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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傲無常] 保護我方族長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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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2 01:03:24 |只看該作者
第360章 我是你姑奶奶王璃瑤

 「王璃瑤,咱們可是說好的,所有營業額的三成!」

  足足愣了十多息後,衡郡王才被氣得一跳三尺高。這會兒的他哪裡還有半點郡王家的禮儀風範,雍容淡定的氣度?反倒像是個斤斤計較的市井小民。

  他指著王璃瑤,怒道:「你可知道,君子一諾之千金?」

  人,只有經歷過窮後,才會對利益更加計較,郡王亦如是。

  「第一,我是小女子。郡王殿下可聽說,唯小女子難養也?第二,王安南那可是我孫子,揍他有些於心不忍。」王璃瑤淡定而不動搖地說道,「這一場只要加到五成,我便勉為其難狠狠心了。」

  「你一個不忍心,就要多兩成?你堂堂天河真傳,未來要走聖子之路的大天驕,能不能有點牌面?」衡郡王的心頭就像是被刀子劃拉了一道口子,痛。

  「唉~我師尊他……破產了。」王璃瑤深深地嘆息一聲。

  「啥?天河前輩他……」衡郡王一下子被震驚到了,「他,他老人家的全副身家,全砸進去了?」

  「全砸進去了,棺材本都沒了。」王璃瑤認真地點頭。

  她說的是實情,其實非但她的師尊天河真人在她身上投入巨大,還有家族對她的支持也是不遺餘力。

  「好傢夥,好氣魄,那璃瑤小姐你現在……?」衡郡王又開始換了個稱呼,瞬間客氣了起來。

  天河真人那可是個活了一千好幾百年的神通境老前輩,能攢下的錢財和資源必然是個驚人數字,如今卻全部用來投資愛徒王璃瑤,可想而知他的決心,也可想而知王璃瑤現在的底牌有多深。

  「總之,不會讓殿下失望的。」王璃瑤避實就虛地說道。

  「好好好,五成就五成。」衡郡王好似打了雞血一般,一下子又開始精神抖擻了起來,「不過事先說好,接下來該怎麼打,你得聽我安排。咱們老少兩個聯手,賺它一筆大的。」

  時至此時,衡郡王心中才有些感慨萬千,原來賺錢應該這麼賺的。以前每一次大天驕試鋒,都是熱鬧非凡,可是大天驕的名氣倒是打出來了,卻壓根就沒賺到錢。



  就像那公羊策……還有他吳韓衡當初還在國都十大傑出青年榜首之時……都太心高氣傲了,哪裡比得上王璃瑤這麼實在?

  等等……

  衡郡王突然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對了,璃瑤她剛好在大胃王決賽時出現,並打響了第一戰,隨之給他的白雲樓帶來了巨大的人氣,然後在關鍵時刻坐地起價……

  莫非這一切,都是王璃瑤早就算計好的?

  不會不會。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衡郡王就自我否決了。

  王璃瑤年紀輕輕的,又早早跟著天河真人修煉,看她仙姿飄飄這樣子,也不像是個心機太深的女子,只不過因為缺錢了才坐地起價。

  此事,多半只是巧合而已。

  隨後。

  在「老謀深算」的衡郡王的謀劃下,歸龍城內風雲四起,謠言和真相齊飛。大抵說的,都是大天驕王璃瑤,乃是來自隴左郡長寧衛的一個小小六品世家——長寧王氏。

  在歸龍城權貴和世家們眼裡,別說偏僻的隴左郡了,便是連慶安郡都覺得是偏遠地帶。至於小小的長寧衛,那更是八輩子都沒聽說過。

  在感慨之餘,紛紛驚嘆那個小小長寧衛的世家中,飛出了個金鳳凰。

  這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公羊策,想當初公羊策也是一個不起眼的世家出身,可如今公羊氏接著公羊策的東風已經崛起,而且勢頭很猛。

  想必那個不起眼的長寧王氏,未來少不得會被抬到五品,甚至更高一層。

  隨著王璃瑤與公羊策的名字不斷地被提起,這前後隔了一百幾十年,前來國都試鋒的兩位大天驕,自然而然地被擺在了一起對比。

  兩人出身差不多,但是試鋒時的年齡差距很大。當時公羊策已經九十幾歲,而王璃瑤還不足七十。但是王璃瑤,又能在短短三息時間擊敗陳牧英,展現出了遠超預料的實力。



  因此,有些人覺得當時公羊策厲害,而又有些人覺得此時的王璃瑤厲害。兩撥人馬在「有心人」的挑撥下,逐漸爭吵起來,隨之發生了巨大的熱議。

  王璃瑤的個人名聲,蹭蹭蹭地往上飆,連帶著長寧王氏的名字也逐漸為人所知了起來。

  隨之,白雲樓又是爆出消息,三日之後,十大傑出青年之中排名第三,實則排名第二的王安南,將要與大天驕王璃瑤一戰。

  此子之所以排第三,主要是國都百歲以下的年輕人之中,還有兩位大天驕。

  其中一位,乃是公認的皇室子弟吳志行,他修為還沒有到紫府境,也未曾立戰功,暫時封不了郡王。

  更為可惜的是,吳志行在皇室中的出身不是太好。其血脈並非由當今大帝一脈相承而下,而是先帝流傳下來的另外一支皇室血脈。

  在大帝血脈傳承子嗣昌盛的年代,先帝的另外一支血脈傳承已極為式微。

  大帝雖憐其才,將其接入國都當做「嫡脈」來養,給予其不錯的待遇,但是終究不會給予其准帝子的身份。事實上,別說大帝不願意了,即便大帝願意,其餘皇室親王和郡王們,也都會強烈反對。

  這就好比是王守哲找隴左王氏的小輩,前來爭取長寧王氏家主之位一樣不靠譜,族老族人們定然不會應允。

  這吳志行,便是當今百歲以下年輕高手之中,毫無爭議的魁首。

  也是未來王璃瑤大天驕試鋒之戰的最大攔路虎。

  而另外一位大天驕,實力就不咋樣了。

  只因人家吳雪凝現在才十三歲,連靈台境都沒有到呢。之所以讓她排在第二,只因為她出身太高了,與當今陛下的血脈,幾乎是一脈相承而至。

  而且她這一脈,上頭老祖宗之中親王就有兩位!

  此等人物,已經等若於整個大乾的尊貴小公主了。此等人物,各世家的天驕,哪會自討沒趣的去搶她排位?

  何況,真去挑戰一個十三歲的丫頭,贏了他們自己也沒臉。

  因此,王安南雖不是大天驕,卻也是實實在在的青年高手第二。

  以覺醒後的衡郡王之能,連排名第七的陳牧英,都能被炒作得沸沸揚揚,仿若天上地下唯他一人的大氣勢。更遑論實際排行第二的王安南了。

  鋪天蓋地的炒作下,王安南的名聲迅速飆升,在街頭巷尾各大酒樓內流傳的言辭中,他王安南已經被譽為大乾王氏千年難出的人才。

  他正是如今逐漸式微的大乾王氏之救星,肩膀上擔負著王氏重新崛起,回歸二品的重大使命。

  蒼梧街。

  作為歸龍城最熱鬧的街道之一,此處,有著各種各樣極為高端的店鋪。在這裡,什麼靈器法寶,丹藥陣盤,玄功秘籍應有盡有。

  已經九十四歲的王安南,因為晉級靈台境和天人境都很早,因此看上去也就是個年輕公子哥兒的模樣。

  他秉承了王氏一貫的優良基因,長得帥,加上一套天靈寶蠶絲織的玄武勁裝,倒是顯得英氣逼人,賣相不俗。

  大乾王氏乃是這大乾國內最古老的世家之一,最巔峰時曾經一門三神通,乃是正兒八經的二品世家,也是皇帝陛下依仗的左膀右臂。

  而且,因為大乾王氏的初代老祖曾與開國大帝,紫薇玄都大帝並肩作戰,為開拓大乾國立下了汗馬功勞,家族中會有一人有資格繼承和享有「定國公」的爵位。

  因此大乾王氏,又可以被稱之為大乾「定國公府」。

  要知道,整個大乾世家中,擁有公爵爵位的世家,僅僅只有兩個,不可謂不尊榮。

  逢國之大事,陛下還經常會與王氏商討聽取建議。

  可如今的王氏早已不負當年盛況,雖然依舊牌頭很老,依舊可繼承【定國公】爵位,陛下也依舊待之「客氣」,然而家族之中卻僅有一位神通老祖在支撐,自然而然讓王氏的聲勢大不如前。

  王安南在這一屆天驕之中,排名很靠前,也算是為日益衰弱的【定國公府】挽回了些顏面。因此,在家族中的地位頗高,也深得老祖宗的喜愛和器重。

  此番為了能在大天驕之戰中表現優異,他特意來蒼梧街逛一圈,便是為了看看能否運氣好,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贏多半是贏不了的。他的要求也不高,只求能有個不錯的表現,例如在璃瑤大天驕手中,支持半柱香之類。

  陳牧英那一戰他也看了,純粹是那小子自己飄了,被抓住了破綻。

  可王安南逛著逛著,便碰到了一個熟人甲。那人一上來就熱情招呼一番,然後擠眉弄眼地說:「安南兄,你可藏得夠深的。看樣子是我頗有眼光,早就看出了兄弟你的不凡之處。」

  過得會兒,又碰到了個熟人乙。對方也是熱情洋溢的來了一番同樣的措辭。

  緊接著,便是第三個,第四個……

  「安南少爺,難不成,您真的是咱們王氏隱藏的大天驕?」隨從護衛們都露出了希冀目光。

  為了保護家族的好苗子,故意隱藏大天驕身份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難道現在就是這種情況?

  「胡扯!」王安南臉色不善道,「我是不是大天驕,你們還不清楚?何況,以咱們家現在的近況,能養得起兩個神通種麼?」

  「哼,小小鬼蜮伎倆,看樣子那王璃瑤大天驕不過如此。她以為,我會像陳牧英一樣上當麼?」

  可還沒走兩步。

  王安南又是聽到了另外一個消息,有人根據姓氏和字輩等線索進行調查,發現原來長寧王氏是隴左王氏的分支,而隴左王氏又是大乾三品王氏的分支。

  論起輩分來,他王安南竟然是王璃瑤的孫子輩。

  如此消息,直接把王安南氣得發飆。那王璃瑤大天驕的手段,太卑劣了,竟然用這種方式來打擊他的士氣。堂堂大天驕,何至於此?

  不過,一樁接著一樁的炒作,也讓王安南與王璃瑤這一戰的熱度,在極短的時間內一下子飆升到了極致。

  白雲樓的包廂位置,已經進入到了拍賣程序……

  一張張大額金票入庫,讓衡郡王笑得就跟彌勒佛似的了,這璃瑤大天驕真是他的財神奶,不,財神娃娃。

  時間一晃而過。

  眨眼間就到了挑戰時間。

  白雲樓中人山人海,圍觀者無數。

  其中一間還算雅致的雅座內,小公主般打扮的吳雪凝氣得直嘟嘴兒:「可惡的衡郡王糟,糟老祖!大家都是皇室一脈,還是那麼親近的一脈。弄個小小包廂竟然收費那麼貴?害得我零花錢都給掏空了。」

  一怒之下,她的「糟老頭子」都差點噴出口了。

  「皇姑奶奶勿要動氣。」吳志行喝著茶,好言勸慰道,「郡王殿下不是已經給咱們打八折了麼?再說了,是您非要來看的。我想不明白,這一場有什麼好看的,王安南必然不是璃瑤大天驕對手。」

  「外界不是有傳聞,說王安南是定國公府隱藏的大天驕麼?而且還是王璃瑤的同宗孫子輩~」吳雪凝一臉奇怪道,「這麼有趣的事情,難道不值得看麼?」



  「呃~呵呵……」吳志行尬笑兩聲後,掩飾了過去,「那就拭目以待吧,至少,還是能見一見璃瑤大天驕的風采。」

  類似的對白,在其他各大雅座內響起。畢竟雅座價格都漲到如此程度了,還堅持要掏錢坐雅座的,哪一個身份會差?

  這一戰,便是連不喜歡看熱鬧的權貴和皇親貴胄們,都有不少被吸引了過來。

  嶄新的黑曜鐵擂台上,周圍陣法能量涌動。

  作為挑戰者,王安南率先登上了擂台。一身華麗的玄武戰服下,他的臉色陰沉如鐵,顯然心情很不好。

  也是難怪,這兩日被友人們天天關懷奶奶孫子梗,心情能好得了才見鬼。

  甚至,家族內部已經開始去調查此事,看看長寧王氏究竟是不是大乾王氏的分支……要是分支能出一個大天驕,對主脈也是一件極為重大的事情。

  不片刻。

  在萬眾矚目之下,王璃瑤翩然飄上擂台。

  她的耳畔響起了衡郡王最後的傳音囑託:「丫頭,記住最少一炷香……為咱們下一波賺錢奠定基礎。」

  隨著話音落下。

  防禦陣法隆隆啟動,強大的能量光盾掣起,將兩人籠罩在了裡面。

  王璃瑤的出場,氣質卓絕,翩然若仙,倒是讓許多人眼前大亮。如此身材、氣質,儀態,倒是不負大天驕之名。

  唯有王安南滿心不爽,他鐵青著臉朝王璃瑤行了個禮,便不耐煩道:「聽說璃瑤大天驕是我姑奶奶輩?」

  「按家族傳承歷史和字輩來計算,的確是……」王璃瑤平靜道。

  「狂妄!兩族還未相認,你便隨意亂認輩分。我王安南也可以說,我才是你爺爺輩。」王安南怒聲咆哮一句,「今天,就讓你家安南爺爺來教訓教訓你!」

  說罷,他身形一晃,飄然間便化作了七八道虛影,數十道劍光,將王璃瑤籠罩在內。

  【王氏分影劍】,上品劍法,乃是王氏不傳之謎。

  據傳,此劍法修煉到大成之際,能化作數百道虛影和劍光,戰場殺戮無敵。

  王安南說的話,前半句倒也沒什麼問題。畢竟,沒有接觸過的同宗,還得由家主和族老們查過族譜和傳承紀要,甚至還要再三確認後才能明確身份。

  因此,若他僅僅指責還未確認,先別亂認親戚,以王璃瑤的心態自然會坦然接受。

  可如此口出狂言,區區「安」字輩的小輩,竟然敢說是她王璃瑤的爺爺,那豈不是連她父親的便宜都占了進去?

  霎時間。

  王璃瑤的星眸中便有一道冷意閃過。

  「鏘!」

  一聲金鐵之聲響起。

  受璃瑤氣機引動,一柄古樸的寶劍驟然出鞘,顫抖著,嗡鳴著,繞著王璃瑤盤旋飛舞起來。

  蒙蒙青光灑落,將王璃瑤的臉色都映照成了青色。

  赫然是極品寶劍——「弦歌」!

  「璃瑤姐姐!那個人太討厭了,居然敢占你便宜!我跟你一起揍他!」劍靈如弦歌雅音般的嗓音雀躍響起。

  王璃瑤嘴角微不可查地輕輕勾起,隨即手一伸,「弦歌」驀然入手。

  下一刻。

  一道波瀾壯闊,恍如大海潮汐般的浩渺劍光便呼嘯而出。

  對付一個天人境四層的天驕,她有的是辦法,其中有好幾種方式都可以只消耗不多的玄氣,就用巧妙的方式贏下比賽。然而,此刻,她卻選擇了最沒有花哨的一種。

  ——以力破巧!

  如今已經六十九歲的她,實力已然達到了天人境五層巔峰,一身的玄氣精純而渾厚,光是實力境界就已經穩穩壓了只有天人境四層的王安南一頭。

  再加上,她在晉升天人境之時便已經覺醒了道體,天河真人和母親也是完全沒有吝嗇,將自身對於法則的感悟傾囊相授,多年沉心參悟之下,她對於法則的領悟,以及對於力量的掌握,跟當年的她早已不是一個級別。

  對比起還只是覺醒了靈體的王安南,這優勢可大了去了。

  更別提,擁有劍靈的極品寶劍「弦歌」,也不是吃素的。

  寶劍一旦擁有劍靈,便可以跟使用者心意相通,就相當於神識之力的延伸,同樣的招式,能夠調動的天地靈氣,以及法則之力都會更多,對戰鬥力的加成可不是一般的法寶能比的。

  若非如此,天河真人和王守哲也不會費勁巴拉地,耗費巨資專門去給她弄回來了一把帶劍靈的極品寶劍。

  王璃瑤目光凜然,在「弦歌」劍靈的加成下,那傾瀉而出的劍光仿佛蘊含著無窮無盡的威勢,如大海般波瀾壯闊,又似颶浪般肆虐可怕。

  精純到幾近於道的可怕劍意自其中綻放而出,可怕的威勢透過擂台上的防護陣法瀰漫開來,仿佛能毀天滅地一般。

  在這樣可怕的威勢面前,王安南的那幾道分影和劍光,立刻就被襯托得毫不起眼。

  「嘶!」

  擂台下,雅座內,幾乎同時響起了成片成片的倒吸冷氣聲,更有不少人直接吃驚得站了起來,表情錯愕不已。

  這,這這這……這真的是一個六十九歲的大天驕能有的實力?!

  雅座內,吳雪凝小蘿莉也是吃驚得瞪大了眼睛:「哇啊哦~這個小姐姐這麼厲害的嗎?」

  這這這,好像有點不太對啊~就算是大天驕,好像也不應該這麼強啊?難道是她記憶出錯了?

  她一頭霧水地看向自家族孫,卻見吳志行也是一臉凝重,很顯然,這個王璃瑤的實力同樣出乎了他的預料。血脈之深度,深不可測。

  而且那一柄寶劍……竟然……

  擂台上,直面劍光的王安南更是被嚇了一大跳。

  他在年輕一代中的實力已經算是非常強了,也算是見識過不少大場面了,但這會兒卻也有種腿肚子打哆嗦的感覺。

  媽呀~這場面,這架勢,怎麼莫名跟他爹揍他的時候那麼像?

  他急忙拼命運轉玄氣,全力施展劍法試圖抵禦這道劍光,甚至還百忙之中眼疾手快地祭出了一面中品法寶盾牌。

  然而,在那如大海般浩渺的劍意面前,他的攻勢就仿佛是蚍蜉撼樹一般,完全就是處於被碾壓的地位。

  不過一招,王安南就被打得倒飛了出去,直接吐了血。

  衡郡王在頂樓看得快急死了,也顧不得合不合規矩了,急急給王璃瑤傳音道:「璃瑤小姐,一炷香,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一炷香!」

  一炷香?

  那好,那就揍足一炷香!

  王璃瑤表情冷靜,出手卻一點都不手軟,專挑那種很痛卻不致命的位置下手,保證不會傷及性命也不會留下暗傷,一時間打得王安南是悽慘不已。

  王安南一開始為了面子還強撐著,最後實在是受不了了,淒悽慘慘地開始求饒。

  可惜,王璃瑤答應了要打足一炷香,那肯定就是一炷香,一分一毫都不會少。

  這一炷香的功夫。

  雅座內,現場的臨時桌位上,都是鴉雀無聲。

  說好的隱藏大天驕呢?說好的王安南背負著定國公府崛起的希望呢?

  「璃瑤姑奶奶,我錯了,我承認,您是我真正的姑奶奶~~別打了,再打要打死人了。」王安南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但是王璃瑤豈會理他,答應了衡郡王要對戰一炷香時間,自不會食言。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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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2 01:03:39 |只看該作者
第361章 氣運!天下無雙

  「這……」

  位置和視野極好的包廂內,剛才還在嘀嘀咕咕的吳雪凝,漂亮的小臉蛋已經僵硬了。

  那王安南也算是國都有名的青年高手了。

  卻被那王璃瑤打得跟孫子一般,滿場抱頭鼠竄,哀嚎慘叫不已。

  有好幾次,王安南已經往場外竄了,打不過你不打了總行吧?卻被那王璃瑤身形一晃,直接以鬼魅般的速度擋住,拿寶劍劍鞘化作一道道劍鞘氣,抽得他嗷嗷直叫。

  慘慘慘!

  「咳咳~」吳雪凝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眨著大眼睛看向吳志行,「志行乖孫,那璃瑤大天驕看起來不簡單啊。看你整日裡晃晃悠悠的,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她對手?」

  吳志行吹了吹靈茶浮沫,嘬了一口靈茶說:「你連靈台境都還沒到,說得好像你看得懂似的。」

  「吳志行!」吳雪凝氣得雙頰都鼓脹了起來,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本郡主那是在擔心你。身為皇室大天驕,別連一個鄉下來的丫頭都打不過。」

  「打得過,打不過,都沒有關係。」吳志行無所謂道,「又不影響我晉升紫府境。」

  吳雪凝氣得渾身直顫,幾乎想要拍桌子:「怎麼會沒關係?你要是像王安南一樣,被一個女子摁在地上狂揍。咱們皇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咱們國都十大傑出青年的臉面還要不要了?氣死我了,本郡主要是再大上個五十,不,六十歲!豈容得下王璃瑤在國都橫行霸道?」

  「她的劍不一般,她的底蘊也不一般。」見這小姑奶奶真氣急了,吳志行無奈解釋道,「她藏得很深,不太像是普通的大天驕。算了算了,她要是想拿第一的話,就由得她去吧~~反正她有這資格。」



  「不行。」吳雪凝強烈反對道,「你要是敢隨意認輸,我,我……我就去陛下那裡告狀!劍厲害算什麼,咱們堂堂皇室,還能找不出好劍來?我去給你找一把更好的。」

  「那是擁有器靈的極品寶劍……」吳志行無奈道,「還是很厲害的。」

  「那我也給你……啥?帶器靈的劍?」吳雪凝雙眸圓睜道,「就是會說話的那種法寶?」

  頓了一下,她咬咬牙說道:「行,你給我等著,我替你找陛下要一把。總之,我絕對不允許你輸給她。」

  她記得承嗣皇伯手裡好像有一把,要不然去問他借?不行不行,吳承嗣那廝仗著自己是准帝子,平日裡傲得跟什麼似的,多半不會給她面子。

  算了算了~她還是去跟祖爺爺要吧……

  這也行?

  吳志行摸了摸腦袋,嘴角泛起無奈。

  我吳志行不想爭來爭去,只想安安靜靜地修煉,怎麼就那麼難呢?

  不提各雅座和散座內的議論紛紛。

  擂台上的王安南,從一開始的哭喊嚎叫到求饒,再到最後,乾脆直接蜷縮在擂台上,熟練地抱著頭任由王璃瑤抽,連掙扎都不掙扎了。

  那模樣,當真是悽慘可憐到了極致。

  先前所有人都認為,陳牧英被三息擊敗,已是最慘的一個。卻不曾想,正是一慘更比一慘淒,王安南才是更倒霉催的。

  一炷香。

  王璃瑤履行了與衡郡王的承諾,足足揍滿了一炷香後,才罷住了手,冷冷地問道:「王安南,你可是我爺爺?」

  滿身狼狽的王安南顫顫巍巍地捂著臀~部站了起來,畏懼得連瞅都不敢瞅王璃瑤。

  聽到這話,他忙不迭搖頭:「不不不,您是我姑奶奶,我,我是您孫子。先,先前是我昏了頭。」

  他也感受到了,這一炷香功夫他雖然被揍得極慘,可對方卻並沒有下死手,渾身山下沒有半點致命致殘傷,就是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有點傷……

  「還不快滾回去養傷,還等著我送你?」王璃瑤俏眸一橫,「滾。」

  「是是是,孫兒這就滾,這就滾。」王安南哪敢再招惹王璃瑤,急忙灰溜溜地滾下擂台,在家將與隨從的攙扶下離開了白雲樓。

  很快,一行人就走出了很遠。

  臉色有些陰沉的家將說道:「少爺,難道今天這個虧白吃了麼?要不要請家裡的長老出手,把面子找回……」

  「啪!」

  家將的話還未說完,就被王安南一個耳光打倒在地。

  他暴怒道:「你個蠢貨,是想害死本少爺麼?你知不知道她叫王璃瑤啊,那是璃字輩的長輩!」

  家將爬起身來,委屈巴巴地說:「您不是說,家族還未確認此事麼?」

  「啪!」

  王安南又是賞了他一個爆栗子,怒極而笑道:「你還敢再愚蠢一點麼?人家堂堂一個大天驕,還是天河真人的真傳弟子,犯得著在這種事情上說謊麼?」

  「那是人家占咱們王氏便宜麼?那是咱們王氏占人家的光啊~~以本少爺的眼光來看,此事多半假不了。」

  如此一來,連續被挨打的家將更委屈了:「可少爺您之前在擂台上的時候,不也挺囂張的麼?還說……還說您是她爺……」

  說著說著,見自家少爺神色不對,他的聲音頓時弱了下去,訥訥不敢再說。

  「我那是……我特麼……一時被氣得腦殘了行不行?」王安南氣得直翻白眼,「我要是能定下心來想想,不那麼衝動,哪用得著挨這頓揍?」

  話說王安南一路被扶著回到了【定國公府】,家裡醫師被他的慘狀嚇了一跳,急忙給他上藥。

  可還沒等他安歇下來,便被當今家主王宇昌給請了過去。

  到了三品世家,已經屬於上三品世家了。家族內的紫府境修士,已經不能再算是鎮族老祖了。而且,為了出門打交道的時候不會因為修為而矮其他家主一頭,家主基本都是需要紫府境來擔任。

  而大多數情況下,世家嫡脈都是血脈最為優秀的一脈,極其偶爾的情況下才會出現個把血脈不佳者。到了三品世家,一個家主任期更是兩百載打底,三四百載亦有之,從嫡長一脈中選出一個資質優秀者那是輕而易舉。

  也是因此,如此級別的世家,已經很少會將家主之位傳給嫡長子或是嫡長孫了,多半都是隔了很多代傳。

  大乾王氏的這一代家主王宇昌,便是這樣精心挑選出來的最合適的家主繼承人。他出身嫡長一脈,如今不過才三百三十歲,擔任家主才短短五六十年。

  不過,他也沒有讓長輩們失望。

  在他的悉心經營下,如今的王氏已經略微恢復了些元氣。

  而這一屆百歲以下十大傑出青年之一的王安南,正是宇昌家主一手栽培出來的嫡脈優秀年輕人,算是好好地給王氏刷了一波名望。

  不多片刻。

  王安南便來到了古色古香,充滿了歷史厚重感的家主書房內。

  熒石靈燈的光芒下,一身華貴服飾的家主王宇昌,正面色威嚴地喝著茶。

  由於王氏優良的基因,他如今雖已是中年人模樣,卻仍舊是相貌堂堂,氣質儒雅,比起年輕英俊的王安南更多了成熟穩重的味道,在加上多年擔當家主積累出的威嚴,單論賣相,即便在群英匯聚的國都歸龍城,也是能吊打一大票家主的。

  王安南拖著傷軀,有些心虛地對宇昌家主匯報了事情的經過,然後慚愧無比地說道:「這一次,是南兒給老祖宗,給定國公府丟人了。」

  「身上的傷勢如何?」王宇昌放下茶盞,關切問道。

  「謝老祖宗關心,南兒的傷勢看著凶。可是那王,不,璃瑤姑奶奶下手時頗有分寸,沒打我要害。」王安南心中暖洋洋的,自己倒底是老祖宗一脈相承下來的嫡血,老祖宗對他是一如既往的疼愛。

  「嗯,既沒什麼致命傷,我也就放心了。」王宇昌緊繃的臉色,略微舒緩了些。

  「老祖宗,我……」王安南有些哽咽了。

  他這一次的臉丟大了,可老祖宗依舊當他是個寶,他真是太感動了~

  然而,正當他還在感動的時候,王宇昌忽的臉色又一板:「來人!把這不懂尊卑長幼的小畜生給我拿下。打斷他的雙腿,抬去給璃瑤小姐道歉。」

  「是,家主。」

  兩個天人境家將應聲推門而進,聯手摁住了王安南,沉聲道:「安南少爺,你可不要讓我們為難。」

  「啥!?」王安南如遭雷劈,滿臉不敢置信,「老,老祖宗我……我可是你最疼愛的南兒啊。」

  「孽障!都怪本家主平日裡太寵溺你。」王宇昌怒意滿面,斥聲道,「讓你這小畜生變得如此飛揚跋扈,目中無人。瑤兒她可是長你兩個輩分的長輩,你竟也敢口出悖逆狂言?」

  瑤,瑤兒?

