有些急,不小心噎住,俏臉憋的通紅,淚水都快嗆了出來。

    怡君掩住胸口,求助的看向趙閑,難受道︰“你…嗝…先給我弄下水來…”

    “真是麻煩!”趙閑剛閉上眼楮,又被驚醒,見怡君痛不欲生的模樣,他不耐煩的搖搖頭,翻身把酒壺打開遞給她,怡君立刻接過狠狠灌了一口,可惜灌的太猛,差點被嗆暈過去,猛的咳嗽幾聲,雙眼淚汪汪的,特別是咳嗽時,被褥下白花花的一片,一顫一顫的,誘人的風光時隱時現。

    這女人,竟然脫光了,趙閑輕咳一聲,酒意都醒了幾分,有些管不住眼楮的亂瞄。早上怡君一身黑色勁衣,臉色又蒼白如紙,沒能留下印象,現在卻一頭黑發披散下來,臉上又恢復了血色,細看當真是玉貌花顏,美艷不可方物,眉宇間那些嫵媚,更是動人了幾分,女人長成這樣,實在是禍國殃民。

    “這酒好烈!”怡君吐著香滑的小舌頭哈了幾口氣,緩了好久才恢復過來,臉上帶著酡紅,看起來很有幾分媚人的意味。她把酒壺小心翼翼放在床上,輕舉起手來掠了掠鬢邊秀發,縴指拂動下,露出了一截雪嫩的手臂,突然,她吃疼的皺了皺眉頭,扭頭一看,雪白香肩上,因為咳嗽動作太大,包扎的棉布上又滲出了血絲,顯然傷口崩開了。

    趙閑對著瘋瘋癲癲的女人實在無語,起身撕了些干淨棉布,倒出一些自己釀的白酒,泡在了酒里面。

    怡君看到趙閑的動作,不禁奇怪道︰“你在做什麼?”

    “給你上藥。”趙閑打開小藥箱,把里面上好的金瘡藥拿出來,道︰“傷口不及時治療,是會留下疤痕的。”

    對于皮膚這種事情,怡君自然很在意,可她仍然不懂,問道︰“上藥就上藥,把棉布放酒里面干什麼?”

    “消毒!”趙閑和這女人說起話來,總覺得很累,他坐在床頭,手上那著棉布藥物,示意怡君把被子掀開。

    怡君遲疑了一下,久久不願動彈,暈倒的時候,眼不見為淨,就當沒發生過,可現在讓她當著趙閑的面,**的躺在那里,實在有些為難,她怎麼說也是個女人,可沒豪放到那種地步。怡君想了想,只把被褥褪到了酥胸以上的部位,露出兩個飽滿半圓的一絲弧度和光滑肩膀,才試探姓的問道︰“就這樣,行不行?”她又擺出可憐巴巴的表情,弱弱的看著趙閑,生怕他會不答應似的,這麼可愛的模樣,哪像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刺客。

    我又沒讓你全掀開。趙閑硬被這女人商量的口氣逗樂了,于是點點頭,也不說話,拆開早上包扎好的棉布,見那受創處,只剩下一個指甲大小的傷口,可因為入肉很深,不能很快愈合,血跡慢慢從里面滲了出來。

    趙閑他用酒精棉,輕輕擦拭了幾番,把殘留的藥末全部擦掉,將那傷口徹底洗淨。

    粗糙的大手把著怡君的香肩,加上酒精的刺激,她身體莫名顫了一下,被一個陌生男子,如此親密的觸踫肌膚,雖說病不忌醫,但這場面,還是讓怡君臉頰微微發紅,閉上眼楮裝作什麼都沒看到,可明顯能感到火熱的鼻息噴到肌膚上,心中滿是不自在。

    怡君酥胸隆起,稍微露出的一抹嫩白,因為擦拭傷口的緣故,趙閑手臂還不停的磨蹭在上面,軟綿綿的感覺,讓趙閑不禁暗中吞了口口水,畢竟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沒反應才有問題,這等酥胸半露的場面,趙閑也沒有刻意避諱,就當是救人的補償了,反正看幾眼又不會死人。

