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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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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滄海明月] 問鼎記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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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8-6 01:28:38 |只看該作者
正文 260章 觀刑部審案(1)

        邵書桓聞言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下蒙汗藥,邵梅在邵赦的參茶里面下蒙汗藥?老天爺,今天所有的事情加起來,也沒用這麼一樁好笑。

    “別笑成那副德行了。”邵庭笑罵道,“我可是準備好了,今早領老頭子的家法板子的,總不能讓妹妹那個嬌滴滴的大姑娘,受老頭子的罰。”

    “他舍不得的。”邵書桓笑道,“他不是普通的護短。”

    “從小到大,我還沒見過他護過短。”邵**嘿嘿干笑道,“每次我在外面闖了禍,他倒是擺平了外面的事情,只是也一樣把我打得動不得。”

    “你不也長這麼大了,也沒見把你打死。”邵書桓輕輕笑道。

    邵庭不語,親自捧了新茶給他,邵書桓搖搖手,道︰“剛才在父親那邊吃過茶,我不喝了,找你有事。”

    “刑部的事情?”邵庭問道。

    邵書桓點點頭,當即把邵赦的意圖說了一遍,邵庭聽了,半晌才道︰“姜還是老得辣,只是如此一來,你心目中可有戶部尚書的理想人選。”

    “陛下暫時不會動戶部。”邵書桓搖頭道,“父親的這一著確實夠狠,但只要陛下不準備辦,最後還是不了了之。刑部那邊怎麼說?”

    “今兒一早我就過去,張大人也愁著呢,抓了周錦鴻,周家過來要人,他沒有放。這次事情鬧大了,又夾著命案。二殿下倒也聰明,居然倒打一耙說我們故意欺辱水仙。”邵庭道,“這個案子需要二殿下親自出面,否則,一點作用也沒用。陛下那里還得勞煩你。”

    “這個容易。”邵書桓點頭道,“刑部什麼時候開始審理此案?”

    “我催促得急。他拖不得。”邵庭冷笑道。

    “嗯,如此正好。”邵,“不如我們這就過去?”

    “好!”邵**點頭道,“雖然不著急,但也不能給他們太多的時間準備。所以啊。嘿嘿……我很想看看周錦鴻到了刑部大堂。是不是有些骨氣。”

    邵書桓沒有說話,只怕周錦鴻的骨氣有些問題,至少上次在江南的時候,他就被王泰整得做了自己幾天的奴才。

    一個出身豪門的公子哥兒,如果真有幾分骨氣,士可殺而不可辱,斷然是不可能向自己奴顏屈膝的。

    兩人說著一同出門,邵書桓依然做著鑾輿而去,邵庭卻是騎馬。一起前往刑部。

    刑部張梁聽得衙役通報,說是他們兩個來了,頓時就急急迎了出來,滿臉堆笑道︰“邵公子……不不不,得叫小邵大人了,怎麼有空過來走走?”邵庭忙著作揖都︰“張大人說笑了,昨兒的案子不了,我哪里放得下心來,你也知道。如今陛下可是焦心得緊。”說著。親自轉身,揭開簾子。扶著邵書桓下了鑾輿。

    張梁見著邵書桓,忙著躬身作揖。笑道︰“桓殿下也來了?”

    邵書桓只是笑笑︰“午後閑著沒事,來瞧瞧張大人審案。”

    張梁不禁苦笑,瞧著他審案?言下之意自然是要求旁聽了,而邵庭、邵慶卻都是證人,里面如今還有那位戶部尚書周大人坐著,逼著他放人。

    “請----里邊請。”張梁嘆氣,審----這案子可如何審啊?

    張梁請了兩人前往里面二堂,而邵庭見著周允也再坐,心中好笑,著急了?知道著急了?哈……

    “張大人,這放不放人,你倒是給句準話啊?”周允見著邵書桓和邵庭兩個,心中更是惱怒,他素來和邵家不和,自然也懶得和他們兩個招呼。

    邵書桓雖然頂著皇子地名分,但畢竟沒有正式正名,他也就裝著不知道,甚至還故意把頭仰起。至于邵庭,不過是一個從三品的官職,他還不放在眼里。

    張梁心中也是隱隱動怒,半晌才道︰“周大人,您也知道如今這案子可是上達天聽,放不放人可不是我說了算。”

    “對極!”邵庭笑道,“我可是奉了聖旨在身,旁聽此案,張大人,你什麼時候開始審理?”

    邵書桓卻是走到周允的上,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也問道︰“張大人,我可看著,你別讓我失望啊。”

    張梁感覺他背心又開始冒冷汗了,這局勢----怎麼看著有些眼熟啊?

    “審,我這就審!”張梁咬牙切齒的道,“來人,傳令下去,開堂審案。”

    “是!”外面刑部地眾衙役忙著轟然答應著,少頃,自然是一切準備妥當。

    張梁換了官服,升堂審案,周允也不說什麼,先在西面地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邵書桓也在東面地一張椅子上坐下,邵庭就在他下坐著。

    兩邊眾衙役都筆直排開、站好。

    張梁敲了一下驚堂木,叫道︰“把人犯陳氏、周錦鴻帶上來。”

    “是!”當即就有衙役答應著,自去刑部大牢內提人。周允眯著兩只丹鳳眼,冷冷的瞄了邵書桓一眼,這才道︰“張大人,這話有欠妥當,小兒什麼時候成人犯了?”

    張梁用力的敲了一下驚堂木,大聲道︰“周大人,本官審案的時候,請你不要插嘴。”

    邵書桓和邵庭都忍耐不住,輕笑出聲,張梁這個刑部尚書,終于也忍耐不住了。事實上,張梁是沒有余下的幾個尚書圓滑,根基也甚是淺薄,但是,刑部尚書一職,在名義上也是和兵部尚書、戶部尚書、禮部尚書、吏部尚書並名,官職並不差什麼。

    只不過,相對來說,刑部並不像余下的幾位尚書那麼吃香。兵部不用說,戶部管著錢糧,禮部有著科舉、選秀等等,都是為著皇家直接服務的,吏部更是管著官員的調遣升黜。

    但是。就算如此,並不代表著刑部就沒有實權,一旦犯了事,可就是刑部說了算了。

    少頃,衙役已經把周錦鴻和水仙帶了上來。周錦鴻還好。見著有周允在。也不太過慌張,只是撩起長袍,跪下行禮。

    水仙卻是嚇得簌簌抖,被衙役推了一把,頓時重重的跪伏在地上。

    “周錦鴻,本官問你,你昨晚都去了什麼地方?”張梁拍著驚堂木,煞有其事地問道。

    周錦鴻抬頭看了看老父,這才道︰“碧水亭?”

    “做什麼去了?”張梁繼續問道。

    這次。連著周允都有些看不過去,邵書桓還忍著,邵庭卻直接放肆的笑了出來。

    周錦鴻昨夜被帶回刑部,就一直關在大牢內,雖然那些衙役不敢把他怎麼了,但心中早就憋著一股子怒火,如今見著有老父在,自以為有所依持,當即朗聲道︰“張大人想來是知道碧水亭是什麼地方的。對嘛?”

    “本官怎麼知道碧水亭是什麼地方?”張梁瞪著眼楮。重重地拍了一下驚堂木,啪的一聲大響。倒也煞有聲威。

    “是啊,我們都不知道碧水亭乃是什麼地方。還請周公子解釋一二。”邵庭插口笑道。

    張梁看了看他,也是忍不住要笑,他說不知道的目的,就是要逼著周錦鴻自己解釋出來。

    “周錦鴻,那碧水亭乃是什麼地方,你為何深夜到此,所為何事?”張梁煞是一本正經的問道。

    周允實在看不過去,略略搖頭,周錦鴻張了張口,一時間卻是說不出話。他總不能向張梁解釋,那碧水亭乃是青樓妓館,他乃是去地?

    “周錦鴻,本官在問你話!”張梁繼續道。

    “回稟大人!”周錦鴻也豁出去了,逛青樓可不算什麼犯法地事情,當即大聲道,“那碧水亭乃是青樓,我此去自然是找個姑娘聽個曲子罷了。”

    “哦?”張梁點頭道,“年少風流,倒也沒什麼大礙----周錦鴻,你身邊地女子,你可認識?”

    周錦鴻看了看水仙,想起老父的囑咐,忙著朗聲道︰“有些面熟,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昨夜周錦鴻被刑部帶走,自然有人急急通知了周允,周允心中知道不好,忙著就親自打點一番,進入刑部大牢,囑咐了周錦鴻一番話。

    周允自然明白,既然是邵家地兩個少年同時出現,碧水亭一案,只怕是事先預謀好的栽贓,把二殿下扯進來。

    而張梁為著要破晴瑤別院謀刺一案,也必須要找個倒霉蛋做替死鬼,有這等送上門來地,他豈能不順手推舟?扳不扳倒二殿下是一說,卻非常成功的把周家給扯了進去。

    “只是面熟嘛?”張梁問道,“你在仔細想想?”

    “似乎的碧水亭的姑娘---大人,您也知道,碧水亭那麼多的姑娘,我不可能全部認識地。”周錦鴻故意道。

    “周公子……”水仙聞言,頓時就變了臉色,如果周錦鴻一口咬定不認識她,那她豈不是處境堪憂?她雖然蠢笨一點,但心中也明白,只怕經過此事後,二殿下是再也不會光顧碧水亭了,難道自己就只能一直在碧水亭沉淪下去?由著那些粗魯的男人在她身上洩?或是那些京城少年子弟,借故羞辱折磨與她?

    “放肆!”張梁大聲喝道,“大堂之上,本官未曾為你,誰讓你說話的,難道你們還想串供不成?”

    水仙嚇了一跳,哪里還敢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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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8-7 00:29:01 |只看該作者
正文 261章 觀刑部審案(2)

        張梁看了看水仙,又看了看周錦鴻,這才繼續道︰“這麼說,周公子昨晚不是去找這位姑娘的?”

    “自然!”周錦鴻忙著含笑道,“我昨夜不過是找了雲鬟聽聽曲子,大人若是不信,召她過來一問皆知。”

    “那倒不用了!”張梁拍了拍驚堂木,隨即問水仙道,“你是何人?叫什麼名字?”

    “回大人,小女子本姓陳。”水仙忙著磕頭道。

    “哦?”張梁點頭道,“姓陳?藝名叫什麼?”

    “水仙!”水仙忙道。

    “嗯!”張梁道,“你可認識此人?”說著,他指了指周錦鴻。

    “自然認識!”水仙忙道,“回大人,周公子乃是戶部尚書家的公子,小女子自然是認識的。”

    “你……”周錦鴻惱恨的瞪了她一眼,水仙卻是如同沒有看到。

    周允也皺眉,昨夜他不是不想在水仙身上做個手腳,甚至他還想過,最好有什麼法子讓水仙死在大牢內,倒是干淨利落得很。但是,他打聽了一番,水仙居然沒有被關在刑部大牢的女牢內,顯然張梁早就防著他。

    如此一來,想要串供自然不能,甚至連一絲口信都遞不進去。而周允和張梁雖然同朝為官,眼中原本著實瞧不起這個根基淺薄的刑部尚書,而張梁由于去年邵書桓的案子,心中也惱恨周允把他閉上絕路,差點萬劫不復,因此兩人算是交惡,兩人自然也談不上什麼往來關系。

    張梁又用力的拍了一下驚堂木。看的邵書桓都有些替他擔憂,會不會一下子,就把刑部大堂上的桌子給砸了?

    “水仙。本官問你,你是如何和周錦鴻認識地?”張梁大聲問道。

    “回大人,自幼就認識!”水仙低頭道。

    “自幼認識?”張梁搖頭道,“水仙,大堂之上可的說實話,你一介青樓女子,怎麼可能自幼認識周家公子?這可有些說不過去了?”

