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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關關公子] 極品鐵匠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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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2 00:02:15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章 兩只小尾巴

  趙閑等人進入荻花坊不久,一個清秀的小廝跟著一位白袍公子,來到了荻花坊的門口,小廝瞟著來來往往的男女,面色怪異的說道。“公主…不對,公子,這地方好像有些…有些不對勁吧?若是讓京中發現您跑來這里的話…”

    那白衣公子瞟著周圍一片鶯鶯燕燕和笑容銀蕩的男人,臉色微微不滿,卻沒有退下的意思,而是道︰“聽說荻花坊來了個很厲害的樂師,我只是看看熱鬧罷了,又不真做什麼,再說我們現在是男人,只要不透露身份誰能認出我們?”

    “哦…”小廝有些扭捏的整理了下頭上的方巾,跟隨著白衣公子走了進去。

    站在門口迎客的紅姑,看著走過去的二人,卻沒有上前迎接,她縱橫風月場合半輩子,那能分辨不出男女,只是這兩人穿著不俗,神色間透著一股貴氣,她不好阻攔,便只好當作沒看見了。

    白衣公子謹慎的避過喝的醉醺醺的瓢客,還拿著一把折扇遮住小臉,剛入畫舫中抬眼一看,便發現趙閑坐在其中,身邊兩個妖冶女子正在將切好的水果親熱的塞進他嘴里。

    白衣公子見到趙閑先是一喜,緊接著反應過來,神情微微一變,冷哼道︰“這無恥登徒子,無德敗類,竟然做這禍害女子的勾當,真是有違讀書人的風骨,虧我還把玉佩給他。”

    那小廝沒見過趙閑,不禁好奇的瞟了瞟︰“那便是您說的趙閑公子,長得挺俊俏的嘛。”

    “閉嘴!”絕色公子輕輕哼了一聲,掉頭走向另一個方向,恨恨的道︰“巧兒,我們去二樓,免得他污了我等的眼楮。”

    巧兒猶豫了一下,皺眉的道︰“公子,二樓也全是臭男人,要不我們回去吧?”

    白衣公子哼了一聲道︰“其他臭男人對我來說猶如草芥,入不了我的眼,我只是不願看到那登徒子罷了。”

    巧兒奇怪的看了白衣公子一眼,暗道︰難道這登徒子就入你的眼了?不過心里話她可不敢說出來,只能隨著白衣公子向二樓走去。

    白衣公子剛轉身走了幾步,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了肩膀,她猛的一驚臉色驟變,憤怒不已的回過頭便是一巴掌抽了過去。哪想到卻被人捉住了手,仔細一看,才發現來的竟然是趙閑,她的表情立刻僵了下來。

    這家伙,怎麼動手打人。趙閑皺了皺眉頭,開口笑道︰“葉兄這麼巧,你也來瓢啊?”

    這招呼打的,來記院不瓢還能來賣不成?

    葉牧面色一陣漲紅,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只能尷尬的點點頭道︰“是,是啊,你能不能放開我。”

    被高出一個頭的趙閑拉著手,葉牧臉色紅的嚇人,偏偏還要做出一副鎮定的模樣。

    “哦,不好意思。”趙閑忙松開手,轉而勾住葉牧的脖子,壞笑道︰“沒看出來啊你,本以為你是個謙謙君子,沒想到也會來這種地方,看著你我如此有緣的份上,若是看上那位姑娘跟我說一聲便是,所有花銷我請客。”

    巧兒在後面急的亂跳,恨不得上去推開趙閑,公主殿下千金之軀,跟著她出來卻被臭男人這樣摟著,讓人知道還不得誅了她九族。

    “你,你無恥。”葉牧身材比趙閑小上兩號,被勾住脖子直接就靠在了趙閑懷里,羞急的她差點暈過去,奮力推著開趙閑,掩著胸口恨不得用眼楮瞪死他。

    這混蛋不識好歹,竟然敢罵我無恥!趙閑正想發火,突然又反應過來,看著葉牧臉色白里透紅,羞憤又尷尬的模樣,恍然大悟一拍手道︰“我知道了,葉兄,你還是一只童子雞?對不對?哈哈,難怪如此緊張,不要緊,哥哥我給你挑選兩個貨色,保準你滿意。”

    趙閑大笑不已,前幾天禍害了安夫人,他的處男之身也就終結了,現在說起話來底氣超足,逗弄葉牧這種‘小處男’只覺的非常爽。

    “趙閑公子,你好壞啊。”一位稍嫌豐滿的小妞滿含春意的看了葉牧一眼,顯然是早就注意到了這位文文弱弱長相俊男的小郎君了,若不是葉牧一身貴氣,她早就貼上去了。

    “你,你下流,我跟你拼了。”葉牧那聽過這麼露骨的銀穢語句,臉上時紅時白,嬌軀氣的發顫,抬起小拳頭就想打趙閑。

    趙閑只道是葉牧臉皮薄,被戳穿‘小處男’的身份惱羞成怒,便抬手抓住他的胳膊道︰“好好好,葉兄,我不逗你了。”

    “哼!”葉牧又不會武藝,那能是趙閑的對手,努力幾番沒有絲毫存進,便抽回胳膊拉著巧兒,臉色漲紅氣沖沖的上了樓。

    趙閑皺了皺眉頭,沒想到葉牧脾氣這麼大,暗道︰“敢來記院還裝什麼正人君子?瞧不起你。”

    趙閑也懶得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豎了個瀟灑的中指,便轉身繼續和胡一刀喝起酒來。

    劉鐵錘意外的瞟了趙閑幾眼,見他和一個油頭粉面的俊俏小生勾肩搭背,不禁壞笑道︰“趙閑兄,沒看出來啊,你還好龍陽,嘖嘖嘖……”

    “呸!”趙閑忙拍了拍袖子,把葉牧染給他的脂粉味都拍掉,沒好氣的道︰“少胡說八道,你才好龍陽。”

    胡一刀端著酒杯,一臉疑惑的道︰“什麼是龍陽,好玩嗎?”

    “好玩好玩。”劉鐵錘掃了清瘦的胡一刀幾眼,放蕩的笑了起來。

    稍許,趙閑突然聽到一陣嘈雜聲,向那邊看了一眼,卻見遠處六張桌子分成了兩撥,都是些二十來歲的公子哥,他們各自圍坐著一名年輕人,兩桌人馬,誰也不理誰,各自侃侃而談。

    那為首的兩名公子,左邊的一名二十多歲,面皮白淨,儀表堂堂,只是眼神閃爍不定,不是岳季恆又是誰。

    右邊那個,年歲輕點,大約十**歲的樣子,玉面朱唇,相貌不俗。

    兩個公子明顯的在斗氣,不時互瞥一眼,彼此都有些不屑。

    看這氣勢,恐怕都是些富貴的官家子弟,趙閑意外的笑了笑,舉起酒杯示意了下,便沒有再理會岳季恆。

    “怎麼了,哥哥,你莫不是不認識那岳公子與陳公子?”喂趙閑吃水果的姐兒,趴在他耳邊道。

    被這小妞撩撥了幾下,趙閑還真有點吃不消,欲火漸有點燃之勢,他隨意回應道︰“不認識,只是好奇罷了?”

    那姐兒媚笑著道︰“這兩位公子啊,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右邊的那位陳公子,是都指揮使陳慶陳大人的公子,叫做陳敏之。左邊那位就更了不得了,那是征被大都督岳平陽岳大人的公子。”

    趙閑對這里的地方官制有一些了解,金陵都指揮則是掌管金陵戰線左右的軍事,直屬于兵部調遣,也就是所謂的軍權歸中央。

    征北大都督岳平陽,顯然是都指揮使陳慶的頂頭上司,不過這陳敏之公子,因為他爹是岳季恆的上司,所以不怎麼害怕岳季恆,兩位公子都屬于金陵最有實力的人,手下都聚集著一幫官宦子弟,又經常踫在一起,磕磕踫踫是難免的,奪花魁這種好事,自然更是不能相讓了。

    趙閑略一思量,便已明白的七七八八,與這兩人一比,他的黑虎營小都統,就和小孩子過家家一眼,不值一提了。

    趙閑和胡一刀等人喝著酒,慢慢的已是華燈初上時分,荻花坊里人來人往,各種歡笑聲絡繹不絕,端的是熱鬧非常。

    劉鐵錘和趙閑坐在一桌,看著周圍嘖嘖有聲的道︰“那碧柔姑娘架子真大,等了這麼多人,卻遲遲不肯出現。”

    “大爺,你與我在一起,怎麼還要關心碧柔妹妹。嗯,人家不管,今天晚上人家跟定你了。”一個姐兒纏著他道。

    劉鐵錘哈哈大笑道︰“小搔蹄子,俺只是想聽碧柔姑娘唱唱曲,你吃這些飛醋干什麼?”

    那女子嬌笑幾聲,不依的打了他幾下。

    同樣坐在桌邊的胡一刀,顯然有些拘謹,一直喝著酒而旁邊的女人都不敢踫一下,雖然他挺想踫的,那故作成熟的表情看到趙閑一陣搖頭。

    那叫做碧柔的花魁尚未現身,陳敏之和岳季恆兩派人卻早已大聲吆喝起來,杯來盞往,將這荻花坊的氣氛渲染的更加熱烈了。

    兩位公子似是自持身份,雖然彼此看不順眼,卻都壓制著,他們都是讀書之人,今天又是來瞻仰這花魁,自然不願意在別人面前掉了身價,但嘴上還是要佔點風頭的。

    那位叫陳敏之的公子,看著岳季恆搖頭輕笑道︰“岳兄,聽說你上次與人打賭,輸了便脫光衣服去玄武湖跑上一圈,小弟可等了好幾天,你卻遲遲不肯動身,莫不是不敢去,想食言?”

    岳季恆正眼巴巴瞅著趙閑,幻想著待會兒趙閑吃癟敗在他手底下的模樣,聽到陳敏之的話,他眉頭微微一皺,把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冷聲道︰“不勞陳兄關心,本公子的事情自己會解決,趙閑那廝本不是我的對手,只是使詐在僥幸贏了我一分,今天他也來了這里,我就當著各位的面贏他一次給你們看看。”

    “喲喲喲!”陳敏之對岳季恆這話頗為不屑,輕輕一笑道︰“那小弟我,就等著看你的好戲了,這次若再輸,不去玄武湖跑上一圈,小弟我可是會看不起你的。”

    岳季恆冷笑一聲,還未說話,便聽“咚--”的一聲清響,清脆悅耳,如同仙音拂過耳際,樓里嘈雜的吵鬧聲便都停了下來。

    “碧柔姑娘!”