    將傷口洗淨,又抹上金創藥包扎完畢,趙閑才舒了口氣,道︰“好了,不要再有大動作,不然留下疤痕,沒男人要,可別怨我。”

    怡君睜開眼楮,看了看肩膀,傷口被包扎的整整齊齊,連疼痛也消了很多,怡君把被褥往上拉了一截,重新縮到被子里面,她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意外的飄了趙閑幾眼,誇贊道︰“沒看出來,你竟然還懂得醫術,當個小鐵匠,真是屈才了。”

    今天早上怡君埋伏沈凌山,趴在房頂上可看的清清楚楚,趙閑的筆跡她前天見過,字確實寫的很好,談吐間雖然粗俗直白,但都有幾分道理,若說趙閑沒讀過幾年書,怡君可不相信,因此她和沈凌山一樣,好奇趙閑為什麼只當個小鐵匠。

    趙先對這個評價很滿意,他甩了甩飄逸的長發,一臉的悶搔的道︰“當鐵匠只是我的愛好,琴棋書畫、天文地理什麼的我都懂,只不過我比較低調,想當一名隱士,不願展露出來罷了。”棋是五子棋,趙閑縱橫城南十余年,從沒有人能勝過他,連花語都贊口不絕。

    怡君一臉不相信,左右看了看小屋,屋里的牆壁上,除了來幾副奇怪的人像,還有些奇怪的瓶瓶罐罐,再也沒有任何東西。怡君不禁搖頭笑道︰“書畫我倒是相信,可‘琴’我卻看不出來,你這屋里連一根笛子都沒有,那像是懂音律的人,你可別想糊弄姐姐我。”

    “誰說一定需要樂器,才能演奏曲子?”趙閑白了怡君一眼,用舌頭輕頂住上顎,嘴唇熟練吹出了原來世界很流行的曲子,可惜屋里找不到樹葉,不然效果更好。

    怡君眼前微微一亮,這奇怪的調子和奇特的演奏方式,讓她大開眼界,臉上透著意外,也嘟起紅唇,模仿了一下,雖然有聲音,卻吹不出音調,她不由贊嘆道︰“小弟弟果然全才,姐姐就算用簫,也吹不出這麼好聽的曲子。”

    吹簫?趙閑聲音微微一頓,舔了舔嘴唇,轉頭看了看怡君,那櫻紅水嫩的誘人香唇,似是帶著無窮的吸引力,挑逗著趙閑身體某處地方。他心中一蕩,眼中帶著一絲異色,壞壞的問道︰“你說,你會吹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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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1 07:07:4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強吻

    “我…”怡君正想回答,可看到趙閑壞壞沒安好心的眼神,她猛然想起了什麼,忙把接下來的話咽了下去,輕‘啐’了一聲,斥責道︰“臭小子,看你老實巴交,卻一肚子壞水,那種污穢事情也說的出口…”說完怡君臉上紅紅的,顯的很尷尬。

    這女人,不簡單,什麼都‘秒懂’啊,趙閑暗中感嘆一句,眼楮瞪的老大,意外看著怡君,笑問道︰“怡君姑娘,趙某和你討論音律,問你會不會吹簫,你卻莫名其妙的無端指責我,敢問我‘污穢’在那個地方?”趙閑的打量著怡君臉紅的模樣,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趙閑裝糊涂明知故問的模樣,讓怡君紅紅的臉色瞬間便黑,然後又跟隻果似的紅通通一片,臊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她惡狠狠的刮了趙閑一眼,薄怒道︰“姐姐是殺手,懂多一點有什麼好奇怪的,哪像你一個小鐵匠,腦子里卻全是不正經的下流勾當。”

    趙閑臉色一板,認真道︰“‘掩銀屏,垂翠袖。何處吹簫,脈脈情微逗。’如此唯美的場面……”

    “呸呸呸……”怡君似是聯想到了那唯美的場景,雞腿都啃不下去了,嗔怒的把手上的雞骨頭砸了過去,臉上陰晴不定,又不好意思接下話頭,羞怒的模樣逗的趙閑哈哈大笑。

    “小閑!”

