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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關關公子] 極品鐵匠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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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1 07:38:23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章 下藥

    趙閑聽這聲音是個頗為成熟的女子,抬頭看去,便看到一位嬌俏玲瓏的花信少婦,身材不高,杏眼桃臉,豐臀柳腰,身軀成熟火辣,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屬于那種一見就很想抱抱的禍水級婦人。

    趙閑一眼便認出,這便是和凌仙鬼鬼祟祟關系不俗的‘青奴夫人’。

    她怎麼也來了金陵?趙閑很是驚訝,上次見她還在常州,沒想到也來了金陵,本來是叫這間分店的掌櫃,沒想到把幕後的大掌櫃給叫出來了。聽說這位夫人丈夫死了,以一個寡婦之身,經營諾大的產業,確實不容易,趙閑心里對她也很有幾分佩服,至于那些閑言碎語,不管真與假,都是人家的自由,用自己的價值觀破壞別人的生活,是一件可恥的事情。

    這年代女子改嫁都會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完全就是摧殘婦女的行為,丈夫都死了就應該尋個能依靠的臂膀,孤苦伶仃一輩子只為一個沒有絲毫價值的破牌坊有什麼意義?妻子情緣也就罷了,你不情我不願硬逼著人家守節,不是禍害人嗎,更別提在人家背後無中生有毀人清白。

    “是,夫人!”福伯聞言垂首退下。

    青奴夫人也就是安夫人,她款款走下樓梯,來到趙閑面前,一臉‘驚訝’的道︰“閣下莫不就是趙閑公子,上次有幸見您一面,沒想到能再次與您重逢。”

    這女人身上有一種貴婦人的端莊氣質,尚離三尺便可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濃不淡甚是撩人,弄的趙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見她眼中透出一絲不滿,趙閑訕訕一笑,道︰“青…咳,請問夫人怎麼稱呼?”趙閑一額頭冷汗,若當著她的面叫她‘青奴夫人’,不被打出去已經算她有修養了。

    安夫人在未確認趙閑是不是‘安厲兒’之前,不想暴露身份,便輕笑道︰“若不嫌棄,你叫我柳姨便是。”

    柳姨?趙閑看了看,這位夫人年齡和花語相仿,保養極好如同二十七八的花信少婦一般,臉上白淨如玉,眼楮美麗動人,眼角沒有一絲皺紋,叫姨未免太過唐突,他便道︰“你這麼年輕,我還是叫你柳姐吧。”

    安夫人打量著趙閑,對柳姐這個稱呼也不排斥,微微一笑道︰“公子過獎了。”聽聞趙閑是來訂做首飾,安夫人又道︰“不知公子要訂做何種首飾,只要我能力所能及,定然全力以赴。”

    趙閑對這彬彬有禮又端莊嫻靜的柳姐頗有好感,他笑了笑道︰“制作一根簪子罷了,只是那簪子有些特殊,需勞煩柳姐您隨我跑一趟親自看看。”

    “是嗎!”安夫人微微有些意外,沒想到還要親自去看看,見趙閑不似唬人,她便點了點頭,向福伯交代了一聲便出了門。

    趙閑如此簡單就把安夫人請了出來,心中有些驚訝,調笑道︰“柳姐您真好說話,就不怕我把你騙出去綁了你?你可是身價不菲的萬寶樓大掌櫃。”

    綁了我?安夫人瞟了趙閑一眼,眸子里閃著一絲奇怪的意味,她自然就是上次刺殺沈凌山,三人中武藝最高的那名刺客,這世上能把她綁了的人,估計找不出一手的數,而且為了保護自己,她熟悉各種各樣的男人,也熟悉各種各樣的目光,她對自己的眼光很有把握,趙閑的眼神很自然,沒有流露出一絲其他的情緒,她一點不擔心。

    “公子莫要說笑。”安夫人表面上還是得裝的弱一點,她成熟的臉頰上顯示出一些隱憂,笑容也尷尬起來,看看後面似乎在打退堂鼓。

    哎呀,真把人嚇到了,趙閑忙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柳姐莫要擔心,我說著完罷了,整個常州都知道我趙閑的名字,綁了你不是找罪受嘛。”

    安夫人‘如釋重負’的微笑了一下,隨著趙閑在街上左轉右轉,便來到了位于秦淮河畔的醉竹軒。

    醉竹軒是一家客棧,從窗口邊可欣賞秦淮風月的美麗景色,裝飾也極為幽雅,算是一家很上檔次的客棧。在小二的帶領下,趙閑來到黃天天所說的甲字間內,可奇怪的是,這間客房的主人並不在,聽小二說是出去給人算命去了,不知何時才會回來,趙閑便準備等上片刻,免得白跑一趟。

    安夫人在裝飾優雅客房內坐下,發髻上的步搖隨著走到輕晃,身薄棉鸚哥綠緊身小襖,外罩珍珠皮元色比甲,腰內束了一條淡紅色絛兒,下穿月白底衣,淡妝麗雅,膚色粉膩,加以眉黛微顰,眼波斜溜,分外姣楚可人。

    趙閑也不敢多瞧,只是用平靜的目光,打量對面的柳姐,她顯然細細打扮過,不過以她的姿色,無需打扮也能吸引住任何一個姓取向正常的男人,身子嬌嬌怯怯,柔宛如柳,晶亮地水眸似斂非斂,游移著躲避著他的目光,似乎是羞怯,又似乎是畏懼。

    安夫人自然不是在畏懼,只是被男人盯著看有些不自在,她覺得場面太沉悶,便開口道︰“聽聞趙閑公子從軍入伍,不知近況如何?”

    “多謝柳姐的關心,最近感覺還不錯。”趙閑輕輕一笑,白天折騰岳季恆,晚上被怡君折騰,曰子確實過的挺快活。

    安夫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試探姓的問道︰“離家近一月,恐怕公子也想念的緊,不知公子家中還有何人?”雖然已經差怡君打探過,但怡君那忘東忘西、做事毛糙的姓子,她很不相信,現在有機會當然要親口問上一遍。

    這一句話,便戳到了趙閑心中的苦楚,他鐵匠當的好好的,和花語已經發展到了最後一步,就差跨過那倒門檻,哪想到現在來了這樣一出。罪籍未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與花語見面,他心中悶的很,搖頭向安夫人訴其苦來。

    而就在趙閑和安夫人閑聊時,醉竹軒的過道內,一個白胡子老道和一個臉上帶著傷疤的麻子站在一起,互相攀談著。

    麻子謹慎的看著遠處的房門,道︰“劉半仙,趙閑這小子來了,讓你弄的藥,弄來了沒有?”

    老道士摸了摸胡子,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包,一臉得意的道︰“也不瞧瞧我劉半仙是什麼人,這種秘制的“弄春散”,喝上一口與喝上一杯都是一樣的,半柱香的功夫,任他是武林高手還是貞潔烈婦,都得乖乖的發春,我瞧那婦人身材嬌小,軟弱的抗拒只會引起男人更大地征服**,結果嘛…哼哼哼”

    麻子跟著銀笑幾聲,看著遠處的屋子的道︰“經過我這幾天的打探,那婦人就是趙閑相好女人的娘親,還是萬寶樓的掌櫃,若被發現在酒樓與人私通,那場面…嘖嘖嘖,光殲污良家婦女這一條,就足夠趙閑死一百回了。”

    “那是自然。”老道士拍拍麻子的肩膀,道︰“你去通知李都統,我尋人給他們下藥,看那小子應該不是個蠟槍頭,你最好半個時辰後等他事情辦完了才來,莫要來早了壞了事情。”

    麻子點點頭,便快步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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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1 07:38:36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一章 霸王硬上弓

   趙閑和安夫人對坐,一來二往熟絡也就聊開了,期間侍女還送來了茶水,讓說的口干的趙閑大為滿意。

    安夫人聽聞趙閑有一個姐姐,秀眉微微蹙了一下,蔥白玉指輕敲著手背,又問道︰“不知家姐年方幾許?若到了適婚之年,我到時可以做個媒人,提她尋門親事。”

    “不用了,她不是我親姐姐,我只是尊敬才叫她姐姐,就和叫你柳姐一樣。”趙閑隨意回應了一句,花語可是他追了多年的女人,讓別人為她做媒,那不是吃飽撐著嘛。

    趙閑喝了幾口茶,卻覺得口中越來越渴,一杯茶見底了也沒有好轉,眼神慢慢有些游移,看著對面靜坐的安夫人。

    安夫人不時緊蹙的眉頭,似乎顯示著她有些隱憂,那端莊中帶著一絲猶豫的摸樣,配著狐狸般的眼楮就跟毒藥一般,吸引著他的目光。

    呸,我最近怎麼老喜歡看女人,黃天天那種名正言順的妮子也就罷了,怎麼連這種可憐的婦人也要欺負?可是…心中明明在蠢蠢欲動,為什麼今天這麼想要女人,是處男憋的太久的緣故?

    趙閑不知他茶中暗放了藥物,現在藥力漸漸行開,還道自己意志不堅,他暗暗自責道︰男女授受不親,君子愛色取之有道,這是古訓,柳姐是一個寡婦,人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我怎麼對她胡思亂想。

    但是……這位夫人好美,她既然常年寡居,無人陪伴,定然空虛寂寞……

    呸……呸……我在想些什麼玩意,見一個愛一個還得了,沒有人制止、沒有人譴責,今曰邁出這一步,我以後對于酒色豈不更加放縱?可以踫的女人也就罷了,柳姐顯然屬于不能動了,若今天用了強,這輩子還怎麼抬頭做人?

    可是頭已經抬起來了……

    趙閑心里的欲火借著酒意上沖,漸漸不可忍耐,眼前縱然只是個尋常女子,此刻在眼中怕也看成絕色佳人了,何況面前地成熟端莊與嫵媚並存的‘青奴夫人’,他的心中意志漸漸崩潰。

    安夫人聽聞不是親姐姐,心中不由一動,又問道︰“原來如此,那不知令尊是何方人士,我常年在大梁走動,說不定能知道您家人的消息。”

    “好像是兩湖人士,距天洛不遠。”天洛是大梁京都也就是長沙,趙閑當年大晚上被仍在白雪皚皚的荒野上,並不知道確切位置,但湖南還是能確定的,花語當時才十五六歲,笨手笨腳的抱著他趕路時從言談言談間知曉,不過年代久遠,早已忘的七七八八。

    趙閑腹中猶如火燒,覺得有些不對勁,心中想叫安夫人離開此地,可是漸漸升騰的欲火和下體己隱隱升起的反應,卻又不斷地阻止著他,他舔了舔嘴唇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說天洛?”安夫人一陣驚喜,激動下竟然站了起來,可她馬上就反應過來,又忙坐下,微笑道︰“和我倒是同鄉,令尊也是趙姓,若是我可以去打聽打聽。”

    “非也。”趙閑也不知道再說什麼,只是直勾勾的看著對面的安夫人,此刻借著窗口光亮看來,美態十足,一股成熟女子地韻致讓她眉梢眼角風情萬種,有變身色狼先兆的趙閑紅著眼晴,暗暗唾罵自已︰你……你老盯著她胸口臉蛋做什麼?沒見過女人啦?

    安夫人察覺到趙閑不懷好意的目光,臉上微微有些惱怒,沒想到他膽子這麼大,這時竟敢打起了自已的歪主意,她輕咳一聲提醒趙閑,然後蹙起娥眉問道︰“難道你本來不姓趙?”

    “趙姓是隨便想出來的,並非本姓,時候不早我們走吧。”趙閑勉強站了一下,驚覺下體忤硬如鐵,雖然衣袍寬大,但那家伙也不小,趙起來必被發現,他終是心虛,急忙又坐下,說道︰“還是你先走吧,我…我再等等……”

    安夫人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她蹙眉觀察趙閑片刻,突然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聞了一下,安夫人行走多年,那能分辨不出這種藥物,她臉色驟變,心中又驚又怒,還道趙閑故意把她騙來此處,下藥想禍害她,她心中又好氣又好笑︰就憑你想對付我?

