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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oybear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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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七月未时]大魏讀書人 -(完結)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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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6 12:37:5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八章:山雨欲來風滿樓

    大魏京都。

    刑部。

    程立東的身影出現在這裡,手中拿著一份卷宗。

    他面色冷漠。

    等到時辰差不多了,便走進刑部當中。

    隨意找了一間主事房走去。

    因為程立東的形像有些不一般,一看就不是尋常老百姓,再加上剛點卯,眾人也沒有太過於觀察到程立東。

    踏入主事房。

    房內的主事正在整理一些卷宗。

    下一刻,程立東直接將手中的捲放在他面前,而後語氣平靜道。

    「將這份卷宗交給刑部尚書,我要報案。」

    程立東開口,語調十分平靜。

    而後者卻不由皺眉了。

    將案件交給刑部尚書?你好大的口氣啊,你誰啊?刑部尚書日理萬機,每天有多少事情要處理,在這裡給你工作?

    後者皺眉想到。

    只是不等他開口,程立東的聲音繼續響起。

    「先看看卷宗吧,看完之後,再說話。」

    程立東顯得無比平靜,不鬧不怒。

    後者皺了皺眉,隨後接過卷宗,只是掃了卷宗名稱後,臉色就變了。

    【南豫府程立東,狀告許清宵私學異術】

    這是卷宗名稱。

    光是這個名稱,就嚇得後者瞳孔放大。

    狀告許清宵?

    許清宵是誰?

    如今大魏的絕世大才啊。

    陛下器重,六部信任,武將之友,才華萬古,安國之人。

    這樣的人物,比星星還要耀眼,如同太陽一般璀璨。

    而自己呢?連塵埃都算不上,結果這樣的案子,交給自己?

    這誰不嚇一跳?

    「這許清宵是誰?」

    他吞了口唾沫,下意識相信這是同名同姓之人。

    「大魏京都還有第二個叫許清宵的人嗎?」

    「這份卷宗送給刑部尚書吧,若是刑部尚書受理,你就來北街來悅客棧尋我。」

    程立東將話說到這裡,而後反過身子,朝著刑部之外走去。

    待程立東走後。

    這名主事不禁將目光看向這份卷宗,他想看一看,這裡面有什麼內容。

    但當他拿起之時,又馬上意識到恐怖。

    不管是真是假,關於許清宵的事情,都跟自己一個區區主事沒有任何關聯,若是觀看,可能會惹禍上身。

    付出生命代價。

    想到這裡,他沒有敢動這份卷宗。

    而是老實起身,將這份卷宗交給刑部尚書張靖。

    隨著太平詩會的結束。

    張靖心情很愉悅,大魏完成了一件大事就不說了,最主要的是,刑部如今增了兩千萬兩白銀的收入。

    這筆錢,完全可以改善刑部的苦日子了。

    以後出差,也不至於說住不起好點的客棧。

    有錢工作,人也舒服很多。

    這不,剛來尚書房,就喊來了左右侍郎,而後開始批銀子。

    有了錢,說話聲音都大了不少,以往聽到就想躲避的話題,現在都不用了。

    「什麼?差旅費一百里才五兩銀子?給我加,加到十五兩,有補貼。」

    「哈?千里之外的案子沒人願意接?公告出去,額外加三十兩,就當做是補貼,再加五兩銀子,

    當做消費。

    張靖發號施令道。

    身體骨也算是挺起來了一回。

    不過這一切,張靖都知道,得感謝許清宵。

    如果沒有許清宵,也就沒有現在刑部的豪氣。

    「唉,守仁為何不早點出現啊,若是早點出現的話,刑部就不會這麼苦了。」

    張靖心中感動。

    而左右侍郎已經笑得滿臉春風了。

    「嘖嘖,這守仁當真是記恩啊,知道給咱們刑部撥款,好啊,好啊,還好我沒得罪過他。」

    馮建華開口,笑呵呵地說。

    只是這話一說,李遠不出聲了。

    「你這是何意?說的好像我好像得罪過他一樣。」

    李遠有些不樂意了。

    「得罪沒得罪,你心裡清楚。」

    馮建華輕哼一聲。

    「哼,還不是尚書大人的意思,不然的話,我會如此?」

    李遠想到這件事情,不禁開口,將鍋甩給張靖。

    只是這話一說,張靖有些不太開心了。

    「李侍郎,你說話注意點,本尚書什麼時候讓你找守仁麻煩了?是你們自作主張,反正我沒說過。」

    這時候張靖肯定不能接鍋啊。

    關我屁事?

    一聽這話,李遠來氣了,好傢伙,現在跟我玩這招?

    雖然你張靖沒說,但大家做的事,你也心知肚明啊。

    但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從外頭響起。

    「尚書大人,有急事。」

    隨著聲音響起,張靖不由起身了。

    「是守仁來了嗎?」

    他臉上寫滿著期盼之色。

    「不是,有急事。」

    後者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說有急事。

    但這話一說,張靖好奇了。

    「進。」

    他坐了下來,面色平靜。

    很快,刑主事推門而入,看了一眼張靖和兩位侍郎,當下恭敬一拜。

    「見過張尚書,見過左右侍郎大人。」

    他開口,如此說道。

    「何事?」

    張靖皺了皺眉,還是有些官威的。

    許清宵是大才,有傲氣的資本,可身為尚書不可能一點威嚴都沒有。

    「大人,您看。」

    後者將捲宗交給張靖,左右侍郎皆然有些好奇,怎麼把捲宗交給尚書大人?

    這有些不合規矩啊?

    但兩人身為侍郎,能坐到這個位置,也有自己的本事,自然不會亂說話。

    張靖接過捲。

    他低頭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張靖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冷意。

    下一刻,張靖起身,兩位侍郎一見這個情況,也跟著起身。

    「尚書大人,我等就先回去處理公事了。」

    馮建華開口,隨後便與李遠一同離開房內。

    待兩人離開房中。

    張靖的聲音立刻響起。

    「你可曾看過這份捲宗?」

    張靖問。

    「此事屬下負不了責,不敢去看,卷宗印泥也在,請尚書明鑑。」

    後者彎著腰,有些顫抖道。

    「恩。」

    「這件事,事關重大,不管是真是假,你不要參與進來,也與你無關。」

    「你知道嗎?」

    張靖出聲,這卷宗上面明明白白寫著許清宵修煉異教。

    這可不是小事。

    真鬧大了,會對許清宵帶來巨大的打擊。

    所以他必須要壓住,死死的壓住。

    如今的大魏,在風雨中搖搖欲墜,好不容易出了一位這樣的大才,如若真發生了什麼危險,那大魏的國運,就真的到頭了。

    故此,就算背負罵名,就算違背良心,他也不會處理此事。

    壓而不放。

    當然了,這只是最壞的打算。

    畢竟他不相信許清宵會修練異術。

    想到這裡,張靖不由將這份卷宗放置在內閣中,他沒有拆開。

    拆開了,就證明自己看了,自己看了,就必須要受理,這個道理他懂。

    不拆開,可以找很多理由,自己沒時間看,自己暫時不想看,畢竟自己堂堂尚書,連這點權利都沒有吧?

    「老夫要去找一趟守仁了。」

    放完案卷後,張靖打算去找許清宵一趟,但很快他就收起了這個念頭。

    還是壓住吧。

    自己身為刑部尚書,對方敢將這份卷宗交來,就足以證明對方鐵了心想要找許清宵麻煩。

    若是自己去找許清宵,只怕有人在暗中盯著自己,到時候這就是不利的證據。

    刑罰的事情,張靖比誰都懂。

    「守仁啊守仁,你到底是招惹了誰啊,竟然如此想置於你死地。」

    張靖微微捏著拳頭。

    如今他對許清宵好感倍增,甚至都願意當接班人來指點,只可惜的是,許清宵現在是戶部的人,不然的話,他真願意讓許清宵成為刑部尚書。

    而現在得知這種事情,張靖又是又怒又感慨。

    此時。

    張靖望著窗外,一洗如碧的天穹,看似美好,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暴風雨要來了。

    同時。

    大魏,京都。

    守仁學堂。

    程立東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此。

    他無視了楊虎幾人。

    直接找到了許清宵。

    正在研究水車推廣工程的許清宵停筆了。

    他站起身來,望著直接闖入的程立東。

    「大人。」

    楊虎開口,想要說什麼,但卻被許清宵制止了。

    而後程立東關上房門。

    望著許清宵。

    「許大人。」

    「委婉的話,程某就不說了,方才程某去了一趟刑部,遞交了一份卷宗。」

    「若是大人願意合作,這份卷宗程某會親自取回,即便是有人知道了,程某相信,以您和張尚書的交情,他會壓而不放,甚至都不會去看那份卷宗 。

     “人,這是最后的機會了。”

     程立東開門見山,幾乎沒有任何委婉,告知他的來意

    而這一次,他目光堅定無比。

    很顯然,這是最後的通牒了。

    如若自己答應,雙方合作,一切好說。

    但若是自己不答應,那就直接撕破臉了。

    許清宵早就料到程立東會出現。

    但偏偏是這個時候出現,一時之間,很多事情許清宵都想明白了。

    他沒有說話,而是負手而立,靜靜地看著程立東。

    「程大人,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在平安縣時。」

    「你押我去牢中,讓人模仿趙大夫的假聲。」

    「想要矇騙許某,結果被許某識破,你知道為何嗎?

    「為何?」

    程立東有些好奇,他的確知道為何。

    「因為,許某比程大人,更懂人心。」

    許清宵淡然開口。

    而後他繼續說。

    “自你在大魏京都,第一次見我,許某很是驚訝,你告知許某,你跟了嚴儒。”

    「而自我知曉你跟隨了嚴儒,我便知道,你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合作的可能了。」

    「他們是儒!對異術妖魔,先天厭惡,跟他們合作,無疑是與虎謀皮,而且許    某更加知道的是,你......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程人如今是一枚棋子,一枚隨時可以廢棄的棋子,留你到現在,無非是用來阻礙許某。”

    “而且,眼下并非是你來找許某合作,而是另外一批人想要與許某合作。”

    “所以,許某若是與你合作,就是進入死局之中,但若是許某不與你合作,雖然依舊身處絕境,可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程人,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他道出為何不與程立東合作的原因。

    因為現在的程立東,是嚴儒的一枚棋子,甚至是說,是嚴儒身後那批人的一枚棋子。

    他的存在,就是為了限制自己,為了將自己置於死地。

    合作,是死局,必死之局,相當於永遠被人拿捏把柄。

    可以迂迴嗎?

    可以,但這種迂迴,只是徒勞無功的。

    而若是不合作,對方撕破臉,自己至少還有手段,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許清宵不想成為別人的棋子,尤其是大魏文宮的棋子。

    就算是死,也由自己來抉擇。

    但這話一說,程立東不禁開口道。

    「許大人當真是巧舌如簧,但程某的的確可以與許大人合作,程某可以背叛嚴儒,轉身投入您的麾下。」

    程立東依舊是這套說詞。

    可許清宵卻搖了搖頭,他嘆了口氣,望著程立東道。

    「你還是不明白,你現在是什麼處境。」

    許清宵直接出聲,打斷了對方的言語。

    程立東不是蠢,而是執念太深了,以致於他當局者迷。

    可許清宵明白,當程立東選擇加入嚴儒這一派時,他已經死了。

    因為這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角色,是一枚棋子,一枚注定可憐的棋子。

    程立東不說話,他靜靜地看著許清宵。

    過了半響,程立東再一次開口。

    「許大人的意思就是,絕不合作?」

    他繼續問。

    「恩。」

    許清宵點了點頭。

    程立東也點了點頭,他的確明白,許清宵為何如此傲然,但他沒有多想了。

    朝著許清宵一拜道。

    「許大人,若你能逃過此劫,程某敬佩。」

    他如此說。

    此話說完,程立東轉身離開,也沒有任何逗留了。

    因為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多說無益。

    望著離開的程立東。

    房內。

    許清宵也莫名感覺到了一些壓力。

    大魏文宮想要針對自己。

    他們一定準備好了各種手段,僅憑民意,許清宵實在感受到了壓力與危機啊。

    「明日便是陛下壽誕。」

    「待陛下壽誕結束之後,想來他們便會發難。」

    甚至許清宵都已經想到這群人會在什麼時候出手了。

    當下,許清宵來到床榻,他沉下心神,與文宮中的朝歌破邪交流。

    「朝歌兄長!」

    「破邪兄長!」

    許清宵呼喊了一聲兩人,而後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自己的分析說出。

    他不希望自己的命運,掌控在別人手上,多準備一些底牌,總沒有錯。

    而兩人得知許清宵現在的處境後,不由陷入了沉默。

    大約小半個時辰。

    終於,朝歌的聲音響起。

    「你體內的民意,完全可以阻擋天地大儒窺視,但如若他們請來聖器來查,便極其麻煩。」

    「不過有一個辦法,可以幫你渡過難關。」

    朝歌這般說道。

    聽到這話,許清宵頓時打起了精神。

    「求兄長告知。」

    許清宵說。

    「辦法很簡單,我與破邪兄,為你啟動天地文宮,可以抵抗聖器之威。」

    「只是如今你儒道品級不高,除非你抵達四品,否則強行激活天地文宮,我與破邪兄,會陷入長時間的昏睡 。

    若啟動文宮之力,自然可以反向壓制,畢竟大魏文宮可比不過天地文宮。

    大聖人行宮,天下第一。

    唯一的代價就是,兩人要陷入沉睡,一旦如此的話,以後的路,就得許清宵自己走了。

    「會對兩位造成很大的影響嗎?」

    許清宵開口,他如此問道。

    「那倒不會,只是神力枯竭,會沉睡罷了。」

    「主要還是擔心,未來的事情。」

    「不過賢弟也莫要擔心,如若真到了那個地步,不管如何,我們都會幫你。」

    「如若你真出了問題,我等也好不到哪裡去。

    不會造成什麼影響,無非是沉睡,就擔心以後許清宵會遇到其他危機。

    明白這個點後,許清宵鬆了口氣,如若會給他們兩人帶來巨大的損傷,許清宵當真不好開口。

    只是沉睡,那還好說。

    無非是接下來的路,得由自己慢慢走下去了。

    “多謝兩位兄長!”

    「如若有朝一日,愚弟能幫幾位兄長脫困,愚弟必不推辭。」

    許清宵無比認真道。

    「勞煩賢弟了。」

    「恩,有勞賢弟。」

    兩人給予回答,而許清宵也徹底鬆了口氣。

    有了他們兩人相助,許清宵倒也不害怕什麼了。

    不過既然有底牌。

    許清宵也要開始思考一些其他事情。

    對方這次來找麻煩,自己也不可能束手就斃,他要反擊,狠狠的反擊。

    之前禮部尚書王新志特意跟自己說過,不要進入學派之爭,不要去搶大魏文宮的讀書人。

    許清宵答應。

    他不想招惹文宮,但若文宮敢招惹自己。

    許清宵不介意,狠狠咬下宮一塊肉下來,不然的話,這個麻煩找完,下一次又找另外一個麻煩。

    如此反复,無窮無盡。

    想到這裡,許清宵開始沉思,思索接下來的應對之法。

    一個時辰後。

    大魏文宮。

    朝聖殿。

    這是一個小世界,在文宮當中,只是外人根本無法看見,需大儒才能入內。

    朝聖殿中。

    一位老者,頭髮蒼白,垂落在地,他周圍浩然正氣環繞,雖已至遲暮階段,可此人散發出來的氣勢,卻極其恐怖。

    而殿中。

    嚴磊,孫靜安,以及兩位大儒,靜靜坐在老者面前。

    這是一位天地大儒,半隻腳踏入聖境之人。

    只是他太年邁了,已無法知曉天命,這一生都難以真正成聖。

    「蓬儒,許清宵依舊不願合作。」

    「是否依計畫行事?」

    嚴磊的聲音響起,打破了這方安寧。

    「他還不同意嗎?」

    蓬儒的聲音,顯得無比滄桑,也帶著一種無力虛弱感。

    「恩,許清宵過於狡詐,並不願與我等合作。」

    「該說的,學生已經讓程立東去說了。」

    嚴磊再次確定。

    此話一說,蓬儒陷入了沉默,又彷彿陷入了昏睡狀態一般。

    他良久不語。

    而孫靜安不由開口了。

    「既然給了他機會,他自己不珍惜。」

    「照我的意思,就該除了。」

    孫靜安的聲音響起,他對許清宵現在的敵意,極其濃烈。

    如今大魏文宮有不少儒生,對他頗有意見,他也聽說了,許清宵開設的學堂,一直再招攬大魏文宮的儒者。

    雖然沒有明目張膽,但容留大魏文宮的文人去他學堂,這就是一種蔑視聖人。

    隨著孫靜安的聲音響起。

    蓬儒的聲音再次出現。

    「既然如此,那就按靜安之言。」

    「此事,由靜安來處理,不過,先不要讓大魏文宮出面,等萬國來使回去後,將所有證據交給懷寧親王。」

    「他會先出面的,而後靜安再出面,到時老夫會親自

    去一趟朝堂,逼出許清宵體內的異術魔種。

    吩咐接下來的事。

    「我等敬遵蓬儒之意。」

    四位大儒點了點頭。

    只是就在此時,孫靜安的聲音又不由地再次響起。

    「蓬儒,萬一,陛下就是要力保許清宵,如何是好?」

    孫靜安這般問道。

    此話一說,嚴磊的聲音出現了。

    「不可能。」

    「異教之事,乃是天大的死罪,陛下即便是再器重許清宵,也保不住許清宵的。」

    嚴磊信之鑿鑿道。

    因為異術,的確是天下禁忌,不管是誰修練了異術,只要暴露下場就是一個死字。

    但蓬儒卻搖了搖頭道。

    「非也。」

    「或許女帝會保他,許清宵之才華,的確萬古罕見,如若他誠心誠意歸順我朱聖一脈。」

    「本儒也會力保他。」

    「可惜的是,他要與    我等為敵 。

    等等    也有利處。

    眾人一句,大魏文宮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此話一說,四人也紛紛點了點頭。

    「的確,是我等執著了,區區許清宵,任他再有才華,又能如何?」

    孫靜安點了點頭。

    下一刻,蓬儒開口。

    「行了,去吧」

    一句話說出,四人起身告退,而後依次離開。

    待他們離開後。

    朝聖殿內,便徹底安靜下來了。

    不過,大約一刻鐘後。

    蓬儒的聲音緩緩響起。

    「許清宵死後,你最大的阻礙就沒有了,好好留在大魏,無論如何,都不能背叛大魏,除非某一天,大魏徹底衰敗。」

    「否則的話,即便是我等離開了大魏,也不能放棄。

    大殿內,並沒有任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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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6 12:38:21 |只看該作者
   很快,戌時兩刻。

    隨著秋天到來,天色黑的更早。

    大夜彌天,無有星星與月光。

    而京都燈火通明。

    桃花庵。

    三商已經等待許久了。

    他們站在桃花庵門外,一直焦急等待許清宵。

    自從朝廷全面同意官商之路後,所有商人都瘋了,對於小商人來說,優先競價官府生意,後代優先錄取進書院,外加上還有可能封爵。

    那個商人不付錢啊?