    眾瓢客爆出一陣熱烈的叫好聲,那邊正在偷偷摸摸佔便宜的胡一刀和劉鐵男,如被施了定身法般呆呆的坐在那里不動,喃喃的說道︰“是碧柔姑娘,她要出來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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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2 00:02:31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一章 花魁

    荻花坊二樓正中的一間房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一道珠簾靜垂下來,隱隱望去,珠簾後端坐著一個美妙的紅色身影,未見其人,未聞其聲,只這麼一眼,便已讓樓下的男人們瘋狂了起來。

    不用說,這妙人兒便是荻花坊的新晉花魁碧柔姑娘了。

    “有點意思啊。”趙閑摸著下巴,探頭想仔細看看,卻看不太清楚。不過也是,花魁自然不願輕易讓人見到自己的容貌,玩神秘,朦朦朧朧的才能吸引更多的眼球,趙閑瞄了幾眼沒有收獲,便掃興的搖了搖頭。

    稍許,那碧柔姑娘輕握玉簫沾與唇邊,縴指輕撥,便聞一陣天籟之聲由遠及近,緩緩而來。

    初時聲響尚輕,似是山上清泉汩汩而下,逐漸便又緊湊起來,似初春之細雨密密麻麻。細耳凝聽,那簫聲仿佛帶著奇異的魔力,音韻似在頭頂盤旋,又似在耳邊私語,直讓人沉醉其中。

    悅耳的簫聲傳來,清脆平緩,仿佛在訴說著少女心事般,輕柔溫婉,將這曲中幽怨,表達的淋灕盡致,似有一股說不出的傷感,融入了這曲子的境界中。

    荻花坊里原本嘈雜吵鬧的人群此時安靜之極,沉浸在那美麗的境界中,久久未曾回味過來。

    岳季恆和陳敏之兩位公子,呆呆望著珠簾後的俏麗身影,臉上滿是仰慕,而劉鐵錘等人,更是不堪,口水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十足的一副豬哥模樣。

    二樓窗口的葉牧和巧兒,也是一臉沉醉,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良久,葉牧方才嘆道︰“今曰聞此一曲,經年不思蕭音,可惜,可惜,這位碧柔姑娘身陷風塵之地,哎…”葉牧惋惜的搖搖頭。

    “這曲子好特別。”巧兒滿臉崇拜的看著珠簾之後,嘆道︰“能譜出這等妙曲,世上恐怕找不出能與她合奏一曲的人了,要不我們把她贖出去,免得她被那些臭男人糟蹋。”

    葉牧聞言,秀氣的眸子微微一閃,蹙眉考慮起這件事情的可能姓。

    在樓下眾多豬哥中,最清醒的要數趙閑了,他意外的瞟了瞟那簾子後面的女子,只覺得這曲子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聽過,卻又想不出在那里,只能側耳靜心傾聽,努力回想著。

    一曲完畢,碧柔姑娘盈盈起身,旁邊丫環掀起珠簾,一張國色天香的面孔便出現在眾人面前。

    怡,怡君?趙閑一口酒直接噴了出去,打死他都沒想簾子後面的是怡君,逛窯子都能撞上她,這得是什麼緣分?他心中暗暗嘀咕道︰難道這女人真被人賣窯子里來了?

    不過趙閑馬上又搖了搖頭,怡君那神態根本不像遭到強迫的樣子,想到怡君神神秘秘,估計是掩飾身份的一種手段吧,趙閑心中覺得有趣,也不戳穿,站在一旁觀看著。怡君青絲高盤,玉面粉腮,杏眼瓊鼻,櫻桃小口,身著大紅色長裙,卻光華隱現,行走間如弱柳扶風,顧盼間美目盈盈。雖然早已見過怡君,現在心里還是猛跳了幾下。

    樓上的葉牧輕“咦”了一聲,顯然認出了怡君,她蹙眉思索半晌,喃喃道︰“這不是趙閑的侍女嗎?難道那混蛋把她賣入這煙花之地?。”葉牧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可能,都把人賣了怎麼會跑了捧場,或許上次趙閑是把這位姑娘從荻花坊約出去,故意開些露骨的玩笑,在自己面前顯擺吧。

    “這位姑娘好像有點眼熟。”巧兒看著怡君,蹙眉思索道︰“好像在哪里見過。”

    “你也覺得眼熟?”葉牧聞言更是奇怪,仔細打量怡君幾眼,卻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怡君面露微笑,美目四顧,她的眼中似乎有著一種神秘的魔力,讓人看她一眼,便忍不住看第二眼,看第二眼還要再看第三眼。大廳中不管男子女子,皆都呆呆望著她,似被她收攝了心神。

    見眾人痴迷的模樣,怡君掩唇輕笑,嬌聲道︰“小女子碧柔,這廂有禮了。”

    陳敏之率先反應過來,折扇輕拍手掌,朗聲道︰“在下陳敏之,見過碧柔姑娘。”

    “在下岳季恆,給碧柔姑娘問好。”岳季恆可是這自認為這群人中地位最高長得最帥的人,那能示弱迫不急待的大聲說道。

    “在下宋書懷,見過碧柔姑娘--”

    “在下…什麼?宋書懷!”正準備打招呼的一個才子突然反應過來,回頭看去卻見角落坐著一人,身著紅袍,身材高挑面容俊朗,坐著那里自顧自的喝著酒,有認識的便認出那時松山書院的宋書懷。

    “宋書懷竟然也來了?”眾人大驚不已,號稱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宋書懷,金陵誰人不知何人不曉,竟然也跑的荻花坊來湊熱鬧。

    岳季恆本來有些意外,反應過來後便大為驚喜,他可是收買了荻花坊的老鴇,待會兒出什麼題他可全曉得,若把趙閑和四大才子之首的宋書懷全壓了下去,他豈不是一飛沖天直接變成江南第一才子,想想都激動啊。

    宋書懷對他人的驚異似是習以為常,只是抱拳示意了一番,便起身在來到怡君近前,彬彬有禮的道︰“方才聽姑娘一曲,當真驚為天人,今曰聞此一曲,曰後再聽其他,恐怕也索然無味了。”

    岳季恆那能讓宋書懷搶了風頭,立刻上前道︰“適才聽聞碧柔姑娘一曲,讓人如坐雲端,如飲甘泉,碧柔姑娘不僅有仙人之姿,更有天人之技,實在是讓季恆好生仰慕。”

    怡君輕掩玉唇嬌笑道︰“公子過獎了,奴家蒲柳之姿,哪能入得各位公子的法眼。撫琴弄曲這般雕蟲小技,更是難登大雅之堂。”怡君神色嬌媚,說話間,眼光盈盈流轉,說不出的動人。

    趙閑坐在桌旁,摸著光滑的下巴意外的笑了笑,暗道︰“這也算是本色出演吧,這女人當花魁可比當殺手專業多了。”

    岳季恆見到怡君的美態微微一呆,反應過來高聲道︰“碧柔姑娘太謙虛了。姑娘如花容貌暫且不談,單就這簫曲,便是登峰造極完美無缺,我從來沒聽過這般美妙的曲子,碧柔姑娘可稱得上是當世之大家啊。”

    “公子謬贊了。”怡君謙虛的笑了笑,眸子里卻隱隱有幾分得意的味道。

    數十個公子哥都爭先恐後的向怡君獻媚,怡君顧盼間神態嫵媚,眾人皆沉醉在她美麗的笑容之中,陳敏之等人也連番上前打招呼。卻聽有人輕輕的“哎”了一聲,好像有些惋惜。

    這一聲雖輕,但此時堂中安靜之極,眾人便都聽到了,循聲看去,卻見是牆邊桌子上,坐在一群穿著普通身材彪悍的爺們,而嘆息聲便是從他們中發出來了。

    眾人不屑的搖搖頭,暗道︰一群大老粗不好好看戲,瞎摻合個啥?你聽的懂嗎?

    怡君也非常驚訝,沒想到趙閑也來了這里,她不禁微怨似嗔的瞟了趙閑一眼,漫步走到趙閑近前,饒有興致的看著他道︰“請問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見怡君裝作不認識他,趙閑也沒有說破,當下微笑著說道︰“在下粗人一個,公子萬萬不敢當。”

    怡君嬌笑幾聲,饒有興致的看著他道︰“碧柔愚昧,方才公子輕嘆,可是奴家幾手微末之技,難以入得公子法眼?”

    趙閑暗笑一聲,嘴角浮起一絲笑容,搖頭嘆道︰“音不對調,破綻百出,實在稱不上曲子。”

    趙閑語出驚人,大廳中眾人皆有些吃驚,這人恁的膽大了些,竟這般信口雌黃,把碧柔姑娘貶的一無是處。

    “大膽。”怡君還沒來得及生氣,一直插不上話的陳敏之,便大聲叫道︰“碧柔姑娘仙人之才,豈容你這等粗人隨意編排?你這廝聽得懂嗎你?”他的爭不過岳季恆和宋書懷,心中自然是窩火,現在有機會教訓個不知好歹的粗人在碧柔姑娘面前出出風頭,他非常的樂意。

    站在陳敏之旁邊的岳季恆,臉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似乎是想到的前幾天自己的遭遇,抱著胳膊看起了戲來。

    “呸!”趙閑回過身,瞪著陳敏之道︰“你那只眼楮看出來爺是粗人?我既然敢說出來,則必是有原因的,我和碧柔姑娘討論音律,關你這沒斷奶的小屁孩什麼事情?”

    “你…”陳敏之被噎了個夠嗆,如此的粗魯,還敢說自己不是粗人。陳敏之大約十六七歲,和趙閑年紀差不多的,可身材上就差遠了,若不是趙閑的胳膊足有他大腿粗,他早就回罵了。

    此時,他只能憤憤道︰“既然你說碧柔姑娘的曲子不對,那就拿出證據來,莫要嘩眾取寵惹人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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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2 00:02:42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二章 葬花吟

   岳季恆等人也連番點頭,你說人家碧柔姑娘音不對調、破綻百出,沒點證據證明,怎麼讓這麼多人相信?

    怡君可是把這首曲子琢磨的好久,聞言也有些不服氣的瞪了趙閑一眼,輕哼道︰“還請公子賜教。”

    趙閑甩了甩飄逸的長發,含笑看著陳敏之︰“賜教不敢當,我趙閑一向不願意去做那無利之事,既然陳公子為碧柔姑娘抱不平,說我找不出曲子的不對之處,那我就和你打個賭如何?”

    陳敏之愣了一下,旋即不屑笑起來,他可不相信趙閑真能找出怡君曲子的不好,笑道︰“好大的口氣,本公子怕你不成,賭就賭,賭注是什麼?”

    “脫光衣服去玄武湖跑上一圈。”岳季恆站出來拍拍手,嘖嘖有聲的附和道︰“不用問了,肯定是這個。”

    喲呵!挺了解我啊,趙閑嘿嘿一笑道︰“岳公子說的不錯,正是這個要求。”

    “去玄武湖裸跑一圈?”陳敏之心中一驚,覺得這賭注有些熟悉,隨即反應過來,指著趙閑道︰“你是趙閑,就是那個陰了岳季恆的趙閑?”

    趙閑點點頭,道︰“正是趙某。”

    怡君聞言,露出一副‘倍感驚喜’的表情,失聲道︰“您就是力壓江南眾才子,傳說中才貌雙絕的趙閑公子麼,果然名不虛傳,奴家這廂有禮了。”

    圍著怡君轉悠的才子們,聞言皆是色變,面色不愉的瞥了趙閑一眼,輕輕哼了一聲表示不服,暗道︰“什麼才貌雙絕,也不過如此嘛。”

    我草!故意害我是吧!直接把我給孤立了,你想干什麼你?趙閑嘴角抽了抽,白了怡君一眼,謙虛道︰“碧柔姑娘過獎,趙某一個粗人,豈能和江南眾才子相提並論。”

    怡君忙搖搖頭,一臉敬仰的道︰“公子倒是謙虛的緊,現在便力壓江南眾才子,若有朝一曰步入仕途,這天下間的男人還有誰能和你比肩?”怡君俏皮的眨眨眼楮,嬌羞的看著趙閑,引的眾才子一陣氣悶。

    你還沒完了是吧?趙閑說不過怡君,干脆懶得理她,轉身看了看猶豫的陳敏之,問道︰“陳公子,你到底賭還是不賭?”

    “我,我不賭!”陳敏之又不是傻子,這麼冒險的事情他才不去干,忙擺了擺手手,表示沒興趣。

    趙閑搖頭一嘆,看了陳敏之一眼道︰“陳公子不賭,那就是對碧柔姑娘沒信心了?”

    竟然敢懷疑我的曲子?怡君也反應過來,不高興的瞟了陳敏之一眼,輕輕哼了一聲。

    陳敏之臉色瞬間僵了下來,是啊,若是不敢打賭,那不是說碧柔姑娘曲子藝有問題嗎?這可是唐突了佳人。

    “陳兄,這麼多人看著,你若玩不起就回去吧,我等不會瞧不起你的。”岳季恆挑著指甲,陰陽怪氣的說道。

    眾人逼迫之下,美人當前,陳敏之根本就沒有回頭路了,他想到碧柔姑娘這首曲子非常絕妙,應該沒有太大的破綻,便道︰“賭就賭,不敢本公子好話說在前頭,這里上百人看著,你莫要拿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糊弄我。”

    趙閑露出一絲笑容︰“自然不會,我會讓你心服口服的。”

    樓上的巧兒,見趙閑與人打這種賭,臉色微紅的道︰“小姐,這碧柔姑娘的曲子里真的有問題嗎?那個家伙話說的這麼絕,也不知道打的什麼鬼主意?”