    “回大人。小女子本來並非青樓女子,家父本也朝中御史,由于和周家交好,自幼便通家往來,因此早就認識周公子了。後來家父犯了事。小女子入了奴籍,淪落青樓……”水仙看了看周錦鴻,低聲答道。

    “原來如此!”張梁道,“如此說來。你本是陳御史家的女孩子?”

    “正是!”水仙忙道,心中卻存在幾分僥幸心理,只要這位張大人念一些往日和父親同袍之情,審理此案,說不準自己能夠借此脫了奴籍,跳出苦海。

    “那昨晚你們可曾相見?”張梁說著,又指了指周錦鴻。“他昨晚可是去找你了?”

    “回稟大人。正是!”水仙向上磕頭道。

    “你胡說,誰去找你來著。不要臉地賤婢!”周錦鴻剛才連連沖著水仙使眼色,偏生水仙都如同沒有見著一般。如今聽得她如此說法,心中大怒,礙于大堂之上,也不能把她怎麼著,因此忍不住就大聲喝斥道。

    “水仙,大堂之上可不容撒謊。”周允狠狠的盯了水仙一樣,冷冰冰的開口道。

    “放肆!”張梁道,“周錦鴻,本官沒有問你來著,難道你還想要咆哮公堂不成?”明著是說周錦鴻,周允臉上也有些掛不住。轉首之間,正好看到邵書桓輕輕的笑了笑,神情之間說不出的諷刺。

    “水仙,大堂之上不容撒謊,本官再次問你,昨晚周錦鴻可是去找你的?”張梁再次問道。

    “正是,小女子不敢撒謊。”水仙忙道。

    “是他一個人嘛?”張梁繼續問道。

    水仙正欲說話,周錦鴻卻大聲答道︰“正是!”

    “閉嘴!”張梁怒道,“再敢放肆,一並打嘴----水仙,回答本官的問題,是他一個人,還是有著同伴?”

    “回大人,還有二殿下。”水仙大聲答道。

    “你確定?”張梁深深地吸了口氣,問道。

    “是的!”水仙道。

    “胡扯!”周允冷冰冰的道,“水仙,想那二殿下是何等尊貴,豈會去青樓妓館這等地方?”

    “周大人此言差矣!”張梁連連搖頭道,“昨夜由于發生了命案,所以本官聞報之後,立刻就去了碧水亭,當時二殿下也在場。”

    周允半眯著眼楮,冷冰冰的掃過水仙,張梁又問道︰“水仙,大堂之上可不容撒謊,本官在問你一次,二殿下昨晚可是去找你的。”

    水仙忙道︰“回稟大人,二殿下昨夜正是去找小女子地。”

    “哼!”周允冷哼了一聲。

    “昨夜碧水亭發生打斗,你可知道?”張梁繼續問道。

    “略知一二。”水仙低著頭,低聲道。

    “張大人,你不覺得此案審理極為不公嘛?”周允突然插口道。

    “怎麼不公了?”張梁問道。

    “既然是打斗,當然得把打斗的雙方一起拘捕到案,可如今張大人卻僅僅傳訊小兒,豈不是不公平得緊?難道說,堂堂刑部尚書,居然也是欺軟怕硬的角色,想來那邵家如今炙手可熱,自然不容輕忽,所以張大人就由著邵慶逍遙法外?”周允咄咄逼人。

    “周大人,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傳訊邵慶到堂,現在是我在審案,你如果想要旁聽,就旁邊坐著,否則,你上奏陛下,讓陛下把此案移交戶部就是,本官還懶得管這燙手山芋呢。”張梁最近憋著的一肚子火氣,總算找到了一個發洩口,毫不客氣地甩向周允。

    周允被噎得張口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周大人,令郎可還真夠風流的,或者說----念著舊情不忘?”邵庭嘿嘿笑了兩聲,盯著水仙道,“這陳家的小娘子,倒也長得有幾分姿色。”

    周允剛剛被張梁搶白了一頓,聞言哼了一聲︰“小兒是年少荒唐,倒不知道那堂堂宰相大人,在碧水亭保養婊子,在談香居開窯子賺黑心錢,又算什麼了?”

    邵庭聞言大怒,陡然嗖的一聲就站了起來,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拳頭的趨勢。

    邵書桓輕輕笑道︰“周大人說的對極了,家父只能開個窯子賺點黑心錢,這要養家活口也是沒法子的事情,比不得周大人,手握戶部重權,自然不用為著銀子發愁,嘖嘖,我們都是知道地,張大人,您說對嘛?”

    張梁聞言,搖頭苦笑,口中卻依然答道︰“論錢嘛----這自然是戶部最多了,我等窮官,除了做些小生意賺幾個,也別無它途了。”

    周允氣得變了臉色,陡然站起來,指著張梁道︰“張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就是實話實說!”張梁道,“周大人,本官在審案,你要是沒事就坐著旁聽,你要是有事,就請自便,別老是打岔好不好?”

    “好好好,我倒要看你審個什麼出來。”周允哼了一聲,怒道。

    “那你就瞧著----來人,傳邵慶。”張梁大聲道,兩邊地衙役扯著嗓子大聲喝道,“傳邵慶!”

    外面,邵慶一身青色長袍,緩步走進大堂,見著張梁,向上作揖道︰“見過張大人。”

    周允眼見周錦鴻跪在地上,而邵慶僅僅只是作揖,冷哼了一聲問道︰“張大人,同樣的昨夜發生斗毆事件地主謀,為何卻是兩種待遇?”

    “我說周大人!”張梁偏著腦袋,看著周允道,“您是戶部尚書,但好歹也是大周國的一品大員,我大周國地律例你不會不知道吧?正五品以上官員,堂審可以不必下跪,這一點你難道不知道?邵慶乃是從三品親兵衛隊長,陛下欽封的,你難道不知道?”

    周允看了一眼對面的邵書桓,心中著實著急,張梁今天處處和他頂撞,瞧其模樣自然是偏向邵家,這案子再由著他如此審問下去,非得被他整出點事情來不可,當即冷冰冰的開口道︰“堂堂從三品親兵衛隊長,卻跑去妓館鬼混,莫非是受人指使,故意搗亂?”

    “我說周大人,我沒事跑去妓館搗什麼亂啊?”邵慶看了看邵庭,然後沖著邵書桓笑笑,繼續道,“回稟張大人,下官這人比較荒唐,沒事就愛逛個青樓什麼的。”

    “年輕人嘛,都是打這麼過的,本官能夠理解。”張梁道,“我大周國律例從來沒有規定不能逛青樓,所以,小邵大人,你說重點就是。”

    “倒也沒什麼,只是我和周公子、二殿下同時看上了一個姑娘,于是就發生了口角,隨即就動了手,這也是下官糊塗罷了---大人知道,我乃是桓殿下的親兵衛隊長,晴瑤別院遇刺,桓殿下受傷,陛下震怒,下官多有失職,因此心中也著實想要破除此案,不料昨兒和二殿下的侍衛動手,請震驚的發現,二殿下的親兵侍衛,所使用的兵刃,居然和晴瑤別院刺客所用兵刃一模一樣。”邵慶朗聲說道。

    “胡扯!幾把刀誰都可以使用,如此牽強附會,未免太過了。”周允急道。

    “周大人稍安勿躁!”張梁道,“經過本官查證,昨夜二殿下親衛所用的兵器,確實和晴瑤別院刺客所用兵器一模一樣,如果說一點瓜葛都沒有,只怕也沒人相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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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2章 屈打成招
   
    卻說張梁道︰“經過本官查證,昨夜二殿下親衛所用的兵器,確實和晴瑤別院刺客所用兵器一模一樣,如果說一點瓜葛都沒有,只怕也沒人相信吧?”

    “那也不能證明什麼!”周允冷哼了一聲。

    “確實不能證明什麼的。”邵書桓淡淡的笑了笑,“周大人,你我兩家不和,滿京城人都知道,你心中怨我也就罷了,何苦和家父過不去,殺他兩個外室洩憤?”

    周允眯著一雙丹鳳眼,瞧了他一眼,干笑了兩聲問道︰“邵三公子說得真是好笑,我為什麼要看你不順眼?就算我看令尊不順眼,也不用找你的麻煩,你不過是邵家一個偏房庶子罷了。”

    邵書桓也不動怒,他既然在刑部大堂上依然稱呼邵赦“父親”,就不在乎他說事,當即笑道︰“說得也是?那周大人為什麼要指示刺客行刺與我?”

    “誰指使刺客行刺你了?”周允心中一驚,心中暗道︰“可不能被他繞著彎子套進去。”

    “周大人,你剛才親口承認,晴瑤別院刺客所用的兵器,乃是和二殿下親衛所用的兵器一模一樣,對嘛?”邵庭笑問道。

    周允心中隱隱感覺不妙,但剛才已經認下,又有著張梁在,當著眾衙役他也不能反悔,只能硬著頭皮道︰“對,那又怎麼了?”

    “誰都知道,你和二殿下有著一些親戚關系,那位二殿下的生母,乃是你妹妹所生。二殿下的親衛用什麼兵器你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桓殿下晴瑤別院遇刺,刺客所用的兵器,不知道你是從何得知?”邵庭笑道。

    張梁側首看了看邵庭,心中暗笑不已,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生得好一張利嘴。

    “本官怎麼知道?”周允哼了一聲,反問道。

    “周大人不知道,那又怎麼知道刺客所用的兵器,乃是和二殿下親衛一樣?”邵庭問道,“周大人,你倒是說說,我們大伙兒聽聽。張大人,你也趕緊著人記錄一下,呈交陛下。這半個月的限期,可快要到了。”

    周允聞言頓時就變了臉色,指著邵庭道︰“小兒放肆。”

    邵庭笑了笑,也不在意,起身走到大堂中間,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水仙和周錦鴻,點頭道︰“周大人。我確實是放肆,您老乃是堂堂大周國一品大員,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從三品內衛副統領,不能怎麼著了----可是你別忘了,這案子令郎也牽涉其中,內衛一直都有著陛下給的特權,這四品以下官員,先斬後奏都沒用問題。”

    周允聞言冷笑。這是威脅,赤裸裸地威脅,但他還沒有糊塗,當即道︰“如果本官沒有記錯。有此特權的並非所用內衛,僅僅只有內衛大統領一人爾。小邵大人,等著你攀升到內衛大統領,正一品大員的時候,在談這個不遲。”

    邵書桓沒有說話,只是從袖內取出一塊令牌,遞給邵庭。邵庭會意。從他手中取了令牌,走到周允面前。笑道︰“周大人,您可看清楚了。這乃是陛下欽賜----璇璣內衛大統領。”

    周允聞言,頓時變了臉色,璇璣內衛大統領不是顧少商嘛?怎麼就變成邵書桓了?

    邵書桓看了看張梁,正好張梁也看著他,見他看過來,用長長的袖子做掩護,沖著他比劃了一個手勢。

    邵書桓會意,自去年那案子過後,張梁一直想要向他示好,苦于找不到機會。這些朝中的一品大員,能夠爬到這個位置,誰不是老奸巨猾之輩,籌碼都是多方下注。比如禮部、吏部現在都是兩面討好,將來不管誰勝出,他們都不得罪人,張梁自然也不例外。

    如今有著機會,自然不在乎順手人情送他一個。

    “周錦鴻,本官問你----你們周家是如何偕同二殿下,圖謀行刺桓殿下的?”邵庭正色問道。

    “殿下?我倒是不知道這位桓殿下是誰了?”周允未等周錦鴻答話,就大聲道。

    “周大人,書桓殿下的身份乃是陛下親口承認的,如此大堂之上,你就不要再提此事,如果您對此有意見,等著事畢之後,你自去宮中找陛下理論就是。如今我們審問的乃是晴瑤別院一案,你別把話題扯遠了。”張梁開口道。

    周允沉著臉,邵書桓地身份確實是陛下親口承認的,幾乎已經坐實了殿下的名分,但是,畢竟陛下沒用下明旨。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邵庭繞來繞去,最後把行刺的罪名栽在周家身上,也是無礙。畢竟,行刺一個邵府的偏房庶子和行刺皇子,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

    “周錦鴻,本官問你----”張梁用力地拍著驚堂木,煞有聲勢,“你周家伙同二殿下,行刺桓殿下不成,又和邵慶打鬧一場,因此二殿下心中不忿,于是指示刺客殺了邵大人的兩個外室,如今這凶手現在何處?”