    而對於中大型商人來說,他們想要成為真正的大商會,眼下就需要尋找一個大靠山,現在這個大靠山來了,大魏朝廷。

    實話實說,他們自然明白大魏朝廷的用意,可那又如何?真正倒楣的是誰?不就是大商會嗎?朝廷肯定願意扶持他們,希望他們超越這些大商會。

    至於八大商會,更是心急。

    一品只有六個位置,許清宵佔一個,前幾天張如會又補了五千萬兩白銀,得到了一品官位。

    大家也明白這是為何,張如會是許清宵的人,其次張如會第一個站出來,起到了良好作用,千金買馬骨的道理,大家還是明白。

    所以現在還剩下四個位置。

    要是被其他商會佔了這四個位置,那他們就難受了。

    拿到一品的位置,就有說話權,可以上桌談判,若是拿不到,那接下來就等著被慢慢針對吧。

    不說直接沒了,但肯定不會太好受。

    也就在此時。

    許清宵的身影,這才慢吞吞的出現。

    「許大人,許大人。」

    「許大人,您來了啊。」

    「許大人,幾日不見,又英俊了許多啊。」

    三商代表快速走來,臉上堆滿了笑容,與前些日子的態度,完全是截然不同。

    「諸位客氣了。」

    許清宵微微拱了拱手,而後在三商的陪同下,走進了靜心宴中的雅閣。

    飯菜已經準備好了,略有些涼意。

    晉商代表頓時開口:「來人,再換一桌菜,要熱的。」

    他開口,財氣十足。

    「不用了,隨便應付兩口即可。」

    許清宵不想浪費,再者菜也沒有特別涼。

    讓眾人落坐下後,三商立刻起身,端著酒杯笑道。

    「許大人,前些日子我等實在是多多得罪,還望許大人千萬不要生氣啊。」

    「是啊,許大人,您可是大魏萬古之才,我等就是凡夫俗子,前些日子有哪裡做的不對,還望大人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

    前幾日他們的態度,完全不是這樣,對許清宵純粹就是愛答不理。

    可沒想到的是,朝廷居然頒布一個這樣的法令,而文武百官也全部答應了。

    許清宵全權負責,說句不算恭維的話,現在的許清宵,就是天下商會的會長了。

    他們以後能不能賺到大錢,一半得看許清宵的臉色。

    「各位客氣了,許某今日不想喝酒,就不喝了。」

    「諸位也不用如此,今日過來,許某還有要事,打算說清楚後,就走。」

    對付三商,許清宵不打算用常規手段,現在是對方有求於自己,所以該擺弄的架子還是得擺弄。

    「行,您說,我們聽。」

    「是是是,許大人說什麼,我們就聽什麼。」

    「許大人,你請說。」

    三人乖巧無比,愣是不敢有半點怨言。

    看著三人如此。

    許清宵倒也直接。

    「眼下一品之位,還有四個名額,八大商都已申請,三位申請的比較晚。」

    「於理來說,應當是優先其餘五商。」

    許清宵說到這裡,就停頓下來了。

    而三人臉色微微一變,明白許清宵這話的意思。

    至於說先來後到,大家都是一起來的,晚不晚還不是由許清宵說了算。

    “大人,於理來說,的確是如此,可我等對大魏忠心耿耿,也願意為大魏奉獻餘力。”

     “還望大人.念在我等有過一面之緣,通融一番。”

    晉商代表說話之間,偷偷遞來了一迭銀票。

    一張就是一萬兩白銀,厚厚一迭,至少有三十張。

    三十萬兩當做見面禮,當真是大氣。

    不過許清宵微微一笑,推了回去道。

    「於理來說,肯定是不行的。」

    「但如今大魏水車工程,急需材料,許某也不是不可以從中調節。」

    「以貨抵銀,如何?」

    許清宵這般說道。

    只是隨著許清宵這般開口,三商沒有任何驚訝,反而有一種早已料到的感覺。

    「敢問大人,如何個抵法?」

    徽商代表出聲問道。

    「簡單,直接給銀兩,想來其他五商也不滿意。」

    「可若讓你們加價,又怕引起惡意競爭,大魏開創商官之路,圖謀的是一同盈利,既讓爾等賺到了銀子。

  ​    但這話一說,三商臉色頓時大變。

    三千兩一架?正常來說,一架是八千五百兩,他們有利潤,而扣除所有利潤,成本價也要四千多兩白銀啊。

    三千兩就是要自己賠一千兩進去。

    這樣一來的話,許清宵就是以三萬萬兩白銀的代價,抵一萬架水車。

    這當真是好算計。

    「好吧,既然三位不太情願,那許某就告辭了。」

    許清宵看三人還在猶豫,當下不由起身,打算離開。

    反正現在是對方求自己,自己怕什麼?

    此話一說,三人不由連忙開口道。

    「許大人,稍等,稍等,我們現在與族長商談一番,商談一番。」

    三人連忙開口。

    這個價格,他們無法做主,必須請示上面。

    「要多久?」

    許清宵問。

    「一個時辰內!」

    三人回答。

    「不行,一刻鐘。」

    許清宵把時間壓到一刻鐘,一個時辰太久了。

    「行,許大人稍等。」

    晉商代表也是個狠人,起身直接離開,用傳信符這種東西進行詢問。

    其餘兩人也跟了過去。

    雅閣內,就剩下許清宵一人了。

    大約一刻鐘左右。

    三人如約而歸。

    「許大人,我等同意!」

    三人顯得有些肉疼道。

    答應下來了。

    「好,口說無憑,那就簽字畫押吧。」

    許清宵取出憑證字據,說沒用,得簽字畫押,要是回頭反悔了,有這東西在,不給你也得給。

    「行!」

    上面已經給予了回答,他們也不囉嗦,掃了一眼憑證字據,很快又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

    因為憑證上寫了,漕運費由他們負擔。

    得,無非是多加點成本,坑就被坑吧。

    三人有些憋屈地簽字畫押。

    待簽字畫押後。

    許清宵滿意地收起來了。

    「恭賀三位了。」

    「不過還有一件事情,忘記說了。」

    「從今往後,水車材料,為大魏皇室貢物,三位如此大氣,許某也給三位一些好處。 」

    「一口價,四千兩白銀一架,長期提供給大魏,如何? 」

    許清宵笑道。

    三商臉色一變,他沒想到許清宵居然還留有一手。

    先等他們簽字畫押,又來坑他們。

    「大人,這不行啊,四千兩白銀,我等要虧死啊。」

    「這還算漕運費在其中,我們再大的家業,也扛不住啊。」

    「大人,如若是這樣的話,我等寧可不要了。

    長期一直以這個價格,他們就算再富,也架不住啊。

    「行吧,那許某再幫你們爭取一下,四千五百兩銀子一架,額外給五百兩銀子一部分是漕運費,另外一部分則是給予當地百姓,生產相關材料。」

    「如果這個價不同意,那索性就算了,入會費照交,這官職可就沒了。

    五千兩是許清宵計算過的。

    成本大概是三千八九百,算上漕運費就是四千兩,再加上損耗問題,那就是四千五百兩左右。

    剩餘五百兩就是商人的利潤。

    多肯定不多,畢竟層層分下來,真正到手能有多少?

    但至少不會虧。

    走個薄利多銷,也絕對不是什麼難事。

    許清宵算計歸算計,但不給對方活路,多多少少有點,不對而已。

    的確,聽到許清宵新說的價格,三商的臉色還是稍微緩和了一番。

    只是他們還是想要繼續爭取。

    可惜的是,許清宵的確沒有時間跟他們耽誤,他還要趕下一個場子啊。

    「若是同意,簽好這份字據,讓人送到守仁學堂去。」

    「若不同意,也不用送,但之前說的不能少。」

    許清宵擺明了就是吃定這幫傢伙。

    如今棋局已經形成,八大商是想當棋子,還是想成為執棋人,就看他們自己了。

    反正不管如何,自己也不虧。

    若是他們真的不給,自己的目的也達成了,一萬架水車,三萬萬兩白銀,已經血賺。

    若是他們答應下來,大家做長久生意,也就沒什麼後患了。

    三商臉色不太好看。

    可許清宵已經走了。

    待許清宵走後,三人臉色變得很難看。

    「哼!這個許清宵當真是為國為民啊。」

    晉商代表狠狠地錘了一下桌子,可下一刻,許清宵突然回來。

    四目相對之下,晉商代表話峰一轉,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反應的這麼快。

    「回來拿點東西,三位慢聊。」

    許清宵到不介意他們背地裡說自己壞話,反而怕這群人說自己好話。

    拿了東西,許清宵直接走了。

    來的快,走的也快,前前後不到半個時辰。

    望著離開的許清宵,三商也不敢再說什麼了,只能心中感慨。

    大約兩刻鐘後。

    許清宵出現在另外一棟酒樓。

    五商的身影出現,他們一直在等待許清宵。

    只不過五商沒有得罪過許清宵,說起話來更是熱情無比,沒有絲毫尷尬。

    許清宵也配合五商吃吃喝喝。

    去見三商,主要為的是水車材料,而對於這五商,許清宵是要拉攏。

    尤其是最後四商,他們不想超越晉商,成為第一商嗎?

    故此,許清宵放得很開,與眾人暢飲。

    再者,五商派來的人,也不是老頭,而是實打實在商會中掌權的人物,是那種完全可以做主之人。

    酒後。

    許清宵也說明白了一品的位置,現在只剩下一個。

    許清宵打算給排名第四的商會。

    這話一說,大家臉色有些尷尬了,畢竟誰都想要這個一品的位置。

    只不過,許清宵馬上說出巡查使的職位後,其餘四商頓時活躍起來了。

    品級一致,但卻擁有巡查監督之責。

    這話一說,排名最後的四商激動起來了。

    雖然不是主事之人,但這次巡查監督,可就有味道多了。

    其餘四商紛紛舉杯,各種感謝許清宵,也顯得無比激動。

    他們明白許清宵的意思。

    想要拉攏他們去打壓前面幾個大商會。

    雖然知道自己被利用。

    可那又如何?

    只要自己能上去,他人死活關自己屁事?

    當然許清宵也說的很明白,巡查監督之責,也是要在規矩內。

    同時一品主事之人,也有權利彈劾巡查使。

    大家互相監督,免得有人不開心。

    這個解釋,也讓眾人稍微安心下來了,畢竟額外搞個巡查使,的確讓人有些覺得吃虧了。

    但要互相製衡,這個沒事。

    說白了還是在規矩範圍內,你真做錯了事,就算人家沒有巡查之責,也會找你麻煩。

    八大商會的事情,許清宵徹底解決了。

    銀兩九月一之前,也會送到戶部。

    一直到深夜。

    許清宵回到了守仁學堂。

    為自己泡了一壺茶水。

    一個人靜靜地看著月色。

    明日便是八月三十。

    陛下壽誕了。

    壽誕一過,只怕最大的危機,就要來了。

    喝了口茶。

    許清宵立在月光下。

    望著天穹。

    莫名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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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6 12:40:0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九章:本王懷寧,今日狀告許清宵修煉異術

武昌一年。

八月三十。

大魏宮廷,大殿之外。

女帝壽誕,算得上是大魏新朝以來最為隆重之事。

禮部為此事忙得焦頭爛額,各種儀仗,包括各種用料,以及等等關于禮儀上的事情,都需要用心去做。

甚至包括旗幟的花紋,都需要全新設計,既要亮眼又要體現大魏威嚴,又不能太過于霸氣,還要符合壽誕主題。

就光這種東西,禮部就想了大半個月。

不過一切還好,今日總算是全部竣工了。

“鎮西王送來賀禮!紫玉珊瑚樹一棵,祝陛下萬壽無疆。”

“周平王送來賀禮!太和籽田古玉,祝陛下萬壽無疆。”

“南鄰王送來賀禮!黃山古血石,祝陛下萬壽無疆。”

大殿之外,太監們收著賀帖,大聲吆喝著,一件件珍品送入皇宮內,每一樣東西都是有市無價的寶物。

而殿內。

女帝聽著這些賀聲,神色卻顯得無比平靜,對于這些賀禮,她寧可希望直接送銀子,這樣更實在一些。

大魏藏寶閣內,到處都是這種東西,珠寶玉石,奇金字畫,堆積如山,都是一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至于殿外。

禮部尚書和刑部尚書都有些心事重重。

“王尚書,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啊?”

陳正儒開口,今日是陛下壽誕,誰都可以心事重重,王新志不能心事重重啊,萬一有什么事沒搞好,那就要鬧出笑話了。

“哦,沒什么,只是想回禮之事。”

聽到陳正儒的聲音,王新志立刻開口,從心事中回過神來,如此說道。

“回禮的事?”

“對了,此事你還沒有跟我們說,你打算回多少?”

陳正儒好奇問道。

不僅僅是他,顧言也湊了過來,眼神兇惡道:“王尚書,丑話說前面了,超過二百萬兩銀子就免開尊口,老夫不會同意的。”

顧言完全就是守財奴,事先說好,就兩百萬預算,而且還要看合理不合理,他要審查的,不行就不給。

掃了一眼顧言,王新志懶得理會,而是看向陳正儒道。

“守仁已經準備好了回禮。”

王新志如此說道。

此話一說,六部尚書都有些好奇了。

“守仁準備好了回禮”

“守仁給你準備了什么東西?”

“怎么又扯到守仁身上了啊?”

眾人實在是沒想到,許清宵連禮部的事情都插手了?

“他讓我回點特殊的禮物。”

“萬國使者送來豬牛馬羊,以及一些玉石寶器,回銀兩太俗氣了,清宵作畫,太平詩會圖,外加上將進酒賦詩,以及他的蓋章,各國使者每人一份。”

王新志回答道。

這話一說,眾人微微皺眉。

“守仁寫的了這么多嗎?”

“親筆落名嗎?辦法雖然好,但感覺還是有些得不償失啊。”

“是啊,各國使者一份,這就有些夸張,如今守仁的字帖,據說京都有人愿意開十萬白銀收購。”

“何止是十萬兩,他的落名,三千兩白銀有人要。”

幾人開口,并不覺得賺了,反而覺得有點小虧。

但王新志搖了搖頭道:“你們放心,不是守仁自己寫,他寫好了原本,讓人拓印,落款都是蓋章,就他的印章,禮部拓了二十塊。”

“用都用不完。”

王新志如此說道。

當下,六部尚書不由忍不住笑了。

這是什么跟什么啊,你說你許清宵親筆落字,最起碼還有點價值,拓印版的,就算拿出去賣,頂破天幾千兩白銀。

再加上一國一份,就更貶值了,一千兩都算多。

這主意,整個大魏也就許清宵能想出來。

而顧言則是極其滿意道:“守仁還是守仁啊,這性子像我,不錯,不錯。”

他是由心的感慨,許清宵這樣做,簡直是一舉雙得。

“可這樣做的話,不怕萬國使者生氣嗎?”

工部尚書李彥龍不禁皺眉,雖然這辦法挺好的,但他總覺得會出問題啊。

“肯定生氣啊。”

“這次萬國來使,最少也給了三千兩白銀的禮品,你回個這東西,不生氣才有鬼了。”

“不過守仁說了,大魏的體面是靠刀兵維持的,不是靠銀子穩固的,他們要生氣就讓他們生氣了,難不成真敢跟我們開戰?”

王新志有些郁悶道了。

他身為禮部尚書,這件事情鬧大了,他肯定要背鍋,鬧不大名聲也不怎么好聽。

這就是禮尚往來的事,你隨禮多少,一般都是加一點回去,你要是有錢,可以翻倍。

然而這次,擺明了就是坑人。

當然了,說是說萬國使者,其實算上一些今天有可能明天就沒了的小國家,也就是千把來個,大魏鼎盛時期,湊了不少小部落國家,才勉強掐到萬國。

所以一千來個國家,倒也沒什么,大部分都是小部落,真不敢對大魏說什么,而一些比較強大的國家,比如說陳國,唐國這種,也沒有膽子找大魏麻煩。

無非就是名聲難聽點罷了。

但怪得了誰?還不是自己想出這餿主意,按正常給,我正常隨禮回去,大家你好我好,非要把大魏當肥豬,那不好意思,就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做扮豬吃虎了。

當然了,王新志也沒完全答應許清宵的要求,一些小國,給的合理,他會給予一定補償,不過那是后面的事情了,現在不可能補償,大家都公平,不然真要鬧出事。

“恩,守仁這話說的符合老夫性子,大魏的體面,靠的是刀兵,而不是銀子,以前這幫來使動不動送這個送那個,不就是想要騙錢?”

“現在有守仁當家了,我等的的確確省心了,不過你們有沒有發現,守仁入朝堂才不過三個月。”

“已經得到我等六部支持,包括武將一脈對他也極有好感,嘖嘖,守仁當真是天縱奇才,不僅僅有才華,而且還能在朝堂中如魚得水。”

兵部尚書開口,他細細點評許清宵一番。

這是由心而言。

的確,此話一說,除了一直顯得心事重重的刑部尚書張靖之外,其余人皆不由點了點頭。

是啊,許清宵入朝到現在,也不過三個月的時間。

僅僅只是三個月,許清宵從一個籍籍無名的文人,一躍成為了大魏第一俊才。

文采飛揚也就算了,朝堂之事,許清宵更是八面玲瓏,最先入的是刑部,按理說都會被打壓一番,結果許清宵反將一軍。

大鬧刑部之后,六部無人敢招惹,至于后面的事情,也就不一一細說。

但不知不覺當中,許清宵在刑部當中名聲極高,現在去了戶部,幫大魏王朝大把大把賺取銀子,戶部上上下下誰不尊重許清宵?

誰又不稱贊許清宵之才?

而吏部的陳正儒也別說了,自從許清宵為民立言后,陳正儒對許清宵便有極大的好感。

工部的李彥龍,其實還好,畢竟許清宵的水車工程,也著實讓他敬佩,平日里吐槽兩句,那是長輩對晚輩的習慣而已。

兵部就沒得說了,武將一脈本身就對許清宵有先天好感,如果不是北伐打不起來,許清宵估計早就叛變過去了。

當然如若北伐真打起來了,那許清宵在兵部估計更如魚得水。

從許清宵行事作風就能看出來,許清宵可不是善茬,真要打起仗來,絕對不是那種只懂紙上談兵之人。

最后就剩下一個禮部了。

這個無所謂,禮部喜歡不喜歡都沒關系,反正混得再差,都不可能去禮部的。

當然這只是五位尚書的想法,禮部尚書王新志對許清宵的感覺屬于還行,如果不是許清宵跟大魏文宮對著干。

其實他對許清宵挺有好感的,畢竟許清宵所作所為,都是為民,身為父母官,自然都是為民。

如果不是許清宵前些日子坑了自己,王新志對許清宵的好感會更多一些。

但算上許清宵給禮部撥款的三千萬,那還是好感更多一點。

其實說來說去,許清宵之所以能在朝堂上混的如魚得水,無非是解決了六部的麻煩。

而六部的主要問題,不就是缺錢!

