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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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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輝煌戰狼] 末世圖騰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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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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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22 01:50:10 |只看該作者
卷十四 輝煌的寶藏 第二十二節 紅髮

  晚餐快結束的時候,姍姍來遲的奎恩和馮雲才推門而入,坐到了桌旁。此刻,兩人都是一臉頽然,目光呆滯,彷彿剛被人蹂躪過。

  「怎麼了?」船長抱著一名剛認識的胖妞,轉頭問道。

  兩人都只是嘆氣、搖頭,卻什麼話也沒說。船長頓時來了興趣,樂呵呵地追問道:「是不是賭輸了?」

  「這……」馮雲欲言又止。

  「是……」最後,還是奎恩說了實話。下船後,他和馮雲兩人走錯了酒吧。當時有人在那裡玩橋牌,他們就湊上去觀戰。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就坐下來玩了。結果玩了半小時,就輸了三十幾個金幣出去。

  「菜鳥。」船長哈哈大笑起來,隨後一揮手,說要帶他們去贏回來。

  片刻之後,等馮雲和奎恩狼吞虎咽地吃完東西,船長就號召大夥一起去熱鬧熱鬧。沒過多久,船長和鐵渣等人就來到兩人所說的酒吧,見到了那群玩橋牌的人。

  「哈哈,兩個菜鳥拉人來報仇了。」看見馮雲和奎恩,一名正在打牌的獨眼男子大笑了起來。

  「來來來,想玩就坐下嘛。」一名坐在獨眼男子對面的大胖子熱情地招呼道。他是獨眼男子的搭檔,剛才贏了馮雲和奎恩不少錢。

  打完這一局,兩側的人就主動讓開了。船長和鐵渣分別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發牌。」船長抬手示意道。

  「你們還換人了。」獨眼男子左右看一眼,發現這兩人都不好對付。一個笑裡藏刀,另一個沉穩淡定,怎麼看都是狠角。

  「唰唰唰……」大胖子熟練地洗好牌,放在了桌上。

  「等等……」船長「啪」的一下,打了響指,酒吧服務生立即趕了過來。

  「給我們一副新牌。」船長要求道。

  不一會,服務生就將一套未開封的牌送過來了。船長撕開封貼,取出牌,動作熟練地洗了起來。

  「嘩啦啦……嘩啦啦……」

  洗完後,船長將牌遞給大胖子,示意對方繼續洗。大胖子看了一眼獨眼男子,得到同意後,接過牌洗了起來。

  「啪!」洗完後,大胖子重重地將牌堆拍在了桌面上。鐵渣伸出手,隨意地切了兩次牌,然後就抬手示意,可以開始了。

  投過篩子,船長就先手摸起了牌……

  第一盤結束,大胖子就和獨眼男子面面相窺,額頭都冒出了冷汗。這兩人太凶殘了,雖然這盤的牌不是很好,但對方硬是一分都沒給他們得到。

  一個多小時後……

  打完標準的十二幅牌,大胖子和獨眼男子以一勝十一負的慘敗,輸掉了五數個金幣。

  「你們作弊!」獨眼男子突然一聲爆喝,正要拔出手槍,卻發現後腦勺被數十支長槍短炮抵住了。

  「我看錯了……看錯了……」獨眼男子迅速掏出金幣,放在了桌面上。

  「你們敢等一會嗎?」出門前,獨眼男子回過頭挑釁道。

  「可以啊,多久我們都等。」船長哈哈一笑,說道。

  半小時後,就在衆人喝酒作樂的時候,獨眼男子帶著一幫人過來了。為首的是一名穿著紅色大衣,戴著船錨標誌的船形帽的中年男子和一名穿著黑短衫的年輕男子。

  雙方兩兩坐下後,紅衣中年男子自我介紹道:「我是風雪號的船長……」他又指著獨眼男子說道,「他是獨眼龍號的船長……」然後再指著黑短衫的年輕人說道,「他是風雪號的會計。」

  接著,船長也自我介紹了一番。雙方互相介紹完,牌局就開始了。一般來說,深海漁人的會計都會兼任航海士和軍師。正常情況下,會計就是船上最聰明的人。

  打完第一盤,風雪號的船長就傻眼了,數了二十五枚金幣,說道:「剩下的不用打了,我們認輸。」按照深海漁人的規矩,三盤之內認輸,可以只支付一局牌全輸的二分之一。

  「怎麼樣?」風雪號船長走後,北斗號船長朝獨眼龍號船長問道。

  「算你狠……」接著,獨眼龍號船長又忿忿不平地說道,「有本事你就去海角賭場,贏了那對雙胞胎。」

  「很厲害嗎?」船長問道。

  「比你們厲害多了。」獨眼龍號船長挑釁道。

  「走,去看看去!」船長一揮手,大聲喊道。

  「我看算了,强中自有强中手。」馮雲上前勸道。

  「小菜鳥,你懂個啥,走走走。」船長揮了揮手,那動作就像趕蒼蠅一樣。

  鐵渣暗自皺了皺眉頭,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船長是個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的人。他就算不去,對方也會自己去。上次在落雁鎮,船長就是把船輸了出去,才會有後來島上的事情。這次他必須跟著去,防止對方幹出什麼傻事來。

  數分鐘後,衆人出了酒吧,走過喧鬧的大街,來到港口中心的海角大賭場。

  抬眼望去,賭場是一頂白的圓形大帳篷,上面掛滿了五光十的霓虹燈,四周圍著一圈燒烤檔,輕快的電子音樂聲和熱烈的叫喊聲不斷從帳篷裡傳出來,讓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衆人似乎都被歡快而熱鬧的氣氛感染了,莉莉絲和奎恩更是雙眼放出了明亮光彩。

  「啾啾啾……嘟嘟嘟……嘀嘟嘀嘟……咻咻咻……咚咚咚……嘟嚕嘟嚕……嘀嘟嘀嘟……」

  一進帳篷,各種各樣的電子音樂聲就迎面撲來。一眼望去,各各樣的水果機、老虎機閃爍著五顔六色的燈光,人們三五成群地聚在長桌旁興奮地叫喊著,一些穿著黑緊身衣,頭上戴著粉兔耳,屁股上點綴著粉毛球的女郎正端著圓盤穿梭其中,整個場面熱烈無比。

  「哇~~~」

  莉莉絲興奮地叫了起來,從未離開過南部墓園的她,是第一次見到這般熱鬧的景象。

  「哈哈哈,賭錢!」一時間,船長興奮無比,就差脫衣服大喊大叫了。一旁的會計痛苦地摸了摸額頭,每當出現這種情況,都會有說不清的噁心事發生。

  有一次,他們輸掉了「黑美人號」……

  再有一次,他們輸掉了「紅珊瑚號」……

  又有一次,他們輸掉了六十年的服務期……

  還有一次,他們輸掉了「北斗號」……

  後來又有一次,他們輸掉了「魚龍號」……

  再到後來,又有一次……

  ……

  總而言之,說起來都是淚。

  「我要玩那個遊戲機。」莉莉絲笑嘻嘻地向鐵渣伸出了白生生的小手。

  「叮!」一枚金幣飛旋而落,莉莉絲伸手一接,嘟嚷道:「才一個……」

  「叮!」第二枚金幣高速旋轉著,朝莉莉絲飛了過去。就在這時,一隻手橫空而出,搶先一步抓住了金幣。

  「一枚金幣夠了。」鐵鈴板著臉,對莉莉絲說道。

  「好……」莉莉絲嘟了嘟嘴,很不情願地跟著鐵鈴走了。

  「頭兒,我賭錢有訣竅。」說著,奎恩一手搭著廚師肩膀,一手搭著海格肩膀離開了。

  「都散了,自己玩去。」船長給每個水手都發了一枚金幣,然後一揮手,把他們都趕走了。

  「我也要去玩。」碧天野朝鐵渣說道。

  「你哪也別去,跟著我就行了。」鐵渣拒絕道。這裡情況混亂,且不說碧天野有逃跑的可能性,就憑她這個長相,也能惹來不少麻煩。

  四處逛了一會,獨眼龍號船長,北斗號船長、會計、鐵渣、碧天野等五人來到中間的一張大桌前。這桌是玩橋牌的,只有四個人在玩,可看的人卻非常多。

  一方是穿紅色大衣的船長和黑色短衫的會計。大多數情況下,深海漁人的船長都是穿紅色大衣,而會計都是穿黑短衫的,但也有部分船長喜歡穿黑色大衣,而他的會計也會相應的改成紅短衫或是白短衫。

  另一方是兩名相貌俊俏,棕眼紅髮,長相極為相似的年輕人。

  「他們就是雙胞胎,幹掉他們,我就服你們。」獨眼龍號船長指著兩名年輕人,對北斗號船長小聲說道。

  就在這時,場上穿紅色大衣的船長搖了搖頭,將手上的牌一丟,認輸了。

  「嘩啦……」只見那名船長倒出了大半袋的金幣,示意對方過來數。很快就有一名穿著黑西裝的光頭大漢越衆而出,仔細點算起來。

  「不用點了。」光頭大漢剛點到一半,其中一名紅髮年輕人就轉頭對他說道,「他多給了三枚,算還他就行了。」

  「真的假的?」「裝的?」「怎麼可能。」圍觀的賭客議論紛紛。

  光頭大漢停止了動作,帶著徵詢的目光望向紅髮年輕人。

  「數給他們看看。」紅髮年輕人語帶不屑地說道。

  幾分鐘後……

  「四百九十八……四百九十九……五百……五百零一……五百零二……五百零三……」

  霎時間,衆人一片嘩然。沒想到金幣的數量,竟和紅髮年輕人說得一樣,分毫不差。

  「還有誰來玩玩?每局封頂一千金幣。」另一名紅髮年輕人環視了一眼,淡淡地問道。他們兄弟倆被過往的漁人稱之為「紅髮雙子」,是海角賭場重金請來的王牌。

  「怎麼樣,不敢來了?」獨眼龍號船長嘿嘿一笑,說道。

  「我來!」船長大手一揮,居然應戰了。鐵渣頓時抓了抓頭髮,感到鬱悶不已。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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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22 01:50:25 |只看該作者
卷十四 輝煌的寶藏 第二十三節 賭徒

  「我要用軍師。」坐下前,鐵渣提出了要求。面對這兩個人,他沒有多大把握,畢竟對方是靠這個營生的,而他只是偶爾玩玩。左側的紅髮年輕人隨即抬了下手,表示了同意。接著,鐵渣向服務生要了張椅子,和碧天野並排坐了下來。

  「唰唰唰……」摸完牌,比賽就開始了。

  剛開始的時候,雙方還有來有往,勢均力敵。可牌局到了中期,就開始膠著了。這兩個紅髮年輕人,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似乎都知道對方手中有什麼牌。