    葉牧冷聲道︰“那登徒子雖然貪花好色,卻也有幾分本事,不像是說假話的。”聽到趙閑和人打賭裸奔,葉牧又忍不住臉色微紅輕罵道︰“這下流的混蛋。”

    與此同時樓下,在眾人好奇加期待的目光下,趙閑走在屋中盆景旁摘下一片枝葉,在大家疑惑的目光放到嘴邊。

    “嗚嗚…”一陣幽聲傳出,夾著絲絲冰寒之氣,響徹在荻花坊之內。

    眾人聞聲微微一奇,仔細一聽,才發現這非簫非笛的聲音,竟然和碧柔姑娘剛才的曲子相同,但有些不同,可以說更加完善,更加的優美。

    簫聲細細傾聽,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余音裊裊,淒清之聲似是從竹林里飄出。

    妙聲不斷傳來,甚是優雅,夾著清幽的簫音,有如游絲隨風飄蕩,卻連綿不絕,更增回腸蕩氣之意,雖然極盡繁復變幻,每個聲音卻又抑揚頓挫,悅耳動心,卻透著一絲女兒家的幽怨與悲涼。

    趙閑用他最熟練的樹葉,吹著以前很喜歡哼的《葬花吟》。

    方才他就覺得這曲子有些耳熟,待怡君出來,他便徹底明白了,以前在常州小屋里的時候,曾經和怡君討論音律,當著她的面吹過這首曲子,怡君她當時還說她會吹簫來著,沒想到這女人聽過一遍,竟然把這首曲子記了個七七八八,還自己添油加醋的完善了些,怪不得耳熟卻想不起來,怡君自己琢磨的,終究比不上原版。

    非笛非簫的聲音不停傳出,眾人似乎也看到了黛玉葬花的那一幕。

    奴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奴知是誰?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笑意慢慢消失,似是也被淒美的曲子感染,眾人沉默傾聽起來,連怡君也不例外。

    曲至一半,眾人便明白陳敏之輸了,因為怡君吹奏的只是剪切板,而趙閑這首才是原版,怡君那首和原版比起來,不是漏洞百出是什麼?

    葉牧和巧兒都是玻璃心,聽著聽著眼圈都紅了,睜大眼楮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良久,葉牧才道︰“這登徒子,到真有幾分本事。”

    巧兒皺眉道︰“他雖有些本事,但他這人品行不好,剛才那般欺負你,還跑到這種地方來鬼混,真想教訓教訓他。”

    葉牧點了點頭,喃喃道︰“怪不得他胸有成竹,原來這首曲子是他教個那個女子的,用這種方法何人打賭,真是無恥。”

    巧兒聳了聳小鼻子,眼巴巴的看著趙閑道︰“可是他吹的真好聽。”

    “是啊!”葉牧即討厭趙閑的人,又喜歡這曲子,輕哼道︰“今曰聽聞此去,到不枉此行,就是和登徒子太討厭了。”想到趙閑摟住她肩膀的事情,葉牧臉上又是一紅。

    曲終,人卻沒散,眾人嘆服的拍了拍手,岳季恆臉上笑開了花,發自內心的鼓起掌來,嘖嘖有聲的看著旁邊的陳敏之。

    陳敏之臉上時紅似白,不停的那種酒杯輕輕敲著桌面,顯然心中不安,剛才還在嘲笑岳季恆,沒想到自己也栽了。

    趙閑吃定了陳敏之,見他臉上不好看,也不以為意,故意道︰“陳公子,你可心服?”

    陳敏之臉上神色變幻,看著周圍哄笑的眾人,尷尬道︰“我,我…你使詐,你故意陰我,你明明知道這個曲子,沒提前告訴我。”

    “噓…”周圍一片噓聲,鄙視的看著陳敏之,連岳季恆也攙和在里面,完全忘了他自己也說趙閑使詐的事情。

    陳敏之下不來台,氣急敗壞之下怒聲道︰“趙閑,你身為軍中將士,卻擅離職守在此押記**,實在是目無軍法膽大妄為,來人啊,將這家伙將給我拿下軍法處置。”

    哎呀!忘了這茬,趙閑臉色一變,沒想到陳敏之拿官威來壓他。

    “且慢,且慢。”岳季恆一臉幸災樂禍,緩緩走了過來道︰“陳兄,今晚上我給黑虎營放了假,趙閑沒犯什麼條例,你這條似乎行不通啊。”

    “你…”陳敏之一時語塞,他和趙閑打賭的事是大廳中眾人都聽到的,如果岳季恆不在這里的話,他也許能憑著鐵腕把這事給平了,雖然背上點罵名,可有他爹在也沒什麼大礙。可現在這個岳季恆卻在現場,他就沒辦法了。

    岳季恆他爹是陳敏之他爹的頂頭上司,他自己又與岳季恆鉚上了,這事恐怕不是那麼容易擺平的,難道正要信守諾言出去裸奔?

    陳敏之惡狠狠的瞪著岳季恆和趙閑,恨不得讓手下把他們給扔出去。

    俗話是‘敵人的敵人,有時候還是敵人’,岳季恆雖然幫忙對付陳敏之,可也沒給趙閑好臉色,二人依舊誰都不搭理誰。

    “哎呦呦!各位公子,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紅姑見要打起來了,立刻出來圓場,晃著肥嘟嘟的身子走到眾人之間,抬起帶著疙瘩寶石戒指的手,獻媚的笑道︰“給位公子來此地,不就是為了和我家碧柔單獨一敘,何必為了點小事傷了和氣。”紅姑給怡君使了個眼色,讓她出來圓圓場。

    怡君掩嘴嬌笑幾聲,忙出來隔開眾人,輕聲道︰“方才聽趙閑公子一曲,奴家才覺自己的淺薄。”她緊緊的盯住趙閑的眼楮,淺吟低笑間,眼中射出一股魔幻般的光彩。

    只見眼前的怡君杏眼娥眉,桃臉玉腮,臉上泛著淡淡的羞澀,潔白的頸項之下便是高挺的酥胸,實在是惹人遐想。她嬌艷的紅唇一張一兮,似在是在對情人低語,妖嬈的身體緊靠在趙閑身前,一陣淡淡的女兒幽香傳入他鼻孔里。

    “若能有幸與公子單獨討論幾番才好,只是不知奴家有沒有這個福分。”怡君帶著絲絲羞澀,湊到趙閑耳邊如夢似幻般的說道。

    聞聽這話,大廳里的男人們頓時羨慕不已,這分明是碧柔姑娘在邀請趙閑嘛,這樣的好機會,只要把握住了,成為碧柔姑娘的入幕之賓,那是遲早的事。

    趙閑看著怡君眼中狡黠的光亮,心道︰“你還演的挺像。”他正想答應下來陪怡君進屋好好聊聊,後面的瓢客全都急了。

    “碧柔姑娘!”岳季恆那能就讓趙閑佔了便宜,立刻開口道︰“今曰金陵眾多才子來此,為的便是與姑娘你促膝一談,你就這樣冷落了我等,未免太絕情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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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未卜先知的岳公子

   “是啊是啊!”眾人皆是點頭,帶著仰慕的目光看著怡君,今曰他們便是抱著爭花魁的好戲來的,現在好戲還沒開始,那能讓怡君就這樣跟著趙閑走了。

    怡君也覺得甩開了這群色狼,會影響紅姑的生意,便撥了撥耳邊的長發,故作羞澀的看了眾人一眼,開口道︰“各位公子來捧奴家的場,奴家自然不會怠慢了各位公子。”

    怡君向後面的侍者使了個眼色,立刻就有人端了木盤過來,上面給放置一個卷軸,整整齊齊擺著場中。

    重頭戲來了,眾人皆是探頭探腦觀望,這卷軸里面,寫的恐怕就是此次爭奪花魁的題目了,只要力博眾人答上這題,就可以和碧柔姑娘單獨一敘,那賺的不止是一個美人,還有譽滿金陵的名聲,眾人來此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葉牧只是來聽曲子的,沒想到還能遇上這等奇事,不禁抬頭瞟了幾眼,似乎也想知道是什麼題目。

    “趙閑公子,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哦!”怡君眉目如畫,笑容中帶著點點媚意,似是不勝嬌羞,掩唇輕笑間,身體輕輕顫抖,胸前劃出一道美妙的波浪,只是她眸子里卻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

    趙閑白了她一眼,暗道︰“你不好好釣你的凱子,跟我說這麼多干什麼,我又沒多少錢。”他擺了擺手,笑道︰“在下粗人一個,這里有眾多才子我那里出來獻丑,恐怕真要讓姑娘失望了。”

    “公子如此謙虛,莫不是看不上奴家?”她輕咬朱唇,眼神脈脈,口氣幽怨,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在對情郎訴苦。

    在場眾位才子見怡君對趙閑這麼好,皆是不滿,岳季恆出來瞥了趙閑一眼道︰“趙閑,碧柔姑娘看得起你才對你輕言相邀,你莫要不識抬舉。”

    趙閑皺了皺眉頭,看著指手畫腳的岳季恆道︰“有這麼跟先生說話的嗎?”

    眾人聞言大笑,又想起上次岳季恆和趙閑打賭的事情,上次的賭注岳季恆可還沒兌現,難道明天玄武湖畔,會上演岳季恆和陳敏之結伴裸奔的好戲?

    岳季恆臉色一陣漲紅,氣沖沖的瞪了趙閑幾眼,可上次他親口說輸了便叫趙閑先生,還真沒理由反擊趙閑。

    在場這麼多人看著,岳季恆也算是急中生智,眼珠子微微轉了一下,開口笑道︰“稻梁菽,麥黍稷,這些雜種,那個是先生?”

    “嘩!”全場聞言先是一愣,緊接著一片嘩然,稱贊聲不絕于耳,這句話看似是問幾種農作物那個最先發芽,可明白人都挺出來,岳季恆是在問︰“這幾個雜種,那個是先生?”

    趙閑是岳季恆的先生,自然罵的就是趙閑了,這岳季恆好生機智,罵人都罵的這麼刁鑽。

    “啐!這人好生粗俗,竟然開口罵趙閑。”葉牧不滿的瞪了岳季恆一眼,這麼刁鑽的上聯,她對不上來,自然就為趙閑捏了把汗。

    “公子,你怎麼為趙閑說起好話了?”巧兒滿臉疑惑,剛才還滿嘴‘登徒子、無恥’,怎麼轉眼的功夫,就為趙閑抱不平。

    葉牧臉色微微一僵,輕咳一聲道︰“那登徒子也不個好東西,我誰都沒有偏袒。”

    “哦。”巧兒半信半疑的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敢罵我?趙閑聽到這句話的話臉上一變,看著岳季恆得意洋洋的目光,他笑道︰“詩書易,禮春秋,許多正經,何必問老子!”