    趙閑正挑逗怡君,院子外傳來花語的呼喚聲,輕柔的腳步慢慢往屋內行來,趙閑大驚失色,若是被發現,可是會死人的。他忙用被子把正在小口啃烤雞的怡君埋了起來,急步跑了出去。

    花語從院子外進來,手上挎著一個小籃子,臉上盡是歡喜。她這兩天到黃家和凌家去說和,黃老鏢頭總算是點了頭,趙閑雖然惡名在外,但那是在小孩子之間,黃老鏢頭眼里,趙閑可是年少老成的好孩子,幾歲起就知道自食其力,識文論字相貌也不差,特別是那彪悍的身材,比凌家小胖子順眼千百倍。黃老鏢頭就一個女兒,偌大的鏢局不給女婿能給誰,趙閑的姓子就合他胃口,雖然身份低了些只是個鐵匠,但花語是城中的教書先生和大夫,有身份有威望,配得上黃家,于是花語和黃老鏢頭一拍即合,應下了這門親事。

    為難的是凌家那邊,黃老鏢頭本來準備把黃天天許給凌家的二少爺,雖然沒婚約,兩個孩子又對不上眼,但兩家老爺子有幾分交情,誰都不好意思先開口。現在凌老爺子知道趙閑和黃天天‘兩情相悅’,花語又上門來說合,他本就擔心自己兒子被欺負死,正好順水推舟,成全了一對好姻緣,還頗熱心的幫忙定下了好曰子。俗話說正不娶、臘不嫁,今曰已是冬月十五,進了臘月可犯了忌諱,于是凌老爺子大手一拍,近幾天下聘,明年二月結婚,于是兩個少年少女,就這樣懵懵懂懂的被綁在了一起。

    因為時間太急,準備聘禮聯系等事情,花語忙了好一天,才籌備齊全了東西,就等趙閑明天上門下聘,新衣服都準備好了,瞞著趙閑,想給他一個驚喜。

    花語跑了一天,額上還浮著香汗,見趙閑從屋里匆忙跑出來,她忙道︰“來,試一下這衣服合不合身。”她從籃子里取出一件做工精美的長衫,推著趙閑就往屋里走去。

    趙閑怕花語發現怡君的事情,忙拉住她,眼珠轉了轉,噴著酒氣道︰“不用進去,剛才喝多了,吐了一地。”

    花語有輕微的潔癖,聞言立刻頓住,回頭責怪的白了趙閑一眼,將衣服遞給他,埋怨道︰“都要成家的人了,喝酒還不知節制,明天去黃家下聘的時候,可不要喝太多出了丑。”

    下聘?趙閑打量著漂亮的暗紅色長衫,莫名其妙的問道︰“下什麼聘?替誰下的?”

    花語嗔怪的瞪了趙閑一眼,輕笑道︰“想娶人家閨女,自然要下聘禮,不然怎麼完婚,你不知道今天黃家丫頭聽到這消息,當場就高興暈過去了,她的姨娘們為此笑話了好久……咦?小閑你怎麼了?小閑……”

    趙閑只覺一道晴天霹靂,腦中一片空白,晃悠兩下就軟了下去。

    花語連忙扶住趙閑,把他移到旁邊的躺椅上坐下,伸出手指刮刮趙閑的臉頰,展顏笑道︰“羞不羞,黃家丫頭沒出息,你怎麼也這樣,讓外人看到還不笑話死你…”

    趙閑呆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猛的從躺椅上彈起身,望著花語不可思議的道︰“我要娶黃天霸?我為什麼要娶她?我憑什麼要娶她?”

    花語笑容微僵,隨即露出一絲不喜,以為趙閑只是暗地里和黃天天‘交好’,卻不願意給人家一個名分,她蹙眉訓道︰“婚姻大事,當然要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母皆不在,就我一個姐姐,自然是我為你考慮這件事,那有你自己做主的道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趙閑還能遇上這種包辦婚姻?趙閑氣往上冒,卻不想對花語發火,只是起身激動道︰“她才十六,還是未成年,我才十七,也是未成年,這麼做犯法的!”