包括武官一脈,大家都缺錢,天天過著苦日子,干巴巴的,有錢萬事圓。

許清宵是大魏的福星,他的到來,讓貧苦無比的大魏好起來了。

也就在此時,張靖的聲音響起了。

他語氣略帶玩笑道。

“說是這般說,可如果要是現在有人想要害守仁,你們該怎么辦?”

張靖隨口說道,仿佛只是開個玩笑打趣一番。

戶部尚書第一個開口了。

“誰要是敢找守仁麻煩,老夫把他家給抄了。”

這是顧言的回答。

“你抄完家,我再把他們發配邊疆。”

這是周嚴的回答。

“不行,一半發配邊疆,一半來工部干累活,現在工部缺人。”

這是李彥龍的回答。

“那我參他們一本。”

王新志給予回答。

可唯獨陳正儒沒有說話,只是略微多看了一眼張靖笑道。

“如今這大魏,敢找許清宵麻煩的人,不多了。”

他輕輕一笑,張靖也跟著點了點頭,仿佛一切都很隨意一般。

終于,就在此時。

許清宵的身影出現了。

女帝的壽誕,許清宵不可能不來,即便是有再大的事情,也要過來祝賀。

“臣,戶部侍郎,許清宵,恭賀陛下。”

許清宵開口,朝著大殿內的女帝一拜。

“愛卿免禮。”

女帝的聲音從殿內傳了出來,當下熱鬧無比的大殿之外,響起了不少聲音。

“守仁,陛下壽誕,你準備了什么禮物?”

“是啊,是否準備了千古詩詞,來恭賀陛下?”

“守仁,我們可都等著你過來壓軸呢。”

眾人的聲音響起,都是許清宵認識的人,他們笑著開口,詢問許清宵準備了什么禮物。

聽到眾人的聲音,許清宵倒也直接。

“回諸位,最近公事纏身,倒也沒有細心準備,再者詩詞字畫,陛下宮中應有盡有,下官就不獻丑,苦于無奈之下,就隨手伐了門前一根竹子,做了一根竹簫。”

“還望陛下莫要嫌棄。”

許清宵說話之間,取出一根竹蕭。

自己就是一個戶部侍郎,每個月三十兩白銀的俸祿,守仁學堂幾張嘴都要吃飯,靠這三十兩肯定是不行的,現在都在吃老本了。

哪里有錢買禮物啊。

至于詩詞什么的,就真心沒什么必要了,這么多才氣自己都用不完,還來?

“許愛卿有心了。”

殿內,女帝的聲音再次響起,而趙婉兒也緩緩走出,接過許清宵的竹蕭,而后更是與許清宵笑了笑,便回去了。

而此時,顧言的聲音不禁響起。

“守仁,來,與我們幾個老家伙聊聊。”

顧言開口。

但下一刻,安國公的聲音又響起了。

“守仁,來,跟我們幾個老家伙聊聊。”

安國公開口,喊著許清宵過去。

一時之間,文武兩派又開始爭斗起來了。

百官們靜靜地看著這一切,頗有些看戲的感覺。

現在許清宵在朝堂當中可謂是如魚得水,陛下器重,六部信任,也得到武官好感,比吉祥物還要吉祥物,誰都喜歡。

但偶爾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比如說現在。

去國公哪里還是去尚書哪里,這要是不選擇好來,可就是得罪人了。

聽著兩邊的呼喊。

許清宵不禁苦笑一聲,他就怕遇到這事。

不過好在,女帝的聲音再次響起。

“許愛卿,朕有些事找你。”

很顯然,女帝是在幫許清宵解圍,聽到這話,許清宵連忙開口。

“遵旨。”

說完此話,許清宵朝著安國公和顧言等人一拜,臉上帶著訕笑之色。

兩幫人自然只是打趣一番,肯定不會較真,笑著揮了揮手,讓許清宵過去。

很快。

許清宵踏入大殿之中。

殿內,女帝威儀十分,穿著黑色金紋龍袍,盡顯霸氣,將天子威儀展現的淋漓盡致。

“臣,許清宵,見過陛下。”

許清宵朝著女帝一拜。

“免禮。”

“許愛卿,此番官商之道,共計收入多少?”

女帝喊許清宵來,不僅僅是為他解圍,更主要的還是想問問這件事情。

“回陛下,目前實際運來的銀子,有一百萬萬兩,剩余還有三十五萬萬兩未入庫,最遲七日內會全部入庫。”

“臣預計,截止官商結束之日,預計會有一百四十萬萬兩白銀入賬。”

許清宵匯報財政情況。

一百四十萬萬兩白銀,其實還是少了一點,許清宵之前預估的是一百五十萬萬兩,如今一百四十萬萬兩。

只能證明,大魏的確窮,商人也窮,否則的話,八大商會都加入進來了,其他商人沒道理不進來啊。

這一百四十萬萬兩白銀,基本上是大魏九成八的商人了,剩下的商人不是不愿意加入而是給不起這么多銀子。

女帝再聽到這個數字后,整個人也不由沉默了。

一百四十萬萬兩白銀啊。

這是何等概念?

以當下的大魏,需要一百四十年的時間,才能賺取。

如果說斬殺番商算是緩解大魏國庫緊張,那么這一百四十萬萬兩白銀,就是實打實的肥了。

想到這里,女帝不由感慨道。

“許愛卿,當真是大魏之才,大魏有了你,是大魏的福啊。”

女帝開口,幾乎是用最高的贊美之詞,來形容許清宵。

“陛下言重,臣,只是做了臣該做的事情。”

許清宵并不覺得什么,一百四十萬萬兩白銀,聽起來的確夸張恐怖,但對于現在的大魏來說,只能解決燃眉之急,想要真正讓大魏重回鼎盛時期。

光靠這些銀兩還是杯水車薪。

民生大計要不要花錢?水車搞好了,種子要不要買?荒田推至要不要搞?不說政策不政策,最起碼你得讓百姓有口飯吃吧?這補貼要不要?

軍事方面,不管打不打北伐,儲備軍事實力要不要?三軍軍餉得不得存一筆?武器要不要換一批?這又是一筆天文數字。

然后文化教育,這個東西大魏搞得起來嗎?根本搞不起來,一千四百萬萬兩還差不多,可問題是有這么多銀兩嗎?

答案是沒有。

所以這一百四十萬萬兩,只能說讓大魏可以做很多事情,但想要讓大魏徹底發展起來,還是要細細著來,每一筆錢都要花再刀刃上。

“如今國庫入賬百萬萬兩,許愛卿有何建議?”

女帝開口,她詢問許清宵。

今日是她的壽誕,但她并沒有一點要過壽誕的意思,反而時時刻刻圍繞著朝廷。

“水車工程首當其先,其次便是荒田空置,朝廷應當撥款,購買糧食,給予極窮百姓,使其開拓荒田。”

“同時加大力度收購水車材料,面向天下,無論對方給予多少價格,大魏都要貴上三成,直到破萬兩白銀。”

“而后留取部分,維持大魏運轉,再截取兩成,以備大魏軍事,剩余部分,依舊發展民生農業,可設農學院,召集天下有才能之輩。”

“研究或尋找三季稻,亦或者其他糧食種子,譬如派軍隊前往海上天國,尋覓此等之物,如若尋來,大魏將會迎來真正繁榮。”

許清宵說出這一百四十萬萬兩白銀的安排。

每筆錢都有作用,每一筆錢都已經被他安排的妥妥當當了。

只是女帝卻不由開口。

“收購水車材料,提高三成,這代價未免有些大吧。”

女帝說道。

“臣明白,但臣沒有說要買,將價格提高,是為了防止敵國復制。”

“臣雖然有三道防守,但真正的防守應該在價格上,推崇水車材料至高價,但只喊不收。”

“如此一來,商人逐利,敵國即便是想要購買,也必須要付出慘痛代價,而臣防了一手,他們得到材料,必然做不到我等這般。”

“不出一年,這些材料將會再次變賣,而隨著這些材料賣出,大大影響價格,引發恐慌性拋售,那時大魏再出手統統拿下。”

“即便這個時候,敵國反應過來了,也沒有任何作用,這些材料生長還需要時間,大魏從這里就已經遙遙領先一步了。”

許清宵給予回答。

他說漲價收購,又沒說一定要買。

把價格炒起來,讓敵國先花銀子買,買了之后,再復刻水車,復刻完了,發現有用是有用,但修繕起來極其麻煩,而且成本很大。

除了可以讓廢田重置之外,其余沒有任何作用,營造出得不償失的錯覺,這樣一來這些國家就不會發展此物。

索性賣出,而大賣家開始拋售材料,自然會引起其他商家拋售,這個時候大魏就可以出手了。

既能低價收購,又能讓對方虧損一筆銀兩,可謂是雙贏。

等材料到手,敵國反應過來了,有什么用?材料生長是需要時間的,所以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大魏先發育個兩三年。

總而言之,想要徹底防住這種人是不可能的,只要大魏糧產真正翻倍,沒有一個國家會坐以待斃。

尤其是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

哦,提到這兩個王朝,許清宵其實有點納悶,按理說自己在大魏王朝這么有名,為什么這兩個王朝的使者,沒有來拉攏自己?

這不合理啊,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應該會來拉攏自己,許諾無數好處,甚至宰相之位都可以給自己啊,可為什么一直沒來找自己?

好家伙,這是瞧不起我許某人嗎?

“朕,明白了。”

“許愛卿,戶部的事情,由你來抉擇吧,顧愛卿要負責朝中之事,他有些年邁,身子骨不行了。”

“你還年輕,要多為他分擔一些,明白嗎?”

女帝開口,這一句話有好幾重意思,最直接的意思就是,讓自己好好干,差不多了就讓自己當尚書了。

“臣,明白。”

許清宵明白女帝的意思,但他沒有露出激動或者是興奮之色。

尚書算個屁?丞相又能如何?自己的夢想可不止是這個。

不過也就在此時,女帝的聲音再次響起。

“許愛卿,還有件事情,朕想問一問你,安國策,你覺得何時能顯示?”

女帝再次問道,提到了一個許清宵都快忘記的事情了。

“至少一年后,最遲三年。”

許清宵給予了這個回答。

安國策是當年腦子一熱寫出來的東西,理念雖然好,可大魏現在這個樣子,真要實行安國策,反而是拖后腿了。

先把農業和民生搞定,安國策才能發揮它的作用,否則的話,現在拿出來就是再拖后腿。

“恩。”

“就依許愛卿之意吧。”

女帝也沒有多提了,安國策是好東西她明白,不過她也知道現在不適合提出。

“行了,入宴吧,時辰也差不多了,今日多喝幾杯。”

女帝再次開口,讓許清宵去入宴,也讓許清宵好好喝幾杯,放松放松。

“多謝陛下,臣,告退。”

許清宵朝著女帝一拜,隨后緩緩離開。

待許清宵離開后,女帝也站起身來了。

時辰到了,她也要出面露個臉。

不多時。

女帝走出大殿之外,趙婉兒握著圣旨,聲音細膩,可卻能傳入眾人耳中。

其中內容倒也簡單,無非就是感謝諸位來使,同時也說一說六部和武將一脈的功勞,再說一說大魏如今正在蒸蒸日上,希望諸位再接再厲,共創美好未來。

大家吃好喝好。

圣旨宣讀完畢后,歌舞表演便出現了,整個皇宮也顯得十分歡樂。

美酒佳肴從未停止,許清宵為人處世這一刻發揮的淋漓盡致,給六部尚書敬酒完后,又立刻去找安國公等人敬酒,給安國公等人敬酒完了,又馬上去找其他官員敬酒。

盛宴當中,許清宵可謂是面子十足,除了六部尚書和國公之外,給誰敬酒誰都激動無比,有一種榮幸無比的感覺。

“來來來,慕兄,喝一杯喝一杯。”

“懷平郡主,咱們也喝一杯。”

許清宵端著酒壺,不斷敬酒,幾乎眾人的面子都照顧到了。

可惜的是,懷寧親王等人沒來,他們派人送來賀禮,但自身不來,以有病在身委婉謝絕邀請。

這樣也挺好,至少不會發生什么問題。

只是,就在此時,有個比較矮瘦的異族來使卻端著酒杯,來到許清宵面前。

“許大人,在下乃是高鮮國宰相,樸夏昌,久仰許大人之威名,許大人才華萬古,高鮮國對您可謂是極其崇敬,如若大人不嫌,還望大人有空來高鮮國游玩。”

“國君說了,您要是來了,會親自迎接的。”

樸夏昌的聲音響起,他滿臉堆笑,顯得無比諂媚與崇敬道。

而許清宵看著對方,不由微微思索,很快便知道這個高鮮國是什么國家了。

不是個小國,位于大魏東部,盛產美女,大魏歷代先帝,好像都有高鮮國的妃子。

但高鮮國真正出名的倒不是他,而是琉國,臨近高鮮國,從地理位置上來說,琉國距離大魏很近,只是琉國是突邪王朝的勢力。

并且是一股很強大的勢力,高鮮國也是大魏的軍事布局,是緩沖地帶,畢竟突邪王朝若是真突然發兵,必然會從琉國發難,所以高鮮國必須要成為大魏的附屬國。

否則一路東下,可取大魏幾個極為重要的城池。

“樸兄客氣了,樸兄千里迢迢從異國趕來,極為辛苦,當是許某敬樸兄一杯。”

許清宵開口,舉杯飲盡。

而樸夏昌一看,頓時激動無比道。

“許大人言重了,言重了,我等本身就是大魏的附屬國,說起來也算是大魏的子民了,您是大魏侍郎,怎可能一口飲盡。”

“我自罰三杯,自罰三杯。”

樸夏昌激動無比,連喝三杯,隨后又開始各種夸贊拍馬屁,又說了許多他們國家的事情。

大概意思就是說,高鮮國對許清宵才華極為崇拜,最為崇拜的詩詞,便是南豫樓序,這首千古駢文。

通過樸夏昌的口述,大概可以得知,高鮮國已經徹徹底底折服,尤其是當朝國君,更是極愛許清宵的詩詞,十分想請許清宵去一趟高鮮國。

想見一見許清宵。

“許大人,不僅僅是我們高鮮國,哪怕是琉球,他們對您也是十分崇敬,您不知道,朱圣曾經周游列國,來到我們這些國家傳道。”

“自那以后,我等對大魏文道崇敬無比,我們最欣賞之人,便是當世才子,不是在下吹噓,您若是來了我們高鮮國,上上下下所有國民都無法入睡啊。”

樸夏昌喝了些酒,說話格外激動,但他說的都是事實。

許清宵在大魏有一種處處被壓制的感覺,可實際上許清宵的名氣,在有些國家極度出名。

譬如說高鮮國和琉國,他們對許清宵可謂是敬仰已久,按照樸夏昌所說,高鮮國國君每天都要看一遍許清宵的詩詞才能入睡。

這讓許清宵有些咂舌了。

在大魏京都,雖然也有不少人愛慕自己,敬仰自己的才華,可也沒這么夸張吧。

想了想,許清宵明白一點。

樸夏昌肯定是帶點吹噓成分,其次的是,大魏有大魏文宮,朱圣正統在,無論再有才華的人,面對圣人還是會顯得黯淡無光。

這還是朱圣已經逝世五百年,若是剛剛逝世,任憑自己再怎么有才華,除非成圣,不然在世人眼中,會莫名降低一點點影響。

沒有多想。

許清宵也不在乎這種虛名。

一直到酉時。

盛宴這才結束。

大家逐漸散場,許清宵也喝了許多,但還算是清醒。

只是到了宮外時,一些吵鬧聲響起了。

“什么?我們阿圖族,送了三千頭牛羊,你們就給這個回禮?”

“三千頭牛羊?我們送了一千匹戰馬,比你的牛羊好太多了,他們也只是給這個回禮啊。”

“將進酒?我要這玩意做什么?不給銀子嗎?”

散場之后,禮部開始回禮了,堆積如山的畫卷禮盒擺放在身后,一個異國使者一份。

吵吵鬧鬧的聲音,引來了禁軍走來,似乎是得到了什么命令,禁軍的目光很冷漠,也不管這些番邦來使說什么。

總而言之,再吵就趕出去。

一時之間,這些番邦來使氣得臉色漲紅,有些財大氣粗的番邦來使直接不要回禮,但其他一些小國卻連忙撿起來。

畢竟能減少一點損失就減少一點損失嘛。

對于這個情況,許清宵是喜聞樂見的。

想要占大魏的便宜?

吃屁去吧。

一群蠻夷。

心情極好的許清宵,走起路來都覺得有些輕快。

只是剛走出宮時,張靖的身影出現在了身后。

“守仁,陪我走一段路。”

隨著張靖之聲響起,許清宵立刻止步。

“張尚書。”

許清宵喊了一聲。

“恩。”

張靖負手而行,與許清宵并肩回去。

只不過一路上張靖都沒有說什么,而許清宵酒意卻越來越清醒了。

足足兩刻鐘。

張靖全程一語不發,將自己送到守仁學堂后,也只是說了句走了,然后就再也沒有說什么。

望著離開的張靖。

莫名之間,許清宵知道了什么。

程立東將卷宗送去。

張尚書并沒有受理案件,他一路與自己同行,許清宵明白他想做什么,想要自己主動開口。

但許清宵沒有說話,是不希望將張靖拉下水。

這件事情。

許清宵不想拉任何人下水,自己一個人獨自承受即可。

但他明白張靖的意思。

他是想要幫自己。

搖了搖頭。

所有的好心情在這一刻全部煙消云散。

夜色正濃。

許清宵直接回到房內。

接下來,是一場惡戰。

自己也的確需要好好修養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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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6 12:40:41 |只看該作者
而與此同時。

懷寧王府。

懷寧王望著桌上的卷宗,再看了看面前的程立東,陷入了沉思之中。

程立東的突然到訪,以及這份卷宗,代表了一切。

他不可能不知道對方的意圖是什么。

而且程立東也說明了自己身后的人。

大魏文宮想要借自己的手,來鏟除許清宵。

對于這個,懷寧親王沒有半點生氣,只是他并不太想幫助大魏文宮。

因為他知道大魏文宮想要做什么。

所以他在猶豫。

一刻鐘。

三刻鐘。

一個時辰。

足足一個時辰。

懷寧親王想了一個時辰,最終他開口了。

“回去告訴你后面的人,此事本王做了。”

“但想要利用本王,這不可能,開頭的事情本王做,后面的事情,由他們來。”

懷寧親王做出了選擇。

他要除掉許清宵。

哪怕被利用。

但他也不可能被完全利用,開個頭可以,想要讓自己賣力?