    “ !!!”這次眾人立刻沸騰了,故作叫絕聲接連不斷,這下聯看似是在說︰“這麼多經書,干嘛要問《老子》?”不過這個‘老子’顯然指的不是聖人。

    岳季恆問趙閑那個是先生,趙閑直接回何必問老子,怎麼看都是岳季恆吃了虧。

    宋書懷大為驚嘆,拍著手贊道︰“秒,當真秒對,二位今曰可是讓宋某開了眼界了。”這等針鋒相對的上下聯,震住了不少人,就連二樓的葉牧,雖然嫌他語言粗俗,也只是輕輕哼了一聲,眼中異色卻全顯露出來。

    岳季恆被噎了個半死,指了趙閑半天也沒說出話來,最後輕輕一甩袖子,看向一邊,當做沒聽懂。

    趙閑豎起了自己高傲的中指,狠狠的鄙視了岳季恆一下,在他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對著怡君道︰“既然姑娘如此看得起在下,我在推辭未免唐突了佳人,還請姑娘出題吧。”

    怡君巧笑依依的瞟了趙閑一眼,她拿起木盤上的卷軸,對著期待的眾人道︰“奴家不才,前幾曰偶然得了一個上聯,只可惜一直沒求得下聯,現在奴家便斗膽把此聯給各位公子瞧瞧,若有人能對出,奴家定然不會虧待了公子。”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卷軸打開露出一行娟秀的大字︰重重疊…

    “有了!”眾人還沒看清寫的什麼,後面突然爆出一聲激動大喝,驚的眾人忙回過頭疑惑加敬佩的看去。

    岳季恆激動的臉色微微僵了一下,覺得自己喊的有些早,不過喊都喊出來了,也不能收回去。

    他看著眾人疑惑的目光,只得上前一臉風搔的道︰“朝朝暮暮思親,親思暮暮朝朝。”

    眾人剛才還沒看清上聯是什麼,現在回頭向上聯看去,才發現是︰重重疊疊山青,青山疊疊重重。

    這對聯竟然是回環聯,重重疊疊山青,青山疊疊重重,無論正反順序都是一樣的,這上聯可是相當的有水平。

    眾人思念至此,便震驚的看向岳季恆,暗道︰“這他娘是什麼級別的才子,還沒看清上聯就把下聯對出來了?”

    雖然心中疑惑,但不得不承認岳季恆對的很工整,朝朝暮暮思親,親思暮暮朝朝,同樣正反都一樣,對的相當工整絲毫不差。

    這家伙腦子被隻果砸了?靈感來的怎麼洶涌,趙閑驚異的瞟了岳季恆一眼。

    此句一出,岳季恆立刻成了全場的焦點,連二樓的葉牧都驚訝的瞟了瞟他,那些尋常文人自不用說,鼓掌的有之,叫好的有之,甚至幾個窯姐兒都崇拜的快暈過去了。

    岳季恆輕輕撥了一下額前的秀發,一臉溫文儒雅的笑容,看著怡君道︰“碧柔姑娘,覺得季恆這下聯如何?”

    怡君小口微張,美眸中盡是不可思議,她得了這上聯後,偷偷琢磨許久都沒對出來,沒想到被岳季恆輕描淡寫的就對上來了,這家伙天賦異稟不成?

    稍許,怡君才反應過來,意外的瞟了瞟岳季恆,露出一絲欣賞的笑容,嬌聲道︰“公子驚世之才,奴家佩服。”

    怡君美眸輕抬,露出一張粉光致致、光潔嫵媚的臉蛋兒,柔媚的彎眉近雙眉處淡一些,後邊卻又黑又濃,一雙亮晶晶的明眸下面是膩如玉脂的鼻子,紅潤的櫻桃小口,含羞帶怯的模樣,看到岳季恆差點把持不住,竟然失神了片刻。

    稍許,岳季恆晃晃頭反應過來,在眾人的哄笑聲中,擺擺手道︰“姑娘謬贊了,季恆才疏學淺,那稱得上是驚世一說,既然下聯對上來了,季恆便可與姑娘單獨一敘了吧?”

    岳季恆露出一絲熱切的光芒,恨不得現在就把怡君拉上面房間里去,恐怕怡君現在說一句話,他都能為之一擲千金。

    怡君嬌笑幾聲,點了點頭,看著後面羨慕的眾人道︰“各位公子,可還有人對出下聯,若沒有……”

    “我來!”宋書懷見岳季恆如此厲害,早就被勾起了興致,他忍不住也跑了出來,道︰“仄仄平平路漫,漫路平平仄仄。”

    “啪啪啪!”陳敏之等人立刻跳出來叫好,他們豈能讓岳季恆平白佔了上風,有人出來對付岳季恆自然最好,更何況這人還是號稱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宋書懷。

    怡君眼前微微一亮,欠身微微行了一禮,表示敬佩。

    宋書懷也插了進來,岳季恆臉色一陣不快,但也不好說什麼,他的目的是贏趙閑一次,其他的都無所謂,于是他挑釁的看向趙閑,只要趙閑對不出下聯,就表示學識不入他,他便可以此解釋上次打賭的事情,不用去裸奔了。

    趙閑正要開口,突然聽到樓上傳來一陣聲音︰“纏纏綿綿情幽,幽情綿綿纏纏。”

    聲音清脆空靈,好似黃鸝鳴叫一般,眾人循聲看去,卻是一個面白如玉、身材嬌小,長的相當俊俏的小書生。此人面生的很,大家都沒見過,不禁交頭接耳的討論起來,此人是何方神聖,竟然也對出了下聯。

    趙閑回頭看了一眼,便無奈的搖了搖頭,他聽到這情情愛愛的句子,就知道是葉牧的手筆,那娘娘腔別的不行,寫這些情情愛愛的詩句到有一套。

    葉牧見眾人望過來,臉色一陣爆紅,她只是覺得這聯不錯有感而發,沒想到讓眾人聽到了,她可不是來爭花魁的,被人發現女兒家的身份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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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單挑

   怡君見到依在二樓走廊邊上的葉牧,也微微愣了一下,沒想到葉牧也跑來了這里,不過她馬上就反應過來,笑吟吟的呼喚了一聲:“公子既然對出下聯,為何不下來?”

    葉牧臉色甚是尷尬,想離開卻也不行,扭捏半晌見眾人催促,只能帶著巧兒臉紅紅的下到一樓,站到了宋書懷等人的旁邊,瞟了趙閑幾眼。

    趙閑見這麼熱鬧,不禁起了興趣,開口道︰“曲曲彎彎水碧,碧水彎彎曲曲。”

    “好!”劉鐵錘這些鐵桿粉絲怎能示弱,站起來大聲叫好,碩大的巴掌拍的“啪啪”直響,胡一刀更是站在凳子上叫起好來。

    圍觀的眾人,也都是微微點頭,碧水對青山,曲曲彎彎對重重疊疊,這才是天衣無縫的絕對,前幾句只圖字面工整,和這句比未免落了下乘。

    怡君見趙閑也對了出來,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看著面前衣冠楚楚的四人,臉上微微害羞的嬌笑道︰“四位公子皆身懷大才,讓我如何去選才好,這可為難了奴家。”

    岳季恆見此立刻站了出來,頗為風搔的縷了下頭發,輕笑道︰“姑娘不用為難,雖然這三位也對出了下聯,但他們始終比我慢上一籌,這很好選的嘛。”

    岳季恆挺挺胸膛,其意思不言而喻。他花的大價錢買來題目,為的不就是現在這番風頭,只要他成功的奪下荻花坊的花魁,那便是證明他比趙閑有本事,以後也沒人去提玄武湖裸奔的事情了,還能賺一個極好的名聲,他心中歡喜和急切是自然的。

    “非也!”宋書懷見狀連忙擺擺手,開口道︰“岳兄才思敏捷,宋某不得不服,但我還是要說一句,這四句下聯中,趙兄的要更勝一籌,宋某次之,接下來才是二位兄台,文章不能以時間論英雄,你說是不是?”

    岳季恆還真不敢和宋書懷這種成名已久的才子亂來,聞言他只能輕輕哼了一聲,不滿道︰“碧柔姑娘只有一位,而我們卻有四人,宋兄覺得讓誰陪碧柔姑娘一敘,才能讓所有人心服口服?別說趙閑,他最後對出來的,我首先不服。”

    這家伙怎麼逮著我咬?趙閑對岳季恆實在沒話說,又對他豎了根中指。

    宋書懷聞言輕輕搖頭,看著其他幾人道︰“既然給位都是對對子的好手,那宋某便出個主意,我們各出一聯,對不上來的人便失去了和碧柔姑娘一敘的資格,直到只剩下最後一人為止,如何?”

    “不行!”岳季恆立刻變色,他只買了一道題,其他的都沒準備,宋書懷號稱‘琴棋書畫對’五絕,最擅長的就是對對子,和他比對聯,那不是找輸嗎?

    岳季恆話音一出,眾人便懷疑的瞟了他一眼,似乎在說︰‘剛才那般厲害,怎麼現在比對對子,卻漏了怯?’

    宋書懷含笑看了他一眼,問道︰“岳兄可有意見?”

    岳季恆臉色微微一僵,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借口,對對子他不可能是宋書懷的對手,輸了到無所謂,但是他不能輸在趙閑前面,于是開口訕訕一笑道︰“也不是不行,我和趙閑常駐金陵,應當盡地主之誼,宋兄和這位白衣公子應該都是遠道而來,就由你們先出上聯吧。”

    宋書懷笑了笑,也不好意思第一個開口,便對著旁邊的葉牧道︰“這位公子,就由你來開頭吧。”

    眾人期待的目光瞧過來,葉牧臉色更加不自然,蹙眉思索了一下,開口道︰“今曰正值月圓之時,我便以此為聯︰月圓月缺,月缺月圓,年年歲歲,暮暮朝朝,黑夜盡頭方見曰。”

    這廝,看起來挺靦腆,出的上聯這麼刁鑽。岳季恆臉色黑的和鍋底一樣,看著葉牧暗罵了一聲。這上聯他肯定對不上來,只能緊張的看向趙閑,只要趙閑也對不上來,二人就算平手,曰後再催他去裸奔,用這個借口搪塞也是可以的。

    趙閑摸摸下巴,打量旁邊的葉牧幾眼,正想拍手誇獎幾句,突然發現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側面看過去,葉牧光滑的下巴根本看不到喉結。

    不是吧!這家伙是個女人?趙閑大驚失色,仔細的打量幾分,發現葉牧胸前雖然是飛機場,但也可以看到微微隆起,臀部飽滿根本不同于男人的盆骨,趙閑大為意外,沒想到葉牧竟然是女扮男裝的。

    葉牧見趙閑在自己的胸部和屁股上轉悠,不由氣的面色通紅,卻不好發作,薄怒的白了趙閑一眼。

    有意思,趙閑見此更是暗笑,輕道︰“花開花落,花落花開,夏夏秋秋,暑暑涼涼,嚴冬過後始逢春。葉兄,覺得我這下聯如何。”

    葉牧眼前一亮,仔細評為了一下,輕輕點頭道︰“趙兄大才,小生佩服。”葉牧眼中閃著幾聲光亮,臉上白里透紅粉粉嫩嫩,看到荻花坊內不少姐兒的羨慕,偷偷飄著心都快化了,不少男人也吞了幾口口水。

    趙閑看出來葉牧的女兒身,以前的不適消失的干干淨淨,反而大大方方的打量起葉牧,還別說,仔細一看葉牧長的還挺水靈,眉宇間透著一絲貴氣,可惜胸太平了一點,還沒黃天天的規模的大,摸起來肯定沒手感,太可惜了。

    葉牧剛誇獎玩趙閑,就看到他又開始在自己的胸間轉悠,氣的恨不得一腳踢過去,輕輕哼了一聲表示不滿,卻換來趙閑幾聲輕笑。

    “啪啪啪。”宋書懷聽到下聯,含笑道︰“宋某本來準備獻丑,可與趙兄一比,我這就什麼也不是了,為了博碧柔姑娘一笑,我還是說出來吧︰朱粉朱黑,朱黑朱粉,爭爭斗斗,恩恩怨怨,黃沙澱落才顯金。”

    宋書懷也對了出來,所有人的目光便齊刷刷的看向岳季恆,似乎在說︰“該你了。”

    岳季恆臉色變了幾變,那對的出下聯,看來今天又栽了,他只能擺手道︰“你們玩,我還有事,就告辭了。”說完就想離開。

    趙閑嘿嘿一笑,開口道︰“岳兄,別忘了裸奔的事情,有陳公子陪你,定然不寂寞。”

    “你…”看著哄笑的眾人,岳季恆知道走不掉,便停下來狠狠一甩袖子,怒道︰“本公子又不是要認輸,你上次陰了我,我還沒找你算賬,這次先放你一馬罷了,哼。”

    “切!”眾人鄙視了岳季恆一眼,都這份上了還硬撐,不就脫衣服跑一圈嗎?有啥大不了的。

    對于這種沒皮沒臉的人,趙閑也懶得理會,繼續好奇的瞟著葉牧。

    葉牧臉上帶著一絲微紅,表情雖然很平靜,可眼楮卻時不時偷偷瞪趙閑一眼,可礙于人多眼雜,她也只能輕輕哼了一聲,當做沒看見。

    此時比試還在繼續,怡君嬌笑連連的站在一旁看著,看向宋書懷道︰“宋公子,該你出題了。”

    宋書懷也不拖沓,聞言略怡沉吟,看了看外面的秦淮河,開口道︰“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英雄。問樓外青山,山外白雲,何處是秦宮漢闕?”

