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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文宮大亂,民意潰散,學子毀意,大儒失色
大魏京都現在十分古怪。
百姓們對這個大魏文圣報起初是感覺很不錯的,一來可以看看國家大事,二來還可以通過這個儒談,教育自己的孩子。
一舉兩得。
雖然大魏文宮做法有些下作惡心,但不得不說的是,大魏文圣報實打實是造福百姓。
所以百姓們倒也沒說什么。
而且人也是如此的,誰給自己好處,大家還是會選擇支持誰的。
可問題是,等百姓們逐漸回味過來以后,卻發現這篇儒談,表面上是在教育世人要謙虛。
可實際上呢?
實際上是在諷刺許清宵所作所為,甚至用上了稚童這種詞匯,來羞辱許清宵。
自然而然,百姓們覺得自己上當了,他們雖然想要教育自己的后人。
可他們明辨是非,不想通過這種方式來解決。
自然而然,百姓們有些怨言了。
只是這些怨言并不能改變大魏文宮即將可以獲得民意和才氣的事情。
所以百姓們早早便來到各大書店,想要躲買一份大魏文報,用來支持許清宵。
不過大魏文報也有規定,一個人只能買一份,最起碼一次只能買一份。
許清宵看中的是宣傳能力,不真是這點銀兩。
也就在卯時一過。
大魏文報開售。
百姓們依舊是爭先搶后地購買。
這一次比第一次還要夸張,形成了萬人空巷的奇聞。
一道街的隊伍,都已經排到了二道街,不僅僅如此,一些商販看準機會,直接在隊伍附近支起攤位,做起了一些早鋪生意。
不僅僅是這些百姓,還有不少讀書人,也紛紛爭相購買,包括大魏京都各大權貴們,早就派好人在這里蹲守了,就等著最先一批看到大魏文報。
他們知道,大魏文宮這般針對,許清宵絕對不會隱忍,是絕對不會隱忍的。
許清宵的反擊,讓他們期待,無比的期待。
大魏文宮當中,有不少大儒一夜未睡,他們都看著天穹之上的祥云。
現在已經凝聚到第一百零七朵了。
就差最后一朵,嚴磊或許就有可能重回大儒之位,而張寧說不定真會因此踏入天地大儒之境。
當然這只是有可能,有希望罷了,到底能否,還是要等待最終答案出現。
故此,嚴磊與張寧是最為激動之人,他們死死地望著天穹,一個多時辰,脖子都沒有動彈一下。
他們期待,也充滿著緊張。
而就在此時,一道道聲音匯報。
“嚴儒,百姓們都在街上排隊購買大魏文報,預計人數,至少數萬!”
“嚴儒,經過仔細調查,各大書店門外至少有幾千人聚集,京都所有書店,除個別與我大魏文圣報有合作之外,其余再兜售大魏文報。”
“若不出意外的話,只怕有可能突破兩百萬份。”
一道道聲音響起,這是嚴磊派出去的探子,他們調查大魏文報的售賣情況。
聽到這話,張寧莫名有些緊張起來了,他看向嚴磊,不由開口道。
“嚴儒,這會不會出什么事啊?”
張寧實在是太緊張了,他不可能不緊張啊,天地大儒啊,自己這輩子夢寐以求的成就。
不,不是夢寐以求的成就,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東西啊。
現在有一定可能自己能得,他如何不惶恐?如何不激動?又如何不緊張?
“張儒,不用擔心,民意已經凝聚,怎可能會出事?”
“就算許清宵寫千古詩詞辱罵我等,也無需擔心,他無法影響到我們了。”
嚴磊無比自信道。
其實他也很緊張也很激動,只是他表現的異常淡定,他必須要告訴自己,一定要相信自己。
所以他才會如此自信。
看到嚴磊如此自信,張寧也不多說什么了,稍稍松了口氣,隨后便繼續等待。
只是這個民意祥云,凝聚的實在是有些慢啊。
而與此同時。
大魏京都。
第一批大魏文報已經售空,第二批大魏文報需要等到半刻鐘的時間送來。
得到第一批大魏文報的百姓們,爭相恐后地閱讀。
當看到標題之時,大魏百姓們徹底愣住了。
鳩占鵲巢,老而不死
簡簡單單的八個字出現,前面四個字,百姓們暫時還不明白,但這最后四個字,大家還是能看懂的。
老而不死?