就別做夢了。

“王府英明!小人明白。”

“既然如此,小人現在去稟告。”

程立東出聲,隨后離開。

目送程立東離開后,懷寧親王再次陷入沉思。

就如此。

一直到了卯時。

大魏京都。

隨著一輛輛馬車來到戶部,一箱箱的銀子搬進了戶部之中。

吏部,刑部,禮部,工部,兵部也紛紛派人過來取銀子了。

為了能順利取銀,陳正儒特意喊來了其余五部尚書,商談官商品級權限以及好處的劃分。

比如說后代子孫優先錄取書院,什么品級對應什么書院,并且不是說你有品級就行,必須要保持三年或者五年,甚至是十年才有效。

總而言之,銀子到手了,接下來就是朝廷做主。

所以六部尚書開小會,五部兵馬也興致沖沖地朝著戶部趕去,就怕顧言回去了,到時候又折騰一些麻煩事來。

而整個取銀過程,花費了大半天的時間,以致于陳正儒硬拉著顧言討論了許久,把所有細節全部寫完,這才放人。

等顧言回去后,得知一切卻已經為時已晚,除了罵罵咧咧幾句,顧言倒也沒有說什么了。

就如此。

一直到九月二日。

卯時。

大魏刑部。

天還未徹底亮起。

一道顫顫巍巍地身影,緩緩出現在刑部街道之上。

是懷寧親王的身影。

他的氣勢,沒有之前半點兇狠,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種燭火燃盡感,給人一種年邁和遲暮。

懷寧親王的出現,讓刑部有些緊張了。

這位可不是小人物,顧大人見到了也要尊敬一聲王爺。

可就在下一刻。

拿著一份卷宗的懷寧親王,來到了刑部之外了。

“見過王爺。”

刑部外的侍衛們齊齊朝著懷寧親王一拜。

而懷寧親王沒有入內,也沒有理會這些侍衛,而是取來刑部外架設的鼓登聞鼓。

鼓聲雄厚,驚起許多人,刑部周圍居住的百姓也被這道鼓聲驚起。

刑部侍衛們有些咂舌,他們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刑部的登聞鼓,一般來說是不可以擊打的。

這只是一個擺設罷了,誰若是擊鼓,那么就一定要及時處理,但擊鼓之人,也要受罰。

可再怎么罰,也罰不到一位親王頭上啊。

鼓聲悠長,足足九響。

下一刻。

懷寧親王之聲響起。

“本王懷寧,今日狀告大魏戶部侍郎許清宵,修行異術,殺人越貨,罪惡滔天,十惡不赦。”

“還望刑部尚書,受理此案。”

懷寧親王之聲響起。

他的聲音不算雄厚,可卻顯得十分古怪,傳遍大半個京都,六部聽得到,國公府諸侯府也聽得見。

大魏文宮更聽得見。

這不是凡人之力,而是武道之力。

而這一刻。

大半個京都徹底嘩然了。

“許大人修煉異術?”

“這不可能,許大人怎么可能修煉異術?”

“這又是怎么回事?是誰想要栽贓嫁禍許大人嗎?”

“不要亂說,這是親王,小心惹禍。”

“乖乖啊,一位親王去刑部親自告狀,這是有多大的仇啊?”

“許兄修煉異術?這不可能,他是儒道文人,怎可能修煉這種異術?而且也從未聽說過有儒道異術啊。”

“是啊,哪里聽說過儒道異術?”

“怪不得許清宵能這么快提升儒道品級,原來是修煉了異術啊。”

“不懂就閉嘴,儒道絕不可能有異術,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誤會。”

“就是,不要亂說話,逮到機會就咬?閣下是與許兄有仇嗎?”

一清早。

整個京都徹底沸騰起來了。

因為這件事情,實在是不得不讓人關注啊。

堂堂大魏六品正儒。

戶部侍郎。

萬古大才。

竟然修煉異術?

而且報案之人,還是一尊親王。

如果換做是其他人,只怕刑部第一時間就已經趕人走了。

可一位親王親自過來擊鼓。

這事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吏部。

陳正儒將手中卷宗放下,臉色并不太好看。

戶部。

剛剛準備處理公事的顧言,立刻動身了,直接前往刑部。

兵部。

周嚴皺眉,但他沒有前往刑部,而是去國公府。

禮部。

王新志眼神之中有些驚愕,沉思一番后,最終嘆了口氣,朝著大魏文宮走去。

工部。

李彥龍滿臉驚愕,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么是好。

各大國公府以及諸侯府內,包括許許多多認識許清宵的人,也是如此。

沒有人會想到,許清宵居然修煉異術。

大魏皇宮。

正在批閱奏折的女帝,再聽到懷寧親王之聲后。

整個人徹底不動。

手中的御筆,落下一滴紅墨,暈染了奏折。

而刑部當中。

張靖則無比平靜地坐在尚書房中。

一語不發。

卯時。

京都的天。

依舊夜色濃厚。

使得大魏京都所有人的心頭,都有些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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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6 13:02:4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章:京都風云起,張靖辭官力保許清宵

京都沸騰了。

這一次,依舊是因為許清宵而沸騰。

只是這一次,是許清宵被人找麻煩了。

以前都是許清宵找別人麻煩。

大魏京都沸騰,但凡認識許清宵或者是與許清宵關系好的人,無一不變色。

一位大魏的親王,親自狀告許清宵修煉異術,這種事情足夠震撼整個大魏,甚至不出半日,全天下人都會知道。

異術,這個東西對于天下人來說都是禁忌,不管是誰,不管是出于任何目的,只要你修煉異術,你就要遭到天下人唾棄,王朝,仙門,散修都會去追殺你。

原因無他,修煉異術者,終會成魔,到時一旦魔種蛻變,你實力越強,魔種就越強,到時候難以壓制,會制造無數殺孽。

而且異術無解,至少目前來說,可沒有聽說過誰修煉異術能善終的。

刑部之下。

懷寧親王靜靜立在刑部之外。

他目光平靜,手中依舊拿著卷宗。

刑部無人敢說話,畢竟這件事情涉及太大了。

如果是三個月前,懷寧親王這樣做,他們保證第一時間過來接案。

可三個月后,許清宵如今成為了大魏天字一號風云人物。

現在的許清宵,在大魏完全可以成為螃蟹,橫行霸道的那種,沒有人敢招惹許清宵。

六部的財主,武將的希望,大魏的救星,文壇的萬古,百姓的信仰。

換句話來說,就算許清宵現在做了一些錯事,也沒人敢找許清宵麻煩。

“本王懷寧,今日狀告大魏戶部侍郎許清宵修煉異術。”

“刑部,為何不受理?”

懷寧親王的聲音響起,質問刑部為何不出面受理。

刑部上上下下有些沉默,倒不是別的意思,他們不敢接案啊,王爺親自過來報案,必須要由刑部尚書來接案啊。

他們配嗎?

說實話,真不配。

只是隨著懷寧親王的聲音響起,刑部依舊是無動于衷,張靖沒有出現。

雖然不知道張靖到底在想什么,但所有人都知道,張靖已經表態了。

一位王爺親自過來告狀,張靖一直不出現,這就是在支持許清宵,他已經站隊了,相信許清宵。

反倒是其余五部尚書陸續趕到了。

率先出現的是戶部尚書顧言,他的步伐最快,火急火燎地出現在懷寧親王面前。

“見過懷寧王爺。”

顧言開口,朝著懷寧親王一拜。

而后者只是點了點頭,并沒有出聲回答。

看見對方不語,顧言立刻走了上前。

“王爺,這只怕是個誤會,許守仁乃是正儒,怎可能會修煉異術,老夫懷疑這是有人故意要陷害許守仁。”

顧言開口,他身為大魏的戶部尚書,一品官員,可謂是位極人臣,但面對懷寧親王依舊恭敬,王爺是皇室,與品階無關。

“是不是誤會,有沒有誣陷,輪得到你開口嗎?”

然而,懷寧親王是一點面子都不給顧言,一句話冷冰冰說出,讓顧言頓時沉默。

他雖一品,可面對這位王爺,還是不能直言什么。

可就在此時,陳正儒的聲音響起了。

“王爺,不知老夫之言,王爺可否一聽?”

陳正儒出現了。

他以最快速度趕到,懷寧親王的聲音,響徹半個京都,他不可能無動于衷。

“哦?原來是丞相來了。”

“陳大人之言,本王還是要聽一聽的。”

懷寧親王開口,嘴上顯得有些恭敬,但面容神色卻沒有半點恭敬之意。

“見過懷寧王。”

陳正儒朝著對方一拜,隨后直接開口道:“守仁乃是儒道學子,已是六品正儒,再者我等大儒也看過守仁之氣,如若他修煉異術,我等早就察覺異樣。”

“所以,下官可以保證,許守仁絕沒有修煉過異術,否則的話,有大魏文宮在此,他怎敢入京都?”

陳正儒的聲音,經過浩然正氣加持,也傳遍了整個京都。

他在為許清宵解釋,畢竟異術之事涉及太大,不管是誰,只要牽扯到了異術,都是一件極為麻煩的事情。

更何況是一位親王開口,狀告許清宵修煉異術。

六部尚書那個不是人精?大魏權貴又哪一個不是聰明人?一位親王沒有必要出來惡心許清宵,肯定是掌握了一定證據,至于是真是假,這個另說。

但親王敢開口,真實性極大,否則沒必要鬧得這么大,完全可以暗中調查。

說直接點,沒有真正的證據,就敢直接找許清宵麻煩,別人不知道,但懷寧親王一定不是這種人。

“陳大人,你不覺得正是因為他修煉了儒術,所以才敢出現在大魏京都的嗎?”

“陳大人,你是文宮大儒,這方面本王或許不該質疑你,但想要真正的辨識,或許還欠缺一些。”

懷寧親王說到這里,而后聲音冷冽了一些。

“陳大人,本王還是勸你一句,你是文宮大儒,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參與,否則的話,對你有莫大的影響。”

懷寧親王說到這里,已經帶著一些警告。

他不是威脅陳正儒,而是警告陳正儒,自己手頭上已有證據,而且絕對能讓許清宵解釋不清的證據。

也就在此時,兵部尚書也出現了,他先是朝著懷寧王爺一拜,隨后努力擠出一些笑容道。

“王爺,許清宵是我們兵家的人,這里面肯定是有些誤會的。”

兵部尚書出面,他的出面也意味著一些不同意思,幾位國公還是不太相信許清宵會修煉異術,所以讓周嚴出面,希望懷寧親王能夠休寧生息。

只是,懷寧親王沒有任何一點生氣,反而是笑了。

“呵呵呵......本王實在是難以想象,區區一個許清宵,竟然能讓四位尚書如此偏袒。”

“周嚴,本王問你,兵家的人,就可以修煉異術嗎?”

懷寧親王冷意十足,他既然來了刑部,就是要徹底將許清宵給鏟除。

雖然自己也成為了別人的棋子,可那又如何?大家的目標是一致,屬于暫時合作。

“王爺言重了。”

兵部尚書周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低著頭說一聲言重了。

只是陳正儒的聲音立刻響起。

“王爺,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也不能一口咬定守仁修煉過異術。”

陳正儒提醒道。

懷寧親王一口一口的修煉異術,說到底也只是一種猜測,再沒有絕對證據的情況下,的確有些不妥。

“那就請刑部尚書,出面接案。”

“張尚書,本王知曉你與許清宵關系不錯,但你身為刑部尚書,更應該大公無私。”

“張尚書,你還不露面嗎?”

懷寧親王再次開口,只是這一次,他渾身上下爆發出極為可怕的氣勢,一條紫色龍形真氣在他身后盤旋,足足百丈。

懷寧親王是一位四品大圓滿的武者。

王者圓滿。

擁有極致力量,紫龍出現,滔天氣勢淹沒整個刑部,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威壓,雙腿顫抖,忍不住跪在地上。

懷寧親王已經撕破臉了。

要求刑部尚書接案。

刑部。

尚書房內。

張靖感受到這股強大的威壓,他深吸一口氣,緊接著緩緩起身,推開房門。

“此事!荒誕無稽,本官不受。”

張靖的聲音響起。

他不想要受理此案,無論這件事情是真是假,他做不到去審理此案。

因為不管最終真相如何,許清宵都會蒙受不白之冤。

異術!

這是禁忌,真正的禁忌。

誰碰誰死。

即便是許清宵當真沒有修煉異術,他也不能接受此案。

更何況他猜得到,許清宵肯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因為前日,他隨著許清宵一同離開皇宮時,他一直不說話,許清宵也一直沒有說話。

按理說許清宵一定會跟自己閑談幾句,但許清宵全程不語,從那一刻開始,他就明白許清宵有心事沒有說。

所以他才會不接受此案。

如若那天,許清宵跟自己說了幾句話,哪怕是閑扯幾句,他對許清宵都不會有任何懷疑。

但現在,他并非是懷疑,而是不敢接此案。

許清宵之才華,朝堂百官有目共睹,這樣的人才,能給大魏帶來多大的好處?

斬番商,開官商,光是這兩件事情,就讓空虛無比的國庫,盈滿起來了。

鬧刑部,殺郡王,這是多少人想做而有不敢做的事情?

起初,他的確討厭許清宵,甚至是厭惡。

但許清宵用他的才華,征服了自己,這是一個真正的大才,是大魏黑暗時代的一束光芒。

哪怕這一束光也有屬于自己的黑暗,可他不在乎,他要的是大魏之昌盛,百姓之安康。

自此,他不受理!

也不會受理。

可下一刻,懷寧親王的聲音響起了。

“張靖!你可知罪?”

“身為刑部尚書,你拒案不接,此乃天大的罪過,若告上朝堂,陛下必罷你之官。”

“本王給你一次機會,接此案,其他與你無關,否則,本王必彈劾于你,若你還能坐穩這個尚書之位,便是本王無能。”

懷寧親王大聲喊道,他的氣勢更加強盛了,向前走了一步,壓的刑部所有建筑再顫抖。

他已經說到了這個程度,若是張靖不接受此案,這個尚書之職,也到頭了。

然而,刑部尚書房外,即便是面對如此之威壓,張靖依舊面無表情。

他望著一洗如碧的天穹。

深深嘆了口氣了。

“懷寧王。”

“本官今日便告訴你,你于刑部,如此放肆,以武道之力,壓我刑部,也已犯法。”

“至于此案,本官說不接,便不接。”

“今日,即便是陛下親臨,本官也不受理此案。”

“如若懷寧王要彈劾本官,那本官現在便告訴你。”

“張某,今日主動辭去大魏刑部尚書之職。”

張靖的聲音也異常洪亮。

這一刻,刑部上下凝聚出一股強大的力量,這是大魏國運之力,演化成一頭白虎兇獸,朝著紫龍怒吼。

氣勢上完全是碾壓。

刑部!

是大魏六部之一,擁有大魏國運,懷寧親王以勢壓人,然而張靖調動大魏之國運,與之抗衡。

“你!”

“好!好!好!”

“本王沒有想到,這許清宵竟有如此之大的魅力,竟能讓你這位刑部尚書主動辭官。”

“可你真以為不接受此案,就沒事了嗎?”

懷寧親王向前走了一步,他無懼這刑部白虎,他是一位王者,也擁有一部分的國運加持,既是大魏的王,也是武道的王。

他向前走去,步伐雖顫巍,但每一步都顯得殺氣騰騰。

“王爺!”

“王爺,有話可以慢慢說。”

“王爺,此事還有余地,沒必要走到這一步。”

顧言三人在同一時刻開口,他們不希望局面如此僵硬,想要勸說。

“閉嘴!”

然而,懷寧親王的一道吼聲響起,鎮的三位尚書氣血翻滾,頭暈目眩。

哪怕是陳正儒,也不由在在第一時間運轉浩然正氣,穩固這種威壓,周嚴還好他本就是兵部尚書,自然習武,最慘的是顧言,第一時間咳血,臉色漲紅。

好在周嚴第一時間凝聚真氣,打入顧言體內,幫他穩固氣血,否則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他一步一步走來。

已經不想要浪費口舌了。

刑部之中,所有人看著懷寧親王,他們恐懼與害怕,但眼神之中卻充滿著憤怒。

懷寧親王太囂張了,無視刑部,更是直接重傷大魏尚書,這......完全就是無法無天。

與懷平郡王相比,懷寧親王的囂張,更令人可恨。

尚書房外。

張靖絲毫沒有半點畏懼,他望著一步一步走來的懷寧親王,眼神之中只有平靜。

他是大魏刑部尚書,是大魏的一品官員,執掌刑罰,怎可能會被氣勢所壓?

終于,懷寧親王來到張靖面前。

他沒有動手,而是眼神平靜道。

“張尚書,本王最后給你一次機會,這案,你是接,還是不接?”

懷寧親王望著張靖,這般詢問道。

“荒誕無稽之案,不接。”

然而張靖只是看了一眼懷寧親王,便毫不猶豫說出自己的想法。

“好。”

“好啊,張尚書當真是有骨氣,可惜的是,這一次你注定會后悔。”

懷平親王出聲,他沒有憤怒,反而露出一種說不出的異樣。

但下一刻,他直接出手,想要擒拿張靖。

只是就在此時,一道聲音響起了。

“懷寧王。”

“你若是敢動張尚書一下。”

“許某今日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哪怕是生命,也再請圣意,誅你賊心。”

平靜的聲音響起。

可這聲音當中,又顯得無比堅定。

是許清宵。

他出現了。

實際上他早聽到見了懷寧親王狀告自己之聲。

只是許清宵做了幾件事情,有些耽誤。

不過還好,來的及時,沒有釀出什么大錯。

然而當許清宵來到刑部時,三位尚書極力的拉住許清宵,他們雖然不知道許清宵到底有沒有修煉異術。

可這蹚渾水許清宵不能蹚啊,尤其是張靖明擺著包庇許清宵,更讓他們明白這里面肯定有一些什么問題。

只是三位尚書攔不住許清宵。

而許清宵也不會讓三位尚書攔住自己的。

他不希望張靖因為自己而受傷,亦或者辭官。

自己的事情,許清宵希望由自己來解決。

刑部當中。

張靖看向出現的許清宵,眼神極為復雜,他也不希望許清宵出現。

可當許清宵出現時,他心中還是充滿著激動,并非是因為其他原因,而是許清宵既敢出現,就證明許清宵沒有修煉異術。

這是他的想法。

至于懷寧親王。

當他聽到許清宵這般聲音后,并沒有任何生氣,也沒有顯得憤怒。

只要許清宵出現,他就滿意了。

只是,還不等他開口。

一道聲音隨之響起。

“陛下有旨!”

“宣,許清宵,懷寧親王,諸百官入朝,審查異術之案。”

太監的聲音響起。

這圣旨往往在最關鍵的時刻出現,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而隨著這道聲音響起,懷寧親王一語不發,他杵著拐杖,朝著皇宮走去,臨走之時,他看了一眼許清宵,沒有任何神色,只是很平靜。

難以言說的平靜。

懷寧親王走了。

幾位尚書也在第一時間走來了刑部。

他們看向許清宵,眼神皆有些復雜。

“守仁,到底發生了何事?”

陳正儒第一個開口,他第一時間動用儒道神通,觀看許清宵,但發現許清宵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異術氣息。

“守仁,你告訴我們,你到底有沒有修煉異術。”

顧言則有些關心則亂,甚至主動詢問許清宵有沒有修煉異術。

但別人說不出這番話,他說的出來,因為在他眼中,許清宵太重要了,即便是修煉異術那又如何?