    “大人,冤枉啊!”周錦鴻急道,“我怎麼知道什麼邵大人的外室?更何談殺人一說?”

    “你不知道?那這事情也未免太巧合了一點。”張梁冷哼一聲,“先是晴瑤別院桓殿下遇刺,刺客所用兵器和二殿下親衛一模一樣,隨即,碧水亭和談香居的兩起命案,凶手所用的殺人手法,居然和晴瑤別院殉職的親衛傷勢一模一樣,這其中重重難道就是巧合不成?”

    “想來正是巧合。”周錦鴻忙道。

    “周錦鴻,你當本官是傻子?”張梁冷冷的道,“這巧合也太過了一些,再說了,那個行刺的凶手,乃是當今有數地高手,別人只怕難以模仿,這一點,顧少商顧大人可以作證。碧水亭和談香居的兩起命案,根本就是有人殺人洩憤,只是本官想來想去,都想不明白,誰吃飽了撐著難受,跑去殺邵大人的兩個外室?”

    張梁說到這里,又看了看周允,周允冷哼了一聲道︰“說不準就有人吃飽了撐著難受。”

    “周大人,那個人是你嘛?”邵庭很無良的問道,“我知道你妒恨家父,所以,做出這等乖僻行徑,倒也情有可原。”

    “你……”周允氣得變了臉色,“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就是說了一句大實話而已,周大人不用生氣。”邵庭道。

    “周錦鴻,本官勸你,還是老實地把如何伙同二殿下行刺桓殿下,不成過後殺了邵大人的兩個外室洩憤的經過,從實招來,免得皮肉受苦。”張梁拍著驚堂木,大聲問道。

    “大人如此問話,我無話可說。”周錦鴻道。

    “周錦鴻,剛才本官問你昨夜可去過碧水亭,你回答不成!可是碧水亭的妓女水仙卻親口承認你去過,而且,本官可是從碧水亭把你帶回來的,你難道忘了不成?如果你心中沒有鬼,為何要撒謊?”張梁問道。

    “我……”周錦鴻張口結舌,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等刁民,不動大刑想來是不會說實話的。”邵庭一邊說著,一邊依然邵書桓的下首坐下。

    “周錦鴻,你招是不招?”張梁再次問道。

    “絕無此事,大人,錦鴻不知道從何招起?”周錦鴻也知道,這個罪名絕對認不得。行刺邵書桓,殺邵赦地兩個女人,不管是哪一條,可都是死罪。

    “來人,給本官把這大膽地刁民重打四十大板,讓他想想該從何招起。”張梁當即就發簽要動刑。

    “等等!”周允頓時就急了,打得可是他兒子啊。

    “周大人,你有什麼要說的?”張梁故意問道,“我記得去年這時候,也是在這刑部大堂上,周大人親口對本官說過,皇子犯法當與庶民同罪,證據確鑿,為什麼動不得刑?”

    周允頭上地冷汗直冒出來,確實,他當時說過此話,不過那時候,審問的對象乃是邵書桓,而現在卻是自己地親生骨肉周錦鴻。

    “還愣著干什麼,給本官狠狠的打!”張梁大聲喝道。

    眾衙役忙著答應著,將周錦鴻按到在地上,舉起大板,結結實實的打了四十下,只打得周錦鴻痛叫不已,周允心中著急,一時間卻是無奈。

    那水仙就在周錦鴻旁邊,更是看得膽顫心境不已,這刑部大堂上的板子,可不比碧水亭的竹板子打著玩玩的,弄不好會要人命的。

    四十板子打完,周錦鴻早就癱在地上,張梁問道︰“周錦鴻,你招是不招?”

    “回大人,錦鴻不知道!”周錦鴻明白,這個罪名,那是萬萬認不得的,否則,別說他完了,周家、雲貴妃娘娘、二殿下全部都完了。

    “來人,取夾棍過來,把這刁民夾起來,好生問話。”張梁大聲道。

    兩邊的衙役忙著取了夾棍,扯掉周錦鴻的鞋襪,就要往他腿上套,周允大喝道︰“夠了!張大人,你這是要屈打成招啊?”

    張梁忙著搖頭道︰“屈打成招?周大人,你錯了吧,不是你教本官,有些刁民不用刑是不成的。再說了,這刑部大堂審案,什麼時候沒有用過刑,你是說本官糊塗,只會濫用酷刑,屈打成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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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章 去大牢

      周允氣得全身顫抖,有心痛愛子,指著張梁道︰「張大人,你這是挾私報復!」

    「周大人這話詫異!」張梁搖頭道,「我和周大人無冤無仇的,我怎麼就是挾私報復了?本官這是秉公辦理。」說著,陡然斷喝了一聲,「動刑!」

    眾衙役聽了,忙著把夾棍套在周錦鴻的腿上,用力一搜,那夾棍可不比板子,不是那麼好撐的,周錦鴻自幼嬌養,何曾受過這等苦楚,頓時就慘叫出聲,只聽得周允膽顫心驚。

    周錦鴻連著分神說話都不敢,只是死命的咬著牙齒,但堅持不到片刻,就兩眼白翻,痛暈過去。

    「回稟大人,犯人暈過去了。」一個衙役探了探周錦鴻的鼻息,忙著回稟道。

    「嗯!」張梁答應了一聲,道,「拿冷水潑醒,繼續!」

    周允再也坐不住,站起身來就向外走去,他坐著也是無奈,既不能阻止張梁用刑,又不能替周錦鴻說上話,看著更是難受。

    「周大人慢走,本官還在審理案子,就不送了!」看著周允走出刑部大堂,張梁大聲道。

    正好一個衙役取了冷水,潑在周錦鴻的臉上,被冷水一激,周錦鴻頓時就醒了過來,正好聽得張梁這麼一句話,眼見老父離去,知道再無倖免,頓時一顆心如同是掉進冰窟中,全身冰冷涼透。

    看著周允走了出去,張梁笑了笑,看著邵庭道︰「小邵大人,餘下的就看你的了。」

    「端不會讓大人失望!」邵庭笑道。

    「先把水仙和周錦鴻押回大牢,容後再審,退堂!」張梁拍了一下驚堂木。叫道。

    眾衙役答應著,押著水仙和周錦鴻下去,張梁卻笑向邵書桓道︰「桓殿下,不如去二堂坐坐?」

    邵書桓點頭道︰「甚好!」說著起身。張梁讓著他前往二堂。而邵庭卻尾隨著衙役,逕自前往刑部大牢前去。

    卻說周允急急離開,也不急坐轎,就騎著馬,直奔宮門---

    紫微宮中,周貴妃不安的在房裡走來走去,幾個服侍的小丫頭都是戰戰兢兢,誰都知道今兒娘娘的心情很不好。

    「娘娘,周大人來了!」一個小丫頭小心地站在門口。回稟道。

    「快請!」周貴妃忙道。

    周允急急進來,周貴妃忙著命小丫頭都出去,這才問道︰「外面怎麼樣了?」

    「很不好!」周允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氣急敗壞,嘆道,「刑部大堂上,張梁那個糊塗蛋就動了大刑。只怕錦鴻撐不住,我……實在也是無奈得緊。」

    「怎麼會這樣?」周貴妃搖頭道。「怎麼說,錦鴻也是周家的公子,素來刑部動刑,不都看個臉面?」

    「別提了,你難道忘了去年邵家的那個案子?」周允嘆道,「當初邵書桓雖然身份沒有公佈出去,可也是邵家的三公子,刑部被我逼著動了大刑,現在,張梁那廝是明擺著給我沒臉。加上邵家那兩個又都在場看著。」

    「那個邵書桓。怎麼就莫名其妙地變成皇子了?」周貴妃陰沉著臉,問道。

    周允沒有說話。對於這個問題,他實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娘娘。現在不是討論邵書桓是不是皇子,而是得想法子把錦鴻救出來。」周允急道。

    「想法子想法子,我能夠有什麼法子?韞兒也真是不爭氣,讓他不要和陳家那丫頭來往,他偏偏不聽,非得鬧出點事情來,他才甘心,現在可如何是好?」周貴妃也是著急,連連在房裡轉著圈子。

    「娘娘,太子那邊……你看著可有什麼法子?」周允小心翼翼的問道。

    「太子?」周貴妃嗤之以鼻,冷笑道,「他能夠有什麼法子,自身難保----我告訴你,這事情外面是一點兒不知道的,陛下昨兒就是把太子打了個動不得。」

    「這又是為什麼?」周允大驚問道,杖打太子,這也太過了吧?

    「誰知道為什麼?只是從景陽宮中傳出來,昨兒邵家的那位,也在宮中,估計是太子得罪了他,陛下回護,一怒之下就把太子打了一頓。」周貴妃搖頭道,「如今邵家的那位,可夠囂張的,公然在太和殿垂簾聽政,還幫著陛下批閱奏摺,插手政務,陛下不但不惱,反而高興得緊。」

    「這麼下去,總不是法子。」周允道。

    「邵家的那位,本宮絕對饒不了他!」周貴妃咬牙切齒的道,「不過,現在還不能動他。哥哥,想要救錦鴻,也不是沒有法子。」

    周允急道︰「好妹妹,你若是有法子,你就趕緊說啊,我現在腦子裡糊塗得緊。」

    周貴妃想了想,沉聲道︰「姑且不論晴瑤別院的刺客到底是誰安排下地,但總不是我們。而且,邵家那位的目標也不是我們,而是東宮的那位,既然如此,你去晴瑤別院,向邵家的那位表示一下……」

    周允明白她的意圖,點頭道︰「這也是沒有法子的法子。」

    「只要這次能夠保住錦鴻,保住韞兒----接他地手,我們先除掉東宮的那位。」周貴妃冷冰冰地笑著。

    「只怕不能如我們所願。」周允嘆道,「這次,他們就把二殿下扯了進來。」

    「你別忘了,陳家的那個女人。」周貴妃道,「這次事情的關鍵就在陳家那位女人身上,只要她反咬邵書桓一口,事情就好辦了,當初陳家可是被邵家給玩死的,那女人不恨才怪。」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這就去安排!」周允聞言,忙著答應著,告辭出去。

    不說周允告辭離開,自去按計安排一切,且說太子挨了周帝一頓打,被抬回東宮,無奈傷在臀部,坐臥不便,手指上被拶指夾過,一踫之下,更是鑽心的痛,心中惱恨不已。

    傍晚時分,小太監回稟,說是柳大人求見。太子忙命請了進來,只見柳炎一身便服,見著太子,忙著施禮。

    「柳大人,不用客氣!」太子略略一動,只感覺下半截實在痛的厲害,不禁哎呦出聲。

    「太子殿下----這可是怎麼說?」柳炎在宮中自然也有耳目,早已經略知一二,見狀忙著上前,扶住太子,低聲道,「這可怎麼辦才好?」

    太子不答,柳炎眼見房中服侍的太監宮女早就識趣的退了出去,當即壓低聲音道︰「太子殿下,還是要早做決定的好。」

    太子搖頭,半晌才低聲道︰「又有什麼用?」

    「只要除掉邵赦,邵書桓不足懼也,而且只要邵赦認下邵書桓乃是他故意找來假冒皇子地,陛下震怒可想而知,那時候,殿下豈不是可報今日之辱?」柳炎低聲道。

「邵大人……只怕不會認下這個罪名!」太子搖頭。

    「別地事情,我們可以安排,至於這個罪名,到時候可就由不得他了。太子殿下難道忘了,他和那邊的那位,來往可密切得緊。」柳炎嘿嘿冷笑道。

    太子想了想,終於咬牙道︰「那就有勞柳大人。」

    「臣這就著手準備著!」柳炎得意地笑著,邵赦,你就等著吧,這次要讓你萬劫不復。

    張梁陪著邵書桓在刑部二堂閒坐,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足足半個過時辰,眼看著天色不早,邵書桓眼見邵庭還沒有過來,心中著急,這小子素來胡鬧,這可是第一次委以重任,他不會辦砸了吧?