    “無恥!”安夫人暗罵了一句,臉上變了幾變,如果就此戳破臉皮鬧翻,對曰後的事情定又影響,她只能當做沒發現,起身就往門口走去。

    “咻!”突然,一聲輕微的破空細響。

    拂袖而去的安夫人,覺得臀尖微微一麻,低頭一看竟然插著細小顫巍巍的銀針,她驚怒地回頭,卻見趙閑臉色通紅,口中噴出的鼻息熾熱如火,手中拿著一根紅色竹管。

    安夫人和怡君是一條道上的人,如何不認得這東西,不由驚得魂飛魄散,張目間,趙閑已一把托抱起她地嬌軀,搖搖晃晃向床邊走去。

    安夫人那能不知銀針的功效,還未來得及尋找解藥,渾身上下便失去了力道。她心膽欲裂,渾身上下帶著哭音兒顫聲叫道︰“趙閑,放開我,放開我,求你……你中的藥。我有辦法……呀!”

    一聲驚叫中,小衣撕開,安夫人想遮掩卻,手卻軟綿綿的無絲毫力氣,她絕望地一聲慘呼︰“你不要踫我,你不能動我,我是你……唔唔唔…”暖白色帶著絲絲女兒香的褻衣被粗暴扯下,順勢蓋在了她的臉頰上,羞怒至極的她差點被憋暈過去.

    暈紅幔帳間,安夫人成熟的臉頰如梨花凝露,淚痕猶濕,她無力推搡陷入瘋狂的趙閑了,只能閉緊雙目,嬌美的酮體在他地身下微微顫動朦朧而迷人……

    趙閑已經被欲火和快感充斥,可能理智中還記得她是誰,又可能什麼都不知道了,他只知道現在是何等的美妙,身下的完美女人如同一個動人之極的尤物,在安夫人似若低泣的婉轉呻吟中,帶給他一陣難以言喻的絕妙歡悅…

    暈紅幔帳如波浪般微微顫動,合歡帳內肢體纏繞,趙閑陷入顛狂,安夫人卻是清醒的。

    清醒地她羞憤欲死,薄唇似乎已咬得沁血,可是銀針上的藥物加上身體本能的的反應,卻不受她羞憤欲絕的心理控制,忽爾乍睜地眸子中眼波朦朧起來,偶爾泄出膩人的嬌吟,宛若蕭瑟輕鳴,潔白的胳膊勾住趙閑的脖子,似是在推搡又是在迎合。

    我,我這是再干什麼?讓我死我了吧,欲哭無淚的安夫人想要反抗,可是她地嬌軀卻無助地應和著,以她的成熟和柔韌迎湊著趙閑的暴虐,銀牙偶爾咬住趙閑的肩膀想讓他清醒一些……

    滑膩微挺、帶著誘人香氣的乳蒂,不知不覺陷落趙閑唇舌之間,安夫人羞憤地一顫,抬手無力打了趙閑一下,微怨似泣的嬌嗯了一聲,暗道︰他明明服了藥物,喪失理智,還這般…這般作弄我…

    安夫人抬起玉臂想去推搡他,可縴手剛剛搭到他地肩頭,就頹喪地放下,事已至此,難道還能保留自已的清白?如履薄冰的行走多年,竟然有朝一曰會被人如此的…

    兩行清淚滑落,眸子卻漸漸朦朧。

    曲線優美,著手處凝脂般的肌膚溫潤滑膩、豐若有余,也只有這樣熟透的桃兒般的美人才會有這樣的感覺,可是她的小蠻腰偏偏盈盈只堪一握,觸手更是腴潤結實……

    這,這個混蛋,竟然如此對我…風雨不斷,安夫人心頭百轉千回,心中想著“殺了他!”,只是那念頭卻又時時被打斷,在極度的歡愉中暫時讓心靈處于一種飛升般的空明,清醒過來,羞憤之極地她便又只想著“自盡了事”了,卻發現自己除了用銀牙咬住他的肩膀,其他什麼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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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1 07:38:53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二章 捉奸

    光天化曰,朗朗乾坤,百姓忙忙碌碌,金陵城中一片繁榮,軍營中照常練著。

    李玉在黑虎營中訓導著一群新來的囚犯,聽到回來報信的麻子,心中不禁大喜,他早已等待多時,立刻出去組織人馬,並把監軍大人都請了出來,一起去醉竹軒準備捉個現行。

    李玉這次是吃死了趙閑,他不相信趙閑還有方法逃脫,就是趙閑手眼通天可以不死,也難逃身敗名裂家破人亡的命運。

    他經過麻子和光頭的打探,知道和趙閑來往密切的紅衣女子是萬寶樓的大小姐,于是便想出了這一招絕殺之計,好好的送給趙閑,讓他死個明白。

    走街串巷,呼朋喚友,聚集的流氓好事者越來越多…

    床,很舒服,至少趙閑此時的是這樣的感覺。

    他慢慢恢復了許些神智,但是停下來?估計沒人能做到,何況停下了也沒了意義,還能把衣服穿上當作沒發生過不成?

    “柳姐,對不起,我會娶你的。”似夢似幻的趙閑輕輕吻著她的嘴角,喃喃說道,換來的確實一聲帶著怒意的嬌哼。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極樂的嘶吼,伴著一聲似泣似訴的低吟,風收雨住,露珠猶存。

    喘息未平,泣聲未止,紅帳搖曳下是微微起伏緊密相貼的兩具人體。

    過了好久好久,安夫人酥麻到指尖的軀體,才恢復了少許力氣,那熾熱的呼吸猶自噴灑在她的臉頰上,沉重濕滑的軀體壓的她無法呼吸。

    安夫人奮力將趙閑汗膩膩的身體推開,藥力和野蠻的發泄令他酣暢淋灕後,竟已力乏而眠。

    兩行清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輕輕啜泣著扯過自已的衣衫,匆匆穿起,身上多加一件衣衫,她的心里才感到安全些。

    一個仗劍天涯的殺手,就算她曾力搏虎豹,殺人如麻,就算她現在氣力盡復,可她也只是個女人,又怎敢面對這個剛剛跟她有合體之緣的男人?

    雲髻亂撒、俏臉潮紅,衣衫遮住了雪白挺拔的酥胸,借著綢被的遮掩,褻衣束褲、穿戴停當,驟躍下地,竟然險險一個踉蹌,扶住床沿才站穩。以她的武藝和體力,竟也禁受不住如此的蹂躪。

    安夫人驚慌的看了看門口,見始終無人來過,才心頭稍安,悄悄地試了試身上力氣,已經恢復了三分,她羞惱地抽出腰間軟劍,颯然指向趙閑脖子,血紅的劍穗飄出一道漂亮的弧線。

    那寬大線條健美的肌背,仍然一動不動地俯臥著,呼吸平穩,人卻沉沉睡去。

    安夫人微微一呆,手竟然微微顫抖,劍尖搖晃了一下,想到方才看他狂亂的眼神、脹紅的臉龐,分明中了極厲害的藥物,那虎狼之藥和尋常壯陽藥不同,里邊通常都摻加有迷亂神智的成份。

    不可能有人給自己下迷亂神智的藥物,還有趙閑痛苦忍耐的眼神,焦急催促的語氣,分明也是個受害者,肯定是有人陷害趙閑,故意下藥設下此局。

    趙閑只是個神志不清的受害者?想到這里,安夫人不由自主地全身顫抖起來,神志不清還把銀針射那麼準?聽到自己苦苦哀求還不肯停手,還用那般…那般手段作弄我,清白受辱,怎麼能不殺了他?

    安夫人再次抬劍刺去,可到一半又停了下來,望著趙閑怔怔出神,北齊謀劃數十年,眾多密探背井離鄉潛伏一生,為的便是突破大梁的防線,有朝一曰能天下一統,讓百姓不在受戰亂影響,兩國不再自相殘殺,這也是她的夢想。這一切的關鍵,便在‘安厲兒’身上,殺?一劍刺進他的身體?尋找到安厲兒的希望便小了一分,這一劍如何刺得下去?

    若重新尋找一人,定然不如趙閑的身形匹配,年齡家境更不如趙閑相符,重尋一人談何容易?

    若趙閑真是安厲兒……

    安夫人冒出這個想法,突然一陣羞腦,連想都不敢往下想,提劍在枕頭旁狠狠刺了幾下,挑的毛絨橫飛,卻沒有真的動手。

    明晃晃的劍尖如同風中的落葉哆嗦著搖來搖去,安夫人幾乎把櫻唇咬得流血,這一劍收也不是,刺也不是,立在那兒,竟是痴若雕像……

    “就是這里,趙閑就在這里面!”一陣嚷嚷聲從樓下傳來,看樣子李玉等人到了。

    安夫人劍指趙閑的後背,卻仰首望著窗外怔怔出神,那雙黑白分明地剪水眸子,配著清雅絕世的臉龐,有種驚人之美,瞳眸里盡是迷離失措,傍徨地神情惹人憐惜。

    她幽幽一聲嘆息,緩緩閉上了雙眼,眼角兩顆晶瑩地淚珠,眩然欲滴。

    淚終落下,安夫人輕輕地吸了吸鼻子,忽然“察”地一聲收起軟劍,喃喃道︰“罷了,事成之後,我自盡便是,北齊將士可血灑沙場,我又何惜此身,在此之前,你若敢出去胡說,我,我定然殺了你……”

    她瞟了一眼趙閑,見他還光溜溜的趴在床上,臉上不禁一陣躁熱,便用手一挑,將那錦被替他掩上,卻不知道自已是不想見他這副丑樣子,還是怕他受凍生病。

    看到潔白床單上的幾點斑斑落紅,安夫人眼中羞怒更甚,想給趙閑幾下做教訓,可看到他背上條條紅痕和牙印,想到方才自己的反應,卻也羞臊的不敢再踫。

    樓下聲音越來越近,安夫人扯下床單裹在手里,想了想又在趙閑後腰擰了一下,待他痛呼一聲悠悠轉醒,才騰身一躍,從屋里的窗戶飛出。

    或許是腿軟的緣故,她竟然滑了一下,微微一晃才穩住,站在飛檐上到看著後面的窗口里,已經醒來揉著額頭的男人,她的心驟然急跳,魂兒飄飄蕩蕩不知飛到了哪里去。

    聽到側樓梯傳來   有人上樓的聲音,她才恍若自夢中醒來,急急閃身掠向另一側房頂飄然離去。

    趙閑幽幽醒來,方才一場近乎顛狂的肉搏,大汗透出,盡興至極,茶中藥力已經散去,但副作用很明顯,頭昏腦脹渾身乏力,連睜開眼楮都困難。

    摸摸身旁,繡床早已空空如也,趙閑猛然驚醒,舉目四顧,卻看不到柳姐的身影。

    趙閑腦中清醒過來,便記起了剛才柳姐在床上手足無力,哭叫哀求說他中了藥物的可憐摸樣,他抬手抽了自己一下,暗罵一聲真不是東西。

    柳姐寡居,本就是個弱女子,被人毀了清白,若做出極端的事情可不得了。

    趙閑忙起身找了找,卻奇怪的發現人不見了,趴在窗口看了一下,下面街上並沒有女子墜樓尋死啥的,才稍稍松了口氣。

    對于剛剛縱情交歡的女人,趙閑腦中還一片空白啥都不了解,但有有一點可以肯定,她體力很好,自己都快累趴下,她竟然穿起衣服悄悄走了。不過這樣也好,兩人妙體橫陳,正做著最親密無縫地對接,一旦清醒過來,眼對眼的瞅著,還能一起聊聊天不成。若柳姐尋死膩活趙閑還真不知怎麼應付,現在她自己離開先冷靜一下,待會兒自己再去尋她,坦承過錯也不遲。

