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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二章 烏桑陰木,自作多情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秦陽一聲長嘆,滿心惆悵。
以前坑人,那也是情勢所迫,若是能一波流莽過去,誰願意坑人啊……
一巴掌過去,直接拍死,多好。
這次可是真的半點坑黑影的想法都沒有,純粹是友好的交流。
「呵呵……」黑影冷笑一聲,死活不露頭……
「黑影,這次我是真的沒坑你,就是想找你問問,你知道我背上背著的嫁衣,到底是什麼情況麼?又不是我主動去招惹的,這真不是我的問題,還有我手裡這塊烏桑神木,力量怎麼感覺怪怪的。」
秦陽誠意滿滿,黑影怎麼都不願意從魔手裡冒出來。
沉默了好半晌之後,黑影才悶聲悶氣的回話。
「這位女修,我只能隱約感應到,她似死似生,壽元已經耗盡,卻偏偏還有生機未滅,體內死氣盈天,卻可以為其所用,這很不正常,我那個時代,根本沒有這種詭異的法門,試圖腳踏生死兩岸的人,都會被徹底誅殺,我只是特例而已。」
「所以我說你跟不上時代了,你還覺得是我坑你!」
「我不懂的邪門法門,自然要退避三舍,有什麼不對?再說,秦陽,你是什麼人,我早就看清楚了,江山易改稟性難移,你騙不到我的!」
黑影牟定的很,只要給秦陽任何一絲機會,秦陽絕對會立刻翻臉,將他徹底解決掉。
秦陽背上這位嫁衣,力量極為詭異,他以前可從未見過,誰知道能不能磨滅他的不滅意識。
「黑影,我很失望,我還以為我們已經能和平相處,掏心掏肺的互相扶持了,你竟然會這麼想,你讓我很失望。」秦陽嘆了口氣,心裡琢磨了一下,黑影說的豈是也不無道理……
真要有機會能徹底解決黑影這個隱患,那不牢牢抓住還是人麼。
「行吧,我不跟你爭這個問題,這塊烏桑神木是什麼情況,是不是假貨?」秦陽握住烏桑神木,調動裡面的力量灌入體內。
忽冷忽熱,飛速交替的力量,在他體內遊走,縱然這塊烏桑神木已經被煉化,可這種力量,卻還是讓他不適應,驟然轉換之下,體內真元停滯,肉身都有些失控。
若是實力差點的,可能只是握住這塊烏桑神木,就會被這種忽冷忽熱極端變化的力量,搞的肉身崩潰。
「誰告訴你這是烏桑神木的?」黑影感受到這股力量,嘲笑出聲。
「不是烏桑神木是什麼?」秦陽納悶。
按照傳說,上古之時,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孽搖頵羝。上有扶木,柱三百里,其葉如芥。
只是扶桑神樹早已經消失,後來存留的,都是亞種。
烏桑便是其中之一,雖不如真正的神樹,可放到現在,卻也是極為稀少的神木了。
「天下之高者,烏桑無枝木焉,上至天,盤蜿而下屈,通三泉。」黑影吟出記載,然後繼續嘲笑:「扶桑神樹,在上古之時,乃是三足大日金烏的神宮所在,其他的桑木,盡數都是扶桑枝椏衍生出的後代而已,烏桑也分為烏桑神木和烏桑陰木,這塊就是烏桑陰木。」
「烏桑神木有扶桑神樹三分神妙,性出一源,而烏桑陰木,被種在上古地府的邊緣,緊靠著三泉之一陰泉,其內力量陰陽分立,卻又互不相容,相互牽制,若非如此,就憑你這等螻蟻,也想染指這塊烏桑陰木的力量?瞬息之間,即可將你肉身撐爆,魂飛魄散!」
「我告訴你,你最好扌……」
秦陽默不作聲,悄悄的退走,耳邊瞬間安靜了下來。
黑影也算是有點用,就讓他嘴炮過過癮吧,不跟他計較。
手中握著烏桑陰木,心裡開始長草。
陰陽盡有的東西,可是稀罕貨色,比烏桑神木珍貴太多了。
尤其是適合當作聚靈大陣的核心,可比一般的寶物要好太多了。
佈置聚靈大陣,引下日月星輝,化作靈氣,最核心的一樣東西,便是陰陽俱全的寶物。
這件寶物的品質,關乎到大陣的威能和覆蓋的範圍,若是以這塊烏桑陰木為核心,怕是可以佈置出一個籠罩那種超級大宗門的龐大聚靈大陣。
真正的有錢都買不到的寶物……
「褻褲兄可真是大方,見面就送這等珍貴的寶物,真懷疑他是不是斷空島的人,這麼大方,在那等鐵公雞匯聚的地方,一定不太好過……」秦陽搖頭晃腦的感嘆,悄悄的將烏桑陰木收起來。
這東西,自己沒什麼太大作用,甚至小門派都買不起,可那種超級大派,絕對會花大價錢。