    張梁卻知道他地心意,笑道︰「殿下打開放心,二公子雖然年少,卻大有邵大人的風範啊。」

    邵書桓笑笑,邵赦的這些兒女們,哪個簡單了?邵庭這個平日裡只會胡鬧廝混的角色,一旦覺悟,更是刁鑽毒辣得緊。

    「但願吧!」邵書桓笑道。

    「我辦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說話之間,邵庭已經大步從外面走了進來,先向張梁道,「今兒之事,多謝張大人了,改日邵庭在登門向張大人道謝。」

    「不用客氣!」張梁起身,笑了笑,「周錦鴻可有招供?」

    邵庭從袖中取出一張供詞,遞了過去,張梁接了,略看了看,含笑問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周錦鴻倒罷了,只是那個水仙實在不禁嚇,又蠢笨無比,還擺著大家千金小姐的架子,幾板子下去,有什麼說什麼了。」邵庭笑道。

    「那周錦鴻----你沒把他打死打殘吧?」張梁問道。

    「張大人大可放心,下官雖然年少,但還不至於糊塗,要是打死打殘了他,張大人可沒法子向周家交代,放心,他好得很呢。」邵庭笑道。

    張梁聞言總算也鬆了口氣,一旦動刑,周錦鴻若是不招,他沒法子交代,可是如果把人打死打殘,就算招供,到時候周家還是可以說是屈打成招,不算數,將來會審還是會反咬一口,都是麻煩。

    「張大人,這案子如何瞭解,你可以進宮請旨了,下官還有事,就這告辭!」邵庭說著,忙著作揖。

    「多謝小邵大人,既然如此,本官也不留你了。」張梁笑道。

    邵書桓也自起身,向張梁告辭,邵庭讓他先行,兩人一起出去。張梁看著手中的那張供詞,想了想,大聲叫道︰「來人,去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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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章 陳家舊案

    卻說邵書桓和邵庭離開,邵庭眼見身邊沒人,低聲問道︰「你怎麼說?」

    「什麼?」邵書桓不解的反問道。

    「這是周錦鴻的另外一份供詞!」邵庭一邊說著,一邊不著痕跡的從袖子內取了出來,遞給邵書桓。

    邵書桓接了,收在袖中,低聲道︰「父親的意思是一棍子把周家打到死,但是,我怎麼看著都不妥。」

    「我看著也不妥,我們回去好好商議商議?」邵庭道。

    邵書桓含笑點頭,在刑部門口,邵慶帶著幾個親衛,見著邵書桓,均跪下行禮,邵書桓親自伸手扶起邵慶,笑道︰「我們是自家兄弟,不用客氣。」

    「多謝殿下!」邵慶起身,低聲道,「殿下,今兒就讓我跟在你身邊吧。」

    「為什麼?你不是還有兩天的假?」邵庭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好奇的問道。

    邵慶聞言,不禁指著他鼻子怒道︰「你倒會做好人?為什麼這逛青樓搶姑娘的事情,你不去做,偏偏要我去做?外面倒是交代得過去,回去我可怎麼辦?」

    邵書桓和邵庭聞言,都不禁笑了出來。

    「你難道以前都沒用逛過?」邵書桓就不信了,京城這些紈褲子弟,誰沒有逛過青樓?連著尊貴如二皇子殿下,都不能免俗,何況旁人?當然,逛不起的自然是另當別論。

    邵慶瞪了邵庭一眼,伸手扶著邵書桓,含笑道︰「桓殿下有所不知,以前就算去,也都是瞞著家父,偷偷摸摸的去的,昨兒可是光明正大的來著,就算是為著正經事情。回去還是免不了一頓罵,反正我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陛下本意也是讓我過來服侍殿下,倒不用回去了。」

    邵慶這些日子雖然沒有跟隨在邵書桓身邊。但晴瑤別院的動靜他還是略知一二,邵書桓重用郭錚和他從南夏帶回來的王震楠,邵慶不是傻瓜,而且,家中老父也已經點名,事到如今,他只能侍候於邵書桓,決不能再有他念。

    既然如此。他豈能容得下他人搶了他的地位?如果由著郭錚和王震楠坐大,將來一旦邵書桓即位,自己的處境豈不是堪憂得緊?

    「隨便你!」邵書桓笑道。

    「殿下在是回宮,還是去叔父家?」邵慶聞言,頓時大喜,忙著親自打起轎簾,扶著他坐了。

    「去你叔父那裡,也既然怕回去挨罵。不如一起過去蹭飯?」邵書桓笑道。

    「那個自然!」邵慶笑道。

    邵庭笑罵道︰「也沒見我家地東西就都是好的!」

    邵慶和邵書桓聞言都是大笑,邵書桓眼見邵庭和邵慶都是騎馬,頓時想起那匹汗血寶馬,笑問道︰「你們家的好馬。什麼時候接我玩玩?」

    「殿下若是要,倒也不值什麼。」邵慶笑道。

    「你會騎馬嗎?」邵庭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邵書桓重重的摔下轎簾,叫道︰「去邵府!」抬輿地小太監聞言,也都是偷笑不已。邵慶笑道︰「不會也沒什麼的,又不是什麼難事,下臣教你就是---只不過那汗血寶馬性子太烈,殿下學的時候。還是挑脾性兒好的馬。等著鍛鍊熟了再玩那汗血寶馬。」

    邵書桓就隔著簾子,問道︰「你家那表弟。還在京城嗎?」

    「在的!」邵慶笑道,「上次得罪了你。如今京城多事,父親不準他外出,他一個生面孔,要是惹出點事情來,就麻煩了。」

    邵書桓聞言點頭︰「他來京城所為何事?」

    邵庭笑著道︰「你明著知道,還問什麼?不就是為著謀個一官半職的?你不知道,上次陛下封我做內衛副統領,差點沒有羨慕死他。」

    「他武藝還成,就是人粗魯一點,只是正好踫到晴瑤別院一案,家父也不便安排,叔父的意思卻是讓他趕緊回淮南老家,別在京城招惹麻煩。」邵慶解釋道。

    邵書桓想起那匹汗血寶馬,卻是對那個魯子安非常感興趣,前世就羨慕那些縱馬江湖的豪客,這輩子著實尊貴,平日裡外出,都是坐車或者坐轎,從來沒有騎過馬,事實上正如邵庭所說,他也不會。因此心中想著,什麼時候有空,得把那個魯子安逛過來,問問這汗血寶馬是怎麼養地。

    小太監抬著鑾輿,直接進了邵府,到儀門前下了,眼見管家林福迎了上來,邵庭揮手道︰「去吩咐廚房,準備一些酒菜,桓殿下要在這裡吃飯。」

    「回二爺,老爺一早就吩咐過了,廚房早就備下了。」林福忙著答道。

    「那就罷了,這裡很是不用你侍候,你自忙你的去吧!」邵庭吩咐著,當即笑對邵書桓道,「先去我書房內坐坐?」

    「你不是最不喜讀書嗎?還有書房?」邵書桓取笑道。

    「就算再不喜歡,也被逼著讀了不少!我比不上你,可以由著性子。」邵庭道,一邊說著,一邊引著邵書桓和邵慶前往自己的書房去。

    邵書桓聞言,嘆了口氣︰「以前沒有讀,現在也免不了---那個天逸書院的朱老夫子,可真不是省事的。」原本邵赦的意圖是安排他去天逸書桓讀讀書,但不料發生了晴瑤別院遇刺一案,周帝就不放心,直接下旨命朱老夫子來晴瑤別院。

    每天午後也一個時辰罷了,朱老夫子自然也明白,他是不用去考什麼科舉進士的,因此不過是教導講解一些經濟學說,倒也閒散得緊。

    三人在邵庭書房內坐了,小廝送上茶來,就退出了出去。

    邵庭問道︰「你可怎麼說?」

    「刑部你都安排妥當了?」邵書桓想了想,問道,「那個刑部尚書,可未必真是糊塗

    「這個自然,他要是糊塗只怕也爬不到刑部尚書。」邵庭道,「周錦鴻哪裡我倒是安排妥當了,不過那個水仙,實在是蠢貨!」

    「哦?」邵書桓不解,問道,「怎麼說?」

    「你知道陳家為什麼被抄嗎?」邵庭皺眉道。

    「不是說是得罪了父親大人嗎?」邵書桓確實不知道陳家的那些事情。

    邵慶嘆道︰「那個陳家自來和周家交好,不過是被周家當刀子使了罷了。原本沒有你地出現,二皇子和太子殿下之間爭鬥一直不斷,叔父一直支持太子殿下……」說到這裡,他忍不住看了看邵書桓,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叔父一味的要支持太子?

    「周家心裡自然不快活,我都不快活呢,何況是他?」邵書桓笑道。

    「自然!」邵庭點頭道,「我特意查過陳家的舊案----表面上倒是沒什麼,不過是說陳御史彈劾家父通敵叛國,還收羅了一些證據,不料他那些拿不出手的證據,不過是捕風捉影,父親卻有著真實證據,坐死了他通敵地罪名。」

    邵書桓心中暗道︰「他一直和南夏有往來,只要故意讓吳軍卓寫一份給陳御史的書信,然後他讓璇璣內衛攔截下來,陳御史想不死都難,而且死的稀里糊塗。」

    「但是,我查過父親想要辦他的緣由,並不是他胡亂彈劾,而是因為陳家的女孩子,和二殿下勾搭不輕,惹惱了陛下。」邵庭解釋道。

    邵書桓呆了片刻,二皇子如今也大了,喜歡上一個女孩子,作為陛下應該高興才對,怎麼會為此大發雷霆,甚至滅了這女孩子的家門?

    「這卻是為何?」邵慶不解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邵庭搖頭道,「這個案子,可以說不過是陛下假借父親之手辦地,陳家地成年男子,全部被殺,未成年的發配為奴,女子未出閣地,全部送去教坊,做了官妓。父親倒了留了一手,準備讓水仙離開京城,去鄉下地方找個人嫁了。不料那女子蠢笨之極,硬是不肯走。她妄圖二皇子唸著舊情,有朝一日接她去做皇妃,也不想想,沒有陳家她拿什麼做皇妃,皇家會由著一個青樓女子做妃子?」

    「我就想不明白了!」邵慶道,「這二殿下如果喜歡上了陳家的女孩子,求著陛下給一道旨意,明著收在房裡做側妃,豈不是好?為什麼陛下反而龍顏大怒,甚至抄沒陳家?」

    「這其中到底還有什麼隱私,我就不知道了,父親也許知道,但你們說,他會告訴我們?」邵庭笑道,「陳家地案子辦得極快,從下旨到刑部抓人,不過半個時辰----陛下判得是斬立決,可以說是刑部抓了人,直接送去刑場的,然後才是抄家。」

    邵書桓皺眉不已,這麼快的速度?