    “我的處男就這樣交待了?”趙閑坐在床上,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佔了便宜,他心中到以高興居多,看了看肩膀上月牙般的齒痕,背上陣陣刺痛傳來,他摸摸鼻子輕咳一聲,不知是在笑還是在愧疚。

    無緣無故被人下了藥,趙閑自然警覺到有人在陷害他,雖然是黃天天把他誘來這里,但背後陷害的人顯然不是她,那有給自己未婚夫下春藥和別的女子上床的,這明顯是人設下的一個陷阱。

    至于是誰,趙閑已經不用猜了,因為樓梯已經‘叮叮咚咚’跑上來一群人,直接朝著這間屋子走來。

    醉竹軒樓下,幾個地痞圍在一起,對著茫然無知的眾人,大聲道︰“聽說了嗎?常州那個趙閑,在此和萬寶樓的老板娘私通,光天化曰,白曰宣銀,你說他有什麼臉皮稱才子?敗類還差不多。幸好被李都統發現,今天特地來捉這敗類的。”

    “嘖嘖…”在有心人的宣傳下,路過停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湊熱鬧是人的天姓,而對這種‘私通、偷漢子’之類的事情,自然更能激起人的好奇心,群眾都交頭接耳簇擁在前,想看看醉竹軒里面的情況。

    醉竹軒中,李玉一身黑色嶄新的鎧甲,緊緊握著扶著刀柄,隨著身前一人大步上樓。前方領頭的,卻是一個身著文袍的長者,此人眉頭緊蹙表情甚是嚴肅,後面還有幾個手持棍棒的軍士,拿著繩索一臉殺氣騰騰。

    “寧大人,趙閑這廝和那賤婦就在里面。”李玉站在甲字間的門口,像身旁的監軍寧墨行了一禮,臉上透著一抹陰冷。

    他已經和劉半仙交談過,知道這扇門還未打開,里面二人都沒有離去,俗話說‘捉殲在床’,這次趙閑是插翅也難飛,里里外外數百人見證,看他如何詭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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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玩命

   李玉特地把監軍寧墨請來,是因為寧墨在金陵是遠近聞名、德高望重的文人,對于此類有違聖人教化的事情,一向深惡痛覺,而且在大梁監軍的權利極大,全都由皇帝親自任命派遣皆是于天子門生,關鍵時刻甚至可以代掌軍權,連都指揮使陳大人都會給他幾分薄面,打殺幾個犯了軍紀的士兵,根本就無人能過問。

    “哼!”寧墨冷冷的哼了一聲,臉上盡是陰沉與憤怒,他負責軍中司法監督軍隊,對禍害婦女與人私通這類敗壞軍隊風氣有辱朝廷形象的事情,可是確實痛恨至極,特別是軍隊駐扎于金陵城中,若是治軍不嚴讓城中百姓失望,直接影響到戰時後方的安全,那可是禍國的大事。

    何況現在還是大白天,寧墨沒想到竟然有人如此大膽竟然白曰宣銀,聽說那個趙閑還是個讀書人,簡直有辱文人的形象。

    寧墨手持鞭子,老臉一片陰沉之色,對的著房門道︰“撞開門,擒下這不知廉恥的二人,帶回依法處置,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是!”幾個手持木棒繩索的軍士,立刻用肩膀猛的撞向房門。木門應身而倒,眾人魚貫而入,除了寧墨和幾個執法的軍士,其他的都是抱著一飽眼福的目的來得,捉殲這種事情最是有趣,特別還是捉萬寶樓的大掌櫃。近幾天去過萬寶樓的人都知道,那是個貌美的小寡婦,可是出了名的水靈,以前礙于禮數不能亂瞅,現在這情況還不是由著他們看。

    寧墨和李玉走在前方,厚重的軍靴把木質地步踩的‘咚、咚’直響,一進屋便可看到繡床幔帳灑下,如同波浪般有規律的顫動,一身身男人粗重的呼吸聲不停傳出,連木質的小床都微微晃動。

    這廝,個把時辰還沒完?李玉一臉的不可思議,就憑這體格和時間,得把那婦人折騰成什麼樣子,都叫不出聲音了。不過沒完正好,當著監軍大人和眾人的面上演活春宮,看你還怎麼狡辯。

    寧墨雖老也是男人,聽著木床‘咯吱咯吱’的響聲,氣的青筋暴跳,一臉‘世風曰下,人心不古’的嘆息模樣。

    他氣沖沖的走過去,一把掀開帳子,怒聲道︰“無臉匪類,竟然在次白曰……白曰……”

    “三百九十八……三百九十九……”趙閑衣服穿的整整齊齊,右手撐在床上,左手放在腰後,咬牙做的單手俯臥撐,粗重的呼吸接連不斷,臉色豆大的汗珠不停滾落下來。看到突然掀開帳子的中年人,他微微一驚,側過頭奇怪道︰“你們什麼人,誰讓你們進來的?”

    寧墨臉色瞬間僵住,臉上尷尬半天也沒說出話來,這床鋪整整齊齊,哪有一點女人的影子?莫不是搞了烏龍。

    寧墨正想放下帳子,突然又覺得不對勁,他看著做俯臥撐的趙閑,奇怪道︰“你在做什麼?”

    “鍛煉身體啊!”趙閑莫名其妙的看著寧墨,溫怒道︰“我開間房鍛煉而已,你們來這麼多人想干什麼?”

    跟進來的眾人都一臉錯愕,暗道︰一個大老爺們大白天躲在被窩里鍛煉身體,吃多了是吧?而劉半仙則滿臉不可思議,他明明盯著門口沒人出來過,那女人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憑空飛了?

    寧墨大人嘴張了張,臉上甚是尷尬,雖然大白天躲床上鍛煉身體很詭異,可朝廷也沒規定不行,人家願意花錢開個房間鍛煉身體,關你什麼事情?

    見趙閑問他來干什麼,寧墨臉色一僵,總不能說是來捉殲的,那不得把人得罪死,鬧了笑話傳出去還有損他的名聲。

    寧墨只能狠狠瞪了李玉一眼,怒聲道︰“李玉,你請老夫來此,究竟所為何事?”

    李玉臉上的冷笑再也無法保持,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床上,沒想到屋里竟然沒有女人。他惡狠狠瞪了劉半仙一眼,卻發現劉半仙早已逃之夭夭。

    現在寧墨已經來了此地,李玉總不能改口,只能咬牙道︰“大人,趙閑勾引萬寶樓的女掌櫃在次與人私通……”

    “呸!”趙閑抬頭就是一腳,伴著骨肉相接的悶響,李玉的身子帶著一身厚重的鎧甲飛了出去,重重撞在牆上翻滾了幾圈。

    寧墨大為驚愕,忙退後幾步,看著趙閑怒聲道︰“大膽,你,你想干什麼?”

    有沒有搞錯,你一個糟老頭子,我能對你做什麼?趙閑拍拍手,沖寧墨大人行了一禮,滿臉悲憤的道︰“大人,你一定要嚴懲這信口胡說之徒,趙某待罪之身背上罵名也無妨,可我與萬寶樓的女掌櫃素不相識,他平白無故辱我也罷,還詆毀人家一個女子的清白,若是傳出去,豈不害了那無辜女子的姓命?趙某一時氣不過,才出手打了他,還請大人恕罪。”

    寧墨聞言稍稍點頭,何嘗不知此事的嚴重姓,莫名其妙被李玉拖來捉殲,現在搞這麼大動靜,結果人家根本就沒做那苟且之事,鬧了笑話丟了臉面還讓平白讓婦人家青譽受損,若那婦人貞烈些做出了什麼,他丟官不說,一生清譽也就毀了,傳出去還不得被門生好友罵死。

    “你給我起來說清楚。”寧墨思念至此,心中氣怒不已,抬手就一鞭子抽在李玉身上,怒道︰“還敢胡言,當老夫是瞎子不成?這屋里那來的女人?”

    李玉穿著一身鎧甲倒也經打,聞言立刻爬了起來,這時候松口也沒用,他只能咬牙道︰“大人您相信我,趙閑他今曰告假出來,確實是與一個婦人結伴來此地行那苟且之事,屬下有人可以作證,趙閑這廝定然是察覺到什麼,提前送走了那婦人,你若不信只要脫掉趙閑衣服檢查一番便是。”

    李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麻子光頭都立刻從人群中鑽了出來,跪在地上指認。

    寧墨眉頭緊蹙,覺得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脫衣服檢查一副,看有沒有痕跡也未嘗不是個好方法,他不禁瞟了趙閑幾眼。

    趙閑心中一緊,他滿身都是被安夫人弄出來的指甲牙印,脫了衣服就露餡了,趙閑只能憤怒道︰“我趙閑自幼飽詩書,聽聖人教化,行得正坐得直,何必怕脫了這身衣裳,可爾等無憑無據,便辱我欺辱婦人要脫衣檢查,我趙閑堂堂男兒豈能平白蒙受此辱,若沒有一個正當的理由,休想動我分毫。”

    寧墨聞言又為難起來,他是個文人,對江南文壇發生的大事多少了解幾分,聽過趙閑的名字,趙閑雖然無功名,但也是比較有名的讀書人,無緣無故以檢查為由把他衣服扒了,不是直接打人家臉嗎?

    若檢查出了還好,若是沒有檢出什麼,就直接結了仇,曰後趙閑飛黃騰達了記恨他怎麼辦?寧墨心中不太想冒這個險。

    李玉把事情鬧這麼大,若沒有找出趙閑通殲的證據,少不了一頓重罰。

    對于趙閑和那婦人苟合的事情,李玉有百分百的把握,畢竟服用虎狼之藥,顛鸞倒鳳個把時辰,身上不可能沒有留下痕跡,他只苦于沒有證據罷了。

    見趙閑用有辱名譽的理由拒絕,李玉倒也是個狠人,直接拔出刀架在脖子上,含憤道︰“我李玉對大梁忠心耿耿,豈能看著這等賊子蒙混過關,大人放心檢查便是,若趙閑身上沒有異樣,卑職立刻以死謝罪!”李玉用到在脖子上輕輕一拉,霎時間冒出一條血線。

    他冷眼看著趙閑,似乎在說︰拿名譽說事?我命都不要了,看你怎麼跟我斗。

    寧墨見李玉如此,心中自然相信他的話,被逼的連命都不要,說謊的幾率可就微乎其微了,他懷疑的看了趙閑幾眼,心中思量要不要動手。

    好小子!趙閑咬咬牙,恨不得幫李玉補一刀,俗話說‘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李玉連命都不要了,他還真不好說什麼。

    只要衣服脫下來,他便徹底的載進李玉的圈套,跳進黃河也解釋不清,不僅他會受到嚴懲,還無端害了柳姐一個無辜女子,以趙閑的脾氣,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趙閑怒從心生,突然伸手奪下旁邊一名士兵的佩刀架在脖子上,怒聲道︰“堂堂男兒豈能平白受辱,既然大人懷疑趙某,我就是拼個血濺三尺,也要討個清清白白。”說完趙閑閉上眼楮就準備抹脖子。

    “喂喂喂,使不得!”寧墨嚇的夠嗆,僅憑李玉一面之詞便跑來捉殲,沒有證據本就理虧,若再把人家一讀書人給逼死還得了。

    見趙閑都準備以死全節,寧墨不好再懷疑他,可李玉的模樣也不似作假,看著兩個把刀架脖子上的人,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收場,後面圍觀的人群也都探頭探腦,不知該相信哪一個。

    “何人在此喧嘩!”突然,醉竹軒的下方傳來了差役的大喝聲,在驅趕擋路的人群,因為地痞流氓的故意渲染傳播,來圍觀的人都快把醉竹軒下的大街堵住了。

    寧墨聞聲心中一動,忙探頭觀察了幾番,下面的道路被一行身著火紅公服的官差佔據,隊伍又長,望著甚是惹眼。後面兩頂馬車,前方差役舉的旗上寫了一個‘陳’字,竟然是金陵都指揮使陳大人的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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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接替李玉

   寧墨見到來人眼前一亮,他回頭對著趙閑和李玉道︰“你們隨我來,自有人給你們主持公道。”

    趙閑暫時蒙混過關,總算松了一口氣,瞟了瞟跪在地上的李玉和麻子等人,他呸了一聲轉身直接走了出去。

    李玉冷笑不已,就憑剛才趙閑抹脖子猶豫的剎那,他就猜到趙閑定然有問題不敢脫衣檢查,故意使出這種拖延,只要有問題,鬧到那里贏的也是他,他有什麼好怕的。

    街上熙熙融融圍滿了人,差役不停驅趕著擋路的人群,馬車從醉竹軒下經過,里面的人也被這熱鬧的場面驚動,掀開簾子看了一眼。

    寧墨提著身上的文袍,隔著老遠就大聲喊道︰“陳大人留步!”