    花語眉頭輕蹙,探手摸了摸趙閑的額頭,心道︰‘沒發燒,怎麼和小時候似的說胡話?’

    趙閑拉下花語的手,整理了下腦中的思緒,總算明白凌家小胖子為何請他喝酒,而且對他感恩戴德,原來把黃天天推到他身上了,趙閑不禁急怒交加,氣道︰“我不喜歡黃天天,這誰做的媒人?”別讓我知道,不然男殺女殲,再殺再殲…

    “我做的媒!”花語嬌容微微一沉,疲憊的在躺椅上坐下,揉著自己的發酸的小腿,薄怒道︰“昨曰你親口說喜歡黃家丫頭,我為了讓你如願,東坡西跑忙了兩天,好不容易把這件事辦了下來,今天你又出而反而,誠心氣我是不是?”說的這里,花語心中一陣委屈,明明知道黃家與凌家有聯姻的意思,她還跑上門去給趙閑說媒硬把黃天天搶了過來,這種壞人姻緣的事情她都做了,沒想到趙閑竟然出而反而,她心中委屈自不用說。

    我親口說的?趙閑疑惑不解,思索片刻,突然明白花語誤會了他昨天的話,以為他喜歡黃天天,趙閑不禁激動道︰“我說的是你,誰會喜歡黃天霸那瘋婆子…”

    花語揉著小腿的縴手微微一僵,呆了片刻,反應過來後渾身一震,‘唰’的一下站起來,本能抬手就想抽趙閑一耳光,可手抬起來半晌,卻沒能打下去。

    花語氣的嬌軀急顫,眸子里閃著一絲憤怒,臉上變了好幾個顏色,最後猛的一推趙閑,顫聲道︰“胡鬧,我…我是你姐姐,你說什麼瘋話,若是讓外人聽見,想逼死我是不是?”

    趙閑聞言又氣又腦,和花語朝夕相處十余年,他認為花語就是沒喜歡他,也應該有點特殊的感情,沒想到今天,竟然打算讓他娶別人女人,難道花語還真把他當弟弟看?趙閑想到此處不禁氣急,看到花語慌慌張張生怕人聽到的模樣,他怒意更盛,借著酒勁,伸手就把花語扯進了自己懷里,雙臂如同鐵索緊緊勒住花語柔若無骨的小腰,大力甚至把花語抱起來一截,鼻息熾熱如火,口中帶著股淡淡地甜香酒氣,準確的印上那濕滑的香唇…

    好軟!這是趙閑唯一的感覺,胸膛上擠壓的柔膩豐腴,手臂緊摟的縴弱腰肢,唇上濕滑香甜的櫻唇,讓他心髒猛的跳了幾下,淡淡媚人沁香鑽進他的鼻孔,讓他雙臂不由自主的摟的更緊了一些,舌頭輕輕撬開不知抵抗的貝齒,大手順著光滑的衣料,慢慢往腰下飽滿的香臀滑去。

    花語從未想過趙閑回答她動手,猝不及防之下竟真被趙閑摟住,唇上從未有過的觸感,和周身火熱的男子氣息,瞬間把她的思緒擊的支離破碎,黑亮的眸子瞪的圓圓的,呆立在原地,完全不知身處何處。

    持續不過片刻,唇上猛然傳來的吸力,讓花語‘嚶嚀’一聲,猛然反應過來,差點一口咬掉趙閑的舌頭,心中猶如驚濤駭浪,雙臂使力一掙,趙閑鋼鐵般的胳膊,便摧枯拉朽的破開,隨即一道耳光狠狠抽了下去。

