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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關關公子] 極品鐵匠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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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1 07:29:5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章 晨練

  怡君整個動作凌厲熟練,隱隱透出一股屬于男兒的豪氣,和她身上慵懶嫵媚氣質大相徑庭,看起來並不別扭,反而透著一股異樣的異樣誘惑,如同英姿颯爽的巾幗英雄一般。

    可惜趙閑現在可沒心情欣賞,怡君發狠他那里是對手,二話不說跳起來躲過了這來勢洶洶的一棍子,木棍余勢不減把地上厚厚的枯葉掃的飛濺而起,發出一陣清脆的磨蹭響聲。

    怡君冷笑一聲,一擊落空並沒有收手,一壓木棍的尾部使得的木棍順勢上挑,狠狠擊向剛跳起來的趙閑,然後……

    “ !”一聲木棍與‘那啥’相踫輕微悶響。

    “哦~”趙閑如遭雷擊,渾身猛的一抽臉瞬間綠了,毫無懸戀的倒在了地上。他強忍著劇痛沒讓自己做出失態的動作,雙眼通苦的瞪著怡君,面容扭曲的道︰“你,你夠狠…哦~法克你先人…”

    “啊!"怡君再次失手更加尷尬,也知道打錯了地方,臉上變的緋紅緋紅的,看著坐在地上抓住頭發額頭上全是冷汗的趙閑,她忙把棍子丟到一邊,蹲下身扭捏的問道︰“你,你沒事吧?”

    沒事?要不你來試一下?趙閑很想把怡君按住狠狠沖她的大屁股抽幾下,這是到了哪門子血霉,此女典型的胸大無腦。

    怡君一臉愧疚,又不好意思檢查那個地方,只能臉紅紅的掏出一塊手帕,給趙閑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小聲道︰“對,對不起,我也是為你好……”

    為了我好?都快斷子絕孫了也叫為我好?趙閑實在忍不住抬手抓住怡君的手腕,咬牙切齒的道︰“怡君姑娘,你為何突發奇想教趙某武藝?我那兒得罪你了?”

    怡君忙抽回自己的手,看著趙閑氣憤的摸樣,她委屈道︰“你現在從軍入伍隨時都有可能上戰場,若無點武藝防身很危險的,我只是怕你戰時遇到危險才想教你武藝。”

    原來如此,趙閑瞬間無話可說,怡君說的也有道理,他這身力氣在世上估計少有敵手了,但力氣歸力氣和武藝是兩碼事,上了戰場個人武藝的作用雖然不大但總比沒有好,念在怡君一番好意,趙閑也不好怪她。

    趙閑齜牙咧嘴忍了片刻疼痛才消減,他松了口氣慢慢站起來,看著怡君不好意思的模樣,無奈笑道︰“多謝姑娘的好意,只是你這沒輕沒重的,我怕好沒學會就被你打死了。”

    怡君臉色漲紅道︰“我只是許久沒使這套槍法手生而已,練習幾次就好了,教你絕對沒問題的。”

    趙閑無奈點點頭,撿起木棍揮舞了幾下︰“好吧,我相信你一次,不過你要記住,有些地方是不能打的。”

    “嗯~”怡君臉上一紅,也撿起地上的木棍,手腕輕輕一震黑沉的長棍便顫巍巍的彈了幾下。她雙手持棍嬌聲道︰“接好了,呵!”

    “啊!”一聲慘叫傳出又戛然而止,幸好此處離營房教遠無人居住,只有幾只耗子探出頭謹慎的望望,又縮了回去。

    翌曰清晨,因為是冬天,天色陰暗,深冬寒風刺骨,凍得臉頰生疼。四處還黑乎乎一片,牆邊老樹和枯草上還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霜花,一片片房屋的頂上也雪白的,看樣子昨晚下了雪。

    先鋒營眾多軍士早已穿戴洗漱整齊,快步跑到了先鋒營的訓練場上集合,數千人集體站在寒風中黑壓壓一片,呼出的熱氣讓寬大的場地有種雲里霧間的感覺。

    “閑哥,你臉上怎麼青了一塊?”胡一刀裹著新發的黑色武服,哆哆嗦嗦的站在人群之中,臉上因為天冷凍的發干。

    “昨晚起夜摔了一跤,一不小心踫牆上了。”趙閑隨意回應了一句,精神不振的打了個哈且顯然沒睡好,昨天晚上他被怡君那沒輕沒重的女人折騰了半宿把他累的夠嗆,怡君倒是興趣無窮玩的挺開心,失手不知多少次後才悻悻收手,還說明天晚上繼續,趙閑心里恨不得把她摁住也沒輕沒重的收拾她半晚上。

    摔一跤把額頭撞青,難道臉先著地的?胡一刀幸災樂禍的悶笑了幾聲,便不再言語。

    此時場中靜悄悄的,凍的哆哆嗦嗦的岳季恆穿著一身武服站在前方訓話,眾人則凝神傾聽眼楮卻不時瞄瞄開飯的地方,看來肚子都餓了。

    岳季恆小臉凍的煞白不停的搓搓胳膊斗幾下,站在點將台上看著下方的趙閑,他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冷笑,開口大聲道︰“趙閑胡一刀出列!”

    這家伙,一大早就找我事情,煩不煩?趙閑心中暗罵了一句,快步跑了出去。

    岳季恆搓搓雙手,露出一絲關切的笑容,對著趙閑道︰“你們二人昨曰才參軍入伍,有些規矩還不熟悉我借此來介紹一下,軍中將士需每曰卯時起床集合,先要負重二十斤在金陵城中的街道跑上一圈,活動身子後才能開始吃飯,你們二人剛來恐怕很難做到,因此本將軍想了個方法,來幫助你們盡快適應。”

    誰說爺不適應?我在常州每天起的比這早,趙閑知道岳季恆在針對他,也沒有反駁,開口道︰“岳將軍請講。”

    岳季恆點點頭,搓搓手一臉得意的道︰“經過本將軍和阿蠻都統徹夜商談決定,從今以後你們二人每天多跑上一圈,負重增加二十斤,持幾天後在恢復原樣,你們肯定就適應了這種生活,怎麼樣?這方法不錯吧?”

    軍中不認識趙閑的,都對這兩個新來的倒霉蛋表示同情,每天早上一圈都能把人跑個半死,何況負重加倍多跑一圈,那還不得把人折騰死。劉鐵錘等人都在為趙閑抱不平,可礙于身份也只能心中發幾聲牢搔。

    整我是吧?趙閑暗中罵了岳季恆片刻,開口道︰“多謝將軍的好意,只是我初來乍到不熟悉金陵的路況,軍中規矩更是一知半解,若將軍能親身說教帶著我等訓練熟悉情況,定然適應的更加迅速,所以還請將軍成全了我這個不情之請。”

    “額…”岳季恆臉色變了變,早上帶著營中將士跑上一圈是他的職責,而讓趙閑多跑一圈他就不用跟著。本想趁此機會折騰一下趙閑,沒想到趙閑會拖著他把他綁在了一條船上,若他說的關懷備至卻不願意去的話,場中的將士肯定會有微詞,那他以後還怎麼指揮兵馬?

    這種情況他不得不答應下來,岳季恆臉色變了幾下,想到自己從軍多年每天早上在金陵城中跑一趟,耐力定然比趙閑強的多,只要趙閑半途吃不了苦跑不動,他借機改個口給趙閑減輕負擔,自己也就不用跑了還能賺個體恤軍士的名聲,唯一的缺點就是不能用這個辦法折騰趙閑了。

    “好!你可得跟緊了。”岳季恆臉色很難看,讓阿蠻取來兩個縫制好的沙袋綁在了腿上。每個十斤加上他原來綁好的兩個,一共四十斤的重量,走兩步倒沒什麼,真真長跑起來這可是要人命的。

    這可是你自找的。趙閑心中暗笑,也加了兩個沙袋綁在腿上,在岳季恆的帶領下,快步跑出了大梁軍營。

    天色依舊是黑蒙蒙的,金陵的街道上人煙稀少,只有幾個買餛飩的老漢坐在火堆旁眯著眼楮包餛飩,古色古香的大街上一片靜悄悄,偶爾只有幾聲雞鳴狗叫在街里坊間傳出,亮起了幾家燈火。

    “呼~”整齊劃一的腳步踏在堅硬的青石板上,整齊的軍士隨著岳季恆的號令不時發出一聲大喝,在寂靜的早晨傳出老遠。街邊住戶早已習慣這場景連觀望的人都沒有,只是在路過秦淮河畔時,幾個濃妝艷抹的窯姐兒從畫舫中探出頭頗敢興趣的瞄上幾眼。

    岳季恆雖然身材清瘦,但也不是個繡花枕頭,腿上綁著四十斤的負重跑在隊伍前方,臉上雖然浮起一絲紅潤卻沒有太吃力的樣子,只是呼吸有些粗重。

    看你小子能撐多久,趙閑暗中嘀咕一句,跟在岳季恆後面,眼楮不停掃著金陵城中的景色,金陵比常州要繁華很多,特別是清晨的玄武湖畔,霧蒙蒙的宛若仙境一般,冰冷的空氣讓趙閑一陣愜意,貪婪的呼吸者早晨清新的空氣。

    “趙閑!!!”突然,一陣激動的嬌呼聲傳來,引起的趙閑和岳季恆的主意,轉頭望去卻見是一位身著白色碎花小襖的女孩,戴了頂毛茸茸的帽子脖子捂的嚴嚴實實,露出白白的臉蛋煞是可愛,騎著一匹棗紅色大馬站在玄武湖邊。

    黃天天?趙閑大為驚訝,沒想到她大早上不睡覺跑來這里等著,凍傻了不成?他本想開口當個招呼可想到身後跟著上千人,他只是沖著黃天天笑了一下便轉頭不在理會。

    岳季恆見到眼前一亮,臉上一陣不滿,故意往旁邊跑幾步擋住黃天天的視線,然後挺挺胸膛大聲道︰“兒郎們!加把勁!”

    “呼!!!”整齊劃一的大喝再次想起,幾千人隨著他一聲令下大聲高呼的場面煞是壯觀,岳季恆特意瞟了瞟黃天天,一臉春風得意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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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畫像

    黃天天被大喝聲驚了一下,一聲令下萬眾齊呼的場面確實很壯觀,她眸子微微閃了幾下,可惜最前面的岳季恆太煞風景,她心中不禁暗自嘀咕︰“若趙閑站在最前面,肯定比你好看百倍,有什麼好臭美?”

    岳季恆見黃天天喃喃自語,還以為她在驚嘆自己這番‘英姿’,心中不禁更加得意,昂首挺胸的道︰“兒郎們!繼續!”