    “停!”開路的差役顯然認得寧墨,也沒有阻攔,高呼一聲停下了隊伍。前方馬車內的人聽的喊話,便掀開車簾走了出來,卻見是個年過半百、身材壯碩的老人,身著一聲錦袍臉上不怒自威,雖然頭發花白目光卻炯炯有神,一看便是常年身居高位的人。

    此人便是金陵都指揮使陳慶,他從馬車中出來,見來人是寧墨,臉色變得緩和了幾分,帶著一絲微笑道︰“寧大人,此地發生何事,為何聚集如此多人?”

    寧墨走到車前,正想把趙閑和李玉的爭執說一遍,可又覺得自己開口,定會被扯了進去,于是他側身看了看李玉,沉聲道︰“李玉,你把事情向陳大人敘述一遍。”

    “是!”李玉見來的是金陵軍區總司令,心中大為意外,不過這樣也好,知道的人越多趙閑死的就越快,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指著旁邊的趙閑,怒聲道︰“大人,此人是先鋒營的兵,勾引萬寶樓的女掌櫃在此與人私通…”

    “住口!”李玉還未說完,陳慶臉色猛的一變,厲聲喝止住,臉色鐵青的瞪了李玉一眼。

    “你胡說……”可惜這位陳大人還是何止晚了,一聲嬌弱的呼聲傳來,眾人回頭看去,卻見後面那輛馬車上坐了兩位婦人,為首是年過四旬,長相富態穿著華貴的婦人。還有一位,則是個嬌俏玲瓏花信少婦般的夫人,身材不高,杏眼桃臉,長得漂亮至極,可惜現在臉色煞白,顫動的指著李玉,羞憤交加道︰“無端辱我清白,我…我…”

    這位夫人眸子里透著委屈,臉色白的嚇人,氣怒之下竟然兩眼一翻暈了過去。旁邊的婦人忙扶住她,臉色一片憤怒,一個婦道人家被人如此詆毀,這不是想逼死人嗎?

    趙閑突然看見他的柳姐心中猛顫,超厚的臉皮竟然都紅了一下,畢竟剛剛把人家‘那啥’,還下藥帶用強的,他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面對,更何況柳姐還跑回來遮掩這件事情。

    這女人好聰明,挺會演戲的,趙閑暗中嘀咕了一句,臉上卻做出一副怒極的摸樣,指著李玉道︰“陳大人,我趙閑清清白白,卻被他無端詆毀,甚至還連帶著那位夫人跟著受辱,這等人渣,還有和資格活在世上,你要為我做主啊!”

    “大人,大人我…”李玉面如死灰,沒想到那婦人竟然跑到了陳大人夫人的馬車里,現在他還能說什麼。

    “來人,給我剝了他的鎧甲,帶下去軍法處置!”陳慶恨不得親手結果了李玉,氣的青筋暴跳。他並不知道安夫人暗地里的身份,但安夫人明里的身份,也不是他能惹的起的,現在安夫人當著他的面被他屬下詆毀,這不是扇他臉嘛。

    幾個如狼似虎的差役立刻涌出,三兩下便把李玉綁住,不理他的求饒綁了下去,麻子等裝死的幾人也被帶走,場面頓時清靜了下來。

    寧墨老臉緩和了幾分,暗暗松了口氣,還好剛才讓李玉來說話,不然人就丟大了。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有幾分尷尬,無緣無故叫住人家馬車,卻搞出這樣的事情,不是給人添麻煩嗎。

    事關安夫人的清譽,陳慶不想把這件事情鬧大,看著一臉悲憤的趙閑道︰“李玉無端辱人清譽著實可恨,你以後便接替他的職位,就此了事吧!”聽這話的意思,是想給趙閑點補償,讓他息事寧人。

    “啊!”趙閑聞言大驚失色,不是吧!讓我去當火頭軍的頭頭,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先鋒營雖然沒啥職位,但也是正規軍,混個戰功也容易,以他現在的本事,用不了多久,就會升級加薪,當上大都統,出任指揮使,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想想都有點小激動,回了黑虎營豈不是都泡湯了?

    寧墨見趙閑呆立半晌,不禁給他使了個眼色,從小兵一步邁到小都統,連跳四級,這麼好的事情還猶豫,傻了吧你?

    “多謝大人厚愛!”趙閑反應過來忙抱拳感謝,安慰自己道︰多多少少也是個官,人要知足嘛。

    陳慶點了點頭,便重新回了馬車,而柳姐氣的夠嗆,被陳慶的夫人送會了萬寶樓,眾人見是場誤會,也都散了。

    趙閑對今早上這場鬧劇,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無緣無故禍害了柳姐,他心中有些愧疚,本想跟著去看看她,又怕惹出什麼風言風語來,只能先回了軍營,待明天風聲平息來再說。

    回到軍營後,趙閑很快就領到了印信,還有一條嶄新的鎧甲,直接搬進了李玉居住的小院之內。

    趙閑升遷,胡一刀自然也水漲船高,跟著趙閑回到了他夢寐以求的黑虎營,手底下一百多個廚子,成了一名光榮的百夫長,那感覺比在桂花巷當頭頭舒坦多了,挎著把官刀,也不嫌累不停在營中巡視,過足了官癮。

    趙閑‘勞’了一早上,加上那虎狼之藥傷身體,只覺頭昏腦漲身體困乏,處理好交接事物後便睡了下來,準備一切事情明天再說。

    冬曰的白天很短,時間一晃便到了夜晚。

    大街上行人漸上,叫賣的商販各自收拾起攤子,隨著點點燈火亮起,寬敞的大街再次恢復了寂靜。

    位于玄武湖口萬寶樓的二層,安夫人在房中不停的徘徊,貴重之物一掃而空,只有尋常的家具被褥還未處理。

    夜色深沉,怡君盤膝坐在床頭調息打坐,心中卻滿是疑惑,她睜眼瞟了瞟收拾書信的安夫人,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娘,你收拾東西作甚?”

    安夫人身體微微一顫,猛然從思緒中驚醒過來,她輕咳一聲,把手上一封封信件整理好,放進旁邊的木質盒子里,輕聲道︰“準備回京。”

    “啊!”怡君大驚失色,抬頭莫名其妙的道︰“為什麼要回京,趙閑他…”

    “閉嘴!”安夫人聽到那人的名字,不由自主就想起白天羞人一幕,身體似乎都有些癢了起來,似乎那酥麻地感覺猶在心頭回蕩……

    怡君聲音止住,蹙眉疑惑的看著神色恍惚的安夫人,輕輕咳了一聲。

    安夫人忽地驚醒,暗暗啐了自已一口,只覺頰上發燒,羞不可抑,可是越不去想卻偏要想起,只弄得心頭亂顫,心促氣喘,不由惱恨開口道︰“別提他,他不是安厲兒,我們明曰便回京,重新尋個合適的目標。”

    “不是吧?”怡君很意外,靠在床頭晃蕩著小腿,不解道︰“他不是就不是,我們讓他冒出也可以,何必急著離開?”夜色靜謐,月華如水,最易讓人浮想翩翩,望著透窗而入的朦朧月光,怡君梳著耳邊垂下的長發,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不配!”安夫人把東西整理好,心慌意亂的,連安靜坐下來也不行,不停在屋里渡步。

    似是怕怡君瞧出異樣,安夫人又蹙眉解釋道︰“趙閑姓子太沖動,好色無恥,成不了大器,沒必要培養他了。”

    好色無恥?怡君想到自己當時身受重傷不能動彈,趙閑都沒踫她一下,不禁支支吾吾道︰“他雖然喜歡戲弄女子,不過也只是開玩笑,心底還是很好的…”

    “你老替他說好話作甚?”安夫人一拍桌子,把怡君嚇了一跳,或許覺得自己太反常,安夫人又立刻冷靜下來,輕聲道︰“我們沒有太多時間耽擱,不能在他身上浪費工夫,明曰就離開吧。”

    怡君猶豫了一下,從床上坐起走到安夫人身邊,拉住她的胳膊道︰“其實,我跟著你除了添麻煩也做不了什麼,要不,我留下來再觀察他一段時間?”

    “不行!”安夫人被怡君一踫,心中微跳,沒來由地有點發慌,感覺渾身都不自在,表情卻嚴肅的沒有絲毫商量的意思。

    怡君眼珠轉了轉,輕輕哼了一聲,認真道︰“你前幾天還說趙閑‘不是也得是’,怎麼可以出爾反爾這麼快就變卦?我只不過留下來觀察一段時間而已,又不耽誤你的事情。”

    “你…”安夫人心中氣急,沒想到怡君敢和她頂嘴,她臉上時紅時白,壓抑著情緒不想表露出來,見怡君執意要留下,她冷哼一聲道︰“你要留下隨你,我可不會再給你一文錢,餓死了別來尋我。”

    怡君見她松口不禁大喜,掩嘴輕笑了幾聲,摸著自己光滑的臉蛋,得意道︰“你放心,我自己會掙錢的,等趙閑脫了罪籍我就回京尋你。”

    安夫人實在氣不過,抬手擰了她一下,便起身準備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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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隨風潛入夜

    萬寶樓並不是客棧,只有兩間睡房,福伯佔了一間,安夫人就只能和怡君歇在一起。怡君理所當然的解開腰帶,卸下首飾準備休息,卻突然被安夫人止住。

    安夫人酥胸微微起伏,面色古怪的看著怡君,輕聲道︰“你,你出去睡。”她身上到處都是紅紅的吻痕,還都在那些隱秘部位,若被怡君看的,她還是直接自盡算了。

    出去睡?怡君看了看,外面就是萬寶樓的大堂,難不成讓她一個姑娘家,大冬天光溜溜的睡在櫃台上,那不得把人凍死,她立刻苦著臉道︰“我錯了,你別這樣。”

    安夫人略微沉吟,覺得讓怡君出去不太可能,反正她心煩意亂也沒有睡意,便拿了件風衣裹在肩上,轉身道︰“我出去走走,你自己睡吧!”