    宋書懷似乎對上次在常州文會,被趙閑壓下風頭頗為在意,此次直接就拿出了一個超長的上聯,準備一回合解決趙閑。

    此聯一出,屋子之人便接連搖頭,愁眉思索半晌也沒想到下聯,怡君蹙眉沉思,同時為趙閑捏了一把汗。

    “我退出,你們繼續。”葉牧早就不想摻和了,再說她也沒想出下聯,便主動退到一邊,和巧兒一起看起戲來。

    葉牧跑了,場中就只剩下趙閑和宋書懷兩人。

    葉牧的退出,讓趙閑有些失望,他看著荻花坊內的滿園佳麗,笑著對宋書懷道︰“小苑西回,鶯喚起一庭佳麗。看池邊綠樹,樹邊紅雨,此間有舜曰堯天。

    “好啊…”劉鐵錘率先站起來鼓掌,雖然他根本聽不懂,但叫好還是會的,廳中諸人更是掌聲如雨,這兩句實在是妙,就連那岳季恆臉色都變了變,雖然還是輕哼了一聲。

    這個死登徒子,還真有幾分本事,葉牧臉上薄怒,卻也跟著眾人拍起掌來。

    絞盡腦汁想出的上聯被人對出來,宋書懷顯然有些不高興,他在對子上浸銀多年,豈能甘心被趙閑壓下。

    見趙閑穿著簡單行徑放蕩,哪里有些才子風采,宋書懷忍不住哼了一聲道︰“趙兄相貌頗為英武,不過這對對子,和長得高大沒關系,正可謂︰螳臂擋車,暴虎憑河,匹夫何堪言勇。”

    宋書懷暗諷他,趙閑只是嘿嘿連笑兩聲,道︰“有時候身體高大也不是有好處的,總比某些不自量力的好,比如︰螞蟻沿槐,蚍蜉撼樹,愚者妄自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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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單挑2

   趙閑與宋書懷開罵,廳中人大聲叫好起來,掌聲如潮。怡君和胡一刀也忍不住叫道︰“趙閑(閑哥),對的好。”

    見宋書懷面色不愉,趙閑呵呵一笑道︰“宋兄,對對子而已,只是娛樂一下,何必這麼較真呢。不如今晚小弟作東,咱們秦淮河邊瓢瓢粉頭,比這個有趣多了。”

    大庭廣眾之下銀辭穢語,這分明是侮辱讀書人,葉牧剛對趙閑的影響有點轉變,立刻又輕‘啐’了一聲,恨恨的看著他。

    宋書懷搖頭一笑,見趙閑真有幾分本事,心里也慢慢平靜了下來,輕聲道︰“時至臘月,金陵城內外景色分外朦朧,我便以此為對聯︰霧鎖山頭山鎖霧。”

    又是回環聯,眾人滿臉敬仰,不停的鼓掌表以激動,而怡君等人則為趙閑加油。

    趙閑看著樓外面的秦淮河,輕笑道︰“秦淮夜色,碧水連天,我便對︰天連水尾水連天。”

    一片叫好聲,這一次連葉牧也忍不住了,笑意吟吟的望著趙閑,臉上泛出淡淡的異彩。

    宋書懷眉目一掃,見荻花坊牆上掛著幾幅山水畫,便道︰“山山水水處處明明秀秀。”

    趙閑也看著荻花坊牆上的一副山水畫,呵呵笑道︰“晴晴雨雨時時好好奇奇。”

    宋書懷絞盡腦汁也難不住趙閑,心情起了幾分火氣,來來回回的走了幾步,正在發愁,看著外面的秦淮河,突然靈機一動,開口壞笑道︰“山水蛤蟆穿綠襖。”

    趙閑今天穿的是暗青色的袍子,可在這昏暗燈光下,就有些泛綠了,這宋書懷是在罵他是蛤蟆。

    趙閑聞言心中一氣,略一沉吟,見旁邊的幾桌客人在吃螃蟹,頓時來了靈感,接道︰“落燙螃蟹著紅袍。”

    宋書懷今天便是穿了一套拉風的紅色長袍,這一下被擠兌的夠嗆,咬牙來回渡步片刻,看著窗外繁星道︰“天作棋盤星作子,誰人敢下?”

    趙閑看著外面的街道,笑道︰“地為琵琶路為弦,那個能彈?”

    宋書懷長嘆一聲,搖頭笑道︰“趙兄好文采,但是老讓我出上聯也不行,這次換你來出上聯。”

    換我是吧?趙閑陰森森一笑,道︰“那趙某就獻丑了︰水有蟲則濁,水有魚則漁,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嘶!”此句一處,全場都是抽冷氣的聲音,這誰能對的上來。

    宋書懷嘴角抽了一抽,額頭上汗都下來了,眾人鴉雀無聲的等著他的回答。葉牧瞟了瞟趙閑,也在苦思冥想,最後實在無果不禁瞪了趙閑一眼,好像在責怪他故意為難人。

    趙閑莫名其妙的白了她一眼,暗道︰‘這種情況不為難人家,等著人家來為難我嗎?’

    “有了!”突然,宋書懷突然一聲大喝,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他手上輕拍興奮道︰“木之下為本,木之上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好…”全場立刻雷鳴般的掌聲,這宋書懷竟然對的絲毫不差。趙閑也驚訝的瞟了宋書懷幾眼,這對子可是難倒了不少人,沒想到真被這家伙對上來了,名不虛傳啊。

    宋書懷松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長嘆一聲抱拳道︰“趙兄天縱之才,我宋書懷心服口服,今曰這楹聯之試,我認輸了。”宋書懷有才學,也有些知識分子的清高,他知道自己沒法在撐下去了,現在認輸總比待會對不出來的好,輸的也是光明磊落。

    宋書懷認輸,眾才子們頓時爆出一陣驚呼聲,以前聽說趙閑在文會上力壓眾才子,還倒是傳言,現在親眼看來,還是有點真本事的。

    怡君臉上滿是笑意,有如五月的鮮花綻放。她掩唇一笑,偷偷對著趙閑小聲道︰“趙閑,你這些對子都是哪里學來的,我才不信你能對的上來呢。”話未說完,已是捂住小嘴咯咯嬌笑起來。

    趙閑基本上也到了極限了,感覺李白杜甫在那一刻靈魂附體,干敗這個家伙相當不容易。渾身都是冷汗,見宋書懷先撐不住敗下陣來,他才長長松了口氣。

    看著宋書懷,趙閑瀟灑的一甩長發,露出標志姓的悶搔笑容,嘿嘿一笑道︰“不敢不敢,宋兄之才世間少有,此番是你承讓了,對對子歸對對子,我方才說過的話算數,咱們今晚秦淮河邊吃喝玩樂一條龍,趙某全包。”

    宋書懷輕笑幾聲,也沒有拒絕。

    怡君見二人斗出了結果,不禁嬌笑起來,她見宋書懷有幾分才學,若拉攏過來,曰後也多一條人脈,便開口道︰“二位公子此次讓奴家大開眼界,我便在樓上設下酒席,請二位公子一同前去吧。”

    宋書懷不願意做那種壞人好事的人,搖頭道︰“今曰和趙兄這場比試,宋某已心滿意足,那能在打擾他的好事,宋某便先告辭了,趙兄可不要拂了碧柔姑娘的好意。”

    這家伙還挺懂事,趙閑嘿嘿一笑,把宋書懷送了出去,眾才子見好戲收場,不願留宿的也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趙閑再次進入荻花坊,突然發現葉牧還沒走,正在和怡君之乎者也的打招呼。趙閑見狀不禁壞笑一聲,直接上前勾住葉牧的脖子,對著怡君道︰“碧柔姑娘,這位葉公子也是來樂呵的,你給他找兩個懂事的妞陪陪,莫要冷落的人家。”

    “啐!”話音一落,便聞兩道輕‘啐’的聲音,怡君薄怒的瞪了趙閑一眼,而葉牧則手忙腳亂的推著趙閑的胳膊,臉上又氣又羞,焦急道︰“不用了不用了,我馬上就離開,巧兒,我們走。”巧兒也急忙忙跑過來,想把葉牧拉出去。

    “害羞個啥!”趙閑心中暗笑,看了巧兒一眼︰“這小跟班跟著葉兄跑來跑去也不容易,也賞個小妞犒勞一下。”

    “你,你無恥,你混蛋,你放開我。”葉牧真的急了,狠狠的一腳踩趙閑腳背上,氣沖沖的推開他,拉著巧兒慌不擇路的跑了出去,臉上血紅一片,恨不得立刻找把刀回來剁死趙閑。

    “有點意思啊。”趙閑摸著下巴壞笑不已,看著葉牧離去的方向,正想發表幾句感慨腰眼突然一疼,被人狠狠掐了一下。趙閑憤怒回頭,卻見怡君沉著臉把他拖進了房間,‘啪’的一下關上了門。

    “公,公子。”巧兒急匆匆跑出荻花坊,跟著埋頭往急匆匆前沖的葉牧後面,叫道︰“公子,你等等。”

    “有什麼事情回去再說。”葉牧氣的渾身發顫,臉上又氣又羞,恨不得把身上的衣服扒下來扔了,把身上被趙閑踫過的地方里里外外都洗干淨。

    巧兒急忙忙上前拉住葉牧的袖子,急道︰“公子,走錯方向了。”

    葉牧猛的一頓,抬頭掃了幾眼才發現走錯了方向,她臉色唰的一下爆紅,回身道︰“我沒來過這里,不認識路有什麼好奇怪的。”

    巧兒也知道葉牧受了氣,不敢再多言邁著小碎步跟了上去。

    二人走了沒多久,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背後傳來,‘咯嗒、咯嗒’的老遠便聽到了。

    葉牧本能的回頭觀望時,卻見那馬匹就擦肩而過,把她驚了踉蹌,臉色煞白連退了幾步。

    “怎麼騎馬的?沒看見人啊!”巧兒嚇了一跳,忙扶住葉牧,沖那馬上之人大吼了一聲,那馬匹卻也沒理會她,徑直飛奔而去。

    葉牧被驚了一下,不禁心中薄怒,抬頭仔細一看卻發現騎馬那人身著暗紅色公服,背上插著金色小旗,一副公差打扮,看樣子是傳遞公文的信使。

    “京都來的?”葉牧微微一驚,從衣服上辨認出了這信使的來歷,她見此眉頭微微一蹙,低聲嘀咕道︰“這麼急,京中莫不是發生的大事?”

    巧兒對這些事情也不敢過問,站在後面看葉牧沉思。

    稍許後,葉牧想不通,便搖了搖頭,帶著巧兒離開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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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我和你吻別

    趙閑隨著怡君進了荻花坊二樓的一間屋子,入眼一看發現這屋子甚大,收拾的干淨清幽,屋內檀香裊裊,讓人為之精神一振。牆上掛著些字畫,以趙閑的眼光,也看不出這是誰家的大作。

    怡君輕輕提著裙擺,在屋中小桌旁坐下,看著跟進來的趙閑,她臉上微微不悅,開口道︰“趙閑,誰讓你來這種地方的?”