  「他們作弊沒有?」鐵渣側過臉,小聲地問道。

  「看不出來,他們幾乎沒有任何小動作。」碧天野靠過來,在他耳邊低聲回答。

  就在這時,船長打出了一張紅桃。在橋牌中,紅桃是將牌,比其它花大。先手出將牌,就意味著牌局進入了白熾化階段。

  「船長打錯牌了……」碧天野小聲提醒道。

  「嗯。」鐵渣不動聲地應了聲。船長那邊只有一個人,巨大的壓力之下,很容易就會犯錯誤。當然,在大多數人眼中,船長的選擇是正確的。但如果看得更遠,就會發現他此刻的選擇出現了破綻。或許這一輪牌,他們贏了,可下一輪、下下輪,就會面臨著被動的局勢。

  不出所料般,對方也看出船長的失誤,直接出了張小牌。而輪到鐵渣出牌時,鐵渣就犯愁了,出小牌,會被對方用稍大的小牌收掉,出大牌,則對方會出最小的牌讓掉,可這輪出得牌太大,下一輪就麻煩了。表面上看起來,是鐵渣犯錯了,可實際上卻是船長給鐵渣帶來了不利的局勢。

  「出小牌讓掉,紅桃A應該在你的下家手裡。」看到鐵渣的目光停留在紅桃K上,碧天野提出了建議。

  「為什麼不是在上家的手裡?」鐵渣低聲問道。

  碧天野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女人直覺。」

  於是,鐵渣丟了張小紅桃,讓過了這一輪。出牌的時候,船長抬頭望了過來,一臉不解的樣子。在他看來,鐵渣應該出最大的紅桃,贏得這一輪的分數。可實際上,如果鐵渣真出了紅桃K,就會被下家的紅桃A壓得死死的,在輸掉這輪牌的同時,也失去了手中最大的牌。

  打完這盤牌,鐵渣和船長方略輸了一點。看過所有人的手牌後,船長終於意識到是自己出錯了牌。不過這盤已經輸了,只能等下一盤扳回來。

  第二盤打到中期,船長再次出錯牌,這盤又輸了。第三盤船長打得十分認真,可臨到最後幾輪,又算錯了牌。他的牌技原本和鐵渣差不多,但少了碧天野的輔助,他就成了明顯的短板。

  紅髮雙子的計算能力極强,幾乎找不到任何破綻。最後,打完一局標準的十二副,船長和鐵渣方輸了一百來分。支付完總數一半的五十三枚金幣後,鐵渣就表示不玩了。雖然船長還想玩,但礙於沒合適的拍檔,只好作罷了。

  「我們去玩水果機,我有訣竅。」碧天野拉著鐵渣的手說道。

  「水果機能有什麼訣竅?」鐵渣眯了眯眼睛,說道。鐵山鎮的酒吧裡通常都會放一兩台這種電子賭博機,他聽老牛說,這種機器的內部有程序設定,根本贏不了。

  「我以前在訓練基地的時候經常玩,能贏錢的。」碧天野說道。

  隨後,在她的勸說下,鐵渣勉為其難地來到電子賭博機的區域。莉莉絲和鐵鈴也在這裡玩,前者大呼小叫,後者雙手抱胸,靜靜地看著前者玩。碧天野四處觀察了好了一會,就拉著鐵渣來到一台水果機前。

  「玩這台,有很大概率贏錢。」碧天野說道。

  「為什麼?」鐵渣問道。

  「這台機器很久都沒人中過獎,累計的積分很高,在類似的程序中,有個疊加函數,當很長一段時間都沒人中獎的時候,疊加函數就會變得很高,中獎的概率就會相應上升。」碧天野解釋道。

  「騙人的。」鐵渣不太確信地說道。

  「這裡是大賭場,不是小酒吧,他們主要贏錢的方式是靠大轉盤、丟篩子和百家樂,這些電子賭博機主要是用來吸引人氣,以及讓賭客的女伴有消遣的地方,所以贏錢的可能性很大。」碧天野繼續勸道。

  「那就試試。」說著,鐵渣接連彈出了五枚金幣。

  和兔女郎兌換成五十枚銀幣後,碧天野就逐一將銀幣投進了機器裡。

  「嘟嚕……嘟嚕……嘟嚕……嘟嚕……嘟嚕……嘟嚕……嘟嚕……」

  隨著一連串的電子聲,水果機上的數字飛快地跳動起來。

  「滴滴滴……」壓好注後,碧天野伸手抓住側面的拉杆,用力一拉。

  「嘟嘟嘟……嘀嘟嘀嘟……啾啾啾……啾啾啾……」

  電子音樂聲響起的同時,液晶屏幕上的三行水果急速地滾動起來。

  「jack!jack!jack!」碧天野跟著叫了起來。

  從側面看去,此刻的她就像個清純的鄰家少女,活潑可愛、天真爛漫,竟然讓鐵渣産生了一絲莫名的親切感。可令人難以想像的是,她能將狠辣、沉穩、無情、果斷、冷漠、溫柔、嫵媚、清純等諸多不同的氣質糅合在一起,仿若有千百張面孔一般。

  他的心底不禁産生了一個疑問,到底哪個她,才是真的她。

  「叮咚……」

  思緒之間,耳邊響起了一聲清脆的電子鈴音。緊接著,他的手臂就被人用力地摟住了。

  「嘢!」碧天野高舉著小拳頭,歡快地叫喊了起來。隨著她無意識的動作,那兩團渾圓飽滿、彈性十足的胸肉擠壓在一起,摩擦著他的手臂,不禁讓人口乾舌燥,想入翩翩。

  此刻的屏幕上,三個西瓜竄在了一條直線上,大量銀幣「嘩嘩嘩」地吐了出來。

  五十倍中獎!

  一個銀幣贏得了五十個銀幣。

  「怎麼樣?怎麼樣?我厲害!」碧天野興奮地問道,白晰的臉上泛起一層潮紅。

  「不錯。」鐵渣竪起了大拇指。

  「哼~~」碧天野收起笑容,眯了眯眼睛,露出一副囂張的樣子,然後咬著牙推了他一下,回到水果機前,繼續下注,拉杆。

  「嘟嘟嘟……嘀嘟嘀嘟……啾啾啾……啾啾啾……」「jack!jack!jack!」「嘟嚕嚕……叭叭叭……」

  輸了一盤,碧天野回頭看了鐵渣一眼,要求道:「跟著一起喊啊,不然怎麼贏?」

  「嗯。」鐵渣點頭應道。

  「嘟嘟嘟……嘀嘟嘀嘟……啾啾啾……啾啾啾……」「jack!jack!jack!」「嘟嚕嚕……叭叭叭……」

  又輸了一盤,她有些不高興地回過頭,質問道:「怎麼不喊啊?」

  「嗯。」鐵渣點頭應道。

  「嘟嘟嘟……嘀嘟嘀嘟……啾啾啾……啾啾啾……」「jack!jack!jack!」「嘟嚕嚕……叭叭叭……」

  「你怎麼又不喊啊?」她很不爽地問道。

  「嗯。」鐵渣再次點頭應道。

  「騙子!」她嗔駡道。

  「嗯。」「混蛋!」「嗯……」「除了騙女人,你還會幹什麼?」「嗯?」「真無恥,除了欺負女人,你還會幹什麼?」

  「幹你。」鐵渣眼睛一眯,認真地說道。

  「你……你無恥!」「說話小心點。」「不小心又怎麼了?」「會被幹。」

  「真想咬死你!」說完,她就真的咬了他的手臂一口。

  「你幹嘛?」「咬壞人啊」「你會付出代價的。」「是嗎?」

  兩人越說越靠近,鼻尖都快碰到一起了,可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騷動。

  「快看,有人賭船了。」「好久沒見到這麼拼命的賭徒了。」「大夥快去看看。」

  聽著人們的議論,鐵渣不禁有了些不詳的預感。他迅速拉著碧天野離開電子賭博區,推開擠在中間的人群,朝內望去。此刻,船長正站在一張大賭桌上,手裡拿著一顆拳頭大的篩子。只見他掄圓了手臂,朝前猛地一沖,將篩子拋進了前方一個高速旋轉的大圓盤中。

  「咚咚咚……」幾聲木頭撞擊的輕響過後,篩子落在了圓盤的邊緣,並隨著圓盤的轉動而高速翻滾起來。

  「大!大!大!」船長伸長了脖子,緊盯著篩子,大聲吼叫道。

  「咕咚……」那篩子滾啊滾、滾啊滾,最後落在了圓盤中的一個小方格裡。

  「方格三十九、單數、紅,篩子三,小!」一位妙齡女郎檢查過後,大聲報出了結果。

  船長頓時整個人都僵住了,目光呆滯地望著前方,彷彿失了魂一般。

  「哈哈,他把船輸掉了。」「太慘了。」「船長沒了船,還是船長嗎?」「我記得他了,去年就是他在這裡輸了一條船。」

  「我要殺了他!」鐵渣黑著臉,牙縫裡蹦出了幾個字。在這個節骨眼上,船長居然還能犯渾,簡直是不可理喻。

  「你們作弊!」就在這時,船長突然拔出腰間的黃金左輪,擺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勢。

  圍觀的人群立即受到了驚嚇,當場一哄而散,朝四處逃去。霎時間,整個場面混亂無比。

  「守衛!守衛!」妙齡女郎頓時花容失,慌忙拉響了大圓盤後方的警報器。

  「叮鈴鈴鈴鈴鈴鈴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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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四 輝煌的寶藏 第二十四節 總督

  急促的鈴聲沖天而起,半分鐘不到的時間裡,就有上百名全副武裝的守衛從四面八方沖進賭場。其中有穿著機械動力甲的進化者,有全機械化的改造人,還有數名全身長滿甲殼的蟲化者。這些人行動默契,動作幹練,一眼就能看出他們受過專業訓練,而非一般的烏合之衆。

  與此同時,北斗號的水手們紛紛取出武器,將船長團團圍住,和守衛們對峙起來。

  「放下武器,向我們投降。」一名隊長模樣的守衛大聲喊道。

  「你們作弊!」船長大聲喊道,「這次賭局不算。」

  此時此刻,鐵渣心中猶豫不已,他想裝作不認識對方,卻又是一條船上的人,他想幫忙,卻又覺得船長是自找的。

  「願賭服輸,沒人能改變這裡的規矩。」那守衛大聲回復道。

  「你們作弊!」船長再次喊道。

  眼看衝突一觸即發,一名手持連鞘長劍,穿著黑緊身衣,身材極為高挑的女人走了進來。霎時間,一股浩然之勢從她身上激蕩而出,瞬間就鎮住了帳篷內所有的人,就連鐵渣都屏住了呼吸。