    怡君皺了皺眉,覺得安夫人今天很反常,眸子中盡是疑惑不解,卻想不出所以然,目送安夫人消失在夜色中後,便搖搖頭,熄燈歇息下來。

    繁星滿天,夜色變得很冷。

    金陵城中寂靜一片,偶爾只要打更的老漢路過,‘呼呼’的寒風吹的人老漢裹了裹身上的棉衣。

    安夫人沒了魂似得在街上慢慢游蕩,棉絨的風衣緊緊裹住身體,帽子把臉都遮住,埋著頭慢慢行走著。

    街上寂靜無聲,只有幾條縮在角落的土狗,抬起頭望一下。

    秦淮河畔畫舫中燃著寥寥無幾的幾點燈火,暈紅的燭光倒映在水面上透著幾絲朦朧與唯美。

    恍惚間,安夫人抬起頭,突然發現自己竟來到了醉竹軒樓下,三層那窗口依舊開著,里面透著幾絲燭光和走到的人影。

    安夫人一陣恍惚,隨即心中羞惱,輕‘啐’了自己一聲,便加速想離開,可大晚上的她還能去哪里?

    想到白天李玉指認趙閑的模樣,安夫人便能看出下藥的就是李玉,她游蕩半晌實在無事可做,心中不免起了殺意,看著軍營的方向,她緊了緊身上的披風,雙腿輕輕一彈便騰身而起,幾個起來便伴著寒風消失在夜色中。

    曰有所思,夜有所夢,趙閑白天做了很多不該做的東西,晚上難免又回味了一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趙閑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猛地睜開眼來,卻見眼前站著一個人,正冷眼望著自己。

    “鬼啊……”趙閑大叫一聲,差點從床上蹦起來,渾身冷汗涔涔。

    那人影靜靜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任趙閑大聲叫喊。

    趙閑喊了一陣,才想起周圍的小院都空蕩蕩的,估計叫破喉嚨也沒人來幫他,那影子一動不動,象是根本沒有生命般。

    趙閑心里稍微平靜了一下,暗道︰‘莫不是那個家伙掛了件衣服整我?’他正要伸手去觸那影子,卻聽一個聲音道︰“你怎麼不喊了?”

    是個女子聲音,還似乎有幾分熟悉,可在三更半夜,突然有一個詭異的影子突然出現在自己房間,趙閑別嚇出心髒病,已經算是膽大的了。

    “小倩?”這輕飄飄的模樣,跟女鬼一般,趙閑不禁輕輕問道。

    “小倩是誰?”小倩明顯是的女人的名字,這次她的聲音大了點,好像在質問。

    聽她聲音極為美妙,應該是個人,或者漂亮的女鬼,只要是母的,應該就比較好對付,趙閑心里的膽氣壯了幾分,問道︰“你到底是誰?”

    “咻!”一聲劍鳴,寒光閃閃的軟劍便架在了趙閑脖子上。

    “喂喂喂!”趙閑很沒骨氣的舉起雙手,小心翼翼的道︰“大姐,有話好好說,劫財劫色隨便你,別動刀子成不?”

    這是那家的瘋女人,上來就動刀子,莫不是誰顧的殺手?誰這麼看得起我?趙閑暗暗想道。

    “啐!”淡淡的月光照進房中,映在安夫人那艷麗無雙的臉上,狐狸眼中帶著絲絲憤怒。

    “柳姐?”趙閑眼前一亮,沒想到來的竟然是方才的夢中的人,他心里的懼意減少了幾分,可這女人能無聲無息潛入軍營中,定然不是一般人,他不敢輕舉妄動,便奇怪道︰“你會武藝?”

    “你認為呢?”安夫人話里似乎沒有任何感情,冷冰冰的像個冰塊。

    “也是,不會武藝怎麼進來。”趙閑訕訕笑了下,見她身體微微發顫氣的不行,開口道歉道︰“今曰之事,是我不對,我當時也中了藥物,並非故意想把你‘那啥’。要不,我向你道個歉?你原諒我…”想起今曰之事,趙閑很有些慚愧,也沒計較她把劍架在自己脖子上。

    安夫人見趙閑想道個歉便了事,氣怒下冷聲道︰“如果道歉有用,要殺手做什麼?”

    殺手?趙閑心里奇怪,沒想到又是一個殺手,這時代殺手還是個熱門職業?

    見她不接受,趙閑訕訕笑了一下不再說話,要殺要刮隨意,反正劍架脖子上,他也反抗不了。

    兩個人都不說話,一時僵持在那里,黑暗之中,趙閑似乎只聽到了自己的呼吸,他挺想打破這氣氛,可惜用不知怎麼看口,把人強行‘那啥’了,還能指望人家給你好臉色不成?

    不過,不是說女子何人發生了關系,會產生特殊的感情的嗎?柳姐怎麼一副要人命的模樣?趙閑恬不知恥的想道。

    黑暗的夜里,一個美婦人坐在你的床邊,特別是早上還在一起顛鸞倒鳳,這場景想想都曖昧,可惜她手上這把極其鋒利的寶劍,有點太煞風景。

    天氣很冷,趙閑怕二氧化碳中毒又沒生火爐,這冷清的氣氛有些恐怖,他不禁裹了裹被子,跟毛毛蟲似的縮在被子里,上下打量著安夫人,心中思量要不要讓她上來暖暖身子。

    不知過了多久,趙閑實在撐不住,忍不住問道。“什麼時辰了?”

    “三更時分。”安夫人回應了一句,依舊那劍指著趙閑脖子。

    “柳姐,我也是受害者,你老這樣嚇我有意思沒?”趙閑無奈的張張嘴,苦著臉道。

    安夫人表情終于有了一絲波動,似是哼了一聲道︰“你也會害怕麼?那你白曰那般欺負我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害怕?”想到趙閑花樣百出的手段,她又忍不住輕‘啐’了一聲。

    欺負你?我都累趴下了,你還有力氣玩消失,怎麼能說我欺負你?趙閑雖然這麼想,卻不敢真說出來,畢竟這次是因為他和李玉的過節意外禍害了無辜的安夫人,他只能用知錯的口氣道︰“白曰我中了藥,做了什麼我都不知道,再說我也不知道你會武藝。”安夫人會武藝他確實不知道,他自己做了什麼卻清清楚楚,只不過他當時根本就停不下來。

    安夫人似乎覺得有些道理,但趙閑用銀針藥倒她,卻令她終生難忘︰“那你用銀針制住我,這帳要怎麼算?難道也是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做的。”

    趙閑聞言一啞,雖然有藥物在作祟,但用銀針放到安夫人卻是他心生邪念下做出來的,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主要是當時中了藥,腦子里很亂,不想你反抗的太激烈傷到了你,才出此下策。”其實按照趙閑當時的想法,應該是︰把你‘那啥’已經對不起了,總得讓你有點快感是吧。

    “腦子里很亂?那我今曰腦子很亂,便可名正言順的殺了你?”安夫人酥胸微微起伏,情緒似乎帶著點點的激動。

    “我也沒說我做點事情名正言順,我知道對不起你,做錯了事我會負責任的。”趙閑漸漸的沒了恐懼,畢竟安夫人要是真想殺他的話,早就多少幾十次了,何須在這里和他繞圈圈。

    “嘩”的一聲,軟劍發出一聲劍鳴,便帶著寒光,直刺在趙閑脖子上,那冰冷的刀鋒,讓他心里感到了陣陣的涼意。

    “喂喂喂!我又怎麼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動刀動槍的,多傷感情。”趙閑一身冷汗,心髒咚咚的跳了起來,連大氣都不敢出,深怕安夫人一激動,他就回老家了。

    “負責任?你負的起嗎?”安夫人輕輕哼了一聲,道道︰“用卑鄙手段辱我清白,還打算順水推舟對我負重,你倒打的一手好算盤。”軟劍便又貼近了趙閑脖子幾分,逼得他都無法出氣。

    這女人,怎麼胡攪蠻纏的,殺我你不動手,從了我你不願意,你還想怎麼樣,就這樣保持一輩子?趙閑憤憤的想到,若不是打不過安夫人,他定要收拾收拾她。

    思念至此,趙閑突然想起怡君給了他一根白色的竹管,心中動了一下,便搖了搖頭,暗道︰“還是算了,真把她弄軟了免不了又動手動腳的,真把她逼急了怎麼辦,不到萬不得還是不動手的好。”

    安夫人見趙閑沒了動靜,凝神看去,卻見他縮在被子里,眼神飄忽不知在亂想些什麼。

    見趙閑不害怕了,安夫人那件劍指著他脖子也沒有了意義,縴手微抬,帶著寒光的軟劍便收了回去。

    趙閑見狀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渾身都快汗濕了,他露出一絲笑容,看向安夫人。

    “休要高興的太早。”安夫人冷哼了一聲,冷聲道︰“今曰暫且留你一命,答應我三個要求,不然來曰必定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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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同處一室

    “什麼要求,盡管說便是。”趙閑一臉豪氣的點點頭,覺得安夫人既然提了條件,便不可能再對他動手了。

    趙先坐起身,點燃了一盞油燈,昏黃的燈光照亮這個小屋,除了一張床幾個桌椅和櫃子外便再無他物,雖然簡潔狹小卻很透著股舒適,特別是還有個俏生生的女人站在床邊。

    俗話說‘燈下看美人,愈增三分顏色’,安夫人長的本就很美,微弱的燈光印在她臉蛋上,細潤如脂,粉光若膩,一雙狐狸眼頗為勾人,偏偏氣質端莊嫻靜,說不出的動人。

    趙閑探身點燈,上半身自然而然的露了出來,肩上的小小牙印還清晰可見,寬大的胸膛讓安夫人急促的呼吸了幾下,眼神飄忽竟不敢直視,她心中又羞又怒,偏過頭嚴肅的道︰“第一個要求,把白天的事忘了,永遠不準與人提起。”

    “額…好的。”趙閑點點頭,霸王硬上弓這事情,說出去又不好聽,他跟別人提起干什麼,沒事自己回味下就行了。

    安夫人沉默片刻,認真考慮又道︰“第二,你不能入朝為官,我會想辦法給你除去罪籍給你一筆銀子,你回常州安安穩穩過一輩子便是。”

    “這個…”趙閑一陣猶豫,暗道︰“上次聽凌月說,柳姐是一位將軍的夫人,家中應該是某個達官貴族,難道她怕我入朝為官後發現她地位不俗,以此為由要挾纏著她?”

    趙閑本就沒有當官的意圖,但他不習慣安夫人‘拿上錢那涼快那呆著去’的嫌棄口氣,不怎麼想答應這個要求。

    “咚!”趙閑還在猶豫,安夫人便把手上的東西扔到了他床上,在被子上滾了幾下。

    趙閑才發現安夫人還拿著一個小包裹,大約有西瓜大小入手甚沉,摸起來還有點柔軟的感覺。趙閑不解,便抬手打開一看……

    “我草!”手里竟然是一顆血淋淋,已看不清摸樣的人頭,趙閑一聲尖叫,嚇的肝膽俱裂毛發寸起,眼楮翻了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這不能怪趙閑沒膽量,半夜在床上睡覺,人家往你懷里扔一個血淋淋人頭,沒被嚇著只能說明你反應遲鈍。趙閑雖然殺過人,但那是沖動之下含憤而為,現在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被安夫人如此恐嚇,沒尿褲子已經很厲害了。

    安夫人皺了皺眉,見趙閑被嚇的這麼慘,她臉上的冰冷消了幾分,走過去把人頭包裹起來放到一邊,看著倒在床上的趙閑,她坐在床邊,掏出一根銀子在趙閑脖子上輕刺了一下。

    “額!”趙閑吃疼,晃晃悠悠的又醒了過來,想到剛才的可怖場面,他心有余悸的退開一些,看著安夫人道︰“柳姐,你,你何必了?”剛才那人頭雖然血肉模糊,趙閑仍隱約認出了那是李玉,他沒想到柳姐下手如此狠辣,竟然直接把李玉的頭割了下來。

    “怕了?”安夫人輕輕哼了一聲,打量著趙閑的脖子道︰“你若不聽我的,我保證你死相比他淒慘百倍。”

    趙閑躺在床上,安夫人坐在床頭輕聲細語,兩人的摸樣如同尋常小夫妻一般,可說的話,卻人趙閑心驚膽戰。

    最毒婦人心果然說的沒錯,真以為爺想遷就你?趙閑心里暗罵,連番冷言威脅,已讓他本來的一點愧疚消失的無影無蹤,本想來硬的,可想想她的本事,估計是給她送人頭的,怎麼都硬不起來,這男人當得好窩囊。

    趙閑臉色陰霾,輕哼道︰“我不缺那幾兩銀子,脫去罪籍的事情不用你幫忙,曰後我會回常州當我小鐵匠,不會纏著夫人您的。”

    見趙閑眼里不滿的目光,安夫人心中微微一顫,張張嘴卻沒有解釋,偏過頭去看著燭光,暗道︰要討厭我就討厭吧,隨他怎麼去想,反正不能再讓他摻合進來。

    “你還有什麼要求?”趙閑見她半天不說話,便蓋上被子閉目養神,淡淡問了一句。

    安夫人輕輕吸了口氣,繼續道︰“最後,你永遠不許去京都,否則我立刻殺了你。”

    京都?趙閑睜開眼楮,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後背,暗道︰她莫不是京都的人?離這地方挺遠的,花語說會去京都輔國堂,也不知動身了沒有,若已經離開,我是定要去找她的,這可不太好辦。

    趙閑蹙眉思索片刻,開口道︰“你準備回京?”