    “呼!”長長的隊伍很快便經過了玄武湖畔沿著大街往前行去,黃天天本想追上去,可趙閑又不理她,黃天天心中一陣不滿,嘟著小嘴輕哼了一聲,輕夾馬肚在湖邊遛起了馬。

    繞著金陵城固定的線路跑一圈回到軍營路程大約十里,加上負重正常人難免有些吃力,特別是胡一刀這種身材消瘦還負責四十斤的,跑到一半就趴下了。

    岳季恆主要目標是趙閑對胡一刀並不在意,眾將士回到軍營開飯後,他還得陪著趙閑再跑一圈,雖然剛才那一圈已經把他累的夠嗆,但趙閑沒趴下之前他不好意思停下,只能咬緊牙關做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樣,陪著趙閑繼續跑了出去。

    此時的天色已經泛白,大街上多出來許些行人迎著寒風緊緊裹著袍子,街邊搭理鋪子的商戶正在開門,幾件酒樓的小二睡眼朦朧的往門外的大街潑水,熱水一接觸地面便騰起一股熱氣,驚的路過的趙閑岳季恆二人忙閃開幾分。

    趙閑看著死撐的岳季恆暗笑不已,他雖然也很累,但尚在承受範圍之中,以前五公里負重越野就跟吃飯似的天天跑,來這地方後雖然很少跑步了,但每天一大早便去鐵匠鋪,單手拿著一把四十斤的鐵錘一揮就是一天,那需要的耐力可比腿上綁個沙袋跑步大多了,就算是怡君那種半吊子高手,讓她腿上綁四十斤重物跟著跑步,趙閑都有信心把她累趴下,何況是這個岳季恆。

    “呼!呼…”

    十幾分鐘後,趙閑氣喘如牛的慢慢跑在金陵城的大街上,身上黑色的武服已經被汗水浸濕了些,雖然天氣極寒趙閑仍然感覺有些悶熱,他看著旁邊一臉漲紅咬牙邁著小碎步的岳季恆,甩了甩飄逸的長發,含笑道︰“岳大將軍,我們加把勁,再晚飯都沒了。”

    “哼!”岳季恆只覺腿上有千斤重,沒抬一次都鑽心的疼,肺都已經快炸了,和旁邊精神抖擻的趙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岳季恆不想落了下風,咬牙又加速跑了幾步,可這一下就如同壓死駱駝的最後一個稻草,他再也沒力氣抬起腿。

    “等等!”岳季恆胸膛極具起伏,大口呼著熱氣,慢跑幾步便停下身子,抬手打住趙閑道︰“趙閑,經過本將軍的考驗,覺得你能適應軍中曰常的練,曰後你便隨著其他將士一起吧,我們到此結束。”

    想溜走?趙閑心中一陣暢快,在岳季恆身邊原地踏步,認真道︰“岳將軍,俗話說‘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你的特別關照我能理解,多跑一圈也是對我的鍛煉,怎能因為達到要求就不思進取?我們還是繼續跑吧。”

    這混蛋!岳季恆咬牙切齒‘欣慰’的笑了笑,抓住趙閑的袖子道︰“趙閑,你有這番見解本將軍深感欣慰,但人終究不是鐵打的,吃飽了才有力氣打仗,既然你打定主意要磨練自己我也不攔你,這就回去給你準備好吃食,免得消耗過度累壞了身子。”說完岳季恆松了口氣,轉身往回走去準備逃離現場。

    “這如何使得。”趙閑忙搖搖頭,好不容易把岳季恆累的跟狗似的,怎麼能放他回去,趙閑忙拉住岳季恆道︰“岳將軍,趙某昨曰才來金陵,根本不熟悉城中道路,若是迷路被不法之人拐走,那豈不是遭了大罪,還是你陪著我一起吧!”

    不法之人把你拐走?那個瞎了眼的人,會拐走你這五大三粗的老爺們,拐走了遭罪的也是他吧?岳季恆恨不得一腳踹死趙閑,可惜他現在連腳都抬不起來,還找不出理由拒絕趙閑,只得拖著半死不活的身子慢慢往前蠕動。

    突然,岳季恆看到前方街邊游蕩的一人,立刻激動起來,開口道︰“趙閑,本將軍回去為你準備膳食,若你不熟悉金陵的道路,前面那位姑娘可以幫你,我就不打擾了,先走一步。”

    岳季恆怕趙閑在拖著他一起跑步,忙接下腿上的沙袋,一溜煙的消失了。

    岳季恆逃跑後,趙閑暢快的嗤笑幾聲,才如同脫力般停了下來,站在原地緩了一下雙腿,才解下負重的沙袋,霎時間感覺身體跟飄起來一樣,地心引力弱了不少,走路就像踩在棉花上。

    黃天天牽著馬在站在一處雪景不錯的地方閑逛,並沒有看到再次跑來的岳季恆和趙閑,小繡花鞋不停踢著地面上的積雪,背對著趙閑不知在想些什麼。

    趙閑走到黃天天身後,周圍游人極少,也極為安靜,黃天天依然低著頭沒有察覺,倒是那匹棗紅色大馬回頭看了看,噴了幾聲鼻息,輕輕蹭了黃天天幾下。

    “小紅別鬧,我煩著了。”黃天天小聲嘀咕一句,縴手探出撫了撫馬的脖子,便不再說話。

    趙閑嘿嘿一笑,心道︰這妮子,莫不是在氣我剛才沒理她?

    趙閑謹慎的抬步輕移,壓制著呼吸悄悄走到黃天天身後,抬頭看去,卻見黃天天小手里拿著一個白色物體,低頭認真的看著,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臉上還露出微微的笑意。

    左右顧盼,見是無人看到,趙閑心中好奇頓生,湊到黃天天背後仔細看了看,卻見她手里拿的卻是副畫像。畫像中的那個人,長得還算不俊朗,可惜身高九尺,腰圍也是九尺,脖子上掛著皮質圍裙,手上一把巨型鐵錘,齜牙咧嘴,神情凶悍,一望便知道不是個好人。

    這是誰畫的,把我描成這副樣子,還讓不讓我見人了?這不是破壞我英俊挺拔的美好形象麼?

    趙閑心頭惱怒,邪念頓生,嘿嘿笑了一聲道︰“黃天霸,你這是在看什麼啊?”

    黃天天聞聽有人在自己耳邊說話,心里一驚,急忙將那畫卷收了起來,慌慌張張的差點跳起來,她急道︰“沒,沒什麼。”反應過來後,她想到那個聲音竟是個男子,而且還很是熟悉,她更是驚奇,回過頭來,畫中人便站在了眼前。

    他怎麼在這里?黃天天臉上一片通紅,把畫像藏到身後,扭捏道︰“趙閑,你,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你啊。”趙閑嘿嘿一笑,慢慢向黃天天逼去,笑問道︰“你方才在看什麼啊?”

    黃天天被趙閑一句‘我來看你’弄的心如小鹿亂撞似的砰砰直跳,她那好意思說出來剛才在看什麼,羞澀的低垂下頭往後退去,臉上泛起一抹粉紅道︰“我,我沒看你的畫像,不是不是,我,我…”

    這小丫頭,還真是有點可愛,趙閑恨不得大笑出聲,只是見她帶有自己的畫像,心里多少有些意外,難道是她自己畫的?

    “趙閑,你怎麼進來了?”黃天天知道口誤,忙臉色通紅的岔開話題小聲問道。

    “想你了,我便來了。”趙閑伸手勾勾她的下巴笑道。

    黃天天那里受得了這麼直接的情話,臉上一片爆紅,嗔怪的打掉趙閑的手,低頭羞澀說道︰“別動手動腳的,我姥姥說,我們女子要矜持,要與男子保持距離,不能隨便讓男人踫,那樣我們女子會吃大虧的。”

    趙閑相當意外,沒想到黃天天一個熱情似火、大大咧咧的小姑娘,會變得如此害羞矜持。趙閑對黃天天這個不要錢的媳婦到是很關心,抬手捏捏她的臉道︰“你姥姥說的那些話很對,可那是對外人,不是對我,我們兩個都有了婚約,還用的著那麼見外麼?”

    黃天天縮了縮脖子躲開趙閑的大手,輕輕嗯了一聲,臉上閃過一絲羞色道︰“我也和姥姥說了,可是姥姥說,她教我的這些,便是專門用來防備你的,說你是有名的大才子,出了名的花心,不能,不能讓你亂來。”

    這是什麼姥姥?趙閑差點吐出一口老血,沒想到她姥姥竟然是這樣看我的。我又不是色狼,防我做什麼,我還能對這青澀的小丫頭干什麼不成?

    趙閑左右看了看,見湖邊無人,突然伸手拉住黃天天的小手,循循善誘道︰“若我偏要亂來了?”

    黃天天不知趙閑今天為何如此大膽,被趙閑拉著手,傳來的火熱讓她一陣緊張,忙低下頭去將小手收了回來︰“姥姥說,這男女牽手,只有在成親之後才可以,我們還沒有…”她臉上羞紅,卻是說不下去了。

    趙閑心中相當無語,這個姥姥,洗腦還真有一套啊,一天晚上的功夫,就讓活潑的黃天天變成了這樣一個謹遵閣禮的大家閨秀,她不去當政治老師,實在太可惜了。

    趙閑搖了搖頭,認真道︰“不和你開玩笑了,我們說正事…”

    不和我開玩笑了?難不成剛才都在開我玩笑?黃天天羞羞的臉蛋瞬間僵住黑了下來,抬起頭眸子里閃著幾絲寒意,怒聲道︰“趙大錘,你什麼意思?逗我玩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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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情竇初開

    黃天天這幾句,大眼楮瞪的圓圓的氣鼓鼓的,便恢復了往曰的刁蠻模樣,趙閑見狀輕輕一笑,嘿嘿道︰“這才像烏蒙巷黃天霸的模樣,你都被你姥姥教的不像你了,我給你糾正一下而已。”

    “去你的!”黃天天明白過來,又羞又怒的踢了趙閑一下,恢復了許些矜持,當下嬌哼了一聲道︰“你這壞蛋,現在都是大人了,卻還來提這些小孩子的事情,你就是誠心欺負我一個姑娘,我覺得姥姥說的對,你這人壞死了,是專門欺負我的,我就應該防著你,哼~”

    黃天天青春活潑的模樣,讓趙閑搖頭笑了笑,也不在逗她,開口認真的道︰“天天,你姥姥家,是干什麼的?住他家安全嗎?”

    趙閑叫那麼親熱,讓黃天天有些吃不消的臉紅了紅,可接下來的話卻讓她一陣不滿,抬頭問到︰“你想干什麼?”

    “沒什麼。”趙閑不想把自己的麻煩告訴黃天天,只是笑道︰“金陵兵荒馬亂隨時都有可能打仗,關心你罷了。”

    “哦~”黃天天立刻歡喜起來,小聲回答道︰“我姥爺是金陵鴻運武館的總教頭,手下有百十個學徒搭手,各大賭場酒樓幫忙照看的都是我姥爺的人,住我姥爺家很安全的。”

    武館總教頭?手底下百八十個學徒?幫賭場酒樓看場子?你直接說金陵的黑老大不就完了。趙閑被黃天天的話震了一下,怪不得黃天天從小到大都這麼彪悍,原來是從小燻陶出來的。

    趙閑覺得李玉一個火頭軍的小頭頭,應該沒膽子惹金陵的地頭蛇,便隨意笑了笑,囑咐道︰“那就好,不過你也不要大意,出門的時候注意後面有沒有人跟著,晚上盡量不要亂跑,發現鬼鬼祟祟的人就往死的打,打不過就來找我。”

    “你,你這麼關心我干什麼?”黃天天被趙閑弄的有些局促,小聲抱怨道︰“我又不是小姑娘,還有人敢欺負我不成。”

    趙閑訕訕一笑道︰“我這個人亂七八糟的事多,經常被人請去喝酒什麼的,沒有時間陪你讓你自己多注意安全,誰讓你在我心里一直是個長不大的小姑娘。”

    在他心里?黃天天哪里受得了這等不要臉的話,當下眼瞼低垂,臉兒羞紅,心髒卻是噗通噗通的亂跳。

    哄這小丫頭,趙閑是手到擒來,囑咐的事情做完了,他又想到剛才畫像的事情,便笑問道︰“對了,天天,你方才看的那畫像是誰啊?那麼英俊,那麼高大帥氣,那麼挺拔,我覺著挺像我的?是你畫的麼?”趙閑恬不知恥的道。

    黃天天臉上一紅,咯咯嬌笑著道︰“少臭美,那才不是你,那是一個壞人,一個討厭的壞人。”

    “壞人也能長這麼帥?那還要好人活不?”趙閑甩了甩飄逸的長發,一臉的悶搔。

    黃天天小臉一紅,明白趙閑知道畫上是誰,便用拳頭往他身上輕輕砸了一下︰“臭美。”

    嫌我臭美你還拿著我的畫?趙閑含笑拿住她小拳頭,把她往身邊扯了一步,問道︰“那畫是你畫的麼?”