  王安南身軀搖搖晃晃,表情難以置信。

  以前他受寵的時候,老祖宗都是一口一個「南兒」。現在倒好,他這個寶貝南兒變成了小畜生、孽障。

  那王璃瑤,卻是一下子變成了瑤兒……他們兩個連面都沒見過呢……

  「老祖宗,可,可是確認了長寧王氏的跟腳?」王安南驚恐不已,有些「垂死掙扎」道,「好像,好像應該沒有那麼快吧?總得四方查證,免得被人冒認了族親。」

  「混帳,此事又有何好四方查證的?瑤兒她血脈如此之優秀,必然是我定國公府的血脈族親。旁的王氏,哪能出得了大天驕?」王宇昌一副言之鑿鑿地說道,「即便是紀要對不上,那也是紀要出了問題。」

  「好吧……我服氣了。」王安南面若死灰。

  看樣子老祖宗是鐵了心要認親戚了,估計哪怕真的是冒充的,老祖宗也絕對會想辦法牽扯上關係。

  其實,大乾王氏一年不知要碰到多少自稱姓「王」,前來認宗親的人。不過這其中,大部分都是冒充的。即便少部分是真正的宗親,大乾王氏也會小心謹慎地四方查證,最終須得全部對得上,才會承認對方是宗親。

  而這個過程,往往都需要十年八年的認證時期。

  而且就算認證完了,也就是看對方現在大概是什麼實力地位,然後給予什麼樣的待遇,絕大多數,都是給一筆資源就打發了。

  可到了王璃瑤這邊,連初步查證都免了。

  王宇昌一揮衣袖,威嚴十足道:「此事我意已決。你如此不尊宗親長輩,傳將出去,旁人還以為是咱們定國公府沒有家教。這不但是你的責任,本家主也有責任。等打斷你雙腿後,本家主親自去白雲樓見瑤兒。」

  一說到瑤兒,王宇昌威嚴的眼神中,露出了一抹難以遏制的欣慰和喜悅。

  好吧~

  王安南眼淚嘩嘩的流。

  他知道,這一波他的腿是斷定了。不過好在他早已經是天人境修士,哪怕是腿斷了,只要沒傷到經脈,回頭服用一顆上好的健骨丹藥,再好生休養一段時間,也能重新長好。

  就是被抬著去請罪……

  罷了罷了~在擂台上都求饒過了,反正那是他王安南的長輩,是他的姑奶奶,也不怕丟人。

  ……

  「璃瑤姑奶奶,本郡王都叫你姑奶奶了。」衡郡王在包廂內,急得來回踱著步團團轉,氣得臉色發黑,「今天這一波,你知道本郡王坑,不,收了多少錢?五百十三萬乾金,足足五百多萬乾金啊。光是這五成分帳,你就能分兩百五六十萬!」

  「讓你打滿一炷香的時間,你還真的給我打滿一炷香啊?現在肯大價錢進包廂的食客,哪一個拎出來不是一方大佬?甚至有好些個,連本郡王都得罪不起。」



  「現在外面群情激奮,這要是鬧起來,這一波產生了巨大損失不提,後續得少賺多少錢啊?王璃瑤,你和錢有仇麼?」

  任憑那衡郡王滿口碎碎念,王璃瑤卻依舊是淡定如常地喝著茶:「那小輩口出悖言,沒打斷他雙腿算是給定國公府一個面子。」



  「唉~罷了罷了,事已至此,這一場虧就虧吧,再埋怨也無濟於事。本郡王要用出色的商業頭腦,想一想下一場……提前說好了,這一次你一定要聽從我的安……」衡郡王無奈的接受了事實,剛準備安排下一場時。

  外面傳來主管的聲音:「殿下,大喜啊,大喜!」

  「滾進來,事已至此,何喜之有?」衡郡王臉色頗有不善地斥責道。

  然後,那主管果然滾進了門,滿面堆笑道:「各路貴賓們都對這一場決戰十分滿意,他們都覺得很精彩很有趣,璃瑤大天驕痛打孫子橋段,已經傳遍了歸龍城。」

  「而且璃瑤小姐一劍定音王安南,展現出了無與倫比的強大實力,現在外界對璃瑤小姐與志行小郡王一戰,議論紛紛,猜測不已,猜測兩者勝率已達五五開。」

  吳志行被陛下下令,過繼到了皇室嫡脈福郡王名下,因此也被稱為小郡王。

  不過他未來並不會占據福郡王家的郡王封號,等他到了紫府境,便會被派去域外戰場打一波功勳,未來自然會告祖廟,敕封他為新的郡王。

  而未來五六百年後若是不出意外,吳志行晉升神通境後便會被封為大乾親王,為皇室再添一員大佬。

  無疑,這又是一個一眼望到頭,枯燥乏味的人生。

  「恭喜殿下,現在已經有很多人預約下一場大天驕之戰。而且放出話來,花再多錢也要拿到最好位置的包廂。」主管已經高興得紅光滿面。

  這一波白雲樓賺大發了,他也跟著水漲船高,錢財和地位飆升。

  「好好好,璃瑤果然是我的福娃娃。」衡郡王一下子又變臉了,心滿意足地對王璃瑤道,「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吳韓衡的侄女兒,誰敢欺負你,我吳韓衡第一個不答應。」

  「殿下……」王璃瑤一滴冷汗,頗為無語,「我父年齡尚小。」

  「還叫什麼殿下?叫我衡伯伯就行了。」衡郡王不以為意道,「年齡小沒關係,我與你父親定是忘年之交。」

  ……

  同一時間段。

  衡郡王的「忘年交」王守哲,已經駕臨到了守哲關外的域外區域。

  經過王氏『優秀長老「王宗昌等人的努力,守哲關外呈扇形的一千五百里範圍內,各區域,各靈脈,甚至是各路妖獸都已經被摸熟。

  在王璃瑤赴京打「大天驕試鋒之戰」的同時,王氏內部已經開始有條不紊地對域外的妖獸清剿。在情報,實力,等等因素全部具備下,一隻又一隻的三階、四階、五階凶獸被剿滅。



  凶獸血肉成為了王氏族人們成長的最好養分,皮毛、角、爪、筋、甚至是骨骼、血液、內丹精華等等凶獸材料,會被用以煉器、制皮、煉丹等等。

  總之,王氏秉承一貫的傳統,對於凶獸的利用是全方位的。

  而且但凡凶獸盤踞之地,多半都會有靈脈,天材地寶,以及凶獸自己收集的一些奇奇怪怪的天然寶物。

  因此,王氏在這一段時間內算是激增了不少額外收入。

  不過對王氏來說,種田才是收入的最大頭。因此,未來這些清剿後的區域會進入第二輪開荒階段,成為王氏和盟友們的轄地與糧倉。

  無論是清剿凶獸還是開荒,不管多麼周密,多少都會出現一些預料之外的事情。

  王宗昌、王宵瀚、王瓏煙、以及公孫氏的漭老祖等人,在清剿了一隻初入六階的蒼熊類凶獸後,發現那蒼熊巢穴後方有一處巨大的天坑。

  之前因為怕驚動蒼熊,就近距離也不可能探索太仔細。

  若僅僅是天坑也就罷了,天坑雖罕見,卻也並非沒有見過。只是王氏長老們在探索天坑時,發現其內部深處竟然有一處大陣。

  破解無果後,便將長寧盧氏的陣法大師盧笑笑請來,笑笑老祖仔細檢查過後,斷定這是一個古代陣法,距離現今少則三千年,多則五千載。

  雖說經過漫長的時間後,陣法有很多已經失效,只是布陣之人手段遠超盧笑笑,她依舊是破解不了。

  最終,這件事情稟報到了王守哲那邊,請示說是否要找學宮介入。

  學宮介入的好處是,此陣法必定可以破掉。可壞處也很明顯,得和學宮分享之後有可能存在的利益。

  略作權衡之下。

  王守哲帶上了曾孫兒王安業前去看一看,若是此招行不通,再去學宮請人不遲。

  如此,便出現了如下一幕。

  七小公子王安業,可憐兮兮的站在懸崖上,冷風吹得他瑟瑟發抖。而懸崖下方,包括王守哲在內的幾個天人境老祖,都御氣懸浮在陣法周圍。

  「小七,跳吧,有我們這麼多人看著你,不會出事。」王宗昌朗聲喊道,「便是連一隻蒼蠅都摔不死。」

  王安業那俊俏的小臉蛋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色,這都是一幫什麼樣的長輩啊?靠跳崖發生奇遇,用奇遇破解陣法的詭異思路,究竟是怎麼想的出來的?

  太爺爺說得對,家裡就不應該流傳那些亂七八糟的玄幻冒險類小抄本,連長輩們都入魔了。

  不跳。

  顯然過不去。

  王安業咬咬牙,縱身一躍,小小年紀就享受了一把刺激的蹦極。果不其然,在他即將摔落崖底前,被幾個長輩同時托住,自然是半點沒有損傷。

  但是同時,似乎也沒有發生任何奇蹟。

  「我說吧,這種小抄本的無稽之談,怎麼能信?」王安業撇嘴說道。

  「興許是地方不對,再跳一次。」王宗昌提議,「咱們家小七還是很神奇的。」

  提議被欣然接受。

  然後,在數日之後內,王安業連跳了三十多次懸崖,次次都被接住,但是一次都沒有出現奇蹟。

  懸崖底部。

  王安業從王宗昌懷裡掙脫出來,氣鼓鼓地甩手離去:「我跳崖都跳得完全沒刺激感了,不玩了,要跳你們自己跳,幼稚。」

  興許是心情不好,興許是走得匆忙。

  王安業被一條藤蔓絆了一下,然後一屁股摔倒在地:「哎喲,倒霉,走路都會摔……」

  藤蔓的牽引下,濃霧密布的陣法內,突然一陣亂石滾動聲響起。

  眼前的迷霧,漸漸地散開,形成了一條漩渦般的通道。

  「開了開了,這陣法出現漏洞了。」『陣法大師』盧笑笑老祖,興奮不已,抱起王安業就在他臉蛋上吧唧親了一口,「安業長得不但和表哥一樣俊俏,這氣運當真天下無雙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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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2 01:04:00 |只看該作者
第362章 我的“孝順”曾孫子

  「多謝笑笑老祖誇讚~~」王安業露出了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您也長得很漂亮呢。

  他心中直感慨,家裡和親戚家的女性長輩們,一個個就愛占他便宜,動不動就抱一抱,捏一捏,親一口之類。

  唉~這人吶,就是不能長得太俊俏,否則麻煩事情一大堆。

  「這孩子的小嘴真甜,比表哥小時候還要討人喜歡。」盧笑笑笑得陽光般燦爛,然後從儲物戒中拿出了一沓金票,塞進了王安業的懷裡,「這些你回頭去買糖吃。」

  長寧盧氏現在雖然僅為七品世家,可因為是王守哲的母族,在姻親聯盟的地位很穩固。近數十年來,也愈發地興旺了起來。

  現如今,盧氏家族中光是靈台境就已經二十餘個了,其中還有三個年輕一代的,乃是重點培養的天人種子。

  十分顯然,盧笑笑並不滿足盧氏僅僅停留在七品世家的位置上,也想儘快沖一衝六品,甚至是五品,緊緊跟隨表哥王守哲的步伐。

  買糖吃?拿這金票買糖,那得拿貨船運,數千年也吃不完。

  王安業臉色一囧,不過還是乖巧禮貌地謝過笑笑老祖,儘管他的儲物戒——【無盡淵】之中,金票之多連他自己都數不清了。

  各路長輩們沒事就愛給他塞錢,他一個小孩子,也根本花不了啥錢。而且有時候,就算他想花掉點錢吧,還會越花越多……唉,真的是有些煩惱。

  「笑笑。」王守哲打斷了他們,說回正題,「這陣法什麼來頭?出現這麼個漩渦,就算能進去了麼?」

  王守哲也曾學習過一些陣法知識,但陣法之道十分精深玄奧,乃是一份需要長期鑽研積累的學科,他身為族長哪有那麼多空閒?

  有那時間,培養一下家族小輩不是更香?是以,他對陣法的了解僅限於一些基礎知識,更複雜深奧一點的就不了解了。



  倒是盧笑笑,經常會抽空去王氏族學講一些陣法基礎課,這數十年來倒也發掘出了幾個還算不錯的陣法師苗子,如今正在跟著盧笑笑學習呢。

  其餘家族,也或多或少都會有人跟著笑笑學。

  純以長寧衛範圍而言,盧笑笑顯然已經是「頂級」的陣法師了。

  「守哲表哥。」盧笑笑甜甜一笑,「這個隔絕大陣雖然厲害,可存在的時間已經很久了。既然安業已經找出了漏洞,接下來就簡單了。」

  然後,在盧笑笑的一番操作下。那個陣法漩渦通道被緩緩撕開,直至出現了一條清晰可見的大口子。

  「表哥,你照顧安業在外面策應。」既然是陣法破解,自然是以盧笑笑的意見為主。

  何況跟著她進入隔絕陣法的陣容也很強大,有四個天人境修士,其中還有瓏煙老祖這等大殺器在。再加上外面策應的王守哲,哪怕萬一不小心碰到七階凶獸,都是能頂一頂的。

  何況以王守哲向來料敵從寬的個性,家族平穩發展了那麼久,積累了如此眾多的財富資源,豈會不偷偷摸摸準備幾種對付紫府境修士,或是七階凶獸的底牌?

  這次出來,所有人都可以算得上是全副武裝,帶上了多年來積攢下的壓箱底底牌,安全性自然是有保障的。

  等他們一一進入了陣法後,王守哲就在外面布置了一些植物陣法,多留了一張底牌,然後笑眯眯地和王安業談心:「安業啊,你這年齡還小,整天戴著無盡淵是不是太招搖了?也容易遭賊人窺視對不對?」

  「唔?」王安業瞪大了眼睛,「太爺爺您放心,我是王氏嫡脈重孫,還是錢氏外嫡脈。整個隴左郡里都沒有人敢打我的主意,更何況還有錢老在暗中照顧呢。」

  這個也對……聽著頗有道理,王守哲有種無處下手的感覺。

  這小伙子的無盡淵,是錢氏花大價錢和人脈去拍下來的,是錢學翰送給曾外孫兒的生日禮物。因此,即便王守哲頗為羨慕,也不好明著說。

  他總不能直接跟王安業說:乖重孫兒,爺爺拿上品儲物戒和你換極品無盡淵好不好?

  那也太不要臉了。

  「太爺爺想要無盡淵?」王安業摸了摸下巴,一副土大款的模樣道,「早說嘛,只要太爺爺想要,我就賞,不,送給你了。」

  幸好他還算機靈,那個「賞」字沒有說出口,否則回去後必定會被他爹一頓胖揍。

  眼見著曾孫子有如此孝心,王守哲也是頗為欣慰。

  他倒不是買不起極品儲物戒,只是此物並非剛需,煉製存貨極少,翻遍整個大乾也找不到幾個。

  而接下來王氏要開荒大外域,主事人戴上一枚無盡淵,可以減少很大壓力。

  其實儲物戒是屬於隨身攜帶的次元空間,需要通過神念(精神力)祭煉,以便讓神念在儲物裝備內的空間裡形成持續性的共鳴印記,如此一來便能心念一動,存取自如。

  同一時間段,只能與一個儲物空間形成神念連結和共鳴。而想要換一個儲物戒,也得將次元空間中的東西先拿出來。然後抹掉原先的神念祭煉印記,並耗費一段時間,持續性地對其神念祭煉,從而激活其內部儲物空間。

  而神念太過微弱者,連使用儲物戒的資格都沒有。

  王安業年紀雖小,且還未開啟靈台,然而其血脈已經覺醒到了第二重高段,神念自然也不弱,因此駕馭儲物戒還是可以。

  說那麼多,總而言之就是說一個人在同一時間段只能用一枚儲物戒,不可能出現手指腳趾套滿儲物戒的狀態。

  同時也不可能出現,帶一箱子儲物戒出門,用完其中一個物資然後換一個儲物戒用的狀況。沒有被神念祭煉激活的儲物戒,內部的次元空間也是未被激活狀態,不能將其當做箱子用。

  也正是因為有種種限制,越大容量的儲物戒,才會越值錢。

  不過,王守哲對曾孫子的慷慨,也是意思性的略微矜持了一下:「其實說起來,倒也不是太著急。」

  「不著急啊?那太爺爺就再等等吧,等我有了更好的再換。」王安業老老實實地說道,「不然又要額外多一個祭煉周期,頗為麻煩。」

  王守哲的嘴角微微一抽。

  客氣一句你還當真了?什麼叫有了更好的再換?「無盡淵」已是極為罕見的極品儲物戒了,又不是什麼爛大街的白菜。

  就在王守哲暗中腹誹之時,陣法內傳來盧笑笑的聲音:「守哲表哥,陣法內沒什麼危險,就是陣眼這邊一時破解不了,讓安業進來試試。」



  曾祖孫兩個面面相覷,這盧笑笑還真是把王安業當成工具人使用了。堂堂一個陣法師,破解不了陣眼,竟然將希望放到一個孩子身上。這樣的事情要是說出去,旁人怕是只會覺得荒謬。

  不過,基於王安業一貫以來的神奇表現,王守哲還是決定讓他去試試。反正有大傢伙兒看著,也不至於會出什麼事情,就算不成功也沒什麼損失。

  很快,出現了如下一幕。

  陣眼核心處,黑霧瀰漫如濃墨,形成了一個如星辰漩渦般的核心。

  「陣法大師」盧笑笑研究了半天,連這核心的原理都弄不明白,著實有些貓吃螃蟹無處下嘴。

  「安業,你來試試。」盧笑笑滿臉希冀地說道。

  「笑笑老祖,這個怎麼解?」王安業瞪大了眼睛看著那玩意,稚嫩的臉蛋上也是滿臉懵。

  「我要知道怎麼解,要你作甚?」盧笑笑說得頗為理直氣壯。

  我才是個十歲的孩子,連族學都遠沒畢業呢……

  王安業一陣無語,求助般地看向王守哲。

  「隨便試試吧。」王守哲說道,「破不了沒關係,不要有太大壓力。」

  那,那就試試吧。

  王安業左右望了望,隨便撿了塊小石頭往陣眼裡一砸,「咚」得一聲,一陣瀲波四溢後,什麼事情也沒發生。

  王守哲一頭黑線。

  讓你隨便試試,你就拿石頭砸?當是玩過家家呢?

  然而,心裡吐槽歸吐槽,他卻沒有阻止王安業。沒辦法,根據以往的經驗來看,別人的指導或者建議都只會起到反效果,還是讓王安業自己隨便亂來,出現奇蹟的可能性反而最大。

  一群大人就這麼默默地,用期待的眼神看著王安業。

  然後,就見王安業拿了塊更大的石頭砸……還是沒有發生異狀。

  直至王安業吃力地搬起了一塊兩三百斤,比他人還大得多的大石頭,正準備往漩渦里砸時,陣眼核心漩渦突然一陣劇烈的涌動。

  其中傳出一個蒼老而悲憤的聲音:「小伙子,你這太過份了啊。你用小石頭砸老夫,老夫見你人小便忍了。你用中石頭砸老夫,老夫看你們人多勢眾也忍了……你這大石頭……是要砸死老夫麼?」

  此言一出。

  在場眾位天人境修士臉色立即大變,迅速掣出了法寶,並以最快的速度將王安業護在了中間。

  「何方妖孽,竟敢在我們面前裝神弄鬼,意欲何為?」王氏宵瀚老祖玄勁鼓盪,怒目斥聲道,「你可知,我們乃是長寧王氏!」

  「老夫在此睡得好好的。明明是你們前來打擾老夫休眠!」核心陣眼中,黑霧漩渦涌動,仿佛有些激動,「老夫還想問問你們意欲何為?真是欺人太甚!」

  興許是情緒太過激動了,黑霧中竟隱隱約約顯現出了一個人形,如鬼魅般的舞動著。

  「鬼?」王安業被嚇得小臉慘白,下意識地縮到了王守哲身後,拉住了他的衣襟道,「太爺爺,您不是說這世界上沒有鬼麼?」

  這世上也流傳一些鬼話連篇的刺激小抄本,家族中也曾有過流傳。雖然鬼怪之說一直被斥為荒謬,不過,看到眼前的嚇人情況,他小小的腦袋裡第一反應就是「鬼」。



  「安業莫要害怕。」王守哲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這東西看起來嚇人,其實不過是一縷年代久遠的殘魂而已。別看他囂張跋扈的,可咱們要滅殺他輕而易舉。」

  之前王守哲也曾見過類似的東西,那就是寄生在玉佩中的老鬼姜羽辰。那老鬼曾經也是堂堂一個神通境修士,最終卻落成了一縷殘魂。



  「呵呵~小子,看樣子你還挺見多識廣的。」陣法核心中,那縷殘魂被氣得不輕,「本座也想見識見識,你究竟能有什麼辦法滅……」

  話還未說完。

  王守哲就在儲物戒指上一抹,丟出了一塊玉佩。

  那玉佩中能量涌動下,一縷殘魂虛影升騰而起,赫然便是姜羽辰老鬼的模樣。他一見到王守哲,便驚得神魂一顫,急忙躬身行禮:「老僕見過公子。」

  也難怪姜老鬼如此驚懼,這些年來,他不知道被那對外表看起來是神仙眷侶,實則兇殘無比,鬼主意一個比一個多的夫婦兩個「折磨」了多少遍,已經幾近魂飛魄散。

  他所有已知的知識和記憶,也已經被榨取的乾乾淨淨。

  就在他以為,這對夫婦在搜刮乾淨他的知識儲備後,就準備滅魂了,王守哲卻與他達成了一個令他難以拒絕的協議。

  在生與死之間,無力反抗的姜羽辰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並且投靠了王守哲,哪怕王守哲給予他的希望,僅僅一線。

  「姜老,和你的同類打個招呼。」王守哲雲淡風輕地說道。

  「咦?此處竟然也留有一縷殘魂?」姜羽辰殘缺的神念一掃,便明白了過來,如是說道,「啟稟公子,一般神通境修士就有可能留下不滅殘魂。但是越是神通境初期,神魂能量越弱,能留下殘魂的機率就越低。陣法內的那個老鬼,殘魂力量與老僕相差無幾,多半也是個神通後期。」

  神通後期!

  在場漭老祖,宵瀚老祖等即是為了王守哲那個殘魂老僕而吃驚,又是被他話中的內容給震驚到了。

  整個大乾國,除了當今大帝和聖地之主兩位凌虛境之外,能達到神通境後期的大神通修士寥寥無幾。

  而眼下兩縷殘魂,似乎竟然都是神通境後期。

  唯有瓏煙老祖,淡淡地瞥了王守哲一眼,略有傳音道:「守哲,此等狡詐老鬼怎麼還留著?以我意見,要麼滅殺掉,要麼交由學宮處理。」

  「老祖宗請放心,守哲自有手段能鎮壓它。這姜老鬼活得夠久,若是用好了頗有益處。」以王守哲之能,倘若不是確信能控制住他,又豈會將老鬼留在身邊?