  定眼看去,她大約二十五、六歲,身姿矯健,面容精緻,眼眸空靈透亮,氣質清冷淡漠,渾身都散發著冰寒徹骨的氣息。她站在那裡,就像一柄鋒芒畢露的寶劍,讓人不敢直視。

  剛開始的時候,鐵渣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幫船長,現在就不用想了,直接裝著不認識就是了。這種級別人,根本不是他能撼動的。

  然而,當來人的目光和船長交匯的一剎那,她竟然先是一怔,當場就翻了一下白眼,露出了一臉無奈的表情,那渾身的氣勢頓時像潮水般退得無影無蹤。

  「伍月?你怎麼在這?」船長也是一臉驚愕。

  被稱作伍月的女人沒有回答,只是輕輕一揮手,四周的守衛就立即退出了帳篷。

  「沒事了,沒事了,大夥都散了。」會計最先反應過來,揮了揮手,示意水手們散開。

  黑衣女人淡淡地看了船長一眼,面無表情地說了句:「過來。」然後就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船長和會計跟隨前者的腳步來到賭場外一處作為辦公室的板房裡。

  「你,出去。」伍月指著會計說道。那口氣不容置疑,會計只好出去了。

  等會計關上門後,伍月就冷著臉,目不轉睛地盯著船長看,直到後者被她看得渾身發毛的時候,她才緩緩地說道:「都快四十歲的人了,還一天到晚胡鬧。」

  「呃……」船長看著地板,摸了摸額頭,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知道嗎?大半個海角港都被蕭星月買下來了。」她又說道。

  「什麼時候的事情了?」船長問道。

  「好幾年了。」伍月說道。

  「啊……」船長呆了好一會,隨後臉一冷,皺著眉頭說道,「好哇,你們合夥來騙我的船,我整整在這裡輸了三條船!」

  「是你自己輸的好嗎?」接著,她又解釋道,「而且,我們以前也沒來過這裡,都是派人過來管的,他們不認識你也不奇怪,我也是最近翻看記錄,才知道是你的船……」

  「那我的黑美人呢?快還給我。」船長理直氣壯地說道。

  「賣了……」「紅珊瑚號呢?」「也……賣了……」

  「好哇,現在翅膀硬了,翻臉不認人了。」船長目光一凝,注視著伍月說道。

  「沒……」伍月慌忙否認道。

  「你想想,你小時候我是怎麼對你的,你現在長大了、厲害了、聖階了、有錢有勢了、是不是就看不起我了?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哪裡對不起你了?你說啊,哪裡對不起你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想當年,為了你……」船長一邊說著,一邊近逼過去。一時間,强悍無比的聖階竟然被他逼得無路可走,「哐當……」的一聲,一屁股撞在了文件櫃上。

  「我……」她剛開口就被打斷了。

  「我什麼我?你什麼你?你的世界裡就只有你自己,從小就以自我為圓心、自高自大、自以為是……」他咄咄逼人,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嗯……」最後,被逼在牆角裡,無可奈何的她,只能以深情的一吻,證明自己的無辜和清白。

  之後,自然是牽手,牽手,再牽手……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穿戴整齊,重新討論起問題。

  「蕭星月買下這破地方有什麼用?還把你派過來了。」船長問道。

  「她說未來中部大陸可能會發生戰爭,她要把這個港口打造成HH公司專屬的能源儲備基地和大型造船廠,以及中立商業港口和世界銀行。」伍月一面回答,一面將桌面上的一沓資料遞給了船長。

  船長接過手,仔細地看了一會,隨後說道:「因為這裡地勢偏遠,為了降低燃油的運輸成本,所以她準備放棄傳統的飛行器運輸,改用大型油輪,是嗎?」

  「是有這個想法。」伍月說道。

  「這可不是一個好主意,大型油輪只能在鏡海位面使用,在這裡太危險,很容易出事。」船長說道。

  「這只是初步計劃,燃油運輸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由於我們缺乏相關的經驗,所以她讓我儘快聯繫你,讓你過來主事。」伍月說道。

  「呃……」船長忽然顯得有些不自在起來。

  「這次別再跑了,把這裡建設起來,對你也有好處。」伍月柳眉輕蹙地說道。

  「讓我想想……」船長猶豫道。

  「你……」伍月臉驟然一冷,眼中寒芒頓起,「又準備吃乾抹淨,然後溜之大吉?」她聲音低沉而冰冷,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對了……」船長話鋒一轉,硬生生地改變了話題,「我有急事要去西京一趟,弄艘飛行器給我。」

  「飛行器是有,但只能飛中部大陸。」伍月說道。

  「不能直飛西京嗎?」船長疑惑道。

  「所有飛行器都是世界議會統一監管的,只能按照全球飛行中心劃撥的航線飛行,否則就是違法,除非是蕭星月的旗艦或是其它擁有特權的飛行器。」伍月解釋道。

  「那就弄艘船給我,辦完事我就回來。」要不到飛行器,船長就只好退而求其次。

  「我的星河號就停在港口,你去開。」伍月乾脆地說道。接著,她從懷裡取出一封信交給船長,說道,「星月給你的。」

  「呃……」

  打開信箋,一行行工整清秀的字跡躍然紙上。

  「夏船長,求您幾件事情……」

  「第一,我要組建七支大型武裝船隊,以確保HH公司未來在海上的利益;黑油動力和重型電磁炮的時代將要來臨,艦船的戰力將會大幅度提升,飛行器和動力甲將不再是海上唯一的霸主;挑選七名有威望的深海漁人船長,然後說服魚洛來做我的海軍總將;」

  「第二,挖淩家三姐妹過來海角港開設武裝飛燕二廠,HH公司將提供一切便利;」

  「第三,說服司馬忍過來幫我管理七海銀行和海角港的財政;」

  「第四,說服或迫使霍頓家的人過來開設貿易中心;」

  「第五,說服或迫使深海漁人公會和海洋飾品工匠協會過來這裡設點;」

  「第六,聽說你和趙玲瓏關係不錯,有機會介紹我們認識一下,或許HH公司和新月聯盟有合作的機會。」

  「拜託了……」

  「ps:做完這些事情,你愛去哪都行,一年內做不完,我就讓伍月殺了你,你自己看著辦。」

  「——你的蕭星月,dr37140214。」

  看完信,船長整張臉都垮了,就像個乾癟的老苦瓜。

  「這是請求嗎?」片刻之後,船長蠕動著嘴巴,問道。

  「大概……是……」伍月不太確信地說道,隨即又宣布道,「從現在開始,您就是海角港的總督大人了。」

  「憑什麼?」「吃乾抹淨,想跑?」「必須這樣嗎?」「嗯。」「唉……」

  協商完後,船長就一臉不爽地離開了辦公室,帶著會計回到了賭場。

  「來來來,玩牌。」沒過多久,船長就拉著會計在中間的賭桌旁坐下,朝紅髮雙子招呼道。

  「這……」紅髮雙子、負責發牌的女郎、四周的西裝大漢全都面面相覷,似乎有些猶豫不決。

  「幹嘛?發牌啊!」船長不耐煩地說道。

  「是是是……發牌發牌……」左側的紅髮年輕人連忙朝目光呆滯的女郎說道。

  在接下來的牌局裡,船長大發神威,殺得紅髮雙子連連敗退,直接贏了個大滿貫,十二比零,看得周圍的賭客唏噓不已。可他們哪裡知道,紅髮雙子等人剛剛得知,眼前的人就是大老闆的未婚夫,海角港的總督,敢贏就奇怪了。只有真正懂行的人才知道,每盤都輸得不動聲色,那才不簡單。

  不明所以的獨眼龍號船長也是看得口瞪目呆,鬧了一會事,然後出去兩個小時,北斗號船長就搖身一變,牌技幾乎上了天。紅髮雙子似乎絞盡了腦汁,也沒法在他手中拿下一盤。

  「神啊……」獨眼龍號船長不由自主地在內心感嘆道。見過厲害的,沒見過這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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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四 輝煌的寶藏 第二十五節 柿子

  從賭場離開後,船長沒有回酒吧,而是帶著衆人直奔碼頭。

  夜幕下,一艘大型艦船正靜靜地停在港灣外,就像一座漂浮於海上的鋼鐵山巒。相較於港灣內的船舶,它不僅體型龐大了數倍,還裝載了各種各樣的武器和雷達設備,光是火炮就有三組六門,各類大小不一的火神炮、火箭炮、導彈發射器更是布滿了甲板。

  這是一艘武裝到牙齒的深海巡洋艦,從船身過百米的長度來看,它的排水量至少上萬噸。

  然而,這一切的威懾力,都不及指揮塔上的那些,正迎風飄揚的三角形旗幟。這些旗幟都是純白的,中間漆塗著一個綠的圓圈和兩個整齊的「H」。

  HH公司,全球性大型集團公司,北荒最大的零件製造商和燃油供應商,旗下的加油站遍布全銀城世界,在所有大陸都設有分部。

  而這艘船,正是HH公司武裝部ceo伍月的「星河號」。

  半小時後,船長帶著衆人乘坐小艇,登上了「星河號」。驗明身份後,他就迅速接手了指揮權。由於星河號比北斗號大得多,又是武裝艦船,配置的人員自然要比深海漁船多得多。因此,船長保留了原來的大部分人手,只更換了部分指揮層。

  交接期間,前北斗號船長,現廚師馮雲向船長大聲質問道:「我的北斗號呢!」

  「有了這艘大船,還要北斗號幹嘛?」話剛說完,船長就覺得有些不妥,當即更正道,「什麼你的北斗號,那是我的。」

  「你!」胖廚師的臉瞬間就漲成了豬肝,下一刻,只見他顫抖著手,指著船長駡道,「你這深海漁人的敗類,你自己不要就算了,幹嘛糟蹋東西!」

  「什麼叫糟蹋東西?那破船是時候該賣廢鐵了。」船長一臉鄙夷地說道。

  「你!我要跟你拼了!」胖廚師激動地叫喊著,同時舉起了大鐵勺。

  「噌噌!」接連兩聲脆響,兩根烏金蜂刺從船長的手心裡竄了出來。

  「來啊,看我不弄死你。」「哇哇哇!」一個人沉聲威脅著,另一個人揮舞著勺子沖了上去。

  「鏘!」

  伴隨著一聲錚鳴,黑暗中爆發出一團明亮火花。交鋒的剎那,鐵勺高高飛起,然後「鐺」的一聲,落在了甲板上。

  「我投降!」隨著鐵勺的落下,脖子上抵著蜂刺的胖廚師認慫了。

  「老朋友……」船長收起蜂刺,搭著胖廚師的肩膀,轉頭望向遠方,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應該看得更遠一點。」