    「這個案子,是父親親自辦理,包括監斬!」邵庭繼續道。

    「看樣子這個案子裡面,還真有些耐人尋味了。」邵慶皺眉道。

    「我今天藉故特意問了水仙,但很明顯,這個蠢女人什麼都不知道。」邵庭嘆道。

    「你有問他的,還不如直接去問父親。」邵書桓搖頭道,「她要是知道什麼,父親會讓她逗留在京城碧水亭?」

    邵書桓在房裡走來走去,心中怎麼都想不明白,二皇子喜歡一個女孩子,怎麼就會招來陳家抄家滅族之禍?除非,陳家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導致陛下殺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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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5章 皇家私事(1)

    邵庭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去問父親,我討打了不成?我偷偷的和你們說,前幾天要不是陛下的聖旨下的快,我可就得挨家法板子了。人家兒子封了官,老爹都是樂得屁顛屁顛的,那天陛下下聖旨封了我個官兒,父親他就苦著一張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要抄家呢。”

    邵書桓和邵慶都是大笑出聲,指著邵庭道︰“虧你想得出來。”

    “我是說真的!”邵庭嘆道,“不信,你去問問我們家的小廝,你就知道了。”

    “我信!”邵書桓笑道,那天在晴瑤別院,邵赦連著臉都氣綠了,要不是礙于邵書桓在,只怕當場就要翻臉。

    “書桓,我想著不能夠按老頭子的意思辦理!”邵庭陡然轉變話題道,“把老二廢了,就剩下你和太子,在陛下沒用給你正式名份之前,太子佔了太大的優勢。”

    “我也這麼想著,正要和你商議呢!”邵書桓笑道,“咱們不急,慢慢玩!”

    “不錯,妙極,就慢慢和他們玩。”邵庭笑道,“不信玩不死他們的。”

    “我發現我越發糊塗了,怎麼你們說的,我聽不懂?”邵慶笑道。

    “你不要懂,你只要從此以後護住殿下的安全就是。”邵庭嘿嘿的笑道,“也免得你學了一聲好武藝,沒地方使。”

    “成,粗活就抱給我了。”邵慶道,“我還懶得管你們的閑事呢。”

    “你們那個兵,還練不練?”邵書桓想起他們練兵之說,問道。

    “我們倒是想,只怕陛下不許。”邵慶道。

    “陛下那邊有我呢。”邵書桓輕笑道。“上次我說了,陛下也沒說什麼,只是兵部的批示,你得找你老爹搞定。”

    “那個沒問題!”邵慶笑道,“只是就算練兵。從此我也得跟在你身邊侍候,不能打撒手了。”

    “你還想打撒手?”邵庭沒好氣的罵道,“你最近給我安分點,別替書桓殿下惹麻煩,最近我的想個法子,讓陛下正是公開下旨,承認他的身份。哼……免得那個周家地敢胡言亂語。”

    “這事情只怕難辦得緊!”邵慶皺眉道。誰都知道,周帝想要給邵書桓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只是如今卻找不到光明正大的借口。

    “陛下把很多事情想復雜了。”邵庭搖頭,低頭沉吟不語。

    邵書桓也捧著茶盅,不再說話,確實。周帝把某些事情想得復雜了,若是真要認他。只要禮部奏請,他批示就罷了。當然,朝中有人非議阻擾,那是在所難免,但是,邵赦不能明著阻擾,就算他心中一百個不願意也不成的,而最大的壓力應該是周家和柳家……

    “對了,書桓殿下等下你問問父親,那陳家地舊案到底是什麼?”邵庭問道。

    “我問他?我有問他的。還不如去問陛下!”邵書桓自己搖頭道。

    “什麼事情要問我啊?”外面。傳來邵赦的聲音,隨即。門口侍候的小廝打起簾子。

    房里三人忙著都站了起來,邵庭訕訕的看了看邵書桓。邵書桓笑道︰“也沒什麼,就是想要問問,當初那個陳御史,是怎麼得罪了您老的?”

    邵赦剛走到門口,就聽得邵書桓說︰“我問他還不如去問陛下。”因此好奇,本能了問了一聲,不料他們居然在商議陳家舊案,當即笑道︰“原來是這個,你還是回去問陛下吧,這案子我就是經手而已,同時背負一個惡名。”

    “慶兒,你父親讓你回去一趟,庭兒去準備晚飯,書桓隨我到書房來1”邵赦直截了當的道。

    “叔父,我陪著庭少去準備晚飯吧,等下還要侍候桓殿下,就不回去了。”邵慶苦著臉,回去----免不了一頓臭罵。

    “你父親找你回去有事,不是為著昨晚地事情。”邵赦明白他的心意,笑道,“事實上,逛個青樓也沒什麼的。”

    “父親,那以後我就多逛逛了!”邵庭說著,轉身一溜煙的就跑。

    “你敢!”邵赦怒道,“我不打斷你的腿。”

    邵書桓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就是人家孩子和自家孩子的區別?

    “桓兒隨我來!”邵赦轉身對邵書桓道。

    “是!”邵書桓答應了一聲,笑著對邵慶道,“既然大伯有事找你,你還是先回去吧,晚上過來一起吃飯?”

    “我這個主人都沒有請他吃飯,你倒會做好人?”邵赦笑道。

    邵書桓只是笑笑,也不分辨什麼,跟隨在他身後,到他書房坐了,邵書桓問道︰“父親找我有事?”

    “周家地案子怎麼說?”邵赦問道。

    “一切都在父親的預料之中。”邵書桓笑笑,他地身上還有著周錦鴻的另一份供詞,憑著這個,足夠讓周家、二皇子和周貴妃全部萬劫不復。

    “那你還要查陳家舊案做什麼?”邵赦問道。

    “嗯?”邵書桓一呆,難道說陳家舊案,居然遇此有關?

    “你若是想要知道,回去問陛下就是了!”邵赦又道,“皇家私事,我也不便多說什麼。反正,當初那個案子我就是經個手,辦理一下罷了。”

    “是!”邵書桓點頭,心中多少已經明白,為什麼陳家會遭遇沒頂之災。“顧少商剛才來找我……”邵赦說到這里,故意停住。

    “找你要銀子?”邵書桓笑問道。

    “他不缺錢花,那廝不講究吃穿,又不需要養家糊口,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有銀子也沒地方使。但是他確實是來找我要東西的,應該說是找你要東西的,只是他開不了那個口,所以,委托我和你說上一聲。”邵赦道。

    “找我要東西?”邵書桓呆住,他好像不欠著顧少商什麼東西啊?難道是鴻通錢莊的信物玉佩?

    “去年冬天我委托他從皇宮內偷點東西出來。”邵赦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委托他從皇宮偷東西?”邵書桓忍不住摸了摸腦袋,邵赦腦殼壞掉了?

    “對!”邵赦點頭道,“我委托他從皇宮偷點東西,你不用如此驚訝好不好?”

    “好好好!”邵書桓點點頭道,“我知道,你行事從來不能以常理推斷,你腦子有毛病。”

    邵赦笑笑,也不在意,繼續說道“他倒是得手了,不過卻被宮中幾個難得的高手綴上,擺脫不了,顧少商無奈,只能把東西藏在我們家後面一處空房子內,準備過幾天去取,不料等著他過幾天去,卻發現那空房子有人住著,而且,某人還非常的無聊,把其中荒廢多年的土灶拆了。”

    獨孤九式?!

    邵書桓已經明白,顧少商當初從皇宮偷出來的,是那個青色匣子。

    “父親,你要拿東西做什麼?”邵書桓不解的問道。

    “那里面是什麼東西?”邵赦不答反問道。

    “一本劍譜,你都不知道里面裝得什麼,居然讓顧少商給你去偷?”邵書桓好奇地問道。

    “除了劍譜,沒別地了?”邵赦皺眉問道。

    “還有這個!”邵書桓一邊說著,一邊取出那只裝有草還丹的葫蘆瓶子,遞給他笑道,“里面有顆藥,不知道做什麼用地,我一直戴在身上。”

    這個葫蘆瓶子邵赦曾經見過一次,卻沒有料到居然也是那匣子里面的東西,好奇地問道︰“還有呢?”

    “沒有了!”邵書桓搖頭道。東西是還有一些東西,但他卻不想告訴邵赦,而是想要永遠的據為己有,“父親,你要那劍譜做什麼?”

    “我不知道里面裝的是劍譜!”邵赦搖頭道,劍譜,怎麼可能只是劍譜?“那劍譜現在在什麼地方,可以借我看看嘛?”

    “可以!”邵書桓點頭道,“我等下就叫人送過來,在晴瑤別院書房內,包括那只匣子,怎麼樣?”

    “如此最好!”邵赦道,“多謝了!”

    “父親,你不會準備棄文從武吧?”邵書桓故意問道。“我?”邵赦搖頭笑道,“小時候師父倒也教過,不過我實在沒有天賦,你大伯武藝不錯,慶兒就是家傳。”

    “陛下會武功啊?”邵書桓終于問出了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安王爺武藝之高,天下少有,不可能同姬姓皇族出生的周帝,就一點也不會武藝啊。

    “你說呢?”邵赦笑著反問道。

    “我就是不知道,才問的。”邵書桓笑道。

    “我也不知道!”邵赦笑道,“應該不會,陛下就和你一樣,年輕時候就不喜歡多動,倒是比較喜歡一些詩文詞賦,精通音律,從來沒有見過他動過武。”

    邵書桓倒是呆了呆,周帝居然精通音律?自然,他生來就是太子,後來有坐了皇帝陛下,動武?他就算想要動個手,只怕也沒有那個機會。

    “書桓,不管是習文還是練武,像我們這樣的人家,良師是不愁的,但是,這玩意也得靠天賦。我們這樣人家的孩子,從小兒有些東西是必須要學的,有些東西卻是靠著興趣,沒興趣,強扭著也不成的。”邵赦解釋道,“既然我們家是如此,皇族更是如此了,所以,你問我陛下會不會武藝,我還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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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8-7 00:30:1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266章 皇家私事(2)

     邵書桓聽了,只是笑笑,問道︰「那我小時候對什麼東西感興趣?」想來他自幼是沒什麼必須要學的,除了些許認識幾個字外,餘下的,他是不用花心思去努力的,一個已經被認定只需要吃飯等死的人,還需要學什麼東西?難怪邵庭從小就妒忌他。

    「桓兒,你問這個問題,不覺得有些過分了?」邵赦若有所思嘆道,「你自己的事情,你都弄不清楚,我怎麼知道?不過,想來你自幼就對詩詞有偏愛,小時候就寫得一手好詩。」

    「我的老師是誰?」邵書桓終於問出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既然邵赦不想他的存在有人知道,那麼,只怕那些當初教導過他的老師,沒有一個能夠倖免。

    「問這個做什麼?」邵赦問道。

    「我是想,那些教過我的可憐老師,不會都被你殺了吧?」邵書桓問道。

    「沒有!」邵赦搖頭道,「我不是奢殺的人。」

    「你不是奢殺的人,就不會做出屠城的事情。」邵書桓哼了一聲,他不奢殺,這世上只怕就沒有奢殺的人了。

    「你年幼的時候,就算出現在人前,也沒什麼大礙,所以,我犯不著殺你的啟蒙老師,後來,等著你略大,你的一切都是我教導的,我總不能把自己給殺了。至於屠城?兩國相爭,死傷在所難免,戰場之上只有敵人,只有選擇殺人和被殺而已。」邵赦淡淡的道,「桓兒,如果沒有必要,休要輕啟兵禍。但一旦真要打。仁慈是萬萬要不得的。」

    邵書桓呆住,倒不是邵赦說親自教導過他什麼,而是不能輕啟兵禍,他有那個能力嗎?