  既然守哲已有手段和籌謀,瓏煙老祖便放心了。

  與此同時。

  陣眼核心中那縷殘魂,也是陷入了寂靜無語之中,顯然他也被姜老鬼那縷殘魂給嚇到了。

  「姜老,那縷殘魂能鎮壓得住麼?」王守哲淡聲問道。

  「若是單對單的話,因他占據有利地形,老僕很難拿得住他。」姜羽辰老鬼興奮道,「不過,咱們人多勢眾,可以使用暴力破解掉這座殘破的隱匿大陣,再鎮壓那縷殘魂輕而易舉。」

  姜老鬼雖然是精修邪功【金蟾寶典】出身,對陣法沒有太大研究。但終究是在人間活了一千幾百年的老怪物,見多識廣,也認得出這陣法的大概跟腳。



  「住手!」陣眼中的殘魂氣得雲霧撩動,「老夫在此好好睡覺,你們非但要來拆家,還想鎮壓老夫,哪有這樣的道理?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旁的王安業眨了眨眼,純淨的眼神中似乎有些於心不忍。

  他拉了拉王守哲的胳膊說:「太爺爺,那老爺爺的話聽著有些道理,而且很可憐的樣子。要不,咱們算了吧。」

  漭老祖笑道:「安業你還小,倒是好心腸。不過,先不說破掉這陣法後的收益。單說以後咱們姻親聯盟域外大開發,這附近靈脈頗多,靈氣充沛必然要大力開發,哪容得下如此隱患在?」

  王安業也是微微頭疼,驀然他眼睛一亮道:「老爺爺,你可以搬家不?我這有錢,可以請太爺爺下令給您造一棟大房子~」

  說著,王安業手一揮,手中捧著一大堆金燦燦的金票,其中竟不乏有價值不菲的紫金票。

  「我家業兒真是好孩子。」王守哲歡喜地摸了摸曾孫兒的頭,「太爺爺答應你,只要他同意搬遷,我一定給他在偏僻山里修一棟大房子。他不出來搗亂,也不會隨意傷害他。」

  「老爺爺,你聽到了沒有?我太爺爺是長寧王氏家主,他向來說話算話,更不可能對孩子食言。」王安業認真地說道,「你要是同意的話,我就幫你。」

  陣眼內的殘魂略作沉吟,仿佛是在思考什麼。

  不多會兒後,他問道:「好孩子,你會用劍麼?」

  「劍?我曾經在大海邊上看潮汐,花了一炷香功夫領悟了劍意大招——大海無量。」王安業的表情平淡,不帶任何炫耀地說道。

  「一炷香?施展出來老夫看看。」殘魂也有些吃驚。

  然後,王安業開始擺姿勢,有模有樣地演練了一下玄元劍法,隨後,施展出了一招大海無量。

  「好好好,基礎劍法挺牢靠,顯然家教甚嚴。」殘魂聲音驚喜道,「你的劍意大招雖然稚嫩,卻的確有潮汐劍意的意蘊在內,顯然你在劍道上極有悟性。你如今的血脈程度如何?」

  「天生上品丙等,如今經過些提升到了乙等。太爺爺說等我身體再長長,便想辦法給我提升到極品血脈資質。」王安業如實回答。



  「仙皇庇佑。」那殘魂聞言,竟是驚喜地歡呼了起來,「原本老夫神魂破碎,僅剩下這一縷殘魂苟延殘喘,還以為此生只能如此,等待殘魂終有一日慢慢煙消雲散了,想不到仙皇垂簾,竟然將如此一塊璞玉寶貝送至老夫面前。」

  「哈哈哈哈~~想不到我劍陣雙絕姬無塵,值此寥落之際,竟還能再收一佳徒,讓師尊傳下的這一脈不至於斷絕在我手中。」

  「收徒?」王安業微微錯愕。

  緊接著,陣眼漩渦中一陣涌動,一把古樸的劍自其中飛射而出,靈動若游魚,迅捷似電光。

  劍身上空,有蒙蒙光霧騰起,迅速凝聚出了一位鬍鬚皆白,卻氣質凌絕的白衣男子。

  他目光激動不已地看著王安業:「好孩子,你可願意歸入我姬無塵門下?只要你答應,我保你此生定然神通之路不再是阻礙,便是連凌虛大道也有窺見的可能。」

  「這……」王安業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求助般地看向了太爺爺王守哲。

  那殘魂姬無塵忙又說道:「好孩子你先別忙著拒絕。我這有一枚通靈儲物戒先送給你,還有我已與此劍器靈融為一體,劍即是我,我即使劍……」

  「通靈儲物戒?是不是比極品儲物戒好?」王安業眼睛微亮。

  「猶若雲泥之別!那可是會說話的儲物戒~」姬無塵神色傲然,勸說道,「只要你拜師,為師一切都是你的。」

  如此氣運……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心中充滿了羨慕嫉妒,其中也包括王守哲和殘魂姜羽辰。

  「會說話的儲物戒?聽起來有些意思。」王安業開心地瞅向了王守哲,「太爺爺,我有新的儲物戒了。您想要的【無盡淵】,這下可以拿去用了。」

  要?

  瓏煙老祖斜眼瞥向了王守哲,著實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都那麼大個人了,還如此調皮不著調?

  「咯咯~守哲表哥,你竟然眼饞安業的【無盡淵】,羞不羞。」盧笑笑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說起來,誰不眼饞來著。」

  「守哲好命啊,有這麼一個孝順的曾孫子。」

  其他人也紛紛笑嘻嘻地調侃起王守哲來。

  饒是王守哲兩輩子加起來已經活了一百多年,臉皮比城牆還厚,也忍不住微微有些發燙。

  他偷偷瞪了一眼王安業那臭小子。

  這種事情,咱們曾爺孫倆私下說就行了,怎麼能這麼堂而皇之地說出來?他不要面子的嗎?

  不過,這小子也忒神奇了,才剛說到新的儲物戒,居然真的就有了一枚新的儲物戒。

  一時間,連王守哲都對曾孫兒的氣運羨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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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2 01:04:18 |只看該作者
第363章 王安業收師!定國公府賠罪

  「這個……太爺爺,您怎麼看?要拜師嗎?」

  王安業可愛的臉蛋上帶著幾分遲疑和困惑。

  要知道,今天他本來正愉快地上著族學,暢遊在知識的海洋中呢,結果就突然被太爺爺一把抓過來跳崖……

  現在又莫名其妙跳出來這麼個殘魂,說要收他為徒……

  雖然,會說話的儲物戒聽起來就很誘人的模樣,可總覺得太突然了,還得問問太爺爺的意見。

  王守哲略作沉吟,看向那姬無塵,見他雖蒼老卻也是氣度若仙,不像是邪道中人。不過,這年頭外表道貌岸然,實則內心陰暗如墨的人多了去,也不能光看外表就下結論。

  尤其是像這種活了一兩千年的老怪物,只要他們想裝,要裝出一副氣度不凡的樣子再簡單不過了。

  王守哲不會以貌取人,但這麼好的機會錯過了也著實可惜,不如考察考察。

  當即,他問道:「姬前輩,您實力最強的時候是何等修為?」

  「神通境後期,八層。」姬無塵一愣,還是如實回答,「老夫比較擅長劍法和陣法,並掌握一種劍陣修煉方式,可以弱擊強,可以寡敵眾。」

  「因何事情隕落此地?」王守哲追問。

  「此事說來話長……」說起此事,姬無塵神色一黯,心中悲涼之意頓起,「老夫的結髮妻子付紅葉,當年在仙魔戰場上被赤月魔朝晁千波偷襲隕落,老夫為報妻仇,孤身入魔朝刺殺晁千波。奈何魔朝內危機四伏,老夫克服了不知多少困難,最後才僥倖刺殺成功,卻因此被魔朝高手追殺,一路逃至此地時,已然油盡燈枯。」

  「老夫自知時日無多,已無法回歸仙朝,只得強撐著在此地布下隱匿大陣,靠著神魂寄生本命寶劍,與劍靈融合,才勉強保住了一點神志,苟活至今。至此,連我自己都不知已經過去了多少年。」

  「你收我曾孫兒為徒,是想寄魂奪舍麼?」王守哲問。

  「我這縷神魂已與劍靈融為一體,本質上已是器靈,如何還能奪舍?」姬無塵坦然搖頭。

  「那是想我孫兒未來神功大成後,向魔朝復仇麼?」王守哲再問。

  聽到這話,姬無塵沉默了一瞬,隨即嘆了口氣:「倘若我說絕無此意,怕是閣下也不會信。但老夫當年之所以不惜化為劍靈,也要保留住神志,最主要的目的卻並非在此,而是不希望師尊這一脈的傳承在我手中斷絕。」

  「至於說報仇……當日我孤身潛入赤月魔朝之時,便沒想過能活著回來。能手刃仇敵,為妻報仇,我便已經沒有多少遺憾了。至於其他的……」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隨即灑然一笑:「他日,若是有機會的話,業兒用這柄劍多殺幾個魔朝中人,便也算是解了我心頭之恨了。」

  他這話說得沒毛病,王守哲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

  但他卻沒有就此停下,而是繼續提問。

  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他足足問了一刻鐘,也沒見有什麼破綻。

  最後,他問道:「還有最後一問,我妻子擅長一門搜魂之術,若是前輩願意配合,我便支持安業繼承你的衣缽。」

  「否則,你也知道。以我們家安業的資質,未來也不愁找不到神通境的師尊。」

  「搜魂?」一聽到這兩個字,姬無塵的神魂就是一陣劇烈波動,抗拒之意異常明顯,「不行不行,老夫即便已是一縷殘魂,也不願尊嚴全無。」

  一說起搜魂,姜羽辰老鬼也是神魂一顫,神魂殘軀也是微微悸動,仿佛想起了某些可怕的過往。眼前王守哲那小子雖然心機細膩非常可怕,但是與那一位比起來,卻又是個「老好人」了。



  「既如此,那安業拜師之事便擱淺吧。」王守哲微微拱了拱手,歉然說,「雖然我對前輩信了八九分,可安業畢竟是我嫡長重孫,若無十成把握,我斷然不會讓安業冒此兇險。」

  王守哲有理由相信,隨著王氏不斷地發展壯大,每一個族人都能將潛力發揮出來,而不會明珠蒙塵。

  尤其是王安業這樣的嫡脈長重孫,又要娶安郡王之女為妻的,未來更是潛力無限。

  姬無塵滿是失望之色,原本以為收個徒是他在挑選,卻不想被人問東問西面試了一番後,居然還是慘遭淘汰。

  不過以他的驕傲,要讓他配合搜魂才能有資格收徒的話,他寧願煙消雲散,讓這一脈彌散於歷史之中。

  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流派興盛而起,又有不知道多少流派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湮滅於無形,非只他這一脈。

  「對了,姬前輩之前不是說是寶劍器靈麼?」見情況僵持住,盧笑笑在一旁出主意道,「不如直接讓寶劍認主。只要安業能掌控寶劍,便能掌控器靈之生死,我家守哲表哥也就放心了。」

  高端的靈寶裝備等在煉製時,都會考慮到未來可能會誕生出器靈,因此,煉器師在煉製之初,便會專門加入控制器靈的銘文,以便將來誕生出器靈之後,寶物主人仍舊可以完全掌控寶物。

  不然,萬一誕生出的器靈不聽話,出現反噬主人的情況,那這些寶物還有什麼價值?煉器師的生意還做不做了?

  「既如此,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王守哲看向姬無塵道,「此舉雖不能達到十成的安全性,但只要多注意一點,應該問題不大了。前輩若是願意,這便是守哲最後的底線。」

  姬無塵沉吟了片刻後,終於嘆了一口氣說道:「此劍名為【歲月】,乃是在仙朝都頗有名氣的神通靈寶,也是我劍陣雙絕一脈代代相傳的傳承之寶。此寶即傳給安業,我姬無塵身為器靈,認主倒也無妨。何況,我也有將師尊這一脈傳承下去的責任。」

  前一個理由雖然牽強了些,但再加上後一個條件,人……不,魂在屋檐下,姬無塵也不得不低頭。

  更遑論,安業那孩子看起來本性質樸,乃是一塊璞玉,未來說不定能將他劍陣雙絕一脈再上一層樓。

  此言一出,王守哲心中便是暗暗點頭。

  這姬無塵的可靠性遠比姜老鬼強,倒的確是個不錯的拜師對象。

  安業畢竟是嫡長重孫,不方便進學宮,也不方便像守業那樣另外拜師,若能以這種方式得了師承,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而且,正所謂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神通境老祖畢竟活得久,經歷得多,他們掌握的那些知識和經驗本身,就已經是非常寶貴的財富。

  這姬無塵雖然不像天河真人那樣能給徒弟撐腰,但有他在,安業將來的路也會走得更加順遂,未來潛力不可估量。

  隨後。

  在王守哲的主持下,姜老鬼的監督中,以及其餘家族內,以及姻親家族,加起來足有十幾個天人老祖虎視眈眈的盯視下,神通靈寶【歲月】認主成功。

  安業留在劍身中的神念雖然微弱,卻已能掌器靈之生死。

  神通靈寶上刻的銘文中有專門克制器靈的,與器靈的神魂意識相綁定,只要他一個念頭,銘文就會瞬間啟動,滅殺器靈。

  不過,這麼做也有後遺症。少了器靈的神通靈寶將會威力大跌,直至經過漫長歲月後,下一個器靈誕生。

  因認徒兒為主後,姬無塵仿佛覺得很沒排面,索性就隱藏在【歲月】內不出,只是操控著靈劍歲月靜靜懸浮在王安業身側,默默守護。

  只不過,「歲月」畢竟是神通靈寶,以王安業區區鍊氣境三層的修為,別說是發揮出多少威力了,就連正常的控制都是問題。



  畢竟,無論哪個品級的法寶,靈寶,想要正常使用,對神念強度都是有要求的。神念強度不夠,連操縱都未必操縱得了,更別說用來戰鬥了。

  不然,一個靈台境的修士,只要拿上一件法寶或者紫府靈寶,那不就無敵了?

  同樣的道理,王安業如今的神念強度,也是控制不了神通靈寶的。

  現在的他,也就只能靠著器靈驅使「歲月」,從而進行進攻或者防禦。

  只是【器靈姬無塵】殘餘的神魂之力非常有限,一旦耗盡,就需要很長時間來恢復,因此最好只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

  姬無塵如今最大的作用,也不是戰鬥,而是靠著他那一千數百年的修煉經驗,來指導王安業的修煉,並輔助他儘快突破到天人境。

  只有到天人境後,王安業才能將神通靈寶歲月祭煉成本命靈劍。

  如此,他才能勉強發揮出其一部分的威力。而要想發揮出靈劍歲月的全部威力,須得王安業到神通境才行。

  由此可見,這小子這輩子的武器問題算是解決了,而且還是一步到位,直接就是最好的。

  非但如此。

  姬無塵還將他除了劍外唯一的遺產,【無量寶戒】,給了王安業。雖說裡面囤積的物資都被姬無塵在逃亡過程中消耗掉了,但光是這一枚靈寶級儲物戒,就已經是價值連城了。

  「太爺爺,等我把無盡淵裡的東西拿出來後,無盡淵就送給您了。」王安業滿心歡喜地把玩著無量寶戒,很有孝心的對王守哲說道。

  「呃……」

  王守哲一滴冷汗。

  你這臭小子能不能別總當著眾人的面提這事兒?他堂堂一個大天驕家主,還要用曾孫兒淘汰下來的儲物戒,傳出去不丟人啊?

  不過丟人歸丟人,【無盡淵】已經算是有錢都難買到的極品儲物戒了。

  而且都是一家人,這也不算啥。在以前,很多普通家庭財力不充裕,長輩們還經常要吃孩子們吃剩下的食物呢。

  另外,陣法破解後,還有同樣價值不菲的收穫。

  在隱匿陣法之下,還藏著一條中型上品土系靈脈,它雖然覆蓋範圍不算大,卻也能開拓出上千畝的上品靈田。

  短時間內,它當然不如無量寶戒等值錢,可這是能產生持續經濟效益的固定資產,十年,百年,千年……時間積累下,它能產生的經濟價值難以估量。

  這樣的收穫,即便是見慣了風浪的王守哲,都笑得有些如沫春風了。他直接手一揮,拿出了其中的一百畝,平分給了長寧盧氏和長寧公孫氏。



  這兩個都是王守哲的母族,如今後輩子孫的聯姻也愈發緊密,且都有開拓之功。好好扶持培養起來,他們都是王氏最堅定的盟友,未來也是一大助力。

  「多謝守哲表哥,你對我真好。」

  盧笑笑笑得賊開心,真想上去親表哥一口,卻又有賊心沒賊膽,只好抓起旁邊一臉無辜的王安業再次「吧唧」親了一口,就當是親小時候的守哲表哥了。

  「哈哈~」漭老祖也是笑得合不攏嘴,「跟著守哲辦事就是利索,我就是跟著湊了湊熱鬧,就有大好處拿。」

  其實漭老祖也知道,王守哲一直很照顧公孫氏,也一直念著漭老祖當年對王氏的照拂。

  總之,這一次的收穫,大家都十分滿意。

  刷完這個副本,接下來,開荒前的清剿行動仍舊在繼續。

  具體模式是這樣的:先是由多位天人境老祖組隊,聯手擊殺五階六階的高等階凶獸,清剿其巢穴,隨後再由各家族靈台境的中堅力量組成隊伍,去清剿那些三階,四階的凶獸極其巢穴。

  到第三步,便開始由王氏年輕一代帶領著家將族兵,開始拉網式清剿,將那些散落在各處的一階二階凶獸清繳乾淨。



  到了這個階段,王氏的工程隊就能進入域外,開始進行諸如修橋鋪路,清理水域河道,以及在狹隘地帶修築防禦性工事,等等基礎建設工作了。

  當然,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工程量浩大,不能急,也是急不來。

  ……

  就在王氏展開轟轟烈烈的域外清剿行動的同時。

  國都歸龍城內,也是熱鬧非凡。

  王安南被他同宗姑奶奶璃瑤大天驕打得抱頭痛哭,悽慘無比的故事,也是如同風兒一般,迅速傳遍了整個歸龍城,成為了諸多無緣見到這一幕的家庭,茶餘飯後的談資。

  歸龍城,白雲樓。

  如今已經榮升歸龍城最頂級「網紅」酒樓的白雲樓內,哪怕今日並沒有安排大天驕之戰,也是客似雲來,人聲鼎沸,大大小小的雅座和散座里都坐滿了客人,外面還排著老長的隊伍。

  除了期間要分帳給璃瑤三成營業額,這給他造成了一點點小鬱悶外,衡郡王已經數錢數得嘴抽筋了,因為他笑得太猛了。



  「璃瑤大侄女的建議不錯。」包廂內,賺得盆滿缽滿的衡郡王,親自給王璃瑤斟茶,「在大天驕之戰的空檔內,舉辦一些天驕邀請戰和天驕排位戰,這簡直就是神來之筆。這樣一來,既滿足了那些沒錢觀看大天驕之戰的『中產階層』的湊熱鬧欲望,也能保持熱度,讓大家養成關注白雲樓的習慣。」

  衡郡王嘴裡的中產階層,當然不是普通平民,起碼也是歸龍城內的五品世家的直脈,或是六品世家的嫡脈等等。

  真要是普通老百姓,別說進白雲樓消費了,怕是都沒勇氣靠近白雲樓十丈以內。

  「殿下過譽了,不過是些小手段而已。」王璃瑤掀開面紗,風淡雲輕地喝著靈茶。

  她才不會叫他「衡伯伯」呢,年齡差距太大,太羞恥了。

  對於她不肯改稱呼這一點,衡郡王倒也並沒有很在意。稱呼不稱呼的無所謂,反正他認定璃瑤是大侄女就行,最重要的是,這大侄女還能給他帶來源源不斷的財富。

  「對了,大侄女可知王安南回去後遭遇了什麼?」衡郡王神秘兮兮地說道,顯得他一副很是神通廣大的模樣。

  「多半是又被狠打了一頓,然後抬著過來跟我請罪。」王璃瑤平靜無波地說道。

  其實這一次的大天驕試鋒之戰,都是她父親的計劃,包括選擇白雲樓,以及恰逢大胃王比賽決賽時動手等等細節,都是王守哲一手策劃的。

  不然,按照天河真人的計劃,王璃瑤剛入天人境中期,也就是天人境四層的時候,他就打算讓王璃瑤入京了。只是這件事被王守哲得知之後,他親自去隴左學宮找了天河真人一趟,將此事攔了下來,這才押後到了現在。

  至於那王安南,即便衡郡王沒將他找來參加,父親也有計劃可以激他來參加,並且狠狠教訓一頓。

  這是父親的預設計劃之一。無論王安南來或者沒來,是何種反應,都有針對他的後續計劃。

  換而言之,王安南那一頓「毒打」本就是免不了的。

  不過這一系列的計劃,也僅有少數人知曉。若是讓衡郡王知道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保不齊會自捶胸口,懊惱白白給璃瑤分帳了兩百幾十萬。

  而王安南若是知曉此事,怕是也會被氣得吐血三升,躺床上起不來。

  也是由此。

  大乾王氏數種可能出現的反應,也都在王守哲的推測之中。當然,其中可能性最大的,便是王璃瑤說的這一種。

  「咦?大侄女可以啊。」衡郡王卻是相當意外,一臉的驚異不定,「莫非你在定國公府留下了耳目?」

  兩人正說著話時,外面忽然傳來了管事的稟報聲:「啟稟殿下,璃瑤小姐。定國公府家主王宇昌來了樓里,遞帖求見璃瑤小姐,說是來和小姐請罪。」

  「這還真是……速度夠快的~」衡郡王神色中閃過一絲異樣,隨即恍然,「也是難怪,定國公府沉寂太久了,且最近好幾百年都沒能再出一個大天驕,實力在三品世家中幾乎已經是墊底了。若是能搭上璃瑤侄女,定能將家族威勢提高一大截~~如此良機,豈會錯過?」

  「請宇昌家主進來吧。」衡郡王笑了笑說道,「聽說這一屆的宇昌家主是個機靈的小子,定國公府在他經營下已略有起色了。看這樣子,果然是很機靈。」

  以衡郡王的身份,還不用去迎接宇昌家主。若是換作王氏的神通老祖過來,他必定是要跑去門口客客氣氣迎接的。

  不多久後。

  黑曜鐵擂台上,天驕排位賽剛打完下場,幾名著王氏家將服飾的天人境家將,就抬著一副擔架緩緩地走上了擂台。

  如此一幕,自然是引發了無數的關注。

  「咦?那擔架上的,好似是名聲大噪的王安南啊……」

  「不是好像,那就是……我明明記得王安南是走著離開的,居然傷重至此麼?王氏將他抬來,莫非是準備向璃瑤大天驕興師問罪?」

  「唉~這一次璃瑤小姐確實有些莽撞了。雖然她出身王氏同宗世家,可畢竟只是六品世家出身。定國公府可是有神通境老祖坐鎮的,被如此打臉,多半咽不下這口氣。」

  「嗡嗡嗡」的議論聲從台下傳來,就像是一陣陣的風兒般傳到了王安南的耳朵里,哪怕已經心喪若死的他,都忍不住臉皮子陣陣發燙。

  他王安南,這一波的臉算是丟大發了。對不住列祖列宗啊~~他真恨不得昏死過去,那樣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總比像現在這樣活受罪要好。

  「抬慢一點。」家主王宇昌的臉色陰沉如墨,背負著雙手踱步走在擔架後面,「讓所有人都好好瞧一瞧,也讓這小畜生多受點罪。」

  「是,家主。」

  王氏眾家將領命,隨後將本就已經相當緩慢的步伐進一步放慢,開始以龜速前行。

  他們深刻領會到了家主的意圖,除了龜速前行之外,還玩起了各種花活,例如慢悠悠地繞著遠路,亦或者是走三步,退兩步等等等等。

  如此一來,議論聲更甚。

  王安南半躺在擔架上,承受著那些自四面八方射過來的灼灼目光,人言如毒,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在以前,他王安南是家族長輩們的心頭肉,手中寶,是寶貝孫兒,寶貝重孫兒。

  現在呢?

  他已經變成了一件討好王璃瑤的禮物。

  仿佛只要王璃瑤能開心,別說打斷他兩條腿了,就算是打斷三條,家裡的老祖宗們都會很樂意代勞。

  不就是大天驕麼?有什麼了不起的?

  嗚嗚嗚~王安南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眼角淌下了悲哀的淚水。

  好不容易挨到了擂台上。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家主王宇昌挺身而出,面色沉俊而嚴肅地朝著衡郡王雅座方向看了一眼。

  就在無數人以為他,準備開口責難時。

  王宇昌清了清嗓子,驀然換上了一臉笑容,渾厚的聲音也在同時響起:「瑤兒啊,咱們家王安南那孽障,竟敢不尊長輩,口出狂悖之言。我已經下令讓你家室達侄兒親自動手,將其雙腿打斷。」

  「什麼?」

  這個情況實在太過出乎預料,現場頓時炸了鍋。不少人臉上的表情更是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定國公府竟然不是來興師問罪,而是來賠罪的?

  可這還沒完。

  王宇昌又在台上一轉身,對著身後厲聲道:「王室達,正所謂子不教父之過,王安南那小畜生如此狂悖不堪,你也脫不了干係。還不快快向你璃瑤姑姑下跪賠罪?」

  話音落下,便有一個華服中年男子從後面的人群里走出,垂著頭走到了王安南的擔架旁邊。

  正當他準備「噗嗵」一聲跪下時。

  驀然。

  白雲樓最頂端的雅座中,有一道仙姿飄裊的身影翩然落下,素手一抬,便有一道無形的玄勁將王室達凌空扶住。

  與此同時。

  她清清淡淡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宇昌家主切莫如此。我們長寧王氏與貴族未曾相認,也不曾核對過傳承紀要。我王璃瑤,當不得這一聲姑姑。」

  王璃瑤的聲音清清冷冷,好似透著一股疏離感。

  王宇昌和王室達的心中「咯噔」一下,均是暗道不妙,不由得紛紛對擔架上的王安南投去埋怨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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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2 01:04:39 |只看該作者
第364章 隆昌大帝現身!靈寶千秋出場

  其實,這也是人之常情。人家堂堂一個大天驕,隴左紫府學宮院長親傳,那是何等尊貴的身份?

  人家顧念著血脈舊情,高高興興地認個親,結果王安南倒好,來了一句,我是你爺爺!這已經不單單是占人家大天驕的便宜了,而是一種城裡人看鄉下親戚的倨傲……

  若換作平常,長輩們至多是訓斥王安南不懂禮數,沒有大乾王氏作為主脈應有的姿態。

  可問題在於,對方是王璃瑤啊,她的未來潛力無限,只要不中道隕落,未來最次都能接掌隴左紫府學宮。

  若是運氣爆棚到了極致,保不齊能青凰振翅上九天……成為大乾國最有權勢的兩位之一!

  如此人物,便是堂堂定國公府,也只有一個神通種子王宙輝,能勉強與之相比。

  如此大天驕,還不興人有點點小脾氣的啊?

