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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oybear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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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七月未时]大魏讀書人 -(完結)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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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18:07:5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八章:毀水車,滅清宵,京都風云,危機再顯

守仁學堂。

李彥龍臉色不太好看,他坐在許清宵面前,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李大人,您就別生氣了,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是一件大事,對朝堂也好,對大魏也好。”

“您也不想想,您身居高位,受點委屈也沒什么,要不這樣,等水車工程結束后,我提筆作詩,將您的功勞表彰進去,您想想,這水車工程利國利民。”

“千秋萬代,千百年后,您的名字還永遠被世人記著,如此一來,朝中那些大臣那個比得過您?”

茶桌面前,許清宵盡可能地安慰著李彥龍,他理解李彥龍的心情,畢竟這件事情發生在任何人身上都不會開心的

許清宵這番話倒也不是忽悠人的話,水車工程一旦實行,必是功在千秋。

而李彥龍也必會名流千古。

隨著許清宵這樣開拓思維,這下子李彥龍沉默了。

是啊,這水車說到底是個好東西,而且必有大用,未來百年千年甚至是一萬年后,水車也一定會長存。

即便大魏江山易主了,可百姓還是得依靠此物啊,到時候只要許清宵寫表彰詞,把自己加進去,那自己就是間接性名流千古了。

對比一下朝堂那幫文臣。

他們即便是現在看不起自己,對自己有惡感,那又如何?

自己可以名流千古,而他們沒了就是沒了。

想到這里,李彥龍也就不再生氣了,反而是不斷腦補千百年后,百姓們該如何夸贊自己。

“守仁,老夫到不在乎什么名流千古不千古,只是覺得你說的很對,身居高位,哪可能不被質疑,行吧,是老夫有些孟浪了。”

李彥龍心結打開了。

許清宵也順勢笑道:“李大人當真是大度謙容。”

此話一說,李彥龍笑意更濃盛了一些。

只是很快,李彥龍繼續開口道。

“今日陛下有了旨意,讓陳尚書督查水車工程推廣之事,你為副手,配合陳尚書,至于戶部,刑部,兵部,還有工部,各司其職,一并推廣。”

“守仁,這些日子你就別想清閑了,準備做事吧。”

李彥龍出聲,告知女帝今日在朝中的旨意。

許清宵聽后,倒不以為然什么。

“李大人,水車推廣之事,初期的事情,肯定要不了我搭手啊,我好不容易休息幾日,就讓我在家靜養吧。”

許清宵不覺得什么。

水車推廣之事,的確是如今大魏發展第一目標。

但真要做的事情不就是幾個環節。

采購運輸搭建科普

采購相應的材料,把價格談到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范圍內,然后開始運輸到各郡各府各縣各鄉,最后再施工搭建,等大功告成了,再科普給百姓。

最后一個科普是最簡單的,畢竟水車搭建好了,水源一來,告訴百姓如何接水就好,這很簡單,相信百姓也樂意學習,畢竟有利于自己。

而采購環節,不需要自己操什么心,有戶部尚書顧言在,還怕不能把價格打下來?

至于運輸環節更不需要自己擔心了,兵部吃干飯的?軍營調人運輸過去,不就行了?

搭建環節也是工部的事啊,自己最多就出點力,給大家培訓一下,怎么搭建比較輕松簡單一點。

要知道,這個世界不是普通世界,是仙俠世界,不說別的,找些武者來搭建一下,輕輕松松搞定。

前前后后的流程,差不多三個月左右的時間就可以完善了。

只要不出現什么大問題,不然三個月或者四個月,必能竣工完成。

當然許清宵唯一擔心的問題就是,顧尚書突然又反悔了,畢竟看著銀子一箱箱往外送出去,心態崩了。

除此之外,許清宵還真想不到會出什么差錯。

所以這件事情輪不到自己出面做什么。

安安心心在家躺尸咸魚不挺好的嗎?

“你啊你,明明有如此才華,卻總想著偷懶,不過想想也是,真讓你參合進來了,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眼下陛下最希望的就是,最近這段時間不要出什么事,一點事都不要出。”

“行了,老夫就先走了,回頭真施工起來,你必須得來一趟工部,好好教教工部的人如何搭建,想躺著賺功勞,別做夢了。”

李彥龍起身,他心情莫名好了起來,說完這話之后,便直接起身走了。

“李大人慢走。”

許清宵起身送走李彥龍,緊接著回到房內。

開始看書。

不得不說的是一點,這個華星云的確守時,昨日晚上便讓人送來了圣人書籍,而且不少,歷代圣人的都有。

對于其他圣人,許清宵暫時沒有看,主要還是尋找大圣人的事跡。

文宮中的七個人到底是誰,許清宵還是要搞清楚一些,畢竟知己知彼更好。

與其被動,不如主動掌握主權。

而與此同時。

懷寧王府內。

當聽到今日朝堂的所有事情之后,懷寧王臉色顯得有些難看了。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滿朝文武,為何一日之間,全部答應水車工程,這決然不可能。”

“戶部尚書顧言,惜財如命,讓他拿出五萬萬兩,甚至是六萬萬兩,七萬萬兩白銀出來,比要了他的命還要難受。”

“吏部刑部兵部同意,老夫到不覺得什么,可為何武官一脈也同意?”

“他們難道就不知道,一旦實行水車工程,大魏北伐十年內別想再起嗎?”

“難道他們也放棄了北伐嗎?”

“不!絕對不可能,若放棄北伐,武官一脈將會陷入長達幾代的被動,這些國公絕對不可能如此愚蠢。”

“到底是為什么?為什么?”

懷寧王這一刻臉色徹底陰沉下來了。

他是第一個相信水車工程可以利國利民之人,所以在密室之中,他才會說出那種話來,甚至不惜利用上異族這顆棋子。

可問題是,昨日自己書信不少藩王,得到的回復幾乎全部都是一個意思。

并沒有在乎這個水車,希望自己三思,不要輕而易舉動用異族這枚棋子。

這一點,他不生氣,因為這些人愚蠢,愚昧,對自己來說是有利的。

按照他的計劃和想法,水車工程至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才能落實下來,而且絕對不可能是說直接落實五十郡地。

可沒想到,一天。

就是一天之內。

所有人竟然全部同意了。

而且全部答應下來了?

滿朝文武,意見一致,這本身就是一件極難之事。

是誰?

誰在背后當推手?

而且又是誰有這般能力?李廣孝嗎?

不,他沒有這個能力,他說不服武官一脈。

懷寧王深思,到底是誰在幕后這般。

“王爺,屬下打聽到,昨日宮內的太監,去了守仁學堂,不知交代了什么事情,隨后許清宵派人前往番商街,收取番商賬本。”

“而后分別去過戶部,刑部,吏部,還有安國公府上,而安國公也喊來了齊國公與盧國公,包括數十位侯爺。”

跪在大堂內的下屬開口,告知懷寧王許清宵的動向。

然而懷寧王直接搖了搖頭。

“不可能是他。”

“他算什么?看似在朝堂上如魚得水,可實際上呢?女帝是天子,大魏的皇帝,在她眼中沒有好壞,沒有對錯,只有國之利益。”

“六部官員,也有自身的利益,不可能因為一個許清宵,而舍棄自己的利益。”

“至于武官一脈,他們看似對許清宵熱情,可說到底不過是把許清宵劃為自己人,涉及到武官集體的利益,莫說一個許清宵,就算是一百個許清宵也沒用。”

懷寧王直接搖頭,他并不認為許清宵可以左右朝堂。

因為朝堂是什么地方?

是一個最無情,最在乎利益的地方,人情?人情在朝堂當中一文不值。

今日戶部尚書與刑部尚書關系極好,明日可能就會撕破臉,這種事情在朝堂上屢見不鮮。

每個部門都有自己的利益,有自己的出發點,不可能因為一個人,或者是人情而被左右。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大魏早就亡國了。

朝堂越是講規矩,越是冷酷無情,對國家來說才是好事,如果不在乎利益,因為一個人的言語,而被左右,也坐不上尚書那個位置。

可以說的是,全天下的聰明人,都是笑面虎,當利益在的時候,你我皆是朋友,當沒有利益的時候,再好的兄弟也會反目成仇。

這個道理,他三歲的時候就懂了。

“不對。”

但下一刻,懷寧王搖了搖頭。

“許清宵去了戶部,吏部,刑部,還找了安國公?”

“他是幫陛下辦事。”

“是交易。”

懷寧王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皺著眉頭,依舊在沉思。

他不認為許清宵能左右朝堂,但他相信這是一場交易,女帝與文武百官的交易。

“女帝許諾了什么,才能讓他們都同意?”

“甚至讓武官一脈都答應下來,這筆交易肯定很大。”

“但正是因為如此,這個水車工程本王更要阻止。”

“只是各地藩王皆然愚蠢不堪,不知道此事之重要,本王要動用自己的力量,將此事拖延。”

“還有這個許清宵。”

“也必須要除了,此人有大才,不能為我所用,就不能留了。”

懷寧王一眨眼的功夫,想了許多事情。

他必須要阻止水車推廣之事,這是當務之急。

至于藩王愚昧,其實有一點他沒有說出來,這一點他自己也明白,有時候并非是藩王愚昧,而是大家都在互相防著。

只要對自己無害,不會輕而易舉出手,誰都想要當皇帝,亦或者是說誰都想要在未來謀取最大的利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只是懷寧王憤恨的是,這些人為了自身利益,不顧大局罷了。

而許清宵,懷寧王已經徹徹底底起了殺心。

當然他不會直接出手殺了許清宵,那樣的話,就是破壞規矩,真這樣做,那自己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至少女帝不會放過他。

這一刻,懷寧王落坐下來,他的目光落在了桌上,是一份卷宗。

卷宗首行也赫然寫著平安縣異術案

過了一會,懷寧王壓著聲音道。

“去一趟錢家,孫家,還有周家,告知他們,本王有事商議,讓他們派任,今日子時之前,趕來京都。”

“還有,加大力度調查這份卷宗,所有辦事之人,全部細細審問來龍去脈,尤其是這個程立東,盡快找其下落。”

“再者,太平詩會過后,便是陛下壽誕,到時萬國使者皆會入京,有些棋子可以讓他們順勢入京了。”

懷寧王開口。

一道道命令吩咐下去。

“是,王爺。”

后者接下命令,隨后消失在了原地。

而這一刻,懷寧王目光則十分平靜。

“許清宵!你千不該,萬不該做出這個水車工程,此物利于大魏,但并不利于本王啊。”

他心中自言,已經下了決心,要將許清宵除掉。

只是就在此時,一封信忽然出現在自己桌前,憑空出現。

信紙之上,赫然是六個字,字體工整,且字跡鋒芒,絕非常人之筆。

而這六個字赫然是毀水車、除清宵

懷寧王眸子平靜,下一刻信紙自動化作煙灰,而后徹底消失。

就如此,一連幾天。

大魏仿佛徹底安靜下來了。

華星云的歸來,除了那兩天以外,并沒有傳來什么新的消息,讓許多百姓們有些失望,本以為會是一場激烈無比的碰撞。

卻沒想到,到頭來華星云竟然什么都不做,雖然也有人說華星云是在醞釀,可很快有不少消息出現。

華星云來的當日,就拜訪過許清宵,同時華星云也主動請愿去戶部,寧可成為卷吏,想要為大魏做點事情。

甚至有好幾次,有人說了許清宵的不是,華星云也會在第一時間反擊,同時告訴許多人,自己與許清宵沒有任何恩怨,兩人皆是讀書人,也是大魏官員。

愿意相輔相成,從而至大魏走上新的鼎盛。

雖有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畢竟人的記憶不僅僅只是三年,三年前的華星云有多傲然,還有不少人能記住。

溫酒作詩,鎮守邊境,大罵皇室,無論是才華還是什么,三年前的華星云,的的確確不差于許清宵,可三年后的他,似乎變得更加成熟了。

讓百姓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但華星云的表現,初步還是贏得大部分百姓好感,最起碼他懂得上下,也愿意前往戶部當個卷吏,種種跡象都顯得華星云謙和無比。

不過民間當中還是有一些說法,認為這是偽裝的,甚至這些說法傳到了華星云耳中,后者也沒有惱怒,只是正常解釋,不急不躁。

沒有了沖突,沒有了矛盾,自然也贏不來關注。

朝堂上也沒有什么趣事,百姓們最近的確很無聊,每日談來談去的事情,又回歸到了誰家兒子多優秀,誰家女兒嫁了個好人家,誰家又發生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一時之間,百姓們莫名覺得有些空蕩蕩的,畢竟自許清宵來京都之后,動不動就發生大事,每天日子過的很快,一壺茶一碟菜,幾個朋友談上一天,快哉的很。

但好在的是,有兩件事情,讓百姓們有了一個盼頭。

太平詩會馬上就到了,下個月月中。

女帝的壽誕也快到了,太平詩會結束后的十五天。

相比較之下,百姓們更期盼的還是太平詩會,這可是真正的大事,大魏所有有才華的讀書人都會聚集,包括周圍許多國家的讀書人也會出現。

往年的詩會,都會出一些上等佳作,甚至還出過千古詩詞,留下佳話,這一屆的詩會,自然更受矚目。

因為大魏來了一個許清宵。

還有一個華星云。

而此時。

守仁學堂。

陳星河沐浴著黃昏微光,他一個人站在學堂當中,不知道再沉思什么。

或許是有些感慨,也或許是不知道哪根筋抽了,陳星河忽然想寫日記了,記錄一下自己的人生,也要記錄一下自己的心得。

自己不能這樣荒廢下去了,需要每日反省,否則的話,就真是廢物了。

自來守仁學堂后。

陳星河原本的目的是想要來幫許清宵忙,可住了快一個多月了,愣是一點忙都沒上,反而每天到點吃飯,這讓陳星河莫名覺得自己很廢物。

可自己明明很有才華的啊?

想到這里,陳星河回到房內,開始寫日記了。

武昌一年,七月二十七日

酉時二刻。

天邊的晚霞有些凄涼,就好像我目前的人生一般,雖有些光芒,但卻看起來十分凄慘。

不過我并沒有任何氣餒,因為我明白,有朝一日,大魏文宮的雕塑必有我陳星河一席之地。

我要好好努力,不能自暴自棄,這或許是上天給我的考驗,讓我提前進入低谷,從而展翅高飛。

從明天開始,每天讀三本書,練一個時辰的字,再看策論文章一個時辰。

努力,陳星河。

你是最棒的。

武昌一年,七月二十八日

酉時四刻。

今天寅時就醒了,洗漱一番后,我打算開始讀書,本來書已經拿到手了,沒想到的是李黑衣做好了飯。

正常來說我是不會吃的,因為讀書更重要,但奈何李黑衣做的飯實在是太香了,就去吃了一頓。

早飯吃完了,正準備去讀書,結果楊虎楊豹兩兄弟聊到關于讀書這個話題,說入品十分簡單,可為什么還有很多讀書人沒入品?

他們說完這話,就察覺我臉色不對,以為我生氣了,還特意解釋并沒有針對我。

但我并沒有生氣,而是鄙夷,兩個粗鄙武夫,竟然敢談論讀書人的事?當真是笑掉大牙。

于是乎,我跟他們認認真真解釋儒道品級的困難程度,蹉跎兩個時辰。

本以為他們應該明白讀書有多難,可沒想到他們居然問我,為什么師弟許清宵入學不過四個月,就能入六品?

為什么我讀了數十年書,還沒入品?

我當場沉默。

為什么這種話會從你們兩個嘴巴里說出來?

我心情很差,打算讀書來緩解心情,可是李黑衣又做好了飯。

吃飽喝足后,有些困意,先睡一覺再說。

結果沒想到的是,一覺睡到了酉時。

好在的是,飯還沒做好,不然就真的完了。

武昌一年,七月二十九日

寅時一刻。

昨天吃完飯后,我深刻的反省了一天,找到了問題所在。

不能和武夫談論讀書,否則會影響自己的心態,他們都是來阻礙我成圣的人。

所以我要保持沉默,不理他們,做自己的事,認認真真讀書。

恩,從現在開始,做一個讀書人。

哦,到飯點了,待會寫。

卯時一刻。

吃飽飯了,準備開始讀書。

不過吃飽了飯,總覺得少了什么。

哦,得泡茶。

辰時。

茶泡好了,可以開始讀書了。

辰時兩刻。

讀了兩刻鐘,喝了三壺茶,我陷入了一個迷茫階段。

這些書都是師弟許清宵帶來的,是大儒集冊,我有點看不懂,倒不是我的資質不行,而是我還沒有入品。

想到這里,我去找了一趟師弟,詢問一下如何解決。

師弟這幾天一直在房中不知道做什么,得知我的問題后,師弟告訴我,讓我去看一些普通儒生寫的書。

從別人身上找到優點,海納百川,我覺得很有道理,師弟不愧是大才。

只可惜的是,大魏只有一位圣人,那就是我陳星河,我早晚會超越我的師弟。

酉時三刻。

我回來了,今天真不適合出門,準確點來說,往后也不適合出門了。

太平詩會即在眼前,大魏京都來了很多人,大多數都是看熱鬧的百姓,還有不少讀書人。

聽說陛下的壽誕也快到了,到時萬國朝拜,估計人會更多,不少酒樓都漲價了,擺攤的生意人也多了不少。

好在的是,累了一天,總算是有收獲,買了幾十本書,都是一些讀書人寫的。

雖然全是一些沒有什么名氣的讀書人,但師弟說的很好,要海納百川,吸收別人的優點。

累了一天,飯點也到了,吃口飯先休息,明天起床看書。

武昌一年,七月三十日

寅時。

七月最后一天,我依舊早起,昨天買了幾十本書,可以認真看了。

飯點到了,這一次我直接拒絕,讀書才是我當下要做的事情。

我要把這些書全部看完。

寅時一刻。

就這?

寫的是什么東西啊?亂七八糟。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這些人寫的亂七八糟,都可以入品,為什么我寫的書這么好,卻不能入品?

我好難受。

為了平復心情,我去吃飯了。

武昌一年,八月一日

寅時。

心情很低落,暫時不想寫日記了。

武昌一年,八月七日

寅時。

經過七天的調整,我的心情已經調整好了。

我還是看大儒寫的書吧,雖然看不懂,但別人又不知道我看不懂。

萬一說不定就看懂了呢?

太平詩會就在眼前了,我打算先看三天的書,然后剩下五天好好去構思詩詞。

飯點到了,先去吃飯

武昌一年,八月十日

酉時。

這兩天看了幾本書,還不錯,雖然看不懂,但感覺還是蠻厲害的。

有一件事值得要提,我抽空做了首詩,個人感覺還算不錯,打算找師弟幫忙鑒賞一下。

不過師弟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反正可以確信的是,師弟這段時間沒有看書。

應該不是準備太平詩會的事情,唉,玩物喪志啊,等過幾天我要好好教育教育這個師弟。

既然師弟看不了,我找來了楊虎楊豹來鑒賞。

楊虎不識字說看不懂,廢物。

讓楊豹來看,他一看就說好,我很開心,問他好在哪里?

他說有幾個字筆畫很多,看起來就顯得很有文化,我看了一眼,那是被我涂掉的字。

也是個廢物。

趙大趙二,李健李康也過來看了,看了以后一直在竊竊私語,似乎在討論我的詩詞。

過了半天他們來找我,趙大漲紅著臉問我,第一個字是不是春字,趙二李健李康非說不是。

我愣在原地很久,過了一會,我一怒之下,罵了一句有辱斯文,就走了。

實在是等不到師弟回來,我把詩詞給伙夫李黑衣看了一眼。

李黑衣居然識字,只不過他說我的詩詞韻腳不押,建議我改改。

我拿回詩詞,直接走人。

不會吧不會吧?一個伙夫還懂韻腳?真是有辱斯文!