他顧言拿命也會保住許清宵的。

三位尚書都有些焦急地看著許清宵,而許清宵卻搖了搖頭道:“三位大人,陛下召了。”

他開口,沒有去解釋,而是提醒三位去皇宮。

此話一說,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守仁,你隨我進來,三位大人,你們先去宮中吧。”

此時,張靖開口了。

他向與許清宵單獨聊一會。

三位尚書當下也冷靜下來了,他們點了點頭,隨后先行告退。

而張靖則獨自走進房內。

許清宵跟了過去。

他面色平靜,將房門關上。

兩人沉默。

許清宵沒有開口說話,而張靖也沒有主動出聲,兩人安靜了許久。

終于,張靖動了。

他提起筆來,沾染墨水,而后在白紙上龍飛鳳舞。

過了一會,他緩緩落筆,全程沒有說一句話,待落筆之后,他反過身子,拍了拍許清宵的肩膀。

他沒有說什么了,直接離開。

房內。

許清宵望著桌上白紙。

而白紙上也赫然寫著一句話。

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

這一刻,許清宵明白張靖的想法了,他要力保自己,而這句話卻充滿著幾重意思。

房內。

許清宵靜靜坐著。

他知曉異術之事會暴露出來,但他沒有想到的是,會是這樣。

莫名之間,許清宵實實在在有些無奈。

學異術是為了自救。

從死局到破局。

如若再讓自己選擇,許清宵還會選擇修煉異術。

唯一沒想到的是,一切的一切,短短不過半年的時間,自己竟然能走到這一步。

成為了大魏朝廷的新星,一舉一動都能引起大魏上上下下的注意。

略有些造化弄人。

眼下,自己若去了皇宮,面臨的不僅僅只是質問和審查。

而且還有煉心。

到時勢必有許多人會選擇幫助自己,也會有許多人選擇落井下石。

可無論結果如何,說到底許清宵不想連累他人啊。

其實說到底還是一個原因,許清宵不知道異術到底能不能徹底解決,若可以的話,一切好說。

可若是不可以的話,那自己的的確確是一個災難,一旦爆發,沒有人能夠鎮壓。

按照自己的速度,未來極有可能踏上三品,甚至是二品,也有一定可能成為一品武者。

一個一品武者入魔。

會造就怎樣的災禍?這一點許清宵不敢去想,一旦深思,難以想象。

“若我成圣,必能解決異術之禍。”

也就在此時,許清宵腦海浮現一個信念。

異術或許的確麻煩。

但自己如若能成圣的話,必可解決異術之禍。

再者自己修練異術,也并非是刻意之,而是為了求生,是人之常情。

甚至如若有朝一日,自己當真無法抵抗異術魔種,那自己也不會拖累任何人。

想到這里,許清宵直接轉過身,朝著大魏京都走去。

走出刑部大殿。

百姓們已經聚集在各個街道,討論此事。

當百姓們看到許清宵的身影后,一時之間各種聲援響起。

“許大人,我等相信你,你肯定沒有修煉異術。”

“許大人,您一心為民,我們都看在眼里,不會聽別人亂說的。”

“不管如何,許大人您做的事情,我們歷歷在目,你放心,我們一定支持您。”

百姓的聲援不斷響起。

他們支持許清宵,也無條件相信許清宵。

這些言語,讓許清宵有些惶恐,但他還是溫和朝著眾人微微作禮,而后快步朝著皇宮走去。

大魏皇宮。

大殿之中。

文武百官全部聚集。

懷寧親王站在主位,面無表情。

六部尚書們神色各自不一,武官們也一個個顯得心事重重。

今日的朝堂,明顯多了不少人,一些侍郎都無法入殿,只能在外面站著。

文宮來了四位大儒。

孫靜安,陳心,周民,還有嚴磊。

與之不同的是,陳心與周民顯得有些異色,眼中藏著事。

而孫靜安和嚴磊卻莫名有些平靜,再靜等許清宵的到來。

朝堂顯得無比安靜。

女帝坐在龍椅上。

所有人都知道,今日只怕要出大事了。

懷寧親王狀告許清宵修煉異術,能讓一位親王親自出面,這足以證明他有絕對的證據。

倘若許清宵真的修煉異術,對于大魏來說,不僅僅是一個恥辱,更主要的是,局勢改變。

許清宵的所作所為,每一件事情都讓大魏再不斷復蘇,一步一步都是幫助大魏走向繁榮。

朝堂當中,六部也好,武官也罷,除文宮部分大儒之外,沒有人希望許清宵修煉異術。

但以目前來說,天平并不傾向許清宵。

一旦許清宵被查出真正修煉異術,這才是驚天麻煩。

殺,大魏失去翻身機會。

不殺,那大魏便是與天下為敵。

仙道江湖,天下群雄,只怕會在第一時間揭竿而起,沒有人會容忍一個修煉異術的人活著,尤其這個人還是大魏戶部侍郎。

這一刻,每個人都很糾結。

六部官員也好,武官們也好,甚至一些文宮大儒們也很糾結。

也就在此時。

一道身影緩緩出現了。

“臣!許清宵,拜見陛下,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許清宵的聲音洪亮無比。

他踏入大殿,朝著女帝一拜。

“許愛卿,免禮。”

當許清宵出現,滿朝文武不由自主地看向許清宵。

哪怕是女帝,也不由將目光投向了許清宵。

只是不等眾人多想什么。

懷寧親王開口了。

“陛下。”

“有密報來奏,大魏戶部侍郎許清宵修煉異術,乃是魔道中人,十惡不赦,還請陛下明鑒。”

“同時刑部尚書張靖,拒絕接案,違反大魏律例,也請陛下徹查刑部尚書張靖,以示天下。”

懷寧親王出聲,不給眾臣一點余地,同時還彈劾了刑部尚書張靖一本。

此話一說。

張靖之聲也隨之響起。

“陛下!”

“懷寧親王因喪子之痛,栽贓我大魏官員許清宵,臣不受理此案,是臣相信許清宵。”

“如若許清宵真修煉異術,臣甘受牢獄之罰。”

張靖直接站了出來,他無懼懷寧親王,更是毫不猶豫支持許清宵。

“可笑!”

然而懷寧親王冷冷開口,他看向張靖。

“如若本王真故意栽贓許清宵,有千百種辦法。”

“再者,本王手中有完整卷宗,足以證明許清宵修煉過異術。”

懷寧親王出聲道。

“將卷宗呈現。”

也就在此時,女帝緩緩開口,她要閱審卷宗。

但一道聲音卻忽然響起。

“陛下,此事關乎許侍郎之清白,臣,已經讓人從文宮取來投天鏡,還望陛下恩準,開啟投天鏡,讓京都百姓觀看。”

“民心之下,百姓之眼,如炬火一般,不會冤枉許侍郎,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是孫靜安的聲音。

他從右側走出,朝著女帝一拜,而后提出這個意見。

然而當他說完這話,滿朝文武都不由皺眉,哪怕同為大儒,陳正儒,周民,陳心三人都不由皺眉。

投天鏡是一件寶物,可以投放場景至外界,一般來說只有一些極為隆重之事,才會投放出去。

譬如說北伐宣戰,或者是有什么極為重大的事情,會用上這種東西。

孫靜安此舉行為,其實就是想要讓許清宵身敗名裂。

如若許清宵當真修煉異術,天下百姓都知道了,那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拯救許清宵。

可若是許清宵沒有修煉異術,那也可以杜絕一些流言蜚語。

只是現在明顯對許清宵有些劣勢,孫靜安主動開口,就是想要讓許清宵身敗名裂啊。

“陛下,臣,認為不可。”

“陛下,臣,不同意。”

“陛下,此事還未徹底調查清楚,用投天鏡,未免有些過了。”

幾乎是同一時刻。

吏部尚書陳正儒,戶部尚書顧言,還有兵部尚書周嚴齊齊開口,否決了這個方案。

可下一刻,嚴磊的聲音不由響起。

“為何不可?”

“他許清宵不是一直自稱公正嗎?既然心中無愧,那為何不敢激活投天鏡。”

“三位尚書此言,是否再擔心,真查出了什么東西,無法向天下人交代?”

嚴磊的聲音響起。

他從左側走出,沒有看許清宵一眼,朝著女帝一拜,同時言語犀利。

“嚴儒,此事還未到這個程度,請來投天鏡,只怕不太好。”

陳正儒出聲,他身為大魏丞相,又是文宮大儒,有資格反駁。

“還未到什么程度?難道要等到許清宵入魔之后,才請嗎?”

“陛下,老臣覺得,孫儒所言不錯,嚴儒所言也沒有問題,既然問心無愧,何必害怕?”

懷寧親王也跟著開口。

三人的進攻,可謂是咄咄逼人。

然而,龍椅上,女帝給予了回答。

“此事,還未有任何結果,甚至連依據都沒有,投天鏡不啟。”

女帝開口,她選擇偏向許清宵,不允投天鏡。

“請陛下三思。”

懷寧親王出聲。

他的語氣很平靜,只是這平靜卻帶著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其中。

他不是與女帝商談,而是一種脅迫,因為女帝破壞了規矩。

一時之間,朝堂上顯得異常安靜。

然而,就在此時,許清宵的聲音響起了。

“臣,同意孫靜安所言。”

許清宵開口,他同意開啟投天鏡,但對孫靜安已經沒有任何一絲尊敬了。

直呼其名。

孫靜安皺眉,想要訓斥一聲,可想到許清宵的下場,也就沒有多說什么,因為對一個將死之人,沒必要浪費口舌。

大殿內,女帝并沒有答應,只是再沉思。

過了一會,女帝開口。

“啟投天鏡。”

誰都明白,懷寧親王,孫靜安,包括嚴磊,他們想要徹底將許清宵根除。

如若不答應他們這個要求,只怕三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所以,只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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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大殿之外,一面鏡子激射出一道光芒,照耀在大殿之中,很快光芒消散,而大魏京都上空,出現朝堂內的畫面。

文武百官,除了女帝之外,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看得一清二楚。

“投天鏡已啟,卷宗呈上。”

女帝開口,她聲音之中有了一絲不滿。

“請陛下明鑒。”

懷寧親王將卷宗呈上而上。

當下趙婉兒接過卷宗,呈現給女帝。

女帝觀閱。

與此同時,懷寧親王也開口了。

“陛下,半年之前,許清宵乃是南豫府平安縣一名普通衙役,因發現南豫府逃犯吳言,被其以異術擊傷,寒氣入體,不可活過十二時辰。”

“然而當日,許清宵突然消失,造訪平安縣郎中趙平,翌日正午,許清宵又突然出現于平安縣案牘庫之中。”

“據老臣密探了解,平安縣案牘庫之中,恰好有一份異術,名為金烏淬體術,而許清宵所中之寒毒,急需這般異術自救。”

“兩個時辰后,逃犯吳言現身平安縣案牘庫,將守衛全部擊殺,可唯獨放過了許清宵,而許清宵也恰好逼出體內寒毒。”

“并且一夜入品。”

“許大人,你可否能為本王解釋一番,你是怎么逼出寒毒,又是如何一夜入品的?”

懷寧親王將所有細節說出。

光是他說的這些,就足以讓在場所有人神色變了。

身中寒毒,活不過十二個時辰,突然痊愈,而且一夜入品,這的確只有異術才能解決,否則的話,怎么解決?

然而,面對懷寧親王所言,許清宵面色平靜道。

“王爺。”

“當日案牘庫之中,許某的確身中寒毒,的確岌岌可危,然而吳言出現,奪得異術,他當著下官面修煉起來。”

“下官因寒毒無法動彈,可最終還是鼓起最后一道氣力,朝他擊去,但下官有些不自量力,被吳言反擊。”

“只是沒想到,吳言運用不同的內勁,打入下官體內,恰好逼出寒毒,也恰好讓下官突破武道境界,所以一夜入品。”

許清宵依是這番說辭。

因為這套說辭是最完美的。

再解釋其他,反而容易被人查出問題。

“呵,好一個恰好逼出寒毒,好一個也恰好突破,許大人,你莫不是覺得本王是傻子嗎?”

懷寧親王開口問道。

“王爺不信,許某也沒有辦法。”

許清宵也很平靜,光拿這個說辭,讓他認罪這可能嗎?

“是啊,許大人這番說辭倒也沒什么問題。”

“既然如此,陛下,本王帶來了人證,可否宣入大殿。”

懷寧親王開口,要宣人證。

“宣。”

沒有任何猶豫,女帝直接開口,既有人證,就必須要宣入大殿,尤其是現在的一舉一動,百姓都能看見聽見。

若自己猶豫不決,反而是害了許清宵,給人一種偏袒。

現在不能去偏袒許清宵,誰幫許清宵其實都是在害許清宵。

“陛下有旨,宣人證。”

殿外,太監的聲音響起。

大約半刻鐘后。

一道人影走進了大殿中。

“草民,程立東,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是程立東的身影。

他跪在女帝面前,重重磕頭道。

然而女帝沒有任何一絲神色,只是平靜地看著程立東。

“陛下,此人名為程立東,乃是南豫府捕頭,當初奉南豫府府君之令,前往平安縣追查逃犯吳言下落。”

“此事他最為清楚。”

懷寧親王出聲,而程立東也立刻跟著開口。

“陛下!”

“六個月前,草民前往平安縣,追查逃犯吳言,而吳言來去無影,最后一次出現,是在案牘庫消失。”

“草民當時便發現許大人有異樣,但并沒有多想,可直到最后一刻,吳言突然襲殺草民。”

“草民實為困惑,吳言一路逃至平安縣,他的實力不如草民,明明有機會逃去深山之中,雖生還概率不大,可也比襲殺草民要好的多。”

“直到后面,草民忽然明白,吳言突然襲殺,并非是想要與草民魚死網破,而是想要幫許清宵掩人耳目。”

“因為吳言乃是白衣門門徒,他身上有重要信件,需要交給白衣門,所以他決然不可能冒險。”

“而許大人入南豫府后,不僅僅武道修煉極快,并且短短數個月便踏入明意之境,草民斗膽質疑,許大人不僅僅修煉異術,而且還與白衣門勾結。”

程立東將來龍去脈說出,甚至道出白衣門的事情。

果然,此話一說,滿朝文武再次有些變色。

現在好了,不僅僅是異術,連白衣門都牽扯進來了。

這還當真是罪加一等啊。

如果許清宵真坐實了這兩條罪名,就算是大魏女帝想要力保許清宵都不可能了。

“許愛卿,程立東所言,是否如此?”

但女帝依舊平靜問道。

她的目光落在了許清宵身上。

“陛下,臣并不認同。”

“逃犯吳言,身受重傷,他于案牘庫得到新的異術,自知再逃也是死路一條,所以臨死之前,與程立東拼命,倒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這程立東,他屢次三番來找臣,認為臣得到了什么東西,提出愿意與臣合作,可卻被臣屢屢拒絕,甚至還來過守仁學堂,找臣商談。”

“這一點,不僅僅是臣的屬下,甚至是一些街坊鄰居也可作證。”

許清宵負手而立,對于程立東的人證,他絲毫不懼。

說來說去還是一點。

拿出真正的證據!

光靠說,有用嗎?

果然,此話一說,女帝的目光露出寒意,落在了程立東身上。

而后者身子有些發寒,這是帝威,不過他沒有害怕,而是還想要解釋什么。

也就在這一刻,程立東的臉色不由一變。

而陳正儒,周民,陳心三位大儒不由皺眉了。

“此人修煉了異術!”

下一刻,陳正儒開口,他注視著程立東,目光凝聚浩然正氣。

自程立東出現之后,他就覺得有些古怪,但看不出哪里古怪。

也就在方才剎那間,程立東周圍少了一些東西,也讓他看清楚程立東的古怪之處了。

一縷縷黑氣自程立東腹部蔓延。

他瞳孔縮小,身子不斷顫抖,其目光在第一時間望著孫靜安等人。

“大膽!”

“竟敢修煉異術。”

孫靜安的聲音陡然之間響起,這是浩然正氣之聲。

一瞬間,程立東身上的黑氣徹底彌漫,他在地上滾爬,發出低沉的嘶吼聲,而目光之中的神情也瞬間消失。

“嘶嘶嘶!”

詭異的聲音響起。

前前后后不到十個呼吸。

一個活生生的人,在黑氣籠罩下,竟然生長出滿身的細鱗,他的雙腿合并在一起,演化成蛇身。

是異術之變!

大殿內。

許清宵的神色,瞬間變了。

不是因為異術爆發。

而是他終于明白,程立東這枚棋子的作用了。

讓他修煉異術,再朝堂上讓他顯形,從而讓喚醒自己體內的魔種。

之所以瞬間明白。

是因為許清宵發現自己體內的魔種,的確開始蠢蠢欲動了。

這手段當真歹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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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6 13:44:2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一章:天地大儒,文宮自證,圣人共鳴,天下震驚

    大魏宮廷。

    殿宇之上。

    程立東身軀扭動,他發出低沉的嘶吼聲,眼神中已經沒有神了。

    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被這般算計。

    在生命最後一刻,他腦海中的畫面只有兩個。

    一個是嚴磊的承諾。

    「只要你修練異術,老夫便相信你可靠,會竭盡全力實現你的夢想。」

    「而且這異術是殘缺版的,老夫以浩然正氣為你壓制,等到事情結束,會請天地大儒,幫你祛除異術禍根。

    因為他別無選擇。

    第二個畫面便是許清宵。

    許清宵的警告還歷歷在目,只是自己沒有得選,他相信嚴磊。

    但到頭來,自己卻成為了一枚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

    當真是可笑。

    可笑啊。

    魔種覺醒,程立東根本任何手段抵擋,魔種蛻變,程立東幾乎是瞬間斃命,化身成一條極其醜陋的蛇妖。

    準確點來說,是半人半蛇。

    魔氣瀰漫,程立東是七品武者,但在這一刻卻蛻變成六品武者,硬生生提高了一個品階。

    而許清宵體內的魔種也在一瞬間蠢蠢欲動。

    嚴磊等人讓程立東修煉蛟蛇類異術,專門就是為了引出自己體內的金烏魔種。

    金烏,喜以蛟龍蛇類為食,再加上有人魔種爆發,會引起其他魔種共鳴。

    許清宵感覺得到,自己體內的金烏再鳴叫,若不是浩然正氣和民意壓制,只怕早就顯露出來了。

    當真是好狠毒的手段啊。

    不惜犧牲一條命,就是為了引出自己的。

    雖然這個程立東該死,但這是因為程立東不斷再找自己麻煩,脅迫自己,兩人是對立面,這是有仇。

    但這幫文宮大儒,滿口的仁義道德,做起事來極其狠辣。

    當真是有夠毒的啊。

    「放肆!」

    幾乎是一瞬間,陳正儒的聲音響起,他運轉浩然正氣,想要鎮壓程立東。

    他身為五品大儒。

    鎮壓這種妖魔太容易了,然而就在此時,孫靜安突然出手了。

    「大膽妖魔,竟敢放肆。」

    孫靜安怒吼一聲,他浩然正氣環繞周身,明面上是在壓製程立東,但沒有直接出手斬殺。

    因為他在等,等待許清宵體內的魔種覺醒。

    他故意在拖延時間,其心險惡。

    整個過程不需要太長時間,如若許清宵修煉金術,只需要拖延十個呼吸,就可以引出其他異術魔種。

    的確。

    許清宵察覺得出,自己體內的金烏已經復甦了,發出陣陣鳴聲,想要掙脫而出。

    浩然正氣死壓制著金烏。

    最終,金烏掙扎出浩然正氣,好在的是民意如海,死死地鎮壓住金烏魔種。

    「放肆。」

    這一刻,陳正儒反應過來,他直接大呵一聲,浩然正氣化作刀刃,直接將邪魔斬殺。

    滋滋滋。

    當浩然正氣碰到妖魔時,頓時黑煙滾滾,發出燒焦一般的聲音。

    程立東所演化的妖魔,當場被陳正儒家斬殺。

    「請陛下恕罪,老臣並不知曉,此人也修煉異術,還望陛下饒恕。」

    懷寧親王開口,他主動請罪,沒有想到程立東竟然也修煉了異教,與此同時他的​​余光也掃了一眼孫靜安兩人。

    很顯然自己上當了,對方讓自己出面,不只是想要讓自己開頭。

    而是想要將這責任推卸到他頭上。

    許清宵有沒有修練異術先不說,自己帶來的人證卻修練異術,光是這一點就難脫責罰了。

    但他沒有大吵大鬧,也沒有去指責孫靜安等人,反而是主動認罪。

    因為接下來的事情,與他無關了。

    「懷寧王,你誣陷許清宵修煉金術就算了,如今更是帶一個修煉異教之人來到朝堂。」

    「懷寧王,你居心何意?」

    戶部尚書顧言正愁沒機會找懷寧王的麻煩,眼下懷寧王親自送上門了,他沒有理由不彈劾懷寧王。

    「居心何意?」

    「顧尚書未免有些急了吧,本王又不是儒道文人,他有沒有修煉異教,本王也不知道。」

    「再者,他的下場諸位有目共睹。」

    「即便是罰,最多罰個識人不明,待此事過後,本王會親自領罰,眼下的事情,還是審問審問許清宵到底有沒有修煉異術 。

    他並不在乎這個,因為撐到死他不過是罰個識人不明,可眼下是彈劾許清宵,不是彈劾程立東。

    的確,面對懷寧親王自己的認罪,顧言有一種握緊拳頭打空氣的感覺。

    也就在此時,孫靜安的聲音響起了。

    「陛下,其實有辦法可以查出許清宵到底有沒有修練異術。」

    孫靜安開口,引起滿朝文武的注意。

    「說。」

    女帝出聲,讓孫靜安道出辦法。

    「修練異術者,會誕生魔種,許清宵同時兼修儒術,極有可能用浩然正氣壓制了體內的魔種。」

    「但如若請來一位天地大儒,四品的儒者,只需一眼便可看出許清宵到底有沒有修練異術。

     “如若許清宵沒有修煉異術,這一切都僅僅只是個誤會罷了。”