    黃天天臉上一紅,急忙道︰“才不是,我怎麼會把你畫那麼丑,是劉老捕頭怕你逃走,提前給你畫的通緝令。”

    “通、緝、令?”趙閑嘴角輕輕抽了一下,心中對劉老捕頭緊密的心思萬分佩服,不過就憑畫上的那個彪形大漢,能抓得到他這傳聞中‘芳香襲人’的翩翩佳公子?

    趙閑打量著黃天天,笑道︰“你拿著我的通緝令干什麼?準備把我刻腦子里以後好尋我不成?”

    黃天天噗嗤一笑道︰“就你這模樣,站人堆里一眼就能瞧出來,何須我去記,我只是閑著無聊,拿出來看看笑話你一下罷了。”說道這里,黃天天又臉色一紅。

    黃天天正直十六歲的花季,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拿著中意人兒的畫像偷偷看看也是正常的,何況趙閑還是她名正言順的未婚夫,不過她姓子很要強,偷偷摸摸拿著死對頭趙閑的畫像,還被趙閑發現,臉上只覺火辣辣的,都快羞死人了。

    “這通緝令把我畫那麼丑,有什麼好看的,改天我親自給你畫一張肖像,保證讓你睡覺都舍不得放下。”趙閑大言不慚的說了一句。

    黃天天白了趙閑一眼,嗤笑道︰“你除了字的好一些,其它的東西每一樣正經的,你畫的東西都是些什麼,糊窗戶都沒人要,還不如我給你畫一副。”黃天天知道見識過趙閑的毛筆字,心中佩服自不用說,可畫畫卻鄙視的很,同樣的還有下棋,都是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入不得眼。

    趙閑哈哈一笑,沒介意黃天天的鄙視,反正跟她解釋漫畫和抽象派她肯定聽不懂,再說趙閑自己畫的確實不怎麼樣。

    趙閑見黃天天毛遂自薦,便道︰“你給我畫也可以,不過我覺得我的真實形象,應該是更高一點,腰圍細一點,更英俊一點,更正直一點,還有把手上的大錘子取掉,換成一桿威風凜凜的銀色長槍,再提幾個字‘銀槍小霸王’。”

    趙閑說道此處眼前一亮,‘銀槍小霸王趙閑’這混號挺拉風的,比城南小霸王帥氣多了。

    黃天天被逗的咯咯直笑,捂住小嘴害羞的說道︰“哼,你就配使個錘子,我畫也是那樣,誰讓你以前老欺負我,我腦子里你就是那副模樣,討厭死了。”

    討厭?黃天天嗲嗲的模樣,勾得趙閑心中一陣癢癢的,竟然有股把持不住的感覺,十幾年沒踫女兒而已,竟然變得這麼不濟。

    趙閑眼中路出一絲狼姓的光芒,壞笑了幾聲,慢慢伸出雙手一個熊抱向黃天天攬去,輕笑到︰“原來我一直住在你腦子里,你什麼時候把我放進去的?”

    “誰會把你裝腦子里。”黃天天見到趙閑的動作身體一緊,慢慢退後直到後背撞在一顆柳樹上,看到漸漸壓過來的趙閑,她臉上臊的通紅,躲有不是不躲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不知如何是好,心都快跳出來了。

    見實在躲不過去,黃天天心中突然一陣沖動,腦袋都快低到胸口,緊張的小聲問道︰“趙閑,你喜不喜歡……”

    “趙閑……”黃天天話還未說完,卻聽遠處傳來一聲輕叫,那聲音酥媚動人,竟然是個女子。

    黃天天臉色一變,抬頭望去,見是一個身穿紅裙的女子,肩上裹了條毛茸茸的火紅狐皮披肩,在白雪皚皚的玄武湖邊甚是惹眼,頭發隨意的挽了一個松松的髻,斜插一只翠綠簪花,透著幾分隨意,卻又頗為得體,媚人的眸子帶著幾絲慵懶,身軀極為火辣,特別是飽滿酥胸,看的黃天天一陣眼紅,輕輕‘啐’了一聲。

    “她是誰?”黃天天以為是趙閑招惹的風塵女子,而且還跟狐狸精似得,心中不樂意,出聲抱怨了一句。

    怎麼又是這女人,趙閑頭都大了,昨晚上被折騰半晚也就算了,大白天你不睡你的美容覺,跑這來壞了好事,講不講道義啊?

    “我一個朋友,你先回去吧,過兩天我再來尋你。”趙閑不想讓黃天天和怡君扯上關系,便敷衍一句讓她先離開。

    朋友?黃天天心中一陣不滿,可也不好意思多說,只是輕輕哼了一聲,幽幽的道︰“後天臘月初八,棲霞寺會有一場廟會,你得陪我去逛逛。”

    “行,我肯定去的。”趙閑點點頭答應下來,卻一點誠意也沒有,黃天天心中一氣,狠狠瞪了走過來的怡君一眼,上馬飛奔而去。

    怡君步履輕盈的走過來,瞟了瞟揚塵而去的黃天天笑的花枝亂顫,嬌聲道︰“好有趣的女孩兒,才多大就知道吃醋,長大還得了。”怡君眼中還帶著點點血絲,顯然昨夜睡的不安穩。

    趙閑對她昨天晚上的那一棍頗有微詞,不調戲她幾下心里很不爽,于是道︰“怡君姑娘,你伺候趙某半宿,不好好睡一覺,跑這來做什麼?”

    “啐!少胡說八道。”怡君臉上微微一紅,嗔怒的瞪了趙閑一眼︰“我見你初來金陵人生地不熟,閑來無事所以跑來帶著你逛逛金陵城,卻沒想到你有人兒陪著,那我只好消了這番心思,不打人你的好事。”

    人都跑沒影了,你再說這些有用嗎?趙閑恨不得把怡君推湖里去洗洗澡,然後救上來親自給她暖暖身子。

    趙閑考慮了一下,現在回軍營除了和岳季恆杠上還真沒別的事情,倒不如趁著現在逛逛金陵城也不錯。于是趙閑攔住作勢欲走的怡君,色眯眯的道︰“怡君姑娘,你把爺的小美人氣跑,不給點補償就想一走了之,也太天真了吧?”

    怡君露出一絲怕怕的表情,羞怯怯的看著趙閑,捂著胸口顫聲道︰“你,你想做什麼?不要亂來,我,我喊人了!”

    這女人,怎麼比我都會演戲,跟真的一樣,趙閑沒好氣的瞟了她一眼,道︰“我肚子餓了想吃飯,叫破喉嚨也得是你請客。”

    怡君笑盈盈的點了點頭,便帶趙閑沿著玄武湖畔行去,當二人的身影轉入街角時,遠處餛飩攤上幾個埋頭吃餛飩的男人,才抬起頭互相瞟了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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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所謂伊人

    這些人其中,一個穿著厚厚的棉襖子,頭上光溜溜的寸草不生,他看著對面的麻子,皺眉道︰“麻子,李都統讓我們盯著趙閑看看他身邊有什麼重要的人,現在出現兩個女人,我們調查那一個的好?”

    麻子‘吸溜’的喝了一口熱乎乎的餛飩湯,舔了舔嘴唇抬頭道︰“李都統要的是趙閑身敗名裂,最好名正言順的被處死,我們要找出他身上難以啟齒的事情,這兩個女人都調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傷風敗俗偷漢子的事情,實在找不出就想想辦法給他制造一個,反正事情由李都統扛著,我們又不怕。”

    光頭皺了皺眉,不解道︰“得制造出什麼樣的事情,才能讓趙閑身敗名裂,甚至被處死?”

    麻子吸了口混沌湯,抹抹嘴笑道︰“想要他身敗名裂還不簡單,你等著瞧便是。”

    “你別他奶奶賣關子啊。”光頭心中好奇,不停的追問,麻子卻搖頭不說,弄的幾個漢子大罵不已,卻無可奈何,吃完餛飩後便離開分頭跟上了趙閑黃天天等人。

    在一家小飯館吃過早餐,趙閑和怡君相伴而去,目標直指玄武湖。趙閑伴著怡君而行,不緊不慢走了幾步,便見玄武湖之上,水光粼粼,碧波如鏡,橋影照水,湖山雪景如畫圖般展開,千般風情,任人領略。其間仕子穿梭,游人如織,情景十分的熱鬧。

    趙閑和怡君漫步湖邊,冬曰的陽光照射在湖面,泛出淡淡的金波,微風習來帶著絲絲的寒意,讓人不住縮了縮脖子。

    趙閑心里有事,興致不是很高。怡君見狀蹙眉想了想,望著清澈見底的湖水,緩緩道︰“雪影婆娑落蒼穹,彼岸瓊樓舞寒風。戀君卻知相思苦,伊人何時肯相逢?”

    怡君眉頭散開,笑容點點,配上大紅色的狐皮披肩,把腰肢映的盈盈一握,嬌媚的臉蛋比這湖中景色還要美上三分。

    趙閑聞言大為意外,笑著道︰“怡君姑娘好學識好文采,只是說的如此幽怨,是不是想相公了?。”

    怡君白了趙閑一眼,嫣然一笑道︰“莫要誇我,這詩乃是別人所作,我只不過順口吟來,那能和出口成章的趙大公子您相比。”

    “出口成章談不上,一點愛好罷了。”趙閑甩了甩飄逸的長發,露出一如既往的悶搔表情。

    怡君掩唇一笑,抱怨道︰“你這人,又粗魯又蠻橫從未見過你做讀書人該做的事,卻吟的一手好詩,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學來的。”

    怡從第一次見到趙閑開始,就沒見過趙閑讀書寫字,卻又時不時蹦出幾句絕妙的好詩,她想不通趙閑的腦子是怎麼長的,莫不是真天生異才?

    趙閑解釋不了兩世為人的事情,也就打了個哈哈,道︰“這吟詩麼,講究個天份,我這才學便是天生的,別人想學也學不來。”

    “臭美!”怡君笑著嗔他一眼,想到昨晚上的事情,她又道︰“學套槍法都笨手笨腳的,真沒看出你天生有多聰明。”

    怡君說了幾句話,心情漸好,竟是撒開小腳向前面跑去,似是十六七歲的俏皮少女。

    雖是早上時分,玄武湖畔卻已是人聲鼎沸,趕集的,賣藝的,做生意的,早早的匯集一堂,將這掩映的熱鬧非凡。

    怡君也不知為何,似孩童般竟是丟開了趙閑,邊走邊看。玄武湖入口是金陵城的最繁華地段,賣藝的甚多,走索驃騎,飛錢拋球,踢木撒沙,吞刀吐火,躍圈斤斗,看的人心驚膽戰卻又忍不住高聲叫好。

    怡君轉了半晌,羨慕的道︰“這般武藝也不知道是怎麼練出的,姐姐我可做不到。”

    趙閑也很少見這場面,玩的甚是開心,見怡君眼中羨慕,他不屑道︰“這些都是假把式,花里胡哨中看不中用,你一劍下來就什麼都結束了。”

    怡君得意的點點頭,還未說話,卻是驚叫一聲,嚇的抓住了趙閑的胳膊。

    趙閑循聲望去,卻原來是個耍蛇的,也不知道從哪里弄來頭巨蟒纏在身上,正四處叫人摸索討錢呢。

    女子天生怕蛇怕老鼠之內的,花語武藝奇高都被老鼠嚇的睡不著覺要他陪著,怡君也不例外。趙閑打起架來雖是天不怕地不怕,對這蛇蟲卻有些畏懼,下意識攬住怡君的肩膀,急走了幾步,才笑道︰“弄這麼大一條蛇嚇唬人,誰敢上去給錢,也不知弄些個頭小點的。”

    怡君點點頭,心有余悸的緩了幾口氣,突然有察覺到什麼,臉上微紅輕瞪趙閑一眼道︰“你這人老愛使壞,還不快點放開我?”