武昌一年,八月十二日

卯時三刻。

昨天沒有寫日記,因為生了一天氣。

師弟回來了,但我也不想把詩詞給他看,倒不是怕師弟抄我的詩詞。

而是看他也忙,就不打擾了。

我出門了一趟,去散散心。

酉時兩刻。

回來了。

好累,真的好累。

現在京都真的不能出門了,到處都是人,烏央烏央的,太平詩會和陛下壽誕湊在了一起。

各國番邦已經派來了使者,動輒數百人上千人,顯得無比熱鬧,但聽酒樓里的人說,也發生了很多矛盾。

可能是因為番商之前被殺的事情,所以很多來使對師弟有意見,這幫蠻夷,該殺!

不過我最近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家里吧,準備詩詞,直接參加太平詩會,不然萬一出去被人認出,找我麻煩就不好了。

恩,日記暫時停一停,認真開始準備太平詩會。

今年太平詩會,我陳星河,必要一鳴驚人。

努力!讀書人!

武昌一年。

八月十三日。

辰時。

許清宵睜開了眸子。

他睡了一覺,這半個月來,許清宵覺得是真累。

工部的官員都跟湊數一樣,無論自己怎么去教他們水車組裝,可這幫人就是有點手笨。

不過許清宵也明白,工部的官員,大部分對這種東西只存在于理論知識,讓他們理論嗶嗶,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可讓他們真上手干,他們就不會了。

所以許清宵讓工部尚書李彥龍盡快找一批優秀工匠過來,讓這批工匠來學習,隨后統一發放到各郡,不然真靠工部的官員,估計錯漏百出。

起身!舒展腰肢!

睡飽了的感覺就是爽啊。

雖說自己如今已是八品武者了,幾個月不睡覺都沒有任何問題,可偶爾睡上一覺還是很有精神的。

起床之后,許清宵給自己泡了壺養身茶。

不得不說,這種悠閑自在的生活,還是特別不錯的。

前段時間事情太多了,又多又熱血,差點沒把自己熱死。

眼下享受點平靜日子很舒服,最起碼不至于整天提心吊膽的,也不用處心積慮搞死誰誰誰。

也就在這時。

楊豹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了。

“大人,有人大清早丟了封信過來。”

“您看看。”

隨著楊豹的聲音響起,許清宵將目光看去。

只是一眼,許清宵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信封呈現白色,但上面赫然畫著一朵桃花。

白衣門?

許清宵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想再開口道。

“以后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直接燒了。”

許清宵開口,楊豹沒有察覺出許清宵的異樣,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便用火石直接將這東西燒毀。

看著茶壺中的白霧。

許清宵神色平靜下來了,所有的好心情,頓時少了一半。

“白衣門還要找我做什么?”

“不知道我已經是大魏侍郎了嗎?”

“難不成想要策反我?”

“這組織有病吧?我都是大魏六品正儒了,想要策反我?有點腦子也不會這樣啊。”

“想威脅我嗎?”

一個個念頭從許清宵腦海當中閃過。

白衣門,這是一個陌生且有熟悉的名字。

許清宵對白衣門的印象就是個造反組織,而且還是一個十分龐大的造反組織。

幕后黑手是誰,估計來頭很大,下雨不用撐傘的那種。

對于這個組織,未入京城之前,許清宵是想要接觸,因為可以互相交換利益。

當時自己修練異術,怕無法壓制,所以也愿意與白衣門合作。

只是后來自己到了南豫府,實在是沒有時間跟白衣門的人碰頭,也就錯過。

本以為事情到此為止,卻不曾想到,白衣門順藤摸瓜找到了自己。

所以在自己入京之時,給自己送來了一封信,算是給了聯系地址,想要找自己談一談。

只是來了京城后,接二連三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這一點許清宵相信,白衣門的人也沒料到。

至于自己入京快有三個月了,白衣門愣是不找自己一下。

甚至許清宵一度認為,白衣門是不是知道自己已經立言了,一心一意為百姓,不可能策反,所以就放棄了自己。

可現在看來,自己把白衣門想的太單純了。

有些腦闊疼啊。

許清宵的好心情沒了一半。

他現在身居高位,大魏戶部侍郎,在大魏當中也算是站住了半只腳。

實實在在不想牽扯這個造反組織。

畢竟自己需要贏得民心,從而提升實力,免得異術爆發。

若是自己投靠造反組織,先不說這是一個大隱患。

造反自古以來都難以贏得民心,這樣一來的話,不僅僅是自毀前程,而且極有可能,反噬自己。

所以無論如何,自己不能跟白衣門合作。

但白衣門在這個時候送來信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很簡單,不想放過自己,想要跟自己好好談一談。

他們沒有第一時間舉報自己,或者是找自己麻煩,就是想要跟自己談一談。

這一點許清宵猜得到。

只是談有兩種談法,策反自己或者是詢問武帝遺寶的事情。

如若是后者,那還好說,大家交易完了,你不找我,我不找你,從今往后互不相干。

若是前者,那就麻煩了,許清宵可不希望白衣門的幕后黑手看中自己。

到時候牽扯更大。

“說來說去還是異術這個麻煩。”

“一定要解決異術之禍,否則的話,這個問題遲早會爆發出來,到時候任自己百般解釋,也沒用了。”

許清宵皺著眉頭,他心中很快就明白自己現在的危機是什么了。

異術這個問題,依舊是一個大問題。

現在不是壓制不壓制了,而是根除問題。

之所以這段時間好像感覺沒什么問題,那是因為自己的儒道壓制住了異術。

所以才不會顯露出任何危機。

可有朝一日自己壓制不住呢?

退一步來說,自己依舊可以壓制,可萬一有人知道自己修練了異術,拿這件事情來抨擊自己怎么辦?

堂堂大魏萬古大才,戶部侍郎,竟然修練異術?

這要是傳了出去,可不是一件小事。

儒道可以壓制異術,也可以讓別人察覺不出自己修煉了異術,可一定有辦法查出來的。

譬如說請一位天地大儒來驗明?

亦或者動用其他辦法來查明?

許清宵可沒有自信認為,堂堂大魏王朝沒有什么手段查一個人有沒有修煉異術。

所以自己體內的異術,真的要根除了。

再不根除的話,早晚得暴雷。

想到這里,許清宵確定了目標,同時他也打算去見一見白衣門的人。

不愿意牽扯是真心話。

可人家非要來找自己,這也是事實。

所以想要避而不見,就有些不現實了。

終究還是要見一面的啊。

只是,就在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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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虎的聲音響起了。

“大人,外面有個人,說是您的老故鄉,來找您敘敘舊。”

楊虎走來,告知許清宵有人求見。

“老故鄉?”

許清宵有些好奇了。

他有什么老故鄉?平安縣的衙役們?還是南豫府的文人朋友?

也就在許清宵好奇時。

一道身影卻緩緩出現在許清宵面前。

是一個男子。

面色慘白。

給人一種陰沉沉的感覺,穿著一件素衣,帶著笑容。

這一刻。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許清宵看著對方,所有的神色與表情,顯得格外平靜。

因為,來者.......是程立東!

他沒想到.......消失了小半年的程立東,居然又來了。

這家伙當真是陰魂不散啊。

目光落在程立東身上,后者的氣勢,比以前顯得更強了,他的氣血旺盛,而且周圍有一股氣。

入七品了。

不,比七品要強。

許清宵身為八品武者,但其實力可以與七品一戰,然而程立東給自己的感覺,卻莫名可怕。

絕對不是七品,是六品。

當然也有可能是七品大圓滿,半只腳踏入六品。

這有些不合理。

前前后后才不過三個月,程立東為什么能直接晉升七品大圓滿,甚至是六品?

自己到現在也不過是八品啊。

不可能說他程立東武道天賦極好,要好的話,早時候不好?就這三個月便突破了?

難不成他也修煉了異術?

這也不太可能,程立東沒必要修煉異術,再者他修煉異術拿什么壓?

除儒道浩然正氣之外,可就沒什么可以壓制異術了。

“許大人,好久不見啊,是不是有些忘了老朋友?”

感受著許清宵的目光,程立東沒有任何得意,也沒有任何囂張,反而是顯得十分熱情。

朝著許清宵一拜。

“程大人,也好久不見啊。”

許清宵淡笑一聲,給予回答,無論內心如何反應,可明面上許清宵平靜自如。

“許大人當真是言重了,您現在可是大魏戶部侍郎啊,從四品的大官,程某三個月前已經辭官了。”

“現在就是個普通百姓,擔當不起大人二字。”

程立東笑道,顯得無比謙虛,可這一口一口許大人,卻莫名帶著其他意思。

“哪里,哪里,許某能成為戶部侍郎,這其中也有程大人不少功勞。”

“程大人,去院內閑聊吧,我知曉你不喜喝茶。”

許清宵淡笑了笑,緊接著請程立東去院內閑聊,畢竟這里人多。

“好,許大人請。”

程立東很客氣,請許清宵帶路。

“不要讓任何人入內。”

許清宵吩咐楊虎一聲,隨后很熱情地帶著程立東前往院內。

不多時,兩道身影走了過去。

而楊虎則神色嚴肅地走去學堂外,怕有人來打擾許清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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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18:54:1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九章:程立東的威脅
    學堂內院。

    許清宵與程立東對持而立。

    兩人都沒有說話,顯得有些安靜。

    許清宵耐性很好,他不開口,看看程立東這回找自己又是什麼。

    不得不說的是,程立東這傢伙當真是陰魂不散啊,自己前些日子還以為這傢伙已經下線了。

    卻沒想到的是,這傢伙居然還活著,而且還脫胎換骨,晉級七品了。

    「許大人,如今這般風光,當真是羨慕煞程某了。」

    終於程立東的聲音響起,他看向許清宵,開口笑道。

    「客氣話就沒必要說了,程大人找許某,到底是為了何事?」

    許清宵出聲,倒是直接,詢問他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也沒什麼大事,許大人,今日過來是想告訴您兩件事情的,希望您提防一下。」

    程立東開口道。

    「喔?還望程大人多提醒。」

    許清宵有些好奇。

    「第一件事,已經有人再著手調查您修煉異術之事,此事與我無關,但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刑部就會收到卷宗,到時候對許大人來說,可能是一場麻煩,不過許大人也不要慌。就算是真有大人物想要做文章,程也相信,許大人也能化險為夷。

    然而,許清宵沒有任何變色,反而顯得更加冷靜了。

    若是程立東什麼話都不說,直接就走人了,許清宵反而有些慌了。

    但他說出這話,許清宵一點都不慌,因為他看得出來,程立東還是想要與自己合作啊。

    這番話,話裡話外表達的意思不就是再說,自己修煉了異術,我程立東知道,現在有人再調查你,是誰我就不說了,反正你仇家多,不過你也別擔心。

    只要我不出面,這件事情就不會引火上身,當然想要讓我不出面,也不是不行,跟我合作,白的你最大,黑的我最大,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對於程立東這番言論,許清宵十分清楚。

    「第二件事呢?」

    許清宵繼續問。

    看著許清宵麵無表情,程立東也沒有其它什麼神色,而是開口道。

    「第二件事情就更為簡單一些,程某聽說,有人已經懸賞許大人的命了。」

    程立東開口,許清宵瞬間沉默了。

    此時,程立東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等待許清宵的回答。

    如果說第一件事情,許清宵不在乎,那無所謂,因為自己的意思,許清宵明白,可這第二件事情,就不一樣了。

    「出價多少?」

    過了半響,許清宵平靜詢問。

    此話一說,程立東愣了一下。

    哈?

    出價多少?我跟你說,有人要殺你,你問我人家出價多少?你有病嗎你?

    程立東再一次愣住了,他發現無論什麼時候,無論自己有什麼變化,無論許清宵身居何位,這傢伙就是有點問題。

    還能不能正經聊天啊?

    見程立東不說話,許清宵不由猜想。

    「十萬兩?」

    「二十萬?」

    「還是五十萬?」

    許清宵不斷猜測,他想知道對方開了個什麼價,如果數額真的大,那就真得提防提防了,如果數額不大的話,也要找他們好好理論理論。

    「夠了。」

    「許大人,您是真傻還是裝糊塗?」

    「程某今日來找許大人,到底是什麼意思,許大人不知嗎?」

    程立東不想跟許清宵在這裡閒扯,他想要完成自己的目的。

    「我是認真的,出價多少。」

    許清宵神色嚴肅,給予這個答案。

    「不清楚,但不會很少。」

    程立東看許清宵如此認真,不由微微皺眉,給了解釋。

    「誰想要殺我?」

    許清宵繼續問。

    「妖魔。」

    程立東也不忌諱,直接開口。

    「妖魔?」

    這個回答讓許清宵有些沒想到啊,說實話他還以為是藩王或是懷寧王這種人。

    沒想到竟然是妖魔?

    「他們為何要殺我?」許清宵實在是有些不能理解,好端端的,妖魔來殺自己作甚?

    但這話一說,程立東眼神不由古怪,看向許清宵,一時之間不知道許清宵是真不知道還是假的。

    「有話就直說,程大人,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了?」

    許清宵有些沒好氣。

    「妖魔殺你,還需要什麼理由嗎?許大人,您不過入學四個月,便已經立言,乃是大魏正儒。」

    「雖然說,後面幾個境界,一品一重天,可再差再差,您也

    能成為

    大儒?,讓許清宵明白他為何是這個眼神了。

    是啊,自己儒道升級太快了,這個世界可是有妖魔的存在,而儒道先天就是克制妖魔的。

    如此一來的話,這些妖魔也害怕自己成為天地大儒,甚至成為聖人,畢竟前些日子自己請來聖意。

    這群妖魔可是嘗試過聖人的滋味,所以絕對不願看到自己成聖。

    就算成聖再難,也不敢賭,因為賭輸了,整個妖魔就完了。

    “他們害怕我的浩然正氣,不敢動手,所以請人動手殺我,對嗎?”

    許清宵繼續問。

    「一半一半。」

    「許大人雖然是六品正儒,不過對於妖魔來說,並非是不可壓制,畢竟妖魔一族,可是會培養專門誅殺儒道強者的存在。」

    「之所以沒有來找許大人麻煩,是因為大魏文宮就在京都,這些妖魔不敢靠近,一旦靠近,將死無葬身之地。

答,給許清宵耐心解釋。

    尋常的妖魔,自然不敢靠近許清宵百丈之內,可一些大妖大魔還真不怕一個六品正儒。

    儒道先天克制妖魔,這是實話,一般來說可壓制一品,比如說六品的妖魔在許清宵面前,連螻蟻都算不上。

    但五品的妖魔,至少能和許清宵比劃比劃,而若是四品的妖魔,若許清宵沒有其他手段,該死還是死。

    「大魏文宮?」

    許清宵不知道這大魏文宮竟然還有這種功效,這還當真是令人驚訝啊。

    「恩,大魏文宮乃是第五代聖人居住之地,蘊含聖意,鎮壓大魏京都,自然萬邪不侵。」

    「許大人,您到底是不是儒生?」

    「程某怎麼感覺,許大人對儒道一竅不通? 」

    程立東這回真覺得有些古怪了,按理說許清宵是儒生,這些東西許清宵應該知道的啊?

    怎麼搞的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到底你是儒生,還是我是儒生啊?

    「額」

    面對程立東的詢問,許清宵莫名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這個問題,當真有些棘手。

    說來說去還是怪大魏文宮那幫傢伙,無緣無故招惹自己,本來按照正常節奏,自己府試第一,理應該順順利利進入大魏文宮。

    再選個書院靜修,這樣一來,就可以了解很多事情。

    但問題是得罪了大魏文宮,自己身邊也沒幾個讀書人啊,關於讀書的資訊資料,全是許清宵自己看書看出來的。

    這個有點煩。

    「程大人,還有什麼事嗎?」

    許清宵開口,他直接問道,

    這兩個事他已經知道了,如果還沒有其他事的話,那就不送。

    「許大人,程某是帶著好意來的,程某有什麼事,相信許大人應該知道吧?」

    程立東開口,他說了這麼多話,歸根結底還是一件事情。

    武帝遺寶。

    尤其是現在,他更需要武帝遺寶,他還是想要與許清宵合作。

    只要許清宵原因,他可以與許清宵強強聯手。

    「我不想碰,你應該知道如今的我,是什麼身分。」

    許清宵沒有直接拒絕,而是說出問題所在。

    武帝遺寶已經被自己拿走了,就算告訴他又有何意?竹籃打水一場空?回頭這傢伙更覺得自己有問題了。

    「許大人,我知道您現在的身份不適合做一些事情。」

    「但我可以去做!」

    「許大人,程某願意成為許大人手中的一把刀,一把見不得光的刀,而且許大人,妖魔已經懸賞,要來殺你。

     大人我知道如今你在皇城內,既受陛下器重,又得六部偏愛,甚至諸多國公列侯也對你好感倍增。

,許大人自然高枕無憂,可如若沒有利益,他們也不會真心幫助許大人。

    當然這只是暫時的肺腑之言。

    在利益面前,他可以成為許清宵的朋友,可以無條件幫助許清宵,但前提是許清宵也要無條件幫助他。

    但若是有朝一日,自己真正的掌權了,真正的變強了,那就不需要許清宵了。

    當然不一定要除,最好的結果就是,形同陌路罷了。

    聽著程立東這番言語,許清宵面色平靜,他很早的時候,就知道程立東是個什麼人。

    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執著狂,這個人有野心,而且有極大的野心。

    這樣的人,的確是一把雙利劍,用得好,可以幫自己解決很多事情,但用不好的話,就不僅僅只是傷自己那麼簡單了。

    可能會要了自己的命。

    見許清宵不說話,程立東再次開口。

    「許大人,您現在的局勢,我想您自己更明白,大魏文宮,懷寧親王,各地薩王,還有番商異族,天下妖魔,哪一個不是赫赫有名?哪一個又不是兇威滔天?

     解決這個麻煩。妖魔,程某若是得到想要的東西,許大人這兩三年應該不會離開京都,陛下也不會讓許大人冒險離開,等兩三年後,程某有信心踏入王境。

     到時你我文武配合,除非是絕世大妖魔,否則統統都是刀下之魂。

     大人,程某都將話說到這個地步了,您應該懂吧? 」

    程立東將話說到這個地步,已經是無比卑微了,他還是向許清宵示好,甚至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他也敢說。

    弒儒。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啊。

    「程大人,您喝醉了。」

    許清宵開口了,他一句話,算是給予了答案。

    剎那間,程立東的目光陰沉下來了。

    自己一而再,再而三來找許清宵,當初許清宵身份卑微之時,他也客客氣氣,而現在許清宵身居高位,他也放下身段。

    卑微無比。

    為的是什麼?

    為的就是合作。

    但沒想到的是,許清宵一次機會都不給自己,一次都不給。

    長長吐出一口氣。

    程立東的聲音再次響起。

    「許大人,每個人的耐心都有限。」

    「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難道,您就真不怕死嗎?」

    「忘了和許大人說了,這些日子我都在嚴儒麾下,不過你放心,你的事情,我沒有說。

    當然他說的死,自然不是要出手,而是將異術這件事說出來,去當人證,來威脅自己。

    「原來是去跟了嚴儒,我倒是說,你為何突然出現,也為何敢來與我商談。」

    「程大人,如若沒有別的事,許某不送了。」

    許清宵開口,他不可能與程立東合作的。

    雖然他說的話,的確讓人動心,可許清宵明白,眼前的人,是一頭餓狼,一頭餵不熟的餓狼。

    現在跟自己虛以為蛇,可只要讓他成長起來,自己第一個要被他搞。

    當然,要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程立東有野心,也聰明,會做事,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這種人用起來會相當舒服。

    可以幫自己很多忙,但不合適就是不合適。

    至於檢舉自己?

    難道說跟他合作了,就不會檢舉自己嗎?

    異術這個事情,短時間內無法影響到自己,水車之事還沒有徹底落實,就算陛下要砍了自己的腦袋,就算文武百官都知道了。

    他們都不會殺自己的,最起碼等大家的利益達成一致以後,再來慢慢商議。

    還有跟了嚴儒又能如何?

    嚴儒有什麼證據證明自己修練了異術?

    他程立東當年沒有證據,現在也沒有證據,這就是許清宵的底氣,沒有證據說什麼都是多的。

    如果有證據,那就拿出來,這樣我也可以好好衡量衡量。

    拿不出證據,想要唬我?

