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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傲無常] 保護我方族長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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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2 01:15:53 |只看該作者
第390章 家族王牌!瓏煙老祖晉升登頂

  因為料敵從寬的王守哲,早就已經通過王安業打探出了獎品列表。這些獎品,他都琢磨過很多次了。甚至是誰先出手,誰晚出手,王守哲都已經算計得清清楚楚。

  柳若藍打多久,打出首通後選擇什麼,都是仔細盤算過的,為的就是利益最大化。

  王守哲現在最缺的,就是本命靈植。

  但是倘若僅僅是長生樹那級別的靈植,或是高出一個大層次的靈植,祭煉成本命靈植後短時間內戰鬥力幫不上太大忙。

  但是仙靈種就不一樣了,那種級別的靈植,即便是幼苗期也是非常厲害的。而他之所以會知道厲害,自然也是通過安業打聽來的。

  這段時間以來,王安業和器靈小姐姐混的可熟了,人家都快把他當兒子養了,只要不是違反規定的事情,基本一問一個準。

  「如您所願,若藍小殿下。」器靈對柳若藍的稱呼都變了。

  可以想像,能打通第八關的年輕人,在神武皇朝時期的地位也是極高極高的。

  很快。

  柳若藍就捧著三件獎品回來邀功了:「夫君,妾身這一次沒有讓夫君失望吧?」

  「沒有沒有,娘子辛苦了。」王守哲開始熟練地給她敲背捶腿,呵護備至道,「能娶到娘子……」

  「能嫁給夫君……」柳若藍美眸妙波流轉。

  又開始了……

  眾人齊齊封住五感,開始抬頭仰望天空。

  就連王安業也吸取了教訓,很是麻利地掏出一對耳塞塞住了耳朵,趴在書桌上開始埋頭苦寫,還時不時露出冥思苦想、靈光一現的表情。

  「這三件獎品任由夫君處置。」

  「娘子你真好。」

  「夫君你才是真的好……」

  膩歪了差不多有一刻鐘後,兩人才終於消停。

  王守哲拿著那三件獎品,略作檢查後對器靈道:「器靈小姐姐,情況不對勁吧?」

  「王守哲閣下,您有什麼疑問嗎?」器靈說。

  「剛才的首通獎勵,是全軍營首通嗎?」王守哲皺著眉頭說道,「那咱們本軍營首通是什麼獎勵?器靈小姐姐,你這是準備昧掉我們的本軍營首通獎勵嗎?」

  「污衊!你這是污衊!」器靈像是被踩了尾巴一般跳腳道,「我是一個有原則、有擔當、有理想、有榮耀的四有器靈。所有本軍營的首通獎勵,都是各軍營自行設置和調整的。沒有第八關的首通獎勵,那是因為本新兵訓練營的領導認為,暫時還沒有人首通第七關,設置第八關的首通也沒有意義。」

  「那你們領導呢,叫他出來設置一下第八關的首通獎勵。」王守哲認真地說道。

  其實,關於本軍營第八關首通獎勵還未設置,他早已經覺察了。之所以沒有提前說出來,也是有自己的考量在內。

  「領導?我已經找他好久了,現在聯繫不上他。」器靈說,「根據軍營條例,當所有序列中的領導都聯繫不上時,本器靈可代管本新兵訓練營。」

  「那行,那就勞煩器靈你設置一下第八關本軍營首通獎勵。」王守哲說。

  「那個……我沒有設置獎勵的權限,不過我可以從第七關的本軍營首通獎勵中,再給若藍小殿下殿下一件。」器靈想了想,琢磨出了一個補償方案,「這樣不違反管理條例。」

  「開玩笑的吧?」王守哲打開了嘲諷模式,「你怎麼不把第一關的首通獎勵補償給若藍呢?來,若藍小殿下,這是第八關的本軍營首通獎勵,一瓶【初級修煉輔助丹】,祝你早日成為神朝之柱石,為人類崛起而努力。」



  「這個……」器靈想了想,也覺得用第七關獎勵充作第八關獎勵,的確有些不合適,不禁有些糾結,「那怎麼辦?要不,我再聯繫一下領導試試?」



  「以前聯繫不上,現在肯定也聯繫不上。不如這樣,第八關首通獎勵中,不是還有一個鯤蛋和空白器靈道器嗎?」王守哲一副很隨意的模樣說,「就這兩樣獎品中,隨便給一件吧。」

  「這怎麼可能!」器靈一聽這話就急了,連說話音調都變了,「這是最後一關的全軍營首通獎勵,所有獎品都是最好的終極獎勵。本軍營的首通獎勵,怎麼可能用終極獎勵來取代?」



  「器靈小姐姐,我老婆若藍可是代表【第五新兵集訓營】,領先所有軍營一步,率先打通了第八關,完成了首通。這非但是她個人的榮耀,也是整個【第五新兵集訓營】的榮耀,也是器靈小姐姐你的榮耀。此等榮耀之事,咱們第五新兵營若是太過小氣的話,豈不是玷污了這份榮耀?」

  他這一口一個「榮耀」,聽得器靈小姐姐有些宕機了。

  守哲閣下是個什麼鬼?

  先前和他談榮耀的時候,他選擇將榮耀踩在了腳底下。現在談到了獎品,他又開始言必稱「榮耀」兩字!這麼反覆無常的嗎?

  不過不得不承認,守哲閣下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這可是【第五新兵集訓營】最頂級的榮耀了,是足以銘刻進歷史的輝煌戰績,比起當年王傳武閣下留下的榮耀還要大,大很多倍。

  若是能聯繫上領導的話,領導肯定也不會小氣。

  「姐姐,此事如果您能做主的話,就幫幫我們家唄。」王安業在太爺爺的眼神示意下,開始了賣萌撒嬌,「我們家裡太窮了,我太奶奶打個首通不容易。當然,這一切都在姐姐職權允許範圍內操作,否則連累姐姐遭受處罰就不好了。」

  王安業這話倒是不假,這些日子蒙受器靈姐姐的照顧,他對她也是很有感情的。不想她因為硬幫王氏而遭遇危險。

  「安業弟弟真乖。此事雖然有些踩線,但是若藍小殿下未來是人類之庭柱,首通榮耀出自咱們新兵營的話,領導們也會贊成的。」器靈說道,「這樣吧,我先向領導申請報備一下。」

  過得會兒,器靈說道:「領導沒有回答……這讓我很難抉擇啊。」

  「器靈小姐姐。」王守哲說道,「通常而言,領導沒有回答就是默認了。不如這樣,您可以先獎勵給我們。若是領導到時候反對,大不了我們把獎品還回來就是。若是這都不同意,我們一家子就向軍部提出意見,將軍籍出身和榮耀轉到其他新兵集訓營去。」

  「相信第一、第二、或是第九、第十號新兵集訓營裡面,總有慧眼識英雄的領導。」

  其實王守哲壓根就不知道其他軍營在哪裡,至於軍部之類,就更加別提了。不過他相信這麼一說,肯定能對器靈造成壓力。

  果不其然,器靈的聲音有些焦急了:「守哲閣下切勿衝動,這份榮耀可是屬於我們【第五新兵集訓營】的。如你所說,軍營首通先給你,萬一領導反對咱們再還,反正你們的前途都無量,不會因小而失大。」



  「這樣,接下來我會啟動戰時應急通道。按照軍部制定的規則,當營地聯繫不上負責人,情況又十分緊急的情況下,器靈可以開啟應急通道,暫時接管營地最高權限一段時間,只是過後必須補上陳情書,將具體情況陳述清楚。倘若所述理由不夠充分,證據不夠詳實,被上面領導認為器靈有監守自盜的嫌疑,我可是會被格式化的。到時候上面領導派人下來審查,確認情況,你們可一定要幫我作證。」

  「這是當然。」

  王守哲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

  反正器靈所謂的「上面領導」早就已經不存在了,自然是器靈怎麼說,他就怎麼應。

  同時,他也不禁有些感慨。想不到這神武皇朝時期對器靈的管控還蠻嚴格的,這倒跟他想像的有點不一樣。他還以為只要把器靈忽悠住就行了呢,沒想到還要鑽神武皇朝規則的漏洞。

  也不知道那器靈是怎麼搗鼓的,過了一會兒,器靈的聲音便再次響了起來:「好了,本軍營第八關首通獎勵設置成功。若藍小殿下可以從仙靈生化獸——鯤卵(唯一),空白器靈道器——軍團長佩劍(唯一),這兩者中選取一樣獎品,作為本軍營的首通獎勵。」

  成功了!

  王守哲心中暗爽不已。

  當時他發現了這個漏洞後沒有及時提出意見,就是為了等若藍裹挾全軍營首通的榮耀,再和器靈談判。如此,也許會獲得更好的獎品。

  果不其然,他成功了!

  但是接下來,王守哲又開始有些糾結了。

  他到底是拿一條幼鯤好呢?還是拿道器好?這兩個可都是極品好東西,錯過任何一個說不定都會抱憾終生。

  索性,他將選擇權交給了族人們。

  只是一炷香後,他就開始後悔了。因為在拿幼鯤還是道器的問題上,族人們討論著討論著,就漸漸分成了兩派。

  王守勇的意見:「咱們王氏的天驕大天驕數量眾多,加上不斷有新的孩子出身,有天賦和機緣的總要好好培養吧。憑咱們王氏如今的經濟實力,光養他們就已經很吃力了,未來還得不斷擴大產業才行。傳說中的鯤體型龐大無比,吃得肯定非常多,投餵不易,消耗巨大,而且成長起來速度也不會太快,無法在短時間內回本不說,還有可能會影響族內孩子的發育,我不建議選鯤。」

  「沒錯,不如選擇空白器靈道器。」王守廉似乎也對鯤不感興趣,「以四嫂嫂已經六層聖體血脈的程度,已經可以勉強發揮出道器的一部分力量了。若是等四嫂嫂突破到紫府境,達到七層仙靈體的程度,戰力必然會非常驚人。鯤的話,天知道需要養多久。」



  「可是,鯤多可愛啊。」王珞靜摩挲著掌心中新到手的神通靈寶蟲笛,幽深的眼底泛起亮光,「何況,那是有足夠潛力能晉升至十三階的仙獸,一旦成功養成,我們王氏就可以屹立在世界之巔,再也無懼其他勢力的威脅。」

  「沒錯,我在學院的古籍中見過,成年的鯤擁有穿梭虛空的能力。」王珞秋也是雙眼放光道,「若是有機會去異界征戰一番,打下一片偌大的疆土,我就可以稱帝了。道器什麼的,也就是鎮國級寶物,光咱們大乾就有兩件,並不稀奇。不像鯤,一旦錯過,再想弄到就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

  這話讓所有人都對她側目不已,尤其是王守哲,更是嘴角抽搐,忍不住對她暗翻了下白眼。

  他這個六妹妹還真是稱帝之心不死啊,小時候吹過的牛皮一定要實現嗎?

  還有,什麼叫道器「也就是」鎮國級?鎮國級寶物它不香嗎?別人想要還沒有呢~

  不過珞秋的話也未必沒有道理,拿道器是前期強,拿到手就能用,而鯤是後期強,得慢慢發育。

  當然,鯤還有一個缺點,就是前期餵養太費錢了!

  「我也覺得鯤挺好。」王安業雖然小,可也有發表意見的權力,「太爺爺不是一直很垂涎海外市場嗎?要是有一頭鯤在海洋里幫忙開拓海路,就安全很多了。至於食物的話,鯤養在海里可以自己解決一部分。」

  「既然安業都這麼說了,那就先拿鯤吧。」王守哲懶得再聽他們吵了,一錘定音道,「賺錢的話大家也別急,咱們域外大片領土開拓出來,財富也會不斷地增加。至於家族防守的話,如今我們手握數枚【軍團長的呵護】,也算是有點自保能力了。」

  王安業一臉懵。

  太爺爺您也太給我面子了吧?我就是這麼隨口一說,家族大事就這般草率地決定了嗎?

  「既然這是安業的要求,那安業你回頭就負責照顧幼鯤,以及傳授它基礎的文化知識。」王守哲說道,「一開始體型小的時候,可以先養在珠薇湖裡,等再大一點就可以養在深太湖裡……再大一點,就只能放到東海去了。」

  「啊這……」

  王安業都快哭了。

  太爺爺您要不要如此器重我啊?我不但要兼顧自己的學業,還要照顧璃瓏姑奶奶,現在還要負責照顧幼鯤。

  他才十一歲啊,竟然要承擔起如此眾多的責任。這合理嗎?

  最令王安業無語的是,一群長輩們居然還紛紛稱讚太爺爺的決策很好,安業那孩子細心穩重,一定能很好地照顧好幼鯤。

  「原來一個人太過優秀,也是一種負擔啊。」王安業背負著雙手,仰望著夕陽,感覺自己的內心一下成熟了許多。

  隨後,自然是柳若藍夫唱妻隨地提出要鯤。

  結果,一顆蛋就出現在了訓練場上。

  真不愧為鯤蛋,那蛋殼白皙如玉,就像是一顆放大了無數倍的鵝蛋,表面還隱隱浮現著玄奧複雜的銀白色紋路,看起來十分高大上。

  就是那蛋的體型,略微有點大,大概也就四丈來長吧……

  王守哲一滴冷汗。

  光一個蛋就這麼大了,可以想像,等裡面的鯤被孵出來,絕對是一個比王璃慈還可怕的大胃王。

  他頓時有了種即將被吃窮的緊迫感。

  「珞秋,你力氣大,先把它搬到庫房內通風陰涼處照看起來。」王守哲吩咐了珞秋一句,又招呼了一聲兩個弟弟,「守勇守廉也幫忙搭把手抬一下,免得珞秋手滑。」

  聞言,正目瞪口呆看著蛋的眾人這才回過神來。

  珞秋,守勇,守廉三人立刻小心翼翼地抬走了鯤蛋,那場景,乍一看就像是三隻螞蟻在搬運一顆鵪鶉蛋,莫名充滿喜感。

  處理完鯤蛋後。

  王守哲這才處理手中剩餘的三件獎勵。

  他將其中一件破紀錄獎勵【軍團長的呵護】令牌,收在了儲物戒中。

  這種威力堪比小型核彈的寶物,如今已經有三枚入庫,這一下子讓王守哲內心的安全感得到了部分滿足,感覺家族火力充沛了許多——舒坦!

  隨後,他又將那支【極品血脈資質改善液】給了瓏煙老祖。

  「守哲……」瓏煙老祖微微皺眉,「此物我不能要。這一次通關獎勵中,這是唯一一支極品血脈資質改善液。我若用了,你怎麼辦?」

  原本計劃中,瓏煙老祖以為極改液不止一瓶,因此沒有反對王守哲的計劃。如今,她卻是萬萬不能要。

  既然只有一件,那理所當然應該留給守哲。

  「老祖宗,你若不用,現在也無法靠拖延戰術獲取刷記錄獎勵了。」王守哲勸說道,「難不成,你要放棄一枚【軍團長的呵護】,以及一件珍貴無比的通關獎勵嗎?」

  「守哲……你在安排順序的時候,已經將我的反應算計了進去?」瓏煙老祖微微有些嗔怒,「而且還故意隱瞞了獎品明細,根本不給我選擇的機會。」

  現在的瓏煙老祖,是拿了心中不舒服,但是不拿,卻又會給家族造成很大的損失,當真是進退兩難。

  「老祖宗,守哲是家主,自然會通盤考慮,將利益最大化。何況您為家族做了那麼多犧牲,比我早一步晉升先天靈體也是應該的。」王守哲笑著說道,「而且我從小在您的庇護下長大,也希望老祖宗一直庇護著家族呢。」

  「再者說,下面還有一個【中高級軍官培訓學院】呢,我在那裡肯定能找到極改液。」

  「罷了罷了,現在罵你也無濟於事。」瓏煙老祖瞪了王守哲一眼,不再矯情,接過極改液回了營房。

  她是看著王守哲長大的,也是看著他一點點將家族經營起來的,自然明白,這小子看著好說話,但其實骨子裡極為執拗,而且道理總是一套一套的,她也根本說不過他。

  見老祖要回營房,王守哲立刻屁顛屁顛跟了過去。

  沒辦法,極改液還是第一次使用,這個藥藥性應該很猛,他怕老祖宗出意外。

  果不其然,哪怕老祖宗已經是大天驕(極品血脈)甲等的資質,修為也將近天人境後期,使用極改液時依舊差點出了意外。

  這藥性太猛了,差點讓她經脈爆裂承受不住。

  好在王守哲的生命本源太厲害了,硬生生的將她從血脈崩壞的道路上拉了回來,協助她將極改液消化完畢。

  而此時的瓏煙老祖的血脈,也從極品甲等一路飆升到了先天靈體丙等,比起若藍和璃瑤,猶要勝出一籌。

  再加上她即將突破進天人境後期的修為,如今已經再度登頂,成為了實至名歸的家族第一王牌。

  「恭喜老祖宗,賀喜老祖宗。」王守哲欣喜萬分地拱手道,「老祖宗千秋萬代,紫府境指日可待,神通境亦不遠矣。」

  「貧嘴。」瓏煙老祖俏眸橫了王守哲一眼,「反正我王瓏煙這輩子就被家族圈死了,一輩子都得當你們這些熊娃娃的保護傘。想我當年年輕的時候,和璃慈、珞秋她們一樣,也是心高氣傲,想去聖地看看,想去國都逛逛,更想去仙朝見識見識。」

  實力重歸巔峰後,瓏煙老祖的心情也變得不錯,整個人都開朗自信了許多。

  「老祖宗現在可是先天靈體丙等的資質,漫說是神通境了,便是連凌虛境也沒問題。論起總壽元,您現在還是個小姑娘呢。」王守哲笑著說,「等帝子之爭塵埃落定後,老祖宗您就可以到處去逛逛了。到時候,您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也可以去仙朝玩一玩,順便把璃慈那破丫頭給揪回來。她這都多久沒回家了~」

  瓏煙老祖聽著這話,眼眸中也露出了希冀之色。

  那時候的她身中陰煞之毒,人生處在最絕望和低谷之時,滿腦子想的就是,等守哲衝上靈台境後,她便磕一枚可臨時壓制傷勢的丹藥,然後提劍殺上劉趙兩氏,把劉趙兩氏的狗賊老祖一波帶走。

  卻是萬萬沒想到,隨著守哲登上家主之位後,小小的王氏竟然開始突飛猛進,當初的大敵劉趙兩氏早就灰飛湮滅。

  如今的守哲,更是已經開始以整個大乾為棋盤落子布局,攪弄風雲,參與進帝子之爭!

  種種過往,迄今想來都覺得不可思議,猶似在夢中一般。

  一時間,她塵封已久的心有些動了。

  「凌虛哪有如此容易?除了資質之外,更是需要傳承寶典,光是這一項就不知攔住了多少人。」瓏煙老祖說道,「等帝子之爭後,我也許是時候出去走一走了,看一看這世界的風景。」

  「守哲,你莫要管我了,你新得了仙種,想必早就已經心癢難耐了。去吧,將它培植起來,祭煉成本命仙植。」

  「既如此,老祖就略微休息兩日,熟悉一下提升後的血脈力量,守哲便先不打擾您了。」

  告了個喏後,王守哲便退出了瓏煙老祖的臨時營房,回到了屬於自己的獨立營房。

  剛到房間,他就立刻開始研究起其他收穫來。

  【軍團長的呵護】就不多說了。

  這東西就是一塊封印了凌虛巔峰級大帝力量的一次性消耗道具,和以前的紫府劍符差不多。

  只不過大部分紫府劍符一類的保命道具,都是普通紫府境消耗自身煉製,多數都只能發揮出普通天人境巔峰修士一擊的威力。

  但是軍團長的呵護就不同了。參考傳武先祖那個第七軍團長的實力,相信大部分軍團長都有凌虛後期或是巔峰的實力。

  這也使得這【軍團長的呵護】威力極為強悍,普通的神通境修士如果承受一擊,絕對討不得好去。

  當然,最讓王守哲心動的還是他的仙靈植「生命樹」種子。

  那顆種子不算大,僅有拳頭般大小,卻是晶瑩剔透極為好看。

  也不知道神武皇朝究竟是怎麼保存的,即便隔了十萬年,這種子看起來也還跟剛結出來似的。透過薄薄的種子外殼,王守哲甚至能感受到其中磅礡而令人親切的生命能量。

  仙靈植!

  這可是仙靈植!

  一旦成長到極致,那可就是足足十三階的仙靈樹!

  長春谷那棵老長生樹,如今也不過八階巔峰而已,而它的成長潛力,最高也就能達到九階。單純從生命層次而言,這仙靈種就比長生樹要高出四個小階層,兩個大境界。

  其中差距之大,可謂雲泥之別。

  王守哲的神念與仙種融合,體內精純的生命本源能量,源源不斷地輸入生命樹仙種之中。

  下一瞬間,仙種便微微顫抖了起來。

  一股稚嫩無比的意識主動向王守哲靠來。他能感受到,那股稚嫩意識的歡呼和雀躍,仿佛對王守哲極為親近和孺慕。

  而王守哲也是感覺到它的生命能量極為精純,是迄今為止遇到過的最適合他的靈植。

  霎時間,無論是王守哲還是生命樹仙種,都有種王八看綠豆,看對了眼的感覺。

  如同乾柴碰到烈火一般,彼此之間已經克制不住,想要儘快融合在一起了。

  而隨著王守哲的生命本源能量的不斷注入,生命樹仙種內的能量終於積蓄到了一個臨界點。

  「噗!」

  一聲輕響,一根細細的根莖頂破了半透明的表皮,在王守哲的掌心蔓延,纏住了他的指尖,支撐住了小小的種子。

  緊接著,輕薄的種皮脫落,一對小小的,嫩綠的葉子慢悠悠地舒展了開來。

  磅礡精純的生命能量頓時傾瀉而出。

  與此同時。

  生命樹靈種仿佛被觸發了某種沉寂已久的機制。

  一個沉穩威嚴,卻又透著一絲和藹的聲音在王守哲腦海中響起:「人族的孩子,本皇恭喜你得到生命樹仙種,並得到了她的認可。」

  「這聲音……」

  饒是以王守哲波瀾不驚的心態,此時都忍不住微微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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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2 01:16:09 |只看該作者
第391章 歸家!王氏綜合戰力的巨大提升

  這聲音竟然能通過他的神念,直接反向傳遞到他腦海中,這是何等可怕而強大的能力?

  此外,那聲音聽起來,更是如同暮鼓晨鐘一般,每一個字都仿佛敲在了他的心靈之上,讓他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他頓時想起了一個人,一個被他吐槽了很多次的人——神武皇朝的那位聖皇陛下。

  「人族的孩子,等你聽到這段話的時候,本皇應該早就已經隕落。這只是一段無主動意識的留言,你無須擔心本皇會奪舍之類。以本皇的驕傲,也做不出如此下作之事。」

  「妖魔族與我族的戰爭,已經越來越激烈了,我方不斷投入兵力進入空間縫隙阻擋妖魔族,卻仍舊有不少低階妖魔闖過陣法結界,進入了人族世界。本皇不得不啟動全民戰役,廣招民兵、精英民兵、戰兵、和精兵,這才勉強維持住了局面。」

  「你能進入新兵集訓營,並得到這枚仙種,說明你必然是一位極為傑出的絕世天驕。這一枚生命樹仙種,乃是本皇年輕時遊歷異空間所得,只是本皇已有本命仙植,便不再浪費它了。既然你有緣得到她,並能夠得到她的認可,就請好好對待她。」

  「若是妖魔還未退去,就在你的能力範圍之內,多為人族做點事情。」

  王守哲聽著聖皇的聲音絮絮叨叨,心情逐漸平復了下來,嘗試著問道:「聖皇陛下,如今神武皇朝已經滅亡十萬年了。」

  然而,那聲音卻完全不受影響,仍是繼續說道:「若是妖魔已經退去,你就自己好好生活,或許可以去其他世界玩玩。」



  王守哲不死心,繼續說道:「聖皇陛下,不如你把神朝最高權限給我,這樣我可以開發神朝遺蹟……為驅逐妖魔做作貢獻。」



  「好了好了,不知不覺已經說了那麼多,就這樣吧。你好好對待生命樹,她是一種很神奇的仙植,會給你帶來很多幫助的。」

  「陛下,陛下?您能把遺產都給我……」王守哲不死心地說了最後半句,卻戛然而止。

  因為那道聲音已經失去了聯繫。

  這讓王守哲頗為失望。

  堂堂聖皇陛下如此大能,竟然只是留了一段「錄音」在生命樹仙種中,也不知道要弄出一段可以彼此交流的烙印來。

  這是怕他王守哲薅羊毛麼?

  神武皇朝都滅亡那麼久了,現在未開發的遺蹟一個比一個少,哪怕是給他一個可以開啟新兵營共享次元庫房的權限也是好的啊~

  要不然,傳承寶典賞賜個一批也行啊……

  死了都那麼小氣!

  失望!

  算了算了,還是著手於眼前吧。

  感覺到掌心中的生命樹幼苗正擺動著嫩葉,散發著歡欣鼓舞的情緒,王守哲的心情也恢復了不少,繼續催動玄氣對它進行催生。

  他的玄氣中蘊含著生命本源的力量,和生命樹的契合度極高,在他的催生下,只有兩片嫩葉的小樹苗飛快拔節生長,很快就從巴掌大長到了半臂長,樹幹變粗不少,葉片也從原來可憐巴巴的兩片,變成了蔥蔥蘢蘢的幾十片。

  這時候的生命樹,也總算能看出幾分樹的雛形了。

  跟同處幼生期的其他樹比起來,它的樹身要矮上不少,樹幹卻異常粗壯,呈現出橫向發展的趨勢。與此同時,它的葉片也非常寬大,鬱鬱蔥蔥的很是喜人,一看就知道生命力十分旺盛。

  緊接著,王守哲就開始運用《長春真訣》中的法門,將其祭煉成自己的本命靈植。

  由於生命樹幼苗和王守哲自身玄氣屬性的契合度非常高,生命樹幼苗對他也沒有絲毫牴觸的情緒,表現得非常配合,這導致祭煉過程異常順利。

  沒過一會,王守哲就成功把生命樹祭煉成了本命靈植。他和生命樹之間也隨之出現了一道精神聯繫。

  之前,他還只是能模糊地感覺到生命樹的情緒,但隨著這道精神聯繫的產生,一人一樹意識相連,生命樹的情緒便能清晰地傳遞到他的意識海中了。

  「咿咿呀呀~~」

  生命樹的聲音很清脆,很稚嫩,充滿了朝氣,唯一的問題是……聽不懂啊~~

  這就跟剛出生的小嬰兒一樣,因為聲帶還沒發育好,以及不懂得正確發音的關係,只會咿咿呀呀,旁人根本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

  好在王守哲跟它精神相連,雖然它說的話他連一個字都沒聽懂,但好歹基本意思是明白了。

  它就是單純地在表達自己的開心,以及對王守哲的依戀而已。

  而隨著生命樹成為王守哲的本命靈植,本命靈植的作用性也慢慢體現了出來。

  要知道,本命靈植和主人之間,是存在著一定程度的生命共享和能量共享的。

  長春上人之所以能活了八百多歲仍舊精神抖擻,一點都沒有壽元即將耗盡的徵兆,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他那棵八階巔峰的長生樹。

  而生命樹,作為極端罕見,極端珍稀的仙靈種,效果自然更強。

  哪怕才剛發芽沒多久,王守哲依舊能感覺到,在自己往它體內注入玄氣的同時,有一小縷充滿了生機的能量正從生命樹身上反饋給他,正緩緩滋養著他的身體,讓他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這應該就是本命靈植帶給主人的好處了。

  只不過生命樹現在還小,效果還不明顯。但王守哲能感覺到,這股能量對身體是有很大好處的,長期滋養下來,自己的體質應該能有不小的提升,說不定壽元也能大大延長。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王氏的一員了。」王守哲摸了摸生命樹幼嫩的葉片,心情十分愉悅,「以後,你跟王璃瓏一樣,當我的孩子吧~我給你取個名字,不如……我就叫你『樹兒』,怎麼樣?等你長大一點,我再……」



  「不行!」柳若藍正好回房間,聽到王守哲這話,當即表達了反對意見,「女孩子家家的,怎麼能叫『王璃樹』這麼難聽的名字?」

  「老婆,它還是棵幼苗呢,你怎麼就知道它一定是女孩子了?萬一是男孩子呢?」王守哲一滴冷汗。

  嚴格來講,像生命樹這種類型的異種靈植,其實是沒有性別區分的,畢竟很多樹都是自花授粉的,最後是男是女,完全取決於它誕生出的自我意識偏向於哪邊。

  所以,最好還是不要給它預設性別,不然很容易翻車。錦山師兄的那棵牡丹,就是個慘痛的例子。

  然而,柳若藍卻不這麼覺得。

  按照她的理解,生命樹的能力就是生發和孕育,怎麼可能是男孩子?

  兩人的意見無法統一。

  沒過一會,剛出生的生命樹幼苗就被送出了房間,營房的大門被「砰」的一聲關上了。

  生命樹懵懂地晃了晃樹葉,聽著從營房裡傳出的動靜,懵懵懂懂地感覺有點不太對。

  主人的氣息怎麼好像變虛弱了?