這不就是在罵蓬儒嗎?
這許清宵當真是大膽啊,直接辱罵一位天地大儒?
這......這.......這還當真是夠許清宵啊。
“好!好!好!罵得好,罵得好啊。”
“暢快,暢快,實在是太暢快了。”
“我還沒看內容,光是看這個標題,我已經爽了,你們爽不爽?”
“昨日在我心中的郁結之氣,瞬間沒了,哈哈哈哈。”
“我就說,許大人一定不會忍讓的。”
“這才是許大人的脾氣,就該罵一罵了。”
百姓們紛紛振奮而喜,說實話他們心里也憋屈啊,不過他們也一直好奇,許清宵會不會罵回去。
只是當這個標題出現之后,他們興奮了,也激動起來了,這罵的簡直是夠爽快。
不,不是夠爽快,是極其爽快。
緊接著,百姓們開始閱讀大魏文報當中的內容,直接跳過了國家大事和地方趣聞,他們現在就想要看看許清宵寫了什么東西。
怎么罵蓬儒的,還有什么叫做鳩占鵲巢。
很快,眾百姓看向內容。
許清宵的寫法也極其簡單,以講故事的方式去譏諷回去。
鳩占鵲巢的故事很簡單,有一種鳥類,名為鳩,他們不會鑄造高巢,繁衍后代,從來不是自己去孵化喂養,而是將自己的蛋,生在鵲巢之中,讓鵲鳥為他們養育后代,甚至為了讓自己的孩子能夠吃飽一點,不惜殺害鵲鳥子嗣。
就是這么一個極其簡單的寓言故事,許清宵沒有動用多少文筆,但這個故事的意義,許清宵用這么一個故事,來諷刺大魏文宮的一些大儒。
他們占據著大魏文宮,自稱是圣人一脈,從而說的話,做的事,代表著圣人,明明是自己的思維想法,卻非要說是圣人的思維想法。
問題是你還不能反駁。
許清宵明里暗里的諷刺,倒也直接,同時許清宵這篇寓言故事的核心,是要杜絕這種現象,絕對不能盲目聽從他人之意見。
不是說別人的就一定好,甚至許清宵拿出自己舉例子,自己曾經是一名捕快,但發現做捕快做了十年都做不好,跑去讀書,忽然就開竅了。
許清宵稍稍過度一番,其實也是一種粉飾手段,不然直接開罵有什么意義?
他要做的是,既教育百姓,又要告訴天下百姓,大魏文宮之中的某一些人,就是鳩鳥,心腸歹毒,排除異己,完全沒有一點大儒風范。
只要不是傻子,基本上都不會看不懂這篇文章的內容。
至于老而不死。
許清宵更加直接了。
許清宵書寫文章,其內容便是提到了大魏,許清宵認為,大魏之中,有無數有能力有才華的讀書人,他們明明有能力為國家效力,明明有能力更好的改變這個世界,讓大魏走向繁榮。
但他們身份卑微,往往有一個非常好的意見,卻因為他們的人微言輕,以致于沒有傳達到上面,以致于大魏錯過一次又一次的機會。
而這根本原因是什么?就是因為有一些人,老而不死。
甚至許清宵直接舉例,太平詩會的事情,為什么太平詩會,大魏才子如此不堪一擊?
你說大魏衰敗?我承認,可問題是衰敗的是經濟和軍事力量,是國家力量,而不是你們文人力量。
七次北伐,死了多少讀書人?又死了多少戰士?
所以北伐沒有影響大魏,那么大魏還是這個大魏,文宮還是那個文宮,為什么會輸的這么慘?