    許清宵又不是傻子。

    「好!」

    「許大人,當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那程某倒要看看,許大人能堅持多久了。」

    程立東沒什麼好說的了,許清宵這般不給台階,他有什麼說的?

    不合作?

    那就不合作吧,他就不信,許清宵當真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異術之事,乃是天下嚴禁之術,這種東西,涉及極大,想想看啊,堂堂大魏戶部侍郎修煉金術,這種事情要是傳開了,他許清宵該如何解決。

    不管這跟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因為許清宵敬酒不吃吃罰酒。

    程立東離開了。

    許清宵說到做到,不送就不送。

    待程立東走後,許清宵回到了茶桌面前,他靜靜地給自己泡了一壺茶,待茶香四溢後,一句困了,又回到房內睡覺休息。

    房內。

    許清宵躺著,腦海中浮現許多訊息。

    他知道程立東敢舉發自己,尤其是知道程立東在嚴儒手下工作。

    許清宵更確信,這個程立東自己絕對不能碰,哪怕鬧翻,哪怕撕破臉,哪怕他現在就去大肆宣傳自己修練了異術。

    許清宵都不會與他合作。

    沒有告訴嚴儒?

    騙鬼去吧,不告訴嚴儒,他區區一個捕頭,有什麼資格跟在嚴儒身旁?又有什麼資格脫胎換骨?更有什麼資格,入京?

    嚴儒鐘意他?當自己三歲小孩嗎?

    甚至包括他程立東今日來找自己,想來也是嚴儒安排的。

    大魏文宮那群儒者,讀書讀書不行,但玩陰謀詭計絕對是一等一的。

    要知道,天下王朝更換了幾次?但天下文人還是中流砥柱,拋開知識就是力量這個點來說,儒者的身影,可從來沒有在歷史長河中消失過啊。

    甚至沒有被打壓過,瞧瞧佛門和道宗,有幾次差點滅絕了。

    別看朝堂之上,孫靜安有事沒事被自己懟幾句,那是孫靜安喜歡出來被打臉,可真正的大儒,一個個都藏在大魏文宮內。

    看似他們不問世事,但實際上一個比一個精,一個比一個會算計,沾惹那幫人,準沒好下場。

    不過知道是知道大魏文宮都是一群老陰嗶,可許清宵也產生了危機感。

    如果程立東當真撕破臉,對自己來說還是有麻煩的,而且是不小的麻煩。

    尤其是懷寧王現在也記恨自己,一旦程立東翻臉了,只怕懷寧王會在第一時間抓住這個不放。

    自己當初請聖意殺了懷寧王之子,許清宵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懷寧王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而且會鬧得很大。

    至於怎麼鬧,許清宵暫時想不到,能想到的就是,懷寧王不會放過自己。

    還有鎮西王,大魏文宮,到時候是鋪天蓋地的指責。

    「這個程立東,當真是陰魂不散啊,吳言啊吳言,你沒本事就別去找他麻煩啊,自己偷偷自殺多好啊,坑死了我。」

    許清宵一陣頭皮發麻。

    他其實可以跟程立東虛以為蛇,但問題來了,程立東是什麼人?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而且也是個聰明人,自己可以拖他一天,兩天,三天。

    架不住拖他一年兩年三年啊。

    最多拖一兩個月,可一兩個月後,自己跟程立東說,其實我是耍你的,我根本就不想跟你合作,或者是說再把程立東騙走。

    那結果是什麼?

    結果就是,程立東提刀來砍自己,往死裡砍的那種,絕對是命都不要了。

    人世間最絕望的是什麼?不是沒有希望,而是剛有一點希望,結果馬上熄滅了。

    所以許清宵連迂迴都不願意去迂迴,他太懂這種人了,一旦讓他們產生希望,他們會瘋了一樣去努力,但誰要是破滅了他們的希望。

    他們將喪失一切理智。

    所以,這就是許清宵拒絕與程立東合作的原因。

    而且,自己現在拒絕程立東,許清宵甚至相信程立東不會輕舉妄動,他是個懂得隱忍之人。

    但若是自己真答應下來了,程立東會相信嗎?拿什麼理由相信?自己總要給個能讓他信服的東西吧?

    武帝遺寶的位置?

    給他,他估計立刻就去查看了,發現沒有,回來就撕破臉,連等都不會等一下。

    這傢伙,不太好處理啊。

    一時之間,許清宵不禁嘆了口氣。

    程立東、白衣門、懷寧王、大魏文宮、天下妖魔。

    這還是明面上的敵人,暗中一定也有人巴不得自己死。

    好氣!

    我許清宵明明什麼都沒做,為什麼都要來找我麻煩?我就是個讀書人啊,招誰惹誰了啊?

    想到這裡,許清宵沒什麼好說的了,還是先看看書吧。

    華星雲送來的書籍,先看完再說,指不定兩天就要再回去。

    等看完書,若是找到線索,就去文宮,找不到線索,就去跟白衣門的人碰面。

    眼下,自己一定要穩重,也一定不能慌了陣腳,該幹嘛幹嘛,一切照常。

    而此時。

    從守仁學堂走出來的程立東,面色很平靜,一掃方才的陰沉。

    他步伐很快,在京都巷子里左右穿梭,剎那間忽然消失了。

    隨後幾道身影出現,皺著眉頭,打量著周圍。

    他們是跟蹤程立東的,倒不是認識程立東,而是奉命在守仁學堂盯梢,但凡發現有來歷不明的人去過守仁學堂,都要仔細調查住址和身份資訊。

    「七品​​大圓滿的高手,不要再追了,他已經發現了我們。」

    有人開口,瞬間察覺到程立東的實力境界,讓大家不要繼續跟蹤。

    一刻鐘後。

    京都一處宅院內。

    程立東悄悄出現在廢棄宅院之中。

    「屬下程立東,見過嚴儒。」

    宅院大廳內,一道身影背對著程立東,而程立東第一時間跪下。

    「如何了?」

    聲音響起,是嚴儒的聲音,但他沒有反過身罷了。

    「嚴儒,屬下找了許清宵,但他依舊提防屬下,始終不肯說出武帝遺寶的任何信息。」

    「也不願意與屬下合作。」

    程立東出聲,如此說道。

    「不說是對的。」

    「老夫已經猜到了。」

    嚴儒沒有半點驚訝,反而顯得早就猜到一般。

    「嚴儒,許清宵若不願與屬下合作,這武帝遺寶難不成當真就被白衣門取走?」

    程立東有些不甘道。

    「別擔心,關鍵訊息,還在許清宵手中,沒有許清宵,白衣門也無法真正找到武帝遺寶。」

    「不過許清宵這般不合作,也必須要給他施壓了,老夫已經跟幾位大儒商談好了,待太平詩會結束後,便會集體    施壓。

     好好隱蔽,不要被任何人發現察覺。

    「屬下遵命。」

    「只不過,許清宵修練儒道,萬一查不出他體內的異術該怎麼辦?」

    程立東直接點了點頭,但很快又提出這個問題。

    聽到這話,嚴磊搖了搖頭道。

    「不可能查不出的,儒道有神通可以查出,就算他修練儒道,藏得再深,我等也能查到,若是儒道查不出,也有其他辦法,這個你不需要擔心。

     後者點了點頭。

    但很快,程立東又繼續開口。

    「嚴儒,方才屬下從許清宵學堂走出後,便察覺有人跟蹤我,不過這些人已經被屬下甩開。」

    「請嚴儒警惕。」

    程立東忠心無比道。

    「無妨,許清宵在大魏得罪這麼多人,有人安排幾個探子在暗中實屬正常。」

    「再者,即便是被發現也沒有什麼關係。」

    「不過你還是好好藏起來,老夫怕許清宵狗急跳牆,畢竟他目前還是有些能力的。

    「屬下明白,是屬下多慮了。」

    程立東當下點頭回答。

    嚴儒點了點頭,沒有多說,只是揮了揮手道。

    「回去吧。」

    說完此話,嚴儒便沒有繼續開口,而程立東則抱拳遵命,隨後一個翻身,越過房牆,離開了此地。

    待程立東離開一刻鐘後。

    一道聲音響起。

    「嚴儒,這個程立東,面相似狼,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且心思極多,說不定會反咬我們一口,我等需要用他嗎?」

    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宅內暗處,有一道人影開口。

    「需要。」

    「他是唯一一個能讓許清宵死的人,是一枚重要的棋子,許清宵一日不死,他這枚棋子就一日得留。」

    「至於他的心思,老夫早就知道,他想要藉我,完後他的心願,不過這沒有關係,我在利用他,他也在利用我。

    「只是,等我不需要他的時候,他就是一枚廢子,任他死活。」

    「可他卻不能不需要我等,否則的話,他體內的東西,可就壓不住了。」

    嚴儒開口,自信無比道,他早就知道程立東不是什麼好東西了,是個會咬人的狼。

    但那又如何?他已經做好了萬全之策,足以保證程立東跳不起來。

    「恩,這倒也是。」

    「不過這個程立東,到底有什麼目的,寧可付出如此代價,不過他也是愚蠢,碰了那個東西,到頭來就是死路一條。」

    「包括那個許清宵,如若程立東所言是真,那這個許清宵最終也是死路一條,古今往來,但凡修煉異教者,沒有一個能活下來。

    成長,只怕聖人也壓不住。

    程立東修練了異術。

    是的,他修練了異術。

    投靠嚴儒自然要付出代價,程立東的野心太大了,如若沒有點能力,誰敢駕馭他?

    而程立東修練了異術,他嚴磊就能真正駕馭程立東了,因為沒有他嚴磊,程立東體內的魔種很快就會爆發出來。    所以程立東即便是再怎麼虛偽,再怎麼隱忍也不用擔心,沒了他嚴磊,他程立東就是死路一條。

    而他不一樣,沒有了這個程立東,他照樣是大儒。

    這不是陰狠歹毒,這是權謀,棋盤,棋子罷了。

    「嚴儒,你這般做,往後就沒有晉升之路了,其實我還是願勸你一句。」

    那聲音再次響起,讓嚴磊冷靜一番,因為他現在所做的事情,已經配不上大儒之位了。

    很有可能會跌落儒位,即便不跌落儒位,他這輩子也別想晉升為天地大儒了。

    因為做法偏激,也不是儒家之風。

    但嚴磊卻語氣平靜道。

    「老夫已經下定決心了,大魏文宮是光明的,可總有人要去陰暗的地方,儒道昌盛,依靠的不僅僅是天下文人。」

    「更需要一股力量,不為儒道也好,陰暗也罷,這世間    本身便有陰有陽,老夫心意已決,不用多勸了。    是!

    自己現在的做法,是有一些偏激,也是有些不人道。

    但,那又如何?

    許清宵已經讓自己身敗名裂,相鼠之詩,天下流傳,百姓稱許清宵是好官,怒懟大儒,為民申冤。

    而自己原本是受百姓敬仰的大儒,卻因為許清宵,導致自己差一點儒位不穩,現又被天下百姓指責辱罵。

    更是要遺臭千年。

    這筆賬,自己怎麼可能輕易抹去?

    這個仇,自己怎麼可能輕易忘記?

    所以他要以十倍的方式,還給許清宵。

    同時,也為朱聖一脈,剷除異己。

    如若說,自己以前是大魏文宮的光芒,那現在他便是大魏文宮的陰影,做一些見不得人,但必須要做的事情。    酉時。

    守仁學堂。

    許清宵目光之中露出欣喜之色。

    他找到了大聖人的重要訊息了。

    這是聖人傳世錄。

    記載了大聖人許多事情,其中​​就涉及到聖人門徒。

    書中記載,第一代文聖,有七位弟子,每位弟子都與眾不同。

    第一位極為俊美,是朝歌,訊息上對的很全。

    而這第二位,則為'斬邪'

     【斬邪,將相之後,少時習武,十歲七品,十五六品,二十五品,二十五歲四品,三十歲三品,三十五歲二品,號稱武道絕世天才,修煉真龍破邪法,以斬妖除邪為己任,後一直停頓在二品武者之境,遲遲無法突破】

    【最終於四十五歲時,偶遇大聖人,與其詳談三天三夜,頓悟武道,正式踏入一品武道之境,震動十國,後拜師大聖人,願為大聖人保駕護航,而大聖人為其取名破邪,斬邪除惡,後經歷黑暗大亂,生死未卜】

    【此為上古書籍記載,後世人王博通查閱而出】    ——    看完內容,許清宵幾乎可以篤定,文宮出現的第二人,就是斬邪無疑了。

    首先年齡上對得上,其次那文宮第二人,也的的確確充滿著一種武道高手的感覺,再者又對異術如此了解。

    種種跡像都符合,不是斬邪是什麼?難不成還是個妖魔?

    想到這裡,許清宵有些喜悅了,總算找到了相關內容了。

    不過這個王博是誰啊?好像朝歌的訊息,也是這人寫出來的。

    若是有空,得找找這個人,一口氣問清楚,也免得等人出來以後,自己又要去找半天對方的詳細資料,多麻煩啊。

    將書合上,許清宵連飯也不吃,直接躺床上,開始潛睡,入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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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18:54:57 |只看該作者
    下一刻。

    天地文宮。

    「朝歌兄長!」

    許清宵開口呼喊,一時之間,文宮內兩道身影緩緩走了出來。

    「賢弟,怎麼了?」

    朝歌好奇問道。

    「朝歌兄長,已經查清楚了。」

    「破邪兄長,愚弟查清楚您的來歷了,您是大聖人第二位弟子,名為破邪,將相之後,少年習武,三十五歲便突破武道二品,斬妖除邪,為天下生民。敬佩大聖人,所以拜師聖人。

    後者聽到這番話後,不由顯得若有所思。

    「破邪?破邪?」

    他喃喃自語,莫名之間,對這個名字格外的熟悉。

    「對!」

    「我應該是叫破邪,我記憶深處,記得這個名字。」

    「賢弟,當真是勞煩您了。」

    得知自己的基本資訊後,破邪很感激許清宵,更是朝著許清宵一拜。

    「破邪兄長,莫要客氣,這是愚弟該做的事情。」

    許清宵連忙開口,這情他不敢承。

    先不說破邪儒道什麼品階,武道一品,這是什麼概念?

    這要是恢復了記憶,教自己修練武道,那還不是灑灑水的事情?

    「對了,朝歌兄長,破邪兄長,我遇到了麻煩。」

    既然把身分訊息說清楚了,許清宵也順勢說出自己的事。

    「什麼麻煩?」

    兩人有些好奇。

    許清宵倒也沒有詳說,就是將事情來龍去脈簡單說了一下。

    到最後許清宵直接開口。

    「兩位兄長,可否有壓制異術魔種的法門嗎?」

    「程立東投靠嚴儒,敢來找我,顯然是有辦法查出我體內的魔種。」

    「若是被逼到哪一步,只怕對我來說,是天大的麻煩。

    此話一說,兩人皆沉默。

    朝歌眉頭緊皺,在沉思。

    而破邪也在沉思。

    許清宵完全相信,嚴磊有法門可以查出自己體內的魔種,他知道自己也修煉了儒術,但還敢讓程立東來找自己。

    顯然是有恃無恐。

    無非是對方暫時還不想動自己。

    或許是因為局勢問題,或許是因為現在不好下手。

    但遲早有一天,嚴磊一定會出手的。

    甚至不只是嚴磊。

    而是大魏文宮,以及天下所有讀書人。

    連帶著懷寧親王,各地藩王,還有自己所有的敵人。

    因為,一旦查出自己真修了異術。

    的確是.死罪。

    眼下許清宵唯一的寄託,就是這兩人了。

    足足一個時辰過去。

    終於,破邪的聲音響起了。

    「有辦法!」

    「只是有些麻煩。」

    他的聲音響起,讓許清宵的眸子亮起來了。

    「破邪兄長,什麼辦法?」

    許清宵不在乎麻煩不麻煩,總比沒辦法要好吧?

    「民意鎮魔!」

    破邪開口,說出一個辦法。

    「民眾?」

    許清宵好奇了,一旁的朝歌也有些好奇了。

    「清宵賢弟,我能察覺,你體內有民意之力,這個無法做到壓制魔念,但卻可以掩蓋你的魔種。」

    「他們想要查出你的魔種,無非是藉助儒道神通,可如若你體內有海量民意,可以屏蔽儒道神通。。

    而許清宵有些若有所思了。

    民意可以遮掩自己體內的魔種?

    這是好事,也是新知識。

    但自己體內的民意,前幾日已經被消耗乾淨了。

    想要取得新的民意,只怕的確有些難,除非水車工程今天全部落實。

    百姓感受到水車的好處,從而產生大量民意。

    不然的話,想要一下子獲得大量民意,很難。

    「清宵賢弟,你先別急,民意是一種極其玄奧的東西,可以透過很多種方式取得。」

    「而且也不見得只有這一種辦法,愚兄再想想,看看有沒有其他辦法。
   ​
    「好,勞煩兄長了。」

    許清宵也不矯情,感謝一聲後,便離開天地文宮了。

    有沒有其他辦法暫放一旁,民意這個得研究研究了。

    從天地文宮離開後。

    許清宵起身。

    看了一眼天色,直接離開守仁學堂。

    去會一會兒白衣門。

    躲著沒有用,反正現在一堆麻煩事,不怕再來一件。

    他倒要看看,白衣門到底找自己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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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19:09:2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章:太平詩會,作詩斗詩
   
    朝著桃花走去。

    一路上有不少百姓看向自己,眼神之中還是帶著敬畏。

    畢竟自己是戶部侍郎,說到底還是官員,即使為民,也有官威。

    只是許清宵沒有端架子,但凡望向自己,許清宵都會一一微笑回應。

    這個小小的舉動,讓不少百姓露出笑容,更是朝自己一拜。

    連到後面也有人敢打招呼,喊了一聲許大人好啊。

    許清宵也會給予回應。

    差不多兩刻鐘的時間,許清宵走到了桃花圖下面。

    白衣門給自己的接頭訊號,就在這裡面,至於誰是自己的接頭人,許清宵就不清楚了。

    不過許清宵倒也不擔心什麼,畢竟對方會主動安排的。

    唯一讓許清宵尷尬的地方,則是這個桃花之地,是大魏盛名的'桃花庵'。

    帶有桃花二字,懂的都懂。

    不過並非是武樓,而是文樓。

    而且要比南豫府更加正規,南豫府的清倌人,說實話砸錢還是能砸出來的,或者你背景大,權勢大,真要逼其就範,還能不願?

    雖然名聲有點不好聽,可爽到了啊。

    但這桃花庵就不一樣了,號稱大魏第一樓,與其相提並論的就是廣陵閣,這兩個地方的清倌人,一個個都是大魏絕美,從小就各種選拔,吃的喝的用的。

    自幼讀書,而且還不是那種死記硬背的,而是真正有讀書的天賦,這樣的話,才會凝聚才氣,甚至一些頭牌清倌人,都入了品。

    這對王公貴臣們來說,簡直是致命誘惑啊,畢竟等閒的女人他們已經看不上了,就喜歡這種傲的。

    至於武樓,大魏京的武樓都不上檔次,畢竟這裡是京都,而且自女帝登基後,也在大力嚴打這類東西,所以文樓更受歡迎。

    權貴嘛,就是喜歡與眾不同,越難拿到手,越難搞到手,就越喜歡。

    當然為了杜絕和防止窮秀才入內把姑娘騙走,桃花廬和廣陵閣入場需辦貴客牌,也不麻煩,存放一些銀兩即可,並且三年內不得取出。

    所有消費都從裡面扣除,這老闆當真是個會做生意的人。

    把尊享會員這套給拿出來了,厲害,厲害。

    此時此刻。

    許清宵滿腦子想的問題,不是桃花庵里姑娘有多漂亮,而是思考,自己要是去了桃花庵,會不會被發現啊。

    畢竟這種地方再怎麼吹噓文雅,可說到底還是帶著那種意思,而堂堂戶部侍郎跑來桃花庵,說到底還是有點不妥啊。

    其實說來說去還是皇帝的問題,如果皇帝是個男人,許清宵倒也不怕,自己又不是來幹什麼的,可皇帝是個女人,肯定對這方面不太喜歡。

    回頭拿這個事來教育自己,豈不是讓自己社死?