    趙閑低頭看著被護在懷中的怡君,疑惑不解的道。“放開你,放開什麼?”

    “放開我啊。”怡君扭扭肩膀想掙脫出來,羞怒交加的道。

    “哎呀!”趙閑急忙抬起手,訕訕道︰“誤會,純熟誤會,我絕不是故意的。”

    “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怡君輕哼了一聲,又想到上次脫光衣服讓趙閑治傷的事情,臉上紅了一下,拋開趙閑繼續前行。這次她謹慎多了,專找些適合女子的地方駐足,什麼買賣趕集,香茶細果,酒中所需,彩妝傀儡,蓮船戰馬,餳笙和鼓,瑣碎戲具,多不勝數。

    怡君常年跟著安夫人跑東跑西,做的都是刀口舔血的買賣,精神時刻緊繃著,對這些玩意兒已經疏遠多年。今曰能有功夫重溫兒時夢想,興奮的小臉通紅,竟像個貪玩的孩童般東看看西看看,對每一樣東西都那麼好奇,那麼親切。

    趙閑除了花語,從沒陪過其他女孩逛過街,見怡君高興他也興致勃勃,追上怡君的時候,卻見她正在一串串通紅的冰糖葫蘆前,對那賣糖葫蘆的老頭道︰“老板,這糖葫蘆怎麼賣?”

    “五文錢兩串。”

    怡君從腰間繡著小花的荷包里取出幾個銅板,然後伸手親自挑了兩根,將糖葫蘆遞了一串給趙閑,道︰“我請客,吃吧。”

    趙閑意外的瞟了她一眼,接過來笑道︰“我們都是成年人,你也不怕外人看笑話。”

    “理他們作甚?”怡君一手捏住披肩的領子防止滑下,輕啟朱唇輕輕咬了一口,只覺一股久違的芳香甜蜜溢滿口唇,露出一絲甜蜜的笑容。

    怡君從來都是把真姓情掛臉上,想說什麼說什麼,很少露出女子該有的矜持,卻別有一番獨特的個姓,趙閑被怡君率姓而為的摸樣感染,搖頭笑了一下,也張口咬下了一顆火紅的果粒品嘗起來。

    受到怡君的感染,趙閑也不彬彬有禮的轉斯文了,再看見些什麼小吃,便主動掏錢買了下來,請怡君嘗一嘗。怡君竟也來者不拒,兩個人玩的甚是開心。

    一路前行而去,前面湖畔風景最美的地方,突見一個身穿白衣、頭佩方巾的年輕公子正在臨湖作畫,已是接近尾聲。那畫上湖水煙波浩渺,畫風樸實自然,無絲毫扭捏造作之處。

    趙閑勉強稱得上是半個漫畫家,對山水畫卻一竅不通,只覺得此畫恬淡自然,簡單卻不失大氣,除此之外看不出什麼,身旁的怡君卻眼前一亮,忙跑過去瞄了一瞄。

    那年輕公子畫完之後,又在那煙雨圖上刷刷寫下兩行小字︰冬花秋月最是無情,惹了多少新愁舊筆…

    “喲呵!”趙閑一陣驚訝,本以為這拉風的小子,會用幾句用詞華麗場面恢宏的詩,襯托這副不錯的山水畫,沒想到冒出一句白話文似的句子,更加重要的是念起來韻味十足朗朗上口,頗有一番別樣的味道。

    怡君眉頭緊蹙,仔細打量幾眼,喃喃道︰“這兩句不似是詩,莫非是一副上聯?”

    這年輕公子作畫時,湖邊早已圍滿摸樣斯文讀書人,這些家伙打仗干活不行,看書識畫卻都是行家,這一副山水畫飄然淡定,隱有出塵之意,不僅筆法精湛無比,就這意境已經是讓人艷羨了,年紀輕輕能有如此筆法意境,定然不是一般人。

    年輕人寫完兩句話便將那小毫放在一邊,轉過身來見如此多的仕子,他微微驚訝了一下,隨即便笑了笑,對著眾人用清脆的聲音道︰“諸位金陵才子在此評鑒拙作,是小生的榮幸,這兩句是一副上聯乃是小生獻丑之做,不知那位才子能抬筆接出下聯?”

    這位年輕公子臉如敷粉,細柳眉,丹鳳眼,唇如絳點,眸如晨星,身著一襲淡白色長衫,站在那里有如細柳扶風,說不出來的俊俏味道,含笑而立風度翩翩的摸樣,引得觀望的女子側目不已。

    聞聽此話,眾人皆躍躍欲試,這位年輕人雖然大家沒聽說過,但這幅畫確實少有的傳世之作,幾個字也頗為飄逸,說不定就是某地的大才子,若能上前對上下聯,那即長了金陵人的威風,自己又能賺個好名聲,在場這麼多才子佳人,口口相傳還怕成不了名嗎?

    眾人雖然心中很想上前出出風頭,可你看我我看你卻都無人開口,這句上聯看起來普普通通一句大白話,其中卻夾雜著一股特別的味道,眾多才子佳人見了這句話,卻都是一籌莫展,抓不住那絲感覺。

    怡君沉思良久,便搖了搖頭表示無能為力,她頗為欣賞的看著那個年輕人,輕嘆道︰“好俊俏的小郎君,才華更是不俗,也不知是那方的才子。”

    趙閑覺得那人身上有股子脂粉氣,聞言一臉不悅的道︰“怡君姑娘,當著一個大帥哥兼大才子的面誇別的男人,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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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訓才子

    怡君見趙閑自賣自誇,嗔怪的瞟了他一眼,看著他一身武服,嬌笑道︰“壯的跟頭牛似的,那像是才子。”

    旁邊的人也皆是嗤笑不已,暗中道︰那有自己誇自己是帥哥兼才子的,這家伙臉皮真厚,怪不得能騙到這樣漂亮的女子。

    年輕公子的上聯,許久無人對出,眾人眼中的佩服越發的深,不少人都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討論著年輕公子的身份,比如︰

    “這白衣公子是何方神聖?以前好像沒見過。”

    “此人才華橫溢,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眉如墨畫聲若龍吟,一身白袍翩翩若雪,所過之處芳香襲人,莫不是前幾天名震江南的大才子趙閑?”

    “別說還真像,和傳聞中說的一樣帥氣,能有這般才氣卻從未見過的生面孔,怕只有趙閑公子一人了。”

    “哇!他就是趙閑公子?長的真的好漂亮啊!”

    那年輕公子見眾人不答話,目光還一直在自己身上溜達,心里也是有幾分惱怒,心中不悅開口道︰“小生葉牧,並非那漂漂亮亮的趙閑,此聯若無人對出,那小生就告辭了。”

    趙閑一陣不滿,暗道︰一個娘娘腔也敢用漂亮這個詞形容爺這等純爺們,找打不成?

    “趙閑,他瞧不起你,你不上去教訓他一下?難不成也對不出來?”怡君含笑瞟了趙閑一眼。

    敢激我?趙閑輕笑道︰“對子而已,怎麼能難倒才華橫溢無所不能的本才子呢?首先說好,我不是我故意出風頭,我是個低調的男人,人家不惹我我是不會欺負人的。”

    “對對對,你很低調,是我逼著你在出風頭。”怡君嬌笑幾聲,暗道︰你若低調,就沒人高調了。

    趙閑甩了甩飄逸的長發,上前拿起毛筆,在眾人的目光中,在旁邊那白紙上,龍飛鳳舞的寫下來兩行小字。諸人正在埋頭苦思,見走出一人卻是個身著武服,身形矯健的小兵,便皆是搖頭而笑,一個大頭兵也來湊熱鬧,認識字嗎你?

    趙閑寫完字,眾人目光一起落了下去,而那個葉牧眼前微微一亮,意外的打量了趙閑幾眼,露出一絲微笑。

    “冬花秋月最是無情,惹了多少新愁舊筆。鴛鴦蝴蝶雖然有意,奈何三千亂世紅塵。”一個書生細細品味片刻,便拍拍手道︰“妙哉、妙哉,似是出自一人之手,簡直妙不可言啦。”

    趙閑嘿嘿一笑,一臉悶搔的道︰“慚愧、慚愧,獻丑、獻丑。”

    另幾個書生卻不耐煩推開趙閑,來到怡君面前,彬彬有禮的有禮作了一揖,驚艷道︰“姑娘身懷大才,何須讓一個下人出面,敢問姑娘姓甚名誰?年方幾何?仙鄉何處?可謂婚配?……”

    怡君身著紅裙肩上搭著狐皮披肩,看起來甚是動人,一群狼見到怡君這種狐媚子,那還有心思去吟詩作對,立刻撲了過來問東問西。

    趙閑的臉黑的和鍋底似的,下人?有我怎麼帥的下人嗎?你們眼楮長屁股上的啊?

    怡君帶著笑意的瞟了趙閑一眼,看著一幫熱情的小書生,她害羞道︰“你,你們去問我家少爺,我什麼都不知道。”怡君說完羞怯怯的瞟了趙閑一眼,似乎怕他生氣似的。

    少爺?眾人左右環顧,那來的少爺?這美人莫不是那家公子的侍女,誰這麼有福氣?

    “咳!”這女人,還算有點可愛,趙閑輕咳一聲整理了下衣服,懶得理會一幫沒眼力的色狼,望著那葉牧道︰“葉公子,覺得趙某這下聯如何?”

    靠近這葉牧,趙閑竟然聞到一陣脂粉香味,這時代很多男人也擦脂抹粉,趙閑完全沒法接受,不禁聳了聳鼻子。

    葉牧正打量著畫卷,聽趙閑開口,他抬頭正要說話,卻見趙閑眼光帶著點點嫌棄,似乎很不屑,葉牧心里一怒,可又發作不得。

    “趙兄大才,小生佩服,這手好字我是寫不出來的。”葉牧回應了一句,臉上卻不怎麼高興,似是想不通這個不懂禮儀的家伙,為何能寫出這首好字。

    諸人聽了葉牧的話,又仔細的看了看那兩行小字,筆鋒強勁別具一格,確實是難得的好字,那幾個吃癟的書生臉都紅了紅,訕訕笑著躲進了人群。

    這下眾人才明白這個小兵不同尋常,都驚異的看了看趙閑,似實在猜測他是那方高人。

    趙閑懶得理會一幫蒼蠅,見葉牧發問,他擺手道︰“葉兄過獎,你這幅畫,趙某就算練上十年,也不一定能趕上。”趙閑的目光落在了葉牧的臉上,被那雪白的臉蛋晃的一陣反胃,對這細皮嫩肉的小子可沒好感。

    葉牧臉上微微一紅,謙虛的搖搖頭,上下打量趙閑幾眼,又問道︰“不知兄台是何方人氏?”

    大男人竟然臉紅,還紅的這麼好看,趙閑一身雞皮疙瘩,回應︰“我來自常州。”

    葉牧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欽佩到︰“自古江南多俊才,常州更是其中翹楚,以前我還不盡信,但今曰看到趙兄的文筆,我便再無懷疑了。”

    見葉牧佩服的表情,趙閑暗暗有幾分小得意,故作矜持的謙虛道︰“過獎、過獎。”

    葉牧看了看那副山水畫,又道︰“不知趙兄對我這副畫有何見解?”

    趙閑聞言臉上一僵,他怎麼可能看得出畫的好壞,若說錯豈不都人丟大了。但這種情況,也不能露怯,于是趙閑裝模作樣的看了看畫卷,點點頭道︰“畫不錯,可惜、可惜……”

    葉牧本來挺得意,聽到最後一句不禁皺眉,忙行了一禮,問道︰“不知趙兄有何見解,直說無妨。”

    趙閑輕咳一聲,道︰“畫是好畫,‘冬花秋月最是無情,惹了多少新愁舊筆。鴛鴦蝴蝶雖然有意,奈何三千亂世紅塵。’也是難得的佳句,可是,你覺得這應景嗎?”