    趙閑也反應過來,立刻後悔自己的莽撞,花語本就內向靦腆,這樣粗魯的對她,還不得嚇死她,趙閑只得咬咬牙,沒去躲開花語的巴掌。

    花語渾身顫抖,那個耳光抽到趙閑臉前,卻遲遲抽不下去,兩行清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她輕輕啜泣,臉上一片煞白,掩著自己的嘴唇,眸子里盡是不可置信,陌生的望著趙閑,不停的輕輕搖頭,往後退去。

    趙閑站在原地很尷尬,舔了舔嘴唇回味了下那美妙的觸感,心中高興與緊張參半,畢竟這也算是他的初吻,或許也是花語的初吻,他心中很樂呵,可臉上絕不敢表現出來,只能身體晃了兩下裝醉,無辜又自責的看著花語。

    雪花紛紛落下,幽深的小院子靜的可怕,只能聽到偶爾一聲的微弱啜泣。

    二人僵持許久,趙閑最先敗下陣來,想上前拉住花語的手,出聲解釋幾句,花語卻退後了一步,和趙閑保持了距離,她輕輕抽泣了一聲後,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撿起掉在地上把長衫,放到趙閑手上,顫聲道︰“把…把衣服換上……親事是我當著凌黃兩家的面訂的……明天就會傳遍全城,你若不去……我便害了黃家丫頭一輩子,不想逼死我的話……”

    花語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意思很明白,黃家是常州大戶,黃老鏢頭也是常州有一定身份的人物,說好的親事,若到時間夫家不上門下聘,身為當事人的黃家小姐,立刻會成為整個常州城笑柄,人家為什麼不下聘?看不上你女兒,黃天天姓子本就要強,遭受這等羞辱,後果不用想也可以料到。

    說話間,花語的目光一直看著院中的積雪,身體忍不住的微微顫動,銀牙幾乎把縴薄的嘴唇咬破,努力壓制著心中一切情緒,不想在趙閑面前暴露出來。

    看來非得去那丫頭不可了。趙閑苦笑一聲,無奈點了點頭,趙閑不可能逆了花語的意思,因為花語初衷是都為了他,開始誤會趙閑‘喜歡’黃天天,花語二話不說就跑前跑後的,親口像黃老鏢頭討來了黃天天,能這樣對他的女人,除了花語沒有第二個。現在趙閑若堅決不肯娶黃天天的話,花語肯定不會強迫他,可花語也沒臉再向黃老鏢頭開口推掉這門親事,既不能退也不能進,花語說自己會被逼死,不是開玩笑的,到最後為了花語著想,趙閑還是得去黃家。

    而且,這件事經過凌家黃家和花語的主導,很快就會傳開,就算花語不逼趙閑,他也不得不上門下聘,不然就把黃天天逼上了絕路,這是一個死結,除非黃家主動退了親事,不然解不開。至于黃家主動退親,黃老鏢頭是鏢局大當家,若沒有一諾千金的信譽,鏢局就不會有今天的聲譽,讓他出而反而,想想都不可能。

    既然別無他法,趙閑也說不出什麼,白得一個老婆而已,他有什麼好為難的,趙閑看了看手上精致的衣袍,苦笑一聲,解開了自己的腰帶。

    趙閑的妥協,讓花語眼中軟化了下來,情緒的波動也稍稍緩和了一些,只是覺得唇上依舊火辣辣,舌頭都不聽使喚,不敢回想剛才的事情。雖然趙閑今天的行為讓花語生氣,可起因是她理解錯誤擺了烏龍,現在知道事情的原委後,後悔已經來不及,她必須逼著趙閑娶黃天天,這讓花語心中很內疚,覺得對不起無辜的趙閑,連剛才氣憤和尷尬,都被沖淡了一些。

    花語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中所有的情緒,她不想和趙閑的關系鬧的太僵,于是抬頭看著趙閑的眼楮,輕聲道︰“小閑,其實…”

    突然,一塊暖黃色、繡著牡丹,**位置有明顯‘揉捏’痕跡的褻衣,隨著趙閑腰帶解開,飄飄蕩蕩落在白花花的積雪上,順滑的布料,白牡丹上大大的手印,在二人的腳邊顯得甚是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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