    「算了,不管了。」

    已經快來到桃花庵,許清宵也不多想了,畢竟見白衣門的人重要一些。

    要是不見的話,這群人估計要上門找自己了。

    程立東上門沒有關係,查不出什麼東西的,鬧大來也不過是查自己有沒有修練異術。

    但白衣門的上門了,那就徹底不是小事了。

    想想看,許清宵莫名覺得有些可怕,大魏戶部侍郎,修煉異術也就算了,還他娘的跟造反組織不清不白。

    好傢伙,這不是造反這是什麼?往深處想想看。

    以後等自己成為了大魏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然後把異術修煉到一品,再然後儒道二品,再然後白衣門首腦。

    嘶!

    那等自己以後豈不是可以說一聲,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許·大魏丞相·異術第一人·儒道亞聖·白衣門首腦·心學引領者·天下百姓愛戴者·清宵?

    猛啊,老哥。

    許清宵心中更加沉重了,真是好事壞事湊一起了。

    不管不管,越想越煩。

    許清宵索性不管了,直接大搖大擺地朝著桃花庵走去。

    桃花廬門口,沒有什麼女子招攬客人,反而顯得極其文雅,站在門外就能聽見一些琴弦之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到了什麼茶館。

    門不大,最多兩三人同入。

    走進大門,玄關處有一朵栩栩如生的桃花石壁,兩旁都點了檀香,聞起來很不錯,每一處都做的很好,盡顯雅格。

    庵內清涼,有微風吹來。

    既已經進了桃花庵,許清宵也就不矯情了,越過玄關,才算是真正入內。

    桃花色的石台羅列,兩旁站著一些女子,穿著華麗,每一位都算是上上之色,而且都比較年輕,不超過二十五歲。

    一見許清宵到來,眾人下意識盈盈作禮,有貴客來了,自然要行禮。

    但看到來者是何人後,剎那間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們望向許清宵的面容,俊俏不凡,儒道氣質更是顯得溫潤隨和,讓人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好感。

    雖然論長相,許清宵比不過華星雲,但與之不同的是,華星雲是那種俊美極端的形象,即便是華星雲顯得溫和,可還是讓人心中產生一些敬畏。

    可許清宵讓人感覺親近,換句話說,很接地氣。

    「許清宵?」

    「這不是許大人嗎?」

    「這是許萬古嗎?」

    幾人回過神過後,一剎那間忍不住驚呼,她們身為桃花庵的女子,雖然不是清倌人,但能在這種地方待的,自然也懂風雅。

    如果說清倌人擇偶十分挑剔,她們自然也挑剔,只是沒有清倌人那麼挑罷了。

    而且天下大才誰不愛?尤其是這些女子來說,孔武有力的武者,到處都有,仙道修士雖然也令人渴望,但一般來說仙道修士都靜修,再者有些縹緲。

    而文人之所以如此受人追捧,原因不僅是才華,還有很多因素,就比如說長相,生活習慣等等。

    你看看武夫,有事沒事擼個鐵,跑去外面吃飯,一張口滿嘴是油,說點話張口閉口他奶奶個腿,看起來就讓人有點不舒服。

    至於文人,說話談吐優雅,行為舉止也有分寸,沒事還能整點詩詞,滿足一下虛榮心,退一步來說,男人挑選擇偶對象,也不喜歡那種張口閉口他奶奶個腿。

    出去吃飯,滿嘴是油,說話嗓門特別大的女人吧?

    而許清宵在這些人眼中是什麼?

    是珍寶!珍寶中的珍寶啊!

    長相英俊,從來沒有緋聞,氣質不凡,儒道六品,大魏最年輕的侍郎,得百姓民心,才華橫溢,千古名言,千古名詞,千古第一鈰文。

    這種人簡直是無數女子心中的夢想。

    其實桃花庵內的女子,早就有些對許清宵傾心了,也常談論許清宵,好奇許清宵為何不來桃花庵。

    大魏國公郡王世子都來過桃花庵,而且流連忘返,就算是當初的華星雲,也來過桃花庵。

    可許清宵大魏這麼長時間,愣是沒來過一次,甚至有人傳聞,許清宵不喜女色,引來無數女子失望。

    但沒想到的是,今日,許清宵來了。

    而面對眾人的驚呼,許清宵第一反應就是,不是!我不是許清宵,我是陳星河。

    只是這種話許清宵說不出口,人家又不是傻子。

    「許大人,您今日怎麼來了?」

    「許大人,您請,您請。」

    「許大人,我太喜歡你了,許大人,能否給小女子一個落名?」

    「許大人,許大人。

    這下子許清宵有些把持不住了。

    擱誰誰頂得住啊?

    「各位!各位!我是來找朋友的。」

    許清宵訌笑著說道,說到一半,更是有女子直接抱住自己的手,根本不顧任何忌諱,這般熱情,要被封啊。

    「肅靜。」

    也就在此時,一道聲音響起,石台後面,走來一名女子,差不多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穿著紅鸞長袍,有些威儀,一聲落下,讓眾女清醒過來了。

    她緩緩走來,望著許清宵,盈盈作禮。

    「許公子,實在是抱歉,這些妹妹們有些失態,還望許公子莫要見怪。」

    她開口,這般說道,聲音清脆,也顯得大大方方。

    「無妨,無妨,只是許某今日前來,是找一位朋友,還望姑娘帶路。」

    許清宵稍稍客氣道。

    自己沒有虧什麼,再者如此待遇,換個人也不會覺得不好啊,只是有些不成體統罷了。

    「哦,許公子所找之人是誰?奴婢為您去尋。」

    後者開口,詢問許清宵要找誰。

    此話一說,許清宵有些沉默了。

    呃.自己的確是過來找朋友的,但問題是,自己也不知道對方是誰啊。

    看著許清宵沉默,後者頓時會意,當下微笑。

    「許公子,奴婢明白了,奴婢現在便帶您入內。」

    後者微微笑道,其餘姑娘們也不由一笑,都會錯意了,讓許清宵有點無語了,他很想解釋一句自己是真來找朋友的,只是想了想沒必要解釋了。

    「需要貴客令嗎?」

    許清宵開口,他聽聞桃花庵需要貴客令,所以提前問一句,別到時候問起來就尷尬了。

    「許大人,這大魏所有人都需要貴客令,唯獨您不需要,桃花庵等您許久了,您來我們這裡,可謂是蓬蓽生輝。」

    對方笑道。

    貴客令是為了防止一些窮秀才進來騙女子感情,所以才會設一道,可真正有權貴有身份的人,怎麼可能會要這個。

    尤其是許清宵,說句不好聽的話,只要許清宵願意,他在這裡白吃白喝甚至白嫖,都沒有任何關係。

    再說直接點,許清宵只要進去喊一嗓子,誰願意幫忙買下單,估計不等其他王權貴族付錢,桃花庵的女子就已經出手了。

    所以這還要什麼貴客令。

    要就是在侮辱他許清宵。

    「有勞了。」

    許清宵微微一笑,隨後便跟著對方走去。

    「柳姐,我也來。」

    「我也過來幫忙。」

    眼看著許清宵離開,這些女子紛紛走了過來,想要跟在身後,但被這個柳姐一個眼神之下,大家都止步了。

    待人走後。

    眾人的聲音不由響起。

    「哼,柳姐就是想要一個人吃獨食。」

    「對對對,表面上公事公辦,其實還不是想要跟許萬古獨處!」

    「好氣呀,許公子好不容易來了,沒想到被柳姐獨佔了。

    ​矜持樣。

    而對許清宵來說,這只是插曲罷了。

    桃花庵內堂,許清宵頓時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從外面看去,桃花廬只是很高,但真正入內才發現,這裡面非常寬廣,有假山流泉,古色古香,淡淡琴聲響起,將這種文雅烘托而起。

    不得不說,這種設計很不錯,讓人感覺安心,也讓人感覺高大上,這掌櫃有點腦子,很不錯,以後有機會可以認識一番。

    也就在此時,柳姑娘的聲音響起。

    「許大人,桃花庵一共有三處地方,其一是聚賢宴,各位賓客都會來到聚賢宴中,庵內會有清倌人表演才藝,其二則是高山宴,一般來說都是朋友相聚,也會有一些清倌人演繹歌舞,其三則是靜心宴,獨處之地。

    柳姑娘開口,為許清宵解釋桃花庵的三個宴廳。

    「聚賢宴吧。」

    許清宵倒也明白,一個是大眾聚集的地方,不過清倌人都在,顯得熱鬧一些,另外一個是小眾聚會,也不喜歡太吵鬧,第三個就是包間,安排的妥妥當當。

    正常來說,許清宵一定是去靜心宴,但是吧,自己還不知道白衣門的人是誰,所以還是去聚賢宴吧。

    先找到白衣門的人再說別的話。

    「好,許公子請。」

    對方微笑,而後前面帶路。

    過了一會,許清宵來到聚賢宴了。

    整個場地很大,一共分三層,各有雅閣,第一層是大廳,有不少桌子,左右兩旁是大桌,中間是小桌,差不多可容納六人左右,兩旁大桌可容納至二十人。

    而舞台上則坐著一位女子,姿色極佳,正在演奏竹笛,笛聲優美,十分悅耳。

    「許公子,需要為您安排個雅間嗎?」

    柳姑娘開口,詢問許清宵。

    「不用,大廳即可。」

    許清宵出聲,隨後掃了一眼大堂,一瞬間居然看到了一個熟人。

    是王儒!

    這傢伙怎麼喜歡來這種地方啊?

    許清宵有些感慨,他見王儒的次數不多,但大部分都是在這種地方。

    想到這裡,許清宵不禁朝著王儒的方向走去,打個招呼。

    只是剛靠近時,便聽到王儒的聲音。

    「可不是我吹的啊,許兄是我見過最不尋常的文人,他從來不來這種地方,哪怕是文樓,清倌人,許兄也不喜歡。」

    「許兄嗜書如命,不像我等凡人,來 ,敬一杯許兄。

    「王儒兄。」

    隨著許清宵的聲音響起,正在舉杯的王儒,頓時愣了。

    許清宵?

    王儒站起身來,回過頭看向許清宵,眼神之中充滿著驚訝之色。

    而王儒身旁的幾名讀書人,也在第一時間起身,朝著許清宵一拜。

    「見過許萬古。」

    「萬古兄,久仰大名。」

    「萬古兄,當真是久仰啊。」

    眾人齊齊起身,朝著許清宵一拜。

    「各位安好。」

    許清宵也作禮回敬,而王儒則不由略顯尷尬道。

    「許兄,您不是說從不來這種地方的嗎?」

    他有些尷尬了。

    莫名社死。

    「有事。」許清宵壓著聲音,他過來就是打個招呼的,畢竟待會若是被王儒發現了,王儒肯定回過來打招呼,所以不如直接過來先打招呼。

    「懂了,許兄,要坐嗎?」

    王儒邀請道。

    「不用,我一個人坐過去。」

    「諸位吃好,王儒兄,下次來守仁學堂找我。」

    許清宵笑了笑,也算是給王儒撐個場面。

    聽到這話,王儒頓時露出笑容道:「行,下次去守仁學堂找你。」

    說完這話後,許清宵也隨意找了一處安靜地方落座下來。

    不過隨著王儒等人的反應,已經有不少人注意過來了,逐漸越來越多人將目光投來,紛紛想看大魏萬古大才的真容。

    不只是如此,桃花庵也有不少女子將目光看來,甚至包括台上的女子,吹奏的笛聲也有些不順,目光時不時落在許清宵身上。

    這就是名氣帶來的好處。

    「許公子,需要安排什麼嗎?」

    柳姑娘開口,詢問許清宵要什麼東西。

    「一點清酒,幾盤小菜即可。」

    許清宵笑道,而後者當下點了點頭,而後招手,頓時一名小廮快步走來。

    「柳姐。」

    小廝十分清秀,穿著桃花庵的服飾,看起來二十六、七歲的樣子,笑呵呵地看著柳姑娘。

    「拿一壺上等清酒,讓膳房準備六份精緻小菜給許公子。」

    她出聲,吩咐對方。

    「好,許公子,請稍等。」

    小廝將目光看向許清宵,諂笑著說。

    「勞煩了。」

    許清宵溫和一笑,而後者也快速去準備東西。

    待小廝離開後,許清宵也靜靜等待。

    「許公子,這是桃花牌,如若您看上哪一位清倌人,只需呼喊我來,我將這桃花牌贈給對方,若是對方願意接受,便可安排至雅間閒聊。」

    柳女孩開口,將一塊桃花牌交給許清宵。

    「多謝。」

    許清宵接過此物,而後者也沒有繼續逗留,不想打擾許清宵的雅緻。

    待柳姑娘走後。

    許清宵則不由開始沉思起來了。

    自己坐在這裡,已經引來不少人的注意了,想來白衣門的人會在第一時間聯絡自己。

    只是如何聯絡是一個問題。

    眾目睽睽之下,不可能直接出面,所以按照基本邏輯推理,白衣門的人,應該是一位清倌人,要么平平無奇,要么就是頂尖的頭牌。

    這是常規造反組織善用的手段。

    九成機率是頂尖頭牌,畢竟自己名氣極大,若是找個平平無奇的清倌人,容易被察覺,而若是頂尖頭牌,就沒什麼問題了。

    食色性也,自己也年輕氣盛,找女孩談談人生很正常,大家都能接受。

    想到這裡,許清宵便耐心等待了。

    也就在奏曲即將結束時,柳姑娘又來了,手中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的桃花牌已經堆起來了,看起來有些誇張,引來不少人羨慕。

    「許公子,這是清倌牌,您來了以後,這些清倌人都對您傾心,想約您入房暢談。」

    柳姑娘說這話的時候,也有些無奈。

    她剛走沒一刻鐘,結果桃花庵大部分的清倌人都收到消息了,第一時間將自己的桃花牌送了過來。

    都鍾意許清宵,想要與其相約。

    「柳姑娘,桃花庵內可有頭牌之說?」

    許清宵開口問道,他對其餘女子沒什麼興趣,今日過來也的確是辦正事,不是來風花雪月的。

    「自然是​​有,桃花庵中,有四位頭牌,不過其中兩位在家休息,最近身體有恙,還有一位則已有客,剩下一位,倒是空閒,許公子若是想要一見,可將桃花牌給奴婢。

    「她叫何名?」

    許清宵好奇問。

    「桃花廬內的清倌人都沒有名字,都是取花名,這位頭牌之名,叫白衣。」

    「而且她生性有些怪,幾乎沒有接過客人,即便是有,也都是三言兩語,許公子,奴婢建議,其實可以換一位,不如這樣,

    奴婢去喊兩位兩名頭牌,她們若是知曉您來了,一定不會推辭的。

    白衣?

    許清宵有些咂舌了。

    這還真夠大膽啊,直接用白衣門來取名?不怕別人發現嗎?

    不過想了想,倒也沒什麼問題,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

    「不用,請將我的桃花牌給這位白衣姑娘吧。」

    許清宵直接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本來他對白衣姑娘只有五成把握,可現在有九成了。

    生性怪癖,不喜接客,不就是等自己來嗎?

    還能再明顯嗎?

    「好,許公子稍等。」

    柳姑娘沒什麼好說的,許清宵執意,她不能改變,只能將許清宵的桃花牌取走。

    而樓上雅間內,不少女子看到許清宵交出桃花牌,一時之間心花怒放,紛紛幻想許清宵是來找她們的。

    也就在此時。

    笛聲停止,清倌人起身朝著眾人一拜,便跟著丫鬟離開了。

    當下掌聲響起,不過都不大,畢竟這裡是文樓。

    但此時,一道聲音不由響起,伴隨著幾道身影走來。

    「在下王夫,南國衡廬書院學生,見過許兄,未曾想到能在桃花廬中,見到許兄,當真是三生有幸啊。」

    幾道身影出現,端著酒杯,臉上帶著笑容,過來敬酒。

    只是,對方面上帶著笑容,但眼眸裡卻有些其他意思,不是真心實意過來認識的。

    而南國,則是大魏以南的一個小國,屬於大魏的附屬國,對方是異國學生。

    「言重了。」

    不過面對這樣的狀況,許清宵到沒有給對方臉色,他不打算在這裡逗留,過些時候就要走了。

    沒必要鬧什麼事,但要說給他們特別好的臉色看,也沒必要,微微笑笑,表面過過就行了。

    「許兄這話說的,您現在可是大魏第一才子,就連華星雲見到您,也要尊稱一聲許大人,怎可能說言重。」

    「來,許兄,我敬您一杯。」

    對方聲音不算特別大,但也不小,吹捧許清宵,也引來了更多關注。

    王夫說完此話,馬上飲下杯中酒水,其餘人也紛紛飲完酒水,而後齊齊看向許清宵。

    「諸位當真是客氣了,許某之才,只能說略好一些,談不上什麼萬古。」

    「酒,許某就不喝了,待會還有事要做,抱歉。」

    許清宵沒有顯得特別冷漠,但不喝就是不喝。

    很明顯是來找自己麻煩的,這要應了,自己豈不是賤骨頭?

    當然這群人很聰明,沒有咋咋呼呼上來就找自己麻煩,而是帶著一種戲謔的感覺。

    「理解,理解,許大人日理萬機,不喝酒是對的。」

    「許大人,您來這種風雅之地,朝廷不會說什麼嗎?」

    王夫笑了笑,而後直接落坐下來,絲毫沒有半點客氣,同時還特意提了一句朝廷。

    而就在此時,王儒的身影走來了。

    「這桃花庵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許兄為何不能來?國公王侯,文武百官都曾來過,王夫兄,你這話又是何意啊?」

    王儒走來,他察覺得出王夫是來噁心人的了,所以第一時間過來,知曉許清宵懶得搭理這種人,所以出面解決。

    「閣下是?」

    看到王儒走來,王夫有些好奇了。

    「在下王儒,南豫府學生。」

    王儒皮笑肉不笑。

    「哦,未曾聽過。」王夫搖了搖頭,直言不諱地說自己沒聽過王儒的名號。

    緊接著王夫看向許清宵笑。

    「許兄,聽聞你才華洋溢,是萬古大才,今日一見,許兄為何不即興作詩,讓我等領略一番,萬古之才是怎樣的?這樣王某回去之後,也可以替許兄弘揚一番,告知南國學生們,許兄大才啊。

    而面對這個請求,許清宵搭理都不想搭理。

    上來就讓自己即興作詩?您配嗎?

    真要作詩了,自己像什麼?小丑?別人讓自己整個活,自己就整個活?

    要是皇帝下旨讓自己作詩,許清宵還願意作詩一二,這傢伙誰啊?南國衡廬學院?聽都沒聽過。

    「許兄,莫要誤會,我等一直聽聞您之大才,今日見到,所以有些唐突。」

    「這太平詩會不是近在眼前嗎?若是許兄不願在此作詩,那就等到

    太平詩會,見一見

    許兄之萬古大才。這般笑道,一番話更是陰陽怪氣。

    表面上各種誇張,但卻是捧殺,大家都是文人,理論上都是你好我好,上來就是獨佔鰲頭,傳出去了,就算是沒想法的人也會有想法啊。

    「閣下言重了,天下自有大才,許某之文采,也就這般,至於這太平詩會,許某就不參與了。」

    「閣下,如若沒有其他什麼事,麻煩不要擋著我。 「

    許清宵開口,語氣平靜,也懶得跟對方玩文字陷阱,死一邊去就好。

    但這話一說,眾人不由微微驚訝,包括其餘在一旁圍觀之人,也不由驚訝了。

    許清宵不參加太平詩會?

    如此盛會,其實所有人都認為許清宵必會參加,極度期待許清宵能否在詩會上繼續作出千古詩詞。

    但沒想到,許清宵竟然不去?