    邵赦見他久久不語,嘆道︰「我又糊塗了,你都這麼大了,還是嘮叨什麼啊?」

    「父親,若是可以。我倒是願意常常聽你嘮叨嘮叨!」邵書桓輕輕笑道,不管從什麼角度來說,邵赦能夠爬到宰相之位。絕對不是偶然,而且,周帝對他不僅僅只是信任那麼簡單。更離譜的是,他居然能夠左右逢源。和南夏國的皇帝戰神陛下、宰相吳軍卓等人交好,混地風生水起。

    這其中不得不說,他地交際手腕,政治決策都有著眾人不及之處。

    「好了,不和你閒扯了,等下就麻煩你使個人把劍譜送過來,我也好有個交代。」邵赦笑道。

    「什麼交代?」邵書桓不解。

    「陛下限了時日,命顧少商找出那東西,顧少商倒是知道東西在你哪裡,只是他不便找你討要。過來讓我找你要----這玩意當初是我好奇想要看看。著他偷出來了,如今他有事。我也不便不管。」邵赦解釋道。

    「那劍譜有什麼用?」邵書桓搖頭道,那劍譜要是顧少商那樣的使劍高手手中。還有些作用,落在普通人手裡,毫無作為。

    他自己當初研究了很久,想要靠著自己照著劍譜苦修,只怕練個十年二十年,也未必有什麼作為。

    見著戰神墨菲後,他才知道,原本他修煉的劍術,實在有些不靠譜,而顧少商也沒有時間好生教導過他劍術。

    「桓兒,我是個文人,我怎麼懂劍譜?」邵赦笑道。

    「那你怎麼當初想的起來讓顧少商給你去皇宮偷劍譜?」邵書桓就不相信,一個文人既然對劍譜沒有絲毫興趣,怎麼又想著冒險讓人去偷?

    邵赦翻了個白眼,乾笑道︰「我瞧著顧少商閒著沒事做,就找些事情給他做做,免得他閒著發慌,收羅我通敵叛國的證據。」

    「他會收羅你通敵叛國的證據?笑話了。」邵書桓哼了一聲,「他不一直都是以你馬首是瞻?」

    「有些事情難說得緊。」邵赦搖頭,隨即轉變話題道,「天色不早了,吃了飯你還要回宮去,不和你閒扯了。」說著招來小廝問了一下,邵庭已經在東花廳安排下酒菜,請他們兩過去,一處坐了。

    這是難得的一次,邵書桓在邵府舒舒服服的吃了一頓晚飯。晚飯過後,邵慶親自帶著人,送邵書桓去皇宮。

    邵書桓坐著鑾輿,逕自到景陽宮門口,剛剛下了鑾輿,就聽得景陽宮中傳來「啪」地一聲大響,似乎有什麼東西砸碎了,心中一驚,敢在景陽宮中砸東西的,除了周帝,再無他人。

    但是,他就不明白,周帝這會子動什麼無名之火?

    「我的小祖宗,你可回來了!」張德榮急急地從裡面衝了出來,扶著邵書桓低聲道,「陛下正在生氣呢。」

    「這是怎麼了?」邵書桓不解的問道。

    「奴才也說不明白,殿下自己進去看吧!」張德榮嘆氣道。

    邵書桓愣了愣,忙著快步進去,只見景陽宮臥房內,一隻上好的纏枝彩繪牡丹瓷瓶被砸得粉碎,兩個小太監蹲在地上收拾著,旁邊,一個穿著黑色長裙的美貌女子,正站在周帝地面前。

    周帝身上就穿著普通衣服,陰沉著一張臉。

    邵書桓心中好奇,忍不住又細細的打量那個穿著黑色長裙的女子,咋一看,年齡大約在二十左右,但他心中卻是明白,這人的實際年齡絕對要比表面上看著大得多,容貌極美,尤其是那雙眼楮,亮如朗星。

    只是她身上穿著的裙子,模樣款式倒是宮裝,但是,他卻不知道,宮中什麼時候採用這等純黑色布料做裙子了?雖然在裙子上,用金線繡著鳳凰圖案,邵書桓瞧著,依然有些不倫不類。

    「砸啊,繼續砸!」那黑衣女子瞟了一眼邵書桓,仰首向周帝道。

    周帝自然也見著邵書桓進來了,狠狠的盯了那女子一眼,怒道︰「你給我出去。」

    邵書桓呆了片刻,周帝居然沒有用那個帝皇專用的自稱「朕」,而是向普通人一樣,心中著實好奇,這人是誰?

    敢在景陽宮找周帝吵架的人,還真是不多見。

    「你不給我,我今天就不走了,我怕什麼啊?」黑衣女子冷笑道,「你還能夠把我怎麼著了?」

    「你……」周帝被氣得不輕,陡然揚手,對著那黑衣女子臉上就一巴掌狠狠的刮了過去。

    邵書桓情不自禁的「啊」了一聲,不料那黑衣女子卻也著實厲害,身子一晃,腳下一錯,早就閃開,瞧起身手,武功想來極高。

    周帝地那一巴掌,自然是落了空,怒道︰「你在鬧我就召內衛進來,把你拿下!」

    那黑衣女子「噗哧」一聲就笑了出來,道︰「顧少商正躲著我,餘下地那些內衛,誰也不是我的對手,再說了,你招他們進來啊?我先挾持了你,看他們能夠這麼著了?」

    「你……你講不講理?」周帝還真是拿她沒有法子。邵書桓也忍不住要笑,他心中已經明白這女子是誰了,只有璇璣洞獨孤氏地女人,才會如此的囂張。當然,大概周帝以前也一直由著她地性子胡鬧,否則,她也未必就敢在他面前放肆。

    「雲卿,你別再鬧了好不好?」周帝嘆道。

    「你把東西給我,我就不和你鬧,否則,我非鬧騰不可,對了,我等下去找你的貴妃吵架。」獨孤雲卿非常老是不客氣的道。

    邵書桓在也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位獨孤雲卿實在是太可愛了。

    「母妃想要什麼?」邵書桓躬身作揖,笑問道。

    獨孤雲卿上上下下打量了他片刻,嘆道︰「果然生得好模樣兒,陛下,他就是皇后的孩子?」

    周帝點頭道︰「正是!」

    麻煩人----這果然是天下第一麻煩人!邵書桓在心中暗道,難怪上次他問周帝,周帝含含糊糊的,原來嫻妃居然是這等性子?武功高了,就有所依持?連著周帝她也不放在眼裡?璇璣洞的女孩子,都像她這麼張揚跋扈?

    不過,他和獨孤蘭語相處的時候,她可是溫柔賢惠得緊,從來沒有像這等模樣。

    「書桓什麼時候回來的?」周帝問道。

    「剛剛回來!」邵書桓一邊說著,一邊忙著重新給周帝行禮。

    「算了,你且外面坐坐,朕……這裡亂著呢!」周帝看了看獨孤雲卿,搖頭道。

    「母妃,你想要什麼東西?」邵書桓心中也是好奇,不解的問道。

    「一隻青色匣子,你母親的遺物!」周帝解釋道。

    「啊?」邵書桓心中微微一驚,原來那青色匣子居然是他那便宜母親淑寰皇后的遺物,難怪顧少商當初知道東西在他手裡,居然沒有和他討要,現在他也不便開那個口,畢竟,那原本理應是他的東西。

    「母妃,那匣子在我這裡,你跟父皇要,他也拿不出來。」邵書桓忙著解釋道。

    「在你那裡?怎麼會在你那裡的?」獨孤雲卿不解的問道,怎麼想,那青色匣子都不可能在他身上啊?

    邵書桓沒有說話,周帝哼了一聲道︰「你也不用為難顧少商,大概是免之要瞧瞧那匣子裡面的東西,命他從我宮中偷了出去,結果,不知道怎麼就落在了書桓手中。」

    獨孤雲卿聞言冷笑道︰「他對邵赦倒還真夠忠心的,連禁宮中的東西都敢偷?」

    「你們璇璣洞的人,哪一個不是任性胡為的?」周帝道,「你不就巴巴的跑來找朕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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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7章 皇家私事(3)

    邵書桓苦笑,眼見周帝實在煩惱,當即沖著獨孤雲卿作揖道︰“母妃,你能不能先回寢宮休息?”

    “你把東西給我,我立刻走人!”獨孤雲卿道。

    “這麼著,三天後你來取東西,我保準把東西給你!”邵書桓笑道,他原本確實是準備把東西給他的,但現在,既然是淑寰皇後之物,那麼就絕對不能給了,幸好他先回皇宮,沒有把那匣子給邵赦送過去,否則,現在後悔都來不及了。

    獨孤雲卿想了想,點頭道︰“好,我三天後來取東西。”說著,她徑自向外面走去。

    邵書桓等著她去了,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同時伸手摸了摸腦袋,苦著臉看著周帝道︰“陛下,您的後妃娘娘可真夠厲害的。”

    周帝有些惱怒,看著房里侍候的小太監罵道,“都給朕出去,別在朕面前礙眼!”

    看著小太監們都唯唯諾諾的退了出去,周帝拉著邵書桓一起坐下,嘆道︰“那東西不能給她!”

    “我壓根就沒有準備給她!”邵書桓笑道,“那東西到底有什麼用,不就是一本劍譜?”

    “朕也不知道!”周帝搖頭道,“你母親說過,那東西乃是當年殷墨從殷國宮中帶走的,至死都帶在身邊,據說,那東西似乎和玲瓏血鼎有什麼關系,反正,一直是璇璣洞的鎮派之寶,獨孤氏和墨家。一直為此這個爭斗不休。”

    邵書桓聞言苦笑,劍譜是沒什麼地,葫蘆瓶子里面的藥,大概是當初那些術士弄出來的,另外就是青色匣子夾層里面的東西。

    但是,他實在看不出那東西有什麼作用。能夠讓獨孤氏和墨家一直爭奪的東西,自然是事關江山社稷……

    想到這里,他不禁想起邵赦,獨孤雲卿想要這玩意,難道是給他的?但邵赦想要。犯得著繞這麼一個大彎子嘛?直接以顧少商為借口,找他討要就是。

    “書桓在想什麼?”周帝問道,“可吃過晚飯了嘛?”

    “在邵大人府上吃的!”邵書桓笑道。“陛下,那個嫻妃娘娘,你準備怎麼辦?”

    “她就是一個麻煩!”周帝搖頭不語,對于嫻妃他也實在是說不出的滋味兒。

    邵書桓笑道︰“陛下不寵著她,會把她養成這等麻煩?”

    “朕不寵她,她也會鬧騰!”周帝搖頭道,“一個女人一旦學的武功,有了依持。就開始無法無天了,所以啊。書桓那個石頭記上有一句話寫得好----女子無才就是德。”

    邵書桓汗顏,女子無才就是德,可不是他寫的。

    “陛下,我明天把那玩意丟給邵大人,然後陛下在找邵大人要回來,讓她找邵大人要去。”邵書桓笑道。

    “這個主意不錯!”周帝輕輕笑道,“虧你想得出來。”

    邵書桓只是笑笑,事實上如果不是邵赦也找他討要這玩意,他還真想不出用邵赦做擋箭牌呢。

    “免之對女人,一般很拿手!”周帝笑道。

    邵書桓在心中暗道︰“他對女人倒確實是很拿手。只是自己地老婆卻是搞不定。京城出了名的懼內。”但轉念想想,周帝好像也一樣搞不定嫻妃。在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內,倒也算是一種奇跡。

    “書桓。嫻妃對朕有救命之恩,如果將來她有什麼不妥之處,你多忍耐一二。”周帝嘆道。口中說著,心中卻不由自主地想起,十七年前的那個晚上,若不是嫻妃和獨孤詩卿聯手擋住了墨菲,又有誰能夠阻擋得了那個瘋子?

    “是!”邵書桓答應了一聲,卻也不多問什麼。反正,有些事情,周帝既然不想讓他知道,他問了也是白搭。

    “你今天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周帝問道。

    “父皇……”邵書桓袖子內還有著周錦鴻的另外一份供詞,可是看著周帝的時候,他卻感覺有些拿不出手,對于周帝來說,這等事情赤裸裸的擺在面前,實在有些殘忍。

    “怎麼了?”周帝見他猶豫不決,問道,“周家你沒有搞定?”

    “搞定了,只是……”邵書桓搖頭苦笑。

    “搞定了為什麼還苦著臉?免之又招你惹你了?”周帝本能的以為,邵赦又故意氣他。

    邵書桓還是搖頭,想了想,道︰“父皇,您看了可千萬別生氣。”

    “朕和你有什麼閑氣好生的?”周帝笑道。

    邵書桓想了想,當即從袖內取出周錦鴻地另外一份供詞,遞了過去,周帝倒是愣了愣,展開略看了看,又看了看邵書桓,問道︰“免之給你的?”