  經過一番「友好的爭論後」,王守哲終於決定讓一下老婆,將命名權給了柳若藍。

  而生命樹的名字,最後由柳若藍拍板,取了仙靈種之中的「仙」字,叫做「王璃仙」,預設的性別為女兒。

  王守哲也放棄了掙扎。

  王璃仙就王璃仙吧~女兒就女兒吧,反正都那麼多個女兒了,多一個也不多。

  不過,剛發芽的生命樹才一階,很顯然無法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幫上忙。因此接下來的時間,王守哲開始利用自己的玄氣特性,全力催生生命樹。

  生命樹乃是天生異種,跟【朱果】【紫芝】之類幾乎很難誕生出靈智的靈藥有著非常大的區別,從生命本質上來說,它其實更接近凶獸靈獸。因此,其實力等級的劃分,也是參照凶獸靈獸的實力等級來的。

  經過王守哲的催生,生命樹的實力增長飛快。

  一天後,王璃仙的實力就達到了二階,相當於人類的鍊氣境中後期。

  如此結果,讓王守哲即便是在預料之中,也是暗暗咋舌其晉升速度之快。原本按照野生生命樹的情況,是決計不可能生長如此之快。

  主要原因還在於經過了本命祭煉。在本命靈植的境界追平主人之前,成長都會比較快速。而乙木玄氣(各種木系)對靈植都有一定催生長的效果。

  只是王守哲的生命本源能量,效果與生命樹極為契合,才造成了如此奇蹟。

  六天後,生命樹的實力就達到了三階,相當於人類的靈台境前中期。

  到了三階之後,它的生長速度就明顯慢了下來,又是過了二十多天,才突破三階,達到了四階。

  不過,仙靈種到底是仙靈種,哪怕只有四階,也不可小覷。

  四階的「王璃仙」,樹幹就已經粗得需要好幾個人合抱才能抱住,樹冠濃翠欲滴,寬大得如同傘蓋一般。

  她身上那股磅礡而精純的生命能量,更是變得浩瀚如海,自然而然就形成了一個「生命領域」。

  這便是仙靈種的強大之處了。

  得益於生命本質的強大,不過四階的她,就已經差不多相當於人類覺醒了第六重血脈,自然而然地就能駕馭天道神通,而且這神通明顯比普通小神通要強出不少。

  若不是生命樹的等級實在太低,這生命領域絕對還能更強。

  生命領域中的生命能量無比濃郁,感覺都快液化了。

  王守哲讓守廉幫忙做了下實驗,發現在生命領域的籠罩下,簡單的皮肉傷幾乎是瞬間就癒合了,像骨折,內腑受創之類比較嚴重的傷勢,恢復速度就要慢一點,但也只要差不多一刻鐘的功夫就恢復了。

  這效果,比起王守哲玄氣的治療效果已經不差了,而且籠罩範圍更廣。

  他本來還想試試看生命領域對經脈受傷後的效果,但看了眼被連續折騰幾遍下來,臉色已經有些不太對勁的守廉,想了想還是收起了這個想法。

  算了~再折騰下去,守廉怕是要被折騰出心理陰影了。

  之後,王守哲又試驗了一下生命領域的催生效果,結果發現效果出乎預料的好。

  在生命領域範圍內,生命樹能夠通過血脈本能直接操縱植物,極限催生,相當於是王守哲自身能力的強化,再強化版。

  而隨著生命樹等級的提升,作為她主人的王守哲,在玄氣消耗巨大之餘,也得了不少好處。

  他現在的肉身強度,比起之前起碼增幅了有三分之一,經脈也被拓寬了,就連耐力都有了顯著的增加。

  這種感覺,不像是修為晉級時的那種變強,反而更像是血脈突破時的感覺,是一種生命本質的提高。說不定,這一波下來,他的壽元極限其實也提高了,只是表面上看不出來而已。

  這應該是受到了生命樹傳遞過來的那一縷生命本質的影響。

  四階的生命樹就已經如此強悍了,五階,六階……那又該有多強?

  王守哲忍不住感慨,仙靈種就是仙靈種,就是強。

  不愧是首通獎勵。

  考慮到把璃仙從三階催生到四階就花了二十多天,想把她從四階催生到五階,搞不好要花上幾個月,他便暫時收起了繼續催生的想法。

  接下來,就該去攻破第八關了。

  很快,王守哲便召集了王氏族人,再次來到訓練場,向器靈申請了挑戰第八關。

  器靈自然不會不同意。

  已經開始習慣王守哲無恥套路的它,甚至隱隱有些期待。

  第七關的時候,王守哲就通過無恥套路刷新了好幾次通關記錄,這一次,他難道又想再來一遍?他能成功嗎?

  ……

  訓練場中。

  又是那頭熟悉的幼年魔神。

  但跟它對戰的王守哲,卻跟之前不一樣了。

  他多了一棵本命靈植——生命樹,王璃仙!

  王守哲與那幼年魔神對陣,雙方陷入了膠著苦戰之中。

  整個訓練場,已經變成了一座原始森林般的戰場。

  王守哲居中,盤腿懸浮著。在他身側,尚且幼嫩的仙植生命樹——王璃仙的樹苗紮根在訓練場中,晶瑩剔透呈水晶般的根須,牢牢地扎入大地,蔓延出不知多深多廣,暢快地汲取著大地的養分。

  其中一部分氣根根須,還纏繞在王守哲的身上,就像是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孩子,出門在外會對父母格外依賴,不用小手牽住父母,就總覺得沒有安全感。

  而且她還可以通過氣根根須,從爹爹身上汲取一些生命本源能量,以補充自身生命能量的不足。

  作為一株仙植,生命樹王璃仙是不可能用抽枝條揍人那種方式打架的。

  她的戰鬥方式對「小弟們」的依賴性很強,什麼【魔女的長髮】,【速生強化版火龍果】……等等這些王守哲研發或增強的植物,成了王璃仙最好的士兵。

  磅礡精純的生命能量,以她為中心一波一波向四面八方擴散。

  魔女長發以瘋狂的姿態肆意生長著,如同牢籠般遍布整個大地、天空、堪比鋼筋般牢固的藤蔓痴纏著幼年魔神。

  儘管幼年魔神很強大,可以輕鬆撕碎那些惱魔的藤條,然而,它才剛將藤條撕扯開,就又有新的魔女長發纏繞了過來,那場面,就仿佛是在飾演著一出恐怖片。

  與此同時,成排成排的速生強化火龍果,以一種極為韻律的姿勢搖動著株杆,每一次擺動,都會有一顆成熟的火龍果如榴彈炮般發射出去,隨後轟然爆炸,留下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單顆火龍果威力「不大」,至少對幼年魔神這等級別的強者殺傷力不夠強,可架不住數量多啊~

  在王璃仙周圍,火龍果是以圈為單位生長著,如今已經達到了數百株的程度,而且數量還在不斷地增加。

  如此強勢的火力覆蓋,連許多魔女長發都被轟成碎片,變成了熊熊烈火的燃料。可魔女長發的生長速率太快了,一波生命能量輻射而過,種子就會迅速地生根發芽,就連枯焦的藤蔓都能煥發生機。

  這一波操作,氣得那還殘留著些許意識的幼年魔神暴跳如雷,眼神冒火,不停地「嗷嗷嗷」咆哮。

  與此同時,它還不斷地催動著魔神一族的天賦神通【魔焰】,大肆破壞。

  那是一種黑紅色的火焰,火焰中夾雜著濃郁的赤煞魔氣,威力十分強大,對魔女長發的殺傷力極強。

  魔焰所過之處,成片成片的魔女長發化為灰燼。

  單純從生命層次而言,王璃仙與先天魔神體的幼年魔神幾乎旗鼓相當。唯一稍顯缺憾的是,那頭幼年魔神已經是天人境初期,相當於是五階了。

  而王璃仙因為剛剛出生沒多久,靠著爹爹王守哲的本命祭煉和生命本源的投喂,才迅速成長到四階。

  但是十分顯然,王璃仙也不是好欺負的,她的身後還有一個能為她源源不斷提供生命本源能量的爹爹,讓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展開生命領域。

  不就是魔女長發的種子麼?爹爹的儲物戒中要多少有多少,就算再這麼揮霍上幾個月都不見得能扔完。

  在這種時候,拼的就是底蘊。

  「咿咿呀呀。」

  人生第一戰的王璃仙,顯得十分興奮,與幼年魔神打起了消耗戰,並不斷地向王守哲索取生命本源玄氣,以及各種大量的種子。

  王守哲積攢的種子庫存,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持續縮水。

  王璃仙年幼,可那幼年魔神傀儡也不見得就成熟到哪裡去,想必也是剛出生多久就被聖皇陛下抓來煉製成了試煉傀儡。

  「呀呀,咿咿咿咿~呀~」

  王璃仙搖擺著呈半透明仙靈氣息十足的枝條,指揮著火龍果樹狂轟濫炸,就像是一個狂熱的好戰份子,火力大師。

  「……」

  盤腿而坐的王守哲一臉無語,這丫頭竟然還嫌棄他的火龍果威力不夠勁爆,還嫌棄魔女長發的抗炸、抗火性不夠,讓她無法打出最好的戰果。

  他先前怎麼也沒料到,王璃仙竟然是這樣好戰的一棵生命樹,壓根就不用他出手,直接把他當成了電池。

  「璃仙,節約點生命本源能量,不要狂A,要學會微操作……你爹爹的玄氣跟不上了。」王守哲的玄氣在這種劇烈的消耗下,嗑藥和打坐都補不回來。

  「咿呀咿呀,咿咿咿呀呀。」王璃仙卻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反而對著王守哲一通埋怨。

  爹爹,你的修為太低了,這嚴重限制了她戰鬥力的發揮~

  什麼微操,精操,那都是弱者才幹的事情。打不贏敵人,唯一的理由就是火力不夠猛,玄氣不夠足,戰鬥種子儲備的不夠多,戰植種類不夠豐富。

  咦?那條蠢笨蠢笨的嗜血藤蔓才區區斷成三節,就敢縮在角落裡裝死了?

  王璃仙一道生命能量波動打去,嗜血藤蔓迅速連接自愈,在她的督戰下,重新生龍活虎的向幼年魔神撲去。

  這一戰,足足打了七天。

  最後還是幼年魔神太年輕不懂得節制,被王守哲父女兩個消耗得一乾二淨,最終轟然倒地,化成一道白光被收回傀儡空間修復去了。

  王守哲也是累到了虛脫狀態。

  這要是再打不贏,就要開始動用各種底牌硬砸了。

  「恭喜您,守哲小殿下……」

  器靈亢奮之極,本軍營竟然連出兩個通掉第八關的超級天才,這放在以前可是它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一通「吧啦吧啦」後,它很是利索地給出了一枚【軍團長的呵護】,以及王守哲要求的通關獎勵【道靈珠】。

  道靈珠是一種儲能道具,可以儲存靈脈靈氣,也可以儲存自己的玄氣,還可以用來增幅招式的輸出威力,是一種相當強力而且實用的道具。

  若是王守哲在打第八關前,就有【道靈珠】這種大號「充電寶」在的話,也不會打得如此辛苦,幾近虛脫的模樣,也能從容應對王璃仙對他那蘊含有生命本源的玄氣的索取無度。

  「咿呀呀,呀咿呀咿……」

  王璃仙還未從首戰得勝後的興奮中回神,揮舞著枝條,不斷地和王守哲叨咕著,爹爹爹爹,咱們要加大戰鬥植物的研發投入,要加快修煉速度,要增加火龍果的威力!

  她還建議爹爹給她一枚【軍團長的呵護】保管,增加火力儲備。

  呵呵~王守哲嘴角直抽。

  生命樹生命樹,聽起來多和藹可親的仙植啊,長得也漂亮,說話還「好聽」,怎麼就如此火力四射呢?

  至於【軍團長的呵護】這等底牌,王守哲是死都不會給她的。他相信以王璃仙的敗家程度,極有可能打架開始時,就第一時間砸出王炸!

  我方開局王炸了!你們隨意……

  王守哲無視了王璃仙的「咿咿呀呀」,將【道靈珠】給了璃瑤,讓她先行祭煉一番,多儲存一些玄氣。

  按理說,王璃瑤如今已經是第六重聖體,可以力壓幼年魔神一頭。

  但是多準備一手底牌,豈不是更有把握?

  他也是剛才打幼年魔神的時候才發現的,那頭幼年魔神的肉身強度非常變態,幾乎堪比法寶。沒點實力,想在它身上打出傷害來怕是都很困難。

  此外,王守哲也是試驗出了一個結果,那就是那頭幼年魔神傀儡即便被打斷腿,只要在傀儡空間中待一段時間,就能恢復如初。

  想靠此作弊,幾乎是沒可能性。

  十天後。

  王璃瑤開始大戰恢復如初的幼年魔神傀儡,她成熟穩重,穩紮穩打,憑著力壓一頭的優勢,始終讓幼年魔神沒有翻身的機會。

  五天後,她輕鬆勝出。

  若不是為了給瓏煙老祖預留些時間,她根本用不了五天時間那麼漫長。

  「尊敬的璃瑤小殿下……」

  器靈很是興奮,又是一通馬屁,然後給出了一枚【軍團長的呵護】,以及【小型隨身洞府】。

  此物,毫無疑問是給王守哲準備的寶物。

  那是一個掛墜型的寶物,使用時候需要將其展開,展開後會出現一個次空間漩渦通道可供主人和主人指定的人選進出。

  此外,它還自帶高階微型隱匿陣法,可以由主人隨意操控開啟隱匿狀態。

  不過此物也有諸多限制,類似儲物戒指之類的儲物裝備可以帶進去,但是隨身洞府內部無法打開儲物戒。

  畢竟,次元空間的重疊已經很危險了,在一個次元空間中,打開另外一個次元儲物空間,很容易因為空間能量的相互影響而形成次元空間震盪風暴。

  此外,小型隨身洞府的空間雖然很大,比起神通靈寶級儲物戒還要大上許多,但是在儲物功能方面要差許多。

  一來,它無法用神念溝通直接存物或取物,必須主人自己進出隨身洞府來回搬運。每次進出,還特別消耗能量,而能量又需要大量靈石或者玄氣來補充。

  二來,隨身洞府不像儲物戒,內部處於真空隔絕狀態,物品不容易變質。它內部是一個靈氣盎然的真實環境,食物會腐爛,金屬等物體長時間留在裡面,也會氧化腐蝕等等。

  總之,此物不能當做一個正常的儲物裝備來使用。

  它更大的作用,是給予主人一個隨身洞府,一片直屬於自己的寧靜私密空間。可以將「家」,帶到荒郊野外,也可以帶到熱鬧都市。

  這東西,王守哲喜歡極了。

  好好經營打造一番,這隨身洞府完全可以變成自己的秘密基地,也可以和若藍有一個真正的私密空間了。

  自己那個小院雖然也挺好,就是家裡熊孩子進進出出太多,也經常需要處理族務。

  而水月天閣雖然在珠薇湖內島上,可也架不住有像王璃瓏那等熊娃偷偷躲在水裡。

  何況,以後珠薇湖還會有幼鯤在其中生活一段時間,總不能每次要和娘子切磋玄武戰技,都要先將水裡掃蕩一圈吧?那樣心太累了。

  得了隨身洞府的王守哲,好似得到了一個心愛的大玩具,研究了整整十天還是愛不釋手。

  而這時候,瓏煙老祖的最後一戰開啟了。

  為了保守起見,瓏煙老祖在開戰之前,也是用【道靈珠】貯存了一波玄氣備用,身上也揣了一枚【軍團長的呵護】。

  不過,逐漸適應了第六層聖體的瓏煙老祖,正好在前幾日突破到了天人境七層。

  這也讓她的實力有了不小的增幅。

  結果就是,她以力壓一大籌的姿態,僅僅耗費了一個多時辰,就將幼年魔神傀儡擊敗。

  可見幼年魔神傀儡雖然有普通紫府境修士的實力,但是因為智慧被剝奪,只留下本能,且有場地限制等等因素,其難纏程度應該比野外的紫府境略差半籌。

  但即便如此,瓏煙老祖此時遇到普通的紫府境也已經不用怵了。

  隨後,瓏煙老祖很順利地獲得了一枚【軍團長的呵護】,以及最後一個通關獎勵【玄冰鳳凰卵】。

  玄冰鳳凰的潛力雖然只達到了十一階,卻也是罕見的寶物了。

  畢竟,十一階的靈獸實力已經相當於人類玄武修士的凌虛境,一旦它長成,王氏便相當於多了一位大帝。

  而且,本質越強,潛力越強的靈獸,前期晉級速度就越快。這頭玄冰鳳凰,晉級凌虛境可能要很久,但晉級紫府境和神通境,應該會比較快,說不定很快就能用上了。

  家族之中,也只有瓏煙老祖的血脈和它最為契合,因此毫無疑問,此物歸了老祖。

  至此。

  這神武軍第五新兵集訓營的訓煉(薅羊毛)之路也就告了一段落了。

  但是王氏家族對第五新兵營的開發,這才算是剛剛開始。

  家族之中,還有很多天驕暫且沒有趕上這個趟兒,例如王守哲的長孫王室昭,女兒王璃玥和王璃玨,還有宗瑞等等嫡脈子弟,此外還有王珞淼那個妹妹和王珞伊那個姐姐,還有大娘公孫蕙,宗盛、宗暉等等。

  這些人目前的血脈資質都還不錯,但是還未到天人境,來了也沒用,刷不了紀錄。

  何況王珞淼王珞伊,還有大娘公孫蕙她們雖然也是天驕級靈台境,可戰鬥意志薄弱,玄武戰技磨鍊也不足,哪怕到了天人境,想打出個好成績也難。

  至於王守業那個煉丹大師,王宗耀那個煉器大師,他們雖然也是王氏極力培養的對象,實力境界也比較高,守業甚至已經天人境了。

  但是他們一個煉丹,一個煉器,並不是純粹的戰鬥人員,同樣很難打出好成績。

  因此王守哲將他們挪到了第二批次,或是第三批次,儘可能讓他們修為高一點後再去。

  而且光靠他們自己可能還不行,還得靠優秀的小輩,例如王安業和王瓔璇等人帶著刷一波。

  最終成績如何,能獲得多少好處,就只能全憑他們自己了。畢竟機緣要靠自己爭取,誰也不能當誰一輩子保姆。

  在軍營內略作休整數日,王守哲等人便出發回家了。因為一眾人實力太強,乾脆也不遮掩行跡了,該飛的飛,該乘坐飛輦的乘坐飛輦。

  要是有那七階八階的凶獸不長眼裝撞上來,那就等於白送,王守哲恨不得多來幾頭才好。

  比起來時的坎坷,這一路回去速度極快,可惜毫無波瀾,沒能達成白撿的成就。

  到了家中,王守哲略微處理了一下關鍵性的族務,就準備閉關好好折騰一下他的小型隨身洞府,以及與王璃仙培養一下感情。

  等她再略微成熟些兒,他就準備送她去族學好好學點文化,別整天就知道火力火力火力!

  可還沒等王守哲來得及休息,郡守太史安康就直接殺上了門來。

  一進門,他就苦著臉,一臉委屈巴巴地喊道:「守哲救我~~~」那副模樣,倒是和當初的錢學翰一模一樣。

  讓王守哲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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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2 01:16:26 |只看該作者
第392章 威望無雙!守哲老祖已是大人物

  王氏迎賓閣中。

  「郡守大人何出此言?」王守哲急忙扶著他胳膊,安排他先坐下說話,口中也是安撫道,「莫急莫急,有事咱們慢慢說。」

  見到了王守哲後,太史安康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情緒穩定了許多。

  王守哲這才分出心神,看向了太史安康身後。

  這次太史安康不是一個人來的,和他同來的人中,還有一位老者。

  那老者穿著一身樸素的長袍,一身修為氣息渾厚內斂,隱隱給予王守哲些許壓力,顯然和太史安康一樣,乃是一位強大的紫府境修士。

  只不過,跟正當壯年的太史安康比起來,他的脊背已經有些佝僂,臉上的皮膚也已經滿是褶皺,不少地方甚至能看到明顯的老人斑,印堂之中更是蘊藏著一抹揮之不去的暮氣,一副垂垂老矣,命不久矣的模樣。

  他略顯陳舊的衣袖處,繡著一枚小小的族徽標誌。

  在隴左郡,這個族徽標誌王守哲可不陌生。

  向來注重情報工作的王守哲,僅僅是一眼就瞧出了這位老者的跟腳來歷。

  儘管王守哲已認出來人,但因為不知對方來意,仍是佯裝不知拱手道:「這位前輩氣度非凡,不知是哪個世家的紫府老祖?」

  一旁的太史安康扶著腦袋說:「守哲你看看,把我都給急糊塗了。我先與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隴左燕氏的燕於飛,於飛老祖。」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於飛老祖當面。守哲早想拜見老祖風采,卻不想一直緣慳一面。」王守哲客氣地拱手行禮道。

  隴左燕氏,乃是大名鼎鼎的紫府世家。只不過他們的地盤多在隴左北面,而且最近數百年來的狀況也不見得多好,頗有衰落之勢,是以總體行事作風都相當低調。

  因此,當王氏姻親聯盟和錢氏合營的守達商行,將生意遍布隴左郡時,隴左燕氏並無出來作梗,相反還算比較配合。

  僅憑這一點,算是與王守哲結了個善緣。

  「不敢不敢。」於飛老祖臉上多出一抹受寵若驚之色,臉上堆著略討好的笑,拱手還禮,「都說守哲家主乃人中龍鳳,燕某還以為是誇讚之詞。今日一見才知傳言保守了。守哲家主氣度非凡,淵停岳峙,實乃是真龍之姿。」

  這世上因真有龍,因此凌虛大帝不會用真龍來形容自己,相對掉價。

  不過因為龍本身血脈高貴,往往都是食物鏈頂端的物種,也可用龍鳳來形容一些厲害的男子。

  只是燕於飛堂堂一位紫府老祖,七百上下的年齡了,卻在年輕人面前擺出如此低姿態來,委實有些不太符合常理,恐怕是有所求。

  王守哲心思一轉,便已經大概有了個猜測,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照常寒暄了一番,並按照世家禮儀進行了高規格接待。

  畢竟,不管太史安康也好,燕於飛也罷,都是隴左郡的大人物。有客登門,王氏自不能怠慢,失了禮數。

  此次燕於飛也不是單獨而來。

  隴左燕氏一行人中,有燕氏的當代族長燕飛鴻,以及燕飛鴻的嫡脈重重孫女兒燕雙雙,還有一些來自一些嫡次脈的年輕男女,數量還不算少。他們已被門房執勤的家將安排在了貴客廳,好茶好果地招待了起來。

  接下來,王氏按照相應規格,張羅著招待事宜。

  因家族第一老祖瓏煙老祖,從不願意出面應酬。由此王守哲額外安排了王守勇、王守廉,兩位天人長老相陪,還有小少族長王室昭相陪。

  此外,王守哲從隴左燕氏一眾年輕人的到來,隱約也猜出來些他們的來意。因此,他也安排了一些家族年輕一代的男女俊傑出來陪客。

  年輕人們的包廂與長輩們隔得比較遠,也是怕年輕人們礙著有長輩在太過拘謹,讓他們自己玩他們的去。

  其中主宴席上,除了一眾長輩們,還有燕氏的那個嫡脈小女孩兒燕雙雙。她約莫十三四歲的模樣,長得粉雕玉琢,雖然有些緊張,卻也不失世家女孩子的風度,顯得落落大方。

  更為重要的是,王守哲一眼便看穿了她的修為,小小年紀竟有了鍊氣境七層的修為,血脈資質多半是天驕無疑。

  「於飛老祖好福氣。」王守哲親自給燕於飛斟酒以表示對前輩的敬重,並笑著誇讚說,「雙雙這孩子年紀輕輕便有此等血脈資質,未來紫府可期啊。」

  說話間,王守哲掏出了一個紅包,遞給了燕雙雙,說了幾句誇讚的吉祥話。

  燕雙雙急忙誠惶誠恐地起身行禮:「多謝守哲老祖,雙兒無功不受祿,還請老祖收回。」

  「無妨,就當是提攜一下同鄉的年輕天驕後輩,不值當什麼。」王守哲淡然一笑,「雙兒莫要有心理負擔,只需潛心好好修煉,給咱們隴左郡,還有你們燕氏爭光。」

  以王守哲如今站的位置和視野,早已經不局限於一衛一郡了。

  以他如今在整個隴左郡的威望,將燕氏視作同鄉家族,燕雙雙為同鄉小輩也是地位和威望的體現。

  「這……」燕雙雙有些惶恐,偷偷看了看於飛老祖。

  於飛老祖還未說話,一旁的太史安康卻笑著說:「雙兒莫要矯情,如今誰不知道隴左郡『王錢』兩氏乃是豪富世家,守哲老祖賺了那麼多錢,提攜一下優秀的同鄉天驕後輩沒毛病。」

  「既然郡守大人都如此說了,雙兒你就收下吧。」燕於飛蒼老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和煦的笑意。

  「雙兒拜謝守哲老祖提攜之恩。」燕雙雙這才對王守哲深深地行了一禮,眼神中充滿了感激。

  如今隴左燕氏是個什麼光景,燕氏上上下下都十分清楚,家族為了培養她付出了太多太多。什麼好東西,都緊著她先用,而其他兄弟姐們的修煉資源都扣扣索索,日子異常艱難。

  「雙兒你去哥哥姐姐那邊玩吧,與王氏的優秀年輕人們多多學習。」燕於飛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老眼深處多了一抹愧疚之色。

  「是,老祖宗。」燕雙雙再次拜過所有長輩後,這才退了去,由外面的侍女引去了年輕人聚會的場所。

  等燕雙雙走後,燕於飛才向燕氏當代家主燕飛鴻使了個眼色。

  燕飛鴻當即笑臉盈盈地起身,恭敬地向王守哲敬酒道:「守哲家主,先前耳聞令嬡璃瑤大天驕橫掃上京城各路天驕大天驕,此等榮耀與風光令所有隴左同鄉都與有榮焉,敬佩萬分。」

  「我前不久剛去上京城辦點事,原本那官員還有些愛答不理,可一聽我是隴左來的,便立即客氣了三分,言辭中談起璃瑤小姐,也是敬畏不已,三兩下就將飛鴻之事辦妥了。飛鴻敬您一杯,以謝沾光之恩。」



  燕飛鴻如今一百五十多歲,乃是小天驕出身的天人境級家主,模樣看上去成熟穩重,熱絡大方,倒是盡顯老牌紫府世家家主的風采。



  王守哲也不託大,笑著起身虛扶一把:「飛鴻家主謬讚謬讚,貴家長公子燕玉京,也是堂堂一代天驕,據說七十九歲時便踏入了天人境,如今不過一百二三十歲左右,便是天人境初期巔峰了,潛力十足,未來必是一位中興老祖。」

  一提起燕玉京,燕飛鴻的眼眸中也是露出了一抹欣慰之色:「玉京那孩子這兩年正在閉關修煉,等他一出關,我便令他前來拜見守哲家主。」

  「拜見談不上,玉京屆時來我王氏作客,守哲定當好生招待。」王守哲風度翩翩地說道。

  一番你來我往的敬酒,酒過三巡之後,王氏與燕氏眾人也熟絡了許多。

  這時候,太史安康才說道:「守哲啊,這一次我來找你,有兩件事兒。其中一件呢,見到你後我心也定了不少,便押後再說。先談談燕氏吧。」

  「我初來隴左郡時,也承蒙於飛前輩照拂,才逐漸站穩了腳跟。如今燕氏的情況,相信守哲你也聽說了。」太史安康長吁短嘆道,「原本近兩三百年來,燕氏的主產業逐漸受到西北開發後的衝擊,利潤收益日益減少,家族逐漸衰敗,但靠著多年底蘊,還能勉強維持。怎奈百年前,滿懷家族希望的燕景池那孩子,在衝擊紫府境時心緒不穩,慘遭沖關失敗,這不僅令燕氏所有投入都打了水漂,狀況雪上加霜,更是直接導致燕氏的紫府交替出了問題。」



  「世家最怕的便是交替出意外。」王守哲也是感慨道,「我能理解此等境況。想當初,我們王氏也曾遇到過如此困境。」

  「可不是麼,都說紫府乃千年世家,可一旦紫府熬不過紫府交替這一關,便會以極快的速度衰弱。」太史安康唏噓道,「西北那一塊,不知多少大大小小的世家,都等著於飛前輩坐化,好暗中聯起手來圍攻蠶食衰敗的燕氏。」



  「如今燕氏最大的問題,便是於飛前輩壽元無多,哪怕他已經服用了延壽丹,也至多只剩下五十年壽元。而新一代的紫府種燕玉京,至少還得一百五十載才能成就紫府。這中間一百年無紫府的空檔期,便是燕氏最脆弱,也最危險的時期。」

  「到時群狼環伺,燕氏能不能的擋得住暫且不提,至少燕玉京修煉和衝擊紫府境的資源怕是跟不上了。而我作為郡守,也不可能參與世家正常競爭太多。」



  紫府世家,便是靠著紫府強者的威懾力,才能讓底下世家心服口服,不敢掠其鋒芒。一旦紫府隕落,交替出問題,原本那豐厚的家底,就立刻成了催命符。

  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沒有足夠的實力,卻擁有讓人艷羨的財富,豈會不遭人覬覦?