     “可若是許清宵修煉了異術,就必須要嚴懲到底,大魏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許清宵,是這樣的嗎?」

    孫靜安的出聲,話語裡外都帶著一種陰陽怪氣,百官們沉默。

    而大魏京都當中,卻有不少人對這個孫靜安產生了厭惡。

    尤其是守仁學堂之中,陳星河更是恨得咬牙切齒,大罵孫靜安不是個東西。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情,孫靜安說的沒錯。

    人證也好,見證也罷,請來一位天地大儒,許清宵到底有沒有修練異術,一目了然。

    龍椅上。

    女帝沉默不語,她在思索,猶豫要不要請天地大儒來。

    這一刻,女帝的目光看向許清宵。

    而後者的目光清澈無比。

    只是一眼,女帝開口了。

    「請天地大儒前來。」

    「只是,如若許愛卿並沒有修練異術,此事到此為止。」

    她開口,同意請天地大儒前來鑑別,但如若查不出許清宵修煉異教的話,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從今往後不可再提。

    「陛下英明。」

    而面對女帝所言,孫靜安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朝著女帝一拜。

    在他眼中,天地大儒出面,必然能夠查清楚到底有沒有修煉異術,所以後面半句話幾乎可以無視。

    「請,文宮天地大儒入宮。」

    太監的聲音再次響起。

    也就在此時,一道身影顫顫巍巍地從大魏文宮走了出來。

    是蓬儒的身影。

    他走出文宮時,引來了無數讀書人的注意。

    「是蓬儒!」

    「居然請動蓬儒。」

    「蓬儒居然還活在當世?」

    「不可亂語。」

    「沒想到請的居然是蓬儒,許守仁若真修煉了異術,必然逃不過蓬儒法眼,可若是許清宵沒有修煉異教,一切將真相大白。

    “許守仁到底是得罪誰了,大魏文宮竟然讓蓬儒出面,這還當真是.......”

    所有讀書人們驚愕,他們不曾想到大魏文宮請來的人會是蓬儒。

    這是一位天地大儒,活了至少兩百多年,半隻腳踏入聖意之境的存在,當然他注定無法踏入真正的聖境。

    因為大限將至,沒有那麼多奇蹟與可能了。

    但即便是如此,四品天地大儒,可比三品的武者,甚至是二品的武者還要稀少。

    儒道。

    這是一個極為特殊的體系,不是說光靠修練就能晉升的,而是需要感悟,七品的明意,六品的立言,五品著書,往後更是困難無比。

    做不到就算你每日一首千古詩詞,也無法抵達七品。

    萬古如長夜的許清宵,也要明意,也要立言,也要著書。

    這就是儒道的特殊。

    一位當世活著的天地大儒,太過於稀少了。

    蓬儒德高望重,所有讀書人不得不尊敬,即便是百姓看著蓬儒,也要恭恭敬敬一拜。

    這位蓬儒,繼承了朱聖絕學,這兩百多年來,為大魏做了很多事情,也值得敬佩。

    他杵著拐杖,一步一步朝著大魏皇宮走去。

    大約小半個時辰。

    終於,蓬儒出現在大魏宮廷外了。

    他立在大殿之外。

    沒有散發出任何可怕的氣息,相反地給人一種風中殘燭感。

    「蓬袁,見過陛下。」

    隨著蓬儒踏入大殿內,文武百官皆然朝著蓬儒微微一拜,這是天地大儒,得天地認可,也得聖人認可,這種存在不可不敬。

    「蓬儒免禮。」

    女帝出聲,她身為大魏女帝,也需尊重蓬儒一番,當然這是明面上的尊重,若是涉及到利益問題,該不尊重也不會尊重。

    自古以來皇權與儒道,相生相剋,誰強一點都不行,只是眼下大魏衰弱,文宮的確確在近年來地位提升了許多。

    不只是因為文人輩出,主要還是因為一些政治原因。

    也就在此時,孫靜安的聲音響起了。

    「蓬儒,今日請您過來,是請蓬儒您老人家運用儒道神通,看一看這位許清宵,有沒有修煉異教。」

    孫靜安很直接,他指著許清宵,如此說道。

    隨著孫靜安開口,蓬儒點了點頭,他依舊是緩緩前行,與許清宵並肩。

    這一刻,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襲來。

    一位天地大儒在自己身旁,若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可即便是緊張,許清宵也沒有表現出來。

    「小友,可否將手給老夫。」

    蓬儒開口,他聲音不大,甚至說還有些小,滿頭的發白,再加上略顯得有些不均勻的呼吸,讓人莫名感覺他快不行了。

    許清宵沒有回答。

    他伸出手來,交給對方。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無論自己怎麼說,也無論自己怎麼解釋都已經沒用了,大大方方讓對方檢查,反而是唯一的出路。

    越是不明不白,對自己越不利。

    眼下,許清宵只希望自己體內的民意有用。

    許清宵伸出手來。

    蓬儒直接抓住,一時之間,恐怖的浩然正氣,湧入許清宵體內,這是蓬儒的浩然正氣,如汪洋大海一般,深不可測。

    許清宵微微皺眉,對方直接以最直接的方式來檢測自己有沒有修練異術,看來是鐵了心要查出點東西。

    而這一刻,整個大魏上上下下都屏住了呼吸,無論是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還是京都百姓。

    眾人都有些提心吊膽了。

    因為結果馬上就要出現。

    朝堂內。

    許清宵感覺得到,對方的浩然正氣,化作數以萬道,再體內瘋狂尋找魔種源頭。

    僅僅只是剎那間,對方便查到了丹田之下。

    如海洋一般的民意,阻擋著他的浩然正氣。

    而蓬儒也在這一瞬間,抬起了頭。

    他的目光無比渾濁,但這渾濁的目光,卻蘊含著無窮無盡的深意,只是一眼,許清宵意志便有些抵擋不住了。

    轟!

    體內民意之海翻滾,這一刻不只是金烏魔種再震動,蛟龍魔種以及混沌魔種都在震顫,若不是民意深如海,鎮壓住這三頭魔種。

    只怕蓬儒已經可以篤定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十個呼吸,三十個呼吸,六十個呼吸。

    半刻鐘,一刻鐘,兩刻鐘。

    不得不說,民意的的確確阻擋了蓬儒窺視,任憑他的浩然正氣再多再強,也滲透不進民意之中。

    故此魔種未被察覺。

    這一刻,蓬儒皺眉了。

    他有些無法相信。

    也就在此時,陳正儒的聲音響起。

    「蓬儒,可否查出異術?」

    陳正儒頂著天大的壓力開口,蓬儒正在嚴查許清宵體內情況,他出聲打斷,這怎不是天大的壓力?

    「蓬儒正在認真查詢,陳大人還是先別說吧,莫要驚擾了蓬儒。」

    孫靜安開口,他要陳正儒不要說話,不要打擾蓬儒。

    此話一說,惹來一片皺眉。

    之前是孫靜安說的,天地大儒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許清宵有沒有修練異術。

    現在都過了兩刻鐘了,還沒有結果?這樣去查,敵意太濃了。

    又是一刻鐘後。

    蓬儒的聲音響起了。

    「你體內有一種十分玄妙的東西,阻擋老夫的浩然正氣。」

    「應該是民意。」

    蓬儒收回了手,他平靜開口,道出許清宵體內有民意,所以他無法查下去。

    此話一說,眾人不由皆然皺眉。

    眾人不懂這番話的意思,也不懂什麼是民意,可刑部尚書張靖第一時間開口了。

    「蓬儒,既然查不了,就證明守仁沒有問題,這民意總不可能是一件壞事吧?」

    張靖出聲,他徹底鬆了口氣,既然天地大儒都查不出來,就只能證明一點,許清宵沒有修練異術。

    然而此話一說,孫靜安再一次開口。

    「此言差矣,沒有查出來,不是因為沒有,而是因為有東西阻礙。」

    「許清宵,將你體內的民意散去,讓蓬儒徹查,你既問心無愧,又何必使這般手段?
   
    但此話一說,許清宵有些忍不住了。

    「孫靜安,許某體內的民意,是天下百姓給予的,如何散去?還望閣下教教我。」

    「難不成是說,閣下是讓我背叛百姓?背叛大魏?」

    許清宵出聲,冷冷反駁回去。

    讓自己散去民意,說這話不經過大腦嗎?

    先不說自己修練了異術,即便是沒有修練異術,許清宵也不會答應啊。

    想要積攢民意,這過程有多難?他許清宵又不是不知道。

    現在讓自己散去,死都不可能。

    「可是你體內的民意,阻礙了蓬儒的浩然正氣,你越是這般,我越是懷疑你修煉了異術。」

    「許清宵,你若散去民意,蓬儒還沒有查出你修煉異術的痕跡,老夫向你賠罪,哪怕登門賠罪都行。

    他極度自信,因為許清宵越是這般,他越是相信許清宵修練了異術。

    否則的話,為何體內好端端會有民意阻擋?哪裡有那麼巧的事情?這一定是許清宵有所防範。

    「可笑!」

    然而,孫靜安的言論,在許清宵眼中顯得無比可笑。

    「孫儒,許守仁為百姓伸張正義,得到百信支持,體內凝聚民意,而你卻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讓許清宵散去體內民意。」

    「那我可否說,你也修煉了異教,散去浩然正氣,讓我觀察一番? 若是沒有問題,我登門謝罪,你可願意嗎?

    「哼!」

    孫靜安想要開口諷刺回去,然而蓬儒的聲音卻忽然響起。

    「不是不可。」

    蓬儒出聲,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神色一變。

    連京都百姓們也有些驚訝了,沒人會想到蓬儒居然答應這種方法。

    這就有些狠了。

    孫靜安再聽到這番話後,明顯神色一變,可他望向蓬儒之後,馬上恢復常色道。

    「只要張大人願意,老夫願意如此,但前提是,許清宵也要散去民意。」

    「以老夫之儒位,換他之民意,如何?」

    孫靜安開口,這番話不是他的真心話,沒有人會捨得大儒之位,孫靜安也不可能捨得。

    但眼下到了這個局面,必須以這種方式來打破僵局。

    一時之間,雙方沉默,不知該怎麼回答。

    「好了。」

    最終,女帝的聲音響起。

    她的目光落在蓬儒身上,而後緩緩道。

    「此事,到此為止吧。」

    「既然蓬儒並未查出許守仁體內異術。」

    「就無需再查了,懷寧王的情報有誤,但念在懷寧王為國家著想,功過相抵。

    ​到此為止。

    她不想處罰任何人,也不想任何人因為這件事情而受到處罰,就這樣過去,就當做是一個有驚無險的風波罷了。

    但當女帝說完此話,蓬儒的聲音響起了。

    「不可。」

    「異術之事,涉及太大,如若換做任何人,蓬某都會敬遵聖意。」

    「然而,許守仁並非常人,他修練儒術,若真修練異教,早晚有一天會入魔。

    許守仁為天下百姓伸冤,而蓬某則是為天下百姓除害。

    會以大魏文宮,傳你聖道之言。

    而為了補償許清宵,他願意幫助許清宵早日抵達大儒,用畢生的浩然正氣,傳聖人之言。

    對比之下,散去民意並不是一件虧本的生意。

    畢竟蓬儒是天地大儒。

    “多謝蓬儒好意。”

     “但晚輩無需,晚輩入學半年,便已立言,這麼早證大儒,有些不太妥當。”

     “請蓬儒放心,晚輩未曾修煉異術,也不會禍害百姓。”

    許清宵很平靜回答。

    蓬儒的鬼話,傻子才會信。

    程立東死的難道還不夠慘?

    此時此刻,許清宵算是徹底明白這些大儒是什麼人了。

    因有明意,所以他們一旦確定自己的目標方向之後,依舊會不擇手段,無非是他們會做的乾淨一點罷了。

    這些人,並不是自己認知中的大儒。

    沒有那麼高大上的理想與抱負,相反他們更是一種極為執著之人。

    為了自己的明意或立言,竭盡全力,不惜付出任何代價。

    所以許清宵更不可能與他們參合在一起,自己的道,更加穩妥。

    「有沒有修練異術,不是你說了算。」

    「許清宵,你不敢散去民意,就是心虛,害怕。」

    孫靜安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主動抨擊,令人生厭。

    這個行為,不只是讓百官們有些不舒服,也不只是讓京都內的百姓有些不舒服。

    連陳心和周民兩位大儒都忍不住皺眉,包括一些讀書人。

    整件事情,許清宵有沒有不配合過?

    沒有。

    許清宵大大方方來到皇宮,又大大方方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最後孫靜安要請天地大儒來,許清宵也是大方。

    現在查不出什麼結果,又要說是什麼民意阻擋了,還非要逼迫許清宵散去民意,這的確有些過分了。

    「好了!」

    此時,女帝再次開口,她聲音落下,孫靜安倒也閉嘴。

    「此事,說到底還是朝堂之事。」

    「許清宵也是大魏戶部侍郎。」

    「眼下人證不但證明不了什麼,反而自己修練異教,死有餘辜負。」

    「而一切物證,也無法證明什麼。

  ​    可以到此為止了,沒有必要繼續談下去,天地大儒都現身了,還要怎麼樣?一定要讓許清宵散去民意嗎?這太過於強人所難了。

    就算許清宵不受百官待見,她也不會同意,更何況文武百官都支持許清宵。

    「臣,陳正儒,同意陛下之言!」

    「臣,張靖,同意陛下之言!」

    「臣,顧言,同意陛下之言!」

    「臣,李彥龍,同意陛下之言!」

    「臣,週嚴,同意陛下之    言    。

    不只是他們,下一刻。

    安國公走了出來。

    「老臣,也同意。」

    「臣,也同意。」

    「臣,同意。」

    盧國公,信國公,等等六位國公紛紛站出來表態。

    信武侯,射陽侯,廣平侯,曲周侯。

    一位位侯爺也站出來了。

    滿朝的文武,幾乎九成九都同意女帝所言。

    這一幕,讓京都百姓興奮,這一幕也讓許多支持許清宵的人都莫名有些熱淚盈眶。

    因為在這個時候,他們願意站出來支持許清宵,冒著很大的風險,頂著巨大的壓力。

    而這就是朝堂的態度。

    他們信任許清宵,無論是出於什麼目的,許清宵能為大魏賺錢也好,許清宵能幫百姓伸冤也好,不管如何,他們站出來了,就是支持。

    而殿內。

    許清宵也不由莫名感動。

    自己牽扯異術之禍,正常來說品級越高,越是不能參與其中,一旦出事,對他們來說影響極大。

    冒著如此大的風險,就已經算是一種信任了。

    「蓬儒!」

    「此事,就這樣吧。」

    滿朝文武幾乎都答應了,女帝的聲音再次響起。

    她望著蓬儒,聲音比之前大了一些,也算是道出自己的想法。

    然而,蓬儒依舊卻搖了搖頭。

    即便是滿朝文武都支持許清宵,他還是不答應。

    看著蓬儒搖頭,孫靜安立刻開口。

    「陛下,這異教之事,怎可能如此草草了結。」

    「臣認為,一定要徹查,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孫靜安認真無比道,更是顯得有些慷慨激昂,為國為民一般。

    可此話一說。

    大魏京都當中,無數聲音響起了。

    「我等不需要交代。」

    「許大人無罪,何來交代?」

    「此人當真不為人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許大人,都已經請來了天地大儒,為何還要徹查?

    ​第一時間去迎接,我親眼目睹,不知道的還以為孫靜安是異族大儒。
   
    沒有任何異樣,就要逼著許大人散去民意,還能再欺負點人嗎?

    堂內的一幕幕,都被京都百姓看在眼裡。

    說實話,隨著蓬儒出現,他們的確緊張與好奇,可等到蓬儒沒有查出許清宵修煉金術之時,他們極其開心,已經認定了許清宵沒有修煉異術。

    但不曾想,孫靜安等人不依不饒,還要讓許清宵散去自己體內的民意,他們如何不怒?

    這不就是再欺負許清宵嗎?