  「什麼?」胖廚師一臉驚恐地問道。每當船長露出這樣的表情,並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就會有非常不幸的事情發生。他記得上一次,船長對他說:「老朋友,你可曾記起小的時候,遨遊大海的夢想?」其後的真實情況就是:船體大幅度開裂,發動機艙被水淹了,船正在下沉……

  「我現在,正式任命你為中部海艦隊總指揮官。」船長說道。

  「什麼……」胖廚師艱難地蠕動著嘴唇。接著,船長就將HH公司的計劃告訴了他。

  「你還你的情債,和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捎上我……」胖廚師無辜地叫道。對一個深海漁人來說,自由就是生命的全部。

  「你可以不同意,這是你的自由,我會尊重你的選擇。」船長善解人意地說道。

  「真的嗎?」胖廚師張大嘴巴,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真的。」船長點頭說道,接著語氣一變,拉長聲音,繼續說道,「不過……」他頓了頓,沉聲說道,「以後我會要求他們,只要看到你的船,就立即開炮擊沉。」

  「你……」「你聽說過一個古老的故事嗎?」「什麼故事?」「自由的代價。」

  「唉……」胖廚師嘆了口氣,問道,「為什麼是中部海,而不是天王海?」

  「因為鏡海的位面大門就在中部海,我需要一個可靠的伙伴在那裡確保我們的利益。」船長說道。最後,在他的威逼利誘下,前北斗號的船長終於屈從了。

  「嗚……」

  大約半小時後,悠揚的汽笛聲遠遠傳開,星河號緩緩掉轉船身,排開海水,朝北方開去。

  數天後……

  時至dr37140512,這天上午,就在鐵渣等人在海上過著悠閑假期的時候,聖殿三薔薇之一的紫薔薇,有「聖殿軍師」之稱的威廉•萊因哈特在數名守衛的護送下,來到位於中央銀城中城區的布拉吉拍賣場。

  此刻,拍賣場前人山人海,擁擠得厲害。他今天之所以出現在這裡,就是為了向他的遠房表妹——尤歌•隆巴爾示好。

  聖殿公主租下了布拉吉拍賣場最大的三個場地,用以拍賣她的私人物品。為了表示由衷的支持,他決定親自到場,親自舉牌競價,可謂是極盡心思。

  片刻之後,他在守衛們的擁簇下,記者們的閃光燈中,走進會場,坐在了前排的貴賓席上。數分鐘後,幾名相貌姣好、笑容嫵媚的女拍賣師步入會場,宣佈拍賣會開始。

  剛開始的時候,主要拍賣的是一些小物件,比如聖殿公主的簽名照、隨手畫的油畫、用過的鋼筆、戴過的飾品等等。威廉隨意買了幾件飾品,打算有機會就送還給尤歌。

  可是,當拍賣會進行到高潮階段,拍賣師接連展示出聖殿三薔薇之一的白薔薇,有「聖殿智囊」之稱的伊娃•格林的私人衣物時,威廉禁不住吸了口涼氣。

  尤歌的財政已經困難到這種地步,卻對他隻字未提。作為大西洋城的領主,尤歌不能父族和母族請求援助,因為大西洋城的歸屬一直存在爭議,莫德萊頓和隆巴爾都聲稱自己擁有合法的權益。雖然尤歌繼承了大西洋城,但她還沒有後代,後續的繼承權依然含混不清,因此雙方都不願意出錢。

  自從上次尤歌替萊因哈特家向新月聯盟表示抗議後,他就以為尤歌將他們納入了盟友的範疇。可現在看來,那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尤歌根本沒有合作的打算。誰都知道,萊因哈特家最不缺的就是錢,只要她肯開口,他就會提供大量的資金。

  仔細回想,這兩個月以來,大貴族們似乎都有意無意地,停止了和他們家族的資金往來。想到這裡,他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

  難道,他們準備開始動手了?

  再聯想到碧青藍那天的表現,他就更加確信這一點了。碧青藍和尤歌的合作正處於蜜月期,從五號沙漠和鏡海的資源點,到蛇城的建設,再到世界議會的席位。

  銀城世界,就是一個蘿蔔一個坑的世界。若是要種植新的蘿蔔,就要把舊的蘿蔔連根拔起。

  那麼,遠東蛇族的席位,到底從哪裡來?

  這個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正如遠東的一句俗語:柿子找軟的捏。

  「嘶……」一想到碧青藍那天說的話,威廉又禁不住吸了口涼氣。

  這女人,可真夠狠的……

  她暗示他支持輝煌餘孽,若是他聽信了,就會加速萊因哈特家的滅亡。自古以來,大貴族的更替要數百年的時間,而他走錯一步,就能讓這個時間縮短到幾年,甚至是幾個月。

  然而,她的提議又不是全無道理。這是一場豪賭,若是賭贏了,萊茵哈特家就能重新崛起,而不是在漫長的歲月中逐漸泯滅;若是賭輸了,新舊更替的時間就會大幅度的縮短。

  難道,她們謀劃著,讓遠東的青蛇代替西部的黃金獅子?

  從聖殿的根本利益來看,這確實是一步好棋。

  打擊最大的財團,同時分化遠東,一舉兩得。既能削弱遠古神廟的影響力,又能消弱財團的影響力。消滅最後的一絲威脅,聖殿的地位自然更加穩固了。

  「定製版高密度合金機械動力甲,由哈雷工業重工高端定制部製造,RC公司組裝,長城公司核心技術部調試;配置「金剛級」超密度合金外甲,「無畏級」超密度合金骨架及發動機缸體,三組輔助噴氣囊,兩組哈雷「火山」型火箭式燃油推進器,哈雷三相動力傳導系統,哈雷「冰封世紀」冷卻系統;輔助設備有RC公司定製版基礎維生系統、紅外熱感應掃描儀,左小臂裝載小型應急霰彈槍,右小臂裝載彈射繩索;由於使用了大量超密度合金,全套機械動力甲自重為47kg,相較於同類型的機械動力甲輕了g;起價八十萬金幣,一次加價三萬。」

  思緒之間,女拍賣師展示了一套材料極為昂貴的機械動力甲。

  「荒野騎士。」雖然不曾見過,但威廉很快就猜到了這套動力甲的名字。

  「沒人感興趣嗎?這可是一套極具收藏價值的動力甲,集合了三大集團公司的心血,所用的材料也是極為昂貴的。」女導購員推薦道,卻依然沒有人應價

  「第一次,沒有人應價嗎?」望著安靜的會場,女拍賣師略顯尷尬地問道。

  「第二次,沒有人應價嗎?」

  「第三次,還是沒有人……」

  話剛說到一半,女拍賣師就止住了聲音,因為有人舉牌應價了。

  衆人紛紛轉頭望去,應價人正是萊因哈特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威廉•萊因哈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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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四 輝煌的寶藏 第二十六節 分化

  就在聖殿公主的私人物品拍賣會進行得如火如荼的時候,在萬里之外的九號銀城——麋鹿城的布拉格拍賣場裡,也在進行著一場拍賣會。相較於前者,場內的人數很少,但競價的情況卻激烈得多。

  今天拍賣的是麋鹿城北部的一片舊商業區,這片土地的擁有者是銀城世界十一大貴族之一的朱利安家族。由於近幾十年來的財力衰退,朱利安家族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拍賣一塊土地。

  「唉……」此刻,在拍賣場的一角,一名紅髮紅瞳的年輕人正發出一聲嘆息。他叫佐伯倫•朱利安,今年二十一歲,是朱利安家族的第三順位繼承人。

  原本,麋鹿城半數以上的土地都屬朱利安家族,可現在卻剩下不到百分之二十。看著日漸減少的土地,佐伯倫只感到深深的無奈。

  近五十年來,隨著銀城世界在異位面的全面擴張,中部大陸的北部的領地貴族和各類商業集團蓬勃發展,各大勢力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而傳承了數百年的中部大貴族,卻在一輪又一輪的商業競爭中逐漸落敗,土地的所有權也在大幅度的縮水。

  造成這一切的,固然和中部大貴族的經營不善有關,他們安逸了數百年,衝勁自然不如新生的勢力。可很大一部分原因,也來自於西部大貴族在暗地裡的支持。

  在銀城世界裡,以莫德萊頓為首的五大貴族最為厚顔無恥、奸猾狡詐。他們擅長於分化勢力,將自身擰成一股力量,然後逐步分化其他勢力,讓所有潛在對手都保持著一盤散沙的狀態。

  千年以來,他們奉行精英政策,只吸收最頂尖的精英人才,然後不遺餘力地分化任何潛在威脅。比如說,同為遠古大貴族,血脈相連的中部大貴族,就經常被他們釜底抽薪,背後放冷箭、捅刀子,各種挖坑……

  原因無他,任何可能威脅到他們的存在,都是他們打擊的對象,即便親族也不例外。

  可無奈的是,自人類有史以來,中部大陸就紛爭不斷,大小貴族,各方勢力,縱橫割據,從未統一過。而西部大貴族最喜歡的幹的事情,就是哪一方弱勢,就去支持哪一方,永遠都讓中部大陸處於分裂狀態。

  儘管中部大貴族們都為此感到噁心不已,可他們又無力改變現狀,只能一邊被出賣,一邊又進行合作。當然,這不是他們犯賤,而是為了維持統治地位,不得不作出的讓步。如果可以通過努力改變的話,他們的先祖早就在千年前改變了,不用被噁心到現在。

  現在,中部大陸的財團勢力已經膨脹到中部大貴族們無法抗衡的地步。直到這時候,西部大貴族們才意識到,他們必須同氣連枝,打壓外部勢力了。

  然而,此刻的形勢已不是單靠商業行為就能改變,若是要重新洗牌,就必須依賴戰爭手段。可現在又不是內戰的時機,一方面,蜂蟻蟲群如群狼環伺,另一方面,魔族又虎視眈眈;兩條黑暗位面的空間裂縫又如附骨之錐,讓他們頭疼不易。

  思緒之間,下一塊土地的拍賣開始了。

  「鹿角劇院以南,倫斯商貿中心以北的十一點六五公頃土地,每公頃底價四十萬金,每次叫價不低於三千金。」

  「四十萬。」「四十萬零三千。」「四十萬零六千。」「四十萬零九千。」「四十一萬二千。」商人們紛紛舉牌競價。

  「五十萬!」就在這時,一道脆亮的嗓音自貴賓席中響起,報出了一個令全場嘩然的價格。朱利安抬頭看去,不出他的所料,報價的人正是新月聯盟的趙玲瓏。這些年來,新月聯盟一直瘋狂地吸收著麋鹿城的土地,現在他們已經擁有百分三十七的土地,只要達到百分之五十一,就能重組麋鹿城議會,成為主要執政方。

  麋鹿城是中部大陸最大的城市,其經濟、政治地位極高,僅次於西部大陸的中央銀城。若是讓新月聯盟得到麋鹿城,他們就會一躍成為中部大陸的主導者。

  「五十萬零三千。」片刻的沉寂過後,有人報出了最新價格。顯然,各大勢力是不會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的。