  好在大乾王氏這一屆的家主王宇昌,也是個奮發圖強,立志於改變王氏低迷現狀的中興家主。

  當即,他便擺出了姿態,雙手攏起便朝著王璃瑤彎腰行禮:「瑤兒,此事……」

  然而,還不等他真正把這一禮行完,王璃瑤便急忙上前托住了王宇昌的胳膊,連聲道:「宇昌家主萬萬不可,您是『宇』字輩的老祖宗,這一拜璃瑤可承受不起。」

  宗族之中,最講輩分。

  即便王璃瑤乃是大天驕之姿,身份尊貴,可若敢大大咧咧地受王宇昌一拜,傳了出去也必定會令整個長寧王氏成為笑柄。

  屆時,傳言必定會說王璃瑤狂妄自大,不知禮數,甚至可能會影響到她未來的聖子(女)之路。

  王宇昌自然也是做做姿態的。

  一聽王璃瑤叫他老祖宗,他心中便是一喜,當即也是順杆子往上爬,伸手便挽住了王璃瑤的手臂,激動而又懊惱不已地道:「瑤兒啊,初聞你乃我定國公府同宗血裔,我便驚喜若狂,我一邊親自翻閱族譜和傳承紀要細細查證,一邊命人收拾親族宅院。」

  「這正準備派人來,將瑤兒你迎回主宅呢。卻不想那狂悖小畜生,怎敢如此,怎敢如此啊~~~~王室達,你還愣著做什麼?瞧你教出的好兒子!」王宇昌越說越怒,臉龐都不禁有些發紅,渾身顫悸。



  王室達嚇得一顫,急忙拿出一根帶刺兒的藤條,劈頭蓋臉地朝擔架上的王安南抽去,邊抽還邊罵:「我抽死你這個小畜生,我王室達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孽障?罷了罷了,今日就當我少生了一個兒子……」



  王安南悽慘地哭喊著,心中更是委屈致死。爹啊,我以前可是你的驕傲啊~~裝裝樣子就行了,用得著抽那麼狠的麼……

  「璃瑤姑奶奶,我錯了!求求您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他知道,解鈴還得系鈴人,慘痛之下只得哀求起王璃瑤來。

  王璃瑤卻壓根就沒搭理他,而是客客氣氣地與王宇昌繼續說著話:「宇昌老祖宗的這份心意,璃瑤心領了。只是這白雲樓中住得挺好,搬來搬去也麻煩。」

  「這怎麼行呢?」王宇昌臉色一肅,「瑤兒你乃我定國公府血脈。你都來了國都,豈能住在酒樓內?這要是傳了出去,世人定會笑話我定國公府沒有禮數。」

  這就聊上了?

  那邊正在打兒子和被打的王室達父子兩個,都是傻眼了。

  璃瑤小姐,這邊還在打著娃呢,您和老祖宗聊天之前,就不先勸一下?

  不過眼下這局面,王璃瑤不勸,那就得繼續打下去。王室達只好變著法子繼續抽,繼續罵。而王安南也只得繼續哭天喊地,淒悽慘慘地在那拼命嚎。

  可這一切,都仿佛驚動不了王璃瑤。她見火候也差不多了,便對王宇昌施了一禮道:「既如此,璃瑤便聽宇昌老祖宗安排。」



  「好好好,咱們家瑤兒知分寸懂禮數,我深感欣慰。」王宇昌威嚴而俊朗的臉龐上,露出了滿心歡喜之色,「瑤兒你放心,你就當咱們家祖宅是自己家裡一樣,一應吃穿度用的標準,參照咱們家的神通種子來。」

  「多謝老祖宗的愛護。」王璃瑤款款斂身拜謝,「待得璃瑤略作收拾,並與郡王殿下拜別一番後,便跟老祖宗回家。」

  回家?

  「好好好。」王宇昌的笑容更加燦爛了,「那瑤兒你先去忙。慢慢來,我們這不著急。」

  不著急?

  王安南的心都要碎了。

  老祖宗,您家親親寶貝曾曾曾孫兒都快被打死了,您竟然還不急?璃瑤姑奶奶的心是狠,可老祖宗您的心更狠啊……

  隨著王璃瑤翩然而去,擂台上王室達的喝罵聲,鞭撻聲,以及王安南的慘叫求饒聲始終不絕於耳。

  圍觀群眾中,原本還有不少人在幸災樂禍,這會兒也隱隱開始對王安南生出了同情之意。這小子也忒慘了些吧?哈哈哈~

  與大乾王氏認親和勾搭上,自是守哲接下來大計劃中的重要一環。

  只不過他深諳「人之本性」,若是直接送上門去的話,哪怕王璃瑤是大天驕,無形中也降了位格,容易讓人看輕,只有讓對方自己絞盡腦汁請回去,才會更加的重視和珍惜。

  在王安南度息如年,足足挨了一炷香的打後。

  王璃瑤總算翩然而回,對王宇昌行禮道:「老祖,璃瑤已經準備好了。」

  她的身後,還跟著一位亦步亦趨的追隨者莫涴秋。

  眼見著王璃瑤還準備和家主介紹一下莫涴秋,王安南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求求您先別介紹了,別聊天了……

  當即,他嚎叫得更加悽慘婉轉了起來,那意思是,璃瑤姑奶奶您再不救我,我就要死了,真要死了……

  「咦……怎麼還在打?」王璃瑤這才被吸引了注意力,轉身向王室達父子兩個瞅去,眼神吃驚,隨即「急忙」勸道,「室達,即便孩子有些小錯誤,抽幾下意思意思也就得了,何須下如此重手?」

  王室達父子兩個心中都是一抽抽。

  璃瑤姑奶奶您這話說得虧心不虧心?您老人家要是早點說,哪裡還能打這麼久?

  「璃瑤姑姑心善,可這小畜生的確該打。我打死你這小畜生。」王室達自不可能一勸就停,按照傳統,他又開始加大力氣猛抽了起來。

  「罷了罷了,終究還是個小輩。室達還是先把人帶回家,回頭再慢慢說教吧。」王璃瑤再勸了一下,「何況當時兩家的確是還未認親。安南那孩子雖然言語過激了些,細細想來倒也不算過份。如今這孩子被打成這般模樣,也是怪讓人心疼的。」

  細細想來也不過份?

  王安南的眼淚嘩啦啦地流淌著,仰望天空的視線模糊一片,心中發出陣陣悲鳴。

  璃瑤姑奶奶,我謝謝您的「心疼」啊~~~

  ……

  這廂,王璃瑤被請回定國公府的同時,另一邊,還有一個人,也正在努力實現自己的「諾言」。

  歸龍城正中心,極品靈脈匯聚之處,坐落著一座恢弘巍峨的巨大宮殿群。

  這座宮殿群,便是大乾的皇城。

  這些宮殿顯然已經存在了很久很久,儘管屋頂的琉璃瓦依舊璀璨如新,宮牆上卻已經沾染了斑駁的痕跡,那是漫長歲月沉澱下的滄桑,是時光的刻痕。

  不過,歲月在留下滄桑刻痕的同時,卻沒有讓它變得陳舊,反而賦予了它厚重的底蘊,讓它在歲月中變得愈發巍峨,愈發壯闊。

  一如這個國家。

  它古老,卻也嶄新。

  它歷史悠久,卻也正散發著蓬勃的生命力。

  國家每一代人的努力,都化作了深厚底蘊,讓它變得越來越強大,越來越無法撼動。也正是一代又一代人前赴後繼的努力和犧牲,才鑄就了它的長城萬里,天塌不驚。

  宮殿群深處。

  有一座看起來跟周圍沒有多少區別的宮殿。宮殿門口的匾額上,寫著「拙政閣」三個蒼勁有力的古篆字。

  這裡是這座皇城裡的書閣,也便是大帝日常辦公和學習的地方。

  書閣內。

  巨大的書架貼著牆排成了一排,密密麻麻的書冊羅列其上,給這座書閣平添了幾分厚重。

  和皇宮裡的其他地方一樣,這裡的裝飾低調而奢華,就連一塊不起眼的簾子都是用上好的高品靈蠶絲織成的,上面繡工精美,栩栩如生。

  牆角的高几上,裊裊煙氣正自煉製成蒼龍形狀的赤銅香爐中升騰而起,隨著煙氣的升高而緩緩彌散。

  高几旁,是一張萬載紫靈檀木木心雕琢的椅子,包漿厚亮,顯然是不知用了多少千年的古物。

  在這椅子上,正坐著一位身穿玄色常服的老人。

  漫長的歲月帶給了他滄桑,人體細胞的衰老也已進入了晚期,此刻的他皮膚鬆弛,光澤暗淡,還伴著些許老年斑,那一雙半眯半張的渾濁老眼也是昏昏欲睡,仿佛沒有了光彩。

  在他身後,一位同樣年老的灰袍宦官正手持拂塵,微微彎腰而立。他的目光始終落在自己腳尖上,紋絲不動,如同一尊雕塑。

  「祖爺爺,祖爺爺,下一步棋該您走了。」

  這時,一個清脆的女孩聲音響起,打破了這份寧靜。

  那是一個漂亮可愛,長得就像是個瓷娃娃般的女孩,正是當今國都「十大傑出青年」中排名第二的——皇室大天驕吳雪凝。

  「喲~小雪兒這麼快就想到如何破解我這絕殺之招了?」

  老者一晃悠,從半睡中醒了過來。

  他迷迷瞪瞪地看向棋局,隨即不由得笑了:「妙啊妙啊~小雪兒這一子落下,從萬千殺機中尋得一線生機。真不愧是我曾曾曾……孫女,簡直與我年輕時候一般聰明。老姚,你說是不是?」

  他說著側了側身子,笑著問身後的宦官道。

  宦官老姚急忙彎腰更甚,笑容滿面道:「陛下乃真龍之軀,壽與天齊,老奴哪有那等榮幸能得見陛下年幼之時?只是想來,那時的陛下必定是驚天動地,力壓同代的無敵大天驕,少年大帝!而雪凝小郡主如此聰慧,應當很像陛下年輕之時。」

  此老者,赫然是已然統治了大乾國三千多年的隆昌大帝。

  「還壽與天齊呢,老了~老了~」隆昌大帝笑著搖頭,手指捻著一枚棋子,慈愛地看著不知隔了多少代的寶貝孫女兒,「今日祖爺爺教你個乖,你那一線生機,乃是我故意留給你的。」

  「啪!」

  隆昌大帝落子。

  棋面格局一下子又變了。

  原本吳雪凝落子之時,棋局上生路已現,如今這一子落下,卻霎時間又變為了絕殺之陣,再無半點活路。

  然後,吳雪凝開始垂死掙扎,卻被隆昌大帝三兩下就收拾乾淨,潰敗萬里。

  吳雪凝的小臉蛋,一下子變得煞白煞白,小嘴兒都嘟了起來,眼淚汪汪地說:「祖爺爺欺負人,故意設陷阱坑我。」

  「喲喲喲~~怎麼還哭了?」隆昌帝笑呵呵地說,「我家雪凝前途無量。祖爺爺是在教你,凡事得多長几個心眼。尤其是絕殺之局中隱隱現現的生路,往往才是最為兇險的死路。有的時候面對困局,需要反其道而行之,就像你那一手,若是能做到死而後已,以殺搏殺……」



  隆昌大帝的話還未說完,那頭的吳雪凝就哇得一聲大哭了起來:「祖爺爺就是欺負人!就是欺負十來歲的孩子!就是不想把蒼龍劍借給我!嗚嗚嗚~」

  她哭得是如此的悽慘,如此的悲切,簡直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荒唐。蒼龍劍乃是咱們吳氏祖傳的鎮族道器,只有咱吳氏大帝才能掌握,你一個小毛丫頭拿去何用?」隆昌大帝被她哭得頭疼,也氣得直搖頭,「我說借給你的,是一柄靈寶級的寶劍——【千秋】。你不就是想要會說話的劍麼,【千秋】就會說話。」

  吳雪凝當即破涕為笑,開心無比的抱著隆昌帝「吧唧」親了一口:「謝謝祖爺爺賞賜。我管它千秋還是萬載呢,只要會說話就行。」

  「這這這……我不是說你下贏了棋才有麼?」隆昌帝吃驚不已,「何時變成已經賞賜給你了?」

  「祖爺爺你剛自己說的,我說借給你的,是一柄……」吳雪凝笑嘻嘻地把隆昌帝的話,一字不落地複述了一遍,連口氣都一模一樣。

  末了,她抱著隆昌帝的胳膊撒嬌道:「祖爺爺乃是人族大帝,言出法隨,可不能耍賴哦~」

  「你這是耍賴。」隆昌帝錯愕地瞪眼,隨即回首問道,「老姚,你來評評理,朕說過這話麼?」

  「這……」老姚點頭哈腰著,滿臉堆笑,「回陛下,陛下您剛才的確這麼說的。」

  「哎喲,朕這是上當了啊~~」隆昌帝扼腕不已,「這丫頭先行哭鬧攪渾我的思緒,然後拋出要蒼龍劍來嚇唬我,竟是讓我一時不查,著了道。丫頭,你這可是欺君之罪。」

  「嘻嘻,那還不是祖爺爺教得好。」吳雪凝嬉皮笑臉地撒著嬌,「面對困局,要反其道而行之,破而後立。」

  「好,不愧是朕的曾曾曾……孫女。」隆昌帝老懷大慰,驀地笑了起來,「如此一來,等我壽元耗盡之後,也不怕有人能欺負你了。」

  「祖爺爺不要胡說。」吳雪凝急忙瞪大眼睛嬌斥道,「祖爺爺您都活了三千六百多歲了,一定會繼續活下去的。等我修煉有成後,便去海外,便去仙朝給您找不死藥。」

  「好,祖爺爺沒有白疼你。」

  隆昌帝笑得十分開心,隨後便寫了一份手諭,遞給宦官老姚道:「老姚啊,你去送送小郡主。順道拿朕的手諭,去神兵殿將【千秋】請出,送給小郡主。」

  「是,陛下。」

  老姚恭敬地捧起聖諭,領著歡天喜地的吳雪凝離開了拙政閣。

  不足半個時辰後,老姚回來復命道:「啟稟陛下,雪凝小郡主已帶著【千秋】離開了,在外面接應她的,是吳志行小郡王。不過,小郡主將【千秋】給了小郡王。依奴才想來,應當是想增加小郡王與璃瑤大天驕決戰的勝算。陛下,您看此事兒?」

  「既然已賜予她,如何處置便是她自己的事兒了。」隆昌帝眼睛半眯半闔道,「老姚,王璃瑤你已經見過了吧?其人如何?」



  「回陛下,璃瑤大天驕與定國公府的王安南決戰時,老奴遠遠地看了一眼。」老姚如實回答道,「至於其人,那自是仙姿爍爍,氣度斐然,恍若人中真凰。以老奴觀察和猜測,璃瑤大天驕的血脈資質,怕是要在多數大天驕之上。」

  「好一個人中真凰,能得老姚你如此評價,那璃瑤大天驕定是不凡,有資格走一走那聖路了。」隆昌帝誇讚了一句後,仿佛又想到了不高興的事兒,臉色不爽道,「哼,定國公府當真是好運氣,支脈的支脈都能出一個大天驕。只希望他們這一次站隊時,好好擦亮擦亮眼睛,莫要重蹈覆轍。」

  聞言,老姚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到。

  雖然他是在隆昌帝繼位之後很久才到他身邊的,但以前聽宮中老人提點過,隱約知道定國公府的先祖,曾與隆昌帝有些嫌隙。

  這也是這數千年來,定國公府逐漸衰敗的原因之一。

  以前陛下從不提此事,現在想來,多半是當初陛下爭奪帝子之位時,那時的定國公府站錯了隊伍……數千年的消磨下,定國公府竟從堂堂二品降到了三品。

  ……

  同一時間段。

  歸龍上官氏,乃是歸龍城八大四品世家之一。

  由於整個大乾的上三品世家,包括皇室加起來也就五個,個個地位非比尋常。所以,四品世家在歸龍城內的實際地位,其實已經相當高了。

  而歸龍上官氏,作為八大四品世家之中發展得比較好的那一批,其地位,比之一般的四品世家自然又要略微高上一籌。

  起碼,歸龍城十大世家之中,必然會有上官氏的一席之地。

  歸龍城城南,上官氏主宅。

  傍晚,這片龐大的建築群各處已經亮起了燈。點點朦朧燈光在主宅中各處閃爍,從夜空中俯瞰,宛如一片燈光匯成的星海,與整個歸龍城的夜色融為一體,浩渺而壯闊。

  主宅深處,距離家主起居的中院有一點距離,但同樣在中軸線的位置上,有一座占地面積相當大,且十分氣派的院子,名為「青雲院」。

  這座院子的主人,便是上官氏目前唯一的一位大天驕,上官雲闕。

  此刻,青雲院內院,上官雲闕日常起居用暖閣里,有一男一女正相對而坐,一邊喝茶一邊聊天。

  其中,坐在主位上的男子生得眉目英挺,器宇軒昂,一身的氣度從容而灑脫,正是這個院子的主人,上官雲闕。

  他看上去還很年輕,因為是在家裡,也沒有戴玉冠,而是很隨意地用髮帶扎在了腦後,愈發顯得灑脫不羈。

  而在他對面坐著的女子卻梳著婦人髮髻,風姿綽約,眉眼風流,一舉手一投足皆自帶一股風情。

  如果王守哲在這裡,必然一眼就能認出這女子。因為這一位,赫然是他的老熟人,碧蓮夫人。

  碧蓮夫人本名「上官碧蓮」,乃是這歸龍上官氏的嫡女,同時也是上官雲闕的親妹妹。雖然已經嫁出去了,且家中事務繁多,但碧蓮夫人偶爾還是會回一趟娘家,跟家人聯絡聯絡感情。

  這一次,她便是回來給母親祝壽的。

  「妹妹,反正你回去也沒什麼大事,不如再多住一陣吧~」上官雲闕喝了口茶,和聲勸道,「母親難得能見到你一次,她表面上不說,暗地裡卻沒少叮囑我,讓我這個當哥哥的想辦法多留你一陣。」

  「放心吧哥,我暫時不走。」碧蓮夫人笑了笑,隨手捻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小口,「這次回來,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另外,衡郡王府前幾日也派人捎了話來,讓我回家探親的時候抽空過去拜見一下。」



  幾十年過去,她如今也已經是天人境的修士,一身的氣度比之王守哲第一次在拍賣行里遇到她的時候又要強出許多,儼然已經是一方大佬的感覺。

  不過,如今是在家人面前,她不用像在宇文氏時那樣總繃著,擺出一副萬事盡在掌握中的樣子,整個人便隨之放鬆了不少,說話時,也少了幾分威嚴,反而多添了幾分嬌嗔柔媚。

  「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衡郡王他老人家竟還記得妹妹。」上官雲闕聽她提起衡郡王,也有些意外,「不過也是,衡郡王一向喜歡提拔小輩,尤其喜歡有個性的。您當年在白雲樓可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也難怪他老人家還記得。」

  「那也是咱們上官氏如今發展得不錯,他老人家時常能聽到上官氏的名字,方才會偶爾想起我。要是咱們也像于氏那樣,在歸龍城裡就跟隱形的一樣,衡郡王他老人家怕是早就不記得我了。」碧蓮夫人心裡卻是跟明鏡一樣,並沒有因此沾沾自喜。

  按照王守哲那討厭傢伙的說法,這叫做「捆綁記憶」。

  她上官碧蓮的名字,天生就是跟上官氏捆綁在一起的,上官氏在歸龍城裡的名聲越響亮,她上官碧蓮被人提起來的頻率就會越高,自然也就會有更多的人記得她。

  倘若什麼時候上官氏沒落了,很多代都沒出現優秀的年輕人,大家自然便會漸漸將上官氏淡忘,也就鮮少會有人記得她上官碧蓮了。這便是世家,一榮俱榮,一辱俱辱。

  正說著,外面忽然有小廝敲門,而後壓低聲音稟報了一句。

  上官雲闕應了一聲,那小廝便下去了。

  不多時,便有一陣沉悶的腳步聲從院子裡傳來,緊接著,一道魁梧的人影就推開門走了進來。

  「十六哥……」

  話說一半,他才注意到暖閣里還有另一個人,連忙上前見禮,打招呼:「二十七姐,您也在?」

  「喲,這不是雲虹啊~咱們也有好多年沒見了吧~」碧蓮夫人笑吟吟調侃道,「怎麼樣,娶到媳婦了嗎?什麼時候把孩子帶出來讓我見見?」

  上官雲虹的表情瞬間僵硬。姐姐你能不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還不是老樣子,他看上的人家不答應,看上他的,他自己又看不上,只能就這麼耗著。三十六叔和嬸嬸都快愁死了~」上官雲闕嘆了口氣,隨口幫上官雲虹解了圍,隨即朝他示意了一下,「坐吧。」

  上官雲虹這才僵著臉坐了下來,而且坐在了離碧蓮夫人比較遠的那一頭。

  一通寒暄過後,上官雲虹才說起了這次的來意:「前些天白雲樓發生的事情,十六哥應該聽說了吧?這口氣我實在是咽不下。」

  提起這事,他臉上又忍不住泛起怒意。

  他都還沒來得及真正動手呢,就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被她從擂台上丟下來,實在丟死人了。

  「咯咯咯~璃瑤那丫頭可厲害著呢~」聽到這話,碧蓮夫人瞥了上官雲虹一眼,眼神里是明晃晃的嫌棄,「你居然敢小看她,輸這麼慘可一點都不冤。」

  上官雲虹一臉不服氣:「二十七姐,您到底向著誰說話?我可是你弟弟!」

  「我向著誰?我當然向著王璃瑤了。」碧蓮夫人毫不客氣地沖他翻了個白眼,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腦袋,「就你這一衝動起來就不帶腦子的性格,還指望我向著你?你要是能有王璃瑤一半的本事,我也向著你,可你有嗎?」

  上官雲虹被她懟得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可旋即就想起來,自己如今早就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小屁孩了。他現在都已經是天人境三層的強者了,單論修為,比二十七姐都還要高一層,憑什麼還要被她說?

  他憋屈不已,又不敢沖她發火,只好扭頭看向上官雲闕,試圖拉外援:「十六哥,您管管她。我好歹也是她族弟,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

  然而,上官雲闕卻沒有幫他說話,反而端起茶盞喝了口茶,淡淡道:「你自己行事衝動,還沒判斷清楚對方實力就往上沖,輸了能怪誰?」

  身為強者,懂得審時度勢也是非常重要的。不然,到了戰場上,這一點點的疏忽搞不好就會讓自己送了命。

  「可,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上官雲虹怒道,「我本來還指望陳牧英和王安南能打得漂亮一點,給咱們上京天驕爭一口氣,誰知道他們一個個居然都那麼不頂用?真真氣死我了!」

  「你想讓我替你找回場子?」上官雲闕看向他。

  上官雲虹有點心虛,可想起自己吃的虧,膽氣頓時又壯了起來:「她自己說的,『百五十以下,來者不拒』。十六哥你才一百十幾歲,完全符合條件,自然可以出戰。」

  「歷來大天驕試鋒,都是由當時的『十大傑出青年』出戰。這既是為了給百歲以下的年輕人一個展示自己的機會,也是因為,唯有如此,才能彰顯出我上京的深厚底蘊,讓對方輸得心服口服。」上官雲闕喝了口茶,淡淡道,「那王璃瑤不過六十九歲,與我有近五十歲的年齡差。我若出戰,無論輸贏,上京皆面上無光。」

  「這……」

  上官雲虹一時間無話可說。

  他心裡清楚,十六哥說的是事實。由一百歲以上的修士出戰,本身就已經落了下乘,只會顯得上京底蘊不足,更別提十六哥還是大天驕。

  他若出戰,便是贏了,別人也不會覺得是因為十六哥厲害,只會覺得他以大欺小,勝之不武。若是輸了,那丟人可就丟大發了。

  「我倒是覺得,此事還能再商議一番。」碧蓮夫人眨著一雙會說話的媚眼,一本正經地分析道,「她挑戰的是整個上京的年輕一代強者,倘若真被她橫掃同代,那上京丟的面子更大。此外,正所謂不打不相識,這也是一個結交大天驕的好機會。想當初,公羊策與康郡王不就是如此嗎?」

  「道理沒錯。只是,此次即便出手,也該是吳志行出手,而不是我。」上官雲闕到底是大天驕,行事自然有一套自己的行事邏輯和準則,沒有那麼容易被說動。

  不過,開口的到底是自己的親妹妹,他也沒有一口否決,而是留了點餘地。

  碧蓮夫人也不氣餒,只是道:「此次大天驕試鋒,志行小郡王與王璃瑤之間必有一戰。倘若小郡王再不行,就只能靠哥上去兜底了。」

  聞言,上官雲闕動作一頓,忽然放下茶盞,狐疑地看向自家妹妹:「妹妹,你如實告訴我,你這麼積極地攛掇我參戰,是不是還有別的目的?」

  自家妹妹,自然是自家最了解。他這妹妹從小便詭計多端,向來是為了目的而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的,保不齊,前面就挖了什麼坑等著他跳呢。

  「呃……咯咯咯~哥,你怎麼能如此說我呢?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哇,別整天光顧著修煉。和高手相爭,才能不斷突破自我。」碧蓮夫人理直氣壯地說著。

  「話雖如此,可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驀地,上官雲闕眼神一凜,表情變得無比嚴肅,「對了,先前我聽說傳言,你與某個姓王的家族勾勾搭搭~莫非……那王璃瑤是你的私……」

  「哥!」碧蓮夫人簡直要被氣炸了,「我可是你妹!有你這麼往妹妹身上潑髒水的嗎?」

  她心中更是氣得直嘀咕,老娘倒是有衝動想睡……可人家不給機會啊。

  「咳~咳咳~抱歉抱歉。」上官雲闕也覺得尷尬,忙不迭道歉,「都怪那些謠言傳得似鼻子像眼睛的。」

  雖然妹妹表現的清清白白,可他總覺得她好似隱隱有些失望。

  「吁~」

  碧蓮夫人卻是暗中鬆了一口氣。

  王守哲那傢伙也真是的,淨會給她出難題。

  真不知他腦子裡想些什麼東西,居然讓她挑唆她哥出戰,是生怕自己女兒在上京過得還不夠刺激?還是以為,王璃瑤真能打得過她哥?