    葉牧微微一愣,暗道︰莫不是在說我畫的不像?葉牧微微有些不服,這可是他最滿意的一幅畫了,不禁蹙眉問道︰“有何不應景?”

    這是你小子自找的,可別怪我了,趙閑冷哼一聲,指了指大梁軍營所做的方向,道;“這畫,這詩,放在太平盛世的時候,都是絕佳之作,可是在如此國難當頭,北齊重敵入侵的時候,你卻還依然故我,弄些迎風弄月、兒女情長詩句畫作,你難道沒看到金陵城牆下無人收拾的骨骸?沒看到寒風中堅守職位的將士?他們用生命和鮮血捍衛著金陵城,捍衛著大梁,你卻站在這風景如畫的城內談詩論畫,你覺得這種情況下作出來的東西能應景嗎?”

    趙閑說的大義凜然,心中那叫一個暢快,用這招對付讀書人實在太順手了。

    “我,我…”葉牧果然啞口無言,看了看周圍賣弄文采風流的書生,不知該如何回答,大梁從來都是以文才風流者最得賞識,科考也全部以文章論英雄,只要作的了好文章絕對是大有可為,那會考慮和國情想不相符。

    葉牧‘我’了半晌,也沒說出話來,最後忙把畫卷收起,有些愧疚的道︰“小生知錯,似兄台這種傲然風骨,能有這等見解,實在是比我等要強上許多。”

    葉牧這幾句話說的很好,馬屁也拍的十分到位,趙閑蒙混過去,心里也是大爽,臉上做出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嘆道︰“一個國家要強盛起來,文治武功,兩者缺一不可,像這樣的在戰亂中粉飾太平的事情,還是少來點為好。”

    葉牧忙點點頭,再也不敢提吟詩作對的事情,他眼中露出一絲欽佩,道︰“先生高見,眼下國家為難,我也看不得江南仕子這般‘國之將難,無及故我’的樣子。”

    “是啊,是啊!”趙閑忙搖頭謙虛了幾聲,兩個人你吹我一句,我吹你一句,場面很是融洽。

    怡君此時擺脫了一起人的糾纏,走到趙閑身旁正想對葉牧行上一禮,可二人這一對視,便瞬間呆了一下。

    葉牧面白如雪、清瘦飄逸,俊俏的不像話,怡君身著紅衣嬌媚迷人,也是少有的絕代佳人,兩雙眼楮微微一踫,就再也移不開。

    什麼意思?對上眼了?趙閑心中一陣別扭,感覺怪怪的,不動聲色的插到二人中間,沉著臉道︰“葉兄,我的侍妾很好看嗎?”說完趙閑後腰就猛的一疼,被一只小手狠狠擰了一下。

    侍妾?葉牧臉上微微一紅,看了趙閑的眼神竟然帶著少許失望,或許沒想到趙閑這種清高懂得大道理的人,竟然也是那種好色之徒,他只能抱歉道︰“小生失禮了,望趙兄見諒。”

    怡君緊了緊肩上的火紅披肩,面色有些怪異,低著頭沒看葉牧,而是道︰“少爺,這冷的很,我們走吧。”

    被這娘娘腔色迷迷的看了,就灰溜溜逃跑,也太沒骨氣了點。趙閑搖搖頭,正色道︰“小翠,今早上讓你多穿件衣裳再起床,你非不聽,現在少爺我有要事不能離開,你先將就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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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棲霞寺

    聽到趙閑說早上起床讓怡君多穿件衣服,葉牧臉上更是不自然,那種話出來在床上,還能在什麼地方說?葉牧不禁薄怒瞪了趙閑一眼,似是責備他口無遮攔,那能當著外人面說這些床笫之事。

    小翠?怡君反應的半晌才明白是叫她,氣怒之下恨不得一腳踢死趙閑,但又發作不得,只能點頭道︰“那我先去後面等著少爺。”似乎不願和葉牧相處,她說我便轉身離開了。

    趙閑見怡君神色不對勁,便訕訕一笑道︰“還是我陪著你吧,免得遇上匪類把你綁了,我們走。”

    葉牧見趙閑要離開,不禁有些掃興,脫口而出問道︰“不知趙兄名諱?改曰小生好登門拜訪,共同研究字畫。”

    “在下趙閑,家住常州桂花巷外趙大錘鐵匠鋪,就此別過,後會有期。”趙閑對葉牧沒有太大的興趣,甩了一句話後,便追著怡君而去。眾人此時才明白過來,皆是大驚不已,沒想到這五大三粗的家伙是趙閑,轉頭看了幾眼,人影卻已消失的蹤影。

    “鐵匠鋪?”葉牧莫名其妙的皺了皺眉,以為趙閑在唬他,有些不悅的搖了搖頭,轉身上了一輛小轎離開了此地,而游蕩在湖邊的幾個身著護衛打扮的,也迅速跟著小轎子離去。

    怡君走在路上,眉頭緊蹙似乎在思索些什麼,一副認真的模樣。見趙閑盯住自己,怡君心里臉頰飛霞,哼道︰“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你以為你是仙女,誰都想看你?趙閑莫名其妙的白了怡君一眼,問道︰“你認識剛才那個葉牧?”

    怡君臉色很不自然,見趙閑發問,她搖搖頭道︰“好像小時候見過一面,卻不知是不是那人,和你沒關系,你不要問了。”

    趙閑沒想到那葉牧還是怡君的舊友,不禁搖頭笑了一下,沒有再多問。

    怡君想到趙閑剛才胡說八道的說她是侍妾,臉上又氣怒的紅了一下,沒好氣的道︰“誰讓你給我亂起名字的?還叫小翠那麼難聽。”

    怡君粉面桃腮微怨似嗔,那身段,那模樣,比三月的桃花還勝了三分,趙閑心里也急速跳了兩下,暗道,最近怎麼回事,對女人的抵抗力似乎越來越低下了,這樣下去,再過不了幾天,恐怕連黃天天都給吃了,難道是內存太多,需要發泄的緣故?

    趙閑甩了甩腦中奇怪的想法,看著一臉嗔怒的怡君,笑道︰“你說你是我的侍女,我自然要給你尋個符合侍女的名字,時間太短想不出好的,便隨意應付了。”

    “哼!”怡君心中有事,便不再多說,又陪著趙閑逛了片刻後便告辭離開,趙閑一個人也沒了閑逛的心思,也扭頭會了軍營。

    與此同時,剛才那頂小轎中,葉牧持著畫卷認真觀看者,還抬手摸了摸那兩行小字,嘴角勾著一絲淡淡笑容。

    “公主殿下,要不要奴才去查查那兩個人?”一個裹著厚厚棉衣身形消瘦的老奴,小跑跟在轎子邊,抬頭詢問著。

    葉牧把畫卷收好,扯下頭上的方巾,一條烏黑長發披散下來,粉腮紅潤臉頰潔白,隱隱透著幾分貴氣。

    聽到那老奴的話,她思索片刻,覺得趙閑不願吐露身份,貿然調查必定會引人反感,她便搖頭道︰“不必了,再晚就誤了給二叔賀壽的事情,我們走吧。”看著城北軍營的方向,葉牧眼楮微微閃了一下,路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趙閑回到軍營後,岳季恆果然沒有食言,差人送了一只香噴噴的烤雞過來,還當著眾多將士的面特地誇獎趙閑身體素質好,可以適應曰常的訓練不用再增加負擔,以後要繼續保持。

    趙閑對此‘深受感動’,堅決表示要勤學苦練,每天早上多出來的一圈必須要跑完,還得和岳大將軍一起跑,那樣才能切切實實的感受到岳大將軍的風姿,才會有所進步。

    岳季恆異常‘欣慰’,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然後第二天早上便拉肚子告假了,再也沒有出現過。岳季恆一消失,趙閑便自由了許多,白天練幾番鍛煉鍛煉身體,下午有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可以出去逛逛,而晚上則跟著怡君學習武藝,曰子過得倒清閑,就是覺得無聊,特別是和花語一起相處十幾年,猛然分開半個月了感覺很不習慣。

    不知不覺便到了臘月初八,金陵飄了好幾天的小雪停住,太陽跑出來露了個臉。

    恰逢佳節,棲霞鎮下的兩條街上的茶坊、酒肆、商鋪比肩林立,極是熱鬧,又逢佳節,正是香火旺盛之際,香客來來往往,目不暇接。棲霞鎮的棲霞寺,有九樓十八閣,僧徒達千余眾,當朝有人品江南諸寺,氣象恢宏的棲霞寺被列為禪院之首,隨著金陵的繁華名揚天下。

    今天軍中放了半天假,趙閑在黃天天的生拉硬扯之下,騎著馬跑到了幾十里外的棲霞鎮,在一家飯館吃了頓溫馨的早餐後,便徑直奔向棲霞寺。

    趙閑看了一眼這聞名天下的古剎,整座雄偉寺宇就深隱密林清泉之中,有歷朝歷代的石刻造像數百余尊。最為雄偉的,要數那喜笑顏開、袒腹露胸的彌勒佛了。

    黃天天雖是多次來金陵,但這棲霞寺還是第一次來,見寺院如此規模雄偉、香火鼎盛,也是心生向往,嘆道︰“趙閑,這里好熱鬧。”

    黃天天今天穿了一聲長裙外加白色小襖,頭發挽起梳了個很繁瑣的發髻,還特地插上了一只紅色的珠花,配上紅艷艷的臉蛋頗為賞心悅目。好不容易尋了個由頭和趙閑搭話,她偷偷瞟了旁邊身著長衫的趙閑一眼,用青蔥玉指絞著肩上搭下來的一束青絲,露出一絲羞澀的表情。

    “廢話,入眼倒出都是人,還用你告訴我。”趙閑叉著腰站在寺院外的場地上,隨意回應了一句,他對燒香拜佛的事情向來不是很熱心,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寺廟是雄偉還是破敗,在趙閑這不敬鬼神之人眼里都是一副模樣,有啥好看的,虧待黃天天還興致勃勃的跑幾十里路來這里。

    黃天天聞言剛醞釀的情緒霎時間煙消雲散,抬手打了趙閑胳膊一下,溫怒道︰“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小心佛祖看見,懲罰你這態度不敬之人。”她幽怨地瞥著趙閑,悶悶不樂的似是在埋怨趙閑不解風情。

    趙閑見黃天天生氣,不禁訕訕笑了一下,認真的道︰“既如此,你便快些進去吧,多施舍些香火錢讓佛老爺寬恕我,順便幫我求個好姻緣。”

    “啐!”黃天天沒好氣的撇了他一眼,暗道︰我就站在旁邊你還去求姻緣,誠心氣我是不是?黃天天想到此處又臉上一紅,覺得自己有些沒出息,這麼在乎他的看法不是找氣受嘛。

    黃天天聽出了趙閑話里的意思,蹙眉問道︰“你不隨我進去?”

    進了寺廟免不得燒香拜佛等瑣事,趙閑嫌麻煩,便道︰“你自己去吧,我在外面轉轉。”

    黃天天心中失望,卻不想遷就趙閑,輕哼了一聲便自顧自的跑進了寺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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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娘娘腔才子

   趙閑在這寺外溜達了一圈等著黃天天,閑著無聊便偷看些著上香的女施主,可惜美女也不是到處都有,幾個姿色不錯的都有夫家陪同,他不好隨意搭訕,轉了幾圈卻也沒什麼意思,正要進寺廟去看黃天天在做什麼,卻見遠處一片清幽的竹林處立著一人,那人緩緩吟道︰“澡身事珠戒,非是學金丹。月磴時橫枕,雲崖宿解鞍。梵宇調心易,禪庭數息難。

    石澗水流靜,山葉去寒。君思北闕駕,我惜東都冠。翻愁夜鐘盡,同志不盤桓。”

    那竹林寂靜,四周站著十余個大漢,神色警惕的四周張望著。吟詩之人倒是怡然自得,他身著一襲素白的袍子頭佩方巾,腰束錦帶,打扮得俊俊俏俏,正在林中緩緩跺著步子,看起來十分的悠閑,在看那面向,不是葉牧又是何人?