  當初宇文氏急著讓宇文赤娓晉升七尾,就是這個原因。這還是碧蓮夫人出身四品上官氏,背後有上官氏撐腰,對其他世家有一定威懾力,才能勉力維持,否則怕是連宇文赤娓晉升七尾都熬不到。

  即便是王守哲,也是仗著有天河真人撐腰,有王璃瑤這個明面上的大天驕撐門面,讓其他世家心有顧忌不敢亂來,才敢發展飛輦業務,發展其他產業,飛快斂財。否則,他賺的錢越多,死得越快。

  安北衛的計劃,也是有皇室做背書,才能開展,否則,一個六品世家持有海量財富,那簡直與找死無異。

  王守哲端著酒杯,慢慢品嘗,頓了一下才說道:「潮起潮落,月圓月缺本就是世間常態。若以宏觀角度去看,當燕氏倒下後,短則三百年,多則五六百載,隴左西北之地必將誕生出新的紫府世家。」

  「縱觀大乾歷史,此等世家興衰更迭,始終在不斷地上演。」

  燕於飛和燕飛鴻的臉色都是一變,眼神一下子沉重了起來。

  守哲家主的意思,莫非是在推諉?不想沾這件事?

  一下子,兩人便內心惶惶,患得患失了起來,不由雙雙看向了太史安康,希望他再出出力。

  「唉,話雖如此,可於飛老祖終究對安康有恩。」太史安康拱手說道,「守哲若是能搭把手,安康感激……」

  話未說完,就被王守哲鄭重地阻止道:「郡守大人莫要如此折煞守哲。我王氏一路成長過來,承蒙太史郡守多處照拂,守哲感激在心。」

  「此事,非我不願管。只不過守哲實話實說,燕氏會有今日之危,實乃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此事先擱置,還是先談一談你第二樁……」

  他的話還未說完,燕氏家主燕飛鴻急了。

  他急忙起身道:「只要守哲家主肯答應幫我燕氏度過此難關,我們燕氏願意將明珠雙兒,嫁到王氏來。」

  話音落下。

  王守哲臉色一沉,看向燕飛鴻的神色之中泛起了一絲冷意。一旁作陪的王守勇,王守廉,以及王室昭臉上的笑意也瞬間凝固。

  不過一句話,剛才還賓主盡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極其壓抑。

  「飛鴻,你盡胡鬧。」於飛老祖心下一沉,急忙對燕飛鴻斥責道,「守哲家主是何等思慮深遠之人物,他如此安排定有深意。他與太史郡守說話,哪輪得到你來胡亂插嘴?」

  「是,是,老祖,我錯了。」燕飛鴻也意識到自己太過冒失了,臉色慘澹至極,不斷擦著額頭冷汗,「守哲家主,是燕某情急,失了禮數。守哲家主要打要罰,飛鴻都認了。」



  王守哲聞言,臉上的冷意似冰雪般消融,春風和煦般的笑了笑,抬手敬了一杯酒後起身說道:「於飛前輩,飛鴻家主,守哲剛從域外歸來,身心難免有些疲憊,已不勝酒力,便不作陪了。我自罰一杯以表歉意,隨後,便由室昭、守勇、守廉他們相陪。」

  他的態度,雖然仍舊和之前一樣,如同春風化雨般令人舒適,卻令燕氏一眾人的心一下涼到了谷底。

  燕於飛和燕飛鴻互相望了一眼後,也是急忙扯出笑意,紛紛說:「守哲家主當以身體為重,請隨意,隨意。」

  「室昭,你和你五爺爺六爺爺陪好貴客,莫要失了咱們王氏的禮數。」王守哲拍了拍王室昭的肩膀,「務必要賓主盡歡。」

  「是,爺爺。」王室昭拱手應道。

  王守哲略作安排後,才向太史安康相邀道:「前些時候,安業孝敬了我些野靈茶,雖不如高階靈茶仙茶那般昂貴,卻是意蘊深長,別有一番滋味。郡守大人若是不嫌棄野茶粗鄙,不如去守哲小院品茗一番?」

  太史安康起身,欣然接受道:「安業那小子拿得出手的茶,豈會是等閒凡品?既如此,今日我就沾一下守哲的光了。」

  他與王守哲一同離開宴會廳時,還朝燕於飛老祖投去一個一言難盡的眼神,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才緊隨守哲去了。

  「諸位前輩來我王氏作客,若有不周到之處儘管提出。」王室昭開始熱絡地招待起燕氏一眾人,仿佛絲毫沒有受之前的影響,「於飛前輩,您嘗一嘗我們靈寶葫蘆自釀的靈酒……飛鴻前輩,這是安江特產清蒸赤尾靈鱤,椒鹽五階靈鱷肉。」

  王室昭和守勇、守廉他們的招待,不可謂不用心、不熱情、不周到。

  而燕氏一眾,也是儘可能做到「受寵若驚」和「十分滿意」,場面自然是十分熱鬧,一副賓主盡歡的模樣。

  然而,於飛老祖和燕飛鴻家主滿面堆笑盡享招待之餘,心中卻是越發地惴惴不安。

  他們想要弄清楚守哲家主真正的意圖,然而幾次小心翼翼地試探,卻都被王室昭「不經意間」岔開了話題。

  這讓他們愈發不安,卻又沒什麼辦法,只能繼續食不知味地「享受」著招待。

  ……

  與此同時。

  王氏一眾負責招待燕氏小輩們的年輕人們,也真正做到了和燕氏同齡人間打成一片。

  王氏的家教極嚴,族學更是會嚴格要求各種禮儀規範,為人處世和接人待物上,都會有學習和考核。

  這些成績都是會算進族學總分中的,誰敢在這方面不及格?要真不及格了,迎接他們的基本都是一頓猛揍,丟回族學重新學去。

  這次負責接待燕氏小輩的為首主力,乃是「室」字輩的老十五王室豐。他是王守哲次子王宗瑞的次子。

  王室豐哪怕不是王宗安那嫡長一脈出身,細分起來只算是嫡次脈,但是只要王守哲還活著,哪怕是嫡次脈,身份地位也是非常高的。

  他今年二十歲,長相自然是繼承了爺爺王守哲的英武俊朗,而且他已在【長寧聯合製造司】的基層踏踏實實地鍛鍊了兩年,如今已經升任長寧聯合製造司,琉璃製造工藝深度研發部,第三科室副主事。

  踏上工作崗位的他,已經褪去了族學時代的青澀,逐漸有了精英青年的氣度。

  不同於在場的其他弟弟妹妹們,或是燕氏年輕人們肩膀未挑擔子的稚嫩,王室豐一言一行,都顯得十分成熟穩重,行事周全,頗有他父親王宗瑞的影子。

  不但是弟弟妹妹敬畏他,連燕氏那些同齡人,也都不知不覺對他產生了仰望敬畏之感。

  「室豐哥哥。」

  開口的是一位同樣已經跨入家族企業的女孩子——王瓔蕾。

  她微微嘟著小嘴說:「真羨慕你,短短兩年時間就升到副主事了。我這都快工作一年了,室川六哥還是把我當小孩子,整天就讓我做做傳消息,收發信件等零碎的小活。這讓我在族學裡學的那些功課,一點都派不上用處。」

  「瓔蕾,你要有耐心,咱們家族的孩子誰都是從底層做起的。」王室豐笑著安撫說,「不過六哥和咱們年齡差距太大,心態上的確會把你當小妹妹來照顧,總覺得你還沒長大。你若想要有成長,可以先申請去煉器產品的銷售部門做起,把身上的世家小姐氣息收一收,腳踏實地幹上兩年,出點成績再說。」

  「今日有貴客在場,我就不與你細說了。」王室豐怕冷落了客人,說道,「明日我正好有空,你來找我,我幫你出謀劃策一番。」

  「多謝十五哥。」王瓔蕾喜上眉梢。

  燕氏的一位年輕嫡次女燕玉香在旁邊聽到了這一番對話,眨著漂亮的眼睛好奇地問道:「室豐哥哥,我有些不明白,您身為尊貴的王氏嫡脈,進入家族產業為何還要在底層做兩年?難道真的要聽從那些下人們的指揮嗎?」

  燕氏這一次來,是帶有一些目的的,因此同來的年輕男女都十分俊俏,打扮也很用心,男孩看著俊朗英武,女孩看著溫婉動人。

  「玉香小姐。」王室豐微微欠身,風度翩翩地回答道,「我們【長寧聯合製造司】,是屬於聯盟家族的共同產業。那是一個龐大的經濟體,需要制度化管理才能長久。」

  「雖然我們王氏在其中占據股份比較多,卻也不能專斷獨行,否則如何服眾?我雖然在基層做,但是基層人才乃是製造司的基石,是製造司真正的骨幹。但凡能擔任副主事或主事者,都有很優秀且值得學習的一面。我從他們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他們值得我尊重。」

  「室豐哥哥真厲害。」

  來自燕氏的幾個女孩兒,都以膜拜的眼神看著王室豐。雖然很多詞彙聽不太懂,卻並不妨礙她們欣賞王室豐身上那股,和普通世家公子完全不同的獨特味道。

  她們家族的幾個年輕公子,在家族同齡人中也算是佼佼者了,在燕氏地盤上也廣受女孩子們的歡迎。但是和王氏年輕人一番交流後,他們卻發現彼此差距不小,無論是氣度,眼界,還有知識面和談吐,都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

  這人啊,就怕對比。

  因此,王氏的幾個男孩子都有些鬱悶。

  他們也嘗試和王瓔蕾,王瓔環,還有王瓔夢她們幾個王氏的同齡女孩交流,有意無意地想要炫耀自己的修為和學識,結果卻悲催的發現,無論是哪一個方面,他們都比不上那幾個氣質溫婉,待人謙和的女孩子。

  很多時候,她們說的話會讓人豁然開朗,有時候甚至是完全聽不懂。

  他們不知道,這就是文化底蘊上的差距。雙方的思維層次,對世界的認知,還有眼界開闊度完全不在一個量級上。

  但這並非是他們太弱,而是王氏的年輕人們從小接受的教育非常全面,意識層次和見識眼界在不知不覺中就拔高了。

  鬱悶之下。

  有個叫燕向達的年輕人,有話沒話著對嫡脈幼妹燕雙雙說道:「雙兒妹妹,先前你說守哲老祖給了你一個紅包。要不,拆開來看看?」

  「這個……」燕雙雙有些猶豫,「不太好吧?」

  「雙兒妹妹,你就讓我們見識見識唄,我猜有五千乾金。」

  「我猜有一萬乾金,聽說守哲老祖很喜歡提攜優秀年輕人的。畢竟咱們家雙兒妹妹是天驕之姿,守哲老祖見了肯定歡喜。」

  架不住哥哥姐姐們的央求,燕雙雙終於打開了紅包,其中只有一張金票,一張紫色的金票。

  「紫金票!」

  那亮晃晃的紫色,簡直晃瞎了燕氏一眾年輕人們的眼睛。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素未謀面的守哲老祖竟然如此大方,出手就是一張紫金票啊。這可是紫金票,十萬乾金!

  一旁的王室豐笑著說:「恭喜你雙兒小姐,我爺爺身上通常揣著很多紅包,不過紫金票已經算是最大的紅包了。看樣子,我爺爺很喜歡你。」

  其他王氏的年輕人們,也都紛紛恭喜。

  「這,這太多了……」燕雙雙有些恍惚不已,「室豐哥哥,您能替我還給爺,不,守哲老祖嗎?」

  如今的燕氏太落魄了,家族資源都拿去堆紫府種了,小孩子哪能見到紫金票?

  「雙兒妹妹你就收著吧。」王瓔蕾笑著說,「四爺爺給出去的紅包,哪有收回的道理?」

  「再說了,四爺爺每年過年,都會給家裡孩子發紅包,誰要是表現得很出色,也是能收到紫金票的。我去年畢業考考得非常好,四爺爺也給我發了紫金票紅包,算是一種提攜和變相的資源補貼。」

  一時間,包括燕雙雙在內所有燕氏的年輕人們,眼神都變得有些恍惚,看向王瓔蕾等人的眼神中充滿了羨慕。

  這王氏也太誇張了,家主給孩子們發紅包,竟然還發紫金票的……

  要是我身為王氏孩子,該多好哇?

  這種情緒,不可遏制地在燕氏年輕人們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

  王守哲的小院。

  月色明媚,花香四溢。

  王守哲與太史安康悠閒地喝著王安業孝敬的野靈茶。

  「好茶好茶,此茶甘苦綿長,回味悠遠。」太史安康讚賞不已道,「比起我喝過的貢品靈茶,都要強上半籌。」

  「郡守喜歡的話,就分您二錢。」王守哲慢悠悠地品著茶。

  「一言為定。」太史安康眼睛一亮,但是轉而又嘆息著說道,「守哲啊,燕氏真的沒有機會了嗎?你若不肯插手此事,隴左郡其他世家估計誰都不願意沾手。而燕氏也沒那膽子跑外郡去尋求援軍,否則會惹眾怒,結果更難討得好處。」

  「郡守大人,燕氏的問題出在根子上。」王守哲嘆息道,「他們當年發家致富,靠的是早年的圈地開拓,爾後的後人又不思進取,以至於逐步喪失了產業優勢,只不過是靠著紫府世家的積威,才沒有一下敗落。哪怕百多年前那次紫府交替僥倖成功,也不過是減緩了被淘汰的時間而已。」

  「千年世家,千年世家,世家哪有如此容易延續千年的?若是他們思想不改變,還不如早早自降品階,舍掉一部分財富,斷尾求生來的實在。」

  「守哲你之所以生氣,是因為可憐雙兒那孩子?燕氏砸鍋賣鐵,給雙兒提升到了天驕資質,是想將那孩子待價而沽,為家族拉攏強力支援,這一點讓你看不慣了?」

  太史安康也是人精,豈會看不明白?

  他感慨著說道:「這讓你想起了王氏最艱難的時候,你們家瓏煙老祖不得不將嫡脈孩子,送去長寧徐氏聯姻,以求庇護的過往吧?」

  王守哲喝了一口靈茶,白了他一眼道:「堂堂郡守,琢磨我一個小人物的心思作甚?也不嫌丟人。」

  「小人物?」太史安康嘴角猛抽,氣得直灌茶,「你王守哲算是小人物的話,這隴左郡還有大人物嗎?」

  「憑你心意,可以左右一個紫府世家的生死存亡。這不算大人物?」

  「你小小的一個不滿,可以讓燕於飛那等紫府老祖內心惶惶不安,反覆琢磨倒底是哪裡惹怒了你。這不算大人物?」

  「還有,陛下下旨責令我隴左郡十年內稅收再增五成,宣旨的姚公公私下透露,這是陛下被守哲你氣得不輕,想著法子給你穿小鞋。可我就不明白了,陛下想給你穿小鞋與你慪氣,何必牽扯上我?」太史安康滿臉鬱悶地吐槽道,「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可憐郡守啊,守哲大人,您和陛下鬥法時,能不能莫要隨意連累我?」

  「恐怕不能。」王守哲風淡雲輕地喝著茶,悠悠道,「因為在陛下眼裡,在康郡王一眾眼裡,在歸龍城諸多豪門世家眼裡。」

  「郡守大人,您早就已經與我王守哲狼狽為奸,沆瀣一氣了。」

  「風聲是我放的,大家都是自己人,郡守大人不必感謝。

  「我……」太史安康臉皮子直抖,有些想要砸場子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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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2 01:16:40 |只看該作者
第393章 仙獸幼鯤誕生!燕氏姑娘芳心暗許

  太史安康幽幽地看著王守哲。

  然而,王守哲臉不紅,心不跳,依舊坦然自若。

  「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太史安康一臉無奈地說,「帝子之爭牽扯太廣,我就不能安安靜靜地等著『告老還鄉』嗎?」

  「難。」王守哲坦言道,「大乾攏共只有七個郡,每個准帝子都想要爭取各郡勢力的支持,以壯聲威。」

  「對康郡王而言,如今隴左郡已是『淪陷區』,是安郡王殿下的鐵桿支持陣營。郡守大人本身也對王氏、錢氏頗為親近,屢屢扶持相幫。別說您想要扯出中立旗了,便是你打出要投靠康郡王的旗幟,你以為康郡王會信你?接納你麼?」

  「若坐等康郡王上位,以他隨陛下那種小心眼兒的個性。郡守和您那個『普通』的軍武世家,必然是第一批被打壓和邊緣化的。」王守哲給他斟著靈茶,邊分析著說道,「反而是安郡王殿下心胸寬仁大度,哪怕他上位也不會特地為難中立的郡守大人,可您也不能逮著安郡王這等老實人欺負啊?」

  「除非您現在就退隱,將一郡之首這等權力肥缺拱手讓人,從此不問天下事。否則,這天下變革的滔滔大勢下,又有幾個人能逃脫帝子之爭的旋渦?至少我守哲和安郡王的人品還有幾分保障,郡守不與我組隊,莫非真想投靠康郡王不成?」



  「唉~~」太史安康長嘆了一口氣,「我承認守哲你說得對。我等庸庸之輩,只配隨波逐流,哪有資格逃脫天下之爭的旋渦?」



  話雖如此,可他看向王守哲的眼神依舊幽幽,語氣中帶著幾分埋怨:「可你好歹也與我仔細商量商量,讓我緩緩地有個心理準備,如此一下子拽我上賊……上船,這人生著實過於突然和刺激了。」

  「早上晚上總得上。」王守哲笑著說,「為避免郡守大人猶猶豫豫,遭受內心折磨,守哲索性就硬拽了一把,拉您上船。咱們未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守哲我謝謝你啊。」太史安康哭笑不得。

  「不用謝。」王守哲報以善意的微笑。

  罷了罷了,看樣子已經被守哲這艘賊船給套牢了。

  既來之,則安之。

  太史安康迅速調整心態,躺平道:「守哲,既然咱們已經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那十年內,不,九年時間提高五成稅金之事,就交給你了。」

  「你要是弄得好,以後我太史安康便對你馬首是瞻,任憑你差東遣西。你若弄不好,也不用我自己主動撂挑子不干,陛下定會撤了我。屆時,新的郡守人選……呵呵~你懂的~」

  王守哲不由側目不已。

  郡守大人這才剛入伙,便甩鍋甩得這般熟練,他年輕之時難道是軍中伙夫出身嗎?

  好吧,我這不給你展現點厲害的,你都不知道我王守哲有幾隻眼。

  王守哲放下手中茶盞,茶盞底座在桌上輕輕磕了一下,發出了一聲脆響。

  這一聲響,就仿佛是開啟了某個開關。

  王守哲雙手交叉,聲音徐徐響起:「據我所知,隴左郡收取的國稅主要來源於三塊。三億兩千萬畝良田,均萬畝國稅約100乾金,計得320萬乾金國稅。各世家普通糧種田約2000萬畝,均萬畝國稅250乾金,計50萬乾金。王氏相關優質種糧田約600萬畝,均萬畝國稅金500乾金,約30萬乾金。是以,普通農田所得國稅,合計約400萬乾金。」

  「這個……」太史安康眼睛一瞪,「你你你……守哲你是如何統計出來的?竟然相差不大,去年應該是380萬乾金。」



  「呵呵~花點心思調查和計算就行了。」王守哲繼續淡定道,「此外還有稅收大頭,靈田稅。隴左郡共有下品靈田約180萬畝,均國稅180萬乾金,中品靈田約12萬畝,均國稅120萬乾金,上品靈田約九千畝,均國稅90萬,極品靈田約800畝,均國稅80萬。是以,靈田國稅,合計約470萬乾金。」



  「此外,還有普通商品交易稅,均國稅400萬乾金,其中180萬由王氏姻親聯盟和錢氏聯合相關產業納的國稅,含守達商行,長寧聯合製造司等等。」

  「養殖漁業捕撈漁業稅,約國稅50萬乾金,其中27萬為王氏漁業部門納的稅。」

  「玄武產品交易流通稅,因玄武產品價格高,以千分之三為國稅基準,千分之二為郡衛稅為基準,國稅合計得270萬乾金,估摸隴左郡玄武產品總流通資金為九億乾金!」

  「其他小項合計國稅,合計約120萬乾金。」

  王守哲連帳本都沒有拿出來,就信手拈來地爆出了一連串的數字,隨即總結道:「去歲隴左郡總計應繳納國稅為1700萬乾金左右。」

  太史安康震驚不已地看著王守哲。

  這傢伙,雖然數字並非完全精準,可總額方面竟然相差不大!若非他太史安康乃是郡守,恐怕真不可能知道這個數據。

  「郡守大人,這其中可是有將近三百萬的國稅,是我王氏姻親聯盟各產業,以及守達商行等產業直接或間接貢獻的……大人,就這樣的稅收,你還讓我想辦法提升五成?」



  太史安康老臉一紅,瞪了一眼王守哲:「本郡守這不是也沒有辦法麼?隴左郡是新開之郡,底蘊自然比不上那幾個老郡。否則的話,我也不用眼巴巴地等你回來商量此事了。」

  「哭過沒?」王守哲問。

  「啥?」太史安康一臉懵。

  見他這副傻乎乎的樣子,王守哲有些無奈:「我的意思是,您去陛下那裡哭過沒?至少,有沒有上奏章哭?」

  「沒有……一出了這事兒,我就想到來找你。誰想你去域外竟然那麼久?」太史安康埋怨道,「守哲啊,你這究竟是把陛下怎麼了?他竟然給你出這等難題?」

  「那就去哭吧。」王守哲邊喝茶邊悠然道,「去上京城哭,凡是能動用的人脈關係都動用起來,去向陛下求情收回成命。」

  「守哲你確定,這樣做能令陛下收回成命?雖然很丟人,可若是真能成……」太史安康猶豫著說。

  「以我對陛下性格的了解,他不可能收回成命。你哭得越凶,鬧得越凶,他就越暢快,越得意。」王守哲悠悠然道。

  「那你還讓我去丟人?」太史安康有種想要揍人的衝動,「守哲啊守哲,我太史安康也是要面子的。」

  「郡守莫急,且聽我細細說來。」王守哲放下茶杯,細說了一番。

  太史安康的眼睛,漸漸地亮了起來,猛地一拍大腿:「這些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

  隨後數日。

  王氏一眾依舊對隴左燕氏竭力招待,王氏的長老負責招待燕氏長老,年輕人們則負責招待燕氏的年輕人。他們帶著燕氏一眾同齡人,從平安鎮玩到了新安鎮,又從新安鎮玩到了域外新開荒之地。

  這些地方,每一處都體現著王氏不同的風貌,讓諸多年輕人們即是震驚,又是覺得欽佩不已。

  漸漸地,他們也終於明白了,為何王氏明明還是六品世家,卻連他們五品燕氏都得求上門來。

  孩子們的憂慮少,可以盡情地享受和領略王氏的風采,可燕氏的於飛老祖,飛鴻家主的壓力就大了。

  在愈發感受到王氏的強盛和底蘊不凡之餘,他們幾次三番地試圖求見王守哲,卻一次次地被推諉和拒絕。

  王氏招待貴客用的酒樓奢華套房內。

  落地的玻璃窗明亮潔淨,視野良好,透過玻璃窗可以將整個珠薇湖畔的風光盡收眼底,極為賞心悅目。

  但此刻,於飛老祖和飛鴻家主相聚在一起,卻是沒有半分欣賞美景的心情。

  他們兩個臉色憂愁,仿佛心事重重。

  「老祖宗。」燕飛鴻眼神中透著焦急,拱手說,「守哲家主數次推諉相見,恐怕並無誠意幫咱們燕氏,不如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莫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其他辦法?」於飛老祖嘆了口氣,眉宇間的晦暗之氣仿佛更加濃烈了些許,「如今王氏與錢氏形成姻親關係,彼此相扶相持,幾乎於隴左郡一手遮天。咱們燕氏想要在隴左郡維持紫府世家的體面,便絕對避不開王錢兩家。」



  「而且,太史郡守曾暗中透露,讓咱們別以為王氏現在僅僅是六品世家而小瞧之。如今的王氏,半明半暗地藏著一條七階元水青龍,以及隱藏著一具紫府境初期的戰鬥傀儡。」

  「若在關鍵時刻,加上火狐老祖幫忙,王氏的紫府境戰力可達三個!再加上璃瑤大天驕,宗安大天驕,王氏的家族總體戰力已不遜色於一般的四品世家!」

  「紫府境傀儡?」燕飛鴻的精神一陣恍惚,不可思議道,「此物通常有價無市吧?即便有得賣,怎麼也得五六千萬乾金。這東西,比紫府境老祖都值錢……」

  「八千萬!聽說是安郡王和安郡王妃暗中撮合,花了八千萬從公冶家勻了一尊過來。」

  八千萬!

  這是何等可怕的數字,都足夠從頭到尾培養兩個紫府境修士還有多了。這筆錢,對如今的隴左燕氏來說,就是個天文數字。

  他們給燕雙雙托關係買了顆無極寶丹,還是典當了不少家族固定資產才勉強得手,還額外請了長春谷的長春上人和老祖聯手護法,以自身玄氣輔助燕雙雙消化了無極寶丹。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培養出一個天驕級的嫡女,待價而沽,尋求盟友。其中,隴左新貴長寧王氏,便是最佳的聯姻對象。

  畢竟,王氏「底蘊尚淺」,還僅僅是「六品世家」,相比於那些老油條式的五品或是四品世家,相對要好糊弄得多。

  最重要的是,王氏有兩個大天驕,潛力無窮。能夠搭上王氏,意味著燕氏非但能保住五品,說不定還能逐漸恢復鼎盛時期的榮光。

  卻不曾想,王氏的守哲家主竟然如此難纏。迄今為止,兩人都不明白他當日為何會翻臉。

  「老祖宗,雖然王氏真的比想像中還要優秀。」燕飛鴻無奈地說道,「但是如此拖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可能,守哲家主有些瞧不上咱們~不如用備選方案,找慶安郡左丘氏聯姻吧。」

  「哎~還是再等等看吧。一來,左丘氏太龐大了,家族內部結構太過複雜。」於飛老祖琢磨著說道,「二來,左丘氏與王氏錢氏有過敵對和摩擦,還被擊退了。若我們與左丘氏聯姻,必然會得罪同鄉強勢家族。如今的王氏,可比我想像中更加強大啊。」

  「難怪,就連錢氏如今都隱隱以王氏為馬首是瞻。」

  於飛老祖說著嘆了口氣:「想辦法再爭取爭取吧~畢竟王氏的聲譽很好,一旦他們答應下來,便不會反悔,多少要比其他世家靠譜一些。」

  他會在第一時間找到王氏,有相當一部分原因,便是因為這個。

  世家之中情況複雜,有些世家內部勾心鬥角嚴重,把雙雙嫁過去,雙雙要受苦不說,說不定還達不到延續燕氏的目的,得不償失。

  相比之下,王氏就要好得多了。起碼,嫁入王氏的媳婦們日子過得好,那是在整個隴左郡都出了名的。

  就在燕氏兩位長輩為家族操碎了心的同時,天空中,兩架靈禽飛輦從天而降,徑直落到了王氏招待酒店旁的飛輦驛站。

  兩架飛輦中,一群風華正茂的年輕人們魚貫而出,有說有笑地走向了酒樓。

  「室豐哥,謝謝您抽空帶我們遊覽【守哲關】。那真是太壯闊,太讓人震撼了。」燕雙雙漂亮的小臉有些潮紅,即是興奮又有些羞澀地偷看著王室豐,眼眸之中多了一抹別樣的少女情愫。

  除了燕雙雙外,其餘兩位少女也對王氏的年輕子弟有了些許好感。

  她們都是嫡次脈,沒資格與燕雙雙爭,更是暗覺配不上王室豐。因此,她們將注意力放到了「室」字輩的老十六王室經,以及「室」字輩的老十七王室廉身上。

  他們一個十九歲,一個十六歲,分別是王守勇和王守廉的孫子,俱是王氏年輕一代中的小青年俊傑,雖然比起王室豐來要略差半籌,可放到整個隴左郡內,也算是年輕一代的翹楚了。

  但凡世家聯姻,若無意外,都是女子高攀男子。

  燕氏那三個年輕嫡脈男丁,在見識過王氏的風采後,面對王瓔蕾、王瓔環、王瓔夢三個王氏直脈女子時,氣場愈發地弱了下來,自信心全無,連追的勇氣都沒有。

  而王氏的女孩子也不同於其他家族的女子,家族會建議其與某某家族聯姻,但是,能不能看得上對方,嫁與不嫁的選擇權,全在她們自己身上。

  至於家族男丁的待遇就完全不同了,面對直脈的適齡男丁,王守哲會用各種手段催婚。

  而嫡脈男丁的話,命運就更加悽慘,往往會遭到家主的逼婚,像王室昭那樣指腹為婚的都有。

  王守哲除了有著強烈的「火力不足恐懼症」外,同樣有著嚴重的「族人不足恐懼症」。

  他除了以身作則,前後生了五個娃之外,對王氏男丁催婚、逼婚的手段可謂是層出不窮。

  男丁一旦成親後,誰生娃生的快,生得多,便能得到守哲家主的笑臉相對,給紅包獎勵也給得勤快。可若是誰敢拖著不生娃,往往會遭到家主變著法的催生,見面也沒個好臉色。

  因此,王氏的幾個男丁倒是不抗拒和燕氏女子接觸,畢竟,不管怎麼說也是五品世家出身的嫡女嫡次女,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

  於飛老祖和燕飛鴻,透過玻璃窗也看到了這一幕。

  兩人相視一眼,即是心驚於家族女孩子淪陷之快,同時又對那幾個畏首畏尾,連與王氏女孩多說兩句話勇氣都沒有的嫡脈男丁頗為不滿,暗怒他們的不爭氣。

  與此同時,一股強烈的危機感也襲上了兩位燕氏長輩的心頭。

  此事不能再拖了,否則,燕氏的主動權將徹底淪喪,搞不好就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

  與此同時。

  珠薇湖心,水月天閣。

  這個承受著王守哲數十年特殊記憶之處,暫時已經被封存了起來。

  一來,是他已經有了小型隨身洞府這等高階寶物。

  二來嘛,是王守哲曾經委託天河真人施展神通,抽了一條微型上品水系靈脈,移植在了水月天閣之下,並布置了聚靈陣法,將靈氣籠聚在一定範圍內。

  這使得水月天閣常年籠罩在水霧靈氣之下,比較適合柳若藍日常修煉。畢竟,水月天閣原本也就是為了柳若藍閉關而修建的。

  只不過,這花了不少代價布置的微型上品水系靈脈,最後卻並沒有派上太大用場。

  柳若藍平日裡只愛待在小院裡弄弄「美食」,督促督促孩子們的功課。但凡來水月天閣,通常都是與王守哲成雙成對。

  勤修苦練?那是什麼東西?