  「六十萬!」趙玲瓏再次報出了驚天高價。

  霎時間,全場默然,這個價格已經高出純商業目的近百分之五十了,沒有哪個商人願意過度傷害自身的利益。於是,新月聯盟最終標得了這塊地,朝著百分之五十一的土地所有權更進了一步。

  新月聯盟,一個只有數十年的歷史的組織,源自於聖母院體系,由一部分領地貴族和財團勢力構成。他們奉行自己的一套理念,主張無神論和民主共和制,在全世界範圍內,擁有不少支持者。

  然而,這些愚昧的民衆從來都弄不明白,自由和民主不是某個人、或某個組織能給予的。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換個表皮,然後實施統治者的專政罷了。真正的自由和民主,是源自於民衆內心的强烈需求。如同當年的北方遺民,視榮譽為生命,傷害他們的尊嚴就意味著流血。而且他們普遍擁有高度的自覺性,在這種情況下,上層階級才會不得不做出讓步。

  如果不是一百八十年前的輝煌之戰,北方遺民肯定會發展成這個世界上最强大的族群之一。因為他們用他們的血肉長城,證明了他們是「沒有一個孬種,沒有一個叛徒」的族群。

  佐伯倫的長輩時常教導他,北方遺民是最值得尊重的族群,同時也是最值得借鑒的錯誤事例,他們的成功源於他們的驕傲,而他們的覆滅也源於他們的驕傲。只有活下來的人,才能書寫歷史,成為最後的勝利者。

  對此,佐伯倫卻抱有不同的想法。跪過的膝蓋,又怎能再直立?失去的尊嚴,又怎能要回來。數千年前的莫德萊頓和隆巴爾,與北方遺民何其的相似。在他們的世界裡,要麼就被他們征服,要麼就和他們做朋友,要麼就把他們徹底消滅,從來就不會有屈從奴役的一分一秒。當年隆巴爾和諾爾塞斯的泣血之戰,打得何其慘烈,遠不是史書能記載的。

  正因為他們的字典裡,從來沒有「屈服」二字,寧肯打完最後的一兵一卒,也寸土不讓,才造就了當今的盛況。如果中部大貴族們有這種覺悟,早在兩千年前就不用忍受西部大貴族制約了。

  屈服這種思想,一旦有了第一次,自然而然就會有第二、第三、第無數次。

  時間總在不經意間流逝,想著想著,拍賣會就結束了。臨走的時候,路過身邊的趙玲瓏見到就上前頷首問候道:「朱利安家的二少爺,上午好。」

  「你好,新月聯盟的北方總裁,趙玲瓏小姐。」佐伯倫禮貌地回應道。其實他不想和對方多說話,畢竟對方就是蠶食他們家族的大蟲之一。

  「若是以後再有土地出賣,可以私下找我談談,價錢或許會更合適。」說著,趙玲瓏然然一笑,遞上了燙金的名片。

  「好的,我們會認真考慮你的提議。」佐伯倫頷首說道。

  「那麼,我就先告辭了,祝你好運。」趙玲瓏做了個「拜拜」的手勢,然後就離開會場。

  看著搖搖擺擺,逐漸遠去的身影,佐伯倫咬了咬牙,惡狠狠地駡了句:「小婊砸!」然後就將名片撕成數片,揉成一團,扔進了廢紙簍裡。

  幾天後的一天中午,在距離麋鹿城上萬公里外的黃金大三角,菲爾洛斯群山中,一個寧靜的雪山湖泊旁,兩條亭亭玉立的身影正並肩而行。此刻,天空下著濛濛細雪,紛紛揚揚地灑落在髮梢和雙肩上。雖然現在是春末,但這裡海拔超過了五千公尺,氣溫降至了零下十度。

  「我的公主,你可真難約啊~~」那位身著淺神官袍,個子高挑,雙肩圓潤的女生說道。

  「那當然了~想和我約會的人可多了~~」另一位身著白連衣裙,個子略矮,身形勻稱的女生笑著說道。

  「我好像聞到了什麼……」「什麼?」「臭美的味道。」「哼幾個月不見,越來越囂張了。」「沒啊」

  「還說沒有,你看你的鼻子,都快翹上天了。」尤歌說道。

  「對不起~鈴蘭看不見自己的鼻子。」沐雨鈴蘭淺淺一笑,說道。

  「哼」尤歌皺了皺小鼻子,發出一聲輕哼,沉靜片刻之後,她望著平靜的湖面,忽然提議道,「小妞,我們游泳~~」

  「這裡沒有其他人嗎?」沐雨鈴蘭舉頭環視了一圈,問道。

  「難說……」尤歌很不負責地回答。

  「被人看見怎麼辦?」沐雨鈴蘭問道。

  「算他運氣好啊。」尤歌理所當然地說道。

  「不要臉的小妖精~~」沐雨鈴蘭說道。

  「聽說過五十步笑一百步的,沒聽說過一百步笑五十步的。」尤歌嘟著嘴說道。

  「哼~」「來給大爺笑一個。」「哼~」沐雨鈴蘭一臉輕視。

  「想打架?」尤歌臉一變,問道。

  「來啊~~」說著,沐雨鈴蘭扭腰撞了她一下,挑釁的意味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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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四 輝煌的寶藏 第二十七節 道別

  夏日的陽光照在蔚藍的海面上,放眼望去,海水清澈透亮,一群群五斑斕的小魚相互追逐,歡快地遊弋著。天空不時飛來幾隻慵懶的海鳥,在微咸的海風中緩緩滑翔著。

  悠閑的海上生活中,時間就這樣靜靜地流淌著……

  一晃眼,兩個月過去了。

  每天早上,鐵渣吃過早餐,就到甲板上吹海風、曬太陽,順便監督海格和碧天野教導鐵鈴和莉莉絲。他偶爾會和船長釣釣魚,或是到機械艙裡和豆豆喝喝茶。奎恩和廚師組成了固定搭檔,天天晚上都叫嚷著要打牌,可他們不肯賭錢,所以沒幾個願意和他們玩。

  時至dr37140715,經過一段漫長的旅程,星河號終於來到了遠東大陸的西北面,一個距離遠古神廟最近的小漁港。

  「嗚……」

  上午時分,星河號拋下數個沉重船錨,在綿長的汽笛聲中,逐漸停止了前進。

  船長、鐵渣等人聚在甲板上,互相道別。

  「朋友,祝你一路順風。」船長朝鐵渣伸出手,說道。他原本計劃著和對方一起去探尋輝煌神廟的寶藏,可現在有任務在身,也只能放棄了。

  「朋友,也祝你一路順風。」鐵渣握住船長的手,鄭重地說道。

  深海漁人的道別,總是這麼簡單。一聲祝福,包含了過去、現在、將來。

  道別過後,鐵渣等人陸續登上小艇。臨出發前,鐵鈴穿戴整齊,背著槍和劍的來到了小艇旁。

  「你想好了?」廚師問道。

  「嗯。」鐵鈴堅定地點了下頭。

  廚師沉默了一會,轉過身,對鐵渣說道:「朋友,我就把她交還給你了。」

  鐵渣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重重地點了下頭,卻什麼也沒說。

  「孩子,你長大了,是該出去見識見識了。」廚師雙手抓著鐵鈴的肩膀,注視著她的眼睛,緩緩地說道。

  「謝謝你,這些年來的照顧……」說著,她的聲音哽咽了,眼中也泛起了淚花。

  「應該的……應該的……」廚師呢喃著,漸漸地鬆開了雙手。過了好一會,他像是忽然記起了什麼事情,急忙上下摸索了一番,然後從懷裡摸出一個包裹。

  打開包裹,是一件紅色的大衣。

  「來,穿上試試……」說著,廚師張開大衣,替鐵鈴套了上去。

  她輕撫著身上的大衣,從那嶄新的線頭上,不難看出,這是他連夜趕做的。一時間,過往的點點滴滴湧上心頭。冬夜的廚房裡,他為她端上熱氣騰騰的姜湯;夏夜的廚房裡,他輕搖著扇子,替油燈下看書的她驅散悶熱……

  眼前的人,亦父、亦師、亦友,她卻無以為報。但她知道,他從不需要她為他做些什麼,只需要她好好地活下去。

  就在這時,一陣海風吹來,那鮮紅的大衣隨風而起,宛如一面飄揚的旗幟。

  看著穿上船長大衣的鐵鈴,船長笑了笑,摘下自己頭頂上的黑色船形帽,扣在了她頭上。

  「丟了帽子,就等於丟了船。」船長笑著說道。

  「嗯。」鐵鈴點了下頭。

  默然無聲中,廚師最後再看了她一眼,然後就背過身,一邊離去,一邊叮囑道:

  「無論你將來去到哪裡,都請你記住,你是一名深海漁人……」

  「你的血液裡,流淌著來自於深海的榮耀。」

  鐵鈴閉了閉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朝著離去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隨後一躍而起,跳上了小艇,一聲清喝:「出發!」

  「是!」艇上的水手同聲回應道,隨即開啓了油門,扭轉船舵,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操縱著小艇離開星河號,駛向了遠方的漁港……

  大約半小時後,鐵渣帶著海格、奎恩、莉莉絲、鐵鈴等人在碼頭上了岸,踏上了遠東的土地。。

  這裡是個規模很小的漁港,岸邊都是些小型漁船,只能在近海捕魚。現在是上午九點半,許多捕魚歸來的漁民在海灘上擺起了地攤,售賣各種海産。

  「地瓜粥、白飯魚、鹵肉鹵雞蛋、鹹菜鹹豬肉、魚丸炸豆干……」

  抬眼望去,海灘上還有一排排鐵皮包著三輪車構成的簡易小食攤檔。據鐵鈴介紹,這是遠東沿海區域特有的食攤。他們晚上的時候就會將食物處理好,然後放冷,直到吃的時候,再進行二次加工。優點是便捷,只要幾分鐘就能端上飯桌。

  上岸後,鐵渣等人就找了個相對乾淨的小食攤,坐下來吃了頓豐盛的早餐。

  遠東的地瓜粥極具特色,一般都是用很大的鍋熬煮,然後等放涼再吃。吃起來口感涼爽,又有點甜味,再配上鹽水煮熟後冷卻的「白浪魚」,更是鮮味十足。若是再配上一點麻油和辣椒油泡過的小豆干,辣裡透著香,那就更完美了。