  不過話又說了回來。

  守哲家主是越來越有味道了……難怪火狐老祖沒事就喜歡粘著他,異位而處的話……咯咯咯~

  如此異狀,又是把上官雲闕兄弟倆個看得是毛骨悚然,碧蓮她……

  ……

  時日匆匆,一晃半個月過去了。

  這段時間歸龍城最熱鬧的事情,莫過於王璃瑤掀起的大天驕試鋒之戰。

  而今日。

  便是由衡郡王私下牽線並約定好的大天驕之戰,由隴左紫府學宮璃瑤大天驕對陣皇室志行大天驕。

  如此百年難得一見的決戰,自是吸引了所有人的關注,熱度已經燃燒到了最高點。

  白雲樓外,人山人海。

  那都是擠不進去的觀戰者,可哪怕沒資格進去看,近距離感受一下氣氛也是好的。

  白雲樓內,更是權貴如雲,郡王多如狗。

  今日哪怕是散座上落座的,都是平日裡高高在上的一方大佬級人物。至於雅座內的那些,任意一個拎出來,都是跺一跺腳,大地都抖三抖的人物。

  尤其是那幾個最奢華最高端的雅座內,隔絕陣法全線啟動,根本不知道裡面坐的是誰。大家只是看到,便是連白雲樓的主人衡郡王,都是哈著腰進去,滿臉堆著笑退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

  其中一個雅座內。

  作為這一方參戰的主角之一——王璃瑤。

  她安安靜靜地坐在古樸的靈木料椅上,一雙清亮深邃的眼眸平靜無波,彰顯著她內心靜如潭水。

  反而是她身後的兩個天驕級追隨者,似乎有些坐立不安。

  沒錯,如今她有兩個天驕級追隨者。一個自然是莫涴秋,而另外一個,赫然便是王安南。

  要說這天人境天驕的生命力就是頑強,都被打斷兩條腿,加上如此眾多的皮肉傷,短短十幾天的時間就開始活蹦亂跳了。

  定國公府的醫師,手段也頗為了得,丹藥內服,外藥外敷,再加上木系玄氣的滋潤治療效果不俗。

  這就是一個頂級豪門的底蘊了,各方面的人才都有。

  而王璃瑤一回到王氏主宅,便受到了最好的照顧,順便還被王氏唯一的老祖召見勉勵了一番,賜予了不少東西,並將王安南一腳踹給王璃瑤當追隨者。

  王安南實力雖比不上大天驕,卻也算是天驕中比較厲害的層次了,當個追隨者還真不算侮辱王璃瑤。

  「璃瑤姑奶奶。」一成為追隨者,王安南便徹底化成了璃瑤大天驕的狗腿子,連連稟報說,「我的兄弟們已經幫忙打探了出來,吳志行這十幾天名為閉關,實則在祭煉神通靈寶,據說還是小郡主去陛下那邊討來的。我呵呵噠,這皇室也太輸不……」

  「慎言。」王璃瑤冷眸一瞟。

  「是是是,我慎言,慎言。」王安南點著頭哈著腰,表情卻擔憂道,「姑奶奶,那吳志行雖然膽子小了些,實力卻真不弱。最重要的是,他比姑奶奶大十來歲……」

  對普通的七八十歲修士來說,十來歲已經體現不出太大差距了。但是這年齡段的大天驕,正是實力飛速晉級的時候,有時候差了五六歲都會有不小差距。

  「無妨。」王璃瑤淡定自若道,「此次大天驕試鋒之戰,乃是自我磨礪,勝敗並不重要。志行大天驕實力越強,我越是歡喜。」

  王安南正待狗腿般拍幾句馬屁時。

  外面散座中傳出一陣喧譁:「志行大天驕和雪凝大天驕來了,來了~」

  白雲樓外。

  一位氣度內斂溫潤的男子與一個漂亮張揚的女孩子,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下,淡定地走進白雲樓。

  在議論和歡呼聲中。

  那穿著一身玄色勁裝的男子,慢悠悠地走上擂台。

  「志行請見璃瑤大天驕。」吳志行的聲音之中,略微有些憊懶。正常而言,他只想安安靜靜的修煉,也不想和人打生打死。

  然而此戰,連陛下都已經開始關注了,並通過雪凝的手,賜予了他神通靈寶——千秋。

  已不得不戰。

  話音一落。

  王璃瑤便仙姿飄裊地飛身而下,她還沒來得及說話時。

  吳志行背後就「咻」的一下飛出一把劍,震顫著說道:「哇塞,這妞兒好正點,小吳啊。上啊,快上啊,打敗她,鎮壓她,收她做……」

  「砰!」

  「千秋」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吳志行一腳踩著了黑曜鐵擂台上,他滿臉尷尬地對王璃瑤道:「璃瑤小姐,我也沒料到,那狗東西竟然是如此德行。」

  心中悲哀,難怪陛下給神通靈寶,都給得那麼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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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2 01:04:54 |只看該作者
第365章 陰轉小雨!大天驕巔峰之戰

  若是僅僅如此,倒也罷了,可這還不算。

  關鍵是那千秋被踩在腳底下後,還在拼命掙扎和噴著垃圾話:「姓吳的小子,還不快點放開本大爺。本大爺可是為了你好哇,泡妞這種事情,你聽我的總沒錯。」它咣當咣當,在吳志行腳下拼命掙扎,好似一條脫水的魚兒。

  如此一幕,惹得現場眾人目瞪口呆。

  這一波現場,都是歸龍城地位很高的人物。大家即便沒有見過神通靈寶,自然也是聽說過的,至少,對神通靈寶是頗為敬仰和憧憬的。無論是誰,做夢都想要一件會說話的神通靈寶?

  可這玩意兒是個什麼鬼?這是劍,還是湊流氓?霎時間,都有些突破世人對神通靈寶的認知了。

  站在擂台邊緣,準備給乖孫加油的吳雪凝也是目瞪口呆,左顧右盼一番後,尷尬地往後退了幾步,好似和吳志行劃清界限一般。

  她心中直嘀咕,雖說她跟祖爺爺提的要求,就是一把會說話的劍,可這把會說話的劍也太賤噠噠了……幸好這不是她的神通靈寶,不然還能活?

  「閉嘴。」

  吳志行的臉也是黑成了鍋底一般,尷尬得他都快逃下擂台了。

  他踩住「千秋」的腳用力碾了碾,惱怒道:「你再敢口出狂言,我就把你抹殺掉。」

  泥人也有三分火性。吳志行的性格雖然比較佛系,可也被千秋撩撥到肝火大動。

  這些日子,「千秋」在他修行之時逼逼叨個不停倒也罷了,可到了大庭廣眾之下還是如此,著實太丟人了。

  「哼,閉嘴就閉嘴,有你求老子的時候。」在抹殺的威脅下,千秋總算是稍稍老實了些,嘴上卻還是不肯饒人。

  「璃瑤小姐,實在抱歉。」吳志行臊得臉皮都有些發燙,乾脆不再理它,轉而急忙向王璃瑤道歉道,「我這把劍實在太……」

  「變態」二字,他都覺得在仿若仙子下凡的王璃瑤面前,說不出這口!

  「無妨。」王璃瑤面紗下的嘴角微微一抽,聲音清雅道,「小郡王回頭慢慢調教便是,璃瑤也多謝小郡王給面子,願意接受我的挑戰。」

  就在兩人在擂台上對上時,白雲樓內所有目光和焦點,自然都是落在了他們身上。

  最好的那幾套雅座中。

  氣氛也一下子熱絡了起來。

  一個鬍鬚皆白,穿著四爪金龍錦袍,頭戴紫金冠的老者看著擂台上的情況,開口嗤笑道:「天河老鬼,沒想到你還挺狗屎運的。在隴左郡那個犄角旮旯里,也能撿到一個大天驕。」

  「呵呵~」

  另外一間雅座中,天河真人赫然在座。

  他今天很顯然專門打扮過,穿著一身素白長衣,氣質仿若老神仙下凡一般,可一開口也是直接嗆人道:「吳德馨,都一千幾百年過去了,你還是和年輕時候一樣,無德無行,沒有半點長進。隴左郡乃是新開之郡,多少世家子弟為之奉獻了畢生,給大乾崛起而做著貢獻。怎麼到了你嘴裡,就變成了犄角旮旯?」

  「你這堂堂親王每年享用的奉養,也有一部分是隴左郡數千萬子民們的朝奉。莫要吃著白米飯,卻罵種田人。」

  德馨親王的臉微微一黑:「本王說的是這意思麼?我們這些大乾親王,哪一個沒有上戰場殺過敵,護過國?立國七八千年來,死在戰場上的親王都有多少了?」

  「呵呵,說的好像我們聖地一脈就是吃乾飯的一般。」天河真人嗤之以鼻道,「我們聖地同樣有護國之責和教化萬民之責。難不成我們聖地九脈的前輩們,還犧牲的少麼?」

  德馨親王與天河真人,在年輕的時候分別代表的就是皇室一脈和聖地一脈。

  這兩脈的天驕大天驕,若是相互順眼了,自然會成為兄弟姐妹或者朋友。可若是看不對眼,自然也會生出各種嫌隙。

  毫無疑問,這兩人在年輕時候就不對付,亦或是有過難以調和的矛盾。

  「天河兄,今日乃是瑤兒和吳志行的決戰,咱們還是將注意力放在決戰上吧,莫要再吵了。」

  與天河同一雅間內,還有另外一位樣貌出眾,威勢不凡的錦袍老者。見兩人眼看著又要掐起來,他忍不住出言調停。

  「行,那就給定國公一個面子。」天河真人爽快地說道。

  這位錦袍老者,赫然便是三品世家大乾王氏的神通老祖——定國公。

  定國公這個爵位,乃是開國之初,由第一代大帝敕封於王氏,榮耀無比。

  國公位比親王,每年奉養也與親王相同,而且哪怕不上戰場立功也可以世襲罔替。不過,大乾王氏只得了一個國公爵位,因此若是有多個神通境同時存在,就只有一人能世襲國公爵位。

  只是如今,大乾王氏僅僅擁有一個神通境老祖,定國公位置自然由他繼承了。而下一代的定國公,極有可能落到這一代的神通種子——王宙輝身上。



  而另外一套雅間中,一個呈現出中年男子模樣,同樣有著皇室氣度的男子也勸說道:「德馨老祖宗莫要動氣,咱們今日裡還是來給志行那孩子鼓勁的。」



  這位皇室貴氣凜然的中年男子,同樣是皇室親王之一,名為永安親王。他與德馨親王同屬一脈,都屬於當今陛下嫡長子代代相傳下來的一脈。

  德馨親王這一脈,同時也是皇室眾多血脈後裔之中最為強盛的一脈,同脈中光是親王就有兩個,郡王更是達到了十八個!而且這一代年輕人中,更是出了康郡王,以及雪凝小郡主這等人中龍鳳。



  而吳志行原本不是這一脈出身,卻被過繼到了這一脈的福郡王名下。因此這一脈年輕一代中,如今赫然足足有三位大天驕。

  身為父親的福郡王,這一次自然也來給「便宜兒子」鼓勁了。

  不過,在同脈兩位親王老祖都在的場合中,他作為一個只有三百多歲的年輕小輩,自然是沒什麼說話權的。事實上,他壓根連座位都沒有,只能老老實實地垂手而立,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

  長輩們在吵架,他也不能隨意插嘴,只能老實地聽著。

  「志行那孩子的劍,名為『千秋』,雖然在各大神通靈寶中是出了名的話癆嘴賤,但實力還是有的。」德馨親王在勸解下,也懶得再與天河真人吵架,而是和永安親王說著話道,「而且此子年齡不大,卻十分沉穩踏實。永安,你平日裡多多操心一番,將其好好培養。」

  「是,老祖宗。」永安親王笑著說道,「那孩子十分耐得下心來修煉,如今已經是天人境五層修為了,若是再努努力,多半能在百歲前突破至天人後期。」他的眼眸中,也是露出了一絲欣慰,顯然對吳志行十分滿意。



  「不錯不錯,這比你當年可用功多了。」德馨親王老懷大慰,笑著道,「等他成長起來,便是承嗣最好的助力,也能輔佐承嗣穩住帝位。」

  吳承嗣,正是當今准帝子之一。

  在德馨這一脈的皇室成員眼裡,康郡王吳承嗣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帝子了,等他未來登上帝位,德馨這一脈必然會聲勢更甚。

  在他們看來,陛下令吳志行過繼到德馨一脈的福郡王名下,便是準備給未來的大帝增添一個強力輔助。

  不過,德馨此言一出,那邊的天河就又不幹了。他嗤聲嘲笑道:「德馨,帝子之爭還未落幕呢,你就這麼篤定康郡王能贏了?」

  「天河,難不成你還認為,就憑吳明遠那小子,也能和承嗣爭帝子?」德馨親王又是忍不住回懟道,「哼,他能享有準帝子資格,也只不過是因為陛下不願違背先皇遺詔而已。他吳明遠論德行和能力,無論哪一點都沒辦法和承嗣相提並論,註定不過是個陪考之輩。」

  康郡王乃是德馨親王這一脈的後裔,他和永安親王自然是康郡王最堅定不移的支持者。

  「喲~你德馨什麼時候有窺測天機之能了?要不,你幫本院長算一算,我家璃瑤與你家志行,誰會在這一戰中勝出?」天河真人持續火力輸出著,

  十分顯然,他與德馨親王年輕時候結下的梁子很大很大,哪怕隔了這麼多年都沒能釋懷。

  不過,這兩位都是在神通境中年齡較大的前輩了,除了有數幾個同輩,外加隆昌帝與聖地之主外,怕是沒有人知道究竟為了什麼。

  在隔壁雅間,衡郡王正豎著耳朵偷聽。

  目前那四個神通境大佬,無論哪一個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存在。想知道這些奇聞八卦的話,也就只能偷聽了。

  「天河,你不會認為你家璃瑤能贏吧?」德馨親王一愣神,狐疑不定,「若是志行少了千秋,此戰多少會吃點虧。可如今兩人都有神通靈寶,我家志行還占了不少年齡上的便宜,你那徒兒哪裡還有勝算?」

  「那好,咱們便來打個賭。」天河真人一下子來勁了,「咱們兩個各賭自家孩子贏。唔……也別賭太大,就二十枚上品靈石吧。」

  二十枚上品靈石?別賭太大?

  隔壁的衡郡王一聽,眼睛都綠了。

  這些神通境大佬們就是有錢。要知道,普通靈石大約價值一百乾金,而中品靈石開始就非常罕見了,往往要增值百倍,達到上萬乾金。

  只是一些厲害的陣法,普通靈石已經根本無法驅動,因此中品靈石雖貴,卻也有不小的市場。例如,他請陣法大師在擂台上布置的防禦陣法,就是採用十枚中品靈石來驅動的。



  至於上品靈石,那在整個大乾國都是極為罕見的,乃是那些大世家,學宮,官府,以及皇室府邸等勢力布置頂級護山大陣的必需品。

  若是換算成乾金的話,甚至要上百萬乾金一枚。此物在大乾國,幾乎已經算是戰略性物資了,外界很少會流傳。

  由此可見,天河真人這一波賭得有多大。

  不過,不是說天河真人已經破產了嗎?他哪裡來的上品靈石?

  衡郡王心中狐疑,那一邊,德馨親王的臉色卻一下子凝重了。

  即便是強盛如親王家,二十枚上品靈石也是一筆天文巨款了,再填補填補,幾乎可以將一個天驕從鍊氣境培養到紫府境了。

  不過這種凝重也就持續了幾個呼吸間,德馨親王就作出了決定:「天河老鬼,既然你想送錢給本王,本王豈有不允之理?二十上靈,本王允了。」



  與此同時,他的聲音隔著隔絕陣法傳到了擂台上的吳志行耳朵里:「志行,拿出你的全部本事來。此戰,許勝不許敗。王璃瑤在帝子之爭的節骨眼兒上來上京打名氣,背後恐怕另有目的,不得不防。」

  而王璃瑤耳朵里,也是收到了天河真人的傳言:「瑤兒啊,為師借了二十顆上品靈石與德馨老鬼賭一把,就為了博一些棺材本兒。此戰,你得給為師把面子裡子都掙回來。」

  有兩位長輩在背後傳音,原本還有幾分和睦的兩位大天驕,目光頓時凝重凌厲起來。

  「璃瑤小姐,請~」

  吳志行鬆開踩著「千秋」的腳,抬手一招將其招入手中,隨即手腕一抖,舞出了一個劍花,擺出了一個蒼龍搏兔的起手式。

  顯然,他一直以來苦苦修煉的劍法,便是皇室家傳的招牌極品劍法——《蒼龍劍法》。

  「小郡王請。」

  王璃瑤的「弦歌」出鞘,縴手輕握劍柄,滑劍一指,拽出了一道淡淡的水痕,這是《天一真水劍法》的起手式。

  天河真人號「天河」,那是因為他領悟出來的天道神通便是「天河」,而他本人出身聖地九脈之一的天一真水一脈,主修功法就是極品功法《天一真水》,此乃傳承真法,修煉至大成可直指神通境。

  隨後。

  兩人的目光一對接,便同時出手。

  只見兩人一個劍出如蒼龍行空,氣勁猛烈,迅捷如風。

  另外一個,則是劍勢綿柔如水,仿若羚羊掛角,暗藏殺機,皆是劍法精湛,劍意深厚。

  「鐺鐺鐺!」

  兩柄神通靈寶級的寶劍靈光流淌,時不時碰撞交擊一下,時而又有劍芒劍氣吞吐閃爍,橫貫全場。

  哪怕是黑曜鐵鋪就的擂台,也是被縱橫劍氣割出了一道道溝壑。

  擂台上的防禦陣法更是全面啟動,苦苦抵擋著那些流彈般的劍氣,激盪起了一道道瀲灩波紋。

  身為天人境大天驕,他們兩人如今都已經覺醒了第五重血脈,擁有了尋常天驕得到紫府境才有的【道體】,一招一式間威力都隱隱帶著些天道之意。

  而且,他們用的又都是神通靈寶級的劍,對各自的劍法威力都有著非常大的加成,威力自是不凡,隨手一劍,便能激發出驚人的劍意。

  「桀桀桀~~~!」忍了好半天的千秋,終於逮住了機會開始狂噴垃圾話,「爽,太爽了。對面的小妞兒,還不快快投降,變成我家主人百萬後宮之一。」

  如此激戰中,他才不信吳志行敢把他這個器靈給抹殺掉。

  果不其然,吳志行儘管氣得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德馨老祖宗說了,此戰許勝不許敗。他只得厚著臉皮,充耳不聞。

  而王璃瑤心如止水一般,仿若絲毫不被垃圾話影響。

  但是「弦歌」卻怒了。

  她忍不住破口大罵:「你這個噁心骯髒的老色胚,還有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吳志行,真是什麼人配什麼劍,本姑娘要代表月亮剷除你們這些骯髒的污穢!」

  十分顯然,弦歌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個小姑娘,可任意一個器靈的誕生都是需要漫長時間積累的,哪裡真的會是幼稚小女孩?

  結果就是,吳志行與王璃瑤陷入了激戰的同時,各自的器靈,也開始吵吵了起來,你一言我一句,垃圾話狂飆。

  如此一幕,倒是讓吃瓜群眾們眼界大開。

  大天驕之戰本就十分罕見,而各自擁有神通靈寶的年輕大天驕之戰,興許千年都難得一遇。主人打得精彩,器靈間的對罵同樣精彩。

  「弦歌小丫頭,你要是乖乖給我親一個,我便讓你三分。」

  「千秋老匹夫,就你那種只會嘴炮的沒用老狗,老娘就算**了,你也只配永垂不挺。」

  「小丫頭你還真是*小嘴硬,你和你主人的命運,最終只配成為我家主人的**之臣。」

  「就你家主人那沒出息的狗樣子,跪*我家小姐的腳底板都嫌他髒。」

  隨著倆劍靈越說越離譜,王璃瑤和吳志行都開始漸漸心境不穩了起來,倒不是被對方的器靈的垃圾話給噴到了,完全是因為自家的器靈噴出的話垃圾,著實太過羞恥了~

  讓他們倆都是感覺羞愧難當。

  而這其中,最吃驚的要數王璃瑤了。

  她的器靈「弦歌」,以前在她面前表現得就像是個天真單純的小姑娘,說話的時候自帶一股嬌滴滴萌萌噠的味道。

  誰能想到她和千秋對飆垃圾話時,非但氣場毫不遜色,甚至隱隱有比千秋更加湊流氓的味道,說出來的話滿屏幕都是屏蔽詞。

  弦歌她……過去究竟經歷了什麼樣的劍生?

  吳志行同樣是震驚不已。

  千秋這老東西,究竟是怎麼能活到現在都沒有被抹殺的啊?

  「都閉嘴!不然一起抹殺~」

  王璃瑤和吳志行,幾乎是同時咆哮了起來。

  很顯然,這倆貨飆垃圾話飆到自家主人都受不了了。

  聞言,正在吵架的兩隻器靈方才從暢快淋漓的對飆垃圾話中回過神來,然後都很識時務的閉上了嘴。

  哎~小主人還是太年輕了,臉皮太薄。

  等再過上個幾百年上千年,他們就知道有一個會噴垃圾話的器靈有多重要了~畢竟,垃圾話,也是整體實力的一部分啊~

  兩把劍不約而同地在心中慨嘆。

  沒了劍靈的垃圾話干擾,王璃瑤和吳志行終於能有機會安安靜靜地交戰,各自展現出了精彩的搏殺。

  樓上樓下,各種轟然叫好聲不絕於耳。

  然而,久戰不下,吳志行卻是感受到了來自德馨老祖宗的壓力。

  「璃瑤小姐不愧是天河真傳,如此年輕便有如此劍訣意境,著實了不得。」他神色一正,陡然變得嚴肅起來,「璃瑤小姐小心了,接下來,我便要動真格的了。」

  話音落下,他陡然一劍震開王璃瑤,隨即身形一晃,便腳下生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和王璃瑤拉開了距離。

  與此同時,他的氣勢也是陡然一變。

  伴隨著一道悠長的龍吟,一道巨大的龍形虛影驀然出現在他身後。

  那是一條巨大的龍影,身形比蒼龍更加細長,體表覆蓋著隱約可見的蒼青色鱗片,巨大的五彩羽翼鋪展開來,散發著磅礡而浩大的龍威。

  這一道虛影,赫然便是吳志行的血脈法相——應龍。

  眾所周知,應龍乃是上古神獸之一。它天生便屬於天空,能夠駕馭天地間的長風,乃是無比強大的神獸。

  此刻,即便只是一道法相虛影,那巨大而虛幻的龍身中都散發著無與倫比的強大威勢,尊貴而神聖。

  伴著法相虛影的出現,道道磅礡的玄氣也自吳志行體內爆卷而出,瞬息間席捲了整個擂台。

  絲絲縷縷的霞光自磅礡的玄氣中綻放開來。

  那,竟是神通之力!

  即便那霞光只是占據了玄氣中的一部分,剩下的大部分仍舊是玄氣,但神通之力就是神通之力,這代表著吳志行對法則的領悟已經到了極深的地步,即將凝聚出屬於自己的神通。

  雖說修士的血脈之力達到靈體之後,就可以開始對法則進行比較深入的領悟,試圖參悟神通,但神通的領悟本身就是一個非常困難的過程,需要消耗大量的時間。正常情況下,修士唯有到了紫府境之後,對法則的領悟才能達到足夠的深度,從而擁有屬於自己的神通。

  但作為大天驕,在道體的輔助下,卻是有一定的概率,能夠在天人境就參悟出屬於自己的神通的,只是依舊相當困難而已。

  誰也沒有想到,幾乎沒怎麼公開出過手的吳志行,竟然已經不聲不響地踏入了小神通的門檻,掌握了神通之力。

  「此乃我參悟出的小神通——『天罡』。雖還只是個雛形,但也是我苦心參悟的結果。璃瑤小姐,接招吧~」

  說這話時,吳志行的額角滲出了絲絲冷汗,很顯然,駕馭神通之力對如今的他來說也是相當吃力的。

  不過,他的嘴角卻是露出了一抹笑容,顯然對自己這名為「天罡」的小神通十分有自信。

  隨著他話音落下,他手中靈劍「千秋」凌空一划。

  蒼青色霞光驀然洶湧而出。

  瞬時間,擂台上狂風大作,巨大的龍捲風席捲整個擂台,黑曜鐵鑄成的擂台頓時震顫起來。

  而王璃瑤懸浮飄蕩的嬌軀,也好似狂風之中的一葉扁舟一般,仿佛隨時會被撕碎。

  瞬時間,所有觀戰者的表情都變得鄭重起來。

  雅座內,之前還在說話的幾個神通境大佬紛紛閉上了嘴巴。底下的散座里,更是有不少客人緊張得直接站了起來。

  很多支持璃瑤的人,心都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揪了起來。

  這可是神通之力,璃瑤小姐能抗得住嗎?

  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就在這狂亂的龍捲風席捲之中,王璃瑤的氣勢也變了。

  只見她凌空傲立於狂風之中,眼眸仿若化作一汪冰水,聲音輕柔道:「小郡王的法相和神通都十分厲害。那麼,接下來便請小郡王品鑑一下璃瑤領悟的小神通吧~」

  說著,她朱唇輕啟,緩聲念出了一個名字。

  「『懸水神通』第一式,【陰轉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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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2 01:05:11 |只看該作者
第366章 大帝召見!璃瑤橫推同代

  天人境大天驕,最大的厲害之處,依舊是已經覺醒了道體。思兔有了道體,跟天地法則之間的聯繫更加緊密,便有資格根據血脈道體參悟天道神通。

  不過,這種時候參悟出來的,基本都是「小神通」。而且因為修為境界僅僅是天人境,在施展小神通時,還得依靠血脈法相的力量來支持,並不能完全施展出小神通的全部力量,能維持的時間也並不長。

  隨著王璃瑤的話音落下,一股厚重強勢的氣息升騰而起。

  與此同時。

  一道巨大的虛影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那是一隻巨大的青色巨鳥,它有著華麗的冠羽,深深淺淺的青色羽毛,以及泛著流光,更加華麗的尾羽。

  有識貨的人立刻就認了出來,這法相,赫然是上古神獸——青凰!