  簡直白瞎浪費了王守哲的一片心意和錢……

  要知道,請神通真人辦事,要麼欠人情,要麼給錢,代價可不輕。窮急了心的天河真人,至多看在璃瑤面子上給打個折,免費是不可能免費的。

  不過,現在這微型上品水系靈脈總算有了用處。

  此刻,小聚靈陣的最中央,水中正漂浮著一顆巨大的蛋。

  王氏夫婦倆站在那蛋旁邊,被襯得格外嬌小玲瓏。

  此刻,那顆蛋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吞噬著靈脈中的水元靈氣。

  隨著元水靈氣的逐漸充盈,它的外殼也一點點亮了起來,蛋殼上原本銀白色的玄奧花紋泛起了道道流光,潔白的蛋殼上也亮起了點點細碎的螢光,直至淡藍色的螢光遍布。

  數天的功夫,一條靈氣盎然的微型上品靈脈竟然給一顆蛋抽空了,以至於到了最後,柳若藍不得不用自己的元水玄氣給它補充能量。

  好在柳若藍玄氣渾厚,在抽得一大半玄氣後,它終於「吃飽」了。

  「哢嚓嚓!」

  隨著蛋殼的碎裂聲響起,一道道水系波浪向四面八方涌去。

  自蛋殼中傳出的氣息澎湃而浩瀚,帶著股遠古蒼茫的味道,一看便知不凡。

  緊接著,一條胖乎乎的「大頭魚」,從蛋殼中鑽了出來,扭頭甩掉臉上的黏液後,一雙巨大而呆萌的眼睛睜了開來。

  它的模樣十分可愛,低頭看向王守哲和柳若藍時,眼神中更是仿佛綻放出了異樣的神采。

  王宗鯤孵化了!

  王守哲和柳若藍仰頭看著這隻巨大的鯤寶寶,心裡一陣激動。

  早在孵化之前,兩人便已經通過查閱典籍,以及一些特殊手段確定了蛋殼中幼鯤的性別,並給他取好了名字,也曾擔心過這種遠古仙獸能不能認可他們,好不好養。

  好在,這頭幼鯤似乎對他們很是認可,又有感情。

  正當兩人想上去親熱一下,和幼鯤加深加深感情時。

  它驀地回頭,張開大嘴一吸,蛋殼便隨著水流被吸入了它嘴裡,「嘎巴嘎巴」嚼了起來,那模樣,就像是吃鍋巴一般,吃得賊香。

  王守哲的臉微微一黑。

  這條魚果然是吃貨啊,睜開眼的第一本能就是吃!

  只見幼鯤王宗鯤三兩下就吃掉了蛋殼,這才想起了睜開眼時瞅見的父母親。

  它尾巴一擺,掀起一道浪花,晃晃悠悠地就游到了他們面前。

  「嗡~」

  一道渾厚震耳的聲音,就在水中響起,震得王守哲夫婦都隱隱氣血波動。周圍數里內的魚蝦蟹,更是全部被震暈,直接翻起了肚皮。

  王宗鯤瞅見這一幕,頓時又饞了。

  就在他本能興奮地要去享用美餐時,王守哲忙攔下了它,率先在水中震動聲音道:「鯤兒別跑了,爹爹給你帶了吃的。」

  說罷,他手上那枚重孫兒孝敬的儲物戒「無盡淵」一抖,上千斤的美味靈魚直接被挪了出來。

  這種初次投餵很重要,正是建立最深信任和感情的好時機。

  「嗡~」

  王宗鯤聽不懂啥叫鯤兒,可他卻本能的知道那是美味,吃了對自己有好處。

  興奮地嚎了一聲後,他張開嘴一吞一吸,幾百斤靈魚沒了。

  再張嘴一吞一吸,剩下的也沒了。

  如此兇悍的吃相,讓王守哲繼續投餵的同時,心中也是壓力山大了起來。

  鯤兒如此能吃,王氏現在的這點家底也不知道夠不夠?看樣子,必須快發展家族產業了。

  否則,弄不好鯤兒還未長大,王氏就先破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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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2 01:16:55 |只看該作者
第394章 王氏制霸隴左!與大帝鬥法

 隨後,王守哲又接連投餵了兩次,每次千斤多的各種靈魚。

  把這些全部吃完之後,幼鯤才仿佛有了些飽意。它低下頭,用額頭蹭了蹭王守哲和柳若藍表示親熱後,便開始在珠薇湖裡玩耍了起來。

  這些年來,王氏始終在對珠薇湖進行清淤和挖深,以增加其蓄水量。這麼做,既可以方便淡水水產養殖,農田灌溉,又能在雨季來臨時增加平安鎮的蓄洪能力。

  幾十年下來,如今的珠薇湖早已不再是原本水層薄薄的淺湖,中央最深處甚至已經達到了三十丈,稱得上是一個大型水庫了。湖中魚類眾多,已不乏有百斤,甚至是數百斤重的魚類。

  可即便如此,三丈來長的幼鯤在珠薇湖中,依舊已經可以稱得上是龐然大物了。其所過之處,水面上劃出一道道波浪水痕,各種魚群瘋狂逃竄。

  然而,魚群的逃竄,卻又激發了幼鯤的捕食慾望。

  它對著魚群一吼,便將它們震暈震死,隨後如鯨吞一般一吸一吞,水從兩腮排出,美味鮮魚留在嘴裡。

  「這吞噬能力……」王守哲和柳若藍懸浮在珠薇湖水面上,不由有些無語。

  傳說中鯤有吞噬神通,食量如海,今日一見,果然名副其實。

  除此之外,鯤還有穿梭空間的能力。不過它現在剛剛出生,實力尚淺,只能施展出類似於小神通層次的空間能力。

  隨著海量靈魚下肚,它的實力飛快增長,空間穿梭能力也漸漸覺醒。

  慢慢的,它的體表開始出現了一層淡淡的空間波動。它每一下甩尾,都有一種仿佛在空間縫隙之中遊走的感覺,空間無形中仿佛縮短了,讓它在水中的遊動看起來格外的遊刃有餘,靈動非常。

  「真不愧是仙獸幼崽。」王守哲驚嘆不已道,「哪怕是剛剛破殼而出的幼崽,都已經有頗多神異之處,甚至已經能略微施展天賦神通。如此天賦,如此潛力,也難怪會被當做第八關的首通獎勵了。」

  按照王守哲的了解,仙獸的成長潛力差不多就相當於人類的先天道體。

  家裡的柳若藍,王璃瑤,以及瓏煙老祖的血脈層次已經晉升到了先天靈體級別,用俗話說就是絕世天驕級別,但是和鯤這種可成長至仙獸的幼種比起來,血脈潛力還是要差一個大等級。

  可想而知,人類之中的先天道體,天賦有多可怕。

  隨後。

  王守哲又將王安業找了過來,帶著他一起與幼鯤玩耍,初步建立起同伴的關係。鯤這種物種,向來是以性情溫和而著稱,尤其是剛剛出生時候建立的感情最為純粹。

  短短几天工夫,王安業與幼鯤就混成了「好兄弟」,幼鯤已經肯載著安業在水中暢遊,而且幼鯤他還知道安業比較弱小,懂得在水中潛泳時,要激活一道能量將安業保護起來。

  時至如此。

  王宗鯤的孵化計劃已經完成,隨後一系列的投餵、教育、陪玩等工作,就都可以放心地交給安業了。

  反正他的無量寶戒夠大,靈魚靈肉可以儲存很多。

  儘管,往裡面放低階物品時,無量小姐姐會有抱怨,但相信以安業的親和力,一定能輕鬆擺平無量小姐姐。

  將撫養王宗鯤的責任甩給王安業後。

  王守哲便再次開始了悠閒輕鬆的生活。

  這一日,陽光明媚。

  王守哲在自己的小院內設了茶宴,邀請王室豐等一眾小輩過來喝茶聊天。

  席間,儘管王守哲的態度十分溫潤和藹,可在座的六個年輕男女小輩們,卻都感覺壓力山大,如坐針氈,連喝口茶都是小心翼翼的。

  誰都知道,爺爺/四爺爺他老人家向來是個考教大魔王,前一息還在笑呵呵地誇讚你,下一瞬也許就會興致盎然地考教起你的功課、工作、甚至是詩詞歌賦,或是玄武戰技……

  讓他滿意便還罷了,少不得會有些紅包賞賜下來。

  可若是不滿意,那就呵呵噠了!

  他老人家會盯上你,時不時就會把你叫去談心,考教,讓你時時刻刻都過得不安生,直至考教到他滿意為止。

  「蕾兒。」王守哲笑呵呵地對王瓔蕾道,「最近在煉器總司工作還習慣嗎?室川那孩子整體能力還不錯,你跟著他要好好學。」

  「四爺爺,室川六哥完全就把我當成小妹妹看待,交給我乾的都是些零碎活兒。」王瓔蕾微微吐槽,告起了小刁狀,「我現在聽十五哥的建議,準備請調去銷售部門鍛鍊鍛鍊,等干出點成績後再回煉器總司。」



  「有想法,不愧是咱們家的孩子,還是挺要強的。」王守哲誇讚了一句,隨後又說,「不過修煉也不能耽擱,實力才是根本,玄武戰技不能拉胯。」



  如今的王氏,靠著【第三十七號徵兵點】,【神武皇朝第五新兵集訓營】這一條線,年輕一代的機緣已經起來了,不好說人人都是天驕、大天驕,但在資質和心性不差的情況下,沖一衝天驕還是要的。

  雖然,就目前而言,【初級血脈資質改善液】比較欠缺,但是實在不行,可以用洗髓丹和無極寶丹來代替。無極寶丹的效果要更好,唯一的問題就是數量太少,價格太貴。

  如今別說家族煉丹師王守業沒本事煉,便是連他的師尊丹鼎上人都還煉製不了。

  王守哲早就已經打探清楚了,如今拍賣行里拍賣的無極寶丹,有一部分是從凌雲聖地流轉出來的,也有一部分是從寒月仙朝進口過來的。而且,據說仙朝那邊的無極寶丹要賣得比大乾這邊便宜不少。

  正好,璃瑤的師尊天河真人,有計劃要帶璃瑤去仙朝見識一番。趁此機會,若是能找到一個少量供應無極寶丹的渠道,那就最好不過了。



  至於嫁衣血蠱一類,大乾歷代也的確開出過幾個血巢,但是一來,血巢的總體數量還是很少很少,二來,以前的血蠱多數都被聖地收攏了,除了少量標本和用作研究的血蠱之外,其餘都拿到域外戰場使用了。



  總有一些罪犯為了將功贖罪,願意嘗試用血蠱晉升血脈,失敗的就失敗了,若是成功了,就能憑此增強實力,隨後通過戰場立功來洗刷以前的罪名。

  因此嫁衣血蠱那東西,只能碰運氣獲得,無法當做常規血脈提升渠道來使用。

  其實王守哲最想要的,反而是【初級血脈資質改善液】的配方,那東西的效果雖然不如無極寶丹,卻最適合未成年的小孩子使用了。

  「是,四爺爺。」

  王瓔蕾在外面也算是一代小女神了,可在王守哲面前,卻乖巧得像只小鵪鶉。

  王守哲慢條斯理地將每個人都關懷了一遍,這才進入了主題。

  「室經,室廉。」王守哲又笑著問,「這幾日,聽說你們和燕氏那兩個女娃娃走得挺近?感覺怎麼樣?」

  王室經和王室廉兩人聞言,臉都是一紅,有些扭扭捏捏了起來。

  其中室經還有個弟弟叫「室綸」,取的是「滿腹經綸」中的「經綸」二字。這是王守勇給取的名字,希望愛孫能滿腹經綸,出類拔萃。

  而室廉,則是王守廉將名字中的一個廉字傳給了孫子,也是對其寄予了厚望。

  這在世家中屬於很常見的行為,氏代表著同宗同族,字輩代表著傳承輩分,最後一個字則往往會帶些寄託寓意,所以興、平、安、睿等等寓意好的字,出現的頻率往往很高。

  也有一部分小輩的名,是來源於祖輩,這也算是一種傳承。

  畢竟,好聽的名就那麼多,一些傳承數千年的家族,家族人口數量是極其龐大的,重名再正常不過。

  閒話不提。

  王守哲見他們扭捏,忍不住笑罵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倆都是男孩子,羞什麼羞?」

  像王守哲這種擁有家族繼承權的嫡長脈,婚姻往往干係重大,絕大部分情況下自己根本做不了主。但是家族中的直脈子弟,選擇面就大了許多,年輕人間還經常會組織踏春聯誼會,有時候看對眼了,便會告訴家長,由男方過去提親。

  這也是世家之間的傳統。

  這一次,讓室豐帶著他們以及燕氏的年輕人一起出遊,也是存著這樣的心思。

  「回四爺爺,還挺好。」王室經急忙站起來說道,「燕氏的女孩子們受教育程度雖然比不上咱們王氏族學裡的姑娘,但終究是五品世家的嫡次脈出身,氣質教養還是過關的,性格脾氣也都還不錯。」

  王室廉也急忙點頭表示贊同。

  族學裡優秀的姑娘要麼是姐姐妹妹,要麼是姑姑侄女之類,或者索性就是從平民中選拔出的精英,總之,他們很難在族學裡找到合適的對象。

  倒不是他們歧視那些平民出身的姑娘,只是,平民出身的女孩血脈層次到底比較低,隨意結合的話是對子孫後代的不負責任。

  「豐兒怎麼看?」王守哲看向了孫子王室豐。

  他對這孫兒還是比較滿意的。次子宗瑞這一脈的孩子,雖然論起修煉天賦和血脈來比不上宗安那一脈,但性格都比較沉穩,是能腳踏實地干實事的孩子。

  當然,瓔璇那瘋丫頭除外。

  這丫頭非但宗瑞和薰鳳頭疼,連王守哲也腦袋大。

  那個什麼美少女聯盟,雖然被她變成了學習聯盟,大家成績都有長進。可她始終初心不改,整天以未來女軍神自居,動不動就要「召集三軍」來個集訓,然後找一群男孩子打一架,把家裡折騰得是雞飛狗跳,告狀無數。

  偏生她現在成績好了,對族學先生也「恭敬」,還帶著麾下女孩子努力學習,認真提高文化成績,一時間還真沒適當的理由收拾她。

  真想她快點長大,他也好把她丟去凌雲聖地,讓她霍霍聖地去,也讓他王守哲耳根清淨一些。

  「爺爺。」王室豐行禮回道,「此番燕氏砸鍋賣鐵,培養出來一個天驕嫡女,的確有待價而沽的嫌疑。不過,若非真正走投無路了,又有哪個家族願意賣兒賣女呢?」

  說到這裡,他嘆了口氣,語氣中很是不忍:「雙兒那女孩子秉性純良,聰慧知禮,若是進族學補補課,還是有很大潛力的。若是就這麼……實在是……」

  說到最後,他有點說不下去了。

  他心裡清楚,在世家之中,王氏對族中女眷的待遇,絕對是世家中最好的了,哪怕是嫁過來的媳婦,也是一視同仁。燕雙雙若是嫁來王氏還好,該修煉修煉,該學習學習,都不會耽誤,可若是嫁去別的紫府世家,身後沒有強力的母族撐腰不說,還得反過來幫扶母族,將來怕是難了。

  「行,既然豐兒為燕氏說話,那爺爺就成全你一次。」王守哲笑道,「就由你去拜見於飛老祖和飛鴻家主,說我前些時候瑣事纏身,無暇招待,特設宴請罪。」

  這一晾都晾了十多天,相信於燕氏的心態應該平穩下來了。至少,他們不會打心底認為王氏「好糊弄」。

  王守哲未來的產業宏圖中,隴左西北部也是重要的一環。若是燕氏沒什麼太大毛病,王守哲還是願意拉他們一把的。

  「多謝爺爺,豐兒這就去辦。」王室豐頓覺受寵若驚,立刻起身退去了。

  很顯然,他對燕雙雙也是頗有些好感的。

  至於瓔蕾她們幾個女孩,王守哲並沒有問她們燕氏男丁的情況。找她們來談話之前,他就已經將情況了解清楚了。她們三個,壓根就看不上燕氏那幾個年輕男丁,問了也是白問。

  隨後,王守哲又是與孩子們「閒談」了好半天,除了對室廉的功課有些不太滿意外,其餘幾個都還行,這才意猶未盡地放他們離開了。



  等這幾個孩子離開了王守哲小院數十丈後,才一個個重重吐出口濁氣,露出了如蒙大赦的表情。四爺爺的考教真的是隨時隨地,讓人猝不及防啊。

  好在這一次,除了哭喪著臉的王室廉外,其餘都安全過關了。

  可憐的王室廉,估計接下來這一整年都過不太平了。他爹王宗泰收到消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傍晚的餘暉灑在了珠薇湖上,清風拂過,水面上的層層漣漪沾染了晚霞的碎光,美得如同畫卷一般,遠遠看去,幽遠而寧靜。

  王守哲就在這珠薇湖畔宴請了燕氏老祖和家主。

  其間,雙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說了什麼話,只是等於飛老祖出來時,他臉上晦暗的神色明顯被一股紅光取代,眉宇間洋溢著喜色。而飛鴻家主更是興奮難耐,走路都有些飄了。

  翌日。

  燕氏的於飛老祖和飛鴻家主,便乘坐飛輦直接回歸了燕氏。

  而燕氏的一眾男女小輩,則是被安排在了王氏族學內,與一些「末學後進」一起補課。這其中,除了王瓔璇、王瓔綺這等雖然有所長進,卻還欠缺很多的前學渣之外,還有號稱族學內最難教的一位,學渣中的學渣——王璃瓏。

  和一個王氏未來的「女軍神」,以及女軍神的狂熱副官,還有一條穿著花裙子的小青龍在一起補課,燕氏的小輩們既要防止「被龍吃掉」,又要苦苦抵抗女軍神一脈狂熱的拉人攻勢,日子過得可謂是精彩紛呈。



  其中的燕氏男孩子,更是時不時就要被一群嗷嗷叫的小女孩挑戰切磋,可以說是享受了一次終身難忘的「精彩人生」體驗。

  還好璃仙和宗鯤心智還太幼嫩,暫時上不了族學,否則的話,他們的崩潰程度會更高。

  ……

  時間如流水,一晃眼就是一兩個月過去了。

  王氏這邊,王室豐和燕雙雙的雙方家長已經見過面,開始走定親的流程了,歸龍城這邊,也開始起了風波。

  歸龍城皇宮。

  拙政閣內,紗籠垂蔓,薰香裊裊。

  隆昌大帝哼著小曲兒,欣賞著有些名家大作的字畫,看起來紅光滿面,顯然心情不錯。

  老姚彎腰侍立在他身後,低聲提醒說:「陛下,內閣又呈上來幾份帖子,有來自幾個軍武世家的,也有來自幾個閒散郡王的。」

  「呵呵~」隆昌大帝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道,「又是太史安康到處求爺爺告奶奶,找人來求情了吧?把這些帖子暫且壓下。朕老了,沒那麼多精力處理瑣事,想必也沒人能說閒話吧?」

  「是,陛下。」老姚應了一聲後,又是低聲說,「不過陛下,外面部分世家和官員,私底下對此事還是有些微詞的。隴左郡本就是新開之郡,底蘊淺薄,前些年也出了些成績。如今陛下一下子讓漲稅五成,他們說……」

  「說朕是故意打壓安郡王的『爪牙』,有拉偏架的嫌疑是吧?」隆昌大帝無所謂的說道,「他們愛說啥就說啥去。反正在那王守哲眼裡,朕哪哪都不是。有時候當個昏聵之君還挺有意思的,沒精神負擔啊~」

  「他王守哲不是覺得自己能耐麼?不是喜歡私下嘴炮噴朕的那些政策麼?不是號稱能『點石成金』嗎?有本事,點一個大的給朕瞅瞅啊。哈哈哈~看那小子一眾人馬急得上躥下跳,朕這心裡啊,就是一個字,爽!哈哈哈~~~」

  「老姚你別當朕不知道,你是不是收了安郡王一脈的好處,答應替他說話來著?沒事沒事,你好處照拿,好話照說。反正朕不聽,誰拿朕都沒辦法,哈哈哈~」

  老姚一陣無語。

  陛下您真是越來越……

  無奈之下,老姚轉移話題道:「陛下,還有一件高興事兒。仙朝的雲鰩飛舟即將抵達歸龍城,您托人高價拍下的姬大師傳世之作《神朝餘暉圖》,就要到手了。」

  「好!這可是雙喜臨門啊。」隆昌大帝一聽,臉色更加紅光潤澤起來,「老姚你幫朕參謀參謀,姬大師的傳世之作掛在哪個位置好?就那裡吧,朕每次伏案一抬眼就能瞅見。」

  「不行不行,那裡太招眼,好東西要慢慢品嘗……掛朕身後?」

  「不行不行,還是……」

  ……

  而就在隆昌大帝「煩惱」的同時,一艘掛著【姚氏空運】旗幟的雲鰩飛舟,正穿過層層雲海,朝著大乾的方向飛快駛來。

  那是一艘體型龐大無比的飛行「巨獸」。

  雖然名為「飛舟」,但它的整體形狀便像是大海中的鰩魚一般,一對巨大的淺藍色鰩翼鋪展在舟身兩側,隨著舟身的前行而緩緩搖擺,宛如凌空飛行。

  浩蕩的能量層流自鰩翼的上方和下方呼嘯而過,盪起萬丈波瀾。澎湃的能量以某種特殊的方式產生一股托舉之力,讓雲鰩飛舟得以憑極少的消耗便能在罡風層中穿梭,凌空飛渡千萬里,來往於寒月仙朝和大乾之間。

  雲鰩飛舟的構造非常複雜,涉及到很多高端的煉器知識。目前的大乾根本還不具備煉製雲鰩飛舟的能力。

  因此,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它也是寒月仙朝高端煉器實力的證明,乃是人類文明的標誌性煉器產物之一。

  只是相比於平日裡,它在穿梭雲層時有些失態,時不時顫一顫,抖一抖,好似有了什麼故障。

  仔細一看,卻見飛舟兩側鰩翼之上,滿是破爛和補丁,甚至還有部分龍骨裸露了出來,歪歪扭扭著,像是勉強用特殊手法重新修補過的一般。

  雲鰩飛舟內部的艙內,更是狼狽不堪,地面牆壁到處都是抓痕,以及修補過的痕跡。其中一隅,還堆著一大堆形狀破碎,根本認不出來原型的垃圾。

  獸籠內。

  五隻小狼崽子蹲得齊齊整整,眼神純淨而無辜,仿佛這一路過來的偷偷拆家行為壓根與它們無關。

  它們還小呢,身為小狼崽子,貪玩又有什麼錯呢?

  誰讓你們人類那麼不小心,先是忘記鎖了,之後用的鎖又不結實,獸欄質量也不合格……這和它們又有什麼關係?

  這艘雲鰩飛舟的船長姚成超是一個年富力強的壯年男子,平時他都是在前面掌舵的,此時,他卻親自坐在了小狼們的籠子前,如臨大敵般地盯著它們。

  他的形象有些悽慘狼狽,眼底布滿血絲,滿臉憔悴之色,好似已經數個月沒合眼了。他手裡提著個酒壺,時不時就往嘴裡灌一口酒,喝著喝著,他的眼淚就流淌了下來。

  「混蛋啊混蛋,倒底是哪路大神養出來的狼崽子啊?怎麼一隻只都跟成了精似的,你就不能有一瞬離開眼。」

  「嗚嗚~~我的貢品美酒,還有那麼多珍稀貨物……最主要的是,託運給隆昌大帝的《神朝餘暉圖》。」

  一說起神朝餘暉圖,姚成超就忍不住絕望地朝垃圾堆中瞅了一眼,那些都是絕無可能再修復之物。

  這波虧得太大了,姚氏血虧啊!

  「到底是哪個混蛋掌櫃接了運輸狼崽子的任務啊?老子回去後,一定削死你!!!」姚氏公子出身的姚成超,咆哮不已。

  而與此同時。

  仙朝某處,某胖掌櫃連打著噴嚏:「阿嚏阿嚏~~」

  他略微思索片刻,便想起先前接到的運輸小狼崽的任務,好似已經快要到東乾國了吧?

  一想到那單子之肥,純利之高,他心頭就波盪了起來。

  等這單子結算之後,總部肯定能意識到他的功勞和才華了吧?

  升職加薪就在眼前啊,屆時,就可以買兩房小妾了,家裡那黃臉婆,嘿嘿~~

  胖掌櫃在笑,笑得滿臉蕩漾,像那呆萌丫頭一樣的冤大頭真是親切啊,最好是多來幾個,屆時他的人生就飛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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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5章 王守哲!朕與你勢不兩立

 隴左郡郡城往西北方向,地勢逐漸走高。

  一條寬闊的大河從大型山脈——【天隴山脈】高原地帶起源,自西向東貫穿整個隴左,從【津舟半島】奔騰入大海。

  大河上中游乃赤金高原,往東方向高低落差較大,大河裹挾混雜著大量的赤沙,河水呈赤色,波濤滾滾壯闊無比,因此,這條大河被稱之為——【赤金河】!

  相較於安江的「蜿蜒纏綿」和「錦繡萬里」,赤金河卻是奔騰壯麗,大有氣吞山河之勢,自有一番別樣的豪邁。

  【赤金衛】。

  這座衛城,也曾有過屬於它的輝煌時期。

  隴左郡開荒初期,此處人煙稠密,各家族勢力橫行,乃是隴左北方當之無愧的核心之地,世家必爭之地。

  最終,以燕氏老祖晉升紫府境後,宣告這一整片區域的霸主地位,並將地位延續至今。

  如今的燕於飛老祖,乃是燕氏的第三代紫府老祖。百多年前燕氏的那位紫府種,天驕燕景池,倘若衝擊紫府境成功,便該是燕氏的第四代紫府老祖。

  可惜,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燕景池終究沒能成功突破紫府境,這才導致燕氏陷入了傳承危機之中。

  現如今,隴左郡北七衛方圓千里範圍內看似平靜,實則不知多少世家都在暗中磨刀霍霍,只等燕氏鯨落之後搶先分一杯羹。

  就連燕氏內部,都是充滿了惴惴不安,希望於飛老祖和飛鴻家主能夠解決家族危機,度過最艱難的時刻。

  這一日。

  隴左北七衛的核心衛城——赤金城東城門之外,寬闊的主官道早在三天前就已經實行了交通管制。

  所有散修,世家,百姓,商隊一律不得從「赤東大道」經過,倘若想要出城,須得從西、南兩門繞行。

  絕大多數城池,都是講究以東為貴,正所謂「紫氣東來,貴客降臨」。因此,迎接身份高貴的客人往往都是在東城門。想當年,隴左郡鬧洪災時,當時的長寧衛城守夏侯弘德迎接房佑安,便是在東門外。

  而此刻,赤金城的東城門外,便已經擺開了陣勢,做好了迎接貴客的準備。

  東城門外,迎仙廣場。

  以當地特產赤金磚鋪成的廣場在陽光下金光瀲灩,熠熠生輝。

  偌大的廣場中央,建造著一座十數丈高的【迎仙台】,整體格局恢宏貴氣,彰顯著赤金衛「人民」的好客。

  事實上,這是早年赤金城專為迎接隆昌大帝而建造的迎仙台,當年隴左北方聲勢鼎沸之時,隆昌大帝曾有視察隴左,擺駕赤金城的計劃。

  只是【迎仙台】建是建好了,可隆昌大帝在隴左郡城逛了一圈後,便直接去了津港衛,之後又去青蘿海海域視察了一番後,便因想起了青蘿長公主而哀傷不已,心情不佳,直接擺駕回歸龍城了。



  結果便是,赤金城耗費巨資修建的迎仙台算是白建了,沒有派上用處。可人家大帝就是任性了,你又能拿他怎麼辦?總不能上個奏摺把他罵一通吧?