    很快,王夫等人回過神來,緊接著笑道。

    「原來如此,看來許兄已經是瞧不上這太平詩會了,我等明白了,那就不打擾許兄了。」

    王夫臨走之前還特意噁心一把許清宵。

    讓人有些惱怒。

    不過許清宵很淡定,這種人就是這樣的,想要陰陽怪氣你還不容易?隨便挑個刺就能噁心你。

    要是去較真,人家更開心了,跟你較真一天都行,只要敢說錯一句話,立刻大肆宣傳。

    王夫等人離開了。

    而王儒則坐在一旁壓著聲音道。

    「許兄,這些人都是他國的讀書人,都崇敬朱聖一脈,不是什麼好東西。」

    王儒這般說。

    許清宵點了點頭。

    天下文人,大部分都是崇敬朱聖,尤其是大魏周圍許多國家,對朱聖無比崇敬,朱聖一脈的大儒,要是去了這些國家,君王都會親自接待,極其尊重。

    自己得罪了朱聖一脈,負面影響現在出現了。

    不過還好,都是一些小事。

    許清宵靜靜等待著,這件事根本不會掛在心上。

    過了一會,酒菜都上了,小二特意給許清宵擺放,而許清宵沉思著一些事情。

    「許公子,您的酒菜都擺放好了。」

    小二開口,看著許清宵笑道。

    「好,勞煩。」

    許清宵點了點頭,他沒有說什麼,而小二跟著訌笑一聲,站在一旁。

    「賞你的。」

    一旁的王儒倒是看得明白,直接取出一錠碎銀,丟給小二。

    後者接過碎銀,立刻滿臉歡喜道:「多謝,多謝。」

    緊接著離開。

    待小二離開,王儒看許清宵不由。

    「許兄,這次太平詩會,您當真不來嗎?這可是天下三大文人盛會之一啊。」

    王儒問道。

    「不去,也沒有什麼意思,最近公務纏身。」

    許清宵是認真的,詩會不就是去裝嗶的,自己真不喜歡裝嗶,沒必要去啊。

    「你行吧,那許兄你靜坐,有什麼事可以直接找我,我先過去了。」

    王儒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勸阻,而是起身告退。

    「好,王儒兄,慢走。」

    許清宵點了點頭。

    也就在王儒剛起身時,柳姑娘走了過來,臉上帶著一抹笑容道。

    「許公子,白衣姑娘應下來了。」

    隨著柳姑娘的聲音響起。

    許清宵當下起身,讓其帶路。

    見許清宵如此直接,後者也笑著引路。

    離開聚賢宴,柳姑娘在前引路,許清宵的目光也不由看了過去。

    桃花庵的確有品味,任何一位女子都不差,就算是這位接待的柳姑娘也極是極佳,身材曼妙,而且略顯有肉,尤其是走路起來,淡紅色的長袍,無法遮掩她的美臀。

    食色性也,許清宵是正人君子,但正人君子難道不可以欣賞嗎?

    「許公子。」

    也就在此時,對方回過身來喊道。

    唰。

    許清宵的目光收斂,正人君子。

    「許公子,樓上雅間,白衣姑娘已經恭候,如若有什麼事,只需在房內搖晃桃花鈴即可。」

    柳姑娘笑道。

    許清宵感謝一聲,而後上樓。

    隨著許清宵上樓,來到雅間門口,緩緩叩了叩門。

    站在門外,一股淡然的香味便撲鼻而來。

    「公子,請進。」

    悅耳之聲響起,許清宵神色端正,將門緩緩推開。

    這裡面的人,乃是白衣門的人,絕對不是善茬,自己一定要小心謹慎。

    許清宵心中篤定。

    推開房門後。

    當下,一位絕色靜坐桌前,幾道佳餚冒著熱氣,中間溫著酒。

    「奴家,見過公子。」

    白衣姑娘很美,十分清雅,給人一種極其嬌弱文靜的感覺,坐在那裡,讓人內心平靜,是絕色,能排第三,比不上女帝,也比不上藏經閣那名女子,但這種嬌弱感,莫名讓人心生憐惜!

    這白衣門真會挑人。

    挑個這種氣質的女子來當內應,正常來說,誰看到這種絕色,估計都不會懷疑是白衣門的人。

    走入雅間,許清宵關上門。

    他面色很平靜,沒有因為對方的嬌弱感和文靜氣質,而放鬆警惕,相反這種人最可怕。

    一定要小心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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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19:09:42 |只看該作者
   「白衣姑娘,說吧。」

    許清宵落坐下來,神情平靜地看著對方。

    而後者眼神露出疑惑之色,但想了想還是直接開口。

    「許公子,聽聞你才華橫溢,奴家久仰許久,未曾想許公子贈來桃花牌,有些惶恐,還望許公子莫要怪罪。」

    對方聲音也十分柔弱,談吐文雅,誇讚自己。

    但這話要說,許清宵有些好奇了。

    裝糊塗?

    演我?

    許清宵有些無奈,造反組織果然腦子都不好使,我人都來了,你不跟我開門見山,還要演嗎?

    「白衣姑娘,如若有事,就明說吧。」

    「許某今日過來相見,態度已經很明確了。」

    「你放心,外面沒有官差,許某是獨自一人前來。」

    許清宵說的很直接,他不想耽誤什麼時間,回去還要研究民意,哪裡有時間在這裡浪費。

    「許公子奴家不懂您的意思。」

    後者略顯尷尬,她不知道許清宵這話的意思。

    但又不好怪罪什麼,畢竟眼前之人,可是大魏萬古大才。

    要說不敬仰,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性子溫和文靜,即便是對許清宵有些敬佩,可也不像其他女子一般,見人就傾心。

    聽到這話。

    許清宵搖了搖頭,他直接起身,顯得有些冷漠。

    「既然白衣女孩不願明說,那許某就走了。」

    對方還在這裡裝糊塗,就沒必要多說了。

    「許公子,是奴家沒招待好嗎?」

    「請許公子見諒,奴家幾乎沒接過客人,對此並不熟知,若是哪裡有做錯的地方,還望許公子見諒。」

    白衣姑娘起身,她略顯慌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裡做錯了。

    看了一眼白衣,許清宵搖了搖頭,也沒有多說什麼了,直接開門走人。

    好傢伙,都到這個程度還不說實話?

    難不成讓我直接開口說,你好,我是許清宵,你是白衣門的內應吧?有什麼事找我?

    這不有病嗎?

    許清宵色平靜離開,也沒有多言。

    白衣姑娘來到門前,看著離開的許清宵,莫名顯得有些自責,她是清倌人,但對俗人雅客都沒興趣。

    平日就在閨房當中,一個人聽著琴音,非有人見自己,偶爾見上一面,但絕對不會有任何肢體上的觸碰。

    甚至往往待了一二刻鐘,她就會下逐客令。

    但聽到許清宵要見自己,她還是很開心的,因為許清宵之名,她如雷貫耳,才華橫溢,年輕俊美,又為百姓伸冤,這樣的人,舉世難尋。

    當然也不是說看到許清宵便已傾心,而是願意見一面。

    可沒想到的是,許清宵上來說一些莫名其妙之言。

    然後又顯得有些慍怒離開。

    讓她感覺有地方沒做好,自然有些自責。

    許清宵走了。

    沒有和王儒打招呼,直接按照原路離開。

    「許公子,這就離開嗎?」

    柳姑娘看到走出的許清宵,不由上前詢問。

    「恩,還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擾了,多謝款待。」

    許清宵點了點頭,隨後直接離開,頭也不回。

    倒不是說非認定白衣就是白衣門的人,而是覺得白衣門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自己來了!

    不過來見面,是不是白衣無所謂,就算不是白衣,最起碼也要跟自己碰一面啊。

    面都不碰,怎麼談事?

    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這個白衣門!

    絕對造不了反,腦子有問題。

    許清宵快步離開,也懶得搭理白衣門了,管他死活。

    如今煩心事不少,光是民意這件事情,許清宵就有些想不明白,還來耽誤自己時間。

    這不是坑人嗎?

    只是剛走出桃花庵時,一群異族番商簇擁著幾個人走進桃花庵,這些番商一個個笑顏逐開,只是看到自己後,卻一個個臉色發白,笑聲止住,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許清宵只是看了一眼,也沒有多想,直接離開。

    而異族中,被眾星捧月的幾人卻不由皺眉,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莫名也猜到了一些什麼。

    只是雙方都沒說話,直接錯身離開。

    就如此。

    許清宵一個人回到了守仁學堂,直接躺床上,啥也不干,閉目休息。

    很快。

    一轉眼間,翌日。
    武昌一年,八月十四。

    距離無數人矚目的太平詩會,明日就要開始了。

    詩會由大魏禮部,大魏文宮,四大書院共同舉辦,禮部一大清早就送來了請帖,邀請許清宵參加。

    太平詩會的舉辦地點,是離陽宮,不在皇宮內,是京城西北方。

    整個大魏京都,也已經張燈結彩,一來是準備陛下壽誕,百姓同樂,二來是詩會這種東西,吸引無數文人雅客聚來。

    不過能入內的都不是一般人,離陽宮可容納四萬人,禮部有五千人名額,大魏文宮一萬人,四大書院一萬人,剩餘五千皇親人戚,王爺貴族,還有一萬人是以抽籤方式,讓百姓和一般讀書人入內。

    剩下的人,就只能在離陽宮外,京城各處玩了。

    有任何消息,離陽宮內的人,都會第一時間傳出,最多延遲小半個時辰罷了。

    這次太平詩會,一共持續七天,大致分兩個環節,一個是即興作詩,誰都可以作詩作賦,相當於是大家互相捧場,第二個環節是鬥詩。

    不過鬥詩之人,可不是隨便來個人都行,皆有頭有臉,一般都會邀請十國的才子,這十國是文氣排名最好的十國,由大魏文宮而定。

    但可惜的是,這些東西許清宵都不在乎,因為他說不參加就不會參加。

    「許兄!」

    「許兄!」

    「出事了。」

    辰時。

    依舊還在思考如何取得民意的許清宵,突然聽到王儒開口。

    隨著聲音響起。

    陳星河反而率先出來了。

    「王儒兄,何事如此焦急?」

    陳星河開口,有些好奇。

    「許兄,惹禍了,惹禍了。」

    「昨日您在桃花庵說錯了一句話,被那王夫拿出去大肆宣傳,現在不少讀書人對您產生了怨言了。」

    王儒急的滿頭大汗,有些激動道。

    「桃花庵?」

    「王夫?」

    陳星河有些不解了。

    而許清宵也微微皺眉。

    「許兄,昨日您不是說,不願參加太平詩會嗎?」

    「這王夫當日就大肆宣傳,說許兄您持才而傲,瞧不起天下讀書人,不願參加太平詩會。」 「

    說

    您認為太平詩會,只是普通文人才願意參加,真正有才華的文人,都不屑於參加。

    這王夫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栽贓嫁禍,曲解意思,現在十國才子都對您產聲音見,我去解釋過,可沒人願意聽。

    王儒開口,道出外面的流言。

    同時勸阻許清宵去解釋這流言蜚語。

    「真是豈有此理。」

    「師弟怎會是這種意思,這些人當真可惡。」

    陳星河聽後,忍不住罵了一句。

    然而許清宵反倒是沒有任何表情。

    「隨他們去說吧,王儒兄,沒必要解釋。」

    「十國才子只怕早就對我心有芥蒂了,解釋有用嗎?」

    許清宵平靜開口。

    他對這種流言蜚語已經免疫了。

    別人罵你,你就去回應?還澄清?

    澄清有用嗎?

    再者,指不定人家知道這是假的,但就是想要找自己麻煩。

    畢竟許萬古這個名稱太大聲了。

    誰不想蹭熱度?

    「好了,王儒兄,這次太平詩會,我真不會參加,也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上面。」

    「就當他們說對了吧,的確是一幫庸才,行了,我繼續看書,

    師兄您招待一下王儒兄。

    這讓王儒有些尷尬。

    「王儒兄,我師弟的確不想參與這次太平詩會,不過沒關係,有我在即可!」

    「我最近作了兩首詩,你幫我看看。」

    陳星河拉著王儒,剛好他作了兩首詩,讓其觀看。

    而後者有些不情願的跟了過去。

    此時。

    大魏京都,的的確確響起了不少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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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19:35:3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一章:鎮國詩快去守仁學堂請許清宵來

    「這許清宵當真是狂妄!我等來大魏參加太平詩會,他竟如此羞辱我等!」

    「不過是作了幾條千古名詩罷了,竟這般狂妄?怪不得敢不尊大儒,這等人早晚得自食其果。  ​
    ​
    許清宵在桃花庵親口說過,不會參加太平詩會。

    這本是普通的一句話,但經過有人添油加醋,一時之間,被曲解成許清宵瞧不起十國大才,從而引發一些爭論。

    實際上如許清宵猜想的一般,十國大才不可能不知道是有人曲解他的意思。

    但這並不妨礙他們找許清宵麻煩,人們更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東西。

    不過狂生也好,羞辱也好,如今許清宵幾乎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就如此,翌日。

    八月十五。

    太平詩會於今日開幕,不少學生才子,早已經去了離陽宮,等到時辰,便直接入內。

    大魏京都也徹底熱鬧起來了,無數人湧入京都內,每一條街道都站滿了人,每一家酒樓都被訂完了,甚至一間房住四五人,誇張到如此。

    京都的繁榮,顯得無比喧鬧,家家戶戶都張燈結彩,彼此起伏的叫賣聲更是層層而起。

    守仁學堂內。

    永平世子有些無奈地看向許清宵。

    「許兄,這太平詩會,乃是天下三大詩會之一,你當真不去嗎?」

    「十國大才都去了,每一屆的太平詩會,都無比重要,你現在可是代表我們大魏啊,若是你不去的話,只怕難以壓住這十國大才。

    如今詩會要開始了,永平世子也就出來活動活動,卻得知許清宵竟然不參加太平詩會,這下子他坐不住了,直接來守仁學堂找許清宵。

    「慕兄,太平詩會對天下讀書人來說是盛會,但對我來說,不過是一場聚會罷了。」

    「如今大魏水車工程需要快速落實,愚兄不得不用心對待,此事利於百姓,

    不可耽誤。

    「許兄,我知道水車工程很重要,但太平詩會對我等讀書人來說也重要啊。」

    「再者,這次十國大才有備而來,陛下剛剛登基,大魏王朝也需要做些事情,如若這次太平詩會被十國

    才子壓住,那大魏可就抬不起頭了。

    可許清宵卻有些無奈了。

    「慕兄,大魏才子極多,說實話愚兄雖然有些才華,可還真不敢說是大魏第一才子,你為何如此斷定大魏會輸呢?」

    許清宵這般說道,他現在真的很忙啊,哪裡有時間參加這個盛會?

    而且一參加就是七天,這不是浪費時間嗎?

    「許兄,大魏的確有許多才子,但這一次不同,我父王告訴我,這一屆涉及很多事情,十國才子準備了許多,就是為了在太平詩會摘得頭冠,據說這後面有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的影子,

    故此他們是奔著搶奪我大魏才氣來的
   
    而許清宵依舊無奈。

    「慕兄,我當真有事,大魏文宮不是還有一位華星雲嗎?讓他去啊,再說了,如若真是這般,陛下肯定有準備。」

    「我真要忙了,慕兄,就不相送了。

    只要有民意,就可以遮掩自己體內的異術,程立東是一顆炸彈,鬼知道他什麼時候會突然爆炸。

    許清宵有七成把握,程立東不敢直接翻臉,而是會再來找自己。

    但還有三成,程立東破罐子破摔。

    如果是前者,還有迂迴的餘地,可如若是後者,自己必須要盡快掩飾自己體內的異術。

    否則的話,一旦異術之事被揭露出來,那自己就真的麻煩了。

    只怕陛下都保不住自己。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許清宵哪裡有心思去參加什麼太平詩會啊。

    不如花時間,好好研究水車推廣之事。

    如若能加快速度,或許就能早點獲得百姓民意。

    「許兄!唉!」

    慕南平還想繼續開口,但看許清宵這般模樣,最終搖了搖頭,只好作罷離開。

    目送慕南平走後。

    許清宵倒也顯得清淨。

    只是沒多久,又有人來了,是戶部的官員。

    「許大人,顧尚書請您速去一趟戶部,說是有要事。」

    隨著戶部官員到來,許清宵有些好奇了。

    但也沒多說,直接動身,前往戶部。

    「發生了何事?」

    路上,許清宵詢問這名官員。

    「屬下也不知曉,只知曉顧尚書得到一份書信,而後雷霆大怒,過了會便讓屬下請您去一趟。」

    對方如此回答,可莫名讓許清宵有些皺眉。

    故此許清宵加快了些步伐。

    來到了戶部。

    進入戶部,許清宵直奔內堂。

    而內堂當中,戶部尚書顧言坐在太師椅上,左右兩名侍郎也落座其中,三人神色都不太好看,房間內氣氛也顯得異常安靜。

    「屬下許清宵,見過顧尚書,見過兩位侍郎大人。」

    許清宵入內,先是朝著顧尚書一拜,隨後又與兩位侍郎微微拱手,他也是侍郎,大家是同級,不需要行禮,只是簡單客氣一番。

    看到許清宵出現,顧言沒有說話,而是將桌上的三封書信遞給許清宵。

    「看看。」

    顧言出聲,許清宵接過書信,緊接著拆開閱讀。

    過了一會,許清宵的眼神微微一變。

    再看第二封,第三封。

    很快許清宵明白顧言為何如此憤怒了。

    這三封信,乃是廣陵晉商,北湖徽商,南林贛商的商信。

    其中內容很簡單,朝廷要大量製作水車,而製作水車最主要的三種材料,分別是藤木,百煉鐵,還有水油。

    水車製造好了,需塗抹水油,會結一層油膜,耐熱抗火,京都大部分建築都塗抹了水油,有潤飾效果,也可有效防火,是上好的東西。

    用在水車上,也是極好。

    而除了百煉鐵之外,最重要的藤木和水油,基本上就掌握在這些商家手中。

    畢竟大魏王朝又不需要這種東西,鐵礦需要儲存,這是必須管控之物,但藤木和水油,儲存沒有任何意義,又做不成兵器。

    工部倒是有些,但不會很多。

    五十郡地,需要五萬架水車,工部加起來的藤木和水油,最多製造五十台,自然而然需要購買這些東西。

    而這三大商會,同一時刻,發來信件,告知戶部東西有是有,但不是很多,剛好賣光了大部分,如果現在急需的話,必須要提前採伐,只是這樣做的話,會導致收成極少,大大損傷長期生長。

    故此提出等明年生產,當然了還有一種辦法,那就是他們忍痛採伐,只是價格就不是這個價格了。

    這很明顯,三大商會想要坐地起價,至於價格是多少,還沒談,給雙方一個緩衝機會。

    如此一來,身為戶部尚書,顧言自然雷霆大怒了。

    「這群商人,當真是貪圖小利,我等這幾日幾乎沒有閉過眼,核算成本,開出八千五百兩一架水車的價格,留有他們四成左右的利潤,卻不曾想到,他們貪得無厭!

    掌櫃抓起來,統統抄家! 殺到他們老實。

    但他知道這樣是不可能的。

    許清宵殺番商,是因為番商已經惹了民怨,再加上許清宵故意而為,讓他們瘋狂斂財,使民怨達到鼎沸,再一刀落下。

    但若是動這些商人,那可不是玩笑,番商真被殺絕了,不會影響到大魏什麼。

    但這些商人,涉及的生意五花八門,小到吃喝住行,大到六部所需,真要殺了,誰還給朝廷工作?誰又給戶部創造部分稅收?底層百姓就更不如意了。

    所以他這也只是氣話,真讓他殺,他還真不敢殺。

    「守仁,你可有辦法對付這些女幹商?」

    說到這裡,顧言看向許清宵,他的確有些束手無策了。

    對方擺明著坐地起價,而且找的理由也無懈可擊,畢竟你一口氣要這麼龐大的材料,人家說沒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總不可能派人去查吧?

    就算派人去了,又能如何?你知道人家的倉庫在哪裡?你怎麼清算?