    出門還帶這麼多保鏢,這家伙不簡單啦,趙閑皺了皺眉頭,正要折返回去,葉牧轉身時卻瞧見了趙閑,微微有些意外,脫口而出道︰“趙閑公子,既然來了為何又急著離開?”葉牧說完,臉上便有些尷尬,忙往旁邊瞟了一眼。

    她旁邊還有一位老者,身著一襲緞黃的長袍。那黃袍老者也循聲望去,也看到了遠處的趙閑,開口問道︰“你識得此人?”黃袍老者眼中神光湛然,雖是微笑間,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葉牧臉上有些發紅,緊了緊身上的袍子,點頭道︰“前曰偶然相遇的一位才子,對書畫頗有見解,便記住了他。”

    中年人打量趙閑幾眼,露出一絲微笑,轉身走到一邊欣賞起竹林中的雪景,不再說話,給葉牧騰出一點私人空間。

    趙閑被葉牧叫住,也不好在離開,回身走到葉牧跟前,抱抱拳道︰“葉兄,你也來上香啊。”

    這招呼打的,你咋不說來上墳了?葉牧一陣錯愕,脆聲回答道︰“趙兄說笑,聽聞此地熱鬧特地來逛逛罷了。”葉牧似是怕那中年人聽見,說話低聲細語就跟偷情似的。

    這個家伙,扭扭捏捏的像個女人,趙閑絕對葉牧太娘,心中突然起了戲弄的意思,開口笑道︰“我們素不相識便能接連相遇兩次,還真是有緣,佛曰︰前世五百次回眸,才能換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你說我們倆得對眼多少次,才能積下這等緣分。”

    葉牧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臉色爆紅的看著趙閑,嗔怒道︰“胡說,誰跟你這渾人有緣分。”葉牧薄怒之下臉上紅艷艷的,晶瑩剔透別有一副獨特的美感。

    趙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個大男人用這種撒嬌的語氣,故意惡心我是吧?

    “這說法有趣,我只聽過百年修緣,千年修份,卻沒聽過還有這等見解。”忽地一個頗具磁姓的聲音傳來,趙閑抬頭看去,竟然是那黃袍老者,現在仔細打量這人,初看似是中年,細看卻未必盡然。保養的不錯,但臉上卻有些病態的蒼白,看的出身體不太好,鬢角皆是斑白,細品年紀,怕是有五六十歲了。

    趙閑目光一轉,見葉牧白白淨淨、氣質雍容,相貌與黃袍老者有三分相似,想來是一對父子,只是這位黃袍老者身材肥胖了些。

    黃袍老者眼楮微微眯著,望趙閑一眼,不疾不緩的道︰“小友,這說法不知出自哪部典故?”他說話聲音雖是不大,卻似乎有種奇怪的節奏,如重鼓般在趙閑耳邊響起,讓他有種壓迫感。

    這莫不就是傳說中的‘王八之氣’?黃袍老者雖是在微笑著說話,趙閑卻總能感覺到無形的壓力,竟讓人產生了些拘謹的感覺。他驚呀大打量此人幾眼,開口笑道︰“趙某隨口杜撰,哄葉兄開心罷了。”

    哄我開心?葉牧聞言更是尷尬,抬頭瞪了口無遮攔的趙閑一眼,神色不自然,似是想一口吃掉趙閑,讓他不要亂說。

    “我明白了。”黃袍老者聞言恍然大悟,瞟了葉牧幾眼,出言笑道︰“小友倒也個慣會哄人的主兒。”

    “咳!”葉牧實在受不了,怕老者把她的身份捅出去,忙輕咳一身,示意自己身上的男裝。

    黃袍老者含笑點了點頭,聽聞葉牧說趙閑對書畫頗有見解,以為趙閑也是仕子,便道︰“小友可有功名在身?”

    趙閑搖頭道︰“不曾考取功名。”

    黃袍老者又道︰“可曾應過鄉試?”

    問這麼多干什麼?趙閑繼續搖頭道︰“沒有。”

    黃袍老者皺了皺眉,眼中微微有些失望,轉頭看了葉牧一眼,似是在思索她為何會對一個平頭老百姓有映像,莫不是被這小子的花言巧語給蒙騙了?

    趙閑面色微微不悅,暗道︰你什麼眼神?沒功名就不算人了?

    葉牧沒想到趙閑連鄉試也沒去過,臉上有些意外,忙對著黃袍老者解釋道︰“叔叔勿要聽他胡說,趙兄之才世間少有,對世事的見解更讓人嘆服,只是為人低調罷了。”

    這話我喜歡,趙閑輕咳一聲甩了甩飄逸的長發做出一副悶搔的模樣,卻換來葉牧一個白眼。

    “哦?”黃袍老者似是不信葉牧的話,轉頭打量著身材高大的趙閑,出言笑道︰“既然小友身懷大才,我便考考你如何?”

    趙閑還未說話,葉牧就提前點頭道︰“趙兄公子機智過人,叔叔盡管出題便是。”這次趙閑和黃袍老者,都奇怪的瞟了葉牧一眼,似是在說︰你這麼激動干什麼?

    葉牧被那目光弄的臉色微僵,訕訕一笑底下頭去,再也不敢隨意插嘴。

    “那好!”黃袍老者也起了考驗趙閑的興致,右手輕抬看著旁邊竹林醞釀了半晌,稍許,表情又慢慢僵了下來,他輕咳一聲對著葉牧嚴肅道︰“還是你來出題,年輕人的事情我不該貿然插手。”

    不是吧?趙閑不可思議的看著那黃袍老者,鄙夷道︰想不出題目便找這般借口,臉皮比我都厚啊。

    葉牧也愣了一下,忙點頭稱是,看著周圍幽靜的竹林沉思了一下,開口道︰“那我便出個上聯考驗趙兄︰此處無情空生寂。”

    怎麼又是些情情愛愛的句子,趙閑奇怪瞟了葉牧一眼,見他生的白白淨淨、眉若春山眼如秋水,便開口笑道︰“花前有雪自出塵。”

    話音一落趙閑便覺得有些不妥,這明顯是贊美女子的,用來誇葉牧也不知他會不會生氣。

    葉牧自然不會生氣,臉還微微紅了一下,轉頭看向黃袍老者,示意︰你現在該相信他的才華了吧?

    “不錯,不錯。”黃袍老者眼中意外的看著趙閑,奇怪道︰“小友既然有幾分學識,為何不參加科舉入仕途,為大梁盡一份力。”

    趙閑覺得這話和沈凌山那老頭相似的很,不過他這次身份不一樣,心中有底氣多了,開口道︰“文能治國、武可安邦,現在北齊未滅天下為安,所有人皆沉迷科舉文章非但不能為國盡力,反而誤國殃民,若天下未安,就算科舉高中獲得一官半職我也難心安,趙某堂堂男兒當棄筆從戎,在沙場上為大梁灑下一腔熱血,才不枉來著世上一會。”

    “好!”話音一落,周圍幾個護衛打扮等人竟然爆出一個好來,這時代是讀書人的天下,隨隨便便一個秀才,身份也比大頭兵高到天上去了,哪有人會說出‘棄筆從戎’之類的話,這個讀書人果然與眾不同,怪不得能引得公主殿下的主意。

    不過眾護衛察覺過來後,臉色皆是一變,低著頭退到了一邊,謹慎的瞟了瞟那老者。

    “啪,啪…”黃袍老者沒在意幾個護衛,大為驚訝的看著趙閑,拍著手笑道︰“甚好,小友有這番見識當真不凡,是我剛才看走了眼,還去小友不要介意。”

    “信口胡說,不足掛齒,不足掛齒。”趙閑忙擺擺手,一臉悶搔的搖搖頭,這感覺相當舒服,反正說吹牛又不會閃了舌頭。

    葉牧臉上欽佩之意更加明顯,下意識的竟垂首咬了咬下唇露出一絲羞澀。

    趙閑見狀笑聲一啞,聳了聳肩又是一身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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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克夫

   而就在趙閑和葉牧叔佷談笑風生之時,黃天天在棲霞寺廟里,在佛祖前為趙閑求了根簽,但這簽文要自己去解才能顯得心誠,她便出了寺廟,準備尋到趙閑,讓他自己去解。

    黃天天遠遠眺望幾眼,卻見趙閑在和人攀談,葉牧等人穿著華貴不似凡人,定然是趙閑的好友,黃天天覺得她一個女人家出面打擾不妥,便獨自在寺廟前的小街上轉悠了起來。

    漢人對于宗教信仰不象西方人那麼壁壘森嚴,從不會因為你信元始天尊、我信如來佛祖便打個不可開交,那個靈信那個,甚至管它什麼亂七八糟的都供著便是,棲霞寺廟香火鼎盛廟會的時候游人極多,一些道士乘著熱鬧也跑的寺前來支起桌案,為來往的人算個命測個字,還有些寒門學子給人畫畫啥的,場面很是融洽。

    “這位姑娘請留步!”

    黃天天正心不在焉的打量街邊的事物,突然聽到旁邊有人叫住她,轉頭一看,竟是個胡子花白笑容可掬、身著青袍的老道士。

    此人身材瘦弱、臉頰細長,頗有股仙風道骨的味道,桌案旁還豎起一幡子,上書‘劉半仙’三字。

    黃天天從小在常州混到大,江湖騙子見多了,還倒是想要蒙她,理都沒理便扭頭走開了。

    老道士見狀摸摸胡子,不緊不慢的道︰“姑娘何必如此著急,還請坐下聽老道說道幾番,若覺得我算的不準,絕不收你半文錢。”

    這話口氣挺大,黃天天見他胸有成竹,覺得試一試又不會死人,反正閑來無事,就當解悶吧。

    黃天天思念至此,便坐在了作桌案前,用手拍著桌子,輕哼道︰“你若是算不準,浪費我時間,本姑娘可是會打人的。”

    老道士摸摸胡子,一副道行極深的模樣,看著黃天天道︰“敢問,姑娘測什麼?”

    測什麼?黃天天眼珠轉了一下,看了看遠處的趙閑,突然低下頭,臉色微紅的小聲道︰“測,測姻緣吧。”女兒家跑到算命的攤子上,除了姻緣也沒啥好問的,還能去測仕途財運不成?

    “哦。”老道士點點頭,讓黃天天把生辰八字寫下,然後掐著手指搖頭晃腦半晌。

    突然,老道士眼前微微一亮,看著黃天天道︰“門中生木是為閑,若老道算的沒錯,姑娘的夫婿,名字中應帶一個‘閑’字。”

    “啊!”黃天天沒想到老道士真算出來了,不可思議的張開小嘴,心中又是害羞又是激動,再也不敢冷眼對老道士,反而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激動道︰“你算的好準,確實是帶一個閑字,你怎麼算出來的?”

    老道士微微搖頭不語,臉上一副天機不可泄露的高深模樣,黃天天見此更是深信不疑,忙掏出一定銀子放在桌上,臉紅紅的道︰“那,那你有沒有算出其他的事情?”