  吃完後,他們就在海港裡租了輛破舊的小麵包車,朝附近最大的古鎮——瑤池鎮方向去了。

  「師傅啊,你們是遊客嗎?」上車後不久,熱情的遠東司機就和海格攀談起來。

  「算是。」坐在副駕駛位上的海格回答道。

  「要去參觀遠山瑤池啊?」司機繼續問道。

  「嗯。」海格隨意地應道。

  「你們來這就來對了,瑤池可美了,傳說啊,那裡是仙女們洗澡的地方。」司機笑著說道。

  「那裡能洗澡嗎?」坐在後面的莉莉絲插嘴問道。

  「以前可以,現在不行了,下去游泳要罰款的。」司機說道。

  「罰款?什麼叫罰款?」莉莉絲不明所以地問道,在南部墓園,根本就沒有罰款這個名詞,只有「收稅」和「搶掠」。

  「罰款就是罰款啊,就是有人問你要錢。」司機說道。

  「我要是不給呢?」莉莉絲好奇地追問道。

  「他們就會追著你要,很煩的。」司機回答。

  「不能打他們嗎?」莉莉絲問道。

  「不能啊,都是些老頭老太太,都一把年紀了,你好意思打他們嗎?」司機面露痛苦地說道,似乎回想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有什麼不能打的……」莉莉絲沒心沒肺地嘟嚷道。

  「在遠東,欺負老人可是會被譴責的。」去過很多地方的海格說道。

  前面的人聊得熱火朝天,鐵渣卻望著車窗外的青山綠水發呆。沒過多久,他感覺到有些困了,就隨手拉過身側的鐵鈴來做枕頭,睡了起來。

  山間的小路上,麵包車搖搖晃晃地前進著,除了負責安全的海格和奎恩外,其他人也漸漸地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

  「下車吃飯了!」「吃飯了,吃飯了,都起來了。」

  鐵渣被海格和奎恩的粗嗓門吵醒過來,很不爽地看了他們一眼,爬起來下了車。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天空中繁星點點,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山石樹木,全然一副荒郊野外的景象。

  依稀的火光從麵包車側前方的小木屋中透了出來。定眼看去,是個木板搭建的簡易小屋,不到二十平方米大小,一半是敞開的小賣店,另一半是普通的小房間。

  走近小屋,一名四十歲的遠東男子就迎了出來,點頭哈腰地說道。

  「各位老闆,裡邊請,我們這裡有肉臊子米粉吃。」

  「有什麼就來什麼。」司機熟絡地說道。

  走進小屋,這裡只有數平方米大小,擺著兩張小木桌和一些矮木椅。

  「哐當……」

  身後傳來一聲碰撞,回頭看去,海格正縮著肩膀走了進來。由於他體型較為寬大,剛才一不留神,就直接撞在了門框上。

  「嘿嘿……」海格朝鐵渣尷尬地笑了笑,然後拉過一張小板凳,在桌旁坐了下來。

  等所有人都進來後,這間小屋就顯得狹小無比,連轉個身的地方都沒了。

  「這裡條件艱苦,委屈各位了。」司機一邊喝著茶,一邊略顯歉意地說道。

  「沒事,東西吃不壞肚子就行。」奎恩說道。

  「這點放心,我們遠東人最講究吃,不新鮮的東西敢端上來,你就直接砸了他的店子。」司機拍著胸口說道。

  「可是,這花生為什麼吃起來軟軟的……」奎恩嚼著桌面上碟子裡的小花生,皺著眉頭疑惑道。

  「這……」司機抓起一把小花生,放進嘴裡嚼了一會,說道,「沒問題,就是有點受潮了。」

  鐵渣隨即和海格對視了一眼,正想說自己不吃了,外面卻忽然傳來一陣響亮的金屬敲擊聲。

  「鐺鐺鐺……」

  「啊!」司機聽到聲音,當場嚇得茶水撒了一地。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膽敢說不字,上前揪腦袋,死在荒郊外,管宰不管埋,送上望鄉台,永遠回不來!」

  三名頭包紅布的遠東男子走近小屋,一名敲著銅鑼,一名扛著老式獵槍,一名拿著明晃晃的大關刀。

  下一秒,數條身影從小屋子魚貫而出。

  一名健壯的大漢,背著槍和大劍,雙手抱胸;一名高瘦男子,目光如電,腰間別著四把刀,雙手自然垂放;一名身材勻稱的男子,背著槍和劍,面容冰冷如刀;另外還有兩名女生,也是全副武裝,一臉殺氣騰騰。

  三人頓時一驚,互相對望了一眼,然後同時轉過身,一邊朝前走,一邊唱起了山歌。

  「說句心裡話,我也想家,家中的老媽媽已是滿頭白髮……」他們的歌聲飽含情感,又嘹亮無比,回蕩在那山野之間,遠遠傳去。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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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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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四 輝煌的寶藏 第二十八節 秘密

  第二天中午,在崎嶇的山路上行駛了一天一夜,小麵包車終於噴吐著黑煙,搖搖晃晃地開到了瑤池古鎮。下車後,衆人就直奔鎮上唯一的車站——瑤池客運站,坐上了前往「天門古鎮」的大巴。

  「水煮花生、五香毛豆……」「魚皮花生、怪味蠶豆……」

  坐上車後,就不斷有小販上車售賣零食,莉莉絲想買,卻被鐵鈴制止了。數分鐘後,車上逐漸坐滿了人,在司機的吆喝聲中,汽車開動了。

  「讓讓,麻煩讓讓。」「別踩到我的雞籠。」「怕人踩到,你就別擺在道上啊。」「誒誒誒,你怎麼不講理了,不擺道上我擺哪去?」

  「小二今天賣李子,你猜怎麼樣?」「怎麼樣了?」「他一個也沒賣出去,哈哈哈……」「哈哈哈,他口笨,臉皮又薄,不敢吆喝。」「這樣怎麼行咯,車票錢也虧了,回家媳婦肯定揪他耳朵。」

  「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什麼樣的節奏是最呀最搖擺,什麼樣的歌聲才是最開懷……」

  和遠東的火車一樣,大巴車上嘈雜不已,有人大聲聊天,有人放聲大笑,有人開著揚聲器放音樂,有人打呼嚕;味道也千奇百怪,既有各種食物味道,比如蔥味、大蒜味、韭菜味,又有各種體味,比如汗臭味、腳臭味、狐臭味,還有家畜家禽的味道,比如豬屎味、雞屎鴨屎味,實在讓人不堪忍受。

  「這就是遠東風情啊……」看著鐵渣一臉的不爽,海格笑著安慰道。

  「就沒有好點的車嗎?」鐵渣皺著眉頭問道。

  「這裡沒有火車,租車又太張揚,還是先忍一忍。」海格說道。

  相較於鐵渣的不適應,莉莉絲倒是很快就和前後座的大叔大嬸們打得火熱。

  「小姑娘長得真俊,今年多大了。」一位大嬸笑呵呵地問道。

  「十六了。」莉莉絲乖巧地回答。

  「真是水靈呀,想當年啊,大嬸也有這麼水靈的時候……」說著,大嬸從懷裡摸出一個熟雞蛋,塞了過去,說道,「吃吃吃,別客氣。」

  「謝謝大娘」莉莉絲接過雞蛋,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膩著聲音說道。

  接著,鐵渣就這樣皺著眉頭,看著莉莉絲將雞蛋剝了殼,然後塞進小嘴巴裡,一股的濃郁的雞蛋味頓時彌漫開來。

  「來來來,小姑娘,吃個蘋果。」一位大爺笑呵呵地從麻布袋裡摸出一顆大蘋果,在衣服上擦了擦,遞給了莉莉絲。

  「謝謝爺爺~~」莉莉絲小嘴甜絲絲地叫道。

  看到這裡,鐵渣禁不住翻了下白眼,別過臉去,沒眼看了……

  「別亂拿別人的東西。」覺察到鐵渣的表情變化,鐵鈴暗暗地捏了莉莉絲一把,並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啊……」腰間的嫩肉被掐,莉莉絲頓時驚叫一聲,連忙把蘋果塞還了回去,「爺爺,我剛吃過東西,吃不下水果了。」

  半小時後,大巴車駛出瑤池古鎮,開上盤山公路,朝天門古鎮的方向去了。

  一天一夜後……

  大巴車上變得空蕩蕩的,沿途不斷有人下車,直到現在,就只剩下鐵渣等人了。由於遠東人多數住在山區,只有售賣農産品的時候才會到鎮上,所以從一個鎮到另一個鎮的人很少,大多數都會在中途下車。

  發現車上只剩幾個人後,司機就想提出讓他們「轉車」。所謂轉車,在遠東地區又被稱為「賣豬仔」,就是乘車中途被司機「賣掉」,轉乘另一輛車前往目的地的做法。

  然而,當司機看到這幾人都是全副武裝,而且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冰冷殺意的時候,禁不住咽了下口水,把剛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裡。從他行車多年的經驗來看,那兩個女生倒還好,其餘三個男子都是殺人如麻的傢伙,手底下的人命肯定不只一條兩條那麼簡單。

  發現這點後,司機的車速不由得降了下來。可他轉念一想,天門古鎮是遠古神廟的所在地,即便再厲害的人,也不敢再那裡造次,當即就安下心來。

  一夜過後……

  第二天早上,大巴終於抵達了有「遠古大門」之稱的天門古鎮。

  下車後,衆人在海格的帶領下,沿著大街一路北行。

  沿途看去,街道兩旁的建築物古樸滄桑,主要以麻石和花崗岩雕砌而成,那斑駁的石面刻畫著歲月的痕跡,更增添了一份凝實厚重。而屋頂則以瓦木結構為主,飛檐反宇,雕樑畫棟,氣勢淩天。各類祠堂廟宇林立其間,香火縈繞,燈油彌漫,不禁讓人産生了身處遠古時代的錯覺。

  大約半小時後,衆人來到了一座石山腳下。仰頭望去,一座古老的廟宇盤踞於山頂,巍然而立。半身藏於山中,半身依山壘砌,群樓重重,殿宇嵯峨,氣勢恢弘無比。

  這就是傳說中的遠古神廟,主體建築自山腳向上,直至山頂,底部和中部的外牆由淺花崗岩切成,頂部的外牆由深紅花崗岩砌成。

  「哇~~」看著雄偉壯闊的廟宇,莉莉絲不禁發出一聲驚嘆。

  「啊……」奎恩、鐵鈴也為織容。

  「輝煌火種,只拜輝煌聖火。」海格卻不為所動,沉聲提醒道。

  聽到海格的話,三人紛紛收起訝異的表情,換上了一臉凝重。隨後,衆人踏上山下的石階,一步步朝上走去。此刻,山上的行人絡繹不絕,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拿著佛香和紅燭,口中念念有詞,滿臉虔誠之色。