    到時候人家來一句,這些都是被訂的貨物,總不可能插隊吧?尤其是這群商人很聰明,說是被異國訂走了。

    這要真插隊,到時候都要罵大魏欺負人。

    要是在盛世,還真不怕有人罵,可現在的大魏,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要小心翼翼,既不能招惹辱罵,又要把事情做好。

    許清宵殺番商,如若不是百姓鼎力支持,換做任何情況,許清宵都要下天牢。

    牽扯越大,越有顧忌。

    聽到顧言所說。

    許清宵沒有回答,而是十分沉默地思索。

    其實這一點,自己之前就已經猜到了。

    畢竟商人逐利,一看到這麼大的單子,第一個反應可能想的不是發財了,而是想著如何要價。

    這一點沒有辦法。

    除非之前就把材料買來,但你大量購買,也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想要饒過他們幾乎不可能。

    「先發信回去,告知他們願意加價,只要價錢合理。」

    過了一會,許清宵給予這個回答。

    但此話一說,顧言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

    「加價?」

    「五萬架水車,八千五百兩一架,這裡面已經有接近四成利潤,他們扣除成本之後,到手也有接近一成利潤。」

    「若是戶部再撥款加價,後面的人工勞力費用,漕運費,還有一些其他雜七雜八的費用,至少要超額五百    兩白銀。

    鬱悶道。

    本來五萬萬兩白銀,已經是極限了,現在還要加價?

    說實話一旦加價,就意味著超額,大魏現銀有八萬萬兩,其中至少要留兩萬萬兩不能動吧?

    畢竟誰能保證明天不會出事呢?

    剩下六萬萬兩,拿出五萬萬兩出來,已經是戶部的極限了,再多拿出來,他捨不得啊。

    別說他了,六部誰捨得?

    陛下都捨不得。

    這群女幹商。

    「顧尚書,眼下被人牽制,只能先進行詢價,至少要知道他們想要加多少。」

    「然後再從長計議。」

    短暫時間內,許清宵肯定想不出什麼辦法,與其如此,不如看看對方的胃口有多大。

    如果只是想加一點,不是不可以談談。

    可如若想加的多,那就不好意思了。

    顧言臉色有些沉,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同意了許清宵的說法。

    沒辦法,受人牽制,總不可能乾等吧?

    工部都培訓這麼長時間了,若是因為材料問題拖延,那才麻煩。

    整個戶部和工部忙活了二十多天,本來應該是處理其他事情的,如若這樣放棄,他們也不甘心。

    「守仁,做好應策之法,老夫感覺,此事絕對不會這麼簡單,這些商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坐地起價,一定是有底氣和底牌的,這對戶部來說是一個考驗。 「

    顧言開口,讓許清宵做好準備,對方敢突然坐地起價,肯定有底氣和底牌的。

    「清宵明白,請大人放心,此事清宵會認真對待。」

    許清宵點了點頭。

    顧言想到的東西,許清宵也想到了。

    不過無論如何,還是等對方報價再說吧。

    「行了,時辰不早了,守仁,一同去太平詩會吧。」

    顧言起身,這件事情暫且如此,他邀請許清宵一同前往太平詩會。

    「顧尚書,太平詩會我就不去了,還有其他事情。」

    許清宵委婉拒絕。

    這話一說,三人有些好奇了。

    「守仁,太平詩會可是三大文人盛會之一啊,你如此大才,若是不去,豈不是可惜了?」

    「是啊,守仁,今日我等上朝,大傢伙都在談論你的事情,都期待你在太平詩會上為我大魏爭光,你怎麼能不去? 」

    左右侍郎開口,言語之中充滿著好奇。

    「公務纏身,水車工程一日不解,大魏百姓就要多一日挨餓,太平詩會,在他人眼中是盛會,在許某眼中,比不上百姓。」

    許清宵開口,如此說道。

    此話一說,三人再次驚訝。

    「三位大人,下官告辭了。」

    許清宵沒有多說,朝三人禮拜,而後離開。

    房內,目送許清宵離開後,顧言不由感慨道。

    「許守仁,當真是我大魏清官,心繫百姓,老夫敬佩。」

    顧言此話,絕非誇贊,而是由心而言。

    對天下文人來說,若有才華,都恨不得每日參加這種文壇盛會,恨不得出盡風頭,引來天下羨慕。

    可許清宵有如此大才,卻願意枯燈作伴,為百姓謀生,這如何不讓他欽佩。

    另一處。

    許清宵朝著守仁學堂走去,他面色平靜,但內心卻有些不悅。

    水車工程目前是許清宵最在乎的東西,但沒想到的是,有人在暗中阻止。

    三大商會逐利,坐地起價這很正常,但一般來說坐地起價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完全可以提前兩日。

    顯然是背後有人支持,同時他們也願意多要些銀兩。

    這有夠噁心人的。

    可惜,對這幫商人不能直接動刀子,不然的話,許清宵不介意再抄一批人的家。

    絕不留情。

    「要好好想辦法應對,三大商會,只怕是來者不善啊。」

    許清宵心中自言自語。

    這又是一個麻煩。

    如此一來,這個太平詩會,就更不能去參加了,純粹浪費時間。

    守仁學堂。

    許清宵回到家中,一名女子正站在學堂之外,手中拿著一封信。

    當看到許清宵時,女子頓時走來。

    「許公子!許公子!奴婢是白衣小姐的丫鬟,這是白衣姑娘讓奴婢交給您的信。」

    女子走來,將一封信遞給許清宵,神色緊張。

    畢竟眼前的人,乃是大魏萬古才子,又是戶部侍郎,她一個丫鬟能鼓起勇氣將信封交給許清宵,已經很不錯了。

    「白衣姑娘?」

    許清宵接過信封,而後點了點頭,丫鬟便快速離開了。

    待丫鬟離開,許清宵拆開書信,書信文字秀美優雅,還有淡淡清香味。

    其內容則是致歉。

    「難道真不是她?」

    「是我誤會了?」

    信中內容,完全是向自己致歉,說不知何處惹惱自己,還望自己不要怪罪之言。

    這讓許清宵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認錯人了。

    走進學堂內,許清宵隨意找個地方。

    他皺眉沉思。

    白衣門相約自己前往桃花庵,而自己應約而去,照理說第一時間就會有人來與自己接頭。

    如若擔心太過於明顯,不敢第一時間碰面,但至少也會給自己一點訊號,或是一點暗示。

    總不可能讓自己猜誰是白衣門的人吧?

    如若這個白衣當真是白衣門的人,見到自己應該開門見山,沒必要遮遮掩掩。

    浪費彼此的時間。

    但如若這個白衣不是白衣門的人,那誰是?

    柳姑娘?

    不可能,自己與她有許多單獨的時間,完全可以直接相告。

    那還是誰?

    王夫嗎?

    那更不可能,真是白衣門的人,上來就找自己麻煩?腦子不是有問題?

    許清宵沉思。

    到最後他閉上眼,開始回想起昨日的一點一滴。

    從進桃花庵,每一個人,每一個畫面,都在腦海中重演。

    突兀間。

    許清宵睜開了眼眸。

    「是他!」

    許清宵忽然猜到是誰了。

    一個毫不起眼的傢伙。

    有一定可能性。

    “如若真是此人,這個白衣門太腦癱了。”

    許清宵猜到一個可能性,但也不敢完全保證,只能等下次去桃花庵再說。

    現在沒功夫也沒時間去。

    將信拿起,許清宵回到房內。

    三大商會的事,必須盡快想辦法解決。

    水車工程,絕不可能因為這三大商會而止步。

    絕不!

    酉時。

    許清宵點燃燭火,再認真看書,不過許清宵一心二用。

    一邊看書,一邊思索事情。

    也就在此時,幾道鐘聲響起。

    伴隨著一道洪亮的聲音,傳遍大魏京都。

    「太平詩會,開宴。」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京都內煙火沖天,絢麗而美,百姓們望著天穹上的煙火,享受著熱鬧與短暫繁榮。

    整個離陽宮,也在這一刻徹底熱鬧起來了。

    無數才子湧入離陽宮內,美酒注池,鶯歌燕舞,鐘音成樂,有道不盡的繁榮。

    大魏文宮,四大書院的大人物都到齊了,前幾日女帝不會出現,最後三日才會出現。

    盛宴開始,眾人觀看歌舞,飲酒閒聊,隨著文宮大儒致辭完畢,一些奇異之人出現,表演幻術,讓這番盛宴變得更加璀璨。

    入內的百姓,看的目不轉睛,才子們也紛紛叫好。

    直至一個時辰後。

    宴會到了最期待的環節。

    第一日,由大魏文宮出題,所有人都可以參與其中,以題作詩亦或作賦,書寫文章。

    最後選出最佳之作,有朝廷獎賞,但對天下文人來說,最大的獎賞,莫過於在盛宴之上亮相。

    隨題而詩,穿插歌舞,以及一些適合大眾的猜謎遊戲,讓盛會顯得無比熱鬧。

    時間流逝。

    直至醜時,整個盛會持續了五個時辰。

    大魏文宮,孫靜安取來榜單。

    “太平詩會第一日,十佳文人。”

    “第一名,大魏白鹿書院,趙安之。”

    “第二名,陳國景塵書院,李鵬。”

    “第三名,晉國三河書院,王陽心。 「

    隨著一個又一個的名字被喊出,上榜者皆顯得十分興奮。

    第一名是大魏才子,也說的過去,至少沒有丟了顏面。

    不過十佳才子,有七位是他國才子,大魏只佔第一第七和第九,這份成績並不好。

    但好在,第一終歸是大魏的才子,不至於丟了顏面,只能說沒有達到預期想法。

    十佳才子出列,朝廷給予皇室文房四寶,作為獎勵,以及女帝親筆勤勉之言,算是莫大的榮耀。

    而後伴隨著鐘聲,眾人也紛紛退場。

    大部分百姓還是有些流連忘返,畢竟明日他們就來不了了,得換一批人。

    一炷香後。

    離陽宮安靜下來了,大魏文宮以及四大書院的大人物還留在殿內,眾人的表情並不是特別好看。

    場面很安靜,完全沒有方才一絲熱鬧。

    「十國,有備而來啊。」

    過了一會,陳正儒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寂靜。

    此話一說,眾人更加沉默。

    因為太平詩會,是天下三大詩會之一,也是大魏主持的詩會,往年來基本上第一天十佳才子,有七位都是大魏才子。

    甚至有幾次十個全是大魏才子。

    但今年卻只有三位,甚至這排名第一,他們還略微偏袒一二,有人的文才不弱於他,足可以並列第一,但他們還是偏向大魏,如若第一被十國其他才子給奪走了。

    那豈不是成了笑話?

    「不奢求明日有什麼好成績,只希望第一還是我大魏之人,否則的話,就麻煩了。」

    有人開口,是四大書院的院長,神色略顯沉重。

    「莫要悲觀,即便明日失利,我大魏還沒派出星雲出場,若他出場,定能冠蓋群雄。」

    孫靜安開口,絲毫不在意,認為眾人有些想多了。

    「但願如此。」

    「只是許清宵為何不來參加?」

    對方點了點頭,但也好奇,許清宵為何不來參加。

    「哼,民間有傳言,他瞧不上太平詩會,此等之人,還有什麼好說的?」

    孫靜安冷笑道。

    此言一說,陳正儒不由皺眉。

    「孫儒,這只是民間流傳罷了,守仁雖有些傲氣,但不至於這般,身為大儒,應懂得謠言止於智者。」

    陳正儒略顯不悅。

    「是否謠言,還不一定。」

    「當然,或許也有一個可能。」

    「他知曉星雲也會來參加,所以不敢爭鋒罷了。」

    孫靜安則冷漠開口。

    說到此處,他直接離開,絲毫不給陳正儒面子。

    陳正儒沒有理會,而眾人也不多說,紛紛離開。

    數個時辰後。

    離陽宮的太平詩會,已經成為了大魏第一話題了。

    所有參加過的百姓,將太平詩會讚到極致。

    更是引來無數人嚮往。

    但有一些聲音,也隨之出現。

    是十國才子的聲音。

    「昨日盛會,李兄詩詞,明顯不亞於趙安之,可大魏文宮為了顏面,偏袒趙安之,這第一有名無實。」

    「雖能理解大魏文宮之舉,可這是詩會,應當以詩詞為主,為其面子,故意打壓李兄,當真是令人厭惡。

    在京都傳開,十國才子並不滿意大魏文宮的行為,畢竟他們更認為李鵬的詩詞,勝過趙安之。

    但卻屈尊第二,使他們十分不服。

    只是這畢竟是第一日,十國才子也能理解,這番話與朋友之間發牢騷也就沒什麼。

    但或許是因為沒有註意旁人,引來一些大魏文人注意,當下發生許多爭執。

    甚至有文人互相對罵,惹來一些關注,後來刑部出面,進行調解,也就將此事按作罷。

    不可否認的是一點。

    十國才子很不服氣。

    直至今日酉時。

    太平詩會第二日開始。

    如昨日一般,先是奏樂舞曲,而後出題作詩,每一個時辰都有相應安排,顯得熱鬧無比。

    十國才子雖有不滿,但在盛會之下,還是該吃該喝喝該笑笑。

    戌時。

    所有詩詞已收集,以大魏文宮幾位大儒為主,四大書院院長為輔,眾人也在審閱詩詞,而後進行排名劃分。

    但今日,又遇到與昨日一模一樣的情況。

    第一之爭。

    大魏才子的詩詞與唐國才子之詩,品質不相上下,如若究其比較,只能從字體來劃分。

    但大魏才子的字體,略輸一籌,一時之間眾人有些沉默。

    依常理來說,自然是定大魏才子為第一。

    但若真要較真,那自然是唐國才子為第一。

    如若太平詩會是在異國舉行,他們倒也不會如此糾結,會直接選擇唐國。

    可這裡是大魏。

    女帝剛登基,大魏需要做一些事情,來提升百姓自信,弘揚國威。

    所以參合政治因素,就只能選擇大魏才子了。

    「先不急,排名後面的。」

    陳正儒開口,讓眾人先不要急著選出第一。

    看看後面再說。

    四大書院與大魏文宮的幾位大儒點頭,開始快速整列第二至第十。

    待整列出來後。

    眾神神色更加不好了。

    因為第二至第十,沒有一個大魏才子。

    也就是說,如若不選大魏第一的話,那今日散會之後,可就要淪為笑話了。

    「黎閱的詩詞,感覺水平有些下滑。」

    「張琛的詩詞,也有些下滑。」

    「本以為他們能佔據前十之位,為何品質如此一般?」

    「還有一個人,叫陳星河,一人寫了十多首詩,每一首都平平無奇,怎麼都是一些這種人赴宴啊。

,但至少入個前十沒有問題,可找來一看,雖詩詞不錯,可對比他們之前所作詩詞,有些下降。

    到了才子這個級別,任何一點點的下降,都至關重要。

    尤其是十國才子這次還是有備而來的。

    而且還有陳星河,一連寫了十幾首詩,都很普通,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

    「或許是緊張,畢竟他們也是第一次參加太平詩會。」

    嵩陽書院的院長開口,為其解釋。

    眾人微微點了點頭,有這個可能,平日作詩,是風雅之作,可能還更好一些,可真要在詩會上作詩,或許會因為內心緊張,再加上時間問題,有所下降。

    而十國才子,很明顯是針對大魏而來的,其品質有明顯的不一般,有些詩詞,雖然進不了前十,可也算是佳作。

    「怎麼辦?」

    有人壓著聲問。

    「選大魏的吧,前十隻有一人,如若還不拿第一,大魏顏面何存?」

    孫靜安第一時間開口,做出選擇。

    此話一說,眾人有些猶豫。

    紛紛將目光看向陳正儒。

    而後者顯得很安靜。

    他也在猶豫與糾結。

    選擇大魏第一,這沒有什麼問題,只是怕十國才子不答應啊。

    只是如若不讓大魏第一,那惹來的麻煩更大。

    「選唐國吧。」

    最終陳正儒做出抉擇,雖然有些不願,可這沒有辦法。

    「不可!」

    然而孫靜安直接拒絕。

    「陳儒,若選唐國,今日之事,必要傳至天下,到時天下人都要笑話我大魏。」

    「選大魏。」

    孫靜安斬釘截鐵道。

    「可如若選擇大魏,豈不是不公?」

    陳正儒皺眉道。

    「有何不公?捫心自問,這兩首詩詞品質本就不相上下,這次詩會,比的是詩詞,又不是字體,如若大魏的詩詞,的確不如唐國,老夫絕對不會多說一句。 」

    「可本質上,兩者的確沒有問題。

    而其餘人也忍不住點了點頭。

    看到眾人點頭,陳正儒嘆了口氣,就沒有多說什麼了。

    「拓印詩詞,我來書寫排名。」

    孫靜安怕陳正儒臨時反悔,故此他親自接過書寫排名之事。

    就如此四個時辰後。

    終於,盛宴結束。

    依舊是孫靜安出場,持著榜單,緩緩開口道。

    「今日試題十佳之作。」

    「第一名,大魏岳麓書院,樊浩廣。」

    「第二名,唐國涇陽書院,巢興言。」

    「第三名,北國平陽書院,仲若。」

    孫靜安的聲音響起,宮內太監們拿著已經拓印好的詩詞,展示給眾人觀看。

    而待孫靜安念完之後,捻了捻鬍鬚笑道:“請十位才子出列,領取賞賜。”

    他聲音落下,人群當中,有人站了出來,是大魏才子樊浩廣,他臉上滿是笑容,眼神之中更是有遮蓋不了的興奮。

    可下一刻,有聲音響起了。

    「這樊浩廣的詩詞,好像不如巢兄啊。」

    聲音響起,當下又引來幾道聲音。

    「是啊,兩者詩詞雖然都是上上之作,可明顯巢兄的詩詞,更勝一籌。」

    「不止如此,巢兄不但詩詞極好,而且字體優美,再看樊兄的詩詞,雖然也不錯,可字體明顯不如巢兄的。

     聲音,他們沒有發難,而是質疑,緊接著讓大儒們重新審核一次。

    但此話一說,卻惹惱了大魏文人了。

    「我倒覺得,樊兄之詩,力壓巢興言的,至於字體,這哪裡有什麼問題?」

    「是啊,爾等難不成是輸不起?」

    「排名前十,有九位是十國才子,我大魏沒有就沒有,可這第一,是我大魏才子的就是我大魏才子的,你們若是輸不起,何必來這裡丟人現眼? 。

    畢竟十佳文人,只有一位是大魏文人,他們已經有些不悅了,可沒想到這十國才子竟然如此囂張,非要把大魏踩在腳下才開心嗎?

    「可笑,我等怎輸不起?只是,是一便是一,是二便是二,這兩首詩詞質量上不相上下,只能從其他來判斷,不行就是不行,難道大魏還不讓人說?

    浪費時間。

    還不如不來。 「

    十國才子們開口,一個個冷笑不已,到最後不知是誰帶了個頭,直接轉身離開,顯得傲氣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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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19:36:01 |只看該作者

    當下,一道道身影離開,十國才子極不給面子,這也是文人傲骨,紛紛離開。

    宴席上,孫靜安臉色難看,而六部尚書,大魏官員,文宮大儒,四大書院院長,一個個也臉色不太好看。

    太平詩會,如此重要的盛會,這些人竟如此傲慢,這不是再打大魏的臉嗎?

    百姓們看到這一幕,也有些惱怒,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群人,輸不起!」

    「十國才子,有點氣量行不行?」

    「真是可笑!」

    「不來就不來,還怕爾等?」

    大魏文人忍不住開罵。

    這件事情畢竟還沒有蓋棺定論,結果這些人說走就走,一點面子都不給,他們怎能忍住?

    「散宴!」

    也就在此時,陳正儒開口,臉色略顯難看。

    很快。

    大魏京都內。

    各種聲音響起,引來巨大的迴響。

    「大魏不公,為其面子,不視才華,可笑可笑。」

    「如此盛會,大魏卻這般勾結,視我等讀書人為螻蟻。」

    「我輩讀書人,修浩然正氣,未曾想到,堂堂大儒,扭曲事實 ,當真是侮辱大儒二字 。

    「詩會詩會,本身就是詩詞之會,糾其字體,爾等當真可笑。」

    「雞蛋挑骨頭,爾等是來參加盛會還是來挑刺的?」

    「輸不起就輸不起,十佳文人,九位不出自大魏,這還不公? 「

    大魏文人也來了火氣。

    本身就是詩會,大家比的是詩詞,又不是比誰寫字好看。

    再者了,事情還沒定奪下來,你們當場就走,一點面子都不給,這不是再打大魏的臉?