  也是由此可以推斷,隆昌大帝壯年之時其實就挺任性的,只是如今,隨著大帝壽元將盡,他行事愈發少了顧忌,那喜怒無常、外加小心眼兒的個性便愈發肆無忌憚而已。

  因此,迎仙台就成了赤金衛迎接其他貴客的設施。不過,隨著燕氏愈髮式微沒落,迎仙台已有近百年沒有被啟用過了。

  然而,這一次,在沉寂了近百年後,迎仙台卻再度被啟用。

  自三天前開始,迎仙台便已經陸陸續續地被收拾裝飾起來,現如今,整個迎仙台上光潔如新,邊上還掛了鮮花彩綢,看起來很是隆重。

  而迎仙台上,此刻也已經站了不少人。

  赤金衛中,能有資格上迎仙台者數量不多。

  其中有赤金衛的城守段陽夏,赤金七品劉氏的天人老祖劉文志,隴左燕氏的紫府老祖燕於飛、燕氏家主燕飛鴻,燕氏當代紫府種燕玉京,以及一些城守府的官方人物。

  迎賓廣場周圍,全副武裝的巡防營將士們,將圍觀人群隔絕在外。城牆上,駐紮的城防軍亦是精氣神非常飽滿。

  在眾人的等待中,時間一點點過去。

  驀地。

  「昂!」

  天空雲層之中傳來靈禽仙鶴的嘹亮清啼。

  緊接著,幾架飛輦破雲而出,出現在了赤金衛一眾人的視野之中。在赤金衛一方的引導下,飛輦盤旋著降落到了迎仙台上。

  那些飛輦上都掛著守達商行的標識。

  落穩之後,一位容貌姣好,氣質典雅成熟的女子率先走出了車輦,隨後才是一眾年輕男女幕僚,以及其他車輦中的侍衛。

  為首那女子,穿著一身改良過的絳紫色錦衣華服,氣質典雅而高貴,就如同那盛開的牡丹花,氣度雍容,卻不見半點俗氣。



  在一眾年輕男女的簇擁下,她神色從容,眼神沉著有力,顧盼間自有一股威嚴氣場,顯然是長期身居高位,經歷過許多大場面的人物。

  在她身後不到兩步遠處,還跟著一尊散發著強大氣場的天人境傀儡。顯然是專門為了護衛其安全而存在的。

  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王氏當代家主的嫡母公孫蕙。

  公孫蕙出身自山陽公孫氏嫡脈,當初作為繼妻嫁到王氏後也沒過上什麼好日子,幸好嫡子王守哲爭氣,非但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扭轉了王氏頹敗的局面,還帶著一眾姻親家族一起發財,一起成長。

  幾十年下來,如今的山陽公孫氏已經變成了「長寧」公孫氏,世家品階也已經達到了七品,正堅定不移地向著六品出發,甚至乎五品紫府都可期。



  也是由此,如今的公孫氏早已打定主意,牢牢抱住了王氏的大腿。其當代族長公孫焱,更是對表哥王守哲崇拜不已,處處以他馬首是瞻。

  【守達商行】作為王氏姻親聯盟與錢氏合營的商行,是各世家之間拋開血脈聯姻之外,最堅固的利益紐帶。

  以高端運輸起家的守達商行,每年產生的現金流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數字。

  刨去每年的分紅之外,守達商行還會截留很多現金以做開拓,除了守達商行的本身業務之外,也會對一些優質的產業進行投資,或是兼併。

  此外,守達商行還在各衛購買商產,土地,建造巨型周轉倉庫以及住宿類的酒樓。

  這使得守達商行像是一隻小怪獸般,不斷地吃吃吃,不斷地長大,短短數十年間便已經發展成了一個龐然大物。

  當然,在此期間,也曾出過各種小紕漏。

  畢竟,是人就有私心,且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隨著守達商行的擴大,內部管理問題上的缺陷也被逐漸放大,各種小問題接踵而至。

  因此,王守哲親自出手,把錢學翰叫上後,一起對守達商行的內部結構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

  主要改革方向,便是參考了現代化管理方案,組建了一個個的部門,在反覆試驗中一點點構建出了流程規範,以及嚴格的相關制度。

  其中就有一個非常緊要的部門,叫做【財務部】。

  財務部的掌權者名叫【財務總監】,其掌管著整個守達商行所有的資金往來。除此之外,財務部還擁有審核與評估各項對外投資,或是兼併項目財務狀況的權利。

  可以說,守達商行的財務總監地位非同尋常。

  若是在審查一些項目時,發現嚴重或晦澀不清的財務漏洞,財務總監有權直接打回或叫停某項目,在有必要時,甚至可以召開股東大會。

  如此關鍵的位置,自然應該由目前股份最高的王氏出人擔任。

  而在此之前,公孫惠便是守達商行的帳房之一,且精通財務,本身對經濟以及數字非常敏感。因此,很是自然而然地,她就被王守哲頂上了財務總監的位置。

  公孫蕙一開始只是本著替王氏把好關,盯緊守達商行帳目的心思,用心在做事,誰知卻是越干越順手,有時候遇上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也時常會回家和王守哲探討。



  而王守哲上輩子雖然不是財會專業,可他處在信息爆炸的年代,耳濡目染之下,相關的知識算不上精,卻勝在廣。每每提出一些想法和建議,都會被公孫蕙奉為圭臬,並逐步摸索著使用到了工作之中。

  如此倒是使得公孫蕙在財務這一塊上,愈發地得心應手,並逐漸摸索出了一整套獨特的財務手法和財務制度。

  閒話暫且不提。

  只說迎仙台上,燕氏和赤金衛一眾,以極為熱情的姿態迎接了公孫蕙一行,並且表示已經準備好了最高禮節的宴會來招待她們。

  對於燕氏,王守哲自然不會隨意施捨性的幫助,而是提出了「一攬子」的解決計劃,主要方式便是以「守達商行」為經濟主體,注資燕氏的各項產業,並將那些產業歸併入了王守哲對隴左行業鏈的大計劃之中。

  一旦成功,燕氏非但能擺脫困境,說不定還能再上一層樓。

  倘若萬一失敗,如今也已經扒拉上了王氏的船,王氏豈會眼睜睜地看著燕氏衰敗遭圍攻?

  而公孫蕙非但是守達商行的財務總監,還是王守哲的嫡母,放眼整個隴左郡,都絕對算是大人物了。燕氏豈敢怠慢?

  「於飛老祖,飛鴻家主,段城守大人。」公孫蕙美眸一掃,沉穩有力的目光掠過眾人,淡淡道,「此番我等前來並非私人拜訪,守哲雖然提出了由守達商行出資,對燕氏各項產業進行資產重組,成立子公司的戰略計劃。但是我身為守達商行財務總監,需要對每一個股東負責。」



  「先前已來信告知貴家族相關事宜,想必貴家族的帳房應當已經準備好了歷年來的帳本。咱們不如早些開始工作,也好儘快完成帳目核對和資產審核,讓子公司進入正規運營階段。」

  燕氏一眾再次相邀,但是公孫蕙始終堅持公事公辦,不得已間,燕氏只得由著她去。

  很快,以公孫蕙為首的財務部門便進駐了燕氏主宅,並對一些列準備列入注資重組計劃的資產進行審核。

  一開始,燕氏還以為公孫蕙僅僅是走走過場而已,那一套套的財務術語他們聽都沒聽過。然而,他們很快領略到了公孫蕙的可怕。

  她帶來的團隊,都是她花了數十年時間,逐漸培養出來的精英財務班底,都是資產審計,項目審計方面的高手。

  「燕總帳房。」公孫蕙對一位老者說道,「你們的鹽灘牧場中,有兩萬頭鹽灘羊的帳目對不上,請你解釋一下。」

  「燕總帳房,你們的制陶產業中,有明顯大量的吃空餉人員,且生產力非常低下。第一,在資產重組中,這些人員都要全部剔除。第二,我會降低你們制陶產業的產值評價,不值得我們守達商行花費那麼大資金注入。」

  「燕總帳房,據我所知,你們的五號硃砂礦礦藏,十六號鋁礦礦藏,以及二十九號的靈石礦藏都早已經挖空。為何還會出現在資產列表中?」

  每一條每一項,任何一個疑點她都不會放過。

  這早已不是她第一次併購或重組資產,她太了解那些世家產業中的彎彎繞繞了。像這種千年世家,內部蛀蟲必然不少,稍不注意就會被糊弄,帳目上的水分更是相當大。

  合作歸合作,提攜歸提攜,但守達商行是投資,不是做慈善,可不會慣著燕氏內部某些人的臭毛病。

  守達商行辦事,帳目永遠都是清晰透明。

  隨後,燕氏家族中那些吃空餉的蛀蟲,貪污者,受賄者,一個個都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被公孫蕙的團隊挖掘了出來。

  這些人,幾乎遍布各處,燕氏名下的各項產業無一倖免。

  燕氏的帳房團隊都快要瘋了,飛鴻家主更是氣得差點跳腳,就連於飛老祖都有些懵。

  萬萬沒想到,燕氏都已經如此光景了,底下竟然還有如此數之不清的蛀蟲。這是不把燕氏蛀空不罷休啊~~!

  「查!不管是誰,一律徹查到底!」於飛老祖憤怒的咆哮,「誰若敢暗中抵制,或者出手阻撓,我燕於飛親自來執行家法。」

  於飛老祖對和王氏的合作極為看重,並認定這是燕氏重新崛起的希望。如今,燕氏內部的腐爛不堪盡皆顯露在王守哲嫡母面前,也是讓他丟盡了臉面。

  這也讓他下定了決心,要好好整治一番燕氏內部。

  就在隴左燕氏內部雞飛狗跳,自沉痾亂局之中逐漸迸發出生機,而王氏,也開始逐步制霸隴左,攪弄天下風雲之時。

  幾乎是同一時間段。

  域外戰場。

  跟水草豐美,繁榮富饒的大乾國內不同,域外戰場上空常年籠罩著戰爭產生的煞氣迷霧,肅殺而蕭條。

  自域外彌散而出的魔氣也侵染著這片土地,地面上幾乎寸草不生。即便偶爾有一些頑強的植物,在這片土地上生存了下來,在魔氣侵染之下,也產生了異變,變得扭曲而危險。

  這裡荒蕪而危險,根本不適合人類生存。

  但這裡,卻是人類抵禦域外妖魔入侵的最前線。正是因為有域外戰場的存在,有著無數人前赴後繼的奮勇廝殺,妖魔才無法入侵這一方世界,人類才得以在各自的領域內繁榮發展,安居樂業。

  煞氣迷霧之中,零散地分布著很多軍營。

  這些軍營里,駐紮著來自不同國家,不同勢力的軍隊,其中,甚至還有一些以個人名義前來參戰的強者,掛名在不同的勢力麾下,靠著殺敵積攢戰功。

  其中一座較大的軍營上空,懸掛著的便是代表大乾的蒼龍旗。

  這座軍營,便是大乾在域外戰場上的主基地。而除了這座軍營之外,大乾在域外戰場上還有多處據點,一旦發生戰事,便可以從各個方向給予支援。

  軍營內。

  靠近營門的廣場上,立著一根巨大的青銅柱,一尊巨大的妖魔屍體被染血的長槍釘在了青銅柱上。

  那是一隻全身包裹著外骨骼的高等妖魔。

  它早就已經死去多時,背上巨大的凸刺已經失去了光澤,包裹在身體表面,泛著金屬光澤的外骨骼也已經殘破不堪,就連粗壯的尾巴都只剩下半截,但即便如此,它的屍體之上,依舊瀰漫著森冷而磅礡的氣息,哪怕早已死去多時,依舊凶焰滔天,讓人膽戰心驚。

  高等妖魔實力強橫,修煉到極致,實力相當於人類的神通境強者,極其難以對付。

  青銅柱上的這頭妖魔,便是大乾軍隊的戰利品,軍功章,釘在這青銅柱上,既可以激勵士氣,也是對域外妖魔的一種威懾。

  四面箭塔的箭塔上,有淡黃色的光暈彌散而出,驅散了營地中的煞氣迷霧,也照亮了周圍。

  軍營里,有身著玄甲的士兵來回巡邏,秩序井然,眼神銳利,煞氣凜冽。

  他們身上的玄色甲冑厚重而斑駁,關節上還帶著猙獰的倒刺,一看就是為生死搏殺而鑄造的。甲冑上,還篆刻著玄奧的銘文,散發著玄奧的氣息波動。

  這些士兵的實力,最低也是鍊氣境七八層,隊長的實力更是幾乎都在靈台境以上,身上的氣息更是蕭殺而冷冽,帶著濃濃的殺氣,一看就是那種在戰場上生死磨鍊多年的老兵,精銳中的精銳。

  而除了他們之外,營地里還有不少零散的玄武修士在走動。

  跟穿著制式玄甲的巡邏士兵不同,他們身上穿的衣服明顯都是自己的,三五成群,不成體系。但他們身上的氣息卻非常強盛,靈台境修為的都算是低的了,天人境也屢見不鮮。

  甚至,連在大乾境內地位尊崇,鮮少能見到的紫府境強者,在這裡也時不時可以見到。

  他們有的聚集在營地門口,從儲物戒里掏妖魔頭顱,兌換功勳,有些在庫房門口,用功勳兌換獎勵,也有些身上帶著傷,正往營地中的丹房走去。

  他們不屬於大乾官方,而是自發前來參戰的玄武修士,可以憑藉斬獲的妖魔換取功勳。而他們之中數量最大的那一批人,正是來自凌雲聖地。

  這麼多年來,凌雲聖地能與大乾皇室相互制衡,又彼此共存。靠的,可不僅僅是一位凌虛境大能的鎮壓,還有凌雲聖地無數弟子,用實力和鮮血換來的無上功勳。

  在與域外妖魔相爭的戰場之上,揮灑鮮血最多的,付出代價最慘烈的,除了大乾軍方之外便是凌雲聖地。

  無論原本屬於那一股勢力,屬於哪一個國家,在域外戰場上,他們便是戰友,是同袍,是人類文明共同的守護者。

  當然,是人就有私心。

  大家畢竟屬於不同的勢力,在共同抵禦外敵的同時,暗地裡,自然也免不了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這是在哪裡都避免不了的。

  當初,隴左紫府學宮沅水一脈,沅水上人的親傳弟子周余航,便是在對敵之時被陰煞宗的弟子暗算,差一點隕落在戰場上。直至今日,他的傷勢都沒能徹底復原,還在沅水天湖閉關療傷。

  當然,後來冰瀾上人和長春上人親赴戰場,也替他找回了場子,讓對方付出了慘烈的代價。

  無數年來,類似的事情,在這域外戰場上時有發生。但因由強敵在側,又有人類文明的最頂尖的強者在戰場坐鎮,就算是再滿心算計的人,也要有所收斂,不會做得太過分。

  畢竟,在聯盟建立之初,便有約在先,無論是誰,膽敢破壞人類聯盟的團結和穩定,殺無赦!

  在這慘烈廝殺的戰場上,大乾,雖不是最強,卻也是八方庭柱之一,支撐著一方安穩,為整個人類文明撐起了一片天空。

  大乾營地之內,某一座掛著將旗的營帳外。

  四個玄甲士兵正守在營帳門口,眼神銳利,身上氣息澎湃凜冽,哪怕是在營地之中,都隨時保持著警戒狀態。

  這時,遠處忽然有一隊人馬快步走來。

  這些人身上都穿著厚重的玄色鎧甲,氣勢蕭殺,甲冑染血,身上還瀰漫著沒有徹底消散的血氣。他們中的不少人身上,還帶著慘烈的傷勢。

  很顯然,他們是剛從戰場上下來。

  跟普通士兵比起來,他們身上的氣勢更加磅礡,身上的甲冑也更加厚重,更加精良,散發出的氣息更加玄奧磅礡,顯然不是普通士兵。

  為首青年的甲冑上,更是帶著暗金色的蒼龍紋樣,明顯是出身皇室,身份貴重。

  這青年,正是大乾地位如日中天的准帝子之一,康郡王吳承嗣。

  在他身旁,還有一個沒穿甲冑的青年,正是隨同康郡王一起出征的公羊策。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一身白衣上血跡斑駁,幾乎已經被染成了暗紅色,卻不是他自己的血,而是妖魔的血。

  一路走來,兩人還在興奮地談論著什麼。

  這一仗,雖然過程中有許多波折,消耗也十分巨大,但最後的結果,卻是贏得極其漂亮。憑藉這次的戰功,兩人都能得到不少好處。

  要知道,人類這邊的功勳所能兌換的好東西,可不全是由大乾拿出來的,其中,還有不少來自寒月仙朝,以及赤月魔朝那邊的好東西。

  仙朝那邊的營帳里,甚至能兌換到萬年紫芝,神通靈寶,這個級別的寶物。那是可連他們這些紫府境強者,都要垂涎的真正好東西。

  「參見郡王。參見玄渺上人。」

  營帳門口的守衛眼神一凜,連忙低頭行了個軍禮,神色敬畏。

  「免禮。」

  康郡王擺了擺手,隨手遣散了身後的親兵,讓他們該休息的休息,該療傷的療傷,又和公羊策道了別,讓他也回去休息,這才掀簾走進了營帳。

  這是他自己的營帳。

  好不容易打了一場大勝仗,到了這裡,他才算是徹底放鬆下來。

  營帳里,有一個身穿文士長袍的青年正坐在條案後面,低頭寫著東西。

  見康郡王進來,他起身朝其一禮,笑容滿面地道:「殿下,恭祝凱旋。您這一回可是給咱們大乾狠狠漲了一回臉。我聽說,連仙朝那邊都有不少人在關注您。」

  「十四叔爺,您就別打趣我了。」

  康郡王摘下頭盔,整理了一下儀容,這才在那青年文士對面坐了下來,笑道:「我這點功績,放在大乾還算是出色,但跟仙朝那邊最厲害的俊傑比起來就遜色很多了。」

  這青年文士名叫趙志坤,乃是大乾二品趙氏的嫡脈子弟,也是趙氏這一代的神通種之一。別看他一副青年模樣,實際年齡卻已經三百多歲了,論輩分,他比康郡王還要高出兩輩。

  康郡王的王妃趙靜怡,便是趙志坤嫡親的侄孫女。

  這一次康郡王打了個大勝仗,人還沒回來,消息就已經從前線傳回來了。趙志坤作為康郡王的幕僚,自然不可能沒得到消息。

  「我正在寫奏表,上書朝廷為您請功。」趙志坤也坐了回去,拿起手邊正在寫的那一封奏表笑道,「憑著這一場大勝仗,您在軍功這一塊上的履歷已經十分漂亮了。我想,從今以後,應該沒有人能在這方面質疑殿下的能力了。皇室內部那些靠軍功起家的親王們,對您的認可度也會更高,之後想獲取他們的支持也會更容易一些。」

  康郡王點了點頭:「不錯。這一仗贏得漂亮。也不枉我特意讓公羊賢弟跑了趟寒月仙朝,尋人替我煉製盪魄鍾。」

  事實上,也多虧了有盪魄鍾,這一次才能贏得這麼漂亮。否則,單憑他原來的本事,雖然未必會輸,但想要贏得這麼漂亮,卻是很難。

  說話間,趙志坤又從條案上的文書堆里抽出一封用獸皮封好的信來,遞給了康郡王:「對了,這裡有一封家書,是靜怡寄來的。聽送信家僕的意思,這家書似乎挺重要的,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情。」

  康郡王接過信,拆開來看了一眼,表情頓時就是一變。

  「殿下,怎麼了?」趙志坤有些疑惑。

  康郡王擰著眉沒有說話,拿著信繼續看了下去。一直到將整封信全部看完,又翻回去盯著其中部分內容反覆看了幾遍,細細咀嚼。

  看著康郡王這副反應,趙志坤心裡疑竇叢生,卻又不敢打擾,只好靜靜等著。

  過了好一會兒,康郡王才長出了一口氣,將手中的信遞給了趙志坤,他自己則是撈起邊上的一壺酒,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灌了下去。

  趙志坤心裡愈發疑惑,手上的動作倒是不慢,立刻打開信看了起來。

  隨即。

  他的臉色也是一變。

  「這個吳英濟……您之前為了獲取他的支持,對他可是百般忍讓,好幾次他不給您面子,您都沒跟他計較,他竟然還如此不識好歹!」趙志坤黑沉著臉,眼神中泛起一抹冷意,「這件事,不能算完。」

  「皇叔畢竟是六爺爺的長子,便是本郡王都不能拿他怎麼樣。他便是料准了這一點,才會如此肆無忌憚。」康郡王放下酒杯,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好在,陛下老祖宗到底還是偏向我們的,立刻就下旨安撫,還封了靜怡為二品郡王妃,也算是替我們挽回了一點面子。而且皇叔畢竟出身嫡脈,即便不再支持我,也不好明著支持吳明遠,否則別說是德馨老祖宗,單是六爺爺那一關就過不去。」

  「殿下,難道您打算就這麼算了?」趙志坤看向康郡王。

  「自然不能就這麼算了。」康郡王垂下眼,深邃的眼底泛起絲絲冷芒,「我奈何不了皇叔,不代表收拾不了別人。」

  「您是說王氏?」趙志坤也反應了過來,再次拿起信看了幾眼,眉心緩緩擰起,「這個王氏的確不簡單,竟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連番出手,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觀他們行事,這一系列動作應當並非臨時起意,而是早有籌謀,我們怕是被他們當成了踏腳石。」

  「這個王氏的確不可小覷,難怪公羊賢弟之前那麼看重,幾次三番想要拉攏或是打壓。倒是我走了眼,小看了他們。」康郡王摩挲著手中的酒杯,「不過,王氏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六品世家,在皇室面前不過螻蟻而已。如今最關鍵的,還是得設法抹平因為皇叔背叛而導致的不利影響。此事,十四叔爺可有什麼對策?」

  趙志坤沉思片刻,說道:「若說此事,我倒確有一計。」

  「哦?十四叔爺請說。」

  「當初惜晴祖姑奶奶嫁入皇室,最後雖然出了點變故,但她到底還是永安親王的王妃,是皇室的媳婦。是以,皇室算是欠我趙氏一位大天驕。」趙志坤敲著桌子,沉吟道,「如今,雪凝小公主也已經十四歲了。」

  「你是說……元青?」康郡王眼前一亮,瞬間反應了過來。

  趙氏的大天驕自然不會只有趙志坤一位。除了他之外,趙氏還有一位正在培養中的大天驕,名喚「趙元青」,今年剛滿五十,去年才剛剛突破天人境。

  也是因為年齡太小,之前的上京「十大傑出青年」之中才沒有他。但只需再過上三四十年,他必然也會和吳志行等人一樣,成為上京城的風雲人物。

  倘若想要求娶吳雪凝,那麼,趙氏之中唯一能與其相配的,也便只有趙元青了。

  至於兩人的年齡差,反倒是小問題。

  畢竟,大天驕將來有很大的可能突破神通境,壽元近兩千載,三十幾歲的年齡差根本不算什麼。

  「不錯。」趙志坤點了點頭,分析道,「雪凝小公主的母親乃是三品陳氏嫡長一脈的長女,在陳氏之中地位不低。據我所知,陳氏在雪凝小公主身上下了不少投資,應當是想要藉此鞏固陳氏和皇室之間的關係。」

  「此前,我們拉攏陳氏之時,陳氏的態度便一直有些曖昧。此番,倘若能替元青求娶到雪凝小公主,便算是間接和陳氏建立了聯繫。屆時只要略施手段,陳氏就算不想站隊,也不得不和我們站到一條船上。」

  「另外,據我所知,雪凝小郡主與志行小郡王關係相當好。以她為紐帶,或許還能將志行小郡王身後,默默支持他的安定親王也拉上我們的戰船。」

  皇室之中,人脈關係錯綜複雜。

  每一位大天驕身後都站著一個,甚至於數個頂尖世家。哪怕是吳志行這樣出身遠脈的大天驕,身後同樣也有勢力支持,甚至還站著一位親王。

  這些關係,只要利用好了,往往能有奇效。

  「此外,王氏那邊,我也有一計,可將其致於死地。」趙志坤又道。

  「十四叔爺請說。」

  「王氏此番雖然搞得聲勢浩大,但其有一致命缺陷。我們只需如此這般,如此這般……」趙志坤壓低了聲音,附在康郡王耳邊耳語了幾句。

  康郡王聽得眼前一亮,頻頻點頭。

  很快,兩人又叫上了公羊策,三人暗中商議了一番,迅速敲定了一些細節。

  末了,康郡王看向趙志坤和公羊策,鄭重說道:「此番征戰域外戰場,我乃是請了皇命而來,沒有陛下旨意不得擅歸。此事,怕是還要勞煩十四叔爺和公羊賢弟了。」

  趙志坤和公羊策聞言,齊齊站起了身,拱手道:「殿下放心,此事包在我二人身上。」

  ……

  幾乎是與此同時。

  皇宮,拙政閣。

  寬大的萬載靈木料書桌上,大名鼎鼎的《神朝餘暉圖》,正七零八落的躺在書桌上。

  它們東一片西一片,有些皺巴巴的,有些已成了碎屑,根本難以拼湊成全圖。

  最離譜的是,那一片落日餘暉,霞光爛漫之處,一股尿騷味正肆無忌憚的瀰漫著。

  隆昌大帝鼻子抽了抽,臉色已陰沉的要滴出水來。

  他的眼神銳利如刀,盯著姚成超冷笑道:「成超,這是朕的《神朝餘暉圖》?」

  姚成超汗流浹背,臉色蒼白,卻只能硬著頭皮行禮道:「啟稟陛下,這,這就是《神朝餘暉圖》。」

  「不過陛下,還請聽我解釋。這,這都是那群小狼崽子幹的好事,非但陛下的《神朝餘暉圖》遭了殃,很多珍稀貨物都毀了,連我們的雲鰩飛舟都差點因為故障墜落颶風洋,這一波我們姚氏損失慘重啊。」

  說話間,姚成超還忿忿不平地指了指那五隻「肇事者」——小狼崽子。

  那五隻小狼崽子乖巧的坐著,耷拉著舌頭,純淨的眼睛裡充滿了無辜之色。那個人類的指控是啥,聽都聽不懂。

  「呵呵~」隆昌大帝冷笑了一聲,「你們【姚氏空運】是準備賴帳不成?明明是你們保管不力,卻非要怪在小狼崽子身上。憑你們的實力,會連這幾隻小狼崽子都看不住?」

  五隻小狼崽子,聽得連連點頭。這位和藹的老爺爺說的真對,它們只是一群無辜而天真的小狼崽子,又能有什麼錯呢?

  「不不不。」姚成超急忙搖頭道,「晚輩只是與陛下解釋一番緣由,我們【姚氏空運】向來秉承信譽至上的原則。此次,本就是我方保管不利,該賠給陛下的錢我們姚氏一分都不會少,並且將按照最高規格的兩倍賠償。」

  姚氏雖然也是一品世家,家族中也有凌虛老祖坐鎮,但論起總體實力,比起坐擁一國的吳氏還是要差一大籌。

  何況吳氏傳承久遠,背景深厚,姚氏也很難得罪得起他們。

  兩倍?

  隆昌大帝眉頭一挑:「朕是缺你這點錢的大帝嗎?朕要的,是姬大師的傳世之作《神朝餘暉圖》。」

  「陛下,這不合規矩與合約。」姚成超不斷地擦著汗說道,「貨物託運因為種種緣由,總有可能產生意外。我們姚氏至多只能按照兩倍,不,三倍價格賠償。」

  姚氏畢竟也是一品世家,雖得罪不起吳氏,卻也有自己的底蘊,該堅持的原則還是要堅持的,不會隆昌帝說什麼就是什麼。

  隆昌大帝沒有搭理他,反而是饒有興趣的看向了那五隻小狼崽子:「你們五小隻竟如此頑皮,小小年紀就有如此驚人的破壞力,看來天賦潛力應該都不錯。你們哪只是頭狼?」

  五小隻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然後齊刷刷搖頭。

  「陛下,據託運文件說,委託者是一個姑娘,多半是由那姑娘養大的這五隻小狼崽,它們應當是認了那姑娘為頭狼。」姚成超在一旁低聲解釋說。

  「哦,是哪家姑娘有這種本事,能一口氣弄來五隻銀月蒼狼?而且看它們的樣子,血脈還挺純。這樣的狼崽子,哪怕擱在銀月蒼狼族群里,也是會被當成首領預備役培養的,想湊齊五隻可不容易。」隆昌大帝略有興致地隨口問道。

  「回陛下。」姚成超解釋著說,「按委託文件上登記的信息,是一位姓王的姑娘,說是託運給隴左郡一個小地方,叫什麼鎮王氏的小家族。」

  王氏?隴左郡?