  走上半山,是一座恢弘的廟宇,裡面人聲鼎沸,香火正旺,上空雲霧繚繞,宛若仙境。

  海格沒有進去,而是帶著人繞過廟宇,走上了另一側的石階。

  「上面是裡寺,遊客請回。」

  沒走多久,他們就在廟宇後方的大殿門前被十來個武僧擋住了去路。

  「輝煌火種,求見遠古大先知。」說著,海格遞上了族徽。

  武僧只看了一眼,就立即換上一臉恭敬的表情,態度誠懇地說道:「幾位朋友,請稍等,我馬上就去呈報內務長老。」說完,他就神莊重地收起狼咬三劍的徽章,正要轉身離開時,上方卻傳來了一個的清朗的嗓音。

  「不用了……」循聲望去,只見一名身著白衣,相貌俊朗,目光柔和,長髮如水的年輕人正緩步走來。

  「大先知說今天有貴客到訪,讓我出來迎接,想必就是諸位了。」年輕人溫溫一笑,說道。

  「我是海格•諾爾塞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面見遠古大先知。」海格上前頷首說道。

  「我是火前侍衛趙文可,諸位朋友,歡迎你們的到來。」說完,年輕人轉過身,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面朝山頂,大聲喊道:「恭請座上賓……」

  「上上賓……」

  「上上上賓!」他的聲音高亢嘹亮,宛如古鐘晨鳴,層層疊疊地回蕩在群樓之間,遠遠傳去。

  話音剛落,四周的武僧就「唰」的一下,全都半跪了下來,整齊地重複道:「恭請座上賓,上上賓,上上上賓!」

  接下來,鐵渣等人就在趙文可的帶領下,穿過遠古神廟的九大殿堂——臨殿、兵殿、鬥殿、者殿、皆殿、陣殿、列殿、前殿、行殿,來到神廟最高處的聖火祭壇前。

  一路走來,奎恩、鐵鈴、莉莉絲震驚得無以復加。他們所到之處,衆僧皆行半跪迎賓大禮。他們這一生當中,從未受到過如此高的禮遇,只感覺到渾身顫抖,難以自控。

  抬眼看去,聖火祭壇由大石塊砌成,一米多高,三米多寬,十餘米長,表面是異常粗糙,而其上的火盆更是粗獷簡單,就像一塊從中凹陷進去的大頑石。

  此刻,古老的祭壇前佇立著一位白髮鬚眉、面容祥和的老者。他穿著一身白長袍,腰間系著七麻繩,一手拄著長杖,一手自然垂放,那雙眼明亮如炬,目光深邃如海,渾身都散發著超然出塵氣息,讓人不由得心生敬意,忍不住要頂禮膜拜。

  看到幾人後,遠古大先知溫和地點了點頭。海格隨即大步上前,正要行跪拜叩首之禮,大先知卻「哐當」的一聲,丟開手中的長杖,搶先一步,雙手將海格扶了起來。

  「輝煌火種,只拜輝煌聖火,我也不例外。」大先知神莊重地說道。

  「是……」海格頷首行禮,回應道。

  「孩子,二十年一別,你終於長大了……」大先知用力地抓著海格的雙肩,凝望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後長嘆一聲,說道。

  「大先知,你身體可好。」多年前的一幕再次浮現眼前,海格的眼中泛起了淚光,聲音哽咽地說道。

  直到現在,他還清晰的記得那天夜裡,他和渡鴉跨洋度海、千里迢迢地帶著弟弟們來到山下,尋求最後的庇護。那天殺的貨船船長,將船開到岸邊後,就勒令他們下船。他們只好冒著風霜雪雨,咬緊著牙根,連續走了上百公里的山路,才搭上一位好心人的車,半死不活地爬到這裡,就像一隻隻喪家之犬。

  當時,正在歇息的遠古大先知剛聽到他們的消息,就光著腳丫,穿著睡衣,披頭散髮地狂奔下山,親自迎接了他們。

  大先知那天說的話,彷彿還在耳邊:「孩子們,你們已經安全了,如果還有誰敢傷害你們,那就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然而,身為火種的驕傲,身為諾爾塞斯的驕傲,決不允許他們藏在任何人的庇護之下。因此,將兩個最小的弟弟托付給大先知後,他和渡鴉就帶著老三和老四離開了。

  「我還好,只是……」大先知的目光在所有人臉上一掃而過,「怎麼沒見渡鴉……」

  「渡鴉……渡鴉他……已經回歸聖火了……」海格强忍著淚水,低聲說道。

  「啊……」聽到消息的瞬間,大先知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了下去,身體也隨之顫抖了起來,彷彿一下子就蒼老了十幾歲。

  「大先知,人死不能復生,請保重身體。」一旁的趙文可見狀,連忙上前扶住老者,低聲勸慰道。

  「這是我們家老五,渡鴉的親弟弟。」海格隨即拉過鐵渣,向大先知介紹道。

  大先知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抓住鐵渣的雙肩,仔細端詳了好一會,眼中漸漸恢復了神采,點著頭,彷彿自言自語般呢喃道:「真像那孩子……真像……」

  許久過後,等大先知恢復了平靜,海格就將尋回雷錘的消息告訴了他。聽到雷錘的消息,趙文可禁不住瞪大了眼睛,大先知卻顯得十分平靜,彷彿早已料到了這件事情。

  隨後,在海格的示意下,鐵渣拿出雷錘,雙手遞了上去。

  大先知接過雷錘,端詳了好一會,又左右看了一眼,撿起剛才丟在地上的長杖,走到祭壇前,將雷錘和長杖並排放了上去。

  「這就是我們神廟信仰的兩大聖物,當年的雲遊僧人所留下的生命長杖和雷霆戰錘。」沉靜了片刻之後,遠古大先知說起了過往的歷史。

  距今兩千八百年前,bdr900年前後,雲遊僧人來到遠東大陸。那時候,遠東大陸的各部族都在邪魔的奴役下,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

  見到衆生皆苦,雲遊僧人於心不忍,便從此留了下來。後來,他左手持杖,右手持錘,腰系七草繩,胸掛七木珠,帶領各族戰士,擊敗了邪魔,建立了神廟信仰。

  自古以來,生命長杖就代表神廟的仁慈與寬容;雷霆戰錘則代表神廟的憤怒與戒律。

  直到bdr700年前後,北方神廟與遠東神廟融合交流,雷霆戰錘作為輝煌一脈的聖物,被帶到了北方大陸。

  從此以後,遠古聖火就和輝煌聖火凝成一股,開創了一個新的時代。

  屬輝煌戰歌的時代。

  再到dr3531年,最終之戰打響,輝煌大先知隕落,雷錘遺落世間,輝煌一脈從此沉寂。而遠古大先知返回遠東後病痛交加,最終隕落,遠古一脈內憂外患,最終分裂成三股勢力,從此一蹶不振。

  「你們能放下偏見,來這裡尋求遠古一脈的幫助,我感到很欣慰。」

  「因為上代的輝煌大先知,只將藏於雷錘中的秘密告訴了一個人……」

  「那人就是上代的遠古大先知。」白袍老者微微一笑,說道,「換而言之,我就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繼承了雷錘秘密的人。」

  聽著遠古大先知的敘述,鐵渣忽然明白過來,雷錘的第一個提示就是:「如果連自己血脈相連的兄弟都不能相信,那就不用想著崛起了。」

  註解:「dr」為Date of Recovery復蘇曆的簡寫;「bdr」為Before the Date of Recovery復蘇曆前的簡寫;「dd」為Date of Dawn黎明時期的簡寫;「da」為Dark as的簡寫。

  bdr元年,即為諸神降臨元年;dr元年,即為bdr3000年,由三大信仰共同確立的復蘇曆元年;bdr元年前到dd1000年期間,被稱為「黎明時期」,而dd1000年以前,則被稱為「黑暗時代」。

[銀城世界年曆表]

  bdr元年前1000年前後,諸神初現,神祗信仰萌芽。

  bdr元年,諸神降臨,聖母院信仰誕生。

  bdr600年前後,太陽神蘇爾駕著黃金馬車離開了諸神山巔,成為降臨世間的唯一真神,聖殿信仰誕生。

  bdr900年前後,雲遊僧人來到遠東大陸,建立神廟信仰。

  bdr1100年前後,雲遊僧人第九代外院弟子來到雪夜冰原,傳播先祖崇拜信仰。

  bdr1150年前後,雲遊僧人第九代外院弟子帶領白狼氏族、鷹眼氏族、雪山氏族登陸北方大陸,遷移至中部平原,融合當地的小部落,建立了政教一體的北方神廟信仰,逐漸形成了北方遺民的文化。

  bdr1200年前後,西部大陸的隆巴爾家族離棄聖母院信仰,聯合莫德萊頓等大貴族加入聖殿信仰。

  bdr1300年前後,失去西部大陸大部分教區的聖母院急於發展信徒,派遣傳教士登陸北方大陸,在南部平原傳播諸神的光輝,建立星光神殿、祈雨神殿。

  bdr1350年前後,隆巴爾家族遠渡重洋,帶領軍隊登陸北方大陸,驅趕遊牧民族,占據北部平原,建立黃金王國;與此同時,北方遺民收留了被驅趕到中部平原的遊牧民族。

  bdr1700年前後,北方神廟與遠東神廟融合交流,北方神廟重新命名為輝煌神廟,遠東神廟重新命名為遠古神廟。

  bdr2100年前後,遠古核戰爆發,核子冬天來臨,人類躲進地下避難所。

  bdr2200年前後,位面裂縫出現,沙蟲進入了銀城世界。

  bdr2600年前後,核子冬天結束,北方遺民率先走出地下避難所,改造荒蕪的世界。

  bdr2700年前後,蟲化者出現。

  bdr2800年前後,隆巴爾家族走出地下避難所,為爭奪北部平原的土地所有權與諾爾塞斯為首的北方遺民發生了激烈的衝突,向西部、中部大陸求援,泣血之戰打響。

  bdr2810年前後,泣血之戰結束,在輝煌神廟和聖殿的協調下,諾爾塞斯為首的北方遺民歸還隆巴爾家族北方平原三分之二的土地。

  bdr3000,三大信仰共同確立復蘇曆元年。

  dr3498,靈能動力甲量産(卷一第二十二節,尤歌•隆巴爾說的歷史故事。)