真正的比一座紫金山脈還要值錢啊。
繼續前進,秦陽心裡卻一直惦記著,看看是不是再碰到褻褲兄一次……
穿梭在宮殿群之中,每一座大門緊閉的大殿,秦陽都沒有貿然進去。
這裡神光繚繞,死氣逸散,雖說比不得上次去見紫霄道君之時,可誰知道這些宮殿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
上次每一座宮殿裡,都有一頭屍獸鎮守,就算是現在的自己,遇到那些強大的屍獸,也都遠不是對手。
秦陽很清楚這一點,所以無論這些宮殿裡,到底有什麼,都不去冒險,省的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再錯繞過一座宮殿,前方一片綿延十數里的廣場,中心有一座紫金色的三腳大肚銅爐,灼熱之氣,從中逸散出來,還有一絲絲丹香,化作輕煙,盤旋在半空中。
廣場四周,分立八座百丈高的石碑,上面分別篆刻著一枚渾圓如丹的符文。
秦陽凝神一望,停下腳步,眉頭擰到了一起。
這裡八座石碑,環繞中心一座丹爐,地面上鋪的紫金磚,也勾勒出繁雜的道紋。
陣法還在運轉,偏偏這裡乃是四方道路的匯聚點,想要繼續前進,必須穿過這裡,不然就只能原路返回,重新找路。
至於重新找路,指不定會更加危險。
一念至此,秦陽就走到廣場邊緣,仔細打量這裡的陣法。
越看,越覺得這東西似曾相識,默默推演了一下之後,秦陽睜大了眼睛。
「還能這麼玩?」
這陣法之中的演化,氣韻,道紋,竟然全部都出自紫霄道經。
修士的主修法門,卻被演化成了陣法,秦陽感覺自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站在陣法邊緣,仔細觀摩,越看越是欣喜。
就像是捅破了一層窗戶紙,整個人都豁然開朗了。
這種陣法,其實還是陣法而已,只是更難破解。
紫霄道經的品質太高,而且又是奠基法門,最重基礎,演化出陣法,威能不一定逆天,可破綻卻少的可憐不說,而且盡數隱藏在大凶險之下。
不瞭解的話,直接來破陣,根本無從下手的。
研究了一會,與自身修行相互印證之後,秦陽邁步踏入廣場。
霎時之間,天地變幻,山巒拔地而起,水脈自地下滲出,頭頂日月當空,顆顆璀璨的星辰,點綴天穹之上。
秦陽面色不變,早有預料,陣法之中,必然早已自我演化,化作一方世界一般。
判定了一下方向,按照計算好的方位,大步前行。
行走在這裡,如履平地,這種出自他修行法門的陣法,研究透很容易,而只要瞭然於心,對於他來說,就沒什麼危險了。
這邊剛剛翻越一座山巒,便見頭頂一顆星辰一閃,化作一道流光,墜落而下。
秦陽抬頭望去,瞳孔驟然一縮,渾身寒毛都隨之炸起,危機感直線攀升,短短一息之間,便化作生死之間的大恐怖。
會死的……
流光越來越近,直奔他所在之地而來,秦陽邁步狂奔,目中神光閃爍,凝神望去,卻見那一道流光裡,哪裡是什麼星辰。
根本就是一顆淡金色,表面有丹暈繚繞的丹藥!
丹藥化作流星,墜落在山脊的另一側,而秦陽,落在這一側,卻半點安全的感覺都沒有,只感覺那種危機感應,越來越強,神魂搖曳,清楚的感覺到,必死無疑了。
而嫁衣,竟然半點反應都沒有……
「轟!」
神光交融,如同一個巨大的氣泡,被吹起來,轉瞬便籠罩了山脊的另一側。
神光逸散,所過之處,山石崩碎消彌,河流被瞬間蒸發。
秦陽一邊狂奔,一邊用餘光看了一眼。
身後的整座山頭,都在逸散開的神光之中,悄無聲息的化為烏有,如同被一張巨口,一口吞噬掉,連渣都沒有留下。
神光逸散的速度,遠超他逃逸的速度,那種鎮壓一切的恐怖力量,眼看著就要追到他的時候。
或者說,是追到嫁衣的時候,才見嫁衣抬起手,輕輕一拂……
那如同擴散開的巨大光芒氣泡,就被輕而易舉的戳破,化作狂風呼嘯,四散開來。
秦陽被狂風吹動著沖天而起,俯瞰而去的時候,就見丹藥墜落之地,已經化作一個綿延四五里的巨坑,曾經的山巒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跟著,一個翻騰,落在地上,周遭的一切,也隨之扭曲幻化,化為烏有。
一切又恢復了廣場原本的樣子……
只是周圍八面石碑,盡數崩碎,中央那尊丹爐上,印著一個手指纖細的手掌印,掌印深至少三寸,丹爐表面,裂紋遍佈,光澤暗淡,這明顯是被毀了……