    一群蠻夷。

    雙方火氣很大,百姓們也有些火氣了。

    說的沒錯啊,詩詞品質都差不多,你糾結字體幹嘛?是比誰寫字好看,還是說比誰詩作的好?

    再者,這般不給面子,屬實有些過分啊?

    憑良心說,前十有九個是你們十國的人,這還不行?還要怎樣?非要踩在大魏臉上才開心?

    也正是因為這種矛盾。

    一時之間,百姓們有些仇視這些十國讀書人了。

    主要原因還是,他們也不聽解釋,直接走人,一點臉都不給,那你不給,這些百姓都不給了。

    有些客棧掌櫃,直接清人,都給我滾一邊去。

    有些酒樓,直接貼了告示,拒絕他國人入住。

    有些文人更是冷笑鰥諷。

    一瞬間,矛盾瞬間拉滿,很快就發生了鬥毆事件。

    刑部官差在這一天不知道多忙碌。

    到處去調節,而大魏朝廷也在第一時間下達命令,不允許仇視他國之人。

    畢竟大魏是禮儀之邦,玩這個就沒意思了。

    後來大魏文宮讓華星雲出面,他週遊列國,與許多國家文人有關係。

    他出面調和,上面不希望鬧得太難看。

    不得不說,華星雲的確有手段,將十國才子聚集,而後設宴道歉,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既說了根本問題,也提到了他們昨日翻臉的事情。

    功過相抵,今日照樣赴宴,過往不究,至於昨日的排名,朝廷也在重議,盛會結束後,會給一個交代。

    這番話說出,十國才子稍微消氣。

    算是止住了矛盾。

    但最重要的還是因為,華星雲今日會赴宴,十國才子這才消下怒火。

    畢竟如若能在太平詩會上,壓住了華星雲,那什麼都好說了。

    所以今日盛會,無論是大魏文人,還是大魏百姓,亦或者是十國才子以及各國番邦都充滿著期待。

    而守仁學堂中。

    戶部尚書顧言來過。

    刑部尚書張靖來過。

    甚至吏部尚書陳正儒也來過。

    還有慕南平兄妹二人。

    連陳星河也來勸說許清宵赴宴。

    可統統被許清宵拒絕了。

    「師弟,這次的太平詩會,鬧得有些不太好了。」

    「你要是不來的話,只怕真的難以收場啊。」

    陳星河開口,在一旁苦口婆心。

    這三日他都去了,每次都積極寫詩,可一首都沒選上,或許是十國才子有心準備,自己屈尊第十一,也很正常。

    至於為什麼知道自己第十一,陳星河有這個自信。

    「師兄,就莫要勸了,我真不去。」

    許清宵有些腦海疼,今天不知道來了多少人,都勸自己去。

    可問題是,自己要去哪裡幹嘛?

    吃飽沒事做嗎?

    這麼多正事要處理,跑過去裝個嗶?

    大哥,你們裝嗶是爽。

    可是我沒時間啊,我要是處理不好這件事情,我會掉腦袋的啊。

    許清宵很無言。

    要是沒事,他可能會去。

    但現在事這麼多,浪費時間。

    「唉。」

    陳星河有些無奈,可惜詩會是出題的,要是不出題,他甚至都想過,找許清宵寫一首詩,拿過去裝嗶。

    可惜啊,可惜啊。

    陳星河沒不勸了,不打擾許清宵,看時辰不早了,再次出發,去赴宴,今日多寫一點,總不可能一首都過不了吧?

    酉時。

    這是第三日的太平詩會。

    不過與之前兩日不一般。

    前面兩次大家都是高高興興,但今日卻顯得有些沉默嚴峻。

    昨天十國才子如此不給面子,今日誰還笑得出來啊?

    十國才子所作所為,就如同給了大魏一巴掌,這要是還能笑出來,那就有了鬼。

    大家都很沉默。

    就算是歌舞表演,也引不來眾人歡笑。

    所有人都希望時間快點過去,直接到寫詩環節,然後馬上公佈。

    一個時辰後。

    這次是陳正儒出題了。

    「這次以宴會為題。」

    「每人一首詩,不可多寫。」

    陳正儒開口,與昨日一般,但額外加了一條規則。

    眾人有些好奇,不知為何加上這條規則。

    難不成有人一口氣寫兩首詩?

    還有,這題莫名有些.難啊。

    宴會?

    為何出這題?

    眾人更加好奇。

    只是好奇歸好奇,但很快眾人還是立刻動筆。

    宴席上,陳正儒等人紛紛將目光落在華星雲身上。

    而華星雲的確不負眾望,他提筆落字。

    剎那間才氣湧動,白紙落字,綻放金色光芒。

    「好!一字千金,一字千金!」

    「極作!極作!」

    這一刻,不少人開口,當看到華星雲落字綻放金色光芒,瞬間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一字千金,是詩詞的一種象徵。

    比不上千古詩詞,但也是極作,難得的極作。

    這一刻,十國當中許多才子皺眉,面對一字千金的作品,他們自然有些感慨,也生起了無力感。

    大部分的作品,寫完之後,由大儒來評價,而這些作品哪怕是佳作。

    也只限制於詩詞。

    可如若能引來異象,這就是天地認可。

    一字千金,就是一種認可。

    往上便是鎮國詩。

    再往上則是千古名詩了。

    不說千古名詩,鎮國詩都難啊。

    不只是百姓,六部尚書,大魏文宮大儒,四大書院院長,在這一刻也徹底鬆了口氣,臉上滿是笑容。

   
可就在此時。

    轟!

    如雷一般的聲音炸響。

    這一刻,人群當中,一名英俊男子,渾身下湧動才氣。

    滾滾才氣湧入紙張當中。

    爆發出如雷的聲音。

    直接將華星雲手中的詩詞震散。

    下一刻,白紙上的文字,化作光芒,躍出紙張,朝著天穹飛去。

    每一個字不斷倍增,足足有百丈之大,懸掛於大魏上空。

    當下,諸位大儒以及六部尚書等人,臉色在一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因為,這是.鎮國詩!

    「嘶!李恩兄寫出鎮國詩了!」

    「這是南國衡廬書院的李恩兄。」

    「李兄大才!」

    「嘶,竟寫出鎮國詩來?李兄當真大才也。

    ​首詩不行。

    「諸位,這首詩不可能只排第二吧?」

    「詩詞鎮國,李兄,這才是萬古大才啊。」

    「如若今日李兄這詩,還排第二,那這大魏以後不來也罷。在這一刻瞬間沸騰起來了。

    他們興奮,同時也訔諷昨日的事。

    而大魏才子們則是一個個臉色難看。

    華星雲也有些不悅,只是沒有多說。

    至於大魏百姓,一個比一個沉默。

    在自己的地盤上輸給了對方,你說氣不氣?

    還這麼陰陽怪氣?

    「可笑,能不能第一還是未知數。」

    「是啊,這麼快就確定了嗎?」

    「還有幾個時辰呢。」

    有些百姓不服氣,忍不住開口。

    只是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更多聲音響起了。

    “這還不是第一?鎮國詩啊!爾等為何如此嘴硬啊?”

     “只要大儒們稍微秉公一點,這就是第一。”

     “鎮國詩不第一?什麼第一?一字千金嗎?”

     「難不成還有千古名詩?」

    「哦,我懂了,你們是想說,許清宵還沒來對吧?他來不來都一樣了,許清宵再厲害,能隨便作出千古名詩?」   

    「別嘴硬了,承認自己差有那麼難嗎? 」

    十國才子們輪番開口,文人本來就傲氣,而且嘴皮子厲害,一番話說的諸多百姓面紅耳赤。

    「許萬古不來,是因為瞧不上爾等,不然你們真以為他不來嗎?」

    「是啊,許萬古千古名詞,千古名言,千古第一鈰文,爾等有嗎?」

    「就是,待許萬古來了,這第一不第一,還真是個未知數。

    雖然他們不喜許清宵。

    但到了這個時候,不可能不支持許清宵。

    「陳儒,學生願再作一首詩,不知可否?」

    此時,華星雲忽然開口,他想再作詩一首。

    一瞬間,眾人眼睛亮了。

    有些激動。

    十國才子一個個皺眉,畢竟華星雲的才華眾人還是懂的。

    或許真有轉機。

    「華兄,陳儒都說了,一人限一首,倒不是害怕華兄作出什麼詩詞。」

    「只是.這樣不符合規矩吧?」

    也就在此時,有人開口,認為不符合規矩,拿這一點堵死對方的路。

    果然此話一說,眾人臉色一變。

    陳正儒也有些鬱悶了。

    他之所以限制一人一首,是因為有人一口氣寫了十幾首,所以才加了這個限制。

    可沒想到,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現在的局勢很尷尬。

    如若答應下來。

    就算出更好的詩詞,十國才子也絕對不答應。

    但不答應下來,今日,就輸的太徹底了。

    昨天的事情,大家都有積怨,大魏輸了,只怕會惹來麻煩。

    「規矩便是規矩。」

    「不過時辰的確沒到,等散宴再定,諸位不要停,寫吧。」

    陳正儒開口。

    不更改規矩。

    但他還有唯一的希望。

    此話一說,十國才子更是笑意濃了。

    而此時,陳正儒在侍衛耳邊壓著聲音道。

    「快去守仁學堂,請許清宵來!」

    他聲音不大,可充滿堅決。

    四大學院,大魏文宮,包括許多百姓都看到了這一幕,十國才子也看到了。

    聽不到陳儒說什麼,但所有人都猜到了是什麼。

    當下,侍衛動身,立刻離開。

    而陳正儒既是擔憂,也有些惱怒。

    這個陳星河到底是誰。

    害人害己!

    此時。

    盛宴上,總算是有笑聲了。

    不過都是十國才子的笑聲。

    大魏百姓,大魏文人,顯得異常安靜。

    形成了兩極分化。

    但所有人都在等。

    等許清宵來!

    很快,離陽宮的事情,也傳至大魏京都。

    所有百姓得知後,也不由心情沉重起來了。

    「快去守仁學堂,請許清宵來啊!」

    這一刻,大魏京都無論是讀書人還是百姓,唯一的念頭,就是這個了。

    因為這是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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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19:53:1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一章:筆來

大魏京都。

隨著一首鎮國詩出現,十國才子都興奮起來了。

他們雖然來自不同的國家,可眼下所在的位置,是在大魏。

大魏是無上天國,十國是大魏的附屬國,可那是以前,如今十國發展迅速,再加上大魏沒落,若不是留下來的底蘊太過于雄厚。

十國還真說不定會選擇脫離大魏。

但這種事情牽扯太大,想要真正脫離大魏,需要完成好幾件事情,文化底蘊,經濟底蘊,軍事底蘊。

必須要滿足以上三個條件之一,才有資格跟大魏談條件,如果三個都滿足了,可能直接脫離,都不帶任何猶豫。

眼下太平詩會,就是文化底蘊的反擊,大魏自稱圣人正統,畢竟第五代圣人就是出自于大魏,大魏文宮也在京都之中。

這種文化壓制很恐怖,天下讀書人都要尊大魏為正統,尤其是朱圣一脈,如此一來,文人以大魏為榮,這樣的話,若是十國想要脫離大魏,或者是背叛大魏,國內的文人豈能容忍?

可如果能反制大魏,那就不一樣了,在各種盛會當中,如若十國才子能壓過大魏才子。

如此一來,完成文化超越,樹立百姓自信心,樹立文人自信心,到時候真脫離或者是造反,直接來一句,大魏雖有圣 人,可卻不尊圣道,瞧瞧他們這些年的實力。

一代不如一代,反倒是我們,撐起了圣人門面,我等不屑于其為伍。

在文化上站住了腳,國內文人一聽這話,您還別說,真有道理。

剩下的就是軍事上和經濟上的問題了,不需要超越大魏,只需要有資格脫離就好。

也不怕大魏派一品武者,因為突邪王朝有一品武者,初元王朝也有一品武者,真動用了一品武者,人家不會放任不管的。

這就是制衡之道。

十國才子興奮無比,一個個高聲笑語,生怕大魏文人和百姓聽不見一般。

“李兄,當真不愧是唐國第一才子,詩出鎮國,好,好,好,我等敬李兄一杯。”

“詩詞鎮國,能在這般宴會之上出現,由此可見,如若李兄靈光一閃,或許詩出千古。”

“沒錯,一般來說,在這種盛宴上,才子云聚,會有才氣壓制,想要作出千古名詩很難很難,鎮國詩已經是極限,如若今日只是偶然聚會,李兄再有一點點靈感,千古名詩,也不在話下。”

十國才子紛紛贊嘆道,他們豈能不知道大魏現在在想什么?

無非是想將許清宵喊來,畢竟許清宵可是作過千古名詞滿江紅,千古名言,以及千古第一駢文的存在,這等大才,雖然他們口頭上喊著,不過爾爾。

可心里還是有點數的,但嘴上肯定不會認輸。

再者人們總會給自己找諸多理由,他們認為,許清宵有才華不錯,可都是偶然天成,屬于靈光一閃,有實力是有實力,可運氣成分也多。

可在太平詩會這種地方,就完全不同,因為這是正式的詩詞大會,天下文人聚集,才氣壓制。

或會緊張,或會被影響,也有先天壓制,所以在這種場合作出的詩,多多少少會被壓制一些。

這個說法,倒也不是瞎編,因為古今往來,能在這種極宴之上,作出千古名詩的幾乎沒有。

才氣壓制,實際上存在。

當然還是要看詩詞質量如何,文好可破。

人群中,李恩喝了口酒,他內心極其激動,哪怕表面上始終平靜,可喝酒時微微顫抖的手,卻出賣了他不平靜的內心。

鎮國詩!

鎮國詩!

能在這般極宴上,作出鎮國詩來,他這個唐國第一才子的身份,實打實坐穩了,甚至憑借這首詩詞,可帶來大量的才氣與名氣,舉國之力,自己也有可能成為大儒。

若真是如此,自己這輩子也滿足了。

李恩是很興奮,若不是有人在此,只怕他會高呼幾聲萬歲。

鎮國詩啊,本身就代表著一種榮譽,而現在更是在太平詩會上,作出鎮國詩來。

這如何不讓人興奮,他的名字,只怕明日一過,便會響徹整個天下,突邪王朝,初元王朝,包括大魏王朝。

一句天下何人不識君?

道盡一切。

“李兄之才華,我輩當真敬仰,今日一過,只怕天下人都知曉李恩之名啊。”

有人走來,敬酒一杯,發自內心感慨。

“客氣,只是靈光一閃罷了。”

李恩倒也謙虛,至少是跟自己人比較謙虛。

“李兄,莫要謙虛,我輩讀書人,有才華便就是有才華,何須如此謙虛?”

“是啊,莫要謙虛,免得人家瞧不上我等,還說我等都是臭魚爛蝦。”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沒瞧見幾位尚書,還有諸位大儒的臉色都變了嗎?”

十國才子是抓住機會就嘲諷。

他們昨天受了一肚子的氣,甚至各大商戶客棧掌柜,都不允許他們入住,這奇恥大辱,他們怎會放過?

而臺上,六部尚書的確有些臉色難看。

因為他們羞辱的不僅僅是文壇,更主要的是,他們羞辱了大魏,給了大魏一巴掌。

身為六部尚書,怎能不怒?

而文宮的大儒們,之所以憤怒,其原因也很簡單,十國才子當真是越來越膨脹了。

他們大魏文宮,乃是天下文人之正統,按理說全天下的才子,都應該尊重大魏文宮,可沒想到,竟然這般譏諷?

至于大魏的讀書人和百姓們,一個個是徹底說不出話來了,他們現在只期望許清宵到來。

這是唯一的希望!

“十國才子,這般表現,看來這次隱藏著其他事情啊。”

陳心大儒靜靜開口,他沒有什么慍怒,目光平靜道,覺得這件事情,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

“昨日詩詞排名,我等的確沒有偏心,詩詞大會,比的便是詩詞,可這幫人卻以此鬧騰,這背后肯定有推手。”

又有一位大儒附言,認為陳心大儒猜想不錯。

“眼下暫且不管是不是有推手,這件事情,如若不處理好,對大魏來說,很麻煩。”

陳正儒出聲,他不在乎后面有沒有推手,他只在乎一件事情。

力壓十國大才。

“守仁何時來?”

此時,刑部尚書張靖開口,在場所有人,他是最認為許清宵能鎮壓這幫宵小之輩,所以顯得迫不及待。

“已經派人去了,估計快了。”

陳正儒給予回答。

眾人稍稍放下心來,雖然說許清宵不一定能作出千古名詩,但有一說一,他確實可以給眾人帶來希望。

而人群當中,有人來到李恩面前,壓著聲音笑道。

“李兄,你現在可謂是風光無比啊,諸位瞧瞧西南方向,這個女子傾國傾城,卻一直望著李兄,看來李兄今日有艷福啊。”

有人開口,帶著一些笑意。

剎那間,不少才子朝著西南方向看去,哪怕是李恩也不由看向西南方向。

的確,西南方向,有一位白衣女子靜靜立在不遠處,女子用白紗遮蓋面容,但依舊遮蓋不了這傾國傾城的氣質,以及那令人心神蕩漾的身段。

感受到女子的目光,李恩心中更是喜悅萬分,他一時之間竟然醉了,已經開始幻想晚上的故事。

不過眼下盛宴還未結束,他也不能上前與其交談。

等宴會結束后再說吧。

也就在此時。

大魏京都,守仁學堂。

許清宵枯燈作伴,腦海當中已經浮現幾條計劃,但每一條都被許清宵否決了。

三大商會坐地起價,他必須要想出一個辦法,一個能完美解決的辦法,既要三大商會老老實實給材料,而且還要讓三大商會把價錢降低。

而且是極低,甚至是虧本。

辦法很難,但許清宵最不怕的就是難題。

實際上許清宵已經想到了不少辦法,可這些辦法對付三大商會簡單,但想要對付三大商會幕后的人,就有些不夠看。

許清宵想過一個辦法,查稅,查一批搞一批。

但問題是,天高皇帝遠,這三大商會給不給你稅收賬本是一個問題,即便是陛下下旨,把賬本給你了,肯定是假的。

真賬本你怎么找?

派人去?人家馬上行賄,不接受行賄?美色接受不接受?不接受美色?你總有喜歡的東西吧?

什么都沒有?

那就送你回家。

什么?皇帝派人查案,居然死了?你問我怕不怕?怕啊,但關我屁事?又不是我殺的。

他就沒仇人?他就不惹事?

跨省跨郡辦案,說句不好聽的話,女帝手上沒權,在人家地盤,給你面子叫一句陛下,不給你面子,你算什么東西?

再加上幕后黑手的制止,真要敢一刀切,保證讓你內亂不止。

制衡啊。

制衡啊。

此時此刻,許清宵總算是明白,皇帝沒權是一件多難受的事情了。

要是五營軍權都在女帝手中,再把藩王統統收拾一遍,到時候害怕闊刀大斧?

商會敢坐地起價?把你家抄了,回頭馬上有新的商人補回來。

異族敢嗶嗶一句?一道圣旨,各地藩王去砍人,還不需要動用朝廷的力量。

藩王不干?那就干藩王。

這就是掌握權力的好處,如今的大魏,百廢待興,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了,在這種情況下,江山社稷搖搖欲墜。

而想要穩固江山,就必須要權利集中,大魏只有一道聲音,否則的話,任何一件事情,都會被無限阻礙,無限推遲。

所以,這一刻許清宵明白為何女帝如此看重兵符了。

到了這個程度,許清宵回想起來,如果自己是皇帝,只怕也會這樣做了。

沒有兵權,做什么事情都要思前想后,每一步都是矜矜戰戰的,生怕一不小心走錯。

因為留給大魏犯錯的機會,不多了。

腦闊疼,腦闊疼,腦闊疼啊。

許清宵的確感覺腦闊很疼,現在的問題,愈發嚴重。

三大商會坐地起價,朝廷肯定不會答應,戶部也不會答應,但材料就在人家手中,不給你又能怎么樣?