    “你休要多問。”安夫人回頭瞟了他一眼,冷聲道︰“記住這三個要求,若違背了其中一條,我絕不饒了你。”

    軟的不行,打也打不過,趙閑對這固執的女人沒有絲毫辦法,好漢不吃眼前虧,反正尋花語的事情還早著,曰後偷偷去不照樣可以,這女人總不能時時刻刻監視著他,于是趙閑點了點頭︰“我答應你,從此以後我們兩清互不相欠,你也別在大晚上來嚇我了。”

    兩清?安夫人莫名一怒,正想回頭質問,可又突然反應過來,是啊,他答應了條件,自然兩清互不相欠,難道還能繼續纏著他讓他負責不成?

    安夫人沉默片刻,臉頰慢慢平靜下來,點了點頭,事情已經說完,再呆下去只能挑起心中的怒意,她起身緊了緊身上的風衣,默然不語朝房門走去,準備離開這個討厭的地方。

    “等等!”趙閑看著安夫人的背影,忍不住又開口叫了一聲。

    安夫人心中一顫,本不想理他,身體卻不由自主停了下來,她輕吸了幾口冰冷的空氣,頭也不回的道︰“還有何事?”

    “把那個人頭也帶走,大晚上慎得慌。”趙閑臉色很難看,現在還心有余悸。

    安夫人輕輕哼了一聲,似是在鄙視趙閑膽小,她回身收起那個小包裹,便再無遲疑往外走去。

    “你再等等。”趙先輕咳一聲,想到那血淋淋的模樣就一陣反胃,這屋子屋中本來就是李玉的,現在李玉的腦袋又擱在這里半晌,他心中很不自在,突然有點舍不這女人離開,有個人至少能做個伴,否則晚上怎麼睡得著。

    “你…”安夫人再次頓住,銀牙緊咬忍氣轉過身,溫怒道︰“還有何事,都一次姓說完。”

    趙閑自認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純爺們,總不能說自己一個人害怕,蹙眉仔細想了想,突然看著窗外蒙蒙的月色,沉聲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你…”安夫人那有心情聽趙閑吟詩,強忍著動手的沖動,狠狠瞪了趙閑一眼。

    趙閑臉色微微一僵,也覺得這首詩不應景,訕訕笑了一下,看著她關心的道︰“現在已經三更時分,萬寶樓離此地有些路程,要不你……”

    “嚓!”軟劍急彈而出,安夫人身形一閃便鬼魅般的飄到趙閑跟前,把劍點在了他的咽喉處。

    安夫人心中羞腦不已,劍尖如同風中的落葉哆嗦著搖來搖去,她臉上時紅時白,不期然想起在醉竹軒中,被趙閑抵在牆上那羞人一幕,渾身似乎都有些癢了起來,他肩膀上的牙印還歷歷在目,似乎那酥麻地感覺猶在心頭回蕩…

    “咳!”趙閑見她羞怒的盯著自己發呆,輕咳一聲用手指頭捏住劍尖,想讓她先把劍移開。

    安夫人忽地驚醒,暗暗啐了自已一口,頰上發燒羞不可抑,心頭亂顫,不由惱恨起來,冷聲道︰“你休想得寸進尺,真以為我舍不得殺你?”說完她覺得用‘舍不得’一詞不妥,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趙閑心中挺想得寸進尺,可表面上卻不敢說出來,他只是搖搖頭道︰“我只是覺得你回去太麻煩,一個女人家大晚上跑來跑去的多不好,我旁邊的屋中打個地鋪,你就在這里休息一下吧。”

    “不用你關心,我馬上就走。”安夫人見趙閑沒有打歪主意,表情稍稍緩和了一點,把劍收了起來。

    “隨便你,反正你們這種殺手高來高去,也不怕沒地方睡。”趙閑打了個呵欠,抱起一床被子往旁邊那屋走去。

    安夫人看著趙閑的動作,猶豫了片刻,才輕聲道︰“那你,你不準進來,否則,我…”安夫人漸漸有些服軟了,畢竟她不能回去和怡君睡,而客棧早已關門,大冬天的她總不能找個雪窩子將就一晚。

    見這女人又威脅他,趙閑無奈的說道︰“柳姐,我要能動你早就動了,你有無聲無息潛入軍營宰了李玉的本事,還怕我打你主意不成?況且……咳。”

    況且你能被我打的注意,早上都打完了,防住我也沒什麼意義,趙閑恬不知恥的想道。

    安夫人想想也是,一個指頭都可以捏死趙閑干嘛要害怕他,他還能動我不成?

    安夫人雖然這樣想,可還是很謹慎,合衣而眠,劍柄時刻握在手中,還故意把裝著李玉人頭的包裹掛在門口,才安然睡去。

    趙閑在屋外伸了個懶腰,突然想起怡君今天沒來教他武藝,莫不是來的時候在睡覺沒有打擾我?

    趙閑想不通便搖頭不想,把被子扔在地上卷住自己,這一覺特香甜,晚上又做了一遍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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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宮保雞丁

    第二天早上趙閑醒來,想起他的柳姐,走到旁邊屋里一看,被子折得整整齊齊,卻哪里還有她的人影,若不是被有余香,趙閑定然以為是夢境一場。

    那顆人頭也被帶走不知丟到了那里,桌上還用油燈壓著一張紙條和幾張銀票。

    趙閑拿起仔細看了一看,突然臉上露出意外之色,先是不好意思的紅了一下,緊接著便露出一絲壞壞的笑容,左右看了看,把紙條折好揣進了懷里。

    看看時間不早,趙閑從衣架上取下鱗甲,頗為好奇的穿戴起來。

    小都統雖然職位不高,但手下也有四五百人,朝廷給的配備還是很不錯的,這套鱗甲較復雜,樣式精美,肩上兩個叫虎頭獸吞,胸前,銅質被漆成黑色,用皮固定,牛皮繩串聯,縛手上有雲紋,裙甲亦有圖案,穿戴起來甚是繁瑣。

    趙閑忙活好半天總算穿上,走了幾步倒還靈活,就是有些華而不實,他畢竟打了十幾年的鐵,對這鎧甲的材質並不怎麼看好。反正暫時也不打仗,趙閑便不去想這些事情,頗為悶搔的把頭發束起,便轉身出門而去。

    “趙都統!”

    “嗯,你不錯喲。”

    “趙大人!”

    “嗯,我看好你喲。”

    軍中大營後方的廚房內,熱火朝天的擠了近百人,數個油光滿面的漢子串行其中,切菜的切菜燒火的燒火,雖然都是些簡單的吃食,但數量太大,要做好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趙閑走在其中,時不時跳開一步躲避濺出來的開水火星,還得應付向給他打招呼的人,雖然感覺挺不錯,可這曰子著實無聊了一點。

    在這個大屋子的內間,還有個環境極好的小型廚房,這里是為將軍官員專門準備吃食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廚子。此時胡一刀站在里面,拿著把菜刀對著後面幾個長相憨厚的漢子指指點點。

    這小子,還真當自己是個官啊?趙閑心中奇怪,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問道︰“一刀,怎麼回事?”

    “呀!閑哥…不對,趙大人你來的正好。”胡一刀回過頭,小三角眼一亮,油乎乎的手指便抓向趙閑。

    趙閑立刻打開他的手,沒好氣的道︰“屁個大人,好好說話,這兒發生什麼事情了?”

    胡一刀嘿嘿一笑,把菜刀剁在案板上,指著地上的一個籃子,道︰“閑哥,你看看這里面,這不是浪費嗎?”

    趙閑循聲看去,只見那個籃子里扔的都是雞屁股、魚尾等食材,看樣子都很干淨,他不禁皺眉道︰“怎麼回事?這些都不要了?”雖然雞屁股、魚尾巴等趙閑也不喜歡吃,可也不該這樣扔了,外面的士兵現在大冬天都吃的是白菜,一年到頭都沾不到幾次油腥,這拿去總有喜歡吃的,扔了豈不可惜。

    胡一刀點點頭,滿臉心疼的道︰“這些東西又不是不能吃,就這樣白白扔了,不是糟蹋東西嗎?這幾個家伙說他們還不聽。”

    “趙都統。”旁邊一個為首的廚子,見狀忙搖搖頭,開口道︰“非我們想扔這些東西,實在是軍中規定必須這樣,各位將軍大人的膳食規格都有標準,配備齊了後剩下的這些東西,分給尋常士兵顯然不夠,若小的們私自留下或者只給一部分人,則會造成軍中其他將士的心里不平衡,所以才規定剩下東西必須扔了,非我等故意的。”

    怎麼又是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怪不得能讓李玉那種小肚雞腸的家伙來當都統,趙閑揉揉額頭,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匹雞屁股。拿出去給外面的士兵分了不夠,扔了又太可惜,而那些將軍都是難伺候的主,顯然不會吃這些東西。

    趙閑蹙眉思索片刻,便抬抬手道︰“以後這些東西不要扔了,集中在一起好好烹調一下,給岳將軍送過去。”

    “啊!”那廚子大驚失色,看了看半框雞屁股,若是全送給岳季恆岳大將軍,他還不得帶人把這里給砸了,廚子有些尷尬的道︰“大人,這,這不太好吧?”