  這些關鍵詞一出來,隆昌大帝的神經一下子敏感起來。

  「長寧王氏?」他幾乎是脫口而出。

  「對對對,就是長寧衛平安鎮王氏,收貨人是一個叫王守哲的人。」姚成超捋了捋思路說道,「這名頭聽起來就像是個八九品的末流世家。也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有親戚給他們寄這等級別戰寵,這五頭小狼崽子隨便賣一頭都是天價。」

  「冤家路窄啊,冤家路窄~~!」隆昌大帝的臉色一下子黑成了煤炭樣,「王守哲啊,王守哲,你還真是本大帝的克星。老子好不容易買到了心儀之物,卻被你家小狼崽子毀的一乾二淨。」

  得,現在也不用再愁掛哪裡了……

  等等,不是這回事兒!

  「哼,王守哲,朕與你勢不兩立!」隆昌大帝腦子裡靈光一閃,驀地冷笑了一聲,「成超,這五隻小狼崽子朕先扣下,讓那收貨人自己來找朕拿。」

  「陛下,這不合規矩……」

  「朕說的話,就是規矩!」

  「不服啊,不服叫你家老祖宗來打我啊~~~來人,把姚成超這廝給朕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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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2 01:17:32 |只看該作者
第396章 璃仙陣眼聚靈!狼崽鬧皇宮

  隴左郡長寧衛平安鎮珠薇湖。

  珠薇湖這顆小小的明珠,在王氏的悉心經營下顯得愈發璀璨,她也成為了王氏一代代族人成長的記憶烙印,伴隨著一代代族人的成長。

  今日,陽光明媚,花開真艷,珠薇湖內微光瀲灩而美不勝收。

  兩岸防洪堤上,滿是遊人散客,其中多數都是平安鎮的居民和小孩。

  只見一條長逾五丈的「小龍鯨」,正在珠薇湖裡暢遊,時不時來一個龍鯨騰空,龍鯨吐水等等絕技,這讓兩岸圍觀的人群發出了陣陣喝彩聲,小孩子們更是樂瘋了,喊著龍鯨龍鯨。

  「小龍鯨」玩累了,玩餓了,就隨便驅趕了一群魚,用嘹亮的長吟聲將它們震暈,然後一口吞掉。

  這頭小龍鯨,自然就是王氏新任宗字輩嫡子王宗鯤了。

  這等逍遙自在的日子和環境,讓王宗鯤在無憂無慮地快樂中成長著。

  只是為了掩人耳目,王氏對外宣稱,這是王安業在東海之畔撿來的一條小龍鯨。

  龍鯨乃是海洋中的霸主之一。

  深海之中,時常會有七階的龍鯨出沒,偶爾也會出現成長到九階的龍鯨王,甚至,據傳在大海的極深處,還有十一階的龍鯨皇存在。

  可見龍鯨的血脈層次並不低。

  不過,不同等階的龍鯨之間血脈濃度不一樣,並非說每一隻龍鯨都有資格成為龍鯨王,甚至是龍鯨皇。

  而且,龍鯨的亞種很多,時常會出現一些奇奇怪怪的,以前沒有發現過的龍鯨亞種。不同亞種之間,外形上的差距也是不小。

  龍鯨這物種,據傳其血脈中多多少少帶有一些鯤的血脈,所以模樣上多少有些類似。

  因此,王宗鯤在小時候冒充一下龍鯨,並無太大問題,畢竟誰也沒見過真正的鯤。

  「果然還是小孩子,真是幼稚鬼,醜陋的大頭魚。」王璃瓏騎在元水老龜背上,環抱著雙爪,冷眼看著王宗鯤在水中上躥下跳,言辭中多多少少有些不滿。

  原因無他。

  如今王氏的「宗」字輩和「璃」字輩,突然之間多出一棵樹,一條魚,這讓王璃瓏的壓力陡增。

  原本她是父親和母親最寵愛的幼崽,過著「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生活,結果現在憑空多了一個妹妹和一個弟弟,自然是分散了父母親的關注力。

  最讓王璃瓏感受到壓力的是,王璃仙和王宗鯤都是仙種,單論成長潛力比她高得多。

  現在她還能力壓他們一籌,可隨著時間越久,她王璃瓏遲早會被弟弟妹妹反過來鎮壓,到時候豈不是糗大了?

  雖然說,她蛻變成元水青龍之後,血脈完成了一次蛻變,已經比較接近於人類當中的先天靈體級別,屬於大天驕之上,先天靈體之下!

  但是以元水青龍一族的修煉速度,僅憑她現在的血脈濃度,想要晉升十一階還是有點難的,除非……

  王璃瓏的眼睛一亮,但旋即又黯淡了下去。

  不行不行,那東西是老祖龍爺爺親自看守的。

  人類世界那麼有趣,和家人相處又是那麼的愉快,如果她現在回去,那就是自投羅網,恐怕很難再出來了。

  「璃瓏姑奶奶您怎麼了?」王安業看著王璃瓏好像有些情緒不好,關心著說,「是不是有什麼功課沒做好?實在不行,一會兒我模仿您的筆跡偷偷幫您做一下,先應付一下先生。」

  「安業,你真好。」王璃瓏水汪汪的眼睛,感動的看著安業,然後從書包中掏出了一大疊的功課,一股腦的都塞給了王安業,「真是太謝謝你了。」



  王安業好懸沒有從元水老龜身上摔下去,雙眼有些呆滯的看著王璃瓏道:「璃瓏姑奶奶,您這一次月休都幹了些什麼?那麼多功課竟然一點都沒動。」



  「還不是瓔璇那破丫頭,竟然帶著美少女聯盟去挑戰十六歲以上的男生,結果被打得潰不成軍,就跟喪家之犬一樣。我作為她的姑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王璃瓏理直氣壯地說道。

  「你月休的時候竟然光顧打架了……」王安業一扶額頭,一副異常頭疼的模樣。

  這璃瓏姑奶奶就不能有片刻離了眼,否則這姑奶奶就會給你惹出一大堆事兒,然後要他王安業收拾爛攤子。

  好在她都會用成語了,也算是欣慰之事。

  然而,思緒飄飛了不過一瞬,王安業就敏銳地感覺到了不對勁。

  「沒有那麼簡單吧?」他一臉胡疑地看著她,「據我所知,姑奶奶您並不是一條樂於助人的龍。」

  「這個……」王璃瓏一臉憨笑的說,「主要還是美少女聯盟給我錢了,她們給的太多了,我不好意思拒絕。」

  錢是好東西,可以買很多很多好吃的,還不用去搶。其實搶也是無所謂,可她現在畢竟是王氏嫡女,總是搶來搶去要挨揍的。

  「不過你放心,後來被我打慘了的男生也給我錢了,然後我又幫著他們把美少女聯盟掃了一遍,做到了爹爹說的公平公正。」

  「安業啊,我覺得這是一條好出路,我可以兩邊收錢,然後哪邊都不幫。」

  我放心,放心個魂啊。

  王安業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凝重深邃。

  他背負著雙手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太爺爺交給他的任務,實在任重而道遠啊。

  就在王安業長吁短嘆之時。

  珠薇湖上空,一架靈禽飛輦正在低空中盤旋著。

  飛輦上,以靈木料雕琢而成的桌椅兩端,王守哲正與一位老者對席而坐。

  這老者身形頎長,氣質瀟灑,一身白衣白髮宛若神仙中人,乍一看去,便像是一位修行有成的神通大佬一般。

  然而,他那身形,卻是若隱若現,似實非實,似虛非虛,顯然並非正常狀態。而在他身後不遠處,更有一柄滄桑古劍凌空懸浮,正散發著蒼古的氣息。

  他正是王安業的師尊,器靈老爺爺姬無塵。

  「多謝守哲家主的還魂寶丹。」姬無塵感激不盡地說道,「得寶丹之助,令我的靈魂凝固了許多,終於不再像是『一陣風』就能吹散的殘魂狀態了。」

  還魂寶丹和無極寶丹都是六階寶丹,價值通常都要在數百萬乾金,且需要通過特殊渠道進行拍賣才能獲得。

  以姬無塵之前那魂軀羸弱,隨時可能潰散的狀態,很難弄到此等寶物。

  王守哲喝著靈茶,淡然輕笑道:「姬前輩客氣了。您是安業的師尊,等若是我王氏的半個供奉,王氏自當盡力為您籌謀。只要有機會,我還可以弄到更多的還魂寶丹,未來,甚至是塑魂聖丹都有可能。」

  塑魂聖丹?!

  姬無塵心中一震。

  哪怕是以他的心境,聽到這四個字,都忍不住靈魂微微顫悸,心動不已。

  那種聖丹可以大幅度強化他的殘魂,甚至可以重塑殘魂缺失的部分。只是,此等聖丹,哪怕是在寒月仙朝都是極為罕見寶貴之物。

  「守哲家主有心了。」姬無塵強壓住心中的激動,說道,「目前王氏還是將資源用在刀刃上比較妥當,我區區殘魂之軀,就算沒有寶丹也還可以撐很久。」



  說罷,他又轉移話題道:「先前我已觀察過整個平安鎮的地形地貌,守哲家主構想中的『五行聚靈大陣』,理論上來說可以布置構造。」

  他乃是劍陣雙絕的頂尖高手,五行聚靈大陣的概念,是他無意中與安業提及。而安業,又將這個消息給了守哲家主。

  王守哲頗為心動,才有了今天這一幕。

  「但家主可要有心理準備,聚靈陣大陣的布置是一個漫長的工程,不僅需要耗費巨資購買各種布陣材料,還需抽取靈脈作為陣眼,步驟極為繁瑣。這其中,靈脈的抽調和布置,更是需要請神通真人出手。」

  誰都知道聚靈大陣乃是好東西,可以作為家族根基,讓族中的年輕人修行速度更快,讓陣法範圍內的靈種靈獸生長繁殖速度更快,積年累月之下,甚至能非常緩慢地提高新生兒的血脈資質。

  可這聚靈大陣耗費也著實不小,還真不是一般的世家能布置得起的。

  哪怕是在寒月仙朝,也只有底蘊深厚的上三品世家,才會考慮構建聚靈大陣這等鎮族大陣。

  注意,是考慮……

  因為不是每個上三品都有財力構建。

  「財力方面不需要太過擔心。」王守哲淡定地說道,「正是因為工期漫長,才需要早些做準備,我們王氏可以慢慢籌錢,慢慢建造。」

  「至於聘請神通真人出手,這也不難。如今天河真人囊中羞澀,欠了不少外債,正是請他出手的好時機。」

  「好氣魄,好氣魄。」姬無塵讚揚不已道,「守哲家族,以仙植為陣眼核心建造五行聚靈大陣,一旦成功,整個平安鎮會逐漸變成仙家洞府一般,化作人間聖地。屆時,只要在此修煉,修為必然更加精進神速。」

  說著,姬無塵以靈魂之力執筆,「唰唰唰」的寫下了一大串的天材地寶,以及所需的數量。

  這一寫,就是好幾張大紙。

  上面所需的材料種類,價格,以及數量,哪怕是王守哲這等見慣了大錢的人,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還好,這些材料不需要一次性全部購置齊全。

  聚靈大陣的布置並非一蹴而就,只因大陣的布置過程中涉及到無數的細節,無數的關竅,錯一步都不行,所以需要分階段,分步驟的一點點來。

  從開始準備到布置完成,大概需要花費百年之久。布陣所需的材料,王氏完全有充足的時間去慢慢籌措。

  為今之計,最迫在眉睫的一件事,反而是平安鎮普通居民的拆遷。

  在王守哲的規劃中,隨著時間的流逝,家族的族人會越來越多,如今的主宅根本撐不了幾十年,便會因為人口爆滿而逐漸住不下了。

  但平安鎮乃是祖傳中興之地,王守哲和一眾家族長老並不想將主宅搬到別處去。

  既如此,對於平安鎮原本居民的遷徙工作,就需要抓緊展開了。

  如今王氏在當地乃是一手遮天,威望極高,只要補償足夠,置換足夠,又不故意欺壓平民,拆遷並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絕對不會出現像王守哲上一世的那種釘子戶。

  甚至於,極端一些的說法,就算王守哲發神經想欺壓一下平民,平民們也只會戰戰兢兢順從聽話。在王氏地盤上,幾乎不可能會出現敢忤逆王守哲的人。

  當然,王守哲也不會這麼幹就是了。

  ……

  就在王守哲為家族構建萬年根基之時。

  大乾皇宮,御花園。

  作為大帝居所,兼大乾國的權力中心,大乾皇宮之中,自然不會沒有陣法。整個皇宮,實際都籠罩在一個攻守兼備的巨大陣法之中,倘若有人自以為厲害,膽敢潛入皇宮,自然會被教做人。

  御花園中,也同樣布置了陣法,但這陣法,便不是為攻伐防禦而布置了,而是小聚靈陣。

  小聚靈陣作用下,整個御花園中的靈氣都遠比外界濃郁,各色奇花異草沐浴其中,生機蓬勃,長勢旺盛,就連葉片的顏色都更加濃翠欲滴,看起來格外喜人。

  更有那在別處難得一見的異種靈花,在這靈氣的滋養之下常年盛開,其花朵色彩紛繁,氣質迥異,或雍容,或仙氣裊裊,或璀璨華麗,或獨闢蹊徑,端的是爭奇鬥豔,讓人目眩神迷。

  加之精心的布置和時時修剪,整個御花園的景致都是格外的讓人賞心悅目。

  隆昌大帝每日「忙完政務」之後,也會來這御花園走一走,賞賞花,用路亞釣一釣靈魚池中的各種靈魚,放鬆一下身心。

  在往日裡,只有老姚相陪。

  畢竟,大帝就是大帝,他活了三千多年,當初的親朋好友早就已經死光了,他也早已經習慣了孤家寡人。

  至於各路小輩,實際上都是他隔了不知道多少代的子孫後代,絕大部分在他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好生無趣,他自然也不愛召見他們。

  不過,這一日,他的腳邊卻圍繞著五隻小狼崽子。

  它們以隆昌大帝為中心,歡快地奔跑著,打著滾兒,時不時的小小打鬧一下,又時不時地停下腳步,嗅嗅各種名花異卉,當真是活潑又可愛,還十分的乖巧。

  到目前為止,竟沒見它們破壞一花一草,一樹一木。

  「來來來~朕這有個球,誰先搶到了,賞靈肉一塊。」隆昌大帝興致所起,丟出一個小球,讓五隻小狼去爭搶。

  豈料,只有一隻小狼沖了過去,很快就叼著小球回來,其餘小狼崽子則都踏踏實實地蹲在隆昌大帝腳邊。

  「喲,你們這是肚子不餓啊?」隆昌大帝笑著說,「朕言出必行,說賞就賞。」

  說著,他就叫老姚遞過來的一小塊靈肉,丟給了那隻立功的小狼。

  豈料那隻立功的小狼崽非常乖巧,竟然不吃獨食,而是叼著靈肉和兄弟姐妹們分享。

  「嗷嗚~嗷嗚~」

  五隻小狼崽,你一口我一口,井然有序地吃掉了那塊靈肉,然後一個個以呆萌可愛的表情,眼巴巴地瞅著隆昌大帝。

  也不急,也不討,就這麼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你,就讓你不忍心。

  「喲,實在沒想到,這幾頭小狼崽子還挺乖巧的,頗有秩序。」隆昌大帝笑著說,「看樣子,那託運的王姓丫頭著實費了一番心思調教。」

  「老姚,看賞。」

  「是,陛下。」

  老姚應了一聲後,便從儲物戒中掏出了一整塊大靈肉,丟給了小狼崽子們。

  小狼崽子們依舊是乖巧至極,彼此謙讓著,你一口我一口,井然有序地分享了這一塊靈肉。

  顯然是跟人類在一起生活久了,這五隻小狼崽子為頗通人性,知道實際投餵人是那位和藹的老爺爺。

  是以,吃完之後,五隻小狼崽子就一擁而上,蹭腿的蹭腿,打滾賣萌的打滾賣萌,甚至,有一隻還跳上了隆昌大帝的肩膀,蜷縮起了爪子,有模有樣的,替他踩起了背。

  「大膽!」老姚被它們嚇壞了,急忙低聲斥喝,「你們這幾頭小狼崽子,竟敢碰觸陛下聖軀,還不快快退下?」

  反而是隆昌大帝笑呵呵地擺了擺手:「它們還小呢~無妨無妨。還別說,踩得還挺舒服的。」

  「如此行為必然是被訓練出來的。」老姚也是有些哭笑不得,「那個王氏的姑娘好生奇葩,這是訓練戰寵,還是訓練萌寵啊?」

  好好的幾隻血脈不錯的銀月蒼狼,竟然被訓成此等模樣,哪還有什麼戰鬥力啊?

  老姚不禁直嘆可惜。

  「戰寵有什麼好的?朕這輩子見的多了。」隆昌大帝十分難得的享受著幾隻小狼崽子,賣萌打滾,爭相討好的爽感,忍不住誇耀道,「那姓王的小姑娘真是個人才,比咱們皇室的馴獸師有趣多了。」

  「等等。」說著說著,隆昌大帝驀然想起了不對勁的地方,眉頭威嚴地皺了起來,「這幾隻小狼崽子乖巧聽話得很,哪有姚成超那小子說的那般不堪?」



  「莫非,是那姚成超不小心損壞了朕的神朝餘暉圖,以及其他一些寶物。因為怕被家族責罰,便將鍋甩到了這群可憐又無辜的小狼崽子們身上?」

  「可惡!那姚成超太過分了!他這分明是欺負它們不會說話,竟然這麼恬不知恥的冤枉它們!」

  隆昌大帝向來喜歡以己度人,越想越覺得是這個理兒,臉色不禁越來越黑。

  對對對!

  五隻小狼崽子乖巧地連連點頭,無辜而純淨的眼神感激莫名的看著隆昌大帝。

  和藹可親的老爺爺,您說的太對了,我們只是一群乖巧的小狼崽子,哪能有什麼壞心思啊?肯定是那壞傢伙栽贓陷害。

  「哼~」

  隆昌大帝冷哼了一聲,眼神有些不善:「老姚你查一查,這究竟是姚成超無意中壞了東西,特地找了小狼崽子來背鍋。還是……姚氏有意無意間,想介入我大乾國的帝子之爭。」

  「想通過此事挑撥離間,讓朕對長寧王氏生出惡感,進而影響到帝子之爭的進程。」

  此言一出,老姚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他當即俯身一禮,沉聲道:「是,陛下。老奴這就派人去查。」

  隨著老姚離開,那五隻小狼崽子仿佛也感受到了這位和藹可親的老人心情不佳,當即各施奇謀,開始逗樂子哄他,有倒立拿大頂的,有躺在地上睜眼吐舌頭裝死的,還有端坐地上,索性「啊嗚啊嗚」唱起了歌來的。

  隆昌大帝頓時啼笑皆非:「你們這幾個小狼崽子,還真是挺通人性的,訓練你們王氏女娃娃定是個妙人。」

  有了這幾隻乖巧聽話的小狼崽子陪伴,隆昌大帝晦澀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他還特地拿出了路亞杆,在靈魚池內甩竿釣魚。

  路上來的靈魚,自然都是便宜了這群小狼崽子。

  這群乖巧聽話的小狼崽子們,給予了隆昌大帝極為難得的一次休閒,體驗了一把心靈放鬆的感覺。

  他已經開始琢磨著,等回頭王守哲過來覲見的時候,要怎麼樣才能讓他自己老老實實地貢獻上一隻。

  老三不錯,老二也可以,還有老五,最為乖巧聽話……

  到底要哪一隻呢?

  一時間,隆昌大帝又陷入到了兩難的境地,選擇恐懼症發作。瞅瞅這隻挺好,看看那隻也挺乖。

  罷了罷了,索性和守哲商量商量,把這五隻小狼崽子全部給他得了。

  至於報酬嘛,嘿嘿,那就在隴左郡的稅收上給他減減壓,把增長五成,改為增長三成。

  守哲啊~守哲~

  看我隆昌對你可夠好了吧,你可得記得朕的好。

  「哈哈哈哈~~~」

  想著那一幕幕,隆昌大帝忍不住發出了一連串暢快的笑聲。

  夜間。

  隆昌大帝安排宦官搭建的奢華狼窩,已經在御花園內建好了。狼崽子們也都在宦官的安排下鑽進了狼窩內,一個個顯得十分開心和滿足。

  「陛下,要不要把柵欄鎖起來?」某個宦官低聲問道。

  隆昌大帝剛準備說「鎖」的時候,卻瞅見五小隻那可憐巴巴的眼神,當即就有些心軟了。

  「朕的這五小隻這麼乖,鎖什麼鎖?」隆昌大帝手一揮,當即便下了決斷,「安排兩個宦官,晚上值夜便行。」

  這一夜,隆昌大帝難得踏踏實實地睡了一整晚。

  這五隻小狼崽子給予了他治癒的能量,也讓他的心情難得放鬆了下來。

  翌日清晨。

  隆昌大帝剛起床洗漱一番後,還在用早膳,便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再去看看那五小隻。

  如此激動和惦記的心情,已經多久沒有在他身上出現了?

  一百年,還是兩百年?亦或是已經更久了……

  因著那五隻小狼崽的存在,就連口中那一如既往寡淡無味的早膳,仿佛都比平日裡美味了幾分。

  很快,隆昌大帝就用完了早膳,踏著愉快的腳步進入了他的御花園。

  他心中想著,今天是不是帶五小隻,出去打個獵什麼的。

  誰知,正在此時,忽然有兩個宦官連滾帶爬地跑了出來,嘴裡大叫著:「陛下,陛下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張?」隆昌大帝眉頭一皺,威嚴十足地訓了一句。

  「陛下,陛下,五,五小隻他們……」

  就在宦官驚慌失措的解釋時,老姚神出鬼沒地出現在了隆昌大帝身旁,啟奏道:「啟稟陛下,昨日您讓老奴查的事兒,已經有結果了。」

  「這件事兒應該不是寒月姚氏在暗中搗鬼,的的確確是五小隻比較頑皮。據云鰩飛舟上的船員所說,五小隻擁有不俗的隱匿潛行能力,還覺醒了一些空間能力,尋常籠子根本關不住它們。要是一直盯著它們還好些,可若是敢一眨眼睛,它們會『咻』的一下就沒了。」

  「對對對!就是『咻』的一下就沒了,然後就出事了。」兩個宦官急忙瘋狂點頭,大聲贊同。

  隆昌大帝眼皮子直跳。

  什麼叫「咻」的一下就沒了?什麼叫出事兒了?

  一股不妙的預感,籠罩上了隆昌大帝的心頭。

  他急忙衝進了御花園內。

  十數息後,花園內傳來了隆昌大帝心疼到顫抖的聲音。

  「朕的九品仙靈花,花怎麼殘了?朕的團花金鳳,花莖怎麼折了?朕的……朕的極品錦繡壽春魚啊~~~」

  御花園裡的靈花異草和靈魚都是珍惜異種,平日裡都有專業人員精心照顧著,折一片葉子,蹭掉一片鱗都得心疼半天,可如今,御花園中卻是一片狼藉。

  「你們這五小隻,你們……」隆昌大帝氣得渾身發抖,正準備揍它們時,卻又見到它們五雙無辜而可憐的眼睛,正眨巴眨巴地瞅著他。

  和藹可親的老爺爺,我們就是幾隻小狼崽子而已。就是貪玩一些而已,又有什麼錯呢?

  噗~

  隆昌大帝差點吐血,不禁咆哮了起來:「王守哲,你這臭小子!你這是在坑我。朕,朕絕不會輕饒了你!」

  怎麼那個王守哲出現後,他隆昌大帝的人生,就開始處處充滿了驚喜?

  難不成,那個王守哲,真的是他隆昌大帝的克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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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2 01:17:47 |只看該作者
第397章 守哲入京!風雲再起

  面對那幾隻小狼崽子純淨而無辜的眼神,仿佛你想打便能打的可憐模樣,隆昌大帝幾次揚起了手,卻始終不捨得打下去。

  「罷了罷了,這一次算是朕失策了。」隆昌大帝嘆了口氣,臉上的怒意斂去,「既然你們這五小隻如此頑皮,朕決定給你們一個小小的懲罰,以作教訓。」

  「來人,將它們鎖在籠子裡,布上小型隔絕空間陣法,再找兩個,不,十個宦官輪番看守,不得有一瞬脫離視線。」隆昌大帝下令道,「餓上它們五天,不三天就行。」

  「是,陛下。」宦官們立即彎腰領命,開始到處找符合要求的籠子,執行起隆昌大帝之令。

  「籠子裡不能斷水,且要鋪上柔軟的綢緞。」隆昌大帝又叮囑了一句後,便黑著臉擺駕去拙政閣了。

  這滿目瘡痍的御花園,他是待不下去了。

  心疼,心塞,看著就難受。

  足足過了兩天後,隆昌大帝消沉的心情才恢復了許多,對小狼崽子的氣也消了不少,又開始想念了起來。

  餓兩天了,應該乖巧了許多吧?

  這天一大早,隆昌大帝便再次擺駕御花園,探望起小狼崽子們。

  「參見陛下。」

  見到隆昌大帝,輪值的宦官們忙不迭行禮。

  「五小隻還乖不?」背負著雙手的隆昌大帝問道。

  說話間,他眼神一掃特地搭建的狼巢,見得欄杆完好無損,小型空間隔絕陣法也是好好的,心裡頓時踏實不少。

  而五小隻也乖乖地待在狼巢內,屁股坐在墊子上,腰板挺得直直的,眼睛更是目不斜視,動作整齊劃一。

  一見到隆昌大帝,它們的眼神中露出了思念和激動之色,吐著舌頭「哈哈嗚嗚」,連銀灰色的狼毛都高興的飄舞起來。

  「啟稟陛下。」宦官們急忙回答,「我們遵照陛下旨意,沒有一瞬挪開眼睛,五隻小狼崽兒都是乖乖的,從未離開狼巢。」



  此言一出,隆昌大帝頓時心花怒放了起來,略有得瑟的看著老姚道:「老姚,朕說什麼來著?這幾小隻骨子裡還是乖的,只是略有些頑皮,需要悉心調教。」



  「來人,把它們放出來。它們還小,正是最活潑的年齡,都被關了兩天了,怕是要悶壞了。」隆昌大帝有些心疼不忍道,「朕帶著它們出去溜一溜,散散心。」

  皇室的御用工匠速度很快,僅僅兩天的功夫,殘破的御花園就被修復了大半,起碼錶面上看已經跟原來差不多了。只是那些名貴的仙葩異種,看起來「消瘦」了不少,短時間內是長不回來了。



  隆昌大帝帶著五小只在御花園內溜達,還時不時的教它們辨認一些昂貴的品種,同時絮絮叨叨地教導著:「在花園裡你們可以隨便玩,但倘若隨便搞破壞的話,就又要吃苦頭了。」

  他如此耐心的模樣,倒真的像是一個慈祥的老爺爺。

  五小隻也乖巧,側耳聆聽著連連點頭,還時不時的撒一泡尿,去灌溉那些奇花異卉,仿佛在為它們過去的錯誤行為而致歉。

  「好好好,果然不負朕的教導。」隆昌大帝老懷大慰,十分滿意。

  帶五小隻散完心之後,他索性便帶著它們去了拙政閣。今天還是略有些政務要處理,有五小隻陪著,心情也能舒暢些。

  傍晚時分,隆昌大帝處理了一些朝政中的疑難雜事,抬頭一瞅,見五小只在拙政閣內乖乖如也。

  它們或躺著或坐著,或者索性靠著大帝的腿睡覺,沒有一隻搗亂的。

  一時間,隆昌大帝心中暖洋洋的,覺得自己對五小隻的訓練頗有成效。

  早知道銀月蒼狼如此好玩,如此治癒,他早就命漠北蠻族貢獻幾隻過來了。

  在這溫馨的氛圍之中,時間飛快流逝。不知不覺,晚膳時間到了。

  宦官們去御膳房抬來了大帝的晚膳。

  隆昌大帝乃是凌虛大帝,身體機能自然無比強悍,可一腳定山河,一拳崩山嶽。而要維持如此強大的身體機能,日常消耗自然不會少。

  哪怕他已經老了,也早已不在追求實力的突破,在氣血和靈氣能量的補充上要求依舊極高,除了需要食用高階靈肉靈食來補充氣血,滋潤肉身之外,還需要定期服用和煉化用天材地寶煉製而成的六品靈元寶丹。

  否則,光憑打坐吐納,吸收周圍聚攏而來的天地靈氣,是很難維持得住他強大的實力的。

  畢竟,肉身越是強大,代謝就越快,日常對氣血和靈氣的消耗也就越大。如果得不到足夠的補充,短期內當然不會有問題,憑著身體內儲存的能量也可以支撐很長一段時間,可若是長期得不到補充,玄武修士的身體便會逐步走向衰落,直至枯竭。