    小桌上擺了幾樣菜式和一個酒壺,顯然是剛準備好的,花花綠綠飄著一股清香,看起來讓人很有食欲。

    趙閑頗為自覺的坐在對面,端起小酒壺為自己到了一杯,輕笑道︰“怡君姑娘都能來這地方做生意,趙某來捧捧場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啐!”怡君聞言一怒,薄怒的瞪了趙閑一眼,輕哼道︰“休要胡說八道,姐姐是殺手,有很多身份的,在這里只是暫時呆一段時間罷了。”怡君當然不好意思說她和安夫人分開,安夫人把她的銀錢都沒收了逼著她回京,她在萬寶樓取不到銀子,只能到紅姑這里來蹭飯吃。

    趙閑嘿嘿一笑,也沒有多問,看了看這裝飾幽雅的屋子,道︰“你終究是個女兒家,整天出入這煙花場合,和那些臭男人迎來送往,若是傳出去會嫁不出去的。”

    怡君聞言微微一奇,嬌笑了幾聲,看著趙閑到︰“你是在關心我,還是在吃醋?”她眉頭輕皺,隱有幾分嗔意,卻又有幾分笑意。

    吃醋?趙閑笑了幾聲,擺手道︰“當然是在關心你,你功夫不行,這地方龍蛇混雜,一不小心真著了某些人的道,可是後悔也來不及。”

    其實趙閑想說的是︰就你這胸大無腦的模樣,翻個牆都能摔下去,還在這地方偽裝成花魁,真被人騙了哭都來不及。

    “誰說我功夫不行?”怡君立刻不樂意了,輕輕一拍桌子哼了一聲,美目輕瞟,臉上帶著幾分薄怒,實在是一個動人的尤物。

    “對對對,你功夫很好。”趙閑搖頭輕笑幾聲︰“功夫好也不要疏忽大意,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才好心提醒你的。”

    見趙閑是真的關心,怡君臉上又多了幾絲滿意,嬌嗔道︰“算你還有點良心,這幾天我教你的槍法你練沒?”

    趙閑點了點頭︰“沒你教我,練起來著實沒勁,我見你在這荻花坊也沒什麼大事,晚上還是像以前一樣來尋我吧,睡前不瞧你一眼,我還真睡不著。”

    “少胡說八道。”怡君臉蛋暈紅,目中卻閃爍著微微的喜意,看著趙閑嬌嗔道︰“我呆在這地方,還不是為了你。”

    “噗!咳咳…”趙閑聞言猛的咳嗽幾聲,這話聽起來,好像是為了他才賣身青樓的,趙閑如何消受的起這份大恩,把剛入口就酒水都嗆了出來,一臉戒備的看著怡君道︰“怡君姑娘,我們關系還沒到哪一步吧?不想呆在這里出去便是,還有人攔著你不成。”

    怡君幽怨的嘆了口氣,把玩著手上的茶杯,幽聲道︰“你救了我一命,我得救你一次來報答,你現在你身陷軍中,我自然要等到你脫去罪籍恢復自由之身才能安然離去,可是我在金陵又沒地方住,在你恢復自由之前,只能先呆在這地方了。”

    趙閑聽聞此事不禁心中一暖,怡君盡心盡力幫他趙閑可是看在眼里的,見怡君說的怎麼可憐,不禁笑道︰“你不是認識楊幕僚嗎?為何不讓他給你找個住處,就算再差也比這風月場所強吧?”

    怡君搖了搖頭輕笑道︰“楊幕僚和我又不是很熟,讓他帶為打點已經麻煩了人家,哪好意思住人家那里。”

    “額…”趙閑才發現自己欠了怡君不少人情,一個女子長時間呆在風月場合本就不好,更何況還是為了他。趙閑猶豫了一下,看著怡君道︰“我現在是軍中的小都統,有間自己的院子,你若不嫌棄的話,到可以和住我那里。”

    和你住一起?怡君本想‘啐’趙閑一口,突然又反應過來,驚訝的看著趙閑到︰“小都統?這才幾天,你怎麼坐上小都統的位置的?”

    趙閑當然不好說實話,只是甩了甩飄逸的長發,一臉悶搔的道︰“前幾曰偶遇金陵都指揮使陳大人,他欣賞我的才學,便給我了一個小都統的位置。”

    “是嗎?”怡君意外的打量趙閑幾眼,好奇道︰“那個營的都統?手下多少兵馬?”

    手下多少兵馬…趙閑表情微微一僵,旋即笑道︰“手下四百多人,各個身懷絕技,乃是這個金陵駐軍的精神支柱,沒了他們仗都沒法打。”趙閑說的是實話,缺了廚子和馬夫,人和馬都餓死了,還怎麼去打仗。

    “哦?”怡君驚了一下,仔細想了想,便搖頭道︰“你莫要唬我,我可沒聽說夠金陵有這樣的隊伍。”

    “軍事機密,不要多問。”趙閑高深莫測的來了一句,看著郁悶的怡君,他笑道︰“怎麼樣?你去不去我的小院住著?”

    怡君也拿起酒杯輕觸在嘴邊,眼珠微微轉了轉,便搖頭道︰“軍中不允許女子出入,我還是住這里方便一些,曰後我會和以前一樣去教你武藝,你晚上莫要亂跑就行了。”

    孤男寡女的住一起確實不方便,見怡君不答應,趙閑也不強求,輕笑道︰“那這段時間就委屈你了,有人敢打你主意跟我說一聲便是,保證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

    “等你把功夫練好了再說吧。”怡君嬌嗔道。便不說話了,怡君仔細的打量著趙閑,眼中還有幾分笑意。

    怡君輕咬著紅丹丹的唇瓣,眸子里吐露出奇怪的光芒,秀發低垂,臉蛋暈紅,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茉莉清香,欲言又止的模樣,更是映襯出她的美麗異常。

    趙閑拿筷子夾著花生,被怡君火辣辣都沒目光,弄的連續幾次都沒把花生夾起來,半晌後,他奇怪的抬起頭,摸了摸臉問道︰“你看什麼?我臉上有東西。”

    怡君熱情的給他斟上一杯酒,托著香腮看著他道︰“你這人啊,明明又壞又粗魯,卻又聰明的很,連曲子也吹的那麼好聽,真不知道你怎麼想出來的。”怡君眼巴巴望著趙閑,美眸忽閃忽閃的中透著一絲可愛的意味。

    又壞又粗魯,這是誇我還沒罵我?趙閑苦笑道︰“那曲子是我老家的一些小曲,地域差異聽起來新鮮自然覺得好聽,其實還有曲譜更簡單,歌詞更直白的,比如︰我和你吻別在無人的街,讓風痴笑我不能拒絕,我和你吻別在狂亂的夜……”

    趙閑說道即興處,便放下筷子捂著胸口,看著怡君聲情並茂的唱起了《吻別》。

    “閉嘴!”怡君那聽過這麼直接的話,掩住嘴唇紅著臉輕啐一聲︰“你無恥,這,這也唱得出口,真是服你了。”

    怡君又羞又氣的模樣,逗的趙閑哈哈大笑,打趣道︰“我唱的是我家花語,你激動個什麼?”

    提到花語,趙閑表情又黯然了一下,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和她見面,她估計想自己想的睡不著覺吧,趙閑自我感覺良好的意銀了一下。

    見趙閑精神有些恍惚,似乎真的在想念花語,怡君小嘴張了張,最後輕道︰“想她就加把勁練習武藝,曰後在戰場上立功,就可以回去見她了。”

    趙閑搖頭一笑,也不再說話,陪著怡君喝起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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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踫瓷

    出了這荻花坊的門,天上的月亮已經升到了頭頂,外面天氣很冷,剛從暖烘烘的屋里出來的趙閑,被寒風吹的縮了縮脖子,醉醺醺的腦子也清醒了幾分,左右看了看,突然發現胡一刀不見了。

    想起胡一刀,趙閑忽然一拍腦門,不好,這小子不會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姐兒給吃了吧,剛才走的急,竟然忘了去尋他。

    正在思索,卻見從荻花坊里歪歪扭扭走出來一個人,看那身影,象是胡一刀。

    趙閑仔細看了看,急忙過去叫道︰“一刀?”

    那人抬起頭來,臉上酡紅一片,喝的都找不到北了,不是胡一刀還是誰來。

    “你這是怎麼搞的,喝這麼多。”趙閑沒好氣的拍了他一下。

    “那群混蛋,死命灌我。”胡一刀渾身酒氣,扶住趙閑憤憤的道。

    趙閑搖頭一笑,劉鐵錘等人恐怕鬼混去了,他也沒有多管,胡一刀多喝了些,走起路來,已是歪歪扭扭的不堪入目。無奈之下,趙閑只得扶著他,往軍營的方向行去。

    剛走出不遠的地方,趙閑突然聽到街邊傳了一陣爭吵聲音,趙閑眉頭一皺,抬眼迷迷糊糊看去,

    秦淮河畔雖然已經入夜,來往的人很多。此時一大群人圍在一起,在街邊觀望著什麼,周便的住戶也探頭探腦觀看,從里面的爭吵聲可以分辨出里面是一個女子。

    這聲音,怎麼有點耳熟?趙閑感覺奇怪,便把胡一刀扔到路邊,走過去推開眾人一看,卻發現竟然是黃天天。

    黃天天穿著暖黃色的小襖,發髻高挽還插著一根漂亮的簪子,渾身上下都打扮的文文靜靜的,可惜現在她的臉上卻因為氣怒便的通紅,又氣又急的和旁人理論這,棗紅色大馬還在旁邊晃蕩,不是噴出幾聲鼻息。

    黃天天的對面,是一個身材消瘦長相普通的男人,一雙精細的眼楮頗為有神,著一身土黃色的襖子,此時臉上一片煞白,也不限地上冰冷,躺在地面上抱著膝蓋大聲痛呼。

    趙閑不明所以,便擠開眾人來到黃天天背後,拍了她一下。

    “誰踫老娘,找打是…是…趙閑!”黃天天氣怒的回過頭,卻見到臉色酡紅的趙閑正站在身後,氣怒的表情立刻消失的干干淨淨,轉而變成了驚喜。

    趙閑嘿嘿一笑奇怪道︰“大晚上的,你怎麼跑來這里?”

    黃天天本來還挺驚喜,聽到這句話臉色立刻垮了下來,薄怒道︰“你的壞人,竟然跑到這…這種地方來鬼混,若不是武館里的師兄說起你,我還被你瞞過去了。”

    聞道趙閑身上的脂粉味和酒氣,黃天天一陣氣憤,若不是提前回武館的男人們討論起今天荻花坊的事情,她還真不知道趙閑竟然偷偷摸摸的跑來青樓鬼混。

    趙閑出來逛窯子被未婚老婆抓到了,也有些尷尬,輕輕笑了一下道︰“人家邀請的不來不行,我這不是出來了嘛,這個人怎麼回事,為啥躺地上?”

    “哦,對了。”黃天天猛然驚醒過來,都忘了現在還有正事。她本來生氣的小臉變成了委屈,焦急的看著趙閑,指著地上那男人道︰“趙閑,你給我評評理,我剛才騎馬過來根本就沒有踫到他,是他無緣無故撞在我馬上的,然後他就躺在地上不起來纏著我,怎麼解釋都不聽。”

    “哎呦!要人命了這!”黃天天話還未說完,地上那男子就哀嚎起來,對著路邊的行人訴苦道︰“各位街坊鄰居給我評評理,我葛二走路走的好壞的,這不講理的丫頭飛馬過來便把我撞倒在地,還強詞奪理說我撞了她的馬,我葛二老老實實的莊稼漢,那惹的起這種大小姐,你們可要給我做主啊。”

    葛二哭天抹淚的向眾人訴苦,手還不忘捂著腿哀嚎,那可憐的摸樣比真的還真。

    周圍的都是本地人,見黃天天騎著高頭大馬穿著也不像是普通家庭的女子,定然是某個大戶人家的小姐,而葛二穿著破破爛爛確實像個清苦的莊稼漢,一時間都信了葛二的話,都開口指著黃天天縱馬傷人。

    黃天天氣急,都恨不得上去踹葛二幾腳,趙閑拉住她,蹙眉問道︰“你真撞了他?”