    他們不答應,也不想成為孫靜安口中的天下人,他們不需要這個交代。

    無數百姓來到了皇宮之外,他們大聲喊道。

    陣陣的民聲,傳入了皇宮之中。

    傳到了大殿之內。

    聽到這些聲音後,孫靜安不由皺眉。

    但他無視,反而盯著許清宵道。

    「散去民意,若真未修練異位。」

    「老夫主動散去浩然正氣,自廢大儒之位。」

    或許是有些受激。

    也或許是,孫靜安已經徹底篤定,許清宵一定修煉了異教,他放下豪言,願意以大儒之位,換取許清宵的民意。

    「夠了!」

    這一刻,女帝終於怒了,她已經忍讓了許久。

    要天下人公證。

    她允了投天鏡。

    要查許清宵。

    她允了蓬儒到來。

    但到了現在,還要咄咄逼人,還要得寸進尺,她已經沒有耐性了。

    這裡是朝堂。

    這裡是大魏。

    文宮再如何,當世也沒有聖人。

    自己是皇帝,是大魏的太陽,文宮的人,實實在有些不敬。

    「陛下!」

    「異術之事,絕非想像之中簡單,自古以來,異術之禍,動輒便是屍骨如山。」

    「臣,為天地,為百姓,縱然陛下不理解臣,可臣不可不做。
   
    真要罰他,大魏文宮也不會坐以待斃。

    他拿準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如此肆無忌憚。

    許清宵沒有說話。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孫靜安。

    散民意!

    這根本就不現實,民意一散,自己修練異術之事,一定會暴露出來。

    這是找死。

    此時。

    朝堂僵持著。

    許清宵明白一個道理,對方不會這麼輕易放過自己,若今日沒有讓他們心服口服,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完。

    而就在此時。

    蓬儒的聲音也響起了。

    「陛下。」

    「其實老夫還有辦法,可以驗證許清宵是否修練異術。」

    「而且這個辦法,天下人都信服。」

    蓬儒出聲,讓僵持的局面,稍稍緩和了一下。

    「有何辦法?」

    女帝問。

    「請許清宵小友,前往大魏文宮,文宮之中有聖器鎮壓,亦有朱聖意志。」

    「倘若許清宵修練異教,朱聖意志與文宮聖器,會自我覺醒,誅殺邪魔 。

    ​ ,又不願散去民意,

    敢去一趟文宮,自證清白嗎?

    他知道,許清宵不會散去民意,強行讓許清宵散去民意也是不切實際的事。

    民意難聚,這就好比讓一個大儒為了自證清白,散去浩然正氣一樣。

    但他沒有急著道出文宮之事,而是讓孫靜安逼迫一番許清宵,最後說出大魏文宮。

    這樣一來的話,屬於給大家一個階梯下。

    但這個台階,在眾人眼中看來,只是一個普通台階。

    但真正的儒家都知道,大魏文宮意味著什麼。

    哪裡有聖人的意志,也有當世聖器,如果許清宵修練了異術,哪怕是沾惹了一點點,都會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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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人!

    至高無上,無法用常理去揣摩。

    所以蓬儒是挖了一個天大的坑來給許清宵。

    若許清宵去了大魏文宮,還沒查出問題的話,就證明一件事情。

    許清宵真的沒有修練異術。

    比許清宵散去民意還要直接。

    蓬儒的目光,與許清宵對視。

    他的目光十分平靜。

    「為了一件這樣的事情,驚擾聖人,恐怕有些不太好。」

    陳正儒開口,別人不知道大魏文宮意味著什麼,但他知道。

    「陳大人,你該閉嘴了,從頭到尾,你一直偏袒許清宵,如若許清宵問心無愧,有和驚擾不驚擾?」

    孫靜安望著陳正儒,他有些惱怒,陳正儒說到底還是大魏文宮的人,但一直幫著許清宵。

    若是蓬儒沒來就算了,如今蓬儒都來了,你陳正儒居然還幫著外人,如何不讓人生氣。

    「孫儒!本官也只是站在公理上說話,你說本官處處偏袒,但反過來本官要問你,為何一直咄咄逼人?」

    陳正儒臉色有些沉下,被公然訓斥,換誰都有些心情不舒服。

    「既然站在公理,那去一趟文宮又能如何?」

    「正儒。」

    孫靜安還未開口,蓬儒的聲音就已經響起。

    這是他的態度,最後一句正儒,讓陳正儒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他聽得明白,蓬儒已經有些不悅了,讓自己慎言。

    也就在此時。

    一道聲音出現在許清宵腦海之中。

    是朝歌的聲音。

    「賢弟,答應他,去文宮,我與破邪兄有辦法阻擋聖器與聖意。」

    「而且還能幫溝通大魏文宮,產生共鳴。」

    朝歌的聲音響起,語氣篤定道。

    聽到這話,許清宵猶如吃下定心丸一般。

    「陛下!」

    「諸位大人!」

    「蓬儒。」

    「清宵,願去大魏文宮。」

    許清宵的聲音響起。

    一時之間,引來眾人驚訝。

    而孫靜安與嚴磊則心中不由大喜,至於蓬儒,卻依舊表現平靜,似乎他已經猜到許清宵會去。

    但與孫靜安和嚴磊不同的是,他內心不是喜悅,而是冷漠。

    因為許清宵小看了大魏文宮,他上當了,愚蠢的上當了。

    「許清宵,你若願意去文宮自證清白,最為是好,如若你當真是清白的,我也一定會登門道歉。」

    孫靜安有些喜悅,這般說道。

    但許清宵卻冷漠地掃了一眼孫靜安,而是看向蓬儒道。

    「許某若是前往文宮,自證清白。」

    「我要孫靜安,嚴磊二人自廢儒位。」

    「可否?」

    許清宵開口,他氣勢極強,絲毫不畏對方。

    讓自己去文宮自己就去文宮?

    讓自己自證清白就自證清白?

    不付出點代價,許清宵寧死都不去。

    這天底下哪裡有這麼好的事?

    然而,此話一說,孫靜安皺著眉頭,嚴磊卻不禁開口。

    「若自證清白,只能證明懷寧親王情報有錯罷了,你卻要我等兩人儒位自廢?許清宵,你是何居心?」

    嚴磊怒道。

    「呵,好一個情報有錯。」

    「請來一位天地大儒審查還不夠嗎?」

    「你們如此信誓旦旦,認為許某修煉了異教,那許某也願意配合,去文宮自證清白。 」

    「可不付出代價,就想要擺佈許某,這可能嗎? 」    「

    兩位! 有一句話,許某還是要提醒。

宮    。

    ​嘲諷了。

    「你!」

    「狂妄!」

    兩人指著許清宵,勃然大怒,只因許清宵袥諷蓬儒。

    「嘭!」

    這一刻,女帝的拍案聲響起,她重重地拍打了龍椅扶手一下。

    道出自己的態度。

    許清宵說的一點都沒錯。

    這裡是皇宮。

    是朝堂。

    不是大魏文宮。

    即便是大魏文宮又能如何?

    難道皇帝還比不過一位天地大儒?

    「陛下息怒!」

    「許小友,一切依你所說。」

    「我等也只是為了徹查清楚罷了,還望許小友見諒。」

    蓬儒第一時間開口,他知道許清宵是在做什麼,不是為陛下出頭,而是想要調動民意,畢竟在百姓心中,聖人的確大過皇帝。

    但問題是,他不是聖人,當世也沒有真正的文聖,所以皇帝依舊是第一。

    他們的行為,的確確有些不敬皇權。

    「好。」

    許清宵沒有多說。

    而後朝著女帝道。

    「陛下,臣要前往文宮自證,還望陛下恩準。」

    許清宵這句話,純粹是為了讓所有人知道,他許清宵是奉皇權至高的。

    也算是一種反擊。

    「準。」

    「文武百官,皆去。」

    女帝點了點頭,同時也讓文武百官一同前去,而她則繼續留在此地。

    「臣等領旨。」

    百官開口。

    下一刻,孫靜安與嚴磊攙扶著蓬儒,往大魏文宮走去。

    許清宵動身,他步伐不快也不慢,按照這個速度,一炷香內能到。

    這一刻,大魏京都,所有人的目光從大魏皇宮內,轉移到了大魏文宮了。

    若文宮再查不出許清宵修練異術。

    那再說什麼,都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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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朱圣虛影圣人拜許清宵天下懼驚許清宵著書

    大魏京都。

    投天鏡映照大魏文宮。

    所有人都將目光聚集在文宮當中。

    許清宵前往文宮自證。

    這是最後的手段。

    倘若許清宵當真修練異術,文宮之下,妖魔鬼怪無所遁形。

    但若許清宵沒有修練異教,前往文宮,將自證清白。

    而兩位大儒,要自廢儒位。

    無論是什麼結果,對大魏來說都是損失,但百姓們卻不以為然,他們希望看到許清宵自證清白成功。

    但到底結果會是如何。

    還是一個未知數。

    許清宵朝著文宮走去,他每一步都充滿堅定。

    有朝歌的保證,許清宵無懼一切。

    大魏文宮,是第五代聖人居住之地,可腦海當中的天地文宮,乃是第一代大聖人的行宮。

    許清宵也不信,大聖人比不過朱聖。

    自然而然,許清宵無畏。

    望著步伐前行堅定的許清宵,嚴磊與孫靜安莫名有些異樣。

    「蓬儒,您真沒查出點什麼嗎?」

    孫靜安開口,他以儒道神通傳音,詢問蓬儒,畢竟這件事情涉及到他的前途未來。

    如若許清宵真的自證清白成功,那倒楣的可就是他了。

    所以說不慌是不可能的。

    「是啊,蓬儒,您察覺到了什麼嗎?」

    嚴磊也跟著詢問,心情有些緊張。

    「他修練了異術。」

    蓬儒開口,語氣十分篤定。

    此話一說,孫靜安與嚴磊頓時鬆了半口氣。

    「蓬儒,那您為何不當場揭穿?」

    孫靜安繼續問道,既然知道許清宵修煉了異術,為何不直接揭穿?

    「沒用。」

    「老夫可以確定他修練了異術,他體內有民意之海,阻擋老夫的浩然正氣,可老夫依舊察覺到民意之海下面藏著東西。」

    「有高人在他背後指點,直接揭穿拿不出任何證據,而且陛下已經對我們產生怨意。

    無法拿出真正的證據,到時候局面只會僵住。就是死路一條

    他知道大魏朝堂對許清宵都有好感,而且從他們願意出來為許清宵說話開始,他就明白想要透過常規手段,讓許清宵認罰是不可能的。

    至於散去民意,更不可能,許清宵會這麼蠢嗎?即便是許清宵沒有修練異教,也不會如此愚蠢。

    所以他以退為進,先是讓許清宵散去民意,許清宵自然不肯,而後說出文宮,讓許清宵去一趟文宮自證。

    他料到許清宵會去。

    不是因為他有多聰明,而是天下人對文宮沒有任何概念,世人只認為文宮之中有聖人氣息。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文宮蘊藏著難以言說的威力。

    聖意!就算是一縷縷,都可以鎮殺大妖,何況許清宵這種螻蟻一般的存在?

    這一點,就算是一些大儒都不知道,因為大儒還是不行,唯獨天地大儒才能了解部分。

    朱聖文宮,意義太大了,莫說別的,哪怕許清宵現在是一位大儒,也要死在朱聖文宮內。

    蓬儒所言,讓孫靜安與嚴磊更加安心了。

    他們之前的確確有些擔心,畢竟賭上了自己的前程命運。

    但現在不一樣了,蓬儒說許清宵修了異術,那麼許清宵就一定修練了異術。

    兩人不語,而蓬鬆的目光,卻一直落在許清宵身上。

    他之前對許清宵,倒是充滿著興趣,而且還有些讚許。

    許清宵所作所為,他看在眼裡,所以他認為許清宵是個聰明人,可沒想到許清宵如許多人一般,終究是凡人啊。

    拒絕與大魏文宮的合作是其一,更主要的是,他太低估聖人了,但凡對聖人有一點敬畏,也不敢這麼直接答應去文宮啊。

    「世間再少一位大才啊。」

    「不過這世間從來不缺大才。」

    蓬儒心中想到,他之前對許清宵充滿著惋惜,可現在不了。

    因為許清宵愚蠢。

    對聖人不敬,目空一切,太高估自己了。

    這種人雖有大才,可早晚會出事,死了好啊,免得給文宮帶來麻煩。

    而前方。

    許清宵沒有去猜測蓬儒等人的想法,他的步伐異常堅定。

    朝歌與破邪已經給了自己定心丸了。

    大魏文宮不但不會影響自己,甚至朝歌兄和破邪兄還會引起文宮共鳴。

    而自己必須要做一些事了。

    大魏文宮分兩大派系,一個派係是尊奉自己的意或是其他幾位聖人,屬於大魏之儒,他們對大魏有歸屬感。

    而另外一個派系,是朱聖派系。

    一位聖人,至高無上,這一點許清宵明白,也從未起過一絲褻瀆,每一位聖人都值得尊敬。

    無非是有些聖人的意思,被後世人給曲解,變成另外一種意思罷了。

    能成為聖人的,哪一個不是被天地認可,到了這個層次,幾乎到了無私境,為的是天下蒼生。

    換句話說,大魏文宮支持朱聖一脈的大儒,絕大部分都是聖人偽儒,打著聖人的名義,所作所為,其實都是為了自己。

    就好比孫靜安,明意立言是要弘揚朱聖之學,守護朱聖之學,這出發點是好的,為往聖繼絕學,可隨著他成為大儒後,卻走火入魔了。

    是的,走火入魔。

    儒家也會有走火入魔,誤入歧途,將自己的意思,變成聖人的意思,扭曲真正的聖意。

    自己尊重聖人,見到聖人雕像三拜九叩,可聖人從未說過見他要叩首,但孫靜安卻要所有門徒三拜九叩,以示尊重。

    這就是一種走火入魔的現象。

    而且強制他人學他,不學的就是異類,輕則被扣上有辱斯文,重則就是不尊聖人。

    許清宵這一刻是徹底看懂了。

    所以他要反擊。

    要藉助朝歌的能力,進行一次徹底的反擊,而反擊對象就是朱聖一脈。

    如今,大魏朝堂幾乎全部都是支持自己的人,只要不發生重大的事情,不牽扯巨大的利益,六部尚書,國公列侯都會相信自己。

    內部的問題,自己已經解決了,而外部的問題,無非就是突邪王朝與初元王朝,還有一個北伐,這些事情還早。

    自己真正在大魏穩住腳跟腳,真正想要鑄造民心之劍,就必須要招攬門徒。

    然而在大魏京都想要收門徒太難了,大魏文宮擺在那裡,即便人格魅力再大,也比不過聖人這個金字招牌。

    許清宵之前拒絕招收大魏文宮的讀書人,倒不是真不想要,而是擔心招的人不多,卻引來大魏文宮的報復。

    但這一次,許清宵打算把握這次機會,為自己拉來一批讀書人。

    至於所謂的學派之爭,許清宵管他個毛。

    大魏文宮抓住機會就來找自己麻煩,若不是自己明悟道理,只怕當真要陷入煉心之境。

    這還得多謝程立東。

    朝堂上,許清宵一直不說話,不是因為心虛不敢說話,而是腦海當中一直在想程立東的事。

    是程立東,讓許清宵看清楚了一些事情的本質。

    不是每一個大儒都配得上這個稱呼。

    程立東成為棋子,許清宵沒有半點驚訝。

    但他們廢掉程立東這枚棋子的手段,讓許清宵幡然醒悟。

    朱聖一脈,有一部分是毒瘤了,自己必須除乾淨,這是眼下真正的敵人。

    而且不容下視,比懷寧親王要恐怖百倍,因為他們代表的是,天下九成讀書人。

    而懷寧親王。

    他並不在乎這些過程,只要許清宵死,他就滿意了,雖然被利用,但達到目的就行。

    這件事情他也會記在心中,等有朝一日,時機成熟,這個仇他也會找文宮報回來的。

    就如此。

    大魏文宮。

    百姓們早已經在文宮外等待許久了。

    隨著許清宵的出現,百姓們雖然無言,但卻一個個昂首挺胸地看向許清宵,眼神之中充滿著期盼與支持。

    許清宵朝著百姓微微行禮,隨後將目光看向大魏文宮。

    文宮宏偉。

    正大門有兩塊牌匾。

    一塊是太祖皇帝親筆所題。

    【聖人無量】

    一塊是後世人所加。

    【萬聖之聖】

    後世人所加的牌匾立於其上,太祖皇帝的牌匾立於其下,這是一種尊重。

    文宮內,有宮殿庭館無數,高山瀑布,小橋靜湖,應有盡有。

    整座大魏文宮,佔據足足有三千畝地,但這些都是逐漸修繕而成,真正的大魏文宮,是在中心地帶的一座宮殿。

    那才是真正的文宮。

    當年朱聖居住的地方。

    許清宵自入京以來,從未來過大魏文宮,但時常許清宵能感應到大魏文宮的氣息。

    不得不說,光是站在宮外,許清宵便感受到了一種滂湃無比的力量。

    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力量。

    是聖意。

    許清宵立在文宮之外,他沒有踏入其中,而是靜靜等待著什麼。

    當下,蓬儒幾人已經出現在身後,文武百官也逐步跟來,他們望著許清宵,眼神之中充滿著緊張。

    尤其是六部尚書們,更是莫名提心吊膽起來了。

    神情最緊張的是陳正儒,他知曉大魏文宮意味著什麼,其實他一直想要阻止許清宵前來。

    但又覺得許清宵敢這般答應,應該是有底氣,許清宵沒有修練異術。

    所以他才沒有出聲制止,如若許清宵沒有表現得這般有底氣,那麼他一定會竭盡全力阻止,配合陛下,幫助許清宵過這一關。

    就算被天下人誤解又能如何,保住許清宵才是王道。

    此時。

    大魏天穹,萬裡無雲,蔚藍的天穹,顯得平靜怡人。

    大魏文宮之外,許清宵止步,令人充滿著好奇。

    「許清宵!」

    「你為何不敢踏入?」

    「是否心虛了?」

    孫靜安的聲音響起,他大聲開口,擔心許清宵怕了,若是在這個時候,許清宵選擇退縮,雖然可以潑髒水潑在許清宵身上。

    但按照今日文武百官的態度,以及陛下的態度,想要力保許清宵還是能做到的。

    故此他才會這般迫不及待地開口,用最低劣的激將法來激怒許清宵。

    只是孫靜安之言,著實有些令人反感,這一刻,即使是大魏文宮的讀書人們,也很是討厭這個孫靜安。

    文宮外。

    許清宵沒有回答孫靜安的詢問,而是轉過身來,望著蓬儒道。

    “蓬儒!”

    “許某再問最後一遍,如若許某踏入大魏文宮,能夠自證清白,嚴磊與孫靜安二人,便要自廢儒位,這一點你確定嗎?”

    許清宵開口,他負手而立,望著蓬儒,當著眾百姓面前如此說道。

    「老夫所言,自然不假。」

    蓬儒出聲,他渾濁的眼神中盡是自信。

    「好!」

    「孫靜安,嚴磊,許某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若是你們兩人現在向我道歉,這件事情,到此為止,許某也不會追究。」

    「可若是你們還要一意孤行,等許某自證清白後,你們二人可莫要後悔求饒

    。沒意思了。

    「許清宵,你若是怕了,就直說,何必在這裡嘴硬?」

    「讓我等道歉?如若你當真能自證清白,我等心服口服。」

    孫靜安冷笑連連,如若不是百姓們都看著,他甚至會訏諷幾句。

    「許清宵,你這般拖延時間有何意義?直接進去吧,我等著你自證清白。」

    嚴磊也是冷笑。

    蓬儒已經說了,許清宵必然藏有異術,只是被民意遮擋罷了,他們兩人極其自信,完全不認為許清宵能夠自證清白成功。

    天地大儒查不出。

    聖人難道也查不出來嗎?