就是因為,有人老而不死,他們感覺要死了,吊著一口氣,把持著重要權力,用陳舊的思想,去禁錮新一代的讀書人。
他們限制的不是一群有志青年,他們限制的是大魏發展。
他們殘害的不僅僅是一批有理想有抱負的年輕人,而是大魏蒼生。
他們泯滅的不是天下讀書人,而是泯滅了儒者之心,向上之心。
到最后,許清宵更是文筆犀利,嚴肅批語。
民之盜,竊賊!
儒之盜,竊國!
赳赳白發,
如若說鳩占鵲巢,只是諷刺大魏文宮某一批大儒不要臉,那么這個老而不死,許清宵卻是真正令人精神一震啊。
百姓們閱讀到此,一個個已經面紅耳赤了,他們這是激動的面紅耳赤,他們激動啊。
許清宵這罵的太好了。
赳赳白發,
說的當真是好啊。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篇大魏文報,對讀書人來說,不亞于一顆天外隕石,墜落海中一般。
千層巨浪正在逐漸卷起。
人群當中。
宋明是一位讀書人,他是大魏文宮的讀書人,乃是江南郡一塊的才子,出了名的才子。
十歲作詩,十五歲便會寫文章,算不上神童,但也算得上不錯的俊杰才子。
他有偉大的抱負,有偉大的理念和想法,他希望通過自己的力量,來橫掃大魏的頹然。
希望自己的光芒,總有一天,如同星辰一般,綻放而出,直至消失。
所以他的目標,是大魏文宮,他希望自己進入大魏文宮之中,能為國家做事,能為天下蒼生做事。
故此他竭盡全力,終于在他二十歲的時候,來到了大魏文宮。
本來,他以為自己來到大魏文宮之后,會受到重用,自己的許多建議,會得到大魏文宮的支持。
可不曾想到的是,當他來到大魏文宮之后,他發現這里極其殘酷,殘酷到讓他感覺到絕望。
在這里,身份地位太重要了,品階你都算不了什么,一切要看年限,他現在已經二十五歲了,二十歲那一年,他是七品明意的讀書人。
二十五歲之后,他還是七品明意的讀書人!
五年。
整整五年,他在大魏文宮所做的事情,就是跑腿,就是打聽消息,或者就是偶爾擦拭一下大儒們的房間。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啊!
這五年來,他夜夜難以入睡,每天都在思考,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未來,到底是什么!
他想要熬著,因為很多人跟他一樣熬著,都是一些有志青年,當初自己來的時候,每一個人都是朝氣蓬勃,每一個人都想要做大事。
但他們做了嗎?
做了。
他們每個人房間當中,都有厚厚一堆的策論,有的提升國家生產方法,有的是完善刑罰之策論,有的是兵部之策論。
可是,這些東西,他們都遞交不上去,因為那些大儒連看都不會看一眼。
即便當真看了,也不過是一句,錯洞百出,便將他們打發回去了。
一時之間,他們沉默了,一時之間,他們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就這樣,渡過了五年,整整五年,莫名之間,他們有些后悔,他們后悔自己為何要進入大魏文宮。
為什么不直接入朝廷,至少進了朝廷,自己還有發言權,哪怕是去一方當父母官,他們都能發揮自己的才能,為國家做一件事情。
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總比擦拭桌子要好吧。
最開始,他們絕望,但大魏文宮的人告訴他們,這是一個過程,是磨礪他們性格的過程。
他們接受了,只能接受了,因為他們無法背叛文宮,誰背叛文宮,那么誰就不會有好下場。
有人離開文宮,想要回去教學,但當地縣衙書院等等,都發布了公告,說此人是被大魏文宮逐出的。
沒有人會讓自己的孩子送到他家中,因為此人背叛了大魏文宮,此人背叛了圣人,此人已經沒有了道德。
最終此人上吊了,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這件事情,他們記在了心中,他們有些害怕,不敢亂來,他們只能等,慢慢地等,等待著有朝一日,他們會被賞識,他們會被某一位大儒賞識。
這樣的話,他們就有機會做一番大事業。
大魏文宮當中,有太多太多的人抱著這般想法,可當他們看到有的儒生,即便是到老之時,也沒有任何一點光芒時。
他們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
但生活已經如此了,他們無法反抗,也沒有勇氣反抗。
因為,他們面對不是一個人,而是大魏文宮!