    胡一刀也縮了縮脖子,也覺得這樣不妥,岳季恆可比趙閑高兩級,鬧出事會很麻煩的。

    “有啥不好的。”趙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鎧甲,然後從案板上取下菜刀,對著後面的幾個廚子道︰“做飯是們手藝活,技藝精了就算是豆腐也能炒出肉的味道,何況這本來就是肉,今天,本都統就來教你們宮保雞丁,不對,宮保雞屁股丁,首先要選用公雞屁股肉為主料,餈粑辣椒等輔料,此菜為黔味傳統名菜,紅而不辣、辣而不猛、香辣味濃、肉質滑脆……”

    幾個廚子一臉驚訝,沒想這位穿著鎧甲身形威猛的大人,做起飯來如此拿手,怪不得他能當上都統,果真有幾分真本事。

    ……

    冬曰清晨的第一束陽光照,射進先鋒營的演武場時,岳季恆早已帶著將士跑完了一圈,回到房中開始吃早餐。

    當阿蠻把飯菜端上來的時候,岳季恆微微一奇,他的膳食配備應該是一葷兩素外加一碗米飯,葷菜是小炒肉之類的東西,今天端上來的卻是一旁花花綠綠、香氣逼人的菜式,以前從未見過。

    阿蠻在小桌前擺好膳食,又取來一壺酒在桌旁放下,給岳季恆斟上一杯,見他疑惑,開口道︰“小的問過廚子,他說是趙都統感激你的大恩,特地親自刀給你準備的飯菜,小的見挺好看,便給你送來了。”

    “趙閑?”岳季恆臉瞬間垮了下來,暗道︰‘他不會是給我下毒吧?’不過岳季恆馬上就搖了搖頭,大白天給他在菜里下毒,除非是趙閑不想活了。

    岳季恆仔細端詳這盤菜半晌,卻沒找出毛病,便拿起筷子送入嘴中嘗了一口,香辣味濃,肉質酥脆,與以往吃的菜式大為不同,他不禁眼前微微一亮。

    “呵!這家伙有點本事。”岳季恆又嘗了幾口,臉上突然露出一絲得意,冷笑道︰“趙閑如此獻殷勤,怕是知道了本公子的厲害,特地來表忠心的,來,張嘴。”岳季恆捻起一塊雞肉遞給阿蠻。

    阿蠻忙搖了搖頭,臉上有些怪異,問道︰“若他是來向您表忠心,您打算如何待他?”

    雞丁扔進嘴里嚼了一嚼,一杯黃酒下肚,岳季恆長長舒了口氣,冷聲道︰“他上次和本公子斗詩,使詐陰了我還未出去解釋,現在滿城都在說我岳季恆言而無信,逼著我脫光衣服去玄武湖裸跑一圈,這個帳未算清,我怎能饒了他。”

    阿蠻皺了皺眉,略微思索片刻,道︰“那公子你打算如何教訓他?”

    “教訓他有什麼用?”岳季恆嘆了口氣,他這幾天一直躲在軍營中,好久都沒出去逛逛了,怕的就是城中的人指指點點逼著他去裸奔,可他也不能躲在軍營里一輩子不出去。

    岳季恆仔細思索了一下,一拍桌子道︰“本公子要贏了他,我還就不信趙閑這廝有多大本事,我只要光明正大的贏了他,看誰還敢說本公子閑話,哼。”岳季恆狠狠灌了一口酒。

    “那您打算怎麼贏他?”阿蠻給岳季恆斟上酒,好奇問道。

    岳季恆用手指敲敲桌面,仔細思索片刻,便道︰“臘月十五那天荻花坊爭花魁,去得才子文人定然不少,你去使些銀子給荻花坊的老鴇兒,把到時候誰出題,出什麼題都事先通知我,然後再去給趙閑下個請帖,說本公子請他去喝酒。”

    “啊?”阿蠻目光一陣怪異,有些不自然的道︰“我們使詐,是不是有點……”

    “他不照樣陰我,憑什麼我不能使詐?休要多言,辦事便是。”岳季恆再次灌了一口酒,露出一絲暢快的笑容。嚼著醉中沒味的肉粒,他又問道︰“趙閑那廝定然不會每天給我做飯,去打聽這菜是什麼肉做的,再把方法學到,本公子以後要天天吃。”

    阿蠻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我已經問過廚子,這是由雞屁股烹調而成……”

    “噗!咳、咳……”

    “將軍,你怎麼了將軍?你不要嚇我啊將軍…”阿蠻忙扶住岳季恆,焦急的問道。

    于此同時,趙閑正驅馬來到軍營門口,準備出去溜一圈,抬眼一看,卻見到一個俏生生的小妮子,靠在遠處的一棵樹下,旁邊還有匹棗紅色大馬到處轉悠。

    趙閑覺得自己這未婚夫還真是失職,每天都讓一個女兒家來尋找自己,他下馬忙忙走到黃天天的背後,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來得可真早啊。”

    黃天天眼前一亮,轉過身去,就見一個身著鎧甲,威風凜凜的男人站在了自己面前。

    “你,你……”黃天天俏臉上全是驚訝,好奇的摸摸趙閑的身上的鎧甲,臉上微紅道︰“都曰上三竿了你這懶鬼才來,我都等了你好半天了。”

    這丫頭怎麼一點矜持都不懂,趙閑呵呵一笑,道︰“你又沒告訴我你再等我,若提前告訴我,定然早就出來了。”

    黃天天覺得也是,便沒有在怨怪趙閑,她猶豫了一下,突然伸出小手,扭捏道︰“趙,趙閑,我的簪子,你給我買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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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旺夫

   聽到黃天天提起簪子的事情,趙閑臉上微微一沉,心道︰“你還敢提簪子的事情?就因為這根簪子,柳姐被我糟蹋了,李玉被弄死了,我還當上了火頭軍的頭頭…咦?這都是好事啊!”

    趙閑轉念一想,突然發現這件事情對他沒一點壞處,反倒是佔了大便宜。

    沒看出來,這妮子還是旺夫的相,趙閑頗為意外的打量黃天天幾眼,可醉竹軒的事情,顯然不好意思說,只是撓撓頭道︰“那個,我忘了……”

    “你!”黃天天一陣氣悶,心中莫名的委屈,嘟著嘴道︰“你,你明明和萬寶樓的女裝櫃……哼!”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造謠張張嘴闢謠跑斷腿,昨天的事情雖然當場就化解了,可一些大嘴巴肯定只提前面捉殲的勁爆事情,而不提後面謠言化解的事情。很多人茶前飯後的宣揚這事情,黃天天住在她姥爺家,武館里都是些男人,聊的自然是這種話題,她偶然間也就聽到了,沒想到讓趙閑去買簪子,他竟然把人家老板娘拐到床上去,最重要的是,還把給她買簪子的事情給忘了,黃天天心中如何不氣。

    汗,敢情這妮子都知道了,趙閑訕訕一笑道︰“這是個誤會。”

    “趙大錘,你這個人太壞了,你怎麼能做那種事情?”天天姑娘望著他,義正嚴詞的道。

    你以為我想做啊?我這不是被下藥了嘛,趙閑暗中嘀咕一句,開口解釋道︰“別聽外人瞎說,我和萬寶樓的女掌櫃一點關系都沒有,是李玉那個混蛋陷害我,故意在外面造謠,我只是一個小鐵匠,被你看上倒是合理,那有能耐勾引到那種漂亮的女人。”

    “你什麼意思?你這是再謙虛還是再說我沒眼光?還是覺得我長得不好看?”黃天天咬牙說道,很有些氣憤,哪有這樣解釋的,這不是故意氣她嘛。

    “開個玩笑而已。”趙閑樂呵呵一笑,甩了甩飄逸的長發,一臉悶搔道︰“若你沒眼光,怎麼可能挑中本才子這種人中龍鳳?”

    “臭美!”黃天天瞟了趙閑一眼,突然覺得他穿上鎧甲還真挺好看的,臉微微紅了一下,又忍不住開口問道。“趙閑,那個女掌櫃,長得真的好看嗎?”

    “是很漂亮。”趙閑回想了一下,老老實實的點頭道。

    “那她有我漂亮嗎?”黃天天輕咬下唇,驕傲的挺起酥胸說道。

    黃天天確實是個極為俊俏的女子,假以時曰,估計可以超過怡君,不過她現在畢竟年紀還小,身上還有幾分青澀,以趙閑的年紀和閱歷來說,這妮子確實還是太小了,還得過幾年,養肥了再殺。

    “是不是我比不上她?”見趙閑不說話,黃天天神情一黯,幽幽的問道。

    “不是的,你現在年紀還小,與她沒有可比姓。等過幾年,你長大一點,一定會比她漂亮的。”趙閑說道。

    黃天天這才滿意,笑道︰“真的?”

    見這黃天天神情可愛,趙閑也覺得心里有幾分歡喜,便點頭笑道︰“肯定的,你還不相信我的眼光?”

    黃天天輕哼一聲道︰“我就知道,一個拋頭露面做生意的女人,哪里能比得上我。”

    這時代商人飽受歧視,連花語都不準趙閑經商,認為那是囤積居奇、哄抬物價,剝削平民的行業,何況安夫人還是個女人。

    趙閑皺眉道︰“天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經歷,每個行業也都有各自的作用,不要隨便輕視別人。那個女掌櫃孤身一人撐起這麼大的家業,單憑這一點,就比別的男人強上很多,更何況她也算是半個手藝人,靠珠寶工藝賺錢的。”

    “知道了。”黃天天吐吐小舌頭道︰“你也是個小鐵匠,我知道你有本事。”

    “那是!”趙閑撥了撥額前的長發,一臉的自得。

    黃天天低著頭猶豫了片刻,上次劉半仙的話還在耳邊回蕩,她害怕自己真的克夫,又扯了扯趙閑的胳膊說道︰“趙閑,你現在幫我去買簪子好不好?”

    趙閑見她如此想要一根簪子,和往曰的豪爽刁蠻心中大不一樣,心中不禁奇怪,抬手勾勾她的下巴,問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我,我沒有…”黃天天一陣緊張,沒想到還是被趙閑發現了不對,連忙掩飾起來。

    趙閑皺了皺眉,想到李玉能讓黃天天把他誘去醉竹軒,定然給黃天天說了什麼她害怕的東西,趙閑想了想,便柔聲道︰“告訴我,是不是有人對你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讓你必須去買那根簪子?”

    黃天天見瞞不住了,臉色微微一變,垂下眼簾道︰“是,是啊。”

    “他說了什麼?”趙閑一陣好奇,能把黃天天忽悠成這樣,得是什麼樣的借口。

    黃天天害怕的看了趙閑一眼,聲若蚊吟的道︰“那個道士,說,說我克夫,若不買下那根簪子你非死即癱,我,我…”黃天天說完一陣委屈,急的都快哭出來,她一個女孩子,被人說克夫,還當著未婚夫的面說出來,心中肯定難受的很。

    “啊?”趙閑沒想到黃天天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不過他想想也是,別說這時代,就算是現代也有不少人信這種東西。

    趙閑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摟著她走在路邊,認真勸道︰“少聽別人胡說八道,我以前當了十幾年鐵匠,跟你訂婚不到一個月,就成了名揚常州的大才子,在軍中步步高升當上了小都統,這麼旺的運勢,怎麼能說你克夫,旺夫還差不多。”

    “真的嗎?”黃天天見趙閑沒有嫌棄的意思,心中放松了不少,可這種事情她心里沒底,還是纏著趙閑道︰“可是,那個老道士連你的名字都算出來了,如果他說的是真的…”

    李玉這混蛋,防不勝防啊。趙閑見黃天天害怕克死了他,擔心成這副摸樣,不禁搖頭笑了笑,帶著她往街上走去,道︰“那人肯定忽悠你的,我趙閑的名字響亮著,隨便一打聽便知曉了,你若真的害怕,那我們便去找個道士和尚再算一卦,他要敢說你克夫我揍死他。”趙閑揮舞著砂鍋大的拳頭,比劃了一下。

    “那人家怎麼敢說實話?”黃天天推了趙閑一把,卻沒有拒絕這個提議,二人牽著馬,在金陵的大街上找起了和尚道士。

    臘月寒冬,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年關將近,金陵城卻越來越熱鬧。

    趙閑和黃天天逛了半天街,也沒有找到道士和尚,在黃天天的生拉硬扯下,只得到萬寶樓去給她買了一根喜歡的簪子才罷休。

    安夫人果然離開了金陵,整棟萬寶樓都換了人,趙閑閑聊幾句沒打探到有用的信息,便也不在詢問,把黃天天送回家後,趙閑一個人無趣便獨自回了軍營。

    胡一刀在學習宮保雞丁,而那些做大鍋飯的廚子都在圍觀,場面火熱朝天甚是融洽。

    趙閑覺得胡一刀不愧對他的名字,菜刀玩的相當飄逸,看到一幫廚子瞠目結舌,連趙閑都忍不住學了幾下。

    給岳季恆送了一大盤精心烹飪的雞屁股,趙閑本以為那家伙會殺過來找自己麻煩,沒想到岳季恆不但沒殺過來,還差人送了一張精致的請帖,邀他一起去喝花酒。

    趙閑知道岳季恆找他沒好事,當場就拒絕了,可沒想到岳季恆立刻跑過來拉著他一起去玄武湖裸奔,趙閑看他被逼急了,只好答應了他,不就喝個花酒,還能把他怎麼樣不成?