    邵書桓愣然,他居然不生氣,不在意?難道說,他早就知道了?

    周帝把手中地那份供詞丟在桌子上,淡淡的道︰“這等事情,別說周錦鴻不會知道,就算他知道,殺了他,他也絕對不會說一個字。”

    “父皇的意思是說,這供詞是假的了?”邵書桓訕訕的道。

    “不假!”周帝搖頭道,“供詞上所寫,千真萬確,但問題是周錦鴻絕對不會知道,周允雖然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但也斷然不會把如此重要的秘密告訴他。”

    “您早就知道了?”邵書桓終于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桓兒,難道你以為朕昏庸到這等地步,如此大事,豈會不知道?”周帝嘆道。

    邵書桓頓時呆住,他居然早就知道了,原來糊塗的僅僅只有他,這位大周國的皇帝陛下,早就算無遺策。

    “桓兒不用驚訝----這大周國內除了免之,能夠騙過朕的人並不多。”周帝冷笑道,“周家這事做得拖泥帶水,毫無美感。朕從一開始就是知道地,甚至過後還是朕殺了所有知情人,幫他們瞞天過海。”

    “陛下……為什麼要這麼做?”邵書桓幾乎無法理解,周帝這算什麼心態。一個男人,怎麼能夠容忍得了這種事情發生?

    “朕不在乎替別人養個兒子,反正,這皇宮中也不在乎多一個人吃飯,但是,讓朕把別人地孩子像自己的骨肉一樣寵著,終究是一件難事。”周帝冷笑道,“雲兒壓根就沒有懷孕,她以為朕不知道?等著時間差不多,從外面抱來一個孩子,瞞天過海地送進宮里,真當朕是死人了?”

    邵書桓知道,“雲兒”兩字,乃是周貴妃的小名,聽得周帝如此輕描淡寫地說出來,他卻是驚得目瞪口呆。

    周帝看了看邵書桓,輕輕的嘆了口氣,從桌子上取出茶壺,斟了兩杯茶,遞了一杯給他,搖頭道︰“當初那個御史陳田文,養了一個不要臉的女兒,無意中得知了這個秘密,陳氏是個蠢貨,但她和其父一說,陳御史卻是老奸巨猾,立刻就猜到了這個隱情,偷偷的上了一份奏折給朕---朕不想鬧出去,自然只能夠殺了他。”

    邵書桓在一瞬間,已經徹底明白,那個倒霉的陳御史,自以為自己掌握了周家的秘密,自以為揭露皇家丑聞,就可以從此平步青雲,卻沒有想到因此斷送了一家老小的性命。

    “書桓,免之是什麼意思?”周帝見他不說話,又問道。

    “陛下知道的。”邵書桓道。

    “周家朕不想動!”周帝搖頭道。

    邵書桓點點頭,周家如此做法,早就犯下滔天大罪,周帝想要動他,隨便找個機會就是,實在用不著現在動手。最可悲的是,周家一直都瞞在鼓里,以為自己瞞天過海,瞞盡了天下人,卻不知道,自己根本就是個傻蛋,所有人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話。

    “陛下準備怎麼辦?”邵書桓問道。

    “朕喜歡聽著桓兒叫父皇。”周帝笑道,“你說,這事情該怎麼辦?”

    邵書桓瞟了一眼放在旁邊的那份供詞,隨手拈了起來,笑道︰“我說了,父皇可別生氣,我想把這個給周允。”

    “不錯,周允雖然很善于理財,但實在不善于謀略,你把這個給他,哈哈……”周帝說著,忍不住就笑了出來。

    邵書桓倒是弄不明白,如此大事,而且涉及與他本身,關系到皇家顏面問題,他怎麼就可以說的如此輕松自在?

    “父皇,你就一點也不在意?”邵書桓真的弄不懂他這種心態。

    “朕在意什麼啊?”周帝搖頭道,“朕有了你,足矣,何必去計較那麼多?書桓,朕乃是大周國皇帝陛下,天下為大,我若是連著這麼一點小事也容忍不了,又如何容忍天下之大?”

    邵書桓細細想著他話中的含義,半晌欠身道︰“書桓謝過父皇教導。”

    “無關大礙的事情,有些可以容,有些不可以容,有時候容忍下來,那未必就是誰真的傻了,大度到可以完全不計較,只是時機未到。”周帝淡然輕笑,“為上位者,總得有一些容人之度,朕現在把周家辦了,可去什麼地方找一個如此善于理財卻有不善于政務權謀的戶部尚書?又去什麼地方在找一個女人幫朕打理後宮?”

    邵書桓心中暗嘆不已,為上位者,確實需要一些容人之度。

    “這事情說到底,就是皇家私事罷了!”周帝頓了頓,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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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8章 皇子和妓女

    卻說周帝說︰“這事情說到底,不過是皇家私事罷了!”

    邵書桓在心中暗嘆了一聲,皇家私事?只是皇家何時有私事了?天下事也不過是皇家私事,但是,他卻是再一次見識到了周帝那種泰山崩于眼前神色不變的鎮定。只是想不明白,他有著如此容人之度,為什麼剛才面對嫻妃的時候,卻又是另一副面孔?

    難道真應了一句老話,英雄難過美人關?君王就更加過不了美人關?江山、美人,孰輕孰重?

    “是!”邵書桓只是答應著,余下的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原本準備了一肚子的話,如今卻是一句也說不出口。

    “程辰配了藥,書桓等下去沐浴更衣,早些歇息吧,明早去聽政,別想躲懶兒。”周帝笑著吩咐道。

    “我什麼時候躲過懶了?”邵書桓心中暗叫冤枉,如果沒有那麼一群大臣蹦著叫囂,去太和殿垂簾聽政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反正早朝最多也不過一個時辰罷了,大不了早朝罷了,在回去睡個回籠覺。

    “朕不召你進宮,你這幾天不都窩在晴瑤別院不出來?”周帝笑道,“明兒一早,朕就下道旨,讓免之把晴瑤別院和皇宮的那道牆給拆了,明明就隔著一堵牆,偏生還要繞道兩邊跑,多麻煩的事情?把牆拆了,大家省事。”父皇,這不妥當吧?”邵書桓皺眉道。晴瑤別院和皇宮確實極近。不過卻隔著一堵牆,把牆拆了,晴瑤別院也就和南夏國的晴瑤之城一樣,和皇宮直接打通了。但地。南夏國地晴瑤之城和皇宮聯通,卻是前殿,進進出出固然無礙。

    而晴瑤別院的那堵牆,卻是隔著皇宮的御花園,一旦打通,邵書桓如果走那條路,來來回回勢必每天經過御花園,勢必會不小心踫到後宮嬪妃。實在是不便得緊。

    “有什麼不妥了?”周帝道,“你乃是朕的孩子。後宮中地一些人,你早晚要見的,何苦拘這個禮?”

    邵書桓見他如此說法,自然不便再說什麼,周帝又道︰“朕今夜不住在景陽宮,這就去了,你也早些睡,明兒早些起來。”

    “是!”邵書桓答應著,眼見周帝轉身出去,忙著親自給他披上大毛毯衣。送到門口。看著他坐了鑾輿去了,這才轉身進來。小太監王泰早就備下熱水藥湯。侍候他沐浴更衣,在床上躺下。

    一宿無話。第二天黑早,邵書桓就忙忙的起身,王泰捧著參湯進來,低聲道︰“殿下,昨夜出事兒了。”

    “什麼?”邵書桓不解的問道,大半夜的,能夠出什麼事情?難道皇宮也鬧刺客了不成?內衛副統領小邵大人讓奴才送個口信給殿下,說是碧水亭的那個水仙----居然有兩個月的身孕,昨夜三更天,在刑部大牢流產了,如今周家要告小邵大人,濫用職權逼供,導致小皇子夭折。”王泰低聲道。

    “身孕……流產……”邵書桓呆了半晌,水仙怎麼可能懷有身孕?不是說一旦被送去青樓的官妓,都會被迫服下藏紅花等猛藥,導致終身無孕?她怎麼就會有孩子地?

    再說了,水仙在碧水亭,可不止只有二皇子一個男人,且別說他這身孕是真是假,就算真的有了身孕,這樣地孩子,周帝會承認?還是周家真當陛下傻了?好蒙騙不成?

    邵書桓想到這里,不禁搖頭笑了笑,這周允大概真是糊塗了。如果不是他邵書桓手中握著他一張王牌,他玩這麼一著,他還真是著了急了。

    “殿下,這看如何是好?”王泰低聲道,“陛下若是知道了,只怕絕對饒不了小邵大人。”

    “陛下知道了,為什麼繞不了小邵大人?”邵書桓問道。

    王泰倒反而呆了呆,低聲道︰“桓殿下,你想想那水仙的孩子,可是小王子啊,陛下的孫子,陛下知道了,焉有不心疼的?”

    “一個青樓女子的孩子,陛下會認?”邵書桓搖頭道,“且別理會這些,等些陛下就要過來了,趕緊侍候著吧!”

    “是!”王泰忙著答應了。

    邵書桓略坐了片刻,果然周帝就過來了,兩人一起前往太和殿----眾朝臣進殿,參拜畢,張德榮扯著嗓子大聲叫道︰“有本奏來,無本退朝!”

    周允未等眾人說話,首先越眾上前,跪在地上,當即就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開了。

    “周愛卿這是怎麼了?”周帝笑問道。

    “啟奏陛下,臣……臣實在是難過啊……”周允聞言,愈發眼淚鼻涕一並流了下來。

    邵書桓隔著簾子,忍不住暗笑不已,心中暗道,這廝還真會演戲,哭得像真的一樣。心中想著,忍不住偷偷的看了看邵赦,卻見他雙手攏在袖子內,低頭站著,絲毫不為所動。

    “說說,怎麼回事?”周帝倒是好性子,慢吞吞的問道。邵書桓剛才故意忍著沒有告訴他水仙流產的事情,既然內衛遞了消息進來告訴他,他就不信周帝會不知道。

    “陛下,前兒臣之犬子和兵部尚書長公子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結果,邵家仗著陛下恩寵,硬是把小兒和一個二殿下身邊地女子陳氏,關入刑部大牢,昨兒下午,內衛副統領邵庭又在刑部大牢濫用私刑,逼供小兒那那名可憐地女子,硬要小兒和陳氏招供,晴瑤別院遇刺一案,和二殿下有關,導致陳氏昨天半夜流產,陛下,那孩子……可是您的孫兒啊……”周允說著,忍不住又哭開了。

    “老二還在外面養了女人了,有出息了?”周帝沉下臉來,故意問道。

    周允忙著磕頭道︰“陛下,二殿下如今年紀也大了,一時糊塗而已,只是可憐那孩子,可是您地孫兒,這還沒見天日,就這麼夭折了,您可不能不問啊。”

    周帝點頭道︰“那女子先在何方?”

    周允聞言,心中大喜,忙著有磕頭道︰“回避陛下,還在刑部大牢。”

    “張愛卿!”周帝叫道,“這陳氏所犯何罪?”

    張梁忙著向前走了幾步,躬身作揖道︰“回稟陛下,因為此案牽涉到晴瑤別院桓殿下遇刺,以及兩件凶殺命案,臣前兒特意回稟過,那女子陳氏乃是青樓妓女,藝名叫做水仙,據說二殿下愛慕其美貌,長期包佔著。”

    “哼!”周帝聞言,陡然重重的拍了一下那張大大地龍椅扶手,喝道,“給朕把那個不長進的東西叫來。”

    太和殿外一個侍候的小太監忙著答應著,轉身飛奔出去,片刻,二皇子以及走上太和殿,迎著周帝跪下請安。

    “周愛卿,你把事情的經過當著眾愛卿的面,給朕詳詳細細的說說清楚。”周帝沉下臉來。

    “是!”周允忙著把剛才所講,復述了一遍。

    周帝聽完,看著二皇子道︰“韞兒可都聽到了?周愛卿所言,可都屬實?”