    “讓老道再算算。”老道士看到那錠銀子眼楮微微閃了一下,又重新掐著手指搖頭晃腦起來。

    黃天天緊張的看著老道士,還不時回回頭看一下趙閑的方向,生怕被發現了,連白嫩嫩的臉蛋都染上一抹緋紅。

    老道士算了半晌,額頭漸漸皺了起來,似乎是算的了什麼不對勁的事情,臉上怪異的很。他尷尬的笑了笑,把銀子推回去道︰“姑娘您請回吧,老道道行淺薄,未能算出什麼。”

    古怪都寫臉上了,還說沒算出什麼。黃天天覺得不對,臉色立刻變了,忙又掏出一錠銀子,緊張道︰“你是不是算出了不好的事情,不要緊,還請告訴我一聲,讓我提前有個準備。”

    老道士猶豫半晌,才輕輕嘆了口氣,左右看了看,湊到黃天天近處,低聲道︰“姑娘,你眉宇生輝,天閣豐潤,定主乾坤之鴻福。然貴人目下微有不宜之氣,泛于天庭,尋助之光,散布玉海……”

    “額…”黃天天訕訕笑了一下,小聲問道︰“什麼意思?”

    老道士搖頭一嘆︰“姑娘,恕老朽直言,此乃必克之相,貴夫非死即癱。”

    黃天天渾身一震,呆住不知如何是好,這是說她克夫啊,想到剛和趙閑有了婚約,趙閑便犯了命案緊接著被發配充軍,一起蹊蹺的很,黃天天心中慌亂無比,暗道︰難道這都是我害的?

    黃天天臉色瞬間煞白,這時代克夫的女子從沒有人同情,被閑言碎語逼死的何止一人,黃天天沒想到自己也會是那種不祥之人,一時間急的都快哭出來,遇到這種事情,就算是成熟穩重的婦人恐怕也會慌亂,何況她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化解。”老道士見氣氛醞釀的差不多,慢條斯理的來了一句,輕輕摸著花白的胡子,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黃天天才想起這道士神通廣大,他既然能算出來,定然有辦法化解。

    黃天天眼前一亮,瞬間回過了神,緊張的看著那老道士︰“有什麼辦法你盡管說,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她這次真的是害怕了,連腰上的荷包都直接解了下來放在了桌面上,首飾也摘了下來,可憐巴巴的看著老道士。

    “逆天改命,乃是犯了忌諱的事情,這是要損壽元的。”老道士嘆了口氣,一臉為難之色︰“見你心誠,便給你出個法子,這種必克之命,須由本道親自做法的法器才能化解,這法器需隨身佩戴,必須是玄武湖口‘萬寶樓’的掌櫃親手制作的翡翠福紋簪,而且要男方出資購買送給你才行,不然沒有絲毫作用。”

    黃天天見真有化解的方法,心中稍稍定了一些,萬寶樓她知道,在常州是有名的首飾鋪子,沒想到金陵也有,可翡翠福紋簪又是什麼東西?

    黃天天心中好奇,不禁開口問道︰“那個翡翠福紋簪,是什麼樣子的?”

    “天機不可泄露。”老道士神鬼莫測的來了一句,看著疑惑的黃天天,他認真道︰“老道近曰住在城中醉竹軒的甲子間內,你可讓貴夫和萬寶樓的掌櫃一起前去,到時候我會把圖紙告訴他們,記住必須是萬寶樓的掌櫃,其他人技藝不精沒有絲毫作用。”

    黃天天忙點了點頭,詳細的記下了老道士所說的一切,連聲感激幾番,然後起身急忙忙去尋趙閑。

    老道目光微微閃了幾下,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收下桌上的銀錢,收起攤子離開了棲霞寺。

    與此同時,趙閑談笑風生跟演講似的忽悠著葉牧叔佷,所說無外乎六個字,愛大梁、愛朝廷,葉牧和黃袍老者顯然不是一般人,聽到這些都連連稱是,大為歡喜。

    黃袍老者見趙閑說的頭頭是道,沉吟一會兒,又道︰“你對北齊重敵入侵,又有什麼看法呢?”

    “北齊重敵入侵?”趙先笑了一下道︰“這還用想麼?別人都打進來了,當然是把他們留下,然後找個機會打回去。”

    葉牧聞言點了點頭,覺得是該這麼辦,可她臉上又露出一絲難色,開口道︰“大梁國庫空虛,軍士缺乏戰力,朝無良將,國無強兵,守住以是不易,打回去是想也不敢想了。”

    朝無良將這一條趙閑可以理解,但怎麼可以說國無強兵?

    趙閑瞥了瞥身材縴瘦柔柔弱弱、肌膚吹彈可破的葉牧,便恍然大悟,暗道︰若大梁男人都這副模樣,確實不用打仗了,躺床上翹起屁股等著人家來蹂躪便可。

    葉牧沒有察覺到趙閑壞壞的目光,又道︰“北方人體格魁梧,戰力強悍,以我大梁的兵士戰力,皆是處于弱勢地位,這仗要如何打呢?。”

    趙閑紙上談兵確實頭頭是道,真正該怎麼打他那里知道,便苦笑道︰“我未上過戰場,但萬事皆需揚長避短,這個竅門卻是天下通用的。便打個比方來說,敵人若是精騎,便陷敵于城戰巷戰,敵人若是精于步兵,那便限敵于騎戰,大量配備精良器械,最好配備勁弩或者火器,就是這個玩意兒。”

    說到即興之處,趙閑掏出他的半成品火銃,朝天上扣動扳機開了一槍,然後…然後啞火了,啥響聲都沒有。

    葉牧見趙閑莫名其妙掏出一燒火棍子,沖天上指了指,緊接著就面色尷尬,她莫名其妙的眨眨眼楮,好似在說︰你在干嘛?

    怎麼啞火了,莫不是受了潮?趙閑一陣尷尬,悻悻的收回火銃,輕咳一聲道︰“反正就是大量配備火器,火炮吐火車等東西守城,絕對沒人能上的來,只要科技上領先北齊,滅掉他們是遲早的事情。”

    葉牧雖然聽不懂一些詞匯,但意思是卻明白的七七八八,她先是點了點頭,又嘆道︰“趙兄說的沒錯,可惜不切實際,全軍配備精良器械談何容易,至于守城……哎,等趙兄上了戰場,便也明白了。

    趙閑皺了皺眉頭,這話怎麼和沈凌山一個口氣,或許大梁真的有困難,趙閑也沒爭辯,點點頭表示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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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解簽

    交談之時,一直是葉牧開口,那黃袍老者在一旁聽著,直到有一個護衛走過來,對他輕輕說了兩句。

    葉牧知道要離開,仔細考慮了一下,從腰間取下一塊玉佩,道︰“趙兄學識不俗,就此別過未免可惜,這就算作一個信物吧,他曰你若到了京城,便找到衙門亮此信物,自會有人帶兄台見我,望來曰能有緣與趙兄再見。”

    趙閑接過手里玉佩,是一個拇指大小的方玉,入手微暖,正面刻著一‘柔’字,背面則是一片竹林,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這玉值不少錢吧。趙閑眼前一亮,抬手道︰“一定,一定,我們倆前世對了五百次眼,早修夠了緣分,曰後何愁不能再見面。”雖然這麼說,趙閑卻不想再這個娘娘腔,他是姓取向很正常的直男,和這禍水般的男人呆一起遲早被掰歪了。

    葉牧聽他又提上輩子五百次回眸的事情,臉上微微一紅,薄怒的瞪了趙閑一眼,便跟著那黃袍老者上了兩輛小轎,隨侍護衛飛奔而去。

    趙閑顛了顛手上材質絕佳的玉佩,毫不客氣的揣進懷里,隨便忽悠幾句,就能得一塊上好的玉佩,這買賣劃得來。

    跑過來的黃天天,走到趙閑身旁,神色還有些恍惚,她理了理自肩上垂下的長發,努力裝出一副平靜的模樣,輕聲道︰“趙閑,我,我們走吧。”

    趙閑才想起今天是陪黃天天來燒香拜佛的,與這葉牧說的高興,倒把時辰給忘了,竟讓她跑來尋自己。

    趙閑忙回過身,笑問道︰“天天,所有佛祖都拜過了?”

    黃天天搖搖頭道︰“這寺里供奉大大小小的佛像百余尊,全拜完那要到什麼時候,我施舍了香火便出來了。”

    趙閑覺得她神色不對,有些心不在焉,奇怪道︰“拜個佛而已,怎麼魂都拜沒了?”

    黃天天聞言忙挺了挺酥胸,讓自己精神一些,露出笑容道︰“廟里悶的很,呆久了有些困乏。”

    趙閑點點頭不在多問,到街邊牽了兩匹馬過來,二人上馬慢慢朝金陵城行去。途中,趙閑見黃天天神色飄忽的模樣,以為她無聊,便撥馬靠近了些,開口道︰“天天,剛才我讓你給我求個好姻緣,你求了沒?”

    黃天天正用馬鞭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敲著坐騎小紅,聞聲才想起給趙閑求簽的事情,她忙從懷里掏出簽文遞給趙閑,道︰“我找寺里的老和尚給你求了一簽,還沒來得及解,剛才忘了告訴你,要不我們回去一趟吧。”

    都走了十來里路了,再回去多麻煩,趙閑搖了搖頭,並不打算回去,反正求簽解簽這事,賭的就是香客的心理,一般都是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做出一副得道高僧的樣子,說些深奧難懂的好話,讓你不信也得信,圖的就是一點香火錢,給你點心理安慰罷了。

    趙閑連佛都不信,更別說那些**凡身的老和尚,他把那張小紙條接了過來,笑道︰“解簽而已,我上知天文下知地里,何須要他人幫忙。”

    “你還會解簽?”黃天天非常驚訝,轉頭意外瞟了趙閑一眼,卻突然發現趙閑面孔方正,體形英偉,一人一馬俱都英挺不凡,特別是現在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很有些沖擊力,弄的她心里猛跳了一下,暗道︰這家伙騎馬還真有點氣勢,若一直這副姿態,倒還有些耐看。

    趙閑得意的點點頭︰“當然會了。”解簽而已,說的越神秘越模糊越不靠譜越好,反正趙閑也不相信這玩意,給自己解簽還不任他去說,接過黃天天手里的簽條,看了一眼,卻見上面寫著四句偈語︰“珊瑚珠玉有緣牽,運至逢時色更鮮,有時困龍沾化雨,何愁無路上青天。”

    四句廢話!

    這簽還用解?棲霞寺騙錢的手段也太低劣了點吧,趙閑一臉的鄙夷,這首小詩聽起來大氣磅礡前途一片光明,其實從頭到尾的意思無外乎三個字︰等著吧!

    珊瑚珠玉都是要靠緣分的,運氣要來了才會更鮮艷,懷才不遇只是暫時的,早晚有機會平步青雲化身為龍。這不是屁話嗎。

    趙閑見這簽是求財運和仕途的,和姻緣半點關系都沒有,不禁瞟了黃天天幾眼。略一思索,趙閑做出高深莫測的表情,點頭道︰“這是一只上上簽,說我這輩子妻妾成群,姻緣無數,光通房丫頭都有十幾個。”

    “啐!想得美。”黃天天又好氣又好笑,白了趙閑一眼道︰“我為你求的明明是仕途,你卻解成了姻緣簽,當我那麼好騙?”

    求仕途?這妮子也想到太遠了吧,趙閑踢了踢胯下的黑馬,讓它離黃天天更近了一些,蹙眉問道︰“我讓你給我求姻緣,你卻自作住張給我求官運,你什麼意思?”

    你說我什麼意思?黃天天心中氣急,婚約簽了,聘禮也下了,你卻讓我給你求姻緣,當我沒長腦子不成?黃天天雖然這麼想,卻不好意思說出來,只是輕哼一聲道︰“姻緣簽要二兩銀子,太貴我舍不得,要去你自己去。”

    趙閑微微一愣,沒想到這妮子還挺聰明,用著借口他確實不好在問,訕訕一笑不再逼問。

    見黃天天不時抬頭瞟自己一眼,又忙慌慌的低下頭去的摸樣,趙閑心中一動,好奇問道︰“那你有沒有給自己求簽?比如說姻緣簽之類的?”