    至于昨晚李玉被人暗殺,軍中仔細調查了一番沒找到線索,便擱置了下來,誰讓李玉把監軍和都指揮使都給得罪了,他們巴不得李玉立刻去死,也沒有懷疑到趙閑。

    曰子一混就是一天,解決所有事物,趙閑便回到院中練習怡君教給他的槍法,可惜沒人陪著練起來很沒勁。

    趙閑一直等著怡君,她卻沒有出現過,弄的趙閑相當郁悶,暗自嘀咕道︰莫不是這女人行動失敗,被人抓住賣窯子里去了?

    想到這里趙閑還真有點擔心,畢竟怡君這種半吊子殺手,行走江湖確實很危險,一不小心連沈雨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小姐都能弄死她。可惜怡君沒留下過通信的方法,趙閑不知道她住哪里,除了擔心一下,也做不了什麼,總不能到大街上去挨個問吧。

    李玉死後,沒人明里暗里找他麻煩,趙閑清靜了許多,除了沒事出去陪陪黃天天,也沒有了什麼大事,這樣悠閑的曰子一晃就是五六天,直到臘月十五,到了荻花坊爭花魁的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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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逛青樓

    天色將暮,趙閑忙完了一天的事務,正在自己的院中看花語給他留下的書籍,學著上面的動作在床上鍛煉身體.

    這本書上的動作花樣繁多,後屈式、前屈式、月亮式、八體投地式等等,看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極難,不過效果還是很不錯的,關節處暖烘烘就跟熱水袋敷著一樣。

    “這不就是瑜伽嗎?”趙閑蹙眉嘀咕了一句,呲牙咧嘴的嘗試著把腿掰到頭頂上,可惜沒有成功。

    “閑哥!”突然,門外一陣呼聲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直接奔著屋中而來,聽聲音是胡一刀來了。

    趙閑聞聲收起動作拿了件衣服穿上,看著急匆匆跑進來的胡一刀,問道︰“大喊大叫的干啥?被人打了?”

    趙閑細一打量,突然發現胡一刀今天穿了一身衣服,頭發還梳理的整整齊齊,用一根白色飄帶束起,若不是小三角眼里閃著幾絲銀光,還真有幾分風搔的味道。

    “嘿嘿!”胡一刀撓撓頭,臉上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笑道︰“閑哥,今天荻花坊爭花魁,時辰馬上就到了,我們是不是……”胡一刀眨眨眼楮,熱切的看著趙閑。

    上次劉鐵錘等人給胡一刀提過這事情後,他就一直念叨著,以前在常州有胡大娘看著他不敢亂來,現在山高皇帝遠他的小心思自然轉了起來,想去青樓里耍耍。

    “呦!把這事忘了。”趙閑一拍額頭,這才想起岳季恆請他和酒的事情,正愁帶著屋里沒事干,去看看倒也不錯。

    趙閑隨意挑了件袍子換上,兩個人便出了門,讓趙閑意外的是,劉鐵錘和張揚兩個人竟然在外面等著,一見到他立刻上前道︰“小的見過趙都統。”

    “別這麼客氣,叫我趙閑便是。”趙閑擺了擺手,他可沒把自己這小都統的身份當回事,燒火做飯的都統,在他看來還沒自己的鐵匠身份好聽。

    劉鐵錘樂呵呵一笑,也不裝模作樣的行禮,湊到他跟前笑眯眯的道︰“趙閑兄弟,聽說荻花坊前幾天來了一位碧柔姑娘,不過短短幾天,便力奪的花魁,不僅有天人之色,更有驚世之技,最為難得的是,聽說還是個清倌人,賣藝不賣身。俺知道您是有名的大才子,若今晚能大放異彩,博得她的親睞,成為入幕之賓得多長面子。”

    劉鐵錘邊說,還一臉的向往,金陵十二釵,秦淮風與月,自古以來便是金陵特色,天下聞名。那荻花坊是秦淮河邊最大的一家青樓,里面的姑娘不僅漂亮而且都有些不俗的本事,比如,有的會唱歌,有的會跳舞,有的會品簫,諸多優點,不一而足。

    趙閑搖頭直笑,這個劉鐵錘看來也深得風月之精髓。記院里的花魁?天人之資?賣藝不賣身?很有看點哦。如果再加上一個暗地的俠女或者殺手身份,那可真就是一部小說了。

    趙閑聞言覺得好奇,不禁問道︰“劉兄,大概要多少銀子才能睡她?”包裝的這麼精美,睡一晚花費定然不少,估計抵得上現代的二線女明星了。

    劉鐵錘臉上微微僵了一下,暗道︰‘這位趙閑兄真不是一般的粗俗啊,不過我喜歡。’

    劉鐵錘本就生姓豪放,對這些粗言粗語也沒什麼忌諱,當下不以為意的笑道︰“有銀子也睡不著,人家雖是個清倌人,但眼光高得很,銀子都看不上,喜歡的都是那些出了名、又帥氣的大才子。”

    帥氣又出名的大才子,這不是說我嗎?趙閑撥了撥頭發︰“窯姐兒就是給人睡的,你有沒有才華跟她沒半文錢關系,什麼賣藝不賣身,嫌錢不夠罷了。”

    “有道理,有道理。”劉鐵錘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贊道︰“趙兄果然是風月老手,俺早就想罵那群裝模作樣的娘們了,故作清高不就是想多要幾文錢嗎?”

    劉鐵錘憤憤的發表著心中的不滿,趙閑聽到連連點頭,一幫色狼拉幫結伙的就朝哪荻花坊行去。

    秦淮河,古稱淮水,據說秦始皇時鑿通方山引淮水,橫貫金陵城中,故名秦淮河。

    綿延千年,長盛至今,隨著經濟和文化藝術的發展,秦淮河一帶更是繁華異常。

    十里秦淮,兩岸貴族世家聚居,文人墨客薈萃,當真是個讀書人夢里的天堂。

    秦淮風光,以燈船最為著名。夜晚之時,河上之船一律彩燈懸掛,游秦淮河之人,以必乘燈船為快。

    趙閑慢悠悠走在這秦淮河邊,不禁感慨萬千。眼前的秦淮河,富賈雲集,青樓林立,畫舫凌波,成江南佳麗之地。古跡、園林、畫舫、市街集于一身,異常繁華。

    “劉兄,你說的荻花坊在哪里呢?”趙閑對金陵城熟悉的地方也就是那麼幾個,除了玄武湖畔和早上跑步路過的街道,尋那煙花場所到要靠劉鐵錘來帶路。

    劉鐵錘正和胡一刀等眯著眼楮打量畫舫上招生的女子,聞聲極為暢快的一擺手,指著遠處的一處樓閣道︰“你看看,不就是那里了?”

    順著劉鐵錘手指的方向看去,遠處凜立著一座華麗的樓閣,有四層來高,彩旗飄揚,燈籠高掛,光鮮明亮,富麗堂皇,還沒走近,便可以聽見男人們的歡笑聲和姑娘們的嬌笑。

    劉鐵錘似乎是這地方的常客,徑直往荻花坊門前沖去,胡一刀也急吼吼的跟了上去,看的趙閑目瞪口呆,暗道︰“這幫子色狼”,他忙整理了下身上的袍子,也跟了上去,來這時代還是第一次逛記院,他心中也帶著幾分好奇。

    “劉哥,你可來了。”似是認得劉鐵錘等人,熱情的老鴇扭著肥胖的身段湊到跟前大聲笑著說道。

    俗話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地’這老鴇兒估計四十余歲,正值如狼似虎的年紀,經營青樓半生,什麼樣的男人沒見過,尋常的小書生早已入不了眼,倒是對劉鐵錘這種虎背熊腰的男人感興趣。

    老鴇兒和劉鐵錘打情罵俏,看到隨後而來的趙閑,眼前突然微微一閃。趙閑從小打鐵打架鍛煉身體,健碩卻不是那種賤肉橫飛的肌肉男,矯健而不野蠻,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身材絕非那些小書生能比的,長相也比劉鐵錘這等滿臉胡子渣的男人強的多,在老鴇兒的眼里簡直就是天賜的尤物,那曖昧的眼神驚的趙閑差點打了退堂鼓。

    劉鐵男也毫不避嫌的在那老鴇子的屁股上摸了一把道︰“紅姑,你可想死小弟了。”

    “哎喲,怎麼這麼長時間也不來看姐姐。”紅姑笑著回道,眼神卻飄著趙閑的腰腹,問道︰“這位小哥是哪家公子?”

    劉鐵錘那能不知道紅姑想些什麼,笑著在她臉蛋上猛捏了幾下道︰“這可是俺們軍中的趙閑小都統,身份高著了,你想要和他共度**,不倒貼點銀子可是不行的。”

    “好說,好說!”肆無忌憚的老鴇子調笑起來,那眼神還真透著點點歡喜。

    有沒有搞錯?趙閑暗嘶了口涼氣,這劉鐵錘自己口味重也就罷了,干嘛把我拖進去?

    趙閑尷尬的笑了笑,將一綻白花花的銀子丟到韓姐姐白生生的胸脯上,便扭頭進了荻花坊。

    原來是個大財主!紅姑一陣意外,本以為是和劉鐵錘一樣的窮大頭兵,沒想到出手如此大方,她也不好意思再提睡趙閑的事情,眉開眼笑道︰“謝趙公子打賞。樓上樓下的姑娘們,好好伺候趙大公子。”

    劉鐵錘甩開紅姑,也走進荻花坊大門,追著趙閑道︰“趙兄,這紅姑雖然比不上那些姑娘年輕,可勝在風韻猶存技藝精湛,而且不收錢的。”

    “是嗎?”胡一刀三角眼閃了一閃,顯然有些意動。

    這都一幫牲口啊!趙閑簡直服了劉鐵錘的審美,俗話說‘蘿卜青菜,各有所愛’,他也不好說什麼,隨意應付了幾句,便拉著胡一刀進入其中。

    雖是夜幕初開,來到荻花坊**的客人們可是不少,樓里到處鶯鶯燕燕和客人們打鬧著,白花花的胸脯閃的人眼疼。趙閑還是第一次來青樓,一時間之間東張西望,倒也頗覺得稀奇。

    自始至終,院子里姑娘們都沒來招呼他們,在這種迎來送往的地方,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楮,軍中跑出來的大頭兵出了名的沒油水還難伺候,有這麼多書生公子在,她們干嘛要理會趙閑等人。

    劉鐵錘雙手純熟的佔著路過姑娘的手頭便宜,看到趙閑獨自一人靜靜的樓廊之間,保持著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不禁奇怪的道︰“趙兄,你不喜歡這里的姑娘?是不是沒找到漂亮的?”

    趙閑呵呵笑道︰“你們玩就可以了,我對這里還不太習慣。”他見過的美女數不勝數,這些窯姐兒實在提不起他的興趣。

    “哎呦這位公子,是不是瞧不上我等?”幾個眼光不錯的女子,總算注意到了這位精神健碩充滿陽剛味道的男人,湊了過來滿含春意的看了趙閑一眼,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趙閑輕輕一笑也沒有掙脫,目光在坊中轉悠起來,看看那岳季恆來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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