  青凰乃是跟應龍同級別的上古神獸,乃是天生水君,掌天空之水。

  王璃瑤背後的這道青凰法相形象極為清晰,仿佛凝如實體一般。從氣勢和氣息上,竟然隱隱壓住吳志行的應龍血脈一頭。

  與此同時,她一直隱藏內斂,未曾完全爆發的修為氣息瞬間釋放,竟然展露出略勝吳志行一線的修為。

  一瞬間,整個白雲樓中都安靜了下來。

  「怎麼可能?」

  雅間內,原本老神在在,仿佛已經勝券在握的德馨親王神色一滯,老臉瞬間僵硬在了當場:「這,這王璃瑤的修為竟然能隱藏如此之深,達到了天人境五層巔峰,她不是才六十九歲麼?她的青凰法相也更為凝聚,氣息渾厚……難道……」

  種種異象都在表明,王璃瑤的血脈絕非什麼初入大天驕的水準。甚至於,她的資質可能都不是更勝一籌的大天驕丙等,因為大天驕丙等的修行速度根本沒有這麼快。

  只有極為罕見的大天驕乙等血脈,才有可能修為進階如此神速,以區區六十九歲的年齡達到此等境界。

  上一次前來打大天驕之戰的公羊策,都九十幾歲「高齡」了,也才是天人境六層的模樣。但即便是這樣,公羊策也已經算是大天驕之中比較厲害了,和如今小郡王吳志行相差不大,都在大天驕丙等左右。

  但是他們和王璃瑤一比,卻是差了一大籌。

  不過也是,乙等和丙等能一樣麼?

  為了王璃瑤的血脈提升,天河真人可是將一千幾百年的家底都砸了進去。這要是還拉不開差距,這錢豈不是白砸了?

  看著德馨親王那副吃了蒼蠅般的表情,天河真人心情舒暢,頓時覺得之前投入再多都值得了。

  德馨啊德馨~叫你當初和我搶慕萱學姐!

  你不就是仗著家世好,不就是仗著是皇親國戚麼?你偷偷用卑劣的手段,害得慕萱學姐被學宮除名,害得她走投無路,只能嫁給你,成為你的王妃。

  現在,這一切,我天河都將一一奉還!

  「天河老鬼!」德馨親王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不由怒聲道,「你竟然用卑劣的手段隱藏王璃瑤的修為氣息,故意引誘我賭錢。」

  「德馨老鬼,是你一直以來都太自負了,被你的妄自尊大迷惑了眼睛。」天河真人反唇相譏道,「你若想賴帳也沒關係,只要你當著眾人的面學三聲狗叫,我便免了你的債務。」

  德馨親王好懸沒有一口老血噴死。

  他真要那麼干,整個皇室的臉面都給他丟盡了。他當即冷笑回道:「別說勝負還未可知,即便是志行輸了這一小仗,區區二十枚上靈本王還是虧得起的。」

  話雖如此說,可他心中卻隱隱刀割般難受。他身為親王的確富裕,但是他這一脈人丁眾多,需要他補助的孩子們也很多,余錢是真的沒有多少。那可是足足二十上靈啊~~!!

  就在神通大佬們你來我往之際,擂台上的戰鬥猶在繼續。

  一聲清越的鳴叫聲中,王璃瑤身後的青凰法相驀然振翅,周圍環境頓時烏雲密布,竟然將吳志行的小神通天罡颶風,壓製得風速大減。

  整個白雲樓內部,仿佛也變得陰沉沉而水汽瀰漫,小廝們急忙啟動了照明陣法,讓白雲樓再度燈火通明起來。

  「陰轉小雨。」

  王璃瑤眼眸清冷,低聲呢喃了一句。

  她縴手指訣連連掐動,仿佛是用纖纖玉指撩撥著天道的琴弦一般,絢爛的霞光流瀉而出。她的雙眸之中,也隱隱浮現出了一道小神通烙印。

  「嘩啦啦!」

  一陣清涼的風拂過,吹得人心頭浮躁皆去,涼颼颼地非常舒服。

  旋即。

  周圍環境水汽凝聚,化成了一滴一滴細柔的水珠,飄飄蕩蕩間向下落來。霎時間,就像是春日裡降了一場綿綿細雨。

  「就這?」

  眾人望著那些軟綿綿稀疏的雨滴,登時陷入了丈二摸不著頭腦的狀態中。如此細雨,果然是符合陰轉小雨的意蘊。

  可這玩意兒又有何用?這種小神通,連給靈田澆個水都不夠!

  難不成,綿綿細雨可以搞搞氣氛,讓人生出一股想談談戀愛的感覺麼?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王璃瑤從天道法則中領悟出的小神通——陰轉小雨,不過是搞笑小神通的同時。

  驀然。

  之前一直顯得很淡定的吳志行勃然變色,背後的應龍法相一聲長吟,瞬息間化為了一道飄渺不定的風影,在擂台上急速移動起來。

  應龍乃是長風之主,它的主場是天空。此刻若是在天空之中,吳志行怕是一個眨眼間就能遠遁千里,消失無蹤,但在這擂台上,他只能在方寸之間騰挪,實力的發揮卻是受到了嚴重的限制。

  這種限制在平時不算什麼,但對上同級別,甚至比自己更高一籌的對手時,就變得格外束手束腳起來。

  便如此刻。

  「啪!」

  每一道小小的雨滴,落在了吳志行的護體罡氣上。

  壓縮到極致的力量轟然爆開,層層劍意綻放開來,震得他護體罡氣都出現了一道小瀲波。

  那一道看似溫柔的小小雨滴之中,竟是蘊含了壓縮到極致的可怕劍意。

  這樣的雨滴,若僅僅是一滴當然沒關係,壓根就破不了吳志行的護體罡氣。然而。小雨雖疏,卻連綿不絕。

  突然一陣風吹過,滿天的細雨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住了,如同蜂群一般向著吳志行籠罩而去。

  「啪啪啪啪!」

  吳志行的護體罡氣就像是過年的鞭炮般狂炸起來。

  每一滴雨滴之中都蘊含著壓縮的劍意,累積起來是何等可怕的力量?

  吳志行怎麼說也是大天驕,血脈之力深厚無比,身上的護體罡氣也是凝實無比,防禦力堪比法寶,此刻卻也是被炸得波動不斷,漣漪頻起,雖然還未被打破,卻也震顫得他頭暈腦脹,氣血虛浮不已。

  他只得繼續催動天罡,同樣以神通之力對抗,激發出一陣陣狂風,吹散那些綿綿細雨。

  「小吳,你這是要不行了啊,堅持不住了啊。」千秋又是開始在他耳邊鼓譟了起來,「對面那個妞兒不但身材正點,原來仙子般的氣質也一下子變成了女王氣息,實力夠勁爆。不如,咱們降了吧,成為她後宮團的一員……」

  「其實被女王征服的感覺也不錯啊,細細想來也有爽點。關於這個結局,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你要一時接受不了沒關係,我可以慢慢幫你做心理建設。」

  吳志行的臉黑如墨。

  他究竟祭煉了一柄什麼樣的本命劍啊?不久前還口口聲聲要收璃瑤為後宮,這形勢一變,卻已經開始尋思著要跪在人家石榴裙下了。

  鬼才要你做心理建設!我吳志行,只想安安靜靜地修煉啊。

  就在吳志行那邊陷入弱勢之時,人設已逐漸崩塌的「弦歌」,開始破罐子破摔般地逐漸暴露出真實面目,興奮地尖叫道:「璃瑤小姐姐,加把勁,再加把勁轟他們。一定要把他們打趴下,把他們踩在腳底下,讓他們跪下唱……」

  話還未說完。

  王璃瑤身上的氣息再度陰寒凌厲了幾分,強大的氣息仿若一股無形的手,掐住了弦歌的喉嚨口,讓她的噪音戛然而止。

  漫天飛舞的細雨,仿若被一隻只無形的手捉住,如同時間靜止般懸浮於空。

  下一刻。

  漫天細雨匯聚而來,無聲無息間,仿如萬流歸宗般融匯為一,而後不斷壓縮,壓縮,再壓縮。

  一滴露水出現在弦歌劍尖。

  這一滴露水並不大,甚至比一般的露水還要小。

  蒙蒙燈光下,它表面光暈浮動,流光宛轉,好似有無數玄奧符文在其中載沉載浮,散發出玄奧無比,也強橫無比的氣息波動。

  「天一真水!」

  永安親王喝茶的動作一頓,眼神中露出一抹驚容。

  要知道,天一真水可是「天一真水一脈」作為聖地九脈之一的招牌技能,想要運用此法,對於修士在天地法則上的領悟,以及其對於力量掌控上的要求,都是高到苛刻的地步。

  即便是大天驕,也多半要到紫府境才能熟練運用。

  見到這一幕,德馨親王儘管臉色不好,卻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慨嘆:「如此年輕,便能掌握天一真水,這丫頭確實了不得。」

  「嘿嘿~那是。我天河傾盡心力培養出的徒弟,怎麼可能差得了?」天河真人捋著鬍鬚,面上得意非常,心裡卻是流下了心酸的眼淚。

  為了培養這徒弟,他可是已經徹底破產了,而且還欠了不少債務。這要還不強,那還有天理嗎?

  正說話間。

  擂台上,王璃瑤手中的靈劍弦歌輕輕一顫,天一真水便已經離開了劍尖,輕飄飄地飛向了吳志行。

  小小的露水划過空氣,輕盈飄渺,卻仿佛有萬鈞之力,連空氣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音。

  在這一瞬間,吳志行竟生出了一股大難臨頭般的恐懼感。

  來不及多想,他竭力調動玄氣,背後的應龍虛影一聲長吟,磅礡的神通之力層層綻開,轉瞬間便化為了強大的護體罡氣將他重重包裹。

  「天罡」神通,不僅可攻,亦可守。

  層層護體罡氣散發著蒙蒙青光,好似鎧甲一般護住了他的身體。其防禦力,雖然不如專門的護體型神通靈寶,但已然相當可觀。

  一般的小神通,憑著風甲便已經足抵禦。

  但此刻,吳志行心底卻一點都沒有底,仍在拼命調集玄氣,不斷加厚護體罡氣。

  「轟!」

  小小的露水落在護體罡氣上,壓縮到極致的磅礡劍意轟然爆發,僅僅是一瞬間,厚厚的護體罡氣便轟然破裂。

  吳志行渾身一震,整個人瞬間倒飛了出去,狠狠砸在了擂台的陣法護壁上,「哇」的一聲噴出了一口血。

  他身後的陣法護壁也承受不住,開始寸寸龜裂。

  嘶!

  衡郡王驚得整個人都站了起來,捂著滴血的心口心疼不已。

  這這這,這擂台上的陣法可是他花了大價錢專門請人布置的,可千萬別給他砸壞了啊!!!

  「小郡王不愧是國都年輕一代中排名第一的高手,果然非同凡響。」王璃瑤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飄飄裊裊,「我這一滴天一真水竟然奈何不了你。」

  「等等……咳咳咳~」

  吳志行眼神駭然,剛想說話時,卻連聲咳嗽,哢出了一口口的鮮血。

  「既如此,我便只能勉強使出『懸水神通』的第二式『小雨轉中雨有時有陣雨』了。」王璃瑤表情嚴肅,聲音中也充滿了凝重,「這一式,乃是我新近領悟,還有些駕馭不住。倘若威力沒控制住,還望小郡王見諒。」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

  原本陰冷的天空,再度暗沉和黑壓壓了幾分。

  一滴滴的中雨落下,比起小雨,它們不但雨滴更大,雨滴的間距也更加稠密。

  「我……投~咳咳咳~~」

  吳志行眼神驚懼,忙不迭地想要拒絕。

  璃瑤仙子你要不要這樣啊,你的陰轉小雨我都快要扛不住了,居然還來第二式?

  那個什麼第二式……「小雨轉中雨有時有陣雨」,這小神通招式的名字一聽,就好兇好兇的樣子!

  他有心想要投降,可不斷地咯血下卻是連話都說不出來,只好急忙再度撐起破碎的護體罡氣。

  然後眼睜睜地看著中雨落下,在王璃瑤的天一真水真法下,化作了足足十滴「天一真水」!

  駭人的威勢衝破防護陣,瀰漫到了整個白雲樓中。

  雅座中,散座里,不知多少人神色驚駭,控制不住地站了起來。

  轟!

  一滴命中,他被轟碎護體罡氣,吐血同時再度撐起罡氣。

  轟!第二滴,第三滴!

  三滴下去,吳志行已經再也沒有力氣抵抗了,直接躺平在地暈了過去。

  等他暈了過去後,王璃瑤這才住了手,收起了「小雨轉中雨有時有陣雨」的小神通。

  這一幕,驚呆了在場眾人。

  整個白雲樓上下一片安靜,一時間,竟是沒有一個人說話。

  德馨親王的臉色變幻莫測,沉默良久之後才說了一句:「好!此戰志行那孩子雖然敗了,卻始終不曾認輸,寧願被打暈過去。有志氣,不愧是我皇室子弟!」

  「呃……」隔壁的天河真人嗤笑道,「德馨,你還真是和年輕時候一模一樣,總是喜歡給自己臉上貼金。」

  旁人看不明白,可這群大佬們卻是心知肚明。吳志行這哪是不想投降?分明就是被打得來不及投降!

  「你……」德馨親王被氣得臉色鐵青,在暗中觀察吳志行並無生命危險後,當即一揮衣袖,「本親王羞與你為伍。」

  說罷,他身上有霞光綻開,身形一晃便消失了蹤影,竟是直接施展神通離開了。

  見他落荒而逃,天河真人仿佛是自己打了一場勝仗似的,只覺通體舒泰,連帶著看永安親王都順眼了許多。

  「永安啊,你家老祖宗的帳……」他笑呵呵地眯眼瞅向了永安親王。

  永安親王雖然也是神通境,但無論是年齡還是輩分,都要比德馨親王和天河真人小了很多,在這群老頭子面前也只能夾著尾巴做人。

  當下,他便老老實實地拱手行禮:「天河前輩請放心。且容永安回去略作籌措,三日之內,二十枚上靈必會送至前輩手中。」

  即便對皇室來說,二十上靈也不是個小數目,但也算不上是什麼會傷筋動骨的大數目,總不至於會因此而賴帳。

  「好,那我就略等幾日。說起來,你們這一脈中,我最欣賞的就是永安你小子了,性子脾氣與你家那裝腔作勢的老祖宗不一樣。」天河真人春風得意地笑著。

  這話永安親王可沒法接,只好露出了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然後找了個藉口,逃也似的飛速離去。

  這一下子,皇室之中同行而來的三人,便只剩下了吳志行的繼父「福郡王」。

  其實福郡王也很想走,可吳志行畢竟是他的繼子,如今他昏迷不醒,他這個當養父的要是也一走了之,終歸是不太好。

  接下來,他便與衡郡王和吳雪凝等人一道,將昏迷狀態的吳志行抬進了雅間,好生照料了起來。

  這一場戰鬥雖然已經結束。

  可是全體觀眾的熱度和興奮卻依舊消散不去。

  沒辦法,這可是極為罕見的大天驕之戰,單單吳志行的表現就已經足夠驚艷了,更別提還有王璃瑤,她的表現那真的是只能用震撼來形容。

  尤其是她的「懸水神通」,第一式「陰轉小雨」,以及第二式「小雨轉中雨有時有陣雨」,名字看似樸素,實則暗藏玄機,真是越品越有味道……

  上面的雅座,以及下面的散座之中,不知多少玄武修士仍舊處於亢奮之中,相互間議論紛紛,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某個角落,花費了大價錢弄來的低端雅座內,低調前來的上官雲虹、上官雲闕,以及碧蓮夫人三人面色各異。

  「哥~我感覺上次和璃瑤大天驕交戰,還能活著回去挺不容易的。」上官雲虹那滿臉的橫肉控制不住地後怕顫抖,吞咽著口水道,「這姑奶奶實在太兇了,連志行小郡王也被打成這樣。」

  「哥~你還上不上?」碧蓮夫人則是看向上官雲闕。

  上?

  上官雲闕的臉有些黑。

  要上你上行不行?

  別看他同為大天驕,可資質終究是要比志行小郡王差上一籌,比之王璃瑤,更是要差上兩籌。

  即便他現在已經突破了天人境七層,可依舊沒有十足把握能擋住王璃瑤的第二式「小雨轉中雨有時有陣雨」。即便勉強擋住了,天知道她還有沒有第三式?萬一再來一個「中雨轉大雨」,他豈非要被摁在地上摩擦?

  他可是比王璃瑤要大將近五十歲啊,一旦在大庭廣眾之下輸了,還要不要面子了?

  「哥~要不約一下,私下切磋切磋。」碧蓮夫人眨著眼睛,暗中攛掇道。

  「妹妹,你為何總是攛掇我與王璃瑤一戰?」上官雲闕再次狐疑了起來。

  「和同為優秀的大天驕切磋,可加速你對天道的感悟嘛。」碧蓮夫人翻著白眼嬌嗔不已,「我不也是想著,儘快讓家裡出一個神通境嘛,如此咱們上官氏就能躋身於上三品了。」

  「這倒也是。」上官雲闕被她說得,也是有一點心動,「璃瑤小姐年齡雖小,但是道體血脈高度猶勝我兩籌,對於天道神通的參悟更是不下於我。彼此切磋印證一番,對大家都有好處。只不過,璃瑤小姐未必願意私下……」



  「放心,同在隴左郡,我與璃瑤小姐還是有過幾面之緣的。」碧蓮夫人拍著胸脯大包大攬道,「此事我會儘可能幫你斡旋。」

  「如此,辛苦妹妹了。」

  「都是一家人,談何辛苦?」

  ……

  就在眾人興奮不已地議論紛紛,而王璃瑤也落在了擂台上,準備離開的時候。

  驀地。

  白雲樓上空忽然風起雲湧。

  伴著一聲似蛇又似鳥的尖銳嘶鳴,有沉沉威壓侵襲而至,冰冷肅殺,仿佛裹挾著嘈雜的兵戈之聲。

  與這威壓同時傳來的,還有一道略顯尖銳,卻十分威嚴的嗓音:「璃瑤小姐請留步。」

  王璃瑤下意識地扭頭,就見原本沒有人的白雲樓門口,有浩瀚磅礡的神通之力正瘋狂匯聚。

  片刻後,磅礡之力緩緩消散,一道人影出現在了能量旋渦的中心。

  這人影穿著一身灰袍宦官服,單手執著一柄浮塵,面白無須,身形佝僂,看上去已經十分蒼老。

  然而,見到這人,在場有不少達官貴人卻是臉色一變,紛紛起身行禮。

  「姚公公。」

  原來,這來人,赫然是隆昌帝身邊的那位宦官,老姚。

  「諸位不必如此客氣。」

  老姚沖眾人團團一禮,隨即看向擂台上的王璃瑤,客氣道:「陛下有旨意傳下,請璃瑤小姐接旨。」

  「有勞公公。」

  王璃瑤表情嚴肅,立刻輕輕一躍下了擂台,做好了準備。

  周圍的其他客人面面相覷,連忙也恭敬地彎下了腰。

  見所有人都做好了準備,老姚這才從儲物戒里掏出一卷金黃色的聖旨。那聖旨是用上好的靈蠶絲帛製成,上面有繁複精緻的紋路,看上去十分的精細華美。

  老姚將聖旨展開,鄭重念道:「大帝詔曰,著隴左學宮大天驕王璃瑤明日進宮面聖,欽此。」

  念罷,他小心地將聖旨重新卷好,隨即抖手一拋,那聖旨便仿佛被一股力量托著,緩緩飄向了王璃瑤。

  王璃瑤神色嚴肅,連忙雙手接過聖旨,斂斂行禮道:「王璃瑤,接旨!」

  聖旨的分量很輕,然而落在手中,王璃瑤卻覺得沉甸甸的。

  父親,瑤兒終究是沒有辜負您的期望,成功得到了面聖的機會,有機會走出關鍵性的一步了。

  哪怕是她,此刻芳心之中也是掠過一絲悸動和好奇。

  隆昌大帝,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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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2 01:06:37 |只看該作者
第367章 震驚!大帝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大乾皇城。

  依舊是「拙政閣」。

  如今的隆昌帝年事已高,除了定期的大朝會之外,平日裡多是在拙政閣內辦公。

  大乾有七郡一都,疆域遼闊,地域廣袤,每天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不知凡幾,真正需要隆昌帝親自處理的其實很少。

  就拿前不久長寧王氏從七品晉升至六品世家,按照規矩是需要郡守太史安康整理好資料,並擬定請升奏章,送至國都,由陛下親自過目後批紅。

  但事實上,絕大部分普通奏章,都是由龐大的內閣班子按照程序擬定好處理章程,交由三位閣老審閱,確認沒有問題之後,由三位閣老聯合署名,加蓋印璽便可以執行了。

  只有極少數的重大事情,或者運氣好被抽查抽到的,才會被擺到陛下面前,由陛下親自批閱。

  事實也的確應該如此。以大乾國之大,倘若無論大事小事都需要大帝親自做主,怕是大帝有再多的時間也不會夠用。

  堂堂大帝,怕是會被如山如海的奏章直接淹沒。

  而今,隨著隆昌帝年歲漸高,精力愈發不濟,處理朝堂事務的時間便更少了,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拙政閣中休息休息,召見一下子子孫孫中比較優秀的小輩。

  大天驕,已經是大乾最為頂級的天驕了,若無意外,未來必將是帝國的支柱之一。

  因此即便是隆昌大帝,對大天驕也是頗為重視的。甚至,若是哪個大天驕有要事稟奏,還可以主動申請面聖。

  只要大帝不是太忙,多半會抽出時間來見一見。

  不過,很少會有大天驕主動去申請面聖的,畢竟那可是一位統治了大乾三千多年的大帝,在小輩們面前還是極為有威嚴的。萬一惹怒了他老人家,保不齊會被吃排頭。

  宮殿內的大道上,老姚親自領著王璃瑤往拙政閣走去。

  他彎著腰,時不時地側過身子與王璃瑤交代一些皇宮內的規矩,以及一會兒面聖時需要注意的地方。

  放眼整個大乾國,大天驕也是最頂級的人才,所以哪怕老姚是隆昌大帝身邊的親信,也是對王璃瑤頗為友善和耐心。

  而王璃瑤自然也不會因為老姚是一名宦官,而對他有絲毫小瞧之意。

  光是從他之前傳旨時顯露出的澎湃威壓,以及那股可怕的威勢便能看得出來,他必然也是一位大佬,論實力未必會輸給天河真人。

  只是王璃瑤也隱隱有些奇怪,為何一位神通境會留在大帝身旁當宦官。只是這種疑惑她絕不會放在表面上。

  兩人腳程都很快。

  不多片刻,就到了拙政閣外。

  門口倒是站了兩個英姿挺拔的侍衛,不過都只是天人境的修為,只是擺擺排場而已。畢竟誰要敢刺殺大帝,區區兩個天人境侍衛根本不夠看。

  按照規矩通傳,很快王璃瑤就被請進了拙政閣中。

  偌大的書桌後,隆昌帝一改平日裡昏昏欲睡的樣子,整個人都仿佛顯得年輕了許多。

  跟在兒孫面前那和藹親切的樣子不同,此刻的他眼眸深邃如海,眼底的神色也看不真切,哪怕只是那麼隨意的坐著,身上也不經意間透著股屬於帝王的威嚴。

  見王璃瑤進來,他目光一掃,眼神就落到了王璃瑤身上。

  「璃瑤拜見大帝。」

  王璃瑤跨前一步,深深地行了個禮。

  饒是以她的身份和修為,面對這位掌控了大乾國三千多年的帝王,心中依舊微微有些忐忑和緊張。

  這世上不像是華夏古代,面對君王必須行叩拜禮。

  一般而言,玄武修士只拜祖先,只有在一些極其特殊的場合,才會對君王行跪拜禮,平時行深禮即可。何況王璃瑤乃是學宮大天驕出身,身份也是超然的。

  數息功夫的停頓後。

  隆昌大帝威嚴的聲音響起:「免禮吧。賜座、賜茶。」

  「謝陛下。」

  王璃瑤謝過後,便坐在了老姚搬來的椅子上。

  按照老姚之前的提點,她沒有坐實,只坐了半截身子,脊背挺得筆直,神色謙恭,展現出了小輩見長輩應有的禮儀。

  接茶的同時,她的眼角餘光在隆昌帝書桌上一掃,發現上面擺著一疊資料,抬頭便是長寧王氏等等字樣。

  十分顯然,自己來之前,大帝正在惡補長寧王氏的資料。

  不過這種資料,能搜集到的都是王氏有意對外展現出來的信息,家族內部還是隱藏著更多的秘密。

  這些秘密都是由家族器靈監管,哪怕出動強力的情報機構有意針對,也很難查出太多的東西。

  這種隱瞞,絕非是王氏獨有的傳統。事實上這世界大部分世家,都會有所藏拙,誰家還沒有點秘密和底牌了。越是古老的世家,隱藏的秘密和底牌也越多,事實上,這也是世家底蘊的一部分。

  大乾皇室吳氏,也必定是秘密與底牌最多的一個家族。

  隆昌帝緩緩合上資料,聲音略微和藹地勉勵道:「璃瑤這一次入京,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賦和潛力。不錯不錯,今日一見,果然是個極其優秀的大天驕。」

  「多謝陛下誇讚。」王璃瑤不亢不卑地回答。

  「聽說,璃瑤你還準備去腳踢聖地九脈?」隆昌帝似笑非笑地問道,「當真是好大的氣魄,莫非,是在為未來聖子之路鋪道麼?也不對啊,聖子之爭尚早,何須如此心急?莫非,還有其他隱情?」

  「不敢欺瞞陛下。」王璃瑤喝了一口靈茶,表情淡定自若,說出來的話卻不啻於驚雷,「是我們長寧王氏,已決定支持安郡王爭取帝子之位。因此璃瑤先出來打個頭陣,掙些名聲,為安郡王造造勢。」