天下讀書人之正統!
而今日,宋明又是被派遣而來,實時檢查百姓們的一舉一動,隨時做好匯報。
但因為百姓們的激動,他實在是忍不住購買了一份大魏文報。
許清宵的一字字,一句句,在他眼中,就如同驚天巨浪一般,拍打著他的心,一顆即將死寂的心!
不知為何,許清宵所作所為,在他腦海當中閃過。
有些事情,他不在現場,并沒有看到,但可以腦補。
可以幻想出,許清宵是如何大鬧刑部的!
又幻想的出,許清宵是如何斬殺郡王的!
為百姓伸冤!懲惡除奸!
這不就是他最想要活著的樣子嗎?
這不就是自己當初讀書時的夢想嗎?
赳赳白發,
這一刻,宋明覺得許清宵說的太對太對了。
有的人一直把持著重要職位,不留給年輕人機會,他們眼中,只有斗爭,只有利益,而不是國家。
他們眼中,不是蒼生,而是自身的名氣,自身的利益。
此等白發!
為何不死?
宋明沉默,大魏文報在他手中,一時之間,他腦中翻江倒海,心徹底亂了。
“宋明!”
“你還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回去稟告大儒們,”
也就在此時,有聲音響起,呼喊著宋明,讓宋明趕緊回大魏文宮,及時匯報情況.
“好。”
宋明點了點頭,他應聲而去,下意識地便朝著大魏文宮走去。
一刻鐘后。
他看到了一批人,也是過來匯報情況的,有一小部分人,他們步伐極快,仿佛是想要去邀功一般,跑的比他們要快一些。
而有一批人,卻莫名顯得有些失魂落魄,與自己一般。
他們手中皆然拿著大魏文報。
眾人目光對視,那死氣沉沉的目光當中,充滿著迷茫。
也就在此時,他們回到了大魏文宮當中。
見到了嚴磊等幾位大儒。
“我等見過嚴儒。”
眾人齊齊開口。
然而嚴磊與眾大儒卻死死望著天穹上的民意祥云,并沒有在乎他們。
“回嚴儒,回張儒,回諸位大儒,南一道街一刻鐘內所有文報全部銷售一空。”
“百姓們皆然顯得興奮,神色愉悅。”
宋明開口,如此說道。
“興奮?”
嚴磊聽到這話,不禁微微皺眉。
但他沒有大驚失色,也沒有其他什么舉動,而是揮了揮手道。
“繼續探察!”
嚴磊的言語十分簡單,就是一句繼續探察,便讓對方繼續去做事了。
也就在此時,宋明想要說什么,可看著嚴磊這般模樣,最終張了張嘴又沒有說什么了。
只是,突兀之間,有人緩緩走來。
來到嚴磊面前道。
“嚴儒,這是學生剛剛寫的一篇文章,還望嚴儒空閑之余過目。”
那聲音響起。
是一個十分年輕的讀書人,十八九歲,模樣清秀,朝著嚴磊深深一拜,端著一卷文章開口。
只是此話一說,嚴磊不由緩緩看向對方,微微皺眉道。
“什么文章?”
他直接詢問道。
后者連頭都沒有抬起來,但語氣之中還是顯得有些興奮道。
“文報之章。”
“學生有些明意感悟,所以斗膽寫了一篇文章,還望嚴儒空閑之時過目一番。”
“當然,學生自知文章一般,只是希望嚴儒往后能指點一二。”
后者回答,他寫的文章,是自己的感悟,想要請嚴儒過目一下,過不過稿無所謂,主要是能指點一二最好。
哪里寫的不好,哪里寫的好,跟自己說說,讓自己以后好好注意。
這件事情十分簡單,就是學生請教老師。
宋明并沒有關注。
他轉身準備離開,可就在此時,嚴磊的聲音響起了。
“荒謬!”