  像隆昌大帝今天這一頓普通的晚餐,需要使用一條五階雪紋靈肉牛的腿肉和脊骨肉。

  這種在皇室大型牧場中,使用特殊方式專門飼養的靈肉牛,是通過漫長時間馴化和改良而來的特殊品種,每日裡食用的都是靈谷、靈草等配方飼料,肉質鮮嫩,營養充沛。

  這種皇室獨有的雪紋靈牛,最高可成長到五六階的模樣,成長速度快,且靈智低下,出產的靈牛肉也是肉質細嫩,口感極佳,極受外界歡迎。

  皇室牧場中,時不時的也會對外高價銷售一些雪紋靈牛,以補貼牧場的虧損。

  大帝晚餐這一頓,通常要吃上六七百斤靈牛肉,按照市場售價來說,已超過上萬乾金。

  除了雪紋靈牛之外,大帝還喜歡吃一些高階的靈魚,一些靈瓜靈果,高興起來還會喝一點靈酒。

  這一頓晚餐,花費往往要超過一萬三千乾金。

  在食物補充上,隆昌大帝一整年的開銷就要達到七百萬乾金左右。再加上一百萬一枚的靈元寶丹,每年要服用煉化十二顆。

  如此這般,大帝每年的基礎消耗便是一千九百萬乾金。

  而這,還是隆昌大帝早已放棄升級,大大降低了自身的供給規格,只維持最基礎消耗的結果。

  否則,若是按照他壯年之時的消耗,或是御駕親征之時的配給規格,消耗還要翻著倍的往上漲。

  由此可見,要養活一個凌虛境實力的大帝,每年的消耗是何等驚人。

  「你們這五小隻一起陪著吃點。」隆昌大帝笑呵呵道,「若是喜歡雪紋靈牛的話,回頭朕讓御膳房多準備些靈牛帶骨肉。」

  五小隻眼前一亮,立刻齊刷刷點頭。

  老爺爺你真是個大好人,說得它們口水都流了出來。

  說話間,服侍的宦官已經打開了食盒的大蓋子,露出了裡面一大堆烤好的炙烤雪紋靈牛。

  看得出來,這些靈牛肉在烤制的時候火候掌握得很好,每一塊都外焦里嫩,散發著濃濃的烤肉香氣,一看就讓人很有食慾。

  然而,隆昌大帝才吃了一口,臉色便陰沉了起來,不滿道:「這些靈牛肉為何沒有提前醃製?吃上去完全不入味,御廚的腦袋被門夾了嗎?」

  他活了數千年,大半時候都養尊處優,自然是越活越挑剔,對於食物味道的要求也是極高。

  宦官們嚇得瑟瑟發抖。

  還是老姚硬著頭皮上前一步,低聲解釋:「啟稟陛下,御膳房的御廚們今天一早打開廚房,發現昨日提前醃製的靈牛肉都不見了。」

  「不得已間,趕工烹飪出來的靈牛肉,的確是不如往日那般入味。這個案子老奴已經著人在查了,還請陛下今日先湊合湊合。」



  「哼~」隆昌大帝心情不悅道,「那些御廚們真是越來越不用心了,居然連食材都會弄丟。這次就算了,倘若再有下次,朕讓他們腦袋搬家。」

  只是如此一來,向來挑剔的隆昌大帝就有些食欲不振,靈牛肉只吃了一半,便有些沒了胃口,又吃了些靈瓜和七八十斤靈米飯就沒再動筷了。

  如此一來,倒是便宜了五小隻,它們「吭哧吭哧」吃的開心極了。

  當真是什麼主人,養什麼寵物。雖然還沒成年,它們的食量和胃口卻已經頗為驚人。

  很快,五小隻就將剩下的食物吃的一乾二淨,小肚皮都變得圓滾滾了起來。

  吃完之後,它們還不忘向隆昌大帝賣萌撒嬌加侍奉,這一套玩得熟練極了。

  這倒是讓隆昌大帝的心情好了許多。

  翌日。

  隆昌大帝又跟昨天一樣,帶著它們散了步,處理了些政務後,便又到了晚膳時間。

  結果,這次端上來的飯菜愈發讓隆昌大帝不滿意,食材一看就都是匆匆忙忙下準備出來的,不僅沒有平時的考究,就連品質都下降了。

  「老姚。」隆昌大帝惱怒道,「你怎麼搞的?一個小小的廚房竊賊都抓不住了嗎?」

  「回陛下。」老姚冷汗淋淋的回答,「御膳房的陣法沒有被觸動的跡象,老奴安排值夜看守的侍衛,也沒見到任何人進出。可奇怪的是,今天一大早,那些昨夜剛處理好,醃製好的食材就都不翼而飛了。」

  「有意思,有意思。」隆昌大帝冷笑不已,「朕的皇宮都不知多久沒出現過竊賊了,居然還專偷朕的食物。老姚,你查出來後把他帶來給朕瞅瞅。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有此等本事。」

  如此一來,他的胃口自然又不好,結果仍是便宜了五小隻,都快吃得它們連道都走不動了。

  五小隻睜著那藍汪汪的眼睛,激動不已。

  嗚嗚嗚,和藹可親的老爺爺真是好人呀~~~

  第三天。

  因著前兩天的事,隆昌大帝一大早沒心情去散步,直接就到了拙政閣。

  昨夜老姚親自值守了一夜,今天想必要出結果了。

  果然,他剛一到拙政閣,老姚便過來求見,稟報導:「陛下,老奴為防打草驚蛇,只在遠處暗中盯著御膳房,可昨夜一整夜,御膳房的陣法都沒有任何被觸動的跡象。直至早上,老奴再進去時,果然發現食材又遭竊了。」

  「之後,老奴仔細檢查了御膳房內的角角落落,終於在一處極為隱蔽之地,發現了一個不算很大的洞穴,並且在洞穴旁找到了這一撮毛。」

  說到此處,老姚拿出了那小一撮毛,老臉上滿是苦笑:「這毛的質地和顏色,陛下是否有些眼熟?」

  「這……」隆昌大帝瞪大了眼睛,滿臉儘是不可思議之色,「那不可能,我那五小隻都乖乖地在狼巢里呆著呢。晚上都有專人值守盯著,不可能是竊……」

  說到此處,隆昌大帝都沒有說下去的信心了。他拿過了那一撮毛,直奔後花園而去。

  御花園裡,精緻的狼巢,盡職的宦官,以及那乖巧的五小隻,一切如舊。

  宦官打開狼巢柵欄後,五小隻立刻飛奔而出,圍著隆昌大帝打圈圈。如此暖心依戀和乖巧的模樣,讓隆昌大帝的內心是暖暖的,甚至又情不自禁地懷疑起了自己的推斷。

  五小隻這麼乖,怎麼可能去偷食材?自己是不是又冤枉了五小隻?說不定,是毛色相近的其它靈獸乾的……

  「你們晚上有沒有乖乖的?」隆昌大帝蹲下挨個摸了摸它們的腦袋,聲音聽起來有些溫柔。

  「啊嗚啊嗚~~」五小隻齊聲啊嗚,點頭不迭。

  「那這一撮毛,是你們誰留下的?」隆昌大帝拿出了那一撮毛,開始審訊了起來,「老二,平常你最活潑,是不是你乾的壞事?老五,你鬼鬼祟祟躲後面,是不是你?」

  五小隻蹲在地上,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然後用純淨無辜的眼神瞅著大帝。

  慈祥可愛的老爺爺,您在說什麼啊?我們怎麼聽都聽不懂?

  「陛下,我們按照您的旨意,只要五小只在狼巢內的時候,我們全程有人盯著。」負責看守的宦官幫腔著說,「我們隨時保持兩個人盯著,可確定五小隻沒有離開過。」

  「查狼巢。」時至此時,隆昌大帝已經半信半疑了,「主要查驗有沒有洞穴。」

  宦官們立刻領命,前去檢查狼巢。

  一開始,他們還沒發現什麼問題,直至有一個宦官掀開了狼巢中特地鋪設的柔軟毯子。

  角落處,赫然有一個不大的洞穴,大小僅能供小狼崽子的身材通行。

  「怎麼可能?」宦官們都被震驚了。

  五小隻時刻都處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什麼時候挖的坑?

  隆昌大帝一瞅,頓時扶著腦袋一陣暈眩。

  那模樣,活像是自己深信不疑的孩子,突然之間變成了一個違法亂紀的不法分子似的,充滿了不敢置信,以及被欺瞞、被背叛的複雜情緒。

  他的臉色黑沉如水,目光死死盯著五小隻:「老實交代,你們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嗚嗚嗚~」

  見事跡敗露,五小隻知道逃不過了,當即耷拉起了腦袋,耳朵也貼在了腦袋上,一臉的悔不當初,一副「我錯了,我一定會悔改」的模樣。

  同時,它們還彼此拱來拱去,把老五給拱了出來。

  蔫耷耷的老五不情不願地挪了出來,可憐兮兮地在大帝面前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只見它蹲在原地一抖毛,然後往後一退。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的一隻老五,突然之間就變成了兩隻,多出來的那隻竟然也會眨眼吐舌頭,看起來惟妙惟肖的很。實力稍差一點的玄武修士,根本就看不出哪裡有問題。若是在月色下,更是能以假亂真。

  然後老五又退了一步,變出了第二隻幻影,第三隻幻影……

  「月光幻影術?你們這五小隻,究竟還藏著多少底牌?」隆昌大帝嘴角一抽。

  萬萬沒想到,這群小狼崽子一隻只都神通廣大得很,不僅有隱形匿蹤的能力,有空間能力,竟然還藏著幻影能力?

  還很聰明的懂得利用幻影能力迷惑宦官,然後偷偷挖洞!

  雖然這些能力,對堂堂隆昌大帝而言,都不過是些淺薄的小伎倆而已,它們要是敢當著他的面施展,絕對分分鐘被看破。

  可這群小狼崽子還小啊,連五階都還沒到呢~~這特麼的都是哪裡學來的?

  饒是隆昌大帝見多識廣,一時間也是被它們震驚到了。

  銀月蒼狼能覺醒月光幻影類的能力不稀奇,稀奇的是它們居然在這個等級,就已經覺醒,並且能熟練運用了。而且居然還騙過了看守的宦官。

  要知道,銀月蒼狼的血脈非常古老,血脈也比較尊貴,五階之前都只能算是幼崽。其族群中,享用資源最好的狼王,甚至能晉升到九階。

  通常而言,銀月蒼狼的小崽子到了五階後才算步入少年時代,可以正式參與捕獵,那時候再想馴化就不容易了。

  這也是為何王璃慈要儘快將它們快遞迴來的原因。這五隻小崽子的實力已經到了四階中段,最多十年就要晉升五階了。

  「你們這五小隻,竟然如此頑皮,竟敢欺騙本大帝。」隆昌大帝臉黑著訓斥道,「哼~本大帝就不信了,連你們五小隻都收拾不了。」

  「來人,把洞給我堵上,狼巢內全部鋪上赤精鐵地板。」

  「柵欄也都換上手臂粗的赤精鐵,鎖給朕換上天機鎖!」

  隆昌大帝仿佛與五小隻槓上了,瞪著眼睛咬牙切齒:「本大帝倒要見識見識,你們幾個臭小子還能有啥花招。對了,赤鐵精太硬太冷,它們終究還在長身體,上好的靈鵝絨墊子還是要給準備的。」

  一旁的老姚聽得嘴角直抽抽,欲言又止。

  陛下啊陛下,您這是越陷越深了啊~~您還記得,這是別人家的狼崽子嗎?

  ……

  就在隆昌大帝和五小隻較勁的同時。

  為了扮可憐,住在官府驛站的太史安康卻是陷入了困境之中。

  在簡陋的驛站房間內,他喝著苦澀的靈茶沉思不已。

  不對勁不對勁,按照守哲之前的籌謀布局,如今陛下聽說我悽慘的樣子,應該會挺高興地見我一下,順便奚落我幾句的。

  「莫非,其中出了什麼變故?」

  原因無它。原本按照計劃,太史安康四處「求情無果」後,就該執行第二步計劃「拜見隆昌大帝」。

  待再次提高對方的爽度,並且苦苦哀求無果後,就能執行第三步計劃了。

  可如今,他兩次前去求見陛下,卻都被擋了回來。

  他想不明白,暗中塞乾金給傳訊宦官,才得到了一個奇怪的消息,說是陛下最近忙得很,暫且無心處理政務。

  「無心處理政務?」太史安康越琢磨越覺得不是味兒,忽然一拍大腿驀然醒悟,「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陛下定是有了新歡,一時痴迷,方才倦怠了政事。」

  陛下這麼幹也不是第一次了,是有前科的。

  據坊間野史傳聞,陛下登基這三千多年裡,有過不下於五次,因為迷戀某個妃子而懶政多年。只不過,最近一次都已經是八百年前了!

  「陛下啊陛下。」太史安康心中苦澀不已,暗自感慨,「您都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還好這一口?莫非……是康郡王那一撥人在暗中謀劃?」

  「這下麻煩了~看來此事,只有守哲出馬才能搞定了。」

  一念及此,太史安康立刻鋪開信紙奮筆疾書,開始寫信召喚某人。

  ……

  一段時日之後。

  一駕專屬飛輦劃破長空,踏入到了歸龍城的領空範圍之內。

  歸龍城名為城,實則涵蓋著一大片相當廣袤的區域,周圍還有三十六個軍屯衛拱衛著。

  透過飛輦的玻璃舷窗,可見得一大片一大片的農田和牧場。它們的規模極其宏大,占地面積驚人,其中那些土地最肥沃,靈脈最豐沛的地方,都屬於傳說中的皇莊。

  「皇莊」,顧名思義,便是皇室的莊子。

  它們乃是皇室的主要財產之一,其中或種植,或養殖,或是經營著某種產業,甚至有可能是一個珍貴的大型靈石礦。

  也正是自這些皇莊之中誕生的,龐大而源源不斷的財富,支撐起了皇室不菲的開銷。

  皇莊並不局限于歸龍城附近,而是遍及各郡。基本上,每一個郡最肥沃的土地之中,都有一部分是皇室的私有財產。

  「說起來,皇室總體上還是很有錢的。」王守哲在飛輦上,也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只是家大業大,開銷也是非常巨大,光是養活一個凌虛大帝,每年的支出就是個天文數字,更別說還有那麼多的神通境親王,紫府境的郡王了。」



  「太爺爺,我聽說陛下這一次要加大咱們隴左郡的稅收。」一旁已經略微長高了些的王安業,眨著眼睛說道,「是不是隆昌陛下太能吃了,皇室沒錢了?」

  「傻孩子。」王守哲寵溺地摸了摸他的頭,「國稅這東西,是不會直接進入皇室私庫的,甚至是不允許進入皇室私庫。國稅的主要用處,是維持整個朝廷的運轉,合理調節各郡之間的不平衡,以及用於賑災,軍餉,開荒之類。陛下的開銷,有一部分的確是來自國家的供養,但是也有相當一大部分,是來自皇室自己的補貼。」



  「不過陛下終究是大帝,乃是一國頂樑柱,每年享用的國奉數額也不小。其餘親王,郡王,以及公侯等爵位,都會有一部分國奉收入。」

  「這部分錢財的支出,一部分來自於國稅,一部分來自於國有產業。因此,咱們大乾國雖然由皇室主掌,但並不代表大乾國乃是皇室私有。」

  王守哲一邊與王安業解釋著這一切,一邊在心中暗暗感慨。

  這就是大乾國和華夏古代封建制度不一樣的地方了。華夏古代的很多帝皇講究的是「家天下」,說的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些朝臣貴族都只能算是「打工者」,生殺予奪全在皇帝一念之間。

  但大乾是由一個個世家組成的,皇室只能算是大乾國中地位權力最高的世家。

  嚴格說起來,大乾是所有世家共有的,有點類似於股份責任制。

  一個世家發展得越強盛,就相當於在「國家」這個企業中占據的股份越多,就需要承擔越多的職責,同時也會更有話語權。

  而大乾趙氏和大乾王氏,就是當初吳氏創業之時的合作夥伴之二,並非是簡單的附庸家族。

  用王守哲上輩子流行的話來說,那叫「聯合創始人」。

  也是由此,趙氏和王氏的地位很高,並且在朝堂上享有著不低的權力。

  就在王守哲一路飛輦觀花間,飛輦已經抵達了歸龍城外圍的地域交界處。

  再往裡面,就不能隨便飛了。

  飛輦,需要停靠在飛輦驛站。

  在車夫的駕馭下,飛輦盤旋著在飛輦驛站面前的廣場上緩緩落下。

  片刻後,飛輦挺穩,王守哲便帶著重孫兒王安業,孫女王瓔璇,以及女兒王璃瓏等人踏出了飛輦。

  遠方,歸龍城遙遙在望。

  天高雲闊,一碧如洗。

  高天之下,沒有城牆的歸龍城宏偉壯闊,透過那巨大的輪廓,仿佛能窺見那沉寂在巨城之下的厚重歷史,以及其所代表的權柄和浩瀚偉力。

  望著這一切,王守哲的心潮也不由得微微澎湃起來。

  他王守哲,終於也要踏入帝都了。

  這個大乾的權利中心。

  風雲恐怕又將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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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2 01:18:02 |只看該作者
第398章 家主會師主脈!大帝飛醋

  即便只是歸龍城郊區外一個小小的飛輦驛站,但周圍依舊是人聲鼎沸,一片商業繁忙的氣象。

  驛站周圍建造著許多大型倉儲倉庫,還有數量不少的門面和店鋪。每一天,都有一個又一個車隊從遠處魚貫而至,向歸龍城輸送著龐大的物資。

  歸龍城是一個龐然大物,總人口超過兩千萬。其中,還有數量不小的一部分乃是玄武修士,每日裡消耗的資源自然是一個天文數字。

  以這飛輦驛站為核心一圈的物資點,僅僅是歸龍城眾多物資輸入點的其中一個,可見歸龍城規模之龐大。長寧衛與之相比,還真的就像是鄉下的一個小村落而已。

  而就在王守哲等人從飛輦中踏出時,不遠處,一群守候已久的人便已經注意到了他們,飛速迎了過來。

  其中,為首那個中年男子頭戴玉冠,身穿紫色錦袍,生得器宇軒昂,氣質儒雅之中又帶著威嚴。

  他走得雖快,步履卻極為穩健踏實,可見其乃是一位心靜思遠之人。

  此人乃是定國公府當代家主,王宇昌,哪怕放眼整個歸龍城,都是數得著的大人物。

  「守哲入京。我未曾出城遠迎,恕罪恕罪。」王宇昌面帶和煦微笑,率領眾人大步而至。

  「宇昌老祖折煞守哲了。」王守哲急忙上前,受寵若驚地拱手行禮道,「守哲一行乃是小輩,何德何能敢勞動老祖宗來迎接?」

  宗族之內,最講輩分。

  哪怕你王守哲牛到天上去,面對「宇」字輩的老祖,也是決計不能托大。否則一旦傳言出去,會令人恥笑長寧王氏無祖無宗,有生無教。

  當然,這是宗族之內,出了宗族,相互間沒有什麼姻親關係的家族,就沒這麼多規矩了,相互間按實力論便是。

  王宇昌受了守哲一禮後,便和藹笑著扶住他胳膊將他攙了起來,上下打量著驚喜道:「遠遠見得守哲,我便一眼就認了出來。真不愧是我定國公府的血脈後裔,氣質脫俗,頗有如玉仙風。」

  「宇昌老祖謬讚,守哲慚愧。」王守哲嘴角抽了抽,連忙謙遜不已道,「還是老祖氣度不凡,淵渟岳峙,有謫仙下凡之姿,守哲自嘆不如。」

  一老一少兩個王氏的家主,彼此間熟練地商業互吹了一波後,這才彼此介紹起身邊的人。

  「守哲,這是犬子王宸平。」王宇昌指著身後一位剛入中年,還帶著幾分青年氣質的男子說道。

  他的姿態,顯然是將王守哲抬得很高。

  「守哲見過宸平老祖。」王守哲急忙恭敬地行禮。

  宇昌老祖跟他客氣,他可不能順杆子往上爬。更何況,他早先就大概了解過大乾王氏嫡脈的情況,眼前這位宸平老祖已經快四百歲了,乃是一名壯年期的紫府修士。

  要擱在隴左郡,這位絕對也是一方大佬。

  接下來,自然又是一番客套互吹。

  「這位是我的小孫女兒玲竹。」王宇昌又指著一位看上去仿佛剛過三十,一身利落的玄武勁裝打扮的成熟女子道,「竹兒乃是聖地九脈之一——琉璃明王殿的長老。」

  「見過玲竹老祖。」王守哲忙不迭行禮,恭維道,「觀老祖肌膚色澤光潤無暇,看來已然達到琉璃明王身的大成境界了。」



  「守哲過譽了~琉璃明王真法要達到神通境後才算是真正大成,登峰造極,我這不過半吊子而已。」王玲竹輕笑不已,「咱們長寧王氏,不也是有兩個在隴左學宮的女孩兒,申請修煉了琉璃明王真法的上冊麼?守哲你這次也不帶她們來上京城玩,害我白高興了一場。」

  王玲竹之前並不知道那是同宗,因為她們的功法都是師尊來幫忙登記申請的前半冊。

  前半冊都屬於基礎入門,並不能算是真正的琉璃明王殿一脈,因此,一般情況下,只要有一位地位足夠的師尊來申請,並提交相關材料證明對方的資質足夠修煉真法,也就足夠了。

  若是想要接受完整的傳承,就須得正式加入琉璃明王殿一脈了。

  「兩個?啟稟玲竹老祖,守哲只知珞秋修煉了此真法。」王守哲解釋說,「最近她與珞靜一起去做學宮任務去了,不在家中。有機會我便讓她去拜見玲竹老祖。」

  「另外一個是叫『璃慈』的,是她師尊來領了上冊。」王玲竹輕笑道,「最近得知長寧王氏乃是同宗後,我翻閱了一下登記資料的簿冊才知道,原來璃慈也修煉了本脈真法的基礎。」

  原來是璃慈啊~

  王守哲恍然,心中也是頗為想念璃慈大丫頭。

  那死丫頭,還寄回來幾頭狼要他去拿……離家那麼久,也不知道回來看看。

  「這位是我這一脈的嫡系後裔室達。」

  接連介紹幾位長輩後,總算開始介紹小輩了。

  這一下,開始輪到王室達先行對王守哲行禮了:「室達見過守哲四爺爺。」

  其實論起真實歲數,王室達比守哲還要大上三四十歲,修為也到了天人境中期。不過,誰叫王守哲的輩分高呢。

  「室」字輩甭管多大年齡,都得管「守」字輩叫爺爺。

  一般都會管對方叫幾爺爺幾爺爺,不過若是同宗不同族的情況,有時候弄不清對方排行老幾,像「守哲爺爺」這種稱呼也沒有錯。

  「室達莫要客氣,你歲數長守哲一大截,還是叫我守哲吧。」王守哲連忙把他扶了起來,說道。

  「四爺爺莫要如此折煞室達。」王室達被嚇得不輕,臉色煞白,急忙長身作揖著推辭。

  身後一大堆老祖宗呢,他要是敢和四爺爺摟肩搭背,保管會被打死。

  他迅速轉移話題道:「四爺爺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犬子安南,你這小畜生,發什麼愣?還不趕緊過來拜見四老太爺。」

  為了達到轉移注意力的目的,他還踹了王安南屁股一腳。

  王安南被踹得一個趔趄,急忙朝王守哲深深作揖:「安南拜見四老太爺。」

  同時,他的心中一片悲涼。

  自從璃瑤姑奶奶出現之後,他王安南在家族中的地位直線下降。從原來的定國公府「未來之光」,老祖宗眼裡的麒麟兒,父親時常誇耀的愛子。

  一下子變成了孽障,小畜生……

  「安南請起,我可是聽說過你的戰績,在歸龍城也算是赫赫有名的青年高手。」王守哲將他扶起後,掏出一個紅包塞上,「好好努力修煉,爭取早日踏入紫府境。」

  紅包這東西可不能隨便給,一般都是給沒成親的後輩「孩子」。王安南玩心甚重,目前還沒打算成親,王守哲這才能給,要是成親了的,就不好給了。

  「多謝四老太爺鼓勵。」

  有紅包好拿,王安南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些。

  不過,他的紅包還未焐熱,就被王室達拉到一旁給沒收了。

  他偷偷摸摸地略打開一個角,飛速瞟了一眼後,臉色頓時凝重了,當即和宇昌家主傳音了幾句。

  原因無它,守哲給的紅包內有一疊紫金票,約莫十張的樣子……

  也是難怪,一張紫金票的紅包給靈台境還算資源充沛,可是給一個年輕的天人境天驕,就略顯磕磣了。

  這一下,連宇昌家主的臉色都有些不自在了。先前長寧王氏的璃瑤大天驕和宗安大天驕都來定國公府拜會過。

  宗安年齡雖小,卻成親極早,子子孫孫都一堆了,自然不能拿紅包,要拿也是宗安的子子孫孫拿。但是璃瑤那邊,宇昌家主可是一狠心,給出了十張紫金票的補貼紅包。

  當時還覺得手筆不小了,可是和守哲比起來……卻是顯得有些磕磣了。

  王安南那小畜生,豈有資格和璃瑤相提並論?

  「諸位長輩,我也介紹一下。」王守哲拉著安業說道,「這位是守哲的重孫兒王安業。安業,還不快快拜見諸位老祖。」

  王安業當即彬彬有禮地行禮:「安業拜見宇昌老祖,宸平老祖,玲竹老祖……室達伯伯,安南哥哥。」

  「喲,這就是安業啊,長得可真俊。」宇昌家主邊是滿臉堆笑的誇讚不已,一邊暗中一運玄功,將王室達說中的紅包暗中攝去。

  然後換了個殼兒,再把原來準備給安業的五張紫金票一併塞進去做堆,這才笑容滿面地給出了紅包:「安業一表人才,年紀輕輕就有曾祖父守哲的君子之風……」

  好一通誇讚不絕於耳。

  沒辦法,王安業的身份可不一樣。

  他乃是憶蘿小郡主的未婚夫,一旦安郡王上位,安業就是頂格的駙馬。

  何況憶蘿小郡主身負蒼龍血脈,深受陛下寵愛,是遲早要當大天驕培養的。即便安郡王最後沒能上位,憶蘿小郡主憑著一身血脈,遲早也能被封公主,到時候,只要安業願意捨棄王氏繼承人的身份,自然而然便又是一位駙馬親王。

  「謝謝宇昌老祖。」王安業得到太爺爺點頭後,禮貌地收下了紅包。

  然而,王安南在一旁卻是看傻眼了。

  他的十張紫金票紅包啊,還沒來得及瞅一眼呢,就這麼沒了!好歹讓他摸兩把啊~~!!

  「諸位長輩,這位是我孫女兒王瓔璇。」王守哲介紹著說,「瓔璇,莫要愣著。」

  王瓔璇雖然年幼,骨子裡卻是個膽大包天的主兒,這種場合自然不會怵。

  她當即便上前,有模有樣地行禮道:「瓔璇拜見宇昌老祖……室達哥哥,安南侄兒。」

  她的聲音清脆而乾淨,鏗鏘有力,仿佛是一個英姿颯颯的小女將軍。

  自然是各位老祖和長輩的交口稱讚,唯有王安南一臉無語懵,來一個十多歲的安業弟弟已經夠夠了,現在還要多一個小毛丫頭姑姑麼?

  「安南侄兒,我在家中排行二十一,你可以叫我二十一姑姑。」王瓔璇人小鬼大,裝模作樣地拍了一下彎著腰的王安南的肩膀道,「聽說你上次被璃瑤姑姑打了之後,在上京城名聲掃地?你放心,以後就由你二十一姑來罩著你,等我略長大些後,帶著你一起橫掃帝都。」

  王安南和一眾長輩們都傻眼了。

  這漂亮的小丫頭才十歲十一歲的模樣吧?這口氣……會不會有點飄了?

  「王瓔璇!」王守哲臉黑的說,「我怎麼和你說的,不要把你的不良風氣帶到帝都來。安南雖然是你小輩,卻終究年紀長你許多。」

  「是,爺爺。」

  王瓔璇嘟著小嘴一臉委屈,面上答應的好好的,私底下卻在那嘀嘀咕咕。我這不是看他還挺順眼,想罩他一波麼?