  此言一出。

  隆昌帝臉上的笑意漸漸凝固,嘴角勾出了一抹冷意。

  「大膽!」老姚在一旁低聲斥道,「你怎可在陛下面前妄議爭奪帝子之事?」

  說話間,還偷偷朝王璃瑤使著眼色。

  「姚大人,長寧王氏是支持爭取帝子,而非爭奪。」王璃瑤正色看向老姚,眼眸清澈如水,「何況按大乾國制,所謂『帝子之爭』,本就是選定兩名或多名准帝子,讓他們在期限內展現自己的種種能力,憑此選出最優秀的繼承者,以給予大乾最好的未來。」

  「此乃光明正大之事,何來妄議?何須偷偷摸摸?更何況,我所言乃是事情。君王垂問,若我故意隱瞞,豈非是欺君之罪?」

  老姚被懟得無話可說,心裡卻偷偷直翻白眼。

  話雖如此,可帝子之爭畢竟關乎到陛下年事已高,壽元將盡等等敏感話題。

  近些年來,隨著大帝大限越來越近,對這些話題是愈發敏感,便是連一眾親王和康郡王等,在陛下面前都是儘可能迴避此事,避免刺痛到陛下。

  這小姑娘倒好,一口一個「帝子之爭」,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無妨,無妨,老姚你莫要多事。」隆昌帝臉上的冷意不知何時已經消散,繼續化作了「和藹與慈祥」,「璃瑤說得對,准帝子爭取帝子之位,乃是祖制國規,目的是選出更優秀的下一代大帝。這一切,最好是放在陽光下進行,而不是鬼蜮伎倆。」

  「不過璃瑤啊,你們長寧王氏不過區區六品世家,雖然家族中還有幾個頗有潛力的年輕人。可僅憑你們支持安郡王,恐怕力有不怠吧?」

  「回陛下,家父甚是看好安郡王的品性與才能。」王璃瑤拱手說道,「因此,便想著略盡微薄之力。至於最後事成與否,一切還得陛下聖裁。」

  當然,帝子之爭最後的結果,須得由整個皇室來進行裁決。只是其中隆昌帝作為帝王以及家主,他的認可能夠占據相當大的比重,甚至在准帝子支持率相差不大的情況下,往往能左右局勢。

  因此,王璃瑤說陛下聖裁,也沒有錯。

  聽她這麼一說,隆昌帝倒是略微有了些興趣:「安郡王與康郡王目前差距頗大,即便有你王璃瑤這個大天驕支持,也左右不了局勢。莫非你們王氏還有什麼奇招妙想不成?」

  到了隆昌帝這種級別,並且已經年老將死之際,對絕大多數事情已經毫無興趣了。甚至,連帝子之爭他關注度都不高,畢竟以眼下局勢來看,幾乎是已經沒有了懸念。

  一件沒有懸念的事情,如何能引起老年大帝的興致?不過就是按部就班地走走流程而已。

  「回陛下,我們王氏並無什麼奇招。」王璃瑤搖頭說道,「家父向來秉承腳踏實地,兢兢業業做事的理念。他認為有志者事竟成,世人遲早會明白安郡王的功績。」

  此言一出,隆昌帝一下子又沒有了興致,百無聊賴道:「聽起來倒是和吳明遠那小子一路人,難怪會彼此認可。罷了罷了,只要在祖規國制的框架下,你們與吳明遠想蹦躂幾下,就蹦躂吧。」

  「不過,注意別太過火。承嗣那孩子性子隨我,頗為記仇和小心眼兒。萬一你們爭不成,小心回頭給你們小鞋穿。」

  呃……小心眼兒?陛下,您這是連自己也罵進去了啊~

  王璃瑤不由得莞爾,倒是覺得陛下親近了幾分,當即拱手道,「陛下說笑了,您是有名的開拓明君,有為大帝。在您繼位三千兩百多年內,國土面積擴大了一倍不止。我父親對陛下之功績,也是稱讚和驚嘆不已。」

  「嘿,你還別不信。」隆昌帝呵呵笑著說,「回頭你去問問你們王氏主脈的定國公,看有沒有這回事兒。就因為當年他們站錯隊伍得罪了朕,朕給他們穿了三千多年的小鞋,硬生生把王氏從二品消磨到了三品。若非看在王氏先祖份上,嘿嘿~」

  王璃瑤哭笑不得。

  都說這人吶,越老越小,做事沒有了顧忌也越來越隨心所欲。可陛下您把這種給人穿小鞋的事兒說給她聽,著實有些……頑皮……

  「璃瑤你肯定在心中腹誹朕。」隆昌帝笑眯眯地說,「你呀,看著仙姿飄飄,剛才說話也儘是直言,毫不拐外抹角,可到頭來竟也是一個庸俗之人。朕這一輩子當了三千多年皇帝,凡事都有史官記錄。現在朕還活著,當然沒有一個敢跳出來說話。」

  「等朕死了後,江山一代新人換舊人。到時候他們捧我,我也不能從棺材裡爬出來多活幾年。他們罵我,我也爬不出來揍他們,你說我這裝來裝去有意義麼?」

  王璃瑤也是一陣無語。

  陛下您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

  來之前,她也想過陛下是個什麼樣的人,奈何她想到了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

  不過,陛下他可以這麼說自己,王璃瑤卻不能隨意附和。

  毫無營養地吹捧了幾句後,她便拿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禮物:「陛下,這是我父親設計的幾個小玩意兒,托我送給您把玩。」

  然後,王璃瑤就從儲物戒中掏出了一堆東西,有精心製作的路亞竿、高達兩米多的大型單筒望遠鏡、小型單筒望遠鏡,一套用陣法催動的照明系統,以及各種各樣雜七雜八之物。

  隆昌帝一開始還以為王氏只不過是跟其他世家一樣,送一些奇珍異物來討他歡心,還沒多大興趣,結果卻發現是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東西。

  經過王璃瑤一番解釋後,他最感興趣的果然是路亞竿,大型望遠鏡,還有小型望遠鏡。

  到了大帝這等級別,目力聽力早已非凡人能比。他要是願意,站在高空俯瞰,數十里外也是能看清楚的。

  但他的目力再怎麼厲害,也比不上已經達到初級天文望遠鏡級別的寶物。這東西能看到的距離已經不是能用里來形容的了,晚上用的話,甚至能將星空放大了無數倍來看。

  半米長的小型望遠鏡,他也頗感興趣,還專門拿到了書房外面,飛起身來東看西看。

  片刻後,他才回到了拙政閣中,神情之中似乎有些悶悶不樂,拿著單筒望遠鏡,在那邊長吁短嘆。

  「陛下是不喜歡這禮物麼?剛才看陛下還玩得挺開心的。」老姚小心翼翼地問道。

  見狀,連王璃瑤都微微有些緊張了。

  「並非如此……唉~」隆昌大帝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悵然回憶道,「三千五百年多年前,朕還是個年輕小伙子的時候,一次偶然情況下遇到了五皇叔爺的側妃芙妃,心中不由生出了萌動,徹夜難眠。」

  「???」

  王璃瑤微微側目。原來陛下年輕時候也有風流韻事,只可惜那是皇叔爺的側妃,估計是無緣無份了。

  「內心掙扎了數個月後,煎熬不住思念,便決議拉著皇兄一起去偷看芙妃洗澡~~」隆昌帝神色懊惱,「就是因為距離湊的太近被發現,結果我與皇兄一起被揍個半死。若當時就有這……璃瑤,這叫什麼來著?」

  「==b……」王璃瑤一滴冷汗滑落,無奈地回答,「單筒望遠鏡。」

  「對,對,單筒望遠鏡。若當時早就有此等奇物,我與皇兄又豈會落得如此悽慘下場?」隆昌大帝憤憤不已地說道。

  這拙政閣,有些待不住了。

  王璃瑤心中惴惴不安,感覺屁股下的椅子有點燙。

  不是說陛下見大天驕,都是一炷香時間麼?現在這都快一個時辰了……

  面對這樣的陛下,王璃瑤覺得好有壓力,聽完陛下那些黑歷史,會不會被殺人滅口啊?

  ……

  最終,王璃瑤當然是安全離開了拙政閣,還蒙受大帝賞賜了一大堆的寶物和資源,以資鼓勵。

  在這之後,這一場大天驕試鋒之戰的消息,也如同風卷著蒲公英一般,從國都卷向了全國各地。

  璃瑤大天驕的名聲,也隨之傳遍了全國,霎時間炙手可熱,如日中天。

  傳聞中,璃瑤大天驕略微休息一年後,便會踏足聖地,在聖地中再次掀起一百五十一歲以下的天驕之戰。

  這必將不同於國都的戰鬥,聖地天驕向來驕傲,很多閉關者聞言後,必當紛紛出關。

  而且有一年的時間做準備,實力未必不能再次提升。

  所有人都期待著,璃瑤大天驕能否做到她曾經吹下的牛皮,「先踢上京天驕,再掃聖地九脈」,而這一次的關注度,也遠遠超過了國都那一次。

  傳言,王璃瑤離開上京時,還秘密地與歸龍上官氏的上官雲闕切磋了一次。

  切磋結果沒有對外公布,卻能聽聞上官雲闕回去之後,就進入了閉關狀態,說什麼有所心得,須得閉關印證。

  至於真相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

  外界紛紛擾擾的同時。

  長寧王氏的節奏卻沒有受到半點影響,依舊是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域外清剿大開發的計劃。璃瑤在外刷聲望當然重要,可家族的根基還在於本身的發展壯大,高興過後,該乾的活還得干。

  長輩們一個個都忙得連軸轉。

  自然而然,在休息日缺乏管束的孩子們,在主宅中開始愈發地肆無忌憚了起來。

  王瓔璇!

  她乃是王守哲疼愛的孫女兒,也是由於從小資質卓絕,過些年就準備送去聖地修行的那一位。

  同時,她也是一群稚氣未脫的小毛孩中,牌面最大,最稱王稱霸的那一個。

  她的胯下,騎著一頭威風凜凜的花白相間的大老虎。

  要說那隻花白老虎,當真是長得威風八面,腦袋上帶著王字,走起路來顧盼自雄,四階靈獸的氣息發散下,各種蛇蟲鼠蟻紛紛退散。

  要說它唯一的缺點,便是吃得有些胖,全身圓鼓溜丟,尤其是肥嘟嘟的肚皮,都快要和大地進行親密的摩擦了。

  「花花~」王瓔璇拍了拍大老虎的腦袋,嘻嘻笑道,「今天這一仗,是我們【無敵美少女互助聯盟】成立後最重要的一戰,只要能把敵軍殺得片甲不留。我從口糧里省出十斤,不,二十斤五階凶獸肉給你。」

  「嗷嗚嗷嗚~」

  大腦斧花花兩眼放光,發出了兇猛的咆哮聲。那可是五階凶獸肉啊,想想都饞。

  沒錯,這隻老虎就是當年王璃慈撿回來的那隻。後來她要去學宮上學,就把花花留在了農場。

  一開始是四老太爺王宵志幫忙在養。後來四老太爺去世,花花隨著實力增長,吃得也越來越多,農場漸漸養不起了,王守哲就把它接到了主宅,在王璃慈家旁邊挑了個宅子,當做鎮族靈獸養著。

  由於從小就是由人類養大的,花花的性子很是親人,尤其是跟孩子們的關係特別好。以至於它大部分時候,倒都是跟孩子們混在一塊。

  「除此之外,這一次域外開荒的時候,我讓爹爹給你帶只三階母老虎回來,給你開枝散葉,繁衍後代。」王瓔璇講話時候氣勢磅礡,仿若戰場上殺敵前,在給萬千大軍激勵士氣一般,頗有些女武神的腔調。

  母老虎?

  花花更是興奮地嗷嗚嗷嗚,口水都快流淌了出來。我終於要有老婆和孩子了,真不容易啊。咦,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以前璃慈大小姐好像就說過要給他找老婆的……後來宗安少爺也說過……室昭少爺也說過……再加上瓔璇小姐……唔,不行不行,太多了太多了~~~我是只有節操的老虎,不能有那麼多老婆~~~還是等璃慈大小姐回來吧。

  「嗷嗚嗷嗚~」

  在王瓔璇和花花的配合下,再加上一群嗷嗷叫的「美少女」們,短短几個回合衝鋒,就將一群男孩子組成的【不負青春陽光少年組合】給殺得片甲不留。

  王瓔璇騎著花花,漫步在主宅中,就像是得勝歸來的大將軍,當真是威風凜凜。

  她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嘆息道:「人生最大的寂寞,就是戰無不勝。如今璃瑤姑姑剛橫掃帝都天驕,又準備腳踏聖地九脈,是何等之威風八面。」

  「正所謂,璃瑤入世震天下,瓔璇不出誰爭鋒?」

  「上京城的年輕天驕們,你們等著……遲早有一天,我王瓔璇也會踏破帝都,讓天下天驕聽到我的名字就瑟瑟發抖。」

  「王瓔璇,你這混帳小丫頭片子給老娘從老虎身上滾下來!」

  就在這時,王瓔璇的母親房氏忽然從旁邊的房頂上翩然而下,板著臉,拿著一根藤條氣勢洶洶地朝她殺了過來。

  「族學先生剛來家訪,說你七門主課五門掛紅。你爺爺已經把你爹叫過去準備狂揍一頓了!你還不趕緊滾去你爺爺那裡救你爹~~」

  什麼?!!

  王瓔璇身軀一軟,直接從老虎背上滾落下來,心中悲鳴。完了完了,忘了半道攔截族學先生了。

  都驚動到爺爺那裡去了!

  難不成我堂堂女武神,要出師未捷身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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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守哲嚴肅訓斥柳若藍

  大乾皇城。

  依舊是「拙政閣」。

  如今的隆昌帝年事已高,除了定期的大朝會之外,平日裡多是在拙政閣內辦公。

  大乾有七郡一都,疆域遼闊,地域廣袤,每天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不知凡幾,真正需要隆昌帝親自處理的其實很少。

  就拿前不久長寧王氏從七品晉升至六品世家,按照規矩是需要郡守太史安康整理好資料,並擬定請升奏章,送至國都,由陛下親自過目後批紅。

  但事實上,絕大部分普通奏章,都是由龐大的內閣班子按照程序擬定好處理章程,交由三位閣老審閱,確認沒有問題之後,由三位閣老聯合署名,加蓋印璽便可以執行了。

  只有極少數的重大事情,或者運氣好被抽查抽到的,才會被擺到陛下面前,由陛下親自批閱。

  事實也的確應該如此。以大乾國之大,倘若無論大事小事都需要大帝親自做主,怕是大帝有再多的時間也不會夠用。

  堂堂大帝,怕是會被如山如海的奏章直接淹沒。

  而今,隨著隆昌帝年歲漸高,精力愈發不濟,處理朝堂事務的時間便更少了,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拙政閣中休息休息,召見一下子子孫孫中比較優秀的小輩。

  大天驕,已經是大乾最為頂級的天驕了,若無意外,未來必將是帝國的支柱之一。

  因此即便是隆昌大帝,對大天驕也是頗為重視的。甚至,若是哪個大天驕有要事稟奏,還可以主動申請面聖。

  只要大帝不是太忙,多半會抽出時間來見一見。

  不過,很少會有大天驕主動去申請面聖的,畢竟那可是一位統治了大乾三千多年的大帝,在小輩們面前還是極為有威嚴的。萬一惹怒了他老人家,保不齊會被吃排頭。

  宮殿內的大道上,老姚親自領著王璃瑤往拙政閣走去。

  他彎著腰,時不時地側過身子與王璃瑤交代一些皇宮內的規矩,以及一會兒面聖時需要注意的地方。

  放眼整個大乾國,大天驕也是最頂級的人才,所以哪怕老姚是隆昌大帝身邊的親信,也是對王璃瑤頗為友善和耐心。

  而王璃瑤自然也不會因為老姚是一名宦官,而對他有絲毫小瞧之意。

  光是從他之前傳旨時顯露出的澎湃威壓,以及那股可怕的威勢便能看得出來,他必然也是一位大佬,論實力未必會輸給天河真人。

  只是王璃瑤也隱隱有些奇怪,為何一位神通境會留在大帝身旁當宦官。只是這種疑惑她絕不會放在表面上。

  兩人腳程都很快。

  不多片刻,就到了拙政閣外。

  門口倒是站了兩個英姿挺拔的侍衛,不過都只是天人境的修為,只是擺擺排場而已。畢竟誰要敢刺殺大帝,區區兩個天人境侍衛根本不夠看。

  按照規矩通傳,很快王璃瑤就被請進了拙政閣中。

  偌大的書桌後,隆昌帝一改平日裡昏昏欲睡的樣子,整個人都仿佛顯得年輕了許多。

  跟在兒孫面前那和藹親切的樣子不同,此刻的他眼眸深邃如海,眼底的神色也看不真切,哪怕只是那麼隨意的坐著,身上也不經意間透著股屬於帝王的威嚴。

  見王璃瑤進來,他目光一掃,眼神就落到了王璃瑤身上。

  「璃瑤拜見大帝。」

  王璃瑤跨前一步,深深地行了個禮。

  饒是以她的身份和修為,面對這位掌控了大乾國三千多年的帝王,心中依舊微微有些忐忑和緊張。

  這世上不像是華夏古代,面對君王必須行叩拜禮。

  一般而言,玄武修士只拜祖先,只有在一些極其特殊的場合,才會對君王行跪拜禮,平時行深禮即可。何況王璃瑤乃是學宮大天驕出身,身份也是超然的。

  數息功夫的停頓後。

  隆昌大帝威嚴的聲音響起:「免禮吧。賜座、賜茶。」

  「謝陛下。」

  王璃瑤謝過後,便坐在了老姚搬來的椅子上。

  按照老姚之前的提點,她沒有坐實,只坐了半截身子,脊背挺得筆直,神色謙恭,展現出了小輩見長輩應有的禮儀。

  接茶的同時,她的眼角餘光在隆昌帝書桌上一掃,發現上面擺著一疊資料,抬頭便是長寧王氏等等字樣。

  十分顯然,自己來之前,大帝正在惡補長寧王氏的資料。

  不過這種資料,能搜集到的都是王氏有意對外展現出來的信息,家族內部還是隱藏著更多的秘密。

  這些秘密都是由家族器靈監管,哪怕出動強力的情報機構有意針對,也很難查出太多的東西。

  這種隱瞞,絕非是王氏獨有的傳統。事實上這世界大部分世家,都會有所藏拙,誰家還沒有點秘密和底牌了。越是古老的世家,隱藏的秘密和底牌也越多,事實上,這也是世家底蘊的一部分。

  大乾皇室吳氏,也必定是秘密與底牌最多的一個家族。

  隆昌帝緩緩合上資料,聲音略微和藹地勉勵道:「璃瑤這一次入京,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賦和潛力。不錯不錯,今日一見,果然是個極其優秀的大天驕。」

  「多謝陛下誇讚。」王璃瑤不亢不卑地回答。

  「聽說,璃瑤你還準備去腳踢聖地九脈?」隆昌帝似笑非笑地問道,「當真是好大的氣魄,莫非,是在為未來聖子之路鋪道麼?也不對啊,聖子之爭尚早,何須如此心急?莫非,還有其他隱情?」

  「不敢欺瞞陛下。」王璃瑤喝了一口靈茶,表情淡定自若,說出來的話卻不啻於驚雷,「是我們長寧王氏,已決定支持安郡王爭取帝子之位。因此璃瑤先出來打個頭陣,掙些名聲,為安郡王造造勢。」

  此言一出。

  隆昌帝臉上的笑意漸漸凝固,嘴角勾出了一抹冷意。

  「大膽!」老姚在一旁低聲斥道,「你怎可在陛下面前妄議爭奪帝子之事?」

  說話間,還偷偷朝王璃瑤使著眼色。

  「姚大人,長寧王氏是支持爭取帝子,而非爭奪。」王璃瑤正色看向老姚,眼眸清澈如水,「何況按大乾國制,所謂『帝子之爭』,本就是選定兩名或多名准帝子,讓他們在期限內展現自己的種種能力,憑此選出最優秀的繼承者,以給予大乾最好的未來。」

  「此乃光明正大之事,何來妄議?何須偷偷摸摸?更何況,我所言乃是事情。君王垂問,若我故意隱瞞,豈非是欺君之罪?」

  老姚被懟得無話可說,心裡卻偷偷直翻白眼。

  話雖如此,可帝子之爭畢竟關乎到陛下年事已高,壽元將盡等等敏感話題。

  近些年來,隨著大帝大限越來越近,對這些話題是愈發敏感,便是連一眾親王和康郡王等,在陛下面前都是儘可能迴避此事,避免刺痛到陛下。

  這小姑娘倒好,一口一個「帝子之爭」,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無妨,無妨,老姚你莫要多事。」隆昌帝臉上的冷意不知何時已經消散,繼續化作了「和藹與慈祥」,「璃瑤說得對,准帝子爭取帝子之位,乃是祖制國規,目的是選出更優秀的下一代大帝。這一切,最好是放在陽光下進行,而不是鬼蜮伎倆。」

  「不過璃瑤啊,你們長寧王氏不過區區六品世家,雖然家族中還有幾個頗有潛力的年輕人。可僅憑你們支持安郡王,恐怕力有不怠吧?」



  「回陛下,家父甚是看好安郡王的品性與才能。」王璃瑤拱手說道,「因此,便想著略盡微薄之力。至於最後事成與否,一切還得陛下聖裁。」



  當然,帝子之爭最後的結果,須得由整個皇室來進行裁決。只是其中隆昌帝作為帝王以及家主,他的認可能夠占據相當大的比重,甚至在准帝子支持率相差不大的情況下,往往能左右局勢。

  因此,王璃瑤說陛下聖裁,也沒有錯。

  聽她這麼一說,隆昌帝倒是略微有了些興趣:「安郡王與康郡王目前差距頗大,即便有你王璃瑤這個大天驕支持,也左右不了局勢。莫非你們王氏還有什麼奇招妙想不成?」

  到了隆昌帝這種級別,並且已經年老將死之際,對絕大多數事情已經毫無興趣了。甚至,連帝子之爭他關注度都不高,畢竟以眼下局勢來看,幾乎是已經沒有了懸念。

  一件沒有懸念的事情,如何能引起老年大帝的興致?不過就是按部就班地走走流程而已。

  「回陛下,我們王氏並無什麼奇招。」王璃瑤搖頭說道,「家父向來秉承腳踏實地,兢兢業業做事的理念。他認為有志者事竟成,世人遲早會明白安郡王的功績。」

  此言一出,隆昌帝一下子又沒有了興致,百無聊賴道:「聽起來倒是和吳明遠那小子一路人,難怪會彼此認可。罷了罷了,只要在祖規國制的框架下,你們與吳明遠想蹦躂幾下,就蹦躂吧。」



  「不過,注意別太過火。承嗣那孩子性子隨我,頗為記仇和小心眼兒。萬一你們爭不成,小心回頭給你們小鞋穿。」

  呃……小心眼兒?陛下,您這是連自己也罵進去了啊~

  王璃瑤不由得莞爾,倒是覺得陛下親近了幾分,當即拱手道,「陛下說笑了,您是有名的開拓明君,有為大帝。在您繼位三千兩百多年內,國土面積擴大了一倍不止。我父親對陛下之功績,也是稱讚和驚嘆不已。」

  「嘿,你還別不信。」隆昌帝呵呵笑著說,「回頭你去問問你們王氏主脈的定國公,看有沒有這回事兒。就因為當年他們站錯隊伍得罪了朕,朕給他們穿了三千多年的小鞋,硬生生把王氏從二品消磨到了三品。若非看在王氏先祖份上,嘿嘿~」

  王璃瑤哭笑不得。

  都說這人吶,越老越小,做事沒有了顧忌也越來越隨心所欲。可陛下您把這種給人穿小鞋的事兒說給她聽,著實有些……頑皮……

  「璃瑤你肯定在心中腹誹朕。」隆昌帝笑眯眯地說,「你呀,看著仙姿飄飄,剛才說話也儘是直言,毫不拐外抹角,可到頭來竟也是一個庸俗之人。朕這一輩子當了三千多年皇帝,凡事都有史官記錄。現在朕還活著,當然沒有一個敢跳出來說話。」



  「等朕死了後,江山一代新人換舊人。到時候他們捧我,我也不能從棺材裡爬出來多活幾年。他們罵我,我也爬不出來揍他們,你說我這裝來裝去有意義麼?」

  王璃瑤也是一陣無語。

  陛下您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

  來之前,她也想過陛下是個什麼樣的人,奈何她想到了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

  不過,陛下他可以這麼說自己,王璃瑤卻不能隨意附和。

  毫無營養地吹捧了幾句後,她便拿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禮物:「陛下,這是我父親設計的幾個小玩意兒,托我送給您把玩。」

  然後,王璃瑤就從儲物戒中掏出了一堆東西,有精心製作的路亞竿、高達兩米多的大型單筒望遠鏡、小型單筒望遠鏡,一套用陣法催動的照明系統,以及各種各樣雜七雜八之物。



  隆昌帝一開始還以為王氏只不過是跟其他世家一樣,送一些奇珍異物來討他歡心,還沒多大興趣,結果卻發現是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東西。

  經過王璃瑤一番解釋後,他最感興趣的果然是路亞竿,大型望遠鏡,還有小型望遠鏡。

  到了大帝這等級別,目力聽力早已非凡人能比。他要是願意,站在高空俯瞰,數十里外也是能看清楚的。

  但他的目力再怎麼厲害,也比不上已經達到初級天文望遠鏡級別的寶物。這東西能看到的距離已經不是能用里來形容的了,晚上用的話,甚至能將星空放大了無數倍來看。

  半米長的小型望遠鏡,他也頗感興趣,還專門拿到了書房外面,飛起身來東看西看。

  片刻後,他才回到了拙政閣中,神情之中似乎有些悶悶不樂,拿著單筒望遠鏡,在那邊長吁短嘆。

  「陛下是不喜歡這禮物麼?剛才看陛下還玩得挺開心的。」老姚小心翼翼地問道。

  見狀,連王璃瑤都微微有些緊張了。

  「並非如此……唉~」隆昌大帝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悵然回憶道,「三千五百年多年前,朕還是個年輕小伙子的時候,一次偶然情況下遇到了五皇叔爺的側妃芙妃,心中不由生出了萌動,徹夜難眠。」

  「???」

  王璃瑤微微側目。原來陛下年輕時候也有風流韻事,只可惜那是皇叔爺的側妃,估計是無緣無份了。

  「內心掙扎了數個月後,煎熬不住思念,便決議拉著皇兄一起去偷看芙妃洗澡~~」隆昌帝神色懊惱,「就是因為距離湊的太近被發現,結果我與皇兄一起被揍個半死。若當時就有這……璃瑤,這叫什麼來著?」

  「==b……」王璃瑤一滴冷汗滑落,無奈地回答,「單筒望遠鏡。」

  「對,對,單筒望遠鏡。若當時早就有此等奇物,我與皇兄又豈會落得如此悽慘下場?」隆昌大帝憤憤不已地說道。

  這拙政閣,有些待不住了。

  王璃瑤心中惴惴不安,感覺屁股下的椅子有點燙。

  不是說陛下見大天驕,都是一炷香時間麼?現在這都快一個時辰了……

  面對這樣的陛下,王璃瑤覺得好有壓力,聽完陛下那些黑歷史,會不會被殺人滅口啊?