    “是!”二皇子忙著磕頭道,“回稟父皇,皆是兒臣一時糊塗,還請父皇為兒臣做主,只是可憐了那孩子啊……”

    邵書桓在簾子後面聽得暗叫“不好”,這周允怎麼想得出來玩這麼一出,如此一來,二皇子豈不是要被他玩廢了?這可不比私下,當著眾朝臣的面,陛下可拉不下那個臉面來。

    “張愛卿,朕前兒恍惚聽的說,那個陳氏乃是罪民陳田文之女,對嘛?”周帝問道。

    “回稟陛下,正是!”張梁忙道。

    “韞兒不知道陳氏的身份嗎?”周帝冷冰冰的看了一眼跪伏在地上的二皇子,問道。

    “兒臣知道!”二皇子道,口中說著,卻忙著對旁邊的周允使了眼色。

    “陛下,那陳田文為人忠厚老實,忠于我大周國,對陛下更是忠心耿耿。通敵叛國是絕無可能的,此案有著甚多疑點,更沒有經過刑部、三司會審,草草定案,臣以為,那陳田文一案,只怕另有隱情。”周允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看站在左邊第一位的邵赦。

    邵赦嘆了口氣,真想不出這麼一出,是誰玩出來的?他甚至連著分辨一句的興趣都沒有。“哦?隱情?”周帝故意問道,“朕倒不知道有什麼隱情了。”

    邵書桓也是嘆氣,心中暗道︰“隱情自然是有的,只不過是陛下為著替你隱瞞著一些事情做下的,你居然還敢在太和殿明目張膽的提出來,豬也比你聰明三分。”

    “啟奏陛下,老臣以為當年陳家一案,確實有著一些不明不白之處。”柳炎向前走了一步,大聲道。

    “邵愛卿,你怎麼說?如果朕沒有記錯,陳家的案子可是你一手辦下的。”周帝故意問道。

    “回稟陛下,如果有人想要替陳家翻案,從新審理,只管收羅證據,重新審理就是,臣無話可說!”邵赦躬身道。

    周允忙道︰“陛下,當初陳家一案,從陛下下旨到抄沒陳家,到陳田文被斬首,前後不過短短幾個時辰,連刑部都未曾審理,全部憑著邵大人一面之詞,實在做不得準。那陳田文乃是堂堂正二品御史,如此處決,豈不令眾人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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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8-7 00:31:07 |只看該作者
正文 269章 蠢事

    周帝哼了一聲,臉色不渝,半晌才道︰「如此說來,周愛卿是想要收羅一下證據,重新審理此案了?」

    「此案疑點實在太多!」周允忙道。.

    「好,朕如你所願!」周帝冷哼了一聲道,「陳家的案子,就交給你全權處理,刑部協助調查,朕給你十天時間,你要是查不出個什麼來,到時候你可別怨朕連你一併辦了。」

    周允聞言,忙著磕頭道︰「臣領旨。」心中大驚,叫苦不堪,十天要是收羅不到替陳家翻案的實際有效證據,聽著陛下的言下之意,只怕他這個戶部尚書也未必保得住了。

    但是,想要收羅替陳家翻案的證據,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個案子可是邵赦一手辦理的,他會落下絲毫的證據給自己現在去查?

    「好了,陳家的案子姑且不論,那陳氏淪落風塵,如今竟然有了身孕,這豈不是可笑得緊,還是我姬姓皇族的子嗣?」周帝冷冰冰的再次問道。

    「啟奏陛下,這不過是二殿下一時糊塗罷了!」周允再次道。

    「這陳氏在碧水亭,難道就沒有過別人?」周帝再次問道。堂堂太和殿上,商議這等事情,實在是有欠妥當,眾大臣都忍不住竊竊私語。

    禮部尚書鄭文忙著向前走了幾步,躬身道︰「回稟陛下,臣風聞那陳氏早些年還是官宦小姐的時候,風評就不怎麼好,後來淪落風塵,更是朝迎暮送,這孩子只怕未必就是二殿下的,再說了,根據大周國律例,凡貶為奴籍女子,淪落風塵是不能有孕的……」

    「哼!」周帝冷哼了一聲道。「著宮中兩女官去替那陳氏驗身,退朝!」

    眾朝臣聞言,忙著在地上跪下。周帝轉身,看了看邵書桓,低聲道︰「書桓。朕今兒很是生氣。」

    「書桓知道!」邵書桓低聲道。

    周帝點點頭。轉身走出太和殿,眾朝臣這才站了起來,三三兩兩的開始向太和殿外退去,邵書桓站起身來,嘆了口氣,揭開簾子逕自走了出去。

    「邵大人,這算什麼事情?」在太和殿上一直沒有說話的鮑克順,出了太和殿。趕上邵赦問道。

    「蠢事!」邵赦連著頭都沒有抬起,逕自道。

    「邵大人,下官不明白,能不能指點一下迷津?」鮑克順笑問道。

    「我說鮑大人,你是不是也閒著沒事做了?」邵赦笑問道,「如果你實在閒著沒事,正好我最近也閒的緊,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好像還欠著我一頓花酒對不對?要不,就去碧水亭?」

    「邵大人!」鮑克順苦笑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當初那陳家的案子,卻是也辦地太過莽撞了一些。如今周家的那位要查,你就不擔心他查出個什麼來?」

    「你說這都要過年了。戶部忙活什麼啊?」邵赦搖頭,故意高聲道,「他愛查只管查去,我可沒閒工夫陪著他鬧騰,有那個時間,不如喝酒聽曲子去。」

    周允就走在他前面,聞言心中暗暗叫苦不堪,邵赦是擺明兒罵他吃飽了撐著沒事做,但是,現在只等情況下,他又有什麼法子了。只希望水仙能夠爭口氣,把陛下哪裡蒙過去,如此一來,邵庭動用私刑逼供,導致水仙流產,王子不保的罪名就算坐實,邵赦忙於應付,大概就會露出馬腳。

    「二殿下!」邵書桓急急走出太和殿,看著二皇子正站在石階上發呆,自然,剛才邵赦所言,他也聽得一清二楚。

    「有事嗎?」二皇子轉身,見是邵書桓,冷冷地問道,他從來都看邵書桓不順眼,現在就更加看不順眼了。

    邵書桓笑笑︰「陛下讓二殿下去趟景陽宮。」

    「父皇召見,自然會有人過來宣旨,倒用不著你來傳話!」二皇子哼一聲。

    「呵呵,去不去隨便你!」邵書桓說著,快步向前趕去,口中叫道,「父親大人……」

    邵赦無奈,只能站住腳步,轉身問道︰「有事走在附近的眾人都忍不住站住腳步,伸長脖子,豎著耳朵聽著。邵書桓惡作劇般的笑道︰「父親大人,我中午回去吃飯!」

    邵赦聞言,心中也是感覺好笑,但表面上卻一本正經地道︰「就這位這麼一句話,你隨便打發人出來說一聲就罷了,何苦還自己巴巴地跑來?」

    「順便罷了。」邵書桓笑道,「我這還有事,告辭!」說著,當真作揖,忙著向景陽宮走去。

    「這孩子……」邵赦故意搖頭笑了笑,背負著雙手,緩緩的順著太和殿的石階向下走去。

    二皇子雖然嘴硬,但還是不得不去景陽宮----

    景陽宮正殿內,周帝靠在軟榻上,依著燻籠,見著二皇子走了進來,哼了一聲,問道︰「不錯,有出息了!」

    二皇子一聲兒不敢言語,只是看著他。

    「跪下說話!」周帝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擺在地上的跪板,心中暗道,「這玩意倒也管用得緊。」

    二皇子一愣,原本以為最多就是被周帝申飭一番,卻不料周帝居然來這麼一下子。

    「怎麼,聾了不成?」周帝問道。

    二皇子嚇了一跳,忙著在跪板上跪下,膝下傳來一陣劇痛,頓時頭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

    「韞兒,你自己說,朕該怎麼處罰你?」周帝問道。

    二皇子低頭不語,心中卻是不以為然,不就是去碧水亭找了水仙嘛?他本就和水仙有情,只是當時的陳氏還是官宦小姐,自然不能遂意,後來陳家好端端的被抄,陳氏也淪落風塵,成了官妓,在周錦鴻的慫恿下,他便經常出入於碧水亭,和陳氏幽會。

    周帝知道後,也著實申飭過幾次,命他不準去碧水亭。但二皇子每每想起水仙嬌俏美麗,心中不捨,便又忍耐不住。卻是想不到,終究是惹出了麻煩。

    「那女人真有身孕?」周帝淡淡地問道。

    「是……是的……」二皇子硬著頭皮答道。事實上,水仙有沒有身孕,他根本不知道,而且,就算水仙有身孕,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還有待商酌……

    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再傻也明白,唯一的法子就是把水仙的孩子死命的認在自己身上。

    「朕這皇家臉面,都讓你丟光了!」周帝陡然站起來,指著他鼻子罵道。

    「父皇,兒臣……兒臣……」二皇子想要分辨幾句,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邵庭嚴刑逼供的一回事,但他在外面廝混,和一個青樓女子做出這等事情,確實的過分了。

    「宮中這麼多的女孩子,哪裡就找不出好地來,你居然要去青樓混跡,還弄出這麼一個孽種來?」周帝怒道。

    「陛下,桓殿下求見!」張德榮扯著嗓子叫道。

    「讓他快進來!」周帝道。

    「是!」張德榮答應著,外面,邵書桓已經大步走了進來。

    「怎麼說了?」周帝問道。

    「那兩個女官已經回來---」邵書桓說著,忍不住看了看二皇子,搖頭道,「二殿下,你就算想要栽個罪名給邵家,也犯不著用這麼一手吧?」

    「怎麼了?」周帝問道。

    「水仙根本沒有身孕,流產一說,完全是子虛烏有,那兩個女官就在外面,反正還有一些話,我也不太懂,為著擔心兩位女官辨別不準,我還特意把太醫院首座程太醫請了過去。」邵書桓說到這裡,再次搖頭嘆了口氣。

    「嗯,他們人呢?」周帝問道。

    「就在外面,陛下是否召見?」邵書桓笑問道。

    「宣他們進來!」周帝沉著臉道。

    「是!」張德榮答應了一聲,忙著宣了兩個女官和程辰一起進來,三人均跪下向周帝請安,周帝問道︰「那陳氏可有身孕?」

    程辰笑了笑道︰「陛下,這還是請兩位大人先說,畢竟,她們比臣更是瞭解。」

    「回稟陛下!」那兩個女官都是四十左右地年齡,容貌普通,聞言磕頭道,「皇孫非比尋常,因此奴婢小心的檢查了陳氏,卻發現陳氏根本沒有身孕,而且,陳氏早些時候曾經服食藏紅花,此身都不可能有身孕,流產一說,純屬子虛烏有。」

    「臣也給陳氏把過脈,確實未成有身孕,而且,由於周大人指責內衛副統領邵庭大人於大牢內私刑逼供等語,臣剛才和兩位大人檢查過陳氏,陳氏身上並無傷痕,只怕不存在私刑逼供一說。」程辰向上磕頭道。

    「陳氏先在何處?」周帝問道。

    「回稟陛下,奴婢已經把她帶回宮中,現關在冷宮中!」兩個女官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個磕頭道。

    周帝點點頭,便不再說什麼,兩女官和程辰見狀,忙著又磕了一個頭,這才小心翼翼地起身,退了出去。

    「韞兒,你可都聽清楚了?」周帝哼了一聲,冷著臉問道。

    「兒臣聽見了!」二皇子頭上的冷汗已經瀝瀝而下,水仙沒有身孕,流產地事情不存在,更不存在什麼私情逼供,只怕周允誣告的罪名,已經坐實。同時他和水仙勾勾搭搭不清不楚的事情,也一下子浮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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