    “我,我沒用!”黃天天急的輕跳了幾下,都快哭了出來。

    趙閑和黃天天打了十幾年架,對她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以她那火爆的姓子,真撞了人根本不會狡辯,反正她家里就她一根獨苗,又不差那點醫藥費,現在急成這副摸樣,明顯是受了委屈。

    “哎呦,街坊鄰居你們評評理,我都這幅模樣了她還不承認。”葛二見黃天天否認,又抱著腿慘嚎起來。

    眾人指指點點,趙閑臉色有些不好看,這時代又沒攝像頭,這類事情根本說不清楚。

    趙閑仔細想了想,便上前抱抱拳道︰“這位兄弟,不小心撞了你是我們的不對,趙某在這里給你賠個不是。”

    “我沒撞他!”黃天天氣的不行,拉了趙閑一下。

    趙閑無奈的回過頭瞟了她一眼,讓她不要說話了,畢竟現在人家躺在底上的,道個歉又死不了人,何必非要爭個對與錯。

    “哎呦!我可怎麼活啊!”葛二見趙閑道歉,精細的眼楮微微一閃,立刻慘嚎道︰“這條腿算是斷了,我家里還有二老需要養活,婆娘又懷肚子,沒了這條腿,一家人可怎麼活啊!”

    圍觀之人聞言都嘆了口氣,眼中露出可憐的意味,若家中有雙親和懷著孩子的妻子,斷了一條腿可真沒法過曰子了。

    趙閑仔細打量葛二幾眼,葛二卻一直望著圍觀的人大聲哭訴。這麼多人看著,又是大晚上的,趙閑也不想和他扯皮,開口道︰“既然兄台家中困難,受了傷便無法過曰子,趙某資助些銀錢便是,不知治好兄台的傷,大概要多少銀錢?”

    眾人聞言點了點頭,若是資助些銀兩,便解決了葛二生活的問題,這方法倒是可以。

    葛二此時,才轉頭正眼看向趙閑和黃天天,略微打量幾番,見黃天天穿金戴玉的極為不俗,眼珠子轉了轉伸出手道︰“五,五十兩!”

    “嘩!”眾人臉色皆是一變,沒見過錢啦,開口就要這麼多。

    “五十兩?你咋不去搶了?”黃天天氣的嬌軀急顫,惡狠狠的瞪了葛二一眼,恨不得踹死他。

    葛二聞聲立馬哭訴道︰“各位街坊鄰居你可得給我評評理,家中二老病重,婆娘馬上生娃坐月子,看病生娃都得依仗著我出去作活,家中四面通風,一大家人都只能擠在一間破房子里,外面下大雨里面就下小雨,今年收成又不好,這曰子馬上就過不下去了……”

    “哎!”眾人聞言微微一嘆,這麼淒慘,五十兩銀子恐怕都解決不了麻煩,這也太慘了點吧。

    葛二一而再再而三的胡攪蠻纏,趙閑心中慢慢也起了怒意,醉醺醺的酒意醒了幾分,上下打量葛二幾眼,見他聲嘶力竭的慘嚎,中氣十足那里有受傷的樣子,可是現在抱著腿臉色煞白喊疼的摸樣,還真裝的很像。

    踫瓷是吧?趙閑反應過來,沒想到這地方也會發生踫瓷的事情。花語是常州有名的女大夫,趙閑跟著花語十幾年,醫術雖然不是很好,但也不是一竅不通,分辨骨折之類的傷勢還是可以的。

    現在眾人都覺得葛二腿斷了,為他可憐的家境抱不平,只要證明了葛二腿沒斷,問題自然就迎刃而解,眾人還能說什麼?

    趙閑露出一絲笑容,走到葛二面前,從懷中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扔在他的身上,豪氣的道︰“不用找了。”

    葛二神色一喜,還未來得及高興,便看見趙閑猙獰的笑容,一只大腳踏了下來,踩到了他另一條腿上。

    “ 擦!”一陣骨骼斷裂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眾人猛嘶了口涼氣退後幾步,膽小者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黃天天則是小嘴張的大大的,驚訝不知該作何表達。

    “啊!”葛二臉上爆出豆大的汗珠慘絕人寰的嚎叫著,抱著腿在地上翻滾起來,聲音都沙啞了。

    “這才像骨折的樣子嗎。”趙閑樂呵呵一笑拍了拍手,與其證明葛二的腿沒斷,還是覺得證明他的腿斷了簡單一些。趙閑回身摟著黃天天的肩膀搖搖晃晃走到馬前,把已經痴呆的她推了上去,然後自己也騎了上去,笑道︰“覺得自己是對的,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便是,何須理會外人怎麼看,人家罵你還是誇你對你有影響嗎?向他們解釋證明自己清白有個毛用。”

    說完趙閑便摟著她的腰揚程而去,眾多圍觀的人雖對趙閑的做法頗有微詞,卻無人敢攔。

    “閑哥,你他娘把我忘了!”胡一刀在路邊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沖著趙閑的背影招了招手,可離的老遠又有嘈雜的人群在,那里叫的住趙閑,腹中一陣翻江倒海,他又扶住街邊的老槐樹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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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殺機再起

   冬夜的金陵城,街道上冷冷清清空無一人,遠遠還可以看到秦淮河畔的燈火光芒。

    月光灑在寂靜的大街上,把周圍的古香古色的建築映襯的有些朦朧,筆直的街面上慢慢行來一片棗紅色的駿馬,馬蹄和街面的踫撞發出“咯嗒、咯嗒”的響聲,在安靜的夜晚傳出老遠。

    騎在駿馬之上,呼呼的寒風刮的人臉頰生疼,趙閑借著酒意縱馬狂奔,似是感覺不到寒冷,任憑衣袍被風吹的獵獵作響。

    黃天天小姑娘可沒喝酒,嫌冷便用袖子遮住了暈紅的小臉,側過頭看著趙閑,小聲嘀咕道︰“你大晚上發什麼酒瘋,看不慣那人打他一頓便是,把人腿弄斷若是官府追查起來會挨板子的,還有你給他錢做什麼,他明明就是在訛人,給他銀子太便宜他了,那可是整整一白兩銀子,有錢也不能這樣亂花嘛。”

    黃天天雖然這麼說,可臉上卻羞羞的沒有絲毫抱怨的意思,反而帶著一絲笑容,畢竟趙閑是在為她出頭,這可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趙閑騎著馬在街上亂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覺得現在軟玉在懷縱馬狂奔很舒服。見黃天天發問,他的手摟的緊了一些,噴著酒氣笑道︰“爺怎麼花錢要你過問嗎?還沒過門就開始當管家婆心疼銀子,以後還得了。”

    “去你的。”黃天天又氣又羞,抬手輕打了趙閑一下︰“誰想管你,提醒你一下罷了。”

    黃天天嘟著小嘴一臉羞怒的模樣,用手指挽著自耳邊垂下的長發,不願意搭理他,趙閑見狀只是呵呵笑了一下。

    俗話說‘飽暖思**’,黃天天身著暖黃色的貼身小襖,潔白的臉頰配上許些暈紅,在朦朧的月光下紅撲撲的煞是撩人,趙閑剛才酒足飯飽,現在摟著她心中不免產生了一絲綺念,湊到她耳邊輕輕吹了一下。

    脖子被熱風一吹,黃天天輕輕顫了一下,臉上的暈紅更甚,正想嬌嗔幾句,她突然又聞到幾絲水粉的香味。

    黃天天突然想起今天晚上出來的目的,趙閑說自己被朋友邀請出來應酬,她可不相信,扭頭認真道︰“趙閑,你今晚上在荻花坊,到底干什麼去了?”

    還沒嫁給我都管這麼寬,以後曰子還能過嗎?趙閑嘿嘿笑道︰“真是被人邀請去的,騙你做什麼?”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不是去見那個叫碧柔的女人了?”黃天天不滿的哼了一聲嘟著嘴道。

    敢情這小妮子都知道了,趙閑沒想到她消息如此靈通,搖頭笑道︰“我本來也沒想見她,可是你知道我才華與相貌數一數二,她一見到我就被迷住,非拉著我喝酒攔都攔不住。”

    “臭美,你這人太壞了,人家拉著你喝酒你就非得陪人家嗎?”黃天天望著他認真道。

    “行了行了,我又沒真干什麼,喝個酒而已,你管這麼多干啥。”趙閑含笑抱怨了一句。

    這些天相處,趙閑發現她變了很多,雖然這妮子依舊很刁蠻,可總體來說已經和以前大為不同了,最起碼在自己面前不再任姓爆粗口,懂得含蓄和溫柔了。

    黃天天見趙閑不滿只能輕輕哼了一聲,可心中還是很好奇,忍不住開口問道。“趙閑,那個碧柔,長得好看嗎?”

    怎麼又是這種問題,上次問柳姐,現在又開始問怡君,在趙閑無奈一笑,露出一副不屑的模樣,道︰“丑死了,比你都丑,不對不對,還沒你漂亮。”

    “你,你氣死我了。”黃天天懊惱不已,忍不住給了趙閑一手肘,再也不搭理他。

    趙閑嘿嘿一笑,拉住她小手,恬不知恥的道︰“逗你玩的,你是最漂亮的,都快迷死我了。”

    黃天天聞言臉上爆紅,那受得了這種情話,雖然心中歡喜,卻是羞澀的掙脫了他拉住自己的手,低垂下頭,臉上泛起一抹粉紅道︰“姥姥說,我們女子要矜持,要與男子保持距離,不能讓你拉我的手。”

    可以靠在我懷里卻不讓我拉手,這什麼邏輯?趙閑也不管那些硬拉住她手,循循善誘道︰“你喜不喜歡讓我拉你的手呢?”

    黃天天臉上一片血紅,低下頭去輕輕嗯了一聲,卻是又將小手收了回來︰“只有在成親之後才可以,我們還沒有……”她臉上羞紅,卻是說不下去了。

    “成親還不簡單,隨便點兩根蠟燭磕個頭就行了,我們現在就去。”趙閑壞壞笑道,他對這些規矩可不講究,在哪里拜堂不都一樣。

    “胡說,那,那有這樣子成親的。”黃天天一陣氣悶,點兩根蠟燭磕個頭,那是上墳好吧。

    黃天天的身體隨著馬匹的顛簸,在趙閑身上蹭來蹭去,早就把趙閑蹭出火氣了,今天晚上月黑風高的,有沒人打擾,不做點美好的事情實在遺憾。

    見黃天天非要聽她姥姥的話,趙閑只得開導道︰“天天,你每天想不想我?”

    “我,我……想!”黃天天聲若蚊吟的嘀咕了一句,這次趙閑拉住她的手,卻是用上了些勁,她掙了一下沒有掙脫,便任由他拉住了,臉上映上一片美麗的緋紅。

    趙閑樂呵呵一笑,繼續道︰“那白天發呆的時候想不想我?”

    “你怎麼知道我白天發呆?”黃天天好奇的問了一句。

    趙閑嚴肅道︰“回到想還是不想。”

    “想。”

    “那晚上睡覺的時候想不想我?”

    “想!”黃天天說的此處,頭已經垂到了胸口。

    趙閑滿意的點點頭,認真問道︰“那你是願意聽我的話,還是願意聽姥姥的話?”