“你區區一個明意儒生,有什么資格寫感悟文章?”
“這大魏文圣報,每一篇文章,都是大儒之文,每一篇文章,老夫都要親自刪選,認認真真。”
“他們之中,也有不少文章被老夫刪選,而他們都是一等一的大儒。”
“你算什么?一個區區七品儒生,竟如此狂妄?你莫不是要學那許清宵?”
嚴磊聲音大怒,訓斥著這名儒生。
實際上他并不是真的生氣,主要還是等的太著急了。
若換做是平時,他最多就是哦一聲,讓對方放下,但看一眼都不會看。
可現在,他表面上平靜,但內心卻已是心急如焚。
期盼著能快點好,期盼著自己能早點恢復大儒地位。
卻不曾想到,一個儒生打斷了自己的心思,這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這名儒生竟然拿一篇文章來找自己。
一篇這樣的文章。
要是說普普通通的文章,讓自己過目一下也就算了。
可妄想參與文宮儒談之中?
你配嗎?
你配嗎?
你一個區區七品儒生,配嗎?
這才是嚴磊真正憤怒的地方,一個區區七品明意儒生,竟然寫這種文章?
簡直是不自量力。
最可笑的是,他還有臉呈現上來。
嚴磊真的很想告訴他,這幾天有多少大儒給他文章?又有多少大儒的文章被他否決?
大儒都被自己否決,你一個七品明意的儒生,竟敢口出狂言?
此話一說,引來了許多人的圍觀,哪怕是宋明,也不由看了過去。
被嚴磊訓斥的年輕儒生,這一刻,面紅耳赤,他羞愧難當,低著頭,可耳根子血紅無比。
眾目睽睽之下,被嚴儒這般譏諷和辱罵,換做是誰,誰受得了?
但這種事情,并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大魏文宮當中,幾乎隔段時間就會發生這種事情。
而這一幕幕,卻勾起了宋明的回憶。
因為當年他也是如此,將自己的想法和策論,獻給這些大儒,只不過的是,這幫大儒并沒有像嚴磊這般辱罵自己。
而是一句淡然無比的,錯漏百出,然后就再也沒有然后了。
沒有告訴自己錯在何處,也沒有告訴自己,哪里有問題。
有的僅僅只是一句話。
現在,這名年輕儒生,又何嘗不是當年的自己?
那個既有想法,又有抱負,但卻受不到任何一點尊重的讀書人?
他沉默,不語!
許多讀書人也沉默不語。
也就在此時,一旁的張寧也將目光看了過來。
眾人看向他。
只是張寧的目光,卻是冷漠與平靜。
“不自量力!”
他緩緩開口,四個字說出,而后也就沒有說話了,而是繼續看著民意祥云。
不自量力!
隨著這四個字響起,后者落淚,羞愧的落淚。
他身子微微顫抖,但并沒有生氣,而是用一種哭腔道。
“先生教誨的是,學生知道錯了。”
他如此說道,承認自己的錯誤,不敢指責嚴儒,卑微無比。
“將文章拿來。”
也就在此時,嚴磊開口,讓對方將文章交上來。
一時之間,眾人有些好奇了,人們看向嚴磊,以為嚴磊不過是刀子嘴豆腐心,教訓完一頓后,再看看對方的文章,然后指點一二。
哪怕是這個年輕儒生,也莫名有些激動了,他誠惶誠恐地將自己的文章交給嚴磊。
由始至終都沒有抬起頭來。
而嚴磊接過他的文章。
看都沒有看一眼,直接丟進竹簍之中,連打開看都懶得打開。
這個舉動,讓許多讀書人沉默。
他們有些啞口無言。
本以為嚴儒只是刀子嘴豆腐心,這種大儒在大魏文宮也有幾個,但沒想到的是。
嚴磊,太過于瞧不起人了。
看著自己的文章,被嚴磊隨意丟進竹簍之中,那書生沉默,剛剛緩和的臉色,再一次血紅無比。
“以后,不要做這種事情。”
“做好你該做的事情。”
嚴儒如此說道。
冷漠無比。
這種言語,比刀子還要鋒芒可怕,直接插在此人心中。
至于其他大儒,望著周圍書生,察覺有些異樣,不由開口道。
“嚴儒,其實此子還是有些勇氣的,雖然文章不見地寫的好,但至少勇氣可嘉啊。”
有大儒出來打圓場,希望嚴磊就這樣算了,也免得引來其他儒生反感。
可此話一說,嚴磊卻不由語氣冰冷道。
“勇氣?”