  ……

  最終,王璃瑤當然是安全離開了拙政閣,還蒙受大帝賞賜了一大堆的寶物和資源,以資鼓勵。

  在這之後,這一場大天驕試鋒之戰的消息,也如同風卷著蒲公英一般,從國都卷向了全國各地。

  璃瑤大天驕的名聲,也隨之傳遍了全國,霎時間炙手可熱,如日中天。

  傳聞中,璃瑤大天驕略微休息一年後,便會踏足聖地,在聖地中再次掀起一百五十一歲以下的天驕之戰。

  這必將不同於國都的戰鬥,聖地天驕向來驕傲,很多閉關者聞言後,必當紛紛出關。

  而且有一年的時間做準備,實力未必不能再次提升。

  所有人都期待著,璃瑤大天驕能否做到她曾經吹下的牛皮,「先踢上京天驕,再掃聖地九脈」,而這一次的關注度,也遠遠超過了國都那一次。

  傳言,王璃瑤離開上京時,還秘密地與歸龍上官氏的上官雲闕切磋了一次。

  切磋結果沒有對外公布,卻能聽聞上官雲闕回去之後,就進入了閉關狀態,說什麼有所心得,須得閉關印證。

  至於真相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

  外界紛紛擾擾的同時。

  長寧王氏的節奏卻沒有受到半點影響,依舊是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域外清剿大開發的計劃。璃瑤在外刷聲望當然重要,可家族的根基還在於本身的發展壯大,高興過後,該乾的活還得干。

  長輩們一個個都忙得連軸轉。

  自然而然,在休息日缺乏管束的孩子們,在主宅中開始愈發地肆無忌憚了起來。

  王瓔璇!

  她乃是王守哲疼愛的孫女兒,也是由於從小資質卓絕,過些年就準備送去聖地修行的那一位。

  同時,她也是一群稚氣未脫的小毛孩中,牌面最大,最稱王稱霸的那一個。

  她的胯下,騎著一頭威風凜凜的花白相間的大老虎。

  要說那隻花白老虎,當真是長得威風八面,腦袋上帶著王字,走起路來顧盼自雄,四階靈獸的氣息發散下,各種蛇蟲鼠蟻紛紛退散。

  要說它唯一的缺點,便是吃得有些胖,全身圓鼓溜丟,尤其是肥嘟嘟的肚皮,都快要和大地進行親密的摩擦了。

  「花花~」王瓔璇拍了拍大老虎的腦袋,嘻嘻笑道,「今天這一仗,是我們【無敵美少女互助聯盟】成立後最重要的一戰,只要能把敵軍殺得片甲不留。我從口糧里省出十斤,不,二十斤五階凶獸肉給你。」

  「嗷嗚嗷嗚~」

  大腦斧花花兩眼放光,發出了兇猛的咆哮聲。那可是五階凶獸肉啊,想想都饞。

  沒錯,這隻老虎就是當年王璃慈撿回來的那隻。後來她要去學宮上學,就把花花留在了農場。

  一開始是四老太爺王宵志幫忙在養。後來四老太爺去世,花花隨著實力增長,吃得也越來越多,農場漸漸養不起了,王守哲就把它接到了主宅,在王璃慈家旁邊挑了個宅子,當做鎮族靈獸養著。

  由於從小就是由人類養大的,花花的性子很是親人,尤其是跟孩子們的關係特別好。以至於它大部分時候,倒都是跟孩子們混在一塊。



  「除此之外,這一次域外開荒的時候,我讓爹爹給你帶只三階母老虎回來,給你開枝散葉,繁衍後代。」王瓔璇講話時候氣勢磅礡,仿若戰場上殺敵前,在給萬千大軍激勵士氣一般,頗有些女武神的腔調。

  母老虎?

  花花更是興奮地嗷嗚嗷嗚,口水都快流淌了出來。我終於要有老婆和孩子了,真不容易啊。咦,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以前璃慈大小姐好像就說過要給他找老婆的……後來宗安少爺也說過……室昭少爺也說過……再加上瓔璇小姐……唔,不行不行,太多了太多了~~~我是只有節操的老虎,不能有那麼多老婆~~~還是等璃慈大小姐回來吧。

  「嗷嗚嗷嗚~」

  在王瓔璇和花花的配合下,再加上一群嗷嗷叫的「美少女」們,短短几個回合衝鋒,就將一群男孩子組成的【不負青春陽光少年組合】給殺得片甲不留。

  王瓔璇騎著花花,漫步在主宅中,就像是得勝歸來的大將軍,當真是威風凜凜。

  她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嘆息道:「人生最大的寂寞,就是戰無不勝。如今璃瑤姑姑剛橫掃帝都天驕,又準備腳踏聖地九脈,是何等之威風八面。」

  「正所謂,璃瑤入世震天下,瓔璇不出誰爭鋒?」

  「上京城的年輕天驕們,你們等著……遲早有一天,我王瓔璇也會踏破帝都,讓天下天驕聽到我的名字就瑟瑟發抖。」

  「王瓔璇,你這混帳小丫頭片子給老娘從老虎身上滾下來!」

  就在這時,王瓔璇的母親房氏忽然從旁邊的房頂上翩然而下,板著臉,拿著一根藤條氣勢洶洶地朝她殺了過來。

  「族學先生剛來家訪,說你七門主課五門掛紅。你爺爺已經把你爹叫過去準備狂揍一頓了!你還不趕緊滾去你爺爺那裡救你爹~~」

  什麼?!!

  王瓔璇身軀一軟,直接從老虎背上滾落下來,心中悲鳴。完了完了,忘了半道攔截族學先生了。

  都驚動到爺爺那裡去了!

  難不成我堂堂女武神,要出師未捷身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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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2 01:07:45 |只看該作者
第369章 帝子之爭!王氏全面介入

  王守哲的小院,永遠是花團錦簇,植物茂盛,空氣之中彌散著淡淡的水汽,有種帶著勃勃生機的盎然靈韻。

  王氏嫡脈和直脈的很多孩子,都對這個院子有著深刻的印象。

  只因家主王守哲格外愛護自家小輩們,幾乎每一個孩子,小的時候都被他抱著坐在他腿上,聽過那些神奇而精彩的故事。

  對於孩子們,王守哲向來是如同春風細雨般,細心地呵護著,全方位地灌溉著,讓他們茁壯成長,竭力想給他們一個陽光明媚,積極健康的童年時代。

  不過,今日,王守哲卻臉色陰沉如水地坐在涼亭內,連素日最愛的仙茶都喝不下去了。

  王宗瑞是王守哲的嫡次子,也是他和柳若藍的第四個孩子。

  他今年已經五十二歲,從小生得英武挺拔,猶若翩翩濁世貴公子一般,如今雖然留了兩撇小鬍子,卻也不顯得猥瑣,反而多添了幾分成熟和穩重。

  他娶了遼遠房氏的嫡女後,也是踏踏實實地過著日子,並前前後後生育了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

  總的來說,他除了小時候有一段時間,一直懷疑父親和器靈小雪,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過去,並數次被母親揍得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小雪的兒子之外,他和他的兄長王宗安一樣,並沒有讓王守哲操太多心。

  如今五十二歲的他,已經在「長寧聯合製造司」之中兢兢業業地工作了三十年,並逐漸開始挑大樑,已然算是王氏的中流砥柱之一。

  但是今天,他卻慘兮兮地跪在了父親王守哲面前。

  汗水一滴滴地從額頭滑落,他眼神躲閃,表情發虛,就好似犯了什麼大錯一般。

  自從小時候那次之後,他已經很多年,很多年,沒有見到父親如此發怒了。

  便是連母親親手熬製了父親最愛吃的「冰糖銀耳蓮子羹」,試圖討好著為他求情,都被父親一眼瞪了回去。

  「爺爺~爹,爹爹……」

  王瓔璇被母親房氏「押」過來的時候,一見到這場面,登時嚇得脖子一縮,小臉蛋煞白煞白,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可憐的像只小鵪鶉。

  「父親……」房氏也一改剛才在王瓔璇面前的兇悍,弱弱地斂身行禮,小心翼翼道,「我已將瓔璇帶來了,您想怎麼教訓都行,便是打死了都行,莫要再讓宗瑞罰跪了。」

  她與王宗瑞成親以來,夫妻之間恩恩愛愛,前前後後生了兩子一女。見得夫君受罰,她也是頗為心疼。尤其是她知道,公公是不捨得打瓔璇的。

  一旁的王瓔璇好懸沒被氣死。

  母親啊,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啊?為了救你夫君,居然連女兒都賣……

  房氏到底是兒媳,王守哲自是不會給她臉色看。

  他臉色稍有緩和,安撫著說道:「鳳兒,你嫁到我王氏來,向來賢惠持家,行事周全,為人處世無可挑剔。只是今日之事……」

  說著,他暗暗對一旁端著蓮子羹,隱隱在生氣的柳若藍使了個眼色。

  柳若藍瞟了他一眼後,放下蓮子羹,挽起房氏到了一旁,柔聲安慰道:「鳳兒啊,這事你儘管放心。老傢伙雖然生氣,可宗瑞終究是他兒子,他不會沒有分寸的。」

  如此,房氏略放了心,氣得狠瞪了一眼女兒王瓔璇。

  「宗瑞,你知錯了沒?」

  見房氏被勸到一旁,王守哲重新板起了臉看向王宗瑞,面色冷峻如鐵。

  「爹。」王宗瑞低著頭顫聲道,「宗瑞知錯了。」

  「瓔璇是我孫女。她如今糊成這般模樣,你這做父親的有很大責任。」王守哲說道,「你既然認錯,責罰便減一半。來人,執行家法,五十棍。」

  「是,父親。」

  王宗瑞老老實實地脫了外衣,露出了後背。

  「喏!」早已經準備好的兩名靈台境家將應聲而出,各自拎著家法棍,對王宗瑞道,「宗瑞少爺,得罪了。」

  「這是我罪有應得,不怪你們。」王宗瑞哪裡敢怪他們,當下連忙客套了一句,然後眼睛一閉,咬牙道,「打吧~」

  兩名靈台境家將見狀,這才耍起家法棍,就朝王宗瑞後背打去。

  才剛打第一下,王宗瑞就哆嗦了一下,但他也只能硬受著,絲毫不敢用玄氣護體。

  「啪啪啪!」

  家法棍棍棍紮實,才不過幾棍下去,王宗瑞背上就開始皮開肉綻起來。

  一旁的房氏腦袋一昏,差點沒暈過去,這也叫有分寸?

  房氏當下就狠狠擰了一把還在驚懵不知所措的王瓔璇:「你這死丫頭片子,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求你爺爺手下留情?你爺爺平常最疼你了。」

  王瓔璇小臉發白,急忙跑去了王守哲邊上,哭唧唧地拉住了他的胳膊:「爺爺,爺爺。這都是璇兒的錯,和爹爹無關。是我不該偷懶,不該不好好學習,我不該幾次三番威脅族學先生~我不該帶頭鬧事的,嗚嗚~~您不要再罰爹爹了……」

  「不哭不哭~」王守哲心疼地揉了揉王瓔璇的腦袋,「你年齡還小,玩心重,自制力差是正常的,爺爺不怪你。要怪,只怪你爹爹沒有盡到一個父親該盡的責任。」

  說罷,王守哲目光一轉,便朝著家將冷聲道:「都沒吃飽飯麼?每一棍都給我打瓷實了,誰敢讓這不盡為父之責的孽障好過,我便讓他不好過。」

  家將們心中一凜,哪裡還敢有半分留力,連忙紛紛加大了力度,就差沒卯足吃奶的勁打了。

  「啪啪啪!」

  每一棍抽下去,都震得周圍地面隱隱顫抖。

  再幾棍下去,王宗瑞終於扛不住,痛得慘聲哀嚎了起來。不過在父親的家法面前,他始終不敢用玄氣抵抗。

  「母親,母親~」房氏滿面煞白,心疼的整顆心都揪了起來,忙拉著柳若藍苦苦哀求道,「母親,您最疼夫君了,求求您給他求個情吧。再打下去,鳳兒夫君的命就要沒了。」

  柳若藍也是有些看不過去了,聲音慍怒道:「王守哲,宗瑞從小到大都循規蹈矩,從未忤逆過你,縱然這一次在璇兒之事上,的確有些失責,可他終究也是你我親生兒子。打幾下意思意思就得了。再打,別怪我翻臉。」

  家將深知主母地位,聞言立即停下法棍。

  房氏也是暗暗鬆了口氣,心放下了一半。有婆婆出面求情,夫君算是保住了。

  豈料。

  王守哲聞言卻是冷眼瞟了柳若藍一眼,怒哼道:「哼,真是慈母多敗兒。宗瑞現在這樣,還不是你平常慣出的毛病?這小畜生連女兒都管不好,還能有何出息?不如打死了拉倒,此事你不准再插嘴,邊上待著去。」

  柳若藍被氣得嬌軀直顫:「王守哲,你竟如此凶我?好,好……王守哲,既然你如此嫌棄我,不如我現在就回柳氏,讓你耳根清淨……」

  「哼,蠻不講理。你要回就回!」王守哲也似乎是氣狠了,竟是罕見的沒有服軟,轉頭就對家將道,「你們愣著作甚?莫非也想違背本家主的命令麼?」

  家將這下是真的被嚇到了。

  他們擔任家將數十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家主如此斥責主母。此時,他們哪裡還敢有半點耽擱,急忙一棍一棍抽了下去。

  「這家是待不下去了!王守哲,我在柳氏等你的休書……」柳若藍登時惱羞成怒了起來。

  「母親,母親莫要激動,父親他只是一時氣話,千萬莫要當真。」一旁的房氏也是嚇得臉色都白了。

  此事弄得連公公婆婆都鬧得如此之凶,她再心疼夫君,也是絕不敢再勸了。

  尤其是公公那一句「慈母多敗兒」,也是讓房氏心都在發顫。

  瓔璇的性子能發展到今天這一步,成績會這麼糟糕,跟她的包庇,以及母族房氏眾多親眷對她的寵溺嬌慣都脫不開關係。

  而此刻,現場最嚇懵掉的要數王瓔璇了。

  如此場面,她別說是見過,便是連想都不曾想過,一時被嚇得是連哭都不敢哭了,更是不敢再和爺爺撒嬌求情。

  此刻,她滿腦子都只剩下一句話:完了完了,爹爹被打成這般模樣,以後還能有她好日子過?

  五十棍,結結實實,一棍不少的打完。

  王宗瑞的後背早已經皮開肉綻,慘不忍睹,鮮血都順著背淌到了地上,額頭上臉上則全都是疼出來的冷汗,臉色更是煞白煞白的。

  他也不敢治療,就這麼顫顫巍巍地穿上了衣服,對王守哲行禮道:「孩兒多謝父親教誨,此次教訓必當銘記在心,絕不再犯。」

  「既已得教訓,便起來吧。」王守哲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回頭傷該治的還得治一下,莫要留下病根。」

  「多謝父親體恤。」

  王宗瑞這才敢起身,再度朝王守哲深深一禮。

  然後,他眼神冷冷地瞅向了被嚇壞的王瓔璇:「父親,孩兒家中還有一些私事要處理,請恕孩兒先行告退了。」

  王瓔璇心裡咯噔一下,頓時意識到了不妙。

  她轉身剛想逃跑,就被父親王宗瑞伸手一撈,直接一把揪住,然後倒著提溜起來,任憑她怎麼撲騰,都是無濟於事。

  對此,王守哲喝著仙茶,視若無睹:「瑞兒有事就先去忙吧。」

  「孩兒告退。」

  王宗瑞說罷,便倒拎著王瓔璇,臉色陰沉,大步流星地往自己院子裡而去。

  房氏一見,頓時又嚇得臉蛋發白。

  匆匆和柳若藍與王守哲告了個喏後,她便飛速狂奔回去。如此架勢,再晚個半拍的話,寶貝女兒豈非要被夫君給打死?

  身為嫡次子,王宗瑞一家住的院子距離王守哲的小院並不遠,僅僅隔著數十丈的樣子。

  不多片刻,他院子裡就遠遠地傳來了王瓔璇鬼哭狼嚎般的慘叫聲。和慘叫聲一起響起的,還有類似於「爹爹我再也不敢了」,「我一定好好學習,絕不調皮」等等求饒和保證聲。

  然後,就是房氏的哭喊聲:「王宗瑞,璇兒也是我的女兒,你再這樣打下去會出人命的。你,你這混蛋,老娘和你拼了!」

  「邊上待著去!正所謂慈母多敗兒,若非你,還有房氏那些親戚長輩們的嬌慣,王瓔璇何至於此?」王宗瑞冷峻憤怒的聲音,也是響徹了天空。

  「王宗瑞,你,你敢凶我……我要回娘家,我這就帶著瓔璇回娘家,有種你就給我一份休書。」

  「你要休書是吧?好,我這就寫給你。」

  「姓王的,你現在是能耐大了,馬上要徹底接掌【長寧聯合製造司】成為一方大人物了,就準備藉機換一個媳婦了是吧?枉我房薰鳳跟了你數十載,為你生下二子一女!」

  「不可理喻,隨你怎麼說。」

  「爹爹,娘親,嗚嗚~都是我的錯,我不敢了,我保證好好學習,尊敬族學每一個先生……」王瓔璇這一波真的是怕了,撕心裂肺地哭著,若再如此下去,怕是家都要沒了。

  「還不是你這死丫頭惹的禍,老子打死你。」王宗瑞怒道,「我連娘子都沒了,要你這女兒何用?」

  「也對,若非你這丫頭片子整日裡胡作非為,你爹怎會被打得如此之慘?我們恩愛的夫妻也要被你拆散了。夫君,藤條給我,我也出口惡氣。」

  然後,成功吸引火力的王瓔璇,順利達成了「被混合雙打」的人生成就。

  她的哭喊聲,慘叫聲,傳遍了周圍百丈,很快就吸引了很多王氏族人過來查看情況。

  本來見王瓔璇哭的那麼慘,族裡的大人還於心不忍,想去勸和。

  但在聽聞王瓔璇因何而被狂揍,甚至惹出了守哲家主與若藍大婦的不和後,他們的表情頓時變得嚴峻起來,一個個默默回到自家院子裡,把孩子拎過來詢問情況。

  那些孩子成績和狀態還不錯的,大人也是鬆了口氣,當下便鼓勵了幾句,回頭出門自然也少不了吹噓。

  那些孩子成績和情況不好的,當下也開始黑著臉狂揍孩子。

  人家宗瑞乃是家主嫡次子,管教孩子不力都被家主打成這般模樣,若是誰家的孩子再闖禍,學習再不好,傳到守哲家主耳朵里可怎麼辦?

  這一夜,不知有多少孩子因為大錯小錯和過往錯,甚至是不小心左腳先跨入院子等等疏漏,被父母們逮住機會一通狂揍。

  孩子們哭喊的聲音此起彼伏,連綿不絕,響徹在了整個王氏主宅的上空,震散了天空一朵朵烏雲,露出了皎潔的明月。

  這一夜,成為了許多同年齡段孩子們終身難忘的集體回憶。

  在未來偌大王氏兩大內部社團,大名鼎鼎的【天女盟】和【春少組】的傳承大事件記載中,也是明文記載著大乾隆昌三千二百一十六年九月二十一日,這一夜經歷的「磨難」。

  而經歷過這一夜的天女盟和春少組的「巨擘老祖們」,回憶起這一夜時,都將這一夜稱為【無盡冬夜之序幕】,【不羈青春離我而去的那一夜】。

  在漫長的歲月中,因這一夜,也誕生出了數篇流傳甚廣的鴻篇巨作。

  名垂青史的一代女武神王瓔璇,更是在她的傳世名篇《女武神是如何煉成的》一書之中,詳盡描寫了這一夜的痛苦,以及這一夜帶給她的磨礪和對未來人生之路的影響,從此奠定了女武神之路的基礎。

  而這本書,也成了全天下含辛茹苦,「望子成龍,望女成凰」的父母們的致勝寶典,給他們點亮了一團明亮的「燈塔之光」,為他們指明了方向,令他們不再迷茫。

  當然,這是後話。

  而如今,這讓後世無數少年少女們付出了慘重代價的一夜,還未過去。

  小院裡,王守哲聽著各小家各小戶集體揍孩子的聲音,嘴角勾起了一抹欣慰的笑意。

  他美滋滋地嘗了一口仙茶。

  不容易啊不容易~

  他王守哲為了家族的未來與根基,當真是挖空心思,殫精竭慮。

  如今家族大了,孩子們也越來越多了,靠他王守哲一人又如何能管教的過來?尤其是更加往後,隨著王氏代代繁衍,孩子們遲早有一天會達到成千上萬個,讓他如何管?

  自然應當是家家出力,戶戶出力,人人都為孩子們的未來負起責任來。

  王宗瑞這一出苦肉計雖然苦,可也不冤枉,誰讓他女兒都教不好?

  不過,王守哲更加清楚,王瓔璇如此這般糊,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來自房薰鳳和她身後的一幫房氏親戚。正是因為他們的過度寵溺,才讓王瓔璇越來越無法無天。

  可房薰鳳畢竟是他和若藍的兒媳。這天下哪有公公去教訓兒媳婦的道理?

  他只好把兒子往死了揍一頓,算是殺雞儆猴,順便掀起一片風浪來,吹響家族孩子教育的改革號角,也讓族人們意識到這件事的重要性。

  就在王守哲洋洋得意之際,柳若藍不知何時已經俏生生地站在了他邊上,手裡還端著重新加熱過的蓮子羹。

  「娘子,為夫今日這一計如何?當不當得上『大氣魄』三個字?」王守哲一揮袖子,頗有一副「守哲智計定萬載基業」的成就感,,隨即又看向柳若藍道,「當然,為夫這點點小伎倆,若無娘子犧牲自己形象傾力配合,斷然沒有成功的可能。」

  說著,他端起蓮子羹一口喝完,咂咂嘴,心中不由一暖。

  這蓮子羹雖然「風味獨特」,可娘子是真心疼他,還特地為他重新溫熱了一遍。

  他心中頓時暖洋洋的,生出了無盡的動力。

  為了這個幸福的小家,溫暖的大家,他王守哲就算再辛苦,再累,又算得了什麼?

  「夫君,你這蓮子羹喝完了,牛皮也吹完了。」柳若藍眼角勾起了一抹冷意,「該是時候算一算,你凶我的事情了。」

  「娘子……為夫那是為了瓔璇。」王守哲後背隱隱一涼,頓時生出了不妙的預感。

  「可是,你凶我。」

  柳若藍漫不經心地走近一步,眼神之中更多了一絲厲色。

  「娘子啊,我這是為了王氏的孩子們啊。」王守哲不經意地往後退了一步,心下隱隱發虛。

  「我說,你凶我。」

  柳若藍身上的冷意越發濃烈。

  「娘子啊,我這是為了家族的萬載根基!最重要的是,這個計劃是咱們兩個一起商量好的,你也是同意了啊。」王守哲感覺自己無比的冤枉。

  「我知道,但是,你凶我這是事實。」

  「柳若藍,你莫要認為我好欺負,你是大天驕不假,可為夫也不是好惹的。」

  「呵呵~那你試試。」柳若藍冷笑。

  「試試就試試。」王守哲還以冷笑。

  然後,族長王守哲的院子裡,就傳出了乒桌球乓的打架聲,以及族長大人時不時爆出的一句,「柳若藍你莫要太過份,為夫這是在讓著你」。

  然後,又是一陣乒桌球乓的打架聲,其中還夾雜著一聲聲痛苦的慘叫聲。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又是驚動了大部分族人。

  諸多族人都是憂心忡忡,表情格外凝重。果不其然,為了王氏孩子們的教育,家主夫婦都開始不睦了。

  守哲家主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只可惜,他們上去也幫不上忙。

  族人們聆聽了會兒,就已經不忍心再聽下去了,只好各自把門戶一關,窗戶緊閉,假裝沒聽見。

  想了想,他們又把剛揍過一遍的孩子拎過來,重新揍了一遍,也算是間接支持一下守哲家主了。

  便是連剛剛從域外回到瓏煙居,略作休息的瓏煙老祖,在聽聞了事情的經過後,都忍不住蹙起了眉頭,心疼不已。

  「守哲這孩子,為了家族的根基強大,太不容易了~~我王瓏煙幫不上什麼忙,唯有好好修煉,爭取早日成就紫府境,成為家族真正的保護傘。「

  瓏煙老祖暗暗下定了決心,隨即便自我封閉了六識,將王守哲暗中求救的信號隔絕了,開始進入了閉關修煉模式。

  「柳若藍你莫要不知好歹!這裡是主宅,在族人面前我讓你三分。」四處求救無門的王守哲別無他路了,只好祭出了最後的「絕招」,「有本事,咱們去水月天閣較量一番。」

  「哼~你們果然經常趁著我休眠之際偷偷私會~」

  王守哲的話音一落,小院柳若藍的聲音質感卻是驀然變了。這個聲音很小,只落到了王守哲耳朵里。

  「若靈?要遭!」

  王守哲的心,一下涼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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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7 0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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