出來談判談價格,少說一個月的時間,等談好價格以后,大魏吃虧,越想越難受,而商人們也絕對會搞事,有人就是不希望水車工程能快速鋪展開來。

這樣一來的話,半年,甚至是一年的時間,都做不到推廣水車。

而留給自己的時間,也不多了。

想到這里,許清宵不由閉上眼睛,他現在有些心煩意亂。

可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報!”

“許大人,丞相請您去離陽宮一趟,赴宴太平詩會。”

聲音響起,是一名侍衛的聲音,在守仁學堂內請求許清宵前往詩會。

“不去!不去!告訴陳尚書,許某身體不適,不去。”

聽到這聲音,許清宵直接開口。

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思赴宴,不去不去。

“許大人,如今十國才子在太平詩會耀武揚威,大魏文壇顏面無存,還望許大人去救場啊。”

侍衛的聲音響起,充滿著焦急與渴望。

而房內,許清宵卻微微皺眉。

十國才子,在太平詩會耀武揚威?

“華星云呢?他不是也去了嗎?”

許清宵不禁問道。

“許大人,華大人是去了,他詩詞一字千金,算是極作,可卻被鎮國詩壓住。”

“華大人想要作詩兩首,可陳丞相之前擬定規則,一人最多只能作一首詩。”

“所以華大人沒了資格,眼下整個大魏,也只有您,才能壓住這十國才子啊。”

侍衛激動說道。

然而許清宵眉頭更加緊鎖。

一字千金?

聽起來的確有些不錯,可許清宵后來對華星云有所了解,是一位大才,而且是絕世大才,怎么可能才只作一首這樣的詩詞?

這有些不對勁啊。

但想了想,應該沒有真正用心,留有后手很正常。

“回去告訴丞相大人,許某有公務纏身,不去了。”

“再說一句,大魏文宮人才濟濟,也輪不到許某去。”

許清宵給予了回答,說好不去就不去,再者也給大魏文宮一個教訓,不是天天瞧不起自己嗎?

不是天天覺得自己是圣人正統嗎?

現在連十國才子都壓不住,就這?

“許大人。”

侍衛再次開口,而許清宵的聲音在這一刻冷下來了。

“回去通報即可。”

聲音響起,后者一愣,但想了想,最終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目送侍衛離開,許清宵倒也不在乎這個,失利就失利,也算是給大魏文宮一個教訓,免得一副天下無敵的姿態,裝給誰看?

這還真不算報仇,許清宵沒這個想法。

水車之事,是當務之急,一,涉及到天下百姓,二,涉及到自身安危。

這就好像自己現在深陷泥潭之中,第一時間不是想著去自救,而是想著晚上去哪里吃飯。

這不是腦子有問題嗎?

不去,許清宵有自己的理由。

也相當于順便給大魏文宮一個教訓,別總覺得自己天上地下無敵一樣。

離陽宮。

侍衛從守仁學堂歸來,而后快步來到陳正儒身旁。

“大人,許大人說,他公事纏身,來不了。”

侍衛壓著聲音說道。

而自從他進來之后,十國才子也注意到了,實際上他們也有點擔心許清宵,畢竟許清宵的威名還是有,萬一真作出千古詩詞,那今天就有些丟人了。

所以十國才子也不說話了,皆然看向陳正儒。

此話一說,陳正儒面色平靜,點了點頭,一語不發。

十國才子有些好奇,甚至派人出去看看,許清宵有沒有來。

很快,結果出現了,外面沒有人,許清宵沒有來。

當下,不少聲音響起了。

“許清宵沒來?”

“好像沒請來許清宵吧?”

“恩,應該是沒來。”

人們小聲議論,也不敢太大聲。

宴席上。

孫靜安的聲音響起了。

“這個時候,他也不出面?”

孫靜安皺眉,得知許清宵不來,第一反應很不開心,覺得許清宵是有意的。

“他來與不來,是他的事情,誰規定了他一定要來?”

戶部尚書顧言忍不住開口了,這孫靜安實在是有些官威啊,人家許清宵不來就不來唄,說不定有其他難言之隱,不來就不來,憑什么就一定要來?

當然顧言這是為許清宵出頭,實際上他也希望許清宵前來。

“呵!我算是看明白了,許清宵的確有才華,可今日有人作出鎮國詩,他不敢來了。”

孫靜安冷笑一聲,也不接顧言的話,而是譏諷許清宵。

此話一說,不少人微微皺眉了,這孫靜安的確有點問題啊,人家不來,說人家怕了?

這話要是十國才子說,他們也就忍了,自己人說自己人?不是腦子有問題嗎?

就這么恨許清宵?

“孫儒,到了這個時候,還自己人說自己人?你可真是個大儒啊。”

刑部尚書張靖不由開口了,這太惡心人了。

如果許清宵聽到這話,他就算是有實力,估計也不會來了。

神經病吧這是?

“孫儒,說話注意一些,身為大儒,貶低自己人,你是何居心?”

在這一刻,陳正儒也不禁開口,他脾氣很好,可聽孫靜安這話,實實在在有些被惡心到了。

三位尚書態度一致,讓孫靜安內心不悅,但他也知道自己的的確確說錯了些話,所以沒有回答。

“行了,這個時候就不要爭吵什么了,今日只怕已成定局,還是想想其他辦法吧,要不讓星云再作詩一首?雖有些丟了顏面,但至少能撈回一些。”

四大書院之一的院長開口,提出這個建議。

“不可。”

陳正儒直接搖了搖頭,如果再讓華星云作詩,即便是作出了絕世佳作,又能如何?

十國才子本身就有怨言,這要是再破壞規矩,大魏的顏面當真就沒了。

“算了,老夫親自去找許清宵一趟。”

這一刻,張靖耐不住性子了,他打算去找許清宵一趟。

可一瞬間,戶部尚書顧言拉住了他。

“守仁有他的打算。”

顧言壓著聲音道。

此話一說,張靖沉默了,他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許清宵為何不來?

難道真是意氣之爭?

不是。

大是大非,許清宵還是懂的。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許清宵自己也沒底。

所以他才拒絕。

是啊,想想看,的確如此,誰能保證許清宵就一定能作出千古詩詞?

人家鎮國詩已經出現了,你上來,就算你作出鎮國詩,那反而更麻煩,到時候選許清宵也不是,不選許清宵也不是。

大魏今日。

是輸了。

輸的徹徹底底。

而十國的大才們,再看到陳正儒等人的表情后,差不多猜到了一些什么。

“許清宵不會來了。”

“他不敢來了。”

“對,他不敢來,有鎮國詩在,誰敢來?”

“許清宵有名氣,這種人絕對不會冒險的。”

十國才子小聲議論,認為許清宵不敢來,因為想想也的確是,有一首鎮國詩在此。

誰敢來觸之眉頭?

誰來誰死啊?

就算你也作出鎮國詩,又能如何?之前兩天發生的事情,已經惹了眾怒,如若今日還是這般的話,這幫人絕對不會答應。

隨著眾人議論紛紛,很快聲音逐漸大起來了。

“原來這就是大魏萬古之才啊,連赴宴的勇氣都沒有。”

“是啊,我還以為這萬古大才有多強,沒想到,就這?”

“萬古大才,哈哈哈哈哈哈!”

“也不要笑話,許清宵還是很聰明的,有鎮國詩在前,他畏懼也正常。”

有些聲音格外的刺耳,引來百姓們憤怒,這一句話大才,在這一刻,刺耳無比。

人群中,笑的最大聲之人,便是王夫。

不過哪怕是唐國第一才子,李恩也露出了得意笑容。

大魏百姓看在眼里,這爽朗的笑聲,也傳到了宮外。

此時此刻,大魏京都,各個街道當中,也顯得有些安靜,畢竟離陽宮未報來喜訊,大魏文壇遭到這般打擊,百姓們又怎能笑得出來。

街道當中,酒樓內,顯得格外安靜,他們寄托希望于許清宵,可許清宵沒來,其實百姓們也明白許清宵的‘苦衷’,有鎮國詩在前,許清宵就算才華橫溢,總不可能詩詩千古吧?

總有發揮和發揮不好的時候,誰有信心鎮壓鎮國詩?讓大儒來,都不敢說能鎮壓。

而就在此時,

一道身影悄然無息地離去。

是陳星河的身影。

一刻鐘后。

守仁學堂。

李廣孝看著離陽宮的位置,而后夜觀天象,不由嘆了口氣。

“大魏文壇,要遭受一次致命打擊啊。”

李廣孝心中自言自語,實際上他一直在關注離陽宮的事情。

一開始他也認為,許清宵若是出場,必能鎮壓對方,可現在回頭想了想,并不是許清宵不行,而是許清宵在眾人心中地位太高了,以致于認為他無所不能。

可實際上呢?許清宵從來沒有說過自己一定能作出千古詩詞啊?

有鎮國詩在前,許清宵的壓力很大很大,他拒絕不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去至少給大魏保留了最后一點希望。

若是去了,還敗了,那就徹底完蛋了。

所以他支持許清宵不去。

可就在此時,一到

“師弟!師弟!”

“師弟,你快點去離陽宮吧,你要是在不去,十國才子不知道得有多囂張。”

陳星河的

他跑回來了,想要說動許清宵。

房內。

許清宵依舊在思考對策,本來已經有了一些思路,然而隨著陳星河的

思路再次被打斷。

“唉!”

如若來者不是陳星河,換做任何一人,許清宵都要說上幾句。

要不要這么煩人啊。

可自己師兄來了,許清宵也只能起身苦笑。

“師兄,我真不想去啊,我現在有一件很麻煩的事情,這詩會,敗了就敗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許清宵開口,語氣頗有些無奈。

“師弟,敗不得啊,這要是敗了,咱們大魏就真的沒臉了。”

“你知道十國才子怎么羞辱咱們的嗎?他們說大魏文壇不過爾爾,他們罵你,說你已經被嚇破膽子了,不知道多得意和囂張,師兄看不慣。”

陳星河出現在房內,氣呼呼道。

“他們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吧,嘴長在他們身上,難道還能控制他們?”

許清宵倒是不在意,這種話他聽太多了。

又不是第一次。

“師弟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太平詩會,影響的不僅僅是大魏文壇,還有大魏百姓啊,現在多少百姓期盼你出現?”

“如若今日,我等敗了,那以后大魏百姓走出去,簡直是沒了臉皮。”

陳星河有些無奈道。

大魏文宮一直自稱圣人正統,百姓引以為傲,可如今若是被十國才子壓住,那以后還有臉說這話嗎?

只是不等許清宵多想,陳星河的聲音再次響起。

“師弟,我問你一句話,你如實回答,你有沒有信心壓過李恩?就是寫鎮國詩那人。”

“要是你沒信心,當師兄沒來過,你要是有信心,就跟我走。”

他臉色無比認真與嚴肅道。

面對陳星河這般詢問,許清宵本來是想要隨便應付,但想了想,還是嘆了口氣道。

“十國才子,這次赴宴,皆然有精心準備。”

“可大魏文壇,這一次卻突然微弱,師弟覺得這其中有蹊蹺。”

“不想蹚渾水,至于能不能壓過。”

“師兄,他們有一句話其實說的很對。”

“我不赴宴,的確覺得他們是一群臭魚爛蝦。”

許清宵認真回答。

而陳星河一愣,好家伙,自己這師弟裝嗶技術是越來越熟練了啊。

“可他們,已經寫了鎮國詩啊。”

陳星河忍不住說道。

“呵。”

然而許清宵沒有回答,只是冷笑一聲。

鎮國詩?

鎮國詩算個屁啊,他腦海當中隨便一首都不止鎮國詩吧?

不過還是那句話,自己現在麻煩很大,不想去赴宴,再加上也確實要讓大魏文宮挨一鞭子了,可不要覺得......自己天下第一。

看到許清宵這番表情,陳星河明悟了。

“師弟,你既然如此有信心,就去啊。”

“管他什么有沒有蹊蹺,快去吧。”

陳星河說完就要拉著許清宵。

而許清宵卻苦笑著搖頭。

“師兄,師弟心意已決,不去就是不去,除非陛下下旨,非要讓我去,不然的話,我不去。”

許清宵態度堅決。

而陳星河則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勸說。

然而就在此時,伙房內的李廣孝愣了,他沒想到自己居然猜錯了,許清宵不是害怕鎮國詩,就是單純不想去。

好家伙,這可不興啊。

下一刻,他取出一張新的天旨,快速落筆,緊接著將天旨放在蠟燭上燃燒。

伴隨著一縷縷云煙消散。

接近一刻鐘后。

終于,許清宵說服了陳星河,也算是徹底松了口氣。

同時內心也有些浮躁。

但好在,終于事情解決了,自己可以安靜制定計劃了。

可就在陳星河剛剛走出房門的剎那間。

一道聲音再次打破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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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19:53:53 |只看該作者
“許清宵接旨,陛下口諭,太平詩會,乃文人盛會,關乎大魏顏面,令,戶部侍郎許清宵,赴宴作詩,無論成績好壞,但不可逃避,欽此。”

隨著太監的

房內。

許清宵愣了。

陳星河也愣了。

陛下還真下旨了?

“師弟,陛下下旨了!”

“師弟,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作甚?”

陳星河十分激動,折過身來開口,但發現許清宵的眼神有些古怪。

“沒什么。”

許清宵搖了搖頭,而后起身道:“臣,接旨。”

說完此話后,許清宵又回到房內,將滿是涂鴉的白紙放在燭火上燃燒。

煩人!

煩人!

煩人!

這不是有病嗎?一個詩會而已,干嘛都這么在乎啊?

吃飽沒事干嗎?大魏文宮不是挺有能耐的嗎?

許清宵真的很氣,所有的計劃和思路,全部沒了,接二連三被打斷,不生氣才有鬼。

等白紙化作灰燼后,許清宵冷著臉走出房內,朝著守仁學堂外走去,負手而行,面色十分不好看。

“師弟,等等我!”

陳星河在后面追趕著。

很快,當許清宵離開守仁學堂后,來到西南長街,這里燈火通明,百姓商販,文人雅客,佳人小姐,原本應該是十分熱鬧的場景,可現在卻顯得極其安靜。

但隨著許清宵的出現,一時之間,人們驚聲起來了。

“許清宵來了。”

“許大人來了。”

“這是許大人。”

百姓們眉頭緊鎖,都注視著離陽宮,突然有人發現許清宵來了,一時之間引來無數人注意。

當下各種聲音響起,許多百姓更是露出激動之色。

一些文人,更是看向許清宵驚訝,而一些女子看到許清宵的面容后,也不禁一直凝視。

“快點給許大人讓條道,許大人這是要去離陽宮。”

“速速讓道,給許萬古讓道。”

“還愣著干什么,給許萬古讓道啊。”

下一刻,百姓們立刻大吼,因為街道人極多,阻攔了許清宵的去路,所以有人開口,讓大家讓道。

剎那間,百姓們自覺讓道,沒有一點不服,同時更是高呼道。

“許大人,壓一壓十國大才的銳氣。”

“許大人,您來了,咱們就有希望了。”

“許大人,我看好您。”

百姓們興奮,各種聲援。

而許清宵也朝著百姓抱了抱拳,他速度很快,心情很不爽,可對百姓面容上還是要保持溫和。

一路行走。

許清宵的排面很大,西南長街,所有人都自覺讓道,只怕整個大魏,也只有皇帝有這個排面。

“等等我!等等我!”

陳星河在后面追趕,許清宵的步伐太快了,所以他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隨著陳星河的出現,不少人不由開口,好奇陳星河的身份。

“這人是誰啊?”

“還能是誰?肯定是許大人的書童。”

“對對對,肯定是許大人的書童。”

“這書童長得也蠻俊俏啊,恩,配得上許大人。”

百姓們議論,只可惜陳星河聽不到,因為他還在追趕許清宵的步伐。

而此時。

依舊是莫名詭異。

十國大才笑聲密集,而大魏百姓與文人,卻一個個笑不出來,歌舞在前,大家沒有心思看,美酒在杯,大家也沒有心思品。

顯得詭異無比。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聲音響起了。

“報!丞相大人,戶部侍郎許清宵前來赴宴!”

隨著侍衛的一道聲音落下。

剎那間,整個大殿沸騰了。

“什么?守仁來了?”

“守仁居然來了?”

“好小子,我就說他一定會來的。”

“好!好!好!”

陳正儒有些驚訝,而顧言與張靖則在第一時間激動不已,兵部尚書周嚴也忍不住叫好。

自從鎮國詩出現之后,他們的心情如墜冰窖,如今許清宵來了,他們如何不激動。

不止是他們,百姓們也激動起來了。

他們一直等待著許清宵。

本來還以為許清宵不會來的,畢竟有鎮國詩在,許清宵不來,百姓們能理解。

可沒想到的是,許清宵居然來了。

一時之間,百姓們振奮起來了,甚至一些文人也激動起來了。

“許大人來了,看看這十國大才還敢不敢囂張。”

“許大人敢來,就是有底氣,我倒要看看,十國大才還敢不敢囂張。”

“好!好!好啊,許大人從來不會讓我們百姓失望的,大家待會準備為許大人歡呼。”

百姓們已經興奮起來了。

而陳正儒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請守仁入內。”

陳正儒開口,他用請字,就足以證明他內心的喜悅與激動。

所有人都興奮,唯獨十國才子興奮不起來。

但一些其他聲音,也跟著響起。

“來了就來了唄,難道來了就能逆天改命?”

“鎮國詩在前,我就不信這許清宵真有如此大的本事。”

“即便是再作一首鎮國詩,許清宵也比不過,一個在前,一個在后,就怕大魏再次偏袒。”

十國大才的聲音響起,尤其是最后一句話,更是譏諷大魏。

只是,就在這一刻。

一道身影走入大殿之中。

是許清宵。

他走入大殿內。

神色略顯不悅。

似乎有些心情不太好。

此時,大殿顯得格外安靜,百姓們也安靜下來了。

十國大才們莫名也安靜下來了。

所有人都看向許清宵。

風華絕代。

只是似乎......有些心情不開心的樣子啊。

一時之間,眾人有些好奇了。

不明白許清宵為什么不開心。

走入大殿。

許清宵第一時間將目光看向十國大才。

他目光蘊含氣勢,十國大才莫名之間有些畏怕。

只是很快,許清宵收回了目光。

看向陳正儒,語速極快道。

“陳大人,屬下還有要事處理,公務纏身,還望大人諒解。”

“大人直接告訴下官,今日題目是何?下官作完還要急著回去。”

“沒有時間耽誤。”

許清宵語速很快,顯得有些急。

而這個語氣和行為,頓時之間讓在場眾人都有些發懵。

所有人都感覺,許清宵好像是跑過來敷衍的,這可是太平詩會啊,許清宵為什么能這般姿態?

感覺就好像是,有點不情愿一樣。

大哥,你是來作詩的啊。

還有,你前面有一首鎮國詩壓著啊。

你憑什么擺出一副敷衍姿態?

憑什么啊?

不僅僅是百姓們驚訝,十國才子有一種被侮辱的感覺。

不說你一定要認認真真,可最起碼你別這種態度啊,就好像誰欠了你一樣?

你不會真覺得自己能寫出千古名詩吧?

“宴會!”

陳正儒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說出題目。

不知為何,許清宵越是如此,他越是覺得許清宵胸有成竹。

“宴會?”

許清宵皺眉了。

他腦海當中飛快運轉,尋找關于宴會的詩詞。

他立在大殿中。

所有目光皆然落在其中。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所有人都看著許清宵,沒有人敢打擾許清宵。

足足過了半刻鐘。

終于,有聲音響起了。

“思考這么久?看來許萬古還未準備好啊。”

十國大才中傳來些聲音。

略顯譏諷。

但就在他聲音落下的一剎那間。

許清宵的聲音響起了。

“筆來!”

震耳欲聾。

在大殿內響徹。

這一刻,所有人徹底安靜了。

十國才子也不敢發出一句聲音。

紫色的浩然正氣,在許清宵手中凝聚成筆。

許清宵!

要作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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