“儒者需要勇氣嗎?”
“有勇無謀,與許清宵有何區別?”
“年輕人就要做年輕人該做的事情,你們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如同星辰一樣。”
“可你們知不知道,在我等眼中,爾等黯淡無光。”
“你們所經歷的事情,在我等眼中看來,算得了什么?”
“如若這一兩話都承受不住,還談什么儒心?”
“爾等也是愚蠢,好的不學,去學那許清宵!”
“真是可笑!”
或許是帶上了許清宵,嚴磊說話一句比一句難聽。
他便是傳統思想,將自己受過的苦,施加在這些學生身上。
但,就在這一刻。
終于,一道聲音響起了。
“可笑?”
“敢問嚴儒!”
“我等哪里可笑!”
聲音不大,但這聲音當中,卻藏著憤怒!
一時之間,眾人好奇,紛紛尋聲看去,而后不少人露出驚訝之色。
因為說話之人,不是那書生,而是宋明。
當下,嚴磊也不由將目光看向宋明,眉頭卻下意識皺起。
“你是何人?”
嚴磊并不知道對方其名,但他對宋明莫名反感,自己在這里訓斥別人,輪得到一個七品明意儒生打斷嗎?
而且,又是七品?
“學生宋明!”
“江南人士。”
宋明朝著嚴磊一拜道。
下一刻,嚴磊記起宋明了,隨后不禁冷冷開口道。
“江南學院就教出你這般品質之人?”
“昨日大魏文圣報,你看了嗎?”
“張儒所言,你沒有看嗎?”
嚴磊質問道。
只是宋明沒有理會嚴磊,而是目光盯著嚴磊道。
“張儒文章,學生自然看過。”
“但學生不想談論此事,學生只想問一句,嚴儒方才為何覺得可笑?”
“哪里可笑?”
宋明目光平靜問道。
身子謙卑,但精神上,他沒有任何謙卑。
“可笑便是可笑!”
“區區七品明意,妄想投報,難道不可笑嗎?”
嚴磊冷著聲說道。
但此話一說,宋明的聲音不由大起來了。
“區區七品!”
“好一個區區七品啊!”
“學生斗膽問三件事情。”
“七品儒者,難道就不是儒者嗎?”
“嚴儒難道就沒有經歷過七品?”
“大魏文宮,何時說過,七品明意不可投報?”
宋明聲音大了一些,語氣之中也帶著憤怒。
此話一說,有不少人向前走來,拉了拉宋明,不希望他與嚴磊爭吵起來。
畢竟對方是大儒。
可嚴磊望著宋明,則不由目中帶怒。
“放肆!”
“你當真是大膽!”
“竟敢這般。”
“你是從哪里學來的?又是從許清宵身上學來的劣性?”
“狂妄囂張,你還有沒有儒者品行?”
嚴磊怒吼,指著對方,這般說道。
“閉嘴!”
只是下一刻,宋明直接甩開朋友的勸阻,當眾之下,他指著嚴磊。
面色漲紅,滿腔的憤怒,在這一刻全部傾斜而出。
“你嚴磊算什么東西!”
“昔日,你是大儒,擁有儒位,我尊你一聲嚴儒!”
“今日,你沒有儒位,而我乃是堂堂七品儒生,我敬你過往,喊你一聲嚴儒!”