  說完之後,王守哲才無奈的道歉解釋道:「諸位老祖,我們家瓔璇這丫頭性子有點……那個一言難盡……總之,這一次帶她來上京城見識一番後,就準備送去聖地了。」

  「去聖地?」宇昌家主一下子對王瓔璇刮目相看了,仔細打量著說,「這孩子根基不錯啊,已經鍊氣境四層了,守哲是準備送去聖地九脈哪一脈?」



  「這孩子不如跟我去琉璃明王殿一脈吧。」玲竹老祖開心地說道,「守哲你家這孩子,資質應該至少是個先天中品乙等吧?若是想辦法請長春上人這等擅長治癒系的上人護法,一枚洗髓靈丹外加一枚無極寶丹下去,血脈能輕鬆突破到上品乙等。」

  無極寶丹改善血脈的性能猛烈,最好是本身血脈達到兩重,並且是靈台境時使用,否則很容易反噬自身。

  不過,若是到那時候再使用,效果就會減弱不少,是以,若是有長輩護持,一重血脈的時候也是能勉強消化的。

  「這個……」王守哲無奈地笑了笑,「恐怕要令玲竹老祖失望了,瓔璇已經被提前預定了。」

  「提前預定?」王玲竹臉色微微有些鬱悶,「到底是聖地哪一脈啊?裡面有沒有咱們王氏的人照顧?守哲,你太著急了,此事若是先行商量一番,我們有很多選擇的。」

  大乾王氏好歹是三品世家,哪怕已經不復往日榮耀,但族中紫府境和天人境修士的數量可不少。光是在那聖地各脈之中,就有足足五個紫府境,其中一個,還在天府郡紫府學宮內擔任副院長。



  若非聖地對各頂尖世家有名額限制,也不願意與他們共同培養大天驕。否則的話,王氏保不齊會多送幾個進去,甚至乎,還會想盡辦法與聖地共同培養大天驕。

  學宮聖地這一脈,他們更加願意從中低品世家中挑選優秀血脈的苗子,然後悉心培育成才。如此,聖地才能保持住超然的地位,而不至於被世家大閥逐漸掌控。

  就像這一代的聖地之主「姜震蒼」,便是天府姜氏出身。

  曾經的姜氏僅僅是六品,因姜震蒼血脈強大,天賦異稟,且品性優秀,機緣出眾等原因,最終從數位準聖子之中殺出重圍,奪得了聖子之位,並最終繼承了聖地之位。

  只不過,即便姜震蒼當了聖地之主,也不能恣意輸送利益給姜氏。至多他在位置上時,姜氏地位會很超然,且無人敢惹。

  而且,做生意什麼的也會便利一些,畢竟沒人敢坑他們。

  因此,姜氏也慢慢從六品一步步走到了四品世家,卻也止步於此了。時間越久,姜氏內部便越來越不思長進,最近幾百年,更是在地方上有些不得人心。只是憑著老祖宗「姜震蒼」的名頭,繼續維持著表面的風光罷了。

  其實現在的天府姜氏,都已經與姜震蒼隔了太多代了,而且因為自身不爭氣,最近幾代都沒出什麼人才,在聖主面前也沒能留下好印象,彼此的關係已經非常疏遠。

  此外,這一代呼聲比較高的准聖子之一公羊策,也是小世家出身。

  王氏的王璃瑤,也是小世家出身。

  不過,王氏的王璃瑤若是能拿到聖主之位,王氏也根本不需要她破壞規矩王家族輸送利益。王氏更多的是需要她來當個穩固的後盾,只要做生意的時候能好好做生意,不會因為有人眼紅而被盯上,也不會被人欺負到頭上來就行。

  如此,王氏便可以安安心心地發展壯大。

  以王守哲賺錢的能力,何必拼命去挖聖地牆角呢?

  就在王氏諸位長輩惋惜之餘,王守哲無奈地咳嗽了兩聲說:「其實,瓔璇已經被『聖主』姜前輩預定了……」

  「什麼?」

  王氏眾人齊齊震驚,一副風中凌亂的模樣。

  聖主大人非但是聖地的守護者,還是大乾的守護者,再往外延伸一些,那也是人族的守護者之一!

  你可以看不起愈發墮落的天府姜氏,但是不得不對姜聖主崇拜敬仰。

  畢竟,姜聖主作為大乾國唯二的凌虛境強者,權勢之盛,僅次於隆昌大帝,此等大人物收徒,可是一件大事!

  翻翻歷史書就知道,姜聖主曾經收過的徒弟雖然不多,但除了因故早夭者之外,幾乎都成了神通境,後來或是擔任一脈之主,或是鎮守在域外戰場,亦或者去了仙庭發展。

  「難不成這孩子也是……」王氏眾長輩呆呆地看著王瓔璇,個個心頭都在抽搐。這長寧王氏是什麼鬼?大天驕都是搞批發的嗎?



  「唉,瓔璇天資本就非凡,加上房氏在不遺餘力地鼎力支持,早早就為其備好了洗髓丹和無極寶丹。」王守哲也是嘆息著說,「要說佑安師兄也挺有本事的,竟然趁著跟師尊去覲見聖主時,把瓔璇吹得天花亂墜……這不,聖主一心動就找了璃瑤去問問,結果……」

  其實瓔璇本身乃是中品甲等的強悍天賦,單憑著洗髓丹和無極寶丹,還是不夠她晉升大天驕的,可房佑安竟然想盡辦法為她弄來了一隻血蠱王!

  如此一來,大天驕便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

  而且,王瓔璇這丫頭的運氣也是極好,王氏這一次正好打通了新兵集訓營。以王守哲為首的長輩們,在軍營里靠著日常清潔維護軍營等閒雜任務,獲得了一部分軍功。

  雖然數量不多,但最終大家都湊到了300點新兵營軍功,各自兌換了初級血脈資質改善液。

  但這還不算什麼。

  主要是王安業靠著學習和寫作業,逐步逐步在器靈小姐姐那裡獲得了不少好東西……不停反覆強調家裡孩子買不起初改液……他最終總計獲得了六瓶初改液,兩瓶中改液,直接將器靈小姐姐私人庫房掏空!

  在王守哲的「建議」下,瓔璇撿了一波便宜,拿了一瓶初改液和一瓶中改液。

  再加上守哲這邊還存了一支普通版高改液。

  原本這是柳若藍給安業留的,不過王守哲和柳若藍都估計,王安業未來多半能自己弄到,因此這瓶高改液多半也是「第二順位繼承人」王瓔璇的。

  淬血丹、洗髓丹、初改液、中改液、無極寶丹、外加一隻血蠱王!在王守哲和王璃仙聯手給她護法後,她順利地將血脈資質晉升到了極品乙等偏上!

  這丫頭真是好命,起步條件就那麼高。

  難怪王璃瑤在和聖主介紹了一下瓔璇的血脈天賦後,聖主都心動了。

  可如此一來,王氏眾人的臉色就都非常凝重了。

  尤其是宇昌家主頗有些尷尬。

  原本他給王瓔璇準備的紅包是三十萬乾金,這點錢給一個普通的資質較為出眾的晚輩,自然是夠了,但是給未來的聖主弟子……

  這豈能拿得出手?

  更讓他們無語的是,王守哲還帶來了一條龍……

  據說她叫「王璃瓏」。從她虎視眈眈盯著王安業紅包的眼神就能看得出來,這位絕對不是善茬。

  手頭上準備的紅包太小啊。

  「宇昌家主,咱們有啥事兒回住宅後再說吧。」王守哲建議道。

  「是是,先回主宅,先回主宅。」王宇昌立刻反應過來,連忙附和了一句,心頭卻在隱隱發顫。

  守哲你這小子,今天是故意來坑主脈紅包,薅羊毛的嗎?

  如今的大乾王氏,資金可沒有那麼寬裕。除了因為剛剛往「達拉大荒漠開拓計劃」里投資了一大筆錢之外,還因為大乾王氏這一代的神通種王宙輝突破在即,需要給他留出數千萬乾金的預備金,拿來購買晉升神通境的【通天聖丹】。

  這也是眼下最緊要的事情。

  這一兩百萬乾金一次的紅包,還得給很多次,給得還真是捉襟見肘啊。

  就在王守哲與宇昌家主一眾回王氏主宅之時,王守哲入帝都的消息,也如柳絮種子一般,悄無聲息地在各方勢力之中,暗暗沸騰了起來。

  畢竟先前璃瑤大天驕和宗安大天驕入京後,都弄出了巨大的風波。

  如今,長寧王氏那位一直隱身幕後的家主,王守哲也來了……

  這讓人感覺到了一種,仿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

  就連拙政閣內的隆昌大帝,都對這消息十分關注。

  此時的隆昌大帝正躺在拙政閣中,神色似乎有些疲憊,仿佛好些天沒休息好,精神遭到了某種折磨和打擊一般。

  「王守哲入京了?」隆昌大帝半躺著,聲音沙啞的問道。

  老姚正親自幫他輕輕按著太陽穴,活絡一下精神,聞言當即回答:「是陛下,他入京了。據說,定國公府去了三個年輕一代的紫府境迎接。」

  「哼!左右都是一丘之貉,攪在一起互捧互助而已。」隆昌大帝不滿地嘀咕道,「那王守哲真沒眼力見兒,本大帝杵在這裡,也不知道先來拜見一波,然後趕緊把那五隻調皮搗蛋鬼給朕弄走。」



  「陛下,守哲家主第一次來帝都,總得先祭拜一下先祖吧?畢竟,長寧王氏也是從大乾王氏分出去的。」老姚幫腔著說,「不過若您真著急想見他,下一道旨意召見便是,他保管馬上就來。」

  「下旨召見?朕呸~~!」

  「朕是什麼身份?他是什麼身份?朕會那麼上杆子召見他?」

  「就王守哲那不務正業的投機分子,保管要不了三天,就屁顛屁顛主動來拜見朕,來討好朕。老姚你就等著看好戲吧,看朕到時候如何拿捏他。」

  「……」

  老姚眼皮子一跳,這是準備槓到底了?

  陛下,您也不怕再次翻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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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2 01:18:25 |只看該作者
第399章 王氏“不良風氣”席卷上京

  而就在隆昌大帝念叨王守哲的同時,王守哲一行人,也終於在王宇昌家主一行人的帶領下,來到了大乾王氏的主宅。

  作為大乾國歷史最為悠久的三個世家之一,大乾王氏的主宅也已經有著七千多年的歷史了。

  僅從這片主宅那巨大的面積,以及那從磚牆瓦縫中透出來的恢弘氣度,便仿佛可以窺見大乾王氏曾經的輝煌。

  要擱在地球上,這妥妥的都是歷史遺蹟。

  當然,王氏主宅使用的材料也不是普通材料,否則幾千年下來,早就已經腐朽爛掉了。

  但就算這樣,還是得定期維護,不然再好的木料也禁不住時間的腐蝕,王氏平均每年光花在維護主宅上的錢就是一筆巨款。

  而在這恢弘建築群的最前方,則是一座巨大的牌樓。

  牌樓高逾七丈,通體以白玉雕琢而成,牌樓頂端懸掛著一塊金絲鐵木製成的牌匾,牌匾上鐵畫銀鉤地寫著「功勳傳世」四個大字。

  據傳,這塊匾額是當年開國先帝紫薇玄都大帝親筆題字,代表的便是先皇對大乾王氏的看重,也是對大乾王氏立下功勳的表彰。

  類似的牌樓和牌匾,除了大乾王氏之外,便只有大乾趙氏那邊有一套。

  單單是這一塊牌匾,便已經足以讓其他世家艷羨不已了,尤其是大有後來者居上的公冶氏和陳氏。

  待穿過牌樓,進入大乾王氏的主宅區域之後,王守哲明顯感覺到空氣中的靈氣濃度上升了一大截。

  很明顯,大乾王氏的主宅之中,肯定布置了聚靈大陣。

  這多半是當年大乾王氏的老祖宗留下來的,在這種環境中別說修煉了,就算僅僅是生存,都可以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守哲,那邊是議事廳,會定期召開長老會,商議決定家族內大大小小的事情。」

  「那一片是主演武場,族兵家將的訓練,或是舉辦一些重大活動,都會在那邊。」

  「看到那座宏大的百丈高樓沒有?那是咱們王氏的九層玄元塔,乃是咱老祖宗花大價錢請來仙庭的建築大師和陣法師,聯手打造的家族根基傳承之地,也是咱王氏內部聚靈陣的核心陣眼。」

  王宇昌帶著王守哲一眾在王氏主宅內部遊覽了一圈,仔細地向他介紹了主宅內比較重要的一些建築,以及和這些建築相關的歷史。

  王守哲聽著這些,也是不由得感慨萬千。

  真不愧是延續了七千多年的世家,這底蘊就是渾厚無比。哪怕是一些普通的靈種樹苗,在經過漫長的年代洗禮以後,也化成了一株一株靈氣盎然的參天大樹。

  腳底下隨便踩著一塊磚,說不定就是數千年前,祖先們鋪設下去的,擁有著濃厚的歷史滄桑感。

  長寧王氏與之相比,根基就太過淺薄了。

  不過,如今的長寧王氏也有屬於自己的優勢,那就是年輕而充滿了活力。不像大乾王氏這般,臃腫而笨重,無數的族人盤根錯節,關係異常複雜,真正有出息的沒多少,絕大多數都是平平庸庸,只想著舒舒服服過一輩子。

  定國公府很大很大,放到地方上,幾乎等同於一個衛城城池般規模。主宅光是直脈人口就已超過萬人,奴僕、家丁、和家將加起來的數量更是達到了數萬之眾。



  這還只是常駐在主宅內的,分散在外的族人族兵家將數量同樣十分龐大。在歸龍城以及歸龍城的周邊郊區,還有著定國公府的許多支脈家族,以及人口數量非常龐大的旁系。



  有史以來,從定國公府分出去的分支可不少,只是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絕大多數不是已經泯滅,就是已經與主脈斷開了聯繫。

  其中,漠南王氏,隴左王氏,還有一個天府王氏,當初都是大乾王氏的紫府長老分家分出去的,因此總體才比較強盛。

  可即便如此,隴左王氏也差點跌落到塵埃之中。

  王守哲等人看著王氏主宅內的一切,儘管早有心理準備,內心依舊是感慨萬千,澎湃不已。

  不過,王氏主宅太大了,王守哲等人一時半會兒根本不可能逛得完,因此,只是粗略地瀏覽了一下之後,宇昌家主便帶著王守哲等人去了待客用的宴會廳,給王守哲等人舉辦了接風宴。

  期間的熱鬧非凡,以及主脈的熱情就不一一細說了。

  末了,宇昌家主還偷偷摸摸塞給了王瓔璇和王璃瓏一人一個紅包。內容自不必多說,每人都是十五張紫金票。

  可見宇昌家主對王瓔璇和王璃瓏都十分看好,覺得一人一龍未來都有巨大的潛力,算是世家之間對小輩的愛護,期望,以及提攜。

  王守哲對大乾王氏如今的狀況比較清楚,知道因為隆昌大帝數千年來有意無意的打壓和擠兌,大乾王氏雖然還沒有真正沒落,但早期積累下的家族底蘊卻在被逐漸消磨,外界的很多產業都在不知不覺間漸漸消失,或倒閉,或售出。



  如今,大乾王氏的經濟狀況其實並不算好,用於培養族人的資金可以說是捉襟見肘,僅僅是比較重要的族人能得到較好的培養,例如天人境、紫府境、或是神通境這些門面招牌上面。中底層的族人往往得不到最好的培養,在對外競爭上,也往往爭不過越來越強勢的安國公府。

  如此一來,自然是陷入到了惡性循環之中。

  接風宴之後。

  王守哲等人被安排住在了一座名為【四季園】的客居宅院之中。

  這座位於主宅內部西面的四季園,占地面積數十畝,其中種著不少奇花異卉,還有造型雅致的園林假山,竹林魚塘。

  最為奇特的是,院子內布置了四個小型陣法,用來調控區域內不同的溫度,讓本該在不同季節綻放的奇花異卉能夠在同一個院子裡,同一個時間段綻放。

  宅院內,從廚房到園丁,再到打掃衛生的奴僕,僕役的人數高達百人。

  如此奢侈的場面,在長寧王氏內部是沒有的。王守哲和柳若藍住的那個小院,也就有幾個奴僕定期過來打掃一番,外加兩個廚娘而已。

  拾掇院子,種植花草這些,都是王守哲夫婦倆自己動手的。

  不過大乾王氏終究是主脈,也輪不到王守哲去說三道四。既來之,則安之,入鄉隨俗便罷了。

  這座四季園裡,有專供下屬家將等人住宿的外圍房間,待同來的下屬們都各做安排後,王守哲便親自帶著三小隻住在了內院。

  到了這會兒,王守哲等人也終於有了私人休息時間。

  王安業乖巧的把十五張乾金票紅包,遞給了王守哲道:「太爺爺,這個您收著。我看宇昌老祖他們家,經濟不是很寬裕的模樣,太爺爺您多半想要還的,總不能都讓您自己掏腰包。」

  聽到這話,王守哲不由得莞爾一笑。

  記得上一世,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收到的紅包也只是過過手而已。父母要麼是藉口給他存著娶老婆,要麼索性說要還給親戚小孩。

  沒想到安業竟然如此敏銳,竟然能從一些細枝末節中推斷出,如今的大乾王氏有些外強中乾。

  不過這小伙子如此干,怕是要得罪人啊~

  果不其然,王瓔璇和王璃瓏均是對他怒目而瞪。

  你王安業是個小財主,不差錢,可她們可不是啊~!好不容易拿了一大波紅包,以為能攢點小金庫,結果這還沒有捂熱呢,就要交給家長,能不怒嗎?

  當然,她們也可以選擇不交,可如此一來,就會顯得她們很不孝順。

  「小七,我突然想起有一道數學題不會做,咱們到旁邊小樹林裡去聊聊。」王瓔璇眼珠子一轉,忽然一把摟住了安業的脖子,一臉和藹可親地說。

  「是啊是啊,我有好幾道題不會做呢。」王璃瓏也是滿臉帶著壞笑,一邊說一邊摩拳擦掌。

  「這個……咱們就在這裡教就行了,做數學題何必跑到小樹林裡去?」王安業一臉呆萌,不知所以。

  「叫你去就去,囉嗦什麼!」王瓔璇微微不耐煩地說。

  好吧……

  王安業倒是好脾氣。

  然後,一個不良少女外帶一條不良少女龍,就裹挾著王安業到了一旁的小樹林裡。

  過得片刻。

  樹林裡傳出了王瓔璇的慘叫聲:「好你個王安業!我可是你姑姑!你打個架而已,竟然還帶用神通靈寶召喚老爺爺的,你不就是欺負我窮嗎?嗚嗚嗚~~」

  「姬無塵,本尊的事情你也敢插手?!哎喲哎喲~~打輕點兒~~~你這老東西,再下手沒輕沒重,本尊可要現出原形啦!王安業,你太卑鄙無恥了,打架竟然還用肚疼咒。嗷嗚嗷嗚嗷~哎喲哎喲,我錯了……莫要再打了,我就是和安業開開玩笑。」

  一時間,小小的樹林裡能量亂迸,當真是好一陣雞飛狗跳。

  一刻鐘後。

  一隻少女一條少女龍相互攙扶著回到了王守哲的房間,都是被揍得鼻青臉腫,哭哭啼啼地求治療。

  倒不是她們受傷真有多重,而是她們原本計劃要出去逛街,領略一下帝都的好風光。

  現如今,搞成如此這般模樣,哪裡還能見人?

  「瓔璇姑姑,璃瓏姑奶奶。」王安業跟在一人一龍身後,一臉無語道,「以後要開玩笑時,記得先和我說一聲。我師尊他老人家應激反應太嚴重,需得提前和他打個招呼。」

  鬼個提前打招呼~

  王瓔璇和王璃瓏的嘴角都是一陣抽搐。

  王守哲卻是笑看著這一幕,從頭到尾就沒插過手。

  瓔璇和璃瓏哪裡能料到,姬無塵前輩如今神魂已然非常凝聚,想欺負安業可不容易。

  也正好讓這兩個破丫頭受點教訓,免得她倆太過無法無天。

  趁這機會,王守哲自然順勢把三個人的紅包都收了去,笑眯眯地說:「我替你們先保管,回頭給你們買丹藥吃。」

  尤其是瓔璇和璃瓏,這兩個小姑奶奶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在帝都這種銷金窩裡懷揣巨款,她倆能飄到天際,估計沒兩天就能給謔謔光,就太糟蹋來之不易的錢了。

  王瓔璇和王璃瓏的臉都耷拉了下來,眼淚幾乎要噴涌而出。

  好在王守哲又順手塞給了她們一人一小疊金票,加起來也有上萬乾金,讓她們頓時又破涕而笑。

  至於安業,就不給了。這小伙子無量寶戒中裝的錢,就連王守哲都摸不清究竟有多少。給他個一萬兩萬乾金,純粹就是在侮辱他。

  十幾歲的年紀,正是最不肯安分的時候。

  果不其然,才不過第二日,三小隻就耐不住寂寞,出去逛帝都了。

  對此,大乾王氏自然十分重視,除了讓王安南相陪之外,還安排了一位紫府境的長老在暗中照看。

  至於王守哲,這一次來帝都可不是為了玩的。

  這次來,他有好幾件大事要做,其中第一樁,便是為家族尋找一門修煉用的真法。

  所謂「真法」,指的便是能直指神通境的修行功法。譬如珞秋和璃慈倆丫頭修行的《琉璃明王真法》,便是真法傳承。

  如今的王氏的財富,底蘊各方面都有顯著增長,族內大天驕的數量更是呈現出了井噴之勢,瓏煙老祖和若藍的血脈資質更是都達到了先天靈體級。

  憑她們這等強大的資質以及如今的修為,突破到紫府境,也就三四十年的事。

  上品功法只能修煉到突破紫府境,若是沒有合適的真法,等她們晉升紫府境之後,便無法再繼續修煉了。

  即便用原來的功法繼續修行,修行速度也會變得奇慢無比。

  所以,他必須儘快弄到一部傳承真法。

  然而,真法傳承,在任何一個家族,亦或者勢力之中,都是極為重要的東西,等閒絕不會對外傳承。

  王守哲不過是紫府學宮的外道親傳,得以被授權修煉《長春真訣》這等上品功法已是極限,要想修煉完整的真法,需得正經的加入聖地。

  但是哪怕是凌雲聖地,也僅僅擁有九部完整的真法,聖地九脈,也正是由此而來。

  除了凌雲聖地之外,大乾皇室是擁有真法傳承最多的一個世家,卻也僅僅擁有八部真法。

  好在大乾王氏也是底蘊悠久的古老家族,據說族內擁有兩部真法傳承。

  王守哲思來想去,覺得從大乾王氏獲得真法傳承,這一條路徑乃是最為便捷的,因此率先來試一試。

  ……

  一個時辰後。

  一片生機盎然的玉竹林中,王守哲與宇昌家主對席而坐,喝著靈茶。

  宇昌家主表情嚴肅,神色略有些為難:「守哲你可知道,對任何一個上三品世家來說,真法的傳承都是重中之重。」

  「此事,雖然比不上皇室的帝子之爭,凌雲聖地的聖子之爭,卻也不是每一個族人想修煉就能修煉的。」

  「宇昌家主。」王守哲淡定地笑問道,「我長寧王氏雖然只是王氏支脈,身體裡卻也流淌著開族先祖『定玄老祖』的血脈。總不至於讓老祖宗優秀的血脈傳承人,沒有真法可修吧?」

  聖地雖然也是一條路,但總不能家族人人都去走聖地之路吧?

  「這自然是不能。」宇昌家主急忙搖頭,「只是以前,此事尚未有過先例,我也不敢做主。不如這樣,咱們略等幾日,等老祖宗出關後再論此事?」

  「先前守哲來信時,我已經想辦法通知老祖宗了。算算日子,應該這幾日就會出關了。屆時,老祖宗會帶著守哲你們幾個祭拜王氏先祖們。」



  「對了~」說到這裡,王宇昌又想起了一事,「守哲你上次來信時說起,當初神武皇朝時期的第七軍團長,乃是叫『王傳武』?那是一位凌虛巔峰的大人物?可我翻遍家族史料,發現王氏的歷史傳承至多也就能追溯到一萬五千多年前,再往前就模糊不清了。守哲發現的這個史料,算是挖掘出了咱們王氏真正的傳承來歷,當真是大功一件啊。」

  「等我將傳承紀要完善一番之後,再親自跑一趟仙朝,與幾個同宗家族碰碰面,商討一下為傳武先祖建宗祠等事宜。」

  「這可是大事情,傳武老祖若是英靈尚在,定會為子孫後代的繁榮昌盛而欣慰不已。」王守哲的表情也極為嚴肅,鄭重道,「一切辛苦宇昌家主了。」

  宇昌家主笑了:「都是自家老祖宗的事情,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

  說罷,兩人相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

  大人出差是為了辦正事,小孩們出遠門,主要活動自然就是玩了。

  有王安南這個熟門熟路的地頭蛇在,王安業等人倒是玩得十分開心,而且還不怕人欺負。畢竟,除了有限的幾個人外,同齡人中王安南幾乎誰都不怕。

  至於以大欺小之類,在上京城是很少會發生的。畢竟,年輕的同齡人互相鬥毆,那叫打鬧,即便打輸了也是技不如人,無話可說。

  但若是以大欺小……誰家還沒有長輩來著?真鬧將起來,那樂子可就大了。

  王安南一開始很不願意帶著小屁孩兒玩,尤其是不願意帶王安業。他感覺那小子歲數不大,譜卻不小。

  但是沒過半天,他就覺得很香。

  因為他發現王安業有兩個不太好的好習慣。

  第一,他買東西喜歡一買一堆,而且人人都有份兒。

  第二,王安業有胡亂打賞的壞毛病。買件衣服要打賞,路邊看到個乞丐也要打賞,人家說兩句好話也要打賞。

  王安南鞍前馬後伺候著小七少爺,自然也沒有少被打賞。賞得越多,他自然也就伺候得更加賣力,而他越是賣力,被打賞得自然也就越多。

  王安南很愉快的發現,自己進入到了一個良性循環中,為安業跑起腿來自然也就越發地心甘情願起來。

  「小七你肚子餓了吧,哥哥帶你去上京城最好的酒樓——【萬餚樓】。這一頓你安南哥哥請客。」王安南的錢包愈發鼓脹後,自信心也開始膨脹,拍著胸脯一副義氣深重的模樣。

  「多謝安南哥哥。」王安業微微一禮,感謝道。

  他就是如此懂得感恩的性格。旁人對他好,他能百倍奉還。

  「安南侄兒,不對吧?」王瓔璇卻是疑惑道,「我可是聽說,如今上京城最火的酒樓叫【白雲樓】。」

  一提起白雲樓,王安南的臉都黑成墨了。

  就在那白雲樓中,他在極短的時間內就經歷了兩次大型社死現場,簡直不堪回首。

  那地方,已經成為了他這一輩子的噩夢。

  「白雲樓那是炒作,靠著炒出來的名氣抬高菜價,黑心腸得很。」王安南振振有詞地說著,「我們上京城本地人都知道,那就是坑人的酒樓,衡郡王的刀太鋒利了。」

  「那就算了。」王安業皺了皺眉頭,「那就去萬餚樓嘗一嘗吧。」

  雖然他不缺錢,可也不喜歡被當肥羊宰。

  「好嘞~小七,瓔璇姑姑,璃瓏姑奶奶你們跟我來。」王安南暗松一口惡氣,總算躲了過去。

  然而,還沒等他這口氣徹底松下來。

  驀地。

  旁邊就傳來了一個少女清脆好聽的聲音:「王安南,你這番話我回頭就原封不動地轉告給衡郡王,看他老人家怎麼收拾你。」

  王安南一聽臉都白了,倒吸著冷氣看向來人:「是你!吳雪凝!」

  「要叫我雪凝小郡主。」那聲音不滿道。

  王璇凝,王璃瓏,王安業三人順著王安南的視線看過去,便看到了一個氣質不俗的女孩兒。

  那女孩兒看上去也就比王安業和王瓔璇大了兩三歲的樣子,身上穿著精緻華貴的衣裙,一舉一動中都透著股天然的貴氣,卻因為眉眼生得格外靈動,並不顯得盛氣凌人,反而有幾分古靈精怪。

  來人,赫然是上京城赫赫有名的「十大傑出青年」,排名第二的吳雪凝。

  此時的她比起小兩年前,身材明顯長高了許多,已經該凹的地方凹,該凸的地方凸,出落成了一個小美人兒了。

  在她身後不遠處,還跟著一個懷裡抱著劍,氣息內斂穩健的青年。

  他穿著一身青衫,生得也是器宇軒昂,氣質不俗,周身更似有清風環繞,頗有種清風朗月般的飄逸之感。

  這青年,毫無意外,自然又是被吳雪凝硬拉著出門的吳志行了。

  此刻,吳志行的臉色卻是有些發苦。

  被雪凝小姑奶奶抓出來陪逛街,已經是件苦差事了,如今她老人家又要惹是生非……

  王安南吹個牛皮而已,和他計較作甚?

  我吳志行就只是想安安靜靜地修煉而已,怎麼就那麼難呢?

  「喂,那幾個小孩子,唔,還有那條……龍……!」吳雪凝說道,「你們千萬別上王安南的當,萬餚樓的菜品比白雲樓差多了。」

  「小七,她和白雲樓老闆都是皇族,心自然是偏的,說話沒公信力,還是去萬餚樓吧。」王安南不想理吳雪凝,拉著王安業就走。

  「等等!王安南,你不就是在白雲樓被社死了兩次嗎?要怪,只能怪你們家那個王璃瑤不給你面子,何必遷怒於白雲樓呢?」吳雪凝不滿地說道,「你去哪裡吃我不管,但是不能對外詆毀白雲樓。」

  「和我家璃瑤姑奶奶沒關係。」王安南臉黑不已,「我純粹就是覺得白雲樓的菜不好吃。怎麼,你們皇室現在這麼牛了?開個酒樓,旁人都不能說一句不好了?」

  大乾王氏被穿小鞋穿了三千多年,要說對皇室沒有一點怨念,那是不可能的。當年王氏的定玄老祖,可是紫薇玄都大帝的左膀右臂,一起打下的江山。

  「哼~也行,你現在有王璃瑤撐腰了,膽子愈發肥了。等我修煉有成後,定會再次於白雲樓約戰王璃瑤,屆時再請你嘗嘗白玉樓的菜。」吳雪凝臉色有些不爽,環抱著雙手冷笑道,「到時候,你一定會收回今天的話。」

  可她話音剛落。

  王安南旁邊一直未說話的王瓔璇卻是不爽了,跳出來插著腰嘲諷道:「喂喂~你算那根蔥啊?屁大點的毛丫頭,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雖然我家璃瑤姑姑的實力也就那樣,可也不是你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頭,想踩就能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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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7 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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