    「許某,還是再囉嗦一句。」

    「若許某自證清白,爾等必須要當著許某面自廢儒位,京都百姓都聽著,大魏文人也聽著。」

    「許某已經做出讓步,現在道歉過往不究,點到為止,不傷和氣,兩位當真不再考慮一二嗎?

    但這話一說,兩人愈發覺得許清宵這是心虛了。

    原因很簡單,此時此刻的許清宵,應該是恨不得殺了他們,怎可能還會在這裡浪費口舌?勸導他們?

    真當他們是傻子嗎?

    「許清宵!你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既然你覺得你是清白的,就走進文宮,是真是假,立見分曉。」

    「莫要在這裡裝什麼君子,我等既然敢說,就能做到。

    和平?現在已經沒有和平了。

    「兩位,當真不再考慮考慮?」

    許清宵再次開口,這話不僅僅是讓孫靜安二人有些心煩意亂了,甚至文武百官們也有些皺眉了,不過百官們不是煩躁,而是更加擔憂了。

    而懷寧親王則是站在一旁冷笑。

    很顯然,許清宵真的怕了。

    此子有些可惜,但事已至此,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咎由自取罷了。

    他沒有任何一絲感慨,只希望大魏文宮快點凝聚聖意,斬殺許清宵即可。

    而文宮之外,許清宵連問三次,確確實實讓人感到內心不安,都為許清宵擔憂。

    「閉嘴!」

    「進去!」

    孫靜安與嚴磊有些被問了,他們有些失態,勃然大怒道。

    而蓬儒卻一直平靜,因為在他眼中,許清宵無非是將死之前的掙扎罷了。

    「好!」

    「既然兩位如此,那待會就別怪許某無情了。」

    許清宵點了點頭,他已經給了機會,而且還給了三次。

    是他們自己不珍惜的。

    想到這裡,許清宵閉上眼睛,他深吸一口氣。

    心中卻已是在呼喊朝歌二人。

    「兩位兄長,愚弟已經準備好了。」

    許清宵心中傳達意識道。

    「好!」

    「賢弟,過些日子再見。」

    兩人語氣平靜,但平靜之中,卻充滿著堅定。

    下一刻,腦海中,天地文宮徹底甦醒,一束束光芒綻放,在自己的腦海中,化為一顆太陽。

    而就在同一時刻。

    許清宵毫不猶豫地踏入文宮之中。

    此時。

    無數雙眼睛都死死地盯著許清宵。

    他們看著許清宵的身影。

    每個人的心情都無比複雜。

    百姓們擔憂,文人們疑惑,文武百官有些提心吊膽,而嚴磊和孫靜安等人則露出欣喜之色,他們彷彿已經看到許清宵被文宮誅殺的畫面了。

    就差一步!

    就差一步!

    就差一步!

    所有人死死地看著許清宵,死死地,死死地。

    終於。

    許清宵邁出了第二步。

    徹底踏入文宮之中了。

    轟!

    也就在許清宵落步的一瞬間。

    萬裡無雲的天穹,忽然之間瀰漫一朵朵雲彩聚集。

    整座大魏文宮,也在同一時刻,爆發出無量光芒。

    “賢弟,文宮已激活,會為你凝聚一道聖人之意,接下來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

    “記住,若有時間,還是要幫忙查一查我等過往。”

    朝歌的聲音響起。

    而後,他再也沒有任何聲音了。

    腦海之中,天地文宮震顫不已,那光芒熾烈無比,比太陽還要耀眼百倍。

    轟轟轟!

    轟轟轟!

    轟轟轟!

    整個大魏文宮也在同一時刻徹底震動起來了,所有建築物都在搖晃,彷彿地震一般。

    無與倫比的光芒,從大魏文宮各處散發,沖天而起,刺穿天地一切黑暗。

    此時!

    狂風席捲而來,天地之間,以許清宵為原點,如同龍捲風一般,一時之間,飛沙走石,許多百姓難以睜開眼睛。

    「大魏文宮有了反應,大魏文宮有了反應,許清宵修煉金術,難逃聖人法眼,許清宵!你死定了!你死定了!你太狂妄了,低估了聖人,低估了大魏文宮,哈哈

    哈哈

    !磊在文宮震動的一瞬間,便發出無與倫比的笑聲。

    他們認為,文宮震動,是聖人意志復甦,察覺到了許清宵體內的異教,要誅殺許清宵。

    他們興奮不已,他們激動不已。

    這一刻。

    大魏京都的天穹忽然黑了下來。

    光芒消散,取而代之的彷彿永恆將夜。

    大魏文宮綻放出來的光芒,成為了唯一照明物。

    京都所有百姓,所有權貴,所有人的目光皆不由落在了文宮當中。

    嗡嗡!

    嗡嗡!

    此時,文宮之中,朱聖的雕像綻放出最為熾烈之光芒,這一束光,劃破天穹,刺破一切黑暗。

    這是聖意!

    真正的聖意復甦!

    孫靜安與嚴磊再一次大笑,文武百官們臉色卻變得極其難看,因為他們也以為,這是聖人復甦,想要誅殺許清宵。

    不只是他們,百姓們也不由自主攥緊了拳頭,怕許清宵當真要死在這裡。

    而就在此時,一切的光芒,凝聚在許清宵面前,形成了九個階梯。

    「不!」

    「這不可能!」

    一般人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儒家眾人卻清楚眼前這一幕代表著什麼樣的意義。

    蓬儒!

    他的聲音響起了。

    言語之中充滿著震撼與不可思議。

    他蒼老的面容,寫滿了震撼,他的眼神之中,也盡是不可思議。

    嚴磊與孫靜安有些被震住了,連文武百官們也被震住了。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這不是聖怒!這是聖意共鳴,朱聖與其共鳴,大魏文宮也在共鳴。」

    「這不可能,他明明修煉了異教,他明明修練了異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

    「這不可能啊!會成為大魔,殘害人間。

    許清宵明明修練異術,他可以篤定。

    可是,當許清宵踏入文宮的那一刻開始,他便發現,這並非是聖怒,而是聖意共鳴。

    大魏第五代聖人,朱聖認可了許清宵,不但認可,還與許清宵產生共鳴,這是一種難以言說的賜福。

    古今往來,即便是朱聖真正的門徒,真正的弟子,也沒有得到朱聖完全認可。

    但現在朱聖卻認可了許清宵,與之產生共鳴,這是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接受的結局。

    他披頭散發,跪在地上,死死地磕頭,哪怕額頭破裂,鮮血流淌,他也不在乎,因為若是許清宵自證成功,還得到聖人認可。

    對他來說打擊太大,對文宮來說,也有巨大的影響。

    蓬儒這般模樣,讓嚴磊和孫靜安兩位大儒徹底徹底底傻眼了。

    他們臉上的笑容,在這一刻僵硬無比,他們笑不出來了。

    「聖聖.聖意共鳴?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許清宵明明修煉了異術啊。」

    孫靜安身子都在顫抖,他恐懼,他害怕,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

    在他看來,許清宵踏入文宮,就是必死之局。

    但沒想到的是,許清宵竟然引起了聖人共鳴。

    此等手段,簡直.簡直.簡直太逆天了。

    嚴磊也在發抖,他望著許清宵,方才的囂張,方才的狂妄,方才的自信,在這一刻全部煙消雲散了。

    他相信蓬儒所言,但他不相信許清宵竟然可得聖意共鳴。

    大魏京都。

    天穹如墨。

    文宮的光芒,映照天地。

    皇宮當中,女帝已不在大殿內,而是來到祖祠之中,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柄生鏽血刀上。

    這是大魏鎮國神器,太祖血刀,凝聚大魏國運,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

    她正打算用此刀,來壓制聖意,倘若大魏文宮真的激活聖意,想要誅殺許清宵,那她會毫不猶豫拿起這把血刀。

    救下許清宵。

    雖然她不知道許清宵是否修練異術。

    但她知道的是,自己賭不起,無論結果如何,她都賭不起。

    大魏不能失去許清宵。

    若失去許清宵,將會再次面臨一次又一次的危難。

    如今的大魏,如同洶湧大海中的孤舟,自己是掌舵人,而許清宵也是掌舵人,她需要許清宵的幫助,大魏也需要許清宵的幫助。

    所以她不敢賭。

    萬一輸了,不只是許清宵死這麼簡單,更主要的是,大魏可能也會因此徹底沒落。

    所以。

    就算是冒著大不韙,她也要這樣做。

    但就在她準備拿刀之時,恐怖的聖意沖天而起。

    女帝第一時間便感應到了這無與倫比的聖意。

    轉過身來,她望向大魏文宮,眼神中充滿著不可置信。

    「聖人共鳴!」

    「許清宵竟引來聖人共鳴。」

    這一刻,縱然是見慣無數大風大浪的女帝,也不由徹底震驚了。

    許清宵不但沒有遭到聖罰,反而引起了聖人共鳴,這代表什麼?這意味著許清宵有聖人之資啊。

    這是真正的認可,而不是簡單的讚。

    萬古之才。

    當真是萬古之才啊。

    女帝有些激動了,她深吸幾口氣,想要平復自己的心情,但她難以做到。

    這般景象,幾乎代表著,大魏可能.又要出一位聖人了。

    如若真是如此的話,大魏昌盛之日,快要到了,真的快要到了。

    文宮當中。

    六部尚書的神色,也變得震撼無比。

    陳正儒,顧言,張靖,王新志,週嚴,李彥龍。

    六位尚書,皆然張大了嘴巴,望著這一切,目光之中,滿是震撼。

    「許清宵竟有聖人之資,大魏之福,此乃大魏之福啊。」

    陳正儒攥緊著拳頭,他如古井不波的心,徹徹底底震動起來了。

    六部尚書中,尤其是周嚴,更是不由喃喃自語。

    「我竟然和一位未來聖人稱兄道弟,這輩子活夠了。」

    他有些恬不知恥,但這也是他的性格。

    甚至不只是他,國公,列侯們也震撼的不像話,幾位列侯所言之語,幾乎和周嚴沒有任何區別。

    懷寧親王也愣在原地。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切,許清宵竟然能引來聖人共鳴?

    此子要不要如此逆天啊?

    之前請聖意斬了自己的兒子,如今更是與聖意共鳴。

    每一次,都是在最關鍵時刻創造奇蹟。

    懷寧親王縱然不懂儒道,也清楚聖意共鳴代表著什麼啊。

    這.沒道理啊!

    這也不可能啊!

    他不信,滿臉的不信,眼神之中是震撼,無與倫比的震撼。

    而此時,風雲交會。

    許清宵立於天地之間。

    他一襲白袍,靜靜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他知道,這些並非是因為自己而顯,而是因為天地文宮,因為大聖人的聖意。

    否則的話,自己無法形成這景象。

    眼前,九座階梯出現。

    許清宵沒有任何猶豫,他踏上第一步,而後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

    一直,踏上了第九階梯。

    這是登聖之階。

    九為極數,許清宵有成聖之資。

    但就在許清宵踏上第九階時,光芒再次凝聚。

    一道虛影,緩緩出現在許清宵面前。

    人們震驚,大魏文宮中,無數大儒也瞪大了眼睛,震撼無比地看著這道虛影。

    「是!是!是!是朱聖虛影!」

    「朱聖虛影,這是朱聖虛影!」

    「我等,叩見聖人!」

    「我等叩見聖人!」

    「是朱聖虛影,你們快看,許守仁竟然引來

    朱聖虛影顯世了。

    同時他們內心翻江倒海,眼中除了震撼再也沒有其他神色了。

    不僅僅是他們。

    陳心,周民,陳正儒,王新志,所有大儒包括所有讀書人,還有百姓們,全部跪下來了。

    尤其是百姓們,他們看著聖人虛影,喊出各種聲音。

    「聖人顯世!這是聖人顯世啊!」

    「沒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能看到聖人。」

    「朱聖復活了,朱聖復活了。」

    百姓們的聲音彼此起伏,他們更加震撼,面對聖人,他們五體投地,眼神之中,充滿著敬畏。

    而蓬儒的目光,更加震撼,也更加的絕望。

    當朱聖虛影出現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已經敗了。

    無論許清宵是否修練異教,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聖人沒有懲戒許清宵,就表示聖人並不在乎。

    天下人,沒有誰能夠保下一個修練異術之人。

    但要說的話,有一個人可以,這個人就是聖人。

    聖人的地位,超越一切。

    若朱聖認為許清宵沒有錯,那許清宵就是沒有錯。

    更何況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拿出任何證據出來,證明許清宵修練了異術。

    而現在,聖人沒有懲罰許清宵,相反還凝聚虛影,這是怎樣的認可啊。

    他們不敢想像。

    嚴磊與孫靜安兩人,更是徹底麻了,他們死死地看著許清宵。

    除了絕望就是絕望。

    從一開始的冷漠,再到蓬儒到來的高高在上,而後便是自信,再後來是狂妄與憤怒。

    而現在,是震撼,是害怕,是恐懼,是.絕望,令人窒息的絕望。

    但就當所有人以為,這已經結束時。

    一幕讓所有人。

    徹底永遠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畫面出現了。

    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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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6 14:02:19 |只看該作者
    大魏文宮。

    九階聖台上。

    許清宵立在第九階。

    而朱聖虛影​​則立在許清宵對面。

    當光芒凝聚,聖人虛影完全浮現。

    朱聖虛影,竟然朝著許清宵深深一拜。

    嘶! ! ! ! !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

    百姓也好,六部官員也好,國公列侯也好,讀書人也好,大儒也好,所有人安靜了。

    徹底安靜了。

    蓬儒也傻了。

    他渾濁的目光,看著這一幕。

    孫靜安,嚴磊也傻了。

    陳正儒,顧言等人傻了。

    陳心,周民,王新志,等大魏文宮所有大儒與儒者都傻了。

    甚至文宮之中還有幾位的天地大儒也愣在了原地。

    朱聖啊。

    這位可是朱聖啊。

    朱聖之虛影,是朱聖的意志凝聚。

    幾乎等同於聖人親臨。

    一位聖人。

    竟然朝著許清宵一拜。

    他何德何能?他有什麼資格?

    這天下有誰能受得起聖人一拜?

    可許清宵受下了,不只如此,許清宵還只是微微作禮。

    這.絕對不可能。

    能承受聖人一拜的,只有四種人。

    一種,是先聖。

    一種,是帝君,不是大魏帝王,而是大魏統一天下後的帝王。

    一種,拯救過天下蒼生的存在。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未來之聖,對方的成就不會低於自己,甚至會超越自己。

    綜合以上種種。

    一時之間,一個極其大膽的念頭出現在眾人腦海之中。

    許清宵未來,一定可成聖!

    不只是成聖這麼簡單,許清宵成聖,會拯救天下蒼生,救世人於水火之中,完成無量大功德。

    否則的話,朱聖憑什麼向許清宵這麼一拜?

    但實際上,別人不知道,但許清宵明白,朱聖不是拜自己,朱聖是再拜大聖人,天下第一位聖人。

    自己,的確沒有資格讓朱聖一拜。

    轟!

    這一刻,大魏文宮爆發出無量光芒,全部沒入許清宵體內。

    一縷縷聖意瀰漫在民意之海上,鎮壓住許清宵體內的魔種,並且再也沒有人能夠看出自己體內的異術魔種了。

    除非是真正的聖人復活。

    不然的話,亞聖來了,也看不透自己。

    這只是一縷聖意,但可許清宵莫名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增長。

    一炷香後。

    所有的光芒,一點一點消散。

    朱聖虛影也逐漸消散,可莫名之間,許清宵不由皺緊眉頭,因為他發現朱聖虛影好像張了張嘴。

    似乎再說是什麼。

    許清宵認真看去,但他看不出來具體是什麼,只是隱約確定幾個字。

    【永厄將至,天下蒼生】

    一共數十個字,但許清宵只明白這八個字,其餘完全不明。

    這是怎麼回事?

    許清宵好奇,可下一刻,朱聖虛影徹底消散,光芒泯滅,大魏文宮的光芒,在這一刻,化作一道極致神光,沖天而起。

    百萬里外。

    一處瀰漫黑暗的山脈之中,大魏文宮的神光直接砸向此地。

    神光落地,如巨大的水球爆裂,點點神光,將黑暗氣息澆熄。

    而此時。

    一座森冷又可怕的宮殿中。

    群魔亂舞。

    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該死!我聖教神胎被毀,文宮!又是文宮,該死!該死!該死!」

    怒吼聲響徹大殿,無數妖魔全身顫抖。

    而大魏極東之地。

    太上聖宗。

    一名老道正凝視著西北方向,當神芒劃破天穹之時。

    老道不禁掐指推算。

    過了一會,老道眼神之中露出震撼之色。

    「大魏!又要出一位聖人嗎?」

    「若如此,七魔教生生世世就莫想著育出魔胎了。」

    他震撼,下一刻不禁自言自語道。

    「不行,我要準備,去一趟大魏京都,見一見這位未來聖人。」

    「雲煙也在京都,過些日子,以見一見她為由,前往大魏京都。」

    老道開口,顯得異常激動,恨不得現在離開,但因為一些原因,他不能隨意動身,只能用其他方法。

    而此時。

    大魏京都,天穹依舊黑暗。

    一切光芒內斂消失。

    所有人都安靜。

    蓬儒滿頭是血,他怔怔地看著這一切,麻木,絕望,不可置信,和略顯癲狂。

    他這次聰明反被聰明誤,本來想藉助文宮,鎮殺許清宵,卻不曾想到,弄巧成拙,不但沒有鎮殺許清宵。

    反而讓許清宵這次徹底底名動天下。

    聖人共鳴。

    朱聖行禮。

    不管是什麼原因,許清宵未來聖人這個名頭,是徹底坐實了。

    而他蓬儒,將會成為天下人的笑話,也會被天下人訥諷。

    不識聖人,有眼無珠。

    不只他,孫靜安和嚴磊,還有懷寧親王,他們都要受到牽連。

    污衊一位未來聖人修練異術。

    這罪過,大到無邊。

    甚至他們已經想像得到,接下來自己將會遇到什麼了。

    一切安靜。

    沒有人喧嘩。

    每個人的心情大多都是震撼,他們難以平復,也說不出話來。

    就這樣一直保持,足足保持了兩刻鐘。

    終於,有人回過神來了。

    但很快,他發現京都的天穹,依舊如墨一般。

    除了聖階台散發著光芒之外。

    其餘沒有任何一絲光芒。

    這讓人不禁好奇。

    最令人好奇的是。

    許清宵竟然盤腿坐在聖階台,似乎在沉思什麼。

    隨著時間流逝。

    一炷香,兩炷香,三炷香。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

    所有人都回過神來了,他們以為許清宵會說什麼,可發現許清宵閉著眼睛盤腿而坐。

    眾人不敢出聲,怕驚擾到了許清宵。

    而就在此時。

    許清宵之聲,再次響起。

    「吾乃許清宵。」

    「今日,書成儒。」

    洪亮之聲響起。

    這一道聲音。

    如驚濤駭浪一般,將大魏京都,徹底捲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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