“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羞辱我等讀書人。”
“我等,是,尊重的是圣人,而不是你這種被廢之儒。”
“他滿腔熱血,年輕有才,十八九歲,能入大魏文宮,自然聰敏過人,書寫文章,哪怕的確不落其眼。”
“但至少也要看一眼,再來定論!”
“你看都不看,直接將其文章,丟入竹簍之中,不尊儒道!”
“你羞辱我等讀書人,卻要求我等尊重你,此非圣人之道,你這是不尊圣道!”
“你這般行徑,才是真正的狂妄,才是真正的囂張。”
“怪不得你會被廢,倘若我是許清宵,我也要廢你儒位!”
宋明一番話,激烈無比,他再也憋不住了,他再也忍受不了了。
今日,他徹徹底底爆發出來了。
“你!狂妄!”
“宋明!你居然敢如此不尊老夫。”
嚴磊怒吼。
而其他幾位大儒也不由皺眉,看向宋明。
“宋明!嚴儒不是大儒,可我張寧,是大儒嗎?”
張寧開口,他也有些怒了,雖然嚴磊的確說話有些難聽,但他是長輩,你居然這樣羞辱?
“你難不成,不想在大魏文宮待了?”
身為文宮大儒,他自然而然不會幫助宋明,而是第一時間,偏袒嚴磊。
可此話一說。
不少儒生不禁皺眉了。
這件事情,宋明的的確確有些過了,可宋明說的,句句屬實。
你嚴磊口口聲聲說,要讓大家尊重你,尊重長輩,大家理解,也懂得長幼之分。
可問題是,我尊重你,你卻不尊重我,這的確讓人覺得惡心啊。
“你也給我閉嘴。”
“赳赳賊子,”
“爾等霸占文宮重職幾十載。”
“依仗著自己的喜怒哀樂,對待我等讀書人。”
“我等是崇敬大魏文宮,但崇敬的是圣人,不是你們這群老而不死之人。”
“今日!這鬼地方,我宋明不待了。”
“諸位,我等入文宮之時,滿懷著期望,我們都希望自己能綻放光芒!”
“能幫助天下蒼生,能幫助到圣人,可來了大魏文宮后,我等成了什么?”
“跑腿的跑腿,擦桌的擦桌,連寫一篇文章,請教這些大儒時,都得不到任何回應。”
“此等文宮,還待著作甚?”
“今日,我宋明毀意罵儒。”
宋明大聲罵道,下一刻,他體內浩然正氣四泄,他徹底怒了,是徹徹底底的怒了。
“你!”
“來人!將他趕出大魏文宮。”
張寧指著后者,大聲怒罵道。
他也氣的不輕。
只是,當他話一說完,這一刻,人群當中,有人站出來了。
一道!
十道!
二十道!
三十道!
五十道!
一百道。
越來越多的人走了出來,他們擋住了大魏文侍的路,目光一個比一個冷冽,他們擋在了宋明面前。
眼神之中的迷茫,眼神之中的無神,在這一刻,紛紛亮起不同神色了。
下一刻,被嚴磊羞辱到無地自容的年輕人出聲了。
“嚴儒!學生一直崇敬于你。”
“但今日,學生才明白,原來許守仁說的一點都沒有錯,赳赳賊子,老而不死。”
“你否認我的文章,我不生氣,你辱罵我,我也不生氣!”
“可你,將我的文章,直接丟進竹簍之中,學生的心,也徹底死了。”
“學生孫來,今日,也毀意,即日起,脫離文宮。”
那年輕學子如此說道。
話音說完,浩然正氣四泄,他也選擇自毀明意,舍棄當下的所有,為的就是爭這口氣。
“你!”
“爾等!”
“爾等!”
“爾等當真狂妄,你們二人,以此要挾我等,當真是膽大包天,膽大包天啊。”
嚴磊與張寧二人氣的渾身發抖,他們氣,不是氣他們的頂撞,而是氣他們用這種方式來頂撞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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