秦陽看的暗暗咂舌,苦笑不已。
研究陣法的時候,忽略了最中心的丹爐了……
果然不能按常理來看。
誰想到陣法沒威脅,最後卻差點被一顆丹藥砸死。
說出去誰信啊,誰家的丹藥,只是墜落在地,卻爆發出堪比核爆的場面。
打開已經失去威能的丹爐,裡面還有十幾顆丹藥,只是絕大部分都已經丹暈消散,丹香刺鼻,唯有三顆,如同金丸,表面覆蓋著一層丹暈。
將其收入玉瓶,又加了三層封鎮,才放入一個單獨的儲物袋裡,等到回去再研究這種危險的丹藥……
順利的通過了廣場,秦陽卻高興不起來。
側臉看了一眼嫁衣的紅蓋頭,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再想想之前嫁衣出手……
秦陽心裡生出一絲明悟。
之前怕是想岔了,嫁衣恐怕根本不是要幫他……
躍到他背上,可能是本能,之前遮住他視線,恐怕也是因為嫁衣感覺到別的什麼,可能對她有威脅的……
這一次出手,也是感覺到對於她的威脅,才本能的出手。
雖然事情的結果是一樣,但是為了幫他,和自己感受到威脅而出手,完全是兩碼事。
秦陽神情鬱鬱,把事情想的有點太美好,自作多情了。
甚至於,嫁衣出現在他背上的原因,是不是之前的猜測,都要打個問號了。
嫁衣根本不會去幫他,這就很致命了。
秦陽念頭一轉,就站在對立的角度,想到了幹掉自己的辦法。
只要不對嫁衣有威脅,恐怕自己死了,嫁衣也不會出手。
沒法去賭,只能先從最壞的情況,做好心裡準備,不能指望嫁衣。
若是真的是這種情況,那唯一的好處,可能就是可以震懾一下黑影,不讓黑影在關鍵時刻跳出來扯後腿。
沒了黑影,卻多了個嫁衣……
算算,還不如原來的樣子呢,起碼黑影已經有些像驚弓之鳥了,沒十足的把握,黑影應該不會搞什麼麼蛾子。
另一個關鍵問題,萬一嫁衣跟葬海道君有什麼關係呢?
無論是仇人也好,親人也罷,都會有反應。
仇人的話,見面大大出手有可能,親友的話,說不得會轉頭先掐死自己……
自己到時候可怎麼握手啊……
懷著諸多疑問和苦惱,繼續前進。
三日之後,終於越過了以丹為核心的建築群,來到了中心的核心地帶。
這裡的佈局,如同曾經去見紫霄道君只是見到的一樣。
中心地帶,大片沒有建築的空白地帶。
從建築群裡走入這裡的時候,這裡已經來了不少人,氣氛有些凝重,幾方人對峙而立。
小魔佛一身黑衣,表情有些狠厲,氣質大變。
斷長空手握一柄木劍,滿面陰沉。
還有一位前凸後翹,長的極為妖異的女人,眉宇之間戾氣橫生,眼中寒光閃爍,不出意外的話,這位應該就是屍解遁走的枯血道姬,她已經有了新身體,想來是提前準備好的,只是氣勢明顯比上次見到弱了很多。
而讓秦陽意外的是,燈宗的年輕宗主,與燈宗的大長老,竟然沒有站在一起,而是隔了一段距離,相互提防著。
不遠處躺著一具屍體,正是燈宗三人組之中的那位中年人。
中年人的脖頸上,多了幾個血洞,腦袋歪到一邊,明顯是被人捏碎了頸椎而死。
秦陽這邊剛出現,正在對峙的所有人,立刻將目光轉向了他。
或是殺意沸騰,或是滿眼警惕,所有人的氣機都忽然鎖定在他身上。
「諸位可以繼續,我只是路過而已……」秦陽嚇了一跳,不明白這什麼情況,自己可不記得有一口氣招惹這麼多人……
「兄台,事情詭異,我們不得不防,還請見諒。」斷長空陰著臉,指了指秦陽的後背。
「褻褲兄,你這次可真是客氣,還要送我東西麼?」
「嗯?」斷長空面色微微一變,沉聲道:「自從進入這裡,我從未見過兄台!另外,我名斷長空!」
「褻褲兄,你這就沒……」秦陽話沒說完,神色就有些變了。
上次見到的不是褻褲兄?
「管你是真是假,你背上背著的是什麼人?讓她把蓋頭揭開!」枯血道姬聲音尖細,滿臉的焦躁不安。
「我不敢,會被打死的。」秦陽一臉真誠,心說,枯血道姬屍解一次,實力跌落了,人也瘋了麼?她感覺不到嫁衣的情況?
「費什麼話!要我看,就是他!他就是假的!」枯血道姬厲聲尖叫,面容都有些扭曲。
好言勸不住該死的鬼,秦陽暗暗嘆息,望向有些歇斯底里的枯血道姬時,也多了三分憐憫。
「你敢你來,反正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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