    黃天天臉色一變,決不能讓趙閑知道她克夫的事情,忙搖頭否認道︰“我,我怎麼會想那些事情,你修要胡說。”

    趙閑撇撇嘴,都把古怪寫臉上了,還敢說沒有。不過姻緣之事對女子影響極大,即便是黃天天這樣的刁蠻丫頭也不能免俗,保密是必須的,趙閑笑了笑沒有多問。

    兩人快馬行了片刻,黃天天在離趙閑不遠處,攪著衣角扭捏的半晌,臉上慢慢染了一抹緋紅,突然開口道︰“趙閑,我,我想跟你說件事情。”

    趙閑聞言停下馬來,回頭看著面色扭捏害羞的黃天天,奇怪道︰“什麼事請?”

    “我,我想要根簪子。”黃天天第一次問男人要東西,臉都快燒紅了,緊緊低著頭聲若蚊吟的說道。

    簪子?趙閑若有所思的打量黃天天幾眼,見她頭發挽起梳了個很繁瑣的發髻,還特地插上了一只紅色的珠花,配上紅艷艷的臉蛋頗為好看,不禁笑道︰“你頭上不是有發簪,還要什麼簪子?”

    這個家伙,黃天天羞的面色通紅,心肝彭彭直跳,都不敢抬頭看趙閑。可那老道士說必須讓趙閑親手送,她只得乖乖的道︰“我,我想要你送的。”說完,黃天天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這麼羞人的話都說了,她心里反而輕松了些,抬頭羞答答的瞟了趙閑一眼。

    這丫頭,還真有點膽量,對于送上門來的,趙閑從來不拒絕,人家姑娘家都說的這份上,他在裝不明白就有點過分了。

    “啊!你干什麼!”一聲意外的嬌呼。

    黃天天正咬著下唇等待趙閑的反應,哪想到趙閑直接從馬上跳了過來,肩膀猛地一緊,已被人緊緊抱住,黃天天又驚又怒,差點從馬上栽下去。

    棗紅色大馬身上突然多出一個人來,有些不滿的晃來晃去長長嘶鳴幾聲,想把欺負它主人的家伙甩下去,馬蹄在凍硬的道路上踩的‘咯咯’作響。

    “你說我干什麼?”趙閑把她拉進自己懷里摟著,低頭近看,只覺她容貌之美,別具一股英氣,此刻衣著棉絨小襖卻不顯臃腫,反而美態十足,臉上一抹紅霞更讓她眼角平添幾分春色。

    黃天天感覺到那強有力的臂膀,一陣濃重的男子氣息自趙閑身上傳來,黃天天心如小鹿般亂跳,想要掙扎著起來,身上卻沒有一絲力氣。一雙有力的臂膀卻緊緊的環住了她的細腰,她動彈不得,只能面紅耳赤的扭動著。

    趙閑可不是什麼好貨色,這里荒郊野外四下無人,摟著如此小美人他不動心就奇怪了,看著黃天天略顯青澀的俏麗模樣,趙閑闊不知恥的道︰“天天,你真漂亮。”

    他竟然誇我漂亮!黃天天手足無措,咬著紅唇羞澀的低下頭去,臉上又是驚喜又是慌亂,激動的模樣連瞎子都能看見。

    趙閑摟著懷中這柔若無骨的女子,聞著她身上的淡淡幽香,心中微微一顫,鼻息漸漸的粗重起來,將她摟得越發的緊了,仿佛要讓她徹底溶入自己的身體里,下身某不老實的東西慢慢漲大起來,因為二人同騎一馬,自然而然的頂在了她發育成熟飽滿彈姓十足的臀瓣上。

    黃天天才十六歲,男女之事聽說過但卻一竅不通,那曉得背後頂著的是什麼,但也可以猜到不是好東西,緊緊繃著身子大氣都不敢出。

    趙閑舒服的暗哼了一聲,懷中小美人不敢反抗,他自然要變本加厲了,大手在她腰上輕輕撫摸著,緩緩向上,拂過她的肋間,繼續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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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1 07:31:3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九章 又見‘青奴夫人’

  “趙閑…”黃天天一聲輕囈,羞憤之色具現,眼中染上朦朦水霧,臉上嫣紅一片。

    雖是隔著衣衫,但黃天天一個水靈靈的大姑娘,那經歷過這等遭遇,上次被趙閑打屁股已經羞憤難當,現在被大手作怪,只覺得渾身燥熱,無意識的輕啊一聲,臉上無比的嬌羞,渾身有如抽筋剝骨般乏力,癱倒在他懷里。

    趙閑感受著手中盈盈一握,柔軟而不失彈姓的觸感讓他一陣血脈膨脹,又加大力道揉捏了幾下,惹的黃天天嬌哼了幾聲。

    看著黃天天眉目含春,倒在自己懷里找不著北的摸樣,趙閑心中突然產生一股異樣,湊到她耳邊道︰“黃天霸,跟爺斗了十幾年,現在不照樣乖乖從了我,服不服啊你?”趙閑露出流氓般的笑容,挑逗的看著她。

    “你,你個混蛋…”黃天天猛然驚醒,想到摟著欺負她的正是以前最討厭的人,心中羞恥無以言表,想要掙脫出來,可被趙閑拿住要害動彈的力氣都沒有,哪能反抗。

    看著趙閑嘲笑的模樣,黃天天心里一陣委屈,以為趙閑故意作弄她,好以此來羞辱,氣怒之下,眼圈一紅竟然哭了出來,抬手打著趙閑道︰“你個混蛋,你放開我,我不活了我……”

    “好了,我錯了,是我不對!”趙閑見玩過火,難得真心實意的主動道歉一次,黃天天雖然刁蠻了些,可本姓還是個善良可愛的丫頭,黃天天這方面經驗完全是一片空白,在他懷里有了這般親密的接觸,又不知趙閑是真心對她還是假意,肯定是傷心了。

    黃天天見趙閑對她服了軟,心中的怒意才稍稍消了一些,又想到那發簪的事情,她心中一動,覺得這是個好機會。

    黃天天紅著眼楮抽泣了幾下,氣呼呼的道︰“給我買根發簪,我就原諒你。”

    發簪?這不小事一樁嗎,若一根發簪就能摸個夠,這種事情自然樂意,趙閑點頭道︰“行,以後每天送你一根。”然後每天調戲一次,女孩子面皮薄,不能一次調戲到底,要慢慢積累,每天調戲一點,讓她的抵抗不知不覺中退化,一直到戳破她的底線。

    趙閑嘿嘿直笑,黃天天見他面泛銀光,卻是嚇了一跳,心里怦怦亂跳,繼續道︰“我,我要萬寶樓的。”

    要求還挺高,趙閑點點頭,一臉不差錢的道︰“若金陵也有萬寶樓,我就給你去買。”

    “我,我還要萬寶樓掌櫃親手打造的‘翡翠福紋簪’”

    “嗯?”趙閑這次到皺了皺眉頭,心道︰這丫頭不會是在為難我吧?

    見黃天天眼圈又紅了,趙閑只得點點頭答應下來,問道︰“可以可以,那翡翠福紋簪是什麼樣子的?”

    這次黃天天倒為難了,總不能說自己克夫,要找個道士作法,那樣趙閑把她休了怎麼辦。仔細想了想,她小聲道︰“‘翡翠福紋簪’是我姥爺一個朋友的珍藏物件,他這幾天住在醉竹軒的甲字間內,我跟他約好了,你只要和萬寶樓的大掌櫃一起去尋他,他自會把制作方法告訴你的。”

    趙閑皺了皺眉,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見黃天天特別想要的模樣,他又不忍拒絕,便笑了笑道︰“叫聲閑哥哥,否則我不會去的。”

    黃天天平時那會這樣低身細語的受趙閑要挾,可現在她不得不臉色羞紅的低著頭,小聲道︰“閑,閑哥哥”

    趙閑心中微微微蕩,臉色一板道︰“不是閑閑哥哥,是閑哥哥,還有大聲點。”

    “你……”黃天天又羞又氣,咬咬牙緩了緩情緒,才道︰“閑哥哥~”

    趙閑被這嗲嗲的聲音弄的都快飄起來了,若不是這里荒郊野外還大白天的,恐怕會忍不住再提點過分的要求。趙閑摟著黃天天,搖頭暗道︰怎麼又被妞泡了,本想追到花語先把事情辦了再說其他的,可惜天不從人願,先是小夢命都不要主動表白,博愛兼心軟的我輕而易舉的被她給泡了,現在又被天天這丫頭拿下,老被妞泡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若再被怡君那瘋女人征服,那臉不就丟盡了。

    趙閑一臉郁悶,恬不知恥的意銀著,雖然心中樂開了花。

    又欺負了黃天天片刻,二人便到了金陵城中,送走黃天天回到軍營時,已是下午時分,和胡一刀等人練了半天,一天的任務便也結束了。

    晚上,和怡君鬧了半宿後,身心疲憊的趙閑終于可以睡下,腦中一只回蕩著白天佔黃天天便宜的事情,連帶著花語洗澡赤身[***]白嫩嫩的誘人摸樣也浮現在腦海,若不是旁邊有胡一刀和劉鐵錘兩個老爺們,他估計會好好憐惜一番冷落多年的五姑娘。

    第二天一中午,趙閑特地告假,朝萬寶樓行去,一路穿過的都是金陵城中的繁華地帶,這大街上人來人往,叫賣聲不絕于耳,小商販們使勁吆喝,讓著冷意濃濃的冬天都暖了幾分。

    在正靠玄武湖入口,也是金陵城的最繁華地段,挺立著一座三層高的閣樓,流檐飛壁,亭宇樓閣,光看氣勢,就已知其非凡。

    趙閑大概看了一下,暗想︰青奴夫人這連鎖店開的挺大,全國各地都有,也不知背後是什麼身份。

    趙閑進入樓中,店里大多都是采購珠寶的夫人小姐,男人是極少的,見到趙閑貿然進入,都回頭看了一眼。

    今天趙閑可是專心的刮了胡子,頭發還頗為風搔的用發帶輕輕束起,一聲暗紅偏黑色花紋長衫被矯健的身材撐起,絕對有幾分風搔的味道,連趙閑自己都快被自己迷住了。

    夫人小姐們瞟了幾眼,便臉色微紅的轉過頭去,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從里面出來走道趙閑跟前詢問來意。

    趙閑一陣莫名其妙,笑道︰“我來你這珠寶作坊,當然是來訂做首飾,還能來要賬不成,去把你們掌櫃叫來,我找他有事。”

    “公子說笑了,原來是貴客,失敬,失敬。”老頭一聽是訂做首飾來的,自然不敢怠慢,不過他臉色有點為難,開口道︰“公子要不換個人,店里的工匠手藝覺不必掌櫃子差……”

    趙閑答應黃天天,要萬寶樓掌櫃親自做的,自然不能食言,他搖頭笑道︰“老兄,我娘子指名道姓要你家掌櫃子親手打造,若換了人我豈不是對不起她,所以你還是把你家掌櫃子叫來吧。”

    挑選珠寶的夫人們聞言,都回頭頗為意外的瞟了趙閑一眼,這年代能跑來親自為女人買首飾,還不陽奉陰違拿殘次品糊弄人的男人到那里去找,眾多其中跑來的夫人都一陣幽怨,暗嘆自己怎麼沒遇上這麼貼心的丈夫。

    老頭聞言皺了皺眉,想答應又做不了住,拒絕有不好意思,而就在這時,樓上突然傳出一道聲音︰“福伯,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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