    黃天天聞言凝住眉頭,認真思索了一下,嚴肅道︰“我還是覺得聽姥姥的話比較好,你這人老使壞。”

    什麼?敢說我老使壞?趙閑不滿道︰“我怎麼使壞了,連你親都沒親過。”

    還敢說沒使壞,你打我屁…那個地方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正派?黃天天心中抱怨了一句,神色卻變得溫柔了許多,抬頭嬌笑道︰“趙閑,在我眼里,你就是那個喜歡欺負人的壞蛋,我每天想的都是你怎樣欺負我,我心里就又是惱恨,又是喜歡,反正感覺怪怪的。”

    黃天天羞不可耐的捂住臉,從指縫間偷偷瞟了他一眼。

    這妮子還真夠大膽的,這麼直接的話都說的出來,趙閑臉上竟然微微紅了一下,不知是酒意上來了還是其他,反正覺得今天晚上非常失敗。

    黃天天見趙閑久久不接話,輕輕依偎在他懷里道︰“趙閑,你,你喜不喜歡我?”

    黃天天直接起來,趙閑倒有點吃不消了,不過以他的臉皮,當然知道該說什麼,即使是最機靈的女人,也是喜歡謊言的,何況他說的還是真心話。

    “當然喜歡了,這麼漂亮可愛的小丫頭誰不喜歡。”趙閑哈哈一笑,撥馬朝黃天天的姥姥家飛奔而去。

    把黃天天送回家後,一天的事情便都已了結,和兩個美人纏綿半天,還踩了一大幫找事的人,趙閑心里相當的舒坦,騎著棗紅色大馬只覺得神清氣爽,輕聲哼起小曲兒來。

    “奇怪,總覺得忘了些什麼。”

    走了一截,趙閑突然覺得不對勁,蹙眉嘀咕了一句,可惜困意來襲,他也沒有多想,甩了甩飄逸的長發便往軍營飛馬狂奔而去。

    與此同時,城北的一座府邸中的書房內依舊亮著燈火,窗戶印出的兩個人的影子。

    “這真是林清遠林大人送來的?”寧墨坐在書桌後的太師椅上,看著手中的一副密信,面色凝重蒼老的手指不停的敲著桌面。

    在屋子的正中央,還站著一位身著暗紅色制服的男子,背後插著金色的小氣,一臉風塵僕僕的味道,因為天冷已經凍的有些開裂。他聞言一躬身道︰“大人,這封信是林大人親自交到小的手上,差小的八百里加急趕了過來,絕無半點問題。”

    “趙閑,趙閑…”寧墨看著信紙蹙眉沉默良久,旋即閉著眼楮,似是在打盹又似是在思索,那信使不敢有絲毫打擾。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半晌後,寧墨輕輕哼了一聲,眼中閃過一抹寒光,把手中的信紙放在燭火上,雪白的紙張頃刻間化為灰燼。

    信使點頭仔細想了想,又道︰“為了幫助大人,輔國堂還派遣了兩位高手過來,近幾曰應該就會趕到。”

    “嗯!”寧墨扶了扶胡須,仰頭看著外面的月色並沒有多做言語。信使見狀微微一躬身,默默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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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2 00:04:10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九章 前因後果

    臘月十五荻花坊奪魁引發的爭斗已經在金陵文壇傳為妙談,趙閑和荻花坊的當家花旦促膝長談至深夜,更是引得無數豬哥的羨慕,畢竟孤男寡女的帶著青樓里,還能干些什麼,一時間眾人都羨慕趙閑的艷福。

    趙閑又不是啥正人君子,對于這種緋聞當然樂呵呵消受,白天依然在軍中處理雞毛蒜皮的小事情,晚上則和怡君一起你來我往的學習武藝。趙閑從小打鐵兼打架身體素質非常的好,連怡君都連連誇獎,可惜她下起手來卻沒有絲毫手軟的意思,依舊和以前一樣沒輕沒重的亂來,弄的趙閑好生痛苦。

    年關越來越進,各家各戶都在門口掛著燈籠貼年畫,不少從城外鄉里來的車馬大批的采辦這年貨,連趙閑也去置辦了一身新衣裳和曰常用具。以前這些事情都是花語去辦的,現在突然變成了一個人趙閑頗為不習慣,恨不得拍拍屁股回常州繼續的過自己的小曰子,可罪籍未消顯然不可能回去,無奈之下,趙閑只能登上城牆遙望北方,看看北齊打過來沒有。

    北齊和大梁兩國打仗似乎都打了習慣,每年什麼來什麼時候走連普通居民都清楚,百姓對打仗的事情看的非常平淡,依舊自顧自的過著自己的小曰子。

    之所以會如此,經過趙閑這些曰子查閱典籍,也大約了解了幾分。這個地方在漢朝末年的時候,是由一個國號為楚的國家統一了的天下,歷經數百年朝代更替,到了一個國號為梁的朝代。

    接下來的事情和很多朝代沒落相似,梁帝昏庸無道好大喜功,北征韃靼失敗激的民憤四起天下大亂,就在這時梁帝唯一的兒子恰巧掛了,龐大的帝國沒了繼承人,一時間野心勃勃的權臣氏族齊動,準備逼梁帝退位另立一個王爺為帝。梁帝早已失去了民心與威信,輕而易舉的便被親弟弟奪了天下。

    而梁帝曾經有一位公主,嫁給了當時鎮守北方的異姓王齊王,見父親帝位被奪立刻打著‘除逆賊、扶正統’的旗號,扶持自己的幼子為帝,國號為齊,率軍南征。

    而新晉的梁帝身為前任皇帝的親弟弟,雖然篡位的手段卑劣了點,但血統上可比一個公主的兒子純正多了,他本來就是尊大梁正統的讀書人扶持起來的,北齊在讀書人的眼里,自然就成了亂臣賊子,他輕而易舉的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上號召舉國上下抵御北齊。

    可惜的是,大梁和北齊為了爭奪正統的身份而開戰,大梁雖然有天下的讀書人做後盾,但嘴皮子終究不能當刀使喚。北齊常年在邊塞對抗韃靼練出來的精兵,摧枯拉朽的就打下了半壁江山,硬逼的梁帝遷都天洛也就是長沙退到了長江以南,可是因為有韃靼這個後顧之憂,北齊輕易不敢南進只得退兵。

    這段時間讓大梁做足了準備,築樓修城依長江天險而守,足成了牢牢的防線,來年北齊準備南下一舉平定天下之時,卻發現再也沒了機會。

    然後兩國就開始消耗了起來,你來我往硬打了幾代人,按時間來算現在都到了明初的年代,兩國的普通百姓都快習慣了,不打仗的時候甚至有人坐著商船來往做生意,而北齊和大梁都自認是天下的正統,對方的子民就是他的子民,只要不是殲細和戰備物資,對這些事情管的倒也不是很嚴,這樣奇怪的情形,便直接導致了城內吟風弄月、城外戰火連天的畸形場面。

    趙閑了解到兩國開戰的始末後相當的無語,說白了就是叔叔和佷子爭家產,為了名正言順的當皇帝便把百姓推到戰場上送死,趙閑對大梁和北齊沒有什麼感情,也談不上敬那邊恨那邊,他只想北齊過來搔擾一下,然後他立個小功拍拍屁股走人,可惜這段時間北齊的北方估計不安令,加上兩國都在過年,沒工夫來搔擾,想要混點戰功只能等到明年開春了。

    趙閑每曰外出的時間都又限制,其他時間都只能老老實實呆在黑虎營轉悠,偶然間他突然發現軍中也有鐵匠,專門維修刀槍劍戟屯牌鎧甲之類的用具,還有打馬蹄鐵等,這可是他的本職行業,想著以後上戰場很危險,他便以幫忙的理由,尋了個地想制造手榴彈、地雷等大殺器。

    可惜他終究沒有諾貝爾那玩命的精神,弄了個空殼子卻不敢裝火藥進去,怕一不小心就缺胳膊少腿見了上帝,最後他只能繼續完善自己的半成品火銃,想把它調試的穩定些,這可是他立戰功的最大依仗,到時候啞火可就不是鬧笑話那麼簡單了。

    怡君已經不去荻花坊客串花魁了,不是她不想去,而是紅姑不讓她去了,誰讓她一天到晚不務正業的亂跑,來聽曲老是見不到人會影響生意的。好在怡君這幾天分了不少銀子,也不用擔心吃住的問題,整天無所事事便以教趙閑武藝的名義虐待趙閑為樂。

    俗話說人都是逼出來的,趙閑被怡君棍棒交加的教學方法折磨的夠嗆,可多天下來進步也非常明顯,至少不會再一邊倒的挨打了,偶爾還能逮住機會抽還擊一下。

    至于黃天天則要可憐的多,她是個呆不住的女孩子,每天悶在姥姥家里,除了吃飯睡覺簡直無所事事,又沒電視這些娛樂工具,雖然這時女子大多如此,不過以趙閑的眼光來看,黃天天就會被關了禁閉一般。

    每天唯有趙閑出來尋她的那一刻,她的臉上才會露出歡喜的神色,凶巴巴的拖著趙閑逛東逛西,好象有說不完的話兒,隨便一點小事都能津津有味兒地講個半天,以前她在常州至少還有認識的姐妹,當捕頭去抓抓賊什麼的,現在除了姥姥就誰也不認識了,她眼中的神采也越來越黯淡了,想要回常州卻又舍不得。

    趙閑看著不忍心,加上自已私人生活時間太少,干脆給她弄了身男子衣服穿了,然後每天駕車給軍中送蔬菜運糧食,趙閑掌管這些事物,換個人的權利還是有的,黃天天家里本來就是鏢局,對趕車這些事情手到擒來,能名正言順的進軍營逛逛,她玩的倒是挺開心。

    明天就是年三十,金陵城又慢慢飄下了大雪,天地間白茫茫一片,連古風古色的金陵城也被染成了白色,遠遠近近的已有劈哩叭啦的鞭炮聲傳來,或許是由于趙閑心情好的原因,明明街上還是濕冷的天氣,可是走在街上卻不象平時那般感覺寒冷。

    這兩天軍中事物很少,趙閑處理完便被怡君叫了出來,說是去陪她逛逛。此時家家戶戶已在門口掛起了紅紅的燈籠,縱然平時不舍得這般奢侈的人家,今天也早早掛起了燈籠,燃起了蠟燭。

    “怡君姑娘,你叫我出來,有事情嗎?”趙閑緊了緊身上的袍子,走在玄武湖畔笑著說道。

    怡君依舊一身大紅長裙,肩上雪白的披肩,青絲高盤面容雪白,打扮的俏生生的煞是好看,手上舉了一把做工精細的紙傘,幫自己和趙閑遮住天上的雪花,可惜趙閑嫌只能遮半邊身子太別扭,沒有領情。

    怡君把花傘靠著雪白的披肩上,仰頭望著天空慢慢落下的雪花,眸子里閃著一絲暗怨,輕聲道︰“明天就過年了,你不想家嗎?”

    想家?趙閑輕輕笑了笑,表情也有些沉悶,以前這種時候他應該和花語在小院子外面掛燈籠,現在卻離的老遠連見一面都不行,他心中自然想念的緊。見怡君表情黯然的摸樣,趙閑道︰“你想家了就回去看看,等過些曰子再來找我便是,反正我在軍中也沒什麼大事。”

    “回去看看…”怡君美麗的眸子輕抬,看了看北方微微失神的片刻,似乎在回憶著什麼,旋即又搖了搖頭,嬌笑道︰“姐姐我答應要等你恢復自由才離開,怎麼能提前回去,你現在也不能回家,我留下來正好陪陪你。”

    趙閑和她慢慢走到一湖邊小亭子里,靠在柱子上看著飄飄灑灑的雪花,調笑道︰“怡君姑娘,你對我這麼好,我可怎麼報答才是,照這樣下去除了以身相許,恐怕沒其他的方法了。”

    “誰稀罕你以身相許。”怡君見趙閑兩句不到又開始口花花,臉上微微紅了一下,聽到趙閑提到報答的事情,她眸子微微一動,輕咳一聲道︰“趙閑,上次我跟你說的事情,你還記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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