  dr3531,最終之戰,大先知隕落,輝煌神廟滅亡距離dr3710的179年前,卷四第一節,科贊•血狼的回憶。

  dr3539,銀城崛起。

  dr3692-08-12,鐵老頭撿到鐵渣。

  dr3700-10,鐵渣約8歲,沐雨鈴蘭約7歲,鐵老頭去世卷二第十三節,沐雨鈴蘭的回憶。

  dr3706-03,鐵渣約15歲,莉娜約17歲,抵達鐵山鎮任職卷二第六節,卷三第三十八節,鐵渣的回憶。

  dr3709-05,鐵渣約17歲,遇見尤歌約18歲,莉娜約20歲。

  dr3709-07,重遇沐雨鈴蘭,借兵獵黃金沙蟲。

  dr3709-09,鐵山鎮的冬天。

  dr3709-12-26,鐵渣、老牛刺殺卡爾•雷淩,祈雨節。

  dr3710-01,鐵渣抵達落雁鎮。

  dr3710-02,鐵渣抵達冰島,鐵鈴約12歲。

  dr3710-05,鐵渣抵達輝煌神廟。

  dr3712-08,日全食,科贊犧牲,鐵渣前往西部大陸。

  dr3712-09-02,中央銀城軍事學院開學典禮,學院成立第九百八十三年。

  dr3712-10-27,鐵渣前往黑暗叢林。

  dr3712-11-26,黑暗叢林戰爭。

  dr3713-01-03,狼族軍團抵達風沙堡。

  dr3713-01-25,提爾要塞守衛戰打響。

  dr3713-02-01,鐵渣和尤歌見面。

  dr3713-02-14情人節,荒野騎士登上世界舞臺。

  dr3713-05-05,早上十點,沐雨鈴蘭入主祈雨神殿,成為第三百一十三任祈雨祭祀

  dr3713-09-01,中央銀城軍事學院第九百八十四學年,周年舞會當晚。

  dr3713-12-09,鐵渣與尤歌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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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四 輝煌的寶藏 第二十九節 傻子

  dr3714-07-17,鐵渣等人下船的兩天後,星河號來到了西京北面的另一條小漁港附近。

  按照鐵渣之前的吩咐,船長將全套靈能裝備還給了碧天野,其中包含一套第三代靈能動力甲、兩把靈能短刀、一根靈能鋼鞭和一把靈能銀星,並準備派人用小艇將她送到岸邊。

  可穿上裝備後,碧天野就賴著不走了……

  「尊敬的船長,我們遠東有一句俗語,說請神容易送神難,不知您聽說過沒有?」碧天野露齒一笑,意味深長地說道。

  「你有什麼需要,就請直說。」船長摸了摸額頭,無奈地說道。他生平最討厭三種人:第一,管他要錢的人;第二,逼他幹活的人;第三,不屬他的女人。

  「首先,你知道 我是什麼人嗎?」碧天野問道。

  船長搖了搖頭。

  「我是太陽蛇教十二護教聖女之一的碧天野,司職暗部隊總將,你協助銀城世界通緝犯鐵渣逃離南部墓園,並私自扣押遠東蛇族高級將官……」碧天野義正言辭地說著,卻被船長打斷了。

  「等等……」「什麼?」「你是在提示我們要滅口嗎?」船長不解地問道。

  「不……」碧天野搖了搖頭,說道,「我是在給你一個合作的機會。」

  「哦?請說來聽聽……」船長雙手抱胸,作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給我一輛沙海飛魚,我們以後就不找你麻煩了。」碧天野要求道。

  「成交!」船長乾脆地說道。

  「還要給我三百金幣的路費。」碧天野繼續要求道。

  「行!」船長猶豫了好一會,臉陰情莫變,可最終還是狠狠地點了下頭。

  「還要……」「朋友,至於嗎?」「等等,我還沒想好。」碧天野仰望著天際,自顧自地說道。

  「這位朋友,我跟鐵渣也只是船主和顧客之間的關係,萍水相逢,他有什麼對不起你的,你就去找他好了,何苦為難我們這些海上討生活的人呢……」說到這裡,船長停了停,放緩語氣,誠懇地問道,「您說,是嗎?」

  「可你們是同謀……」碧天野遲疑道。

  「您誤會了,我現在恨不得殺掉他。」船長情真意切地說道。沒錯,此刻的他確實有這樣的想法。這個鐵渣,坐船不給錢就算了,還給他招惹這些窮凶極惡的存在,簡直就是坑人坑到家了。

  「算了,看在HH公司大老闆蕭星月的面子上,你隨便給我點小禮物……」碧天野挑了挑眉毛,說道,「我一開心,就走了。」

  船長立即渾身上下摸索了一番,最後摸出一個散發著淡微光,圓溜溜的東西,拋了過去。

  「呀~深藍珍珠~~」碧天野接過手,仔細觀察了一會,隨即面露驚喜地叫道。

  「你喜歡就好。」船長臉陰鬱地說道。

  碧天野愛不釋手地把玩了一會,隨後收起來說道:「好,那我就收下了。」

  得償所願後,她就騎上伍月的閃電豹,油門一擰,頓時「洶」的一聲,躍空而起,隨即沖出甲板,落在海面上急速前行,拖著一長串水花,朝漁港方向飛去。

  「老大,那不是沙海飛魚……」望著逐漸遠去的水花,會計提醒道。

  「管他了,能打發走就不錯了。」說完,船長拍了拍手,拿起對講機大聲喊道,「肥貓,海角港!」

  上岸後,碧天野迅速將通訊器連接到機車的電腦上,一邊下載衛星地圖,一邊撥通了碧青藍的語音。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幾聲鈴音過後,那邊接通了語音。

  「姐姐,我脫離控制了。」碧天野彙報到。

  「沒被那個人……」碧青藍略有所指地問道。

  「沒有。」碧天野堅定地說道。

  「別騙我,不然回來有你苦頭吃。」碧青藍威脅道。

  「真的沒有,等我回去,你檢查一下就知道了。」碧天野臉一紅,說道。

  「他這麼好,你又這麼漂亮,怎麼可能?」碧青藍幽幽地說道。那語氣裡,竟然摻雜了一絲莫名的怨念。說不清到底是不甘,還是失落。

  覺察到本體的異狀,碧天野禁不住吃了一驚,接著顫聲問道:「姐姐,你該不會……」

  「亂說什麼,我恨不得殺了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碧青藍連忙板起臉,沉聲說道。

  「姐姐,我可什麼都沒說呀~~」碧天野頓時眉開眼笑地說道。

  「哼~」碧青藍咬了咬呀,威脅道,「等你回來,看我不弄死你。」

  「好姐姐,天野錯了……」接著,碧天野話鋒一轉,認真地說道,「那個人去了遠古神廟,現在應該還在路上。」

  聽到這個消息,碧青藍沉思了一會,隨後說道:「你也去遠古神廟,以太陽蛇教護教聖女的名義。」

  「去做什麼?」碧天野問道。

  「表面上,和遠古神廟建交,實際上,監視他。」碧青藍說道。

  「好。」碧天野點頭應道。通話結束後,她油門一擰,駛出漁港,開上山間小路,朝西京方向去了……

  與此同時,在距離這裡兩萬公里之外,另一個時區中,剛和鐵渣通訊完的沐雨琴心撥通了沐雨鈴蘭的語音。

  「嘟嘟……嘟嘟……」

  兩聲鈴音過後,那邊接通了語音。

  「嗯?」「姐姐……」聽到熟悉的嗓音後,沐雨琴心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對方分享小情人的消息,可她才剛開口,就被對方打斷了。

  「我正和公主正吃早餐呢,有事嗎?」沐雨鈴蘭平靜地說道。

  「哦那就不打擾了,只是修女們的一點小事,我自己處理就好了。」沐雨琴心識趣地說道。

  然而,公主一向不好忽悠……

  吃完一片煎蛋和兩條煎培根,喝了半杯牛奶後,尤歌拿起雪白的餐巾,輕輕擦了擦嘴,然後面朝沐雨鈴蘭,問道:「誰的消息啊?」不等對方回答,她就淡淡一笑,分析道,「這麼急著要告訴你,肯定是好消息咯。」

  「嗯。」沐雨鈴蘭不動聲地吃著小黃瓜,心裡卻忐忑不安。

  「是那個人的消息嗎?」尤歌臉一凝,直白地問道。

  「是。」沐雨鈴蘭乾脆地回答道,面對聰明絕頂的手帕交,多餘的掩飾根本毫無意義。

  「他在哪?」尤歌問道。

  「很抱歉,不能告訴你。」沐雨鈴蘭注視著她,面無表情地說道。

  「哼」尤歌小鼻子一皺,說道,「不用你告訴我,我也不需要知道他在哪裡。」

  「謝謝。」沐雨鈴蘭面露微笑,頷首說道。

  「你們別得意 ……」尤歌抬起尖下巴,斜視了沐雨鈴蘭一眼,然後自顧自地說道,「反正兩個月後,我就會發布聖光清洗令,如果到時候他不來投降,我就每天清洗十萬蟲化者,直到他出現……」

  「或者南部墓園的所有蟲化者都因為他的自私,而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你說,你的小心肝會來投降嗎?」尤歌笑容冰冷地問道。

  「我不知道……」沐雨鈴蘭坦誠地搖了搖頭。

  「我猜,他肯定會來的。」尤歌自信滿滿地說道,「因為在這世界上,沒有人比隆巴爾更瞭解諾爾塞斯,他們就是一群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睡覺打呼嚕、容易衝動的原始人。」

  沐雨鈴蘭沉思了片刻,說道:「如果你承諾不殺他,我就幫你。」

  「費可羅深水監獄,我已經說過了,只要他能在裡面活下來。」尤歌說道。

  「不能是別的地方嗎?」沐雨鈴蘭問道。費可羅深水監獄是銀城世界中最惡名昭著的重刑犯監獄,只收容終生監禁,卻又有一定潛在價值的重型犯。但那裡的環境極其惡劣,囚犯常年被浸泡在冰冷的地下水中,肢體很快就會腐爛,很少有人能在裡面活過十年。因此,費可羅深水監獄又被稱之為「腐朽地獄」,光是聽敘述,就能感受到其中的殘酷。

  「別的地方我不放心,或許……」尤歌聳了聳肩,說道,「他還能在裡面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呢~~」

  「公主,我抗議。」「抗議無效。」「我愛你~~」「哼~~」

  「還有商量的餘地嗎?」沐雨鈴蘭目光一凝,神莊重地問道。

  「很遺憾,沒有任何餘地,他是蟲化者諾爾塞斯、輝煌的火種、雷錘的盜竊者……」尤歌咬牙切齒地說道,「任何一項,都能判處他的死刑。」

  「我相信他是身不由己,才會這麼做的,沒有人能決定自己的出身,自己的血脈,不是嗎?」沐雨鈴蘭勸說道。

  尤歌沉默了一會,幽幽地說道:「我曾經給過他選擇……」

  「選擇?」沐雨鈴蘭疑惑道。

  「我懇求他忘記過去,懇求他回到我身邊……」

  「那時候的我,幾乎……幾乎放棄了所有的尊嚴,我哀求他,乞求他,可他給我的答案,卻比堅冰還冷……」

  「他寧願拋棄整個世界,拋棄我,也要追尋他們那痴心妄想的夢……」

  「他根本就不明白,如今的聖殿比以前强大了多少倍!」

  「他也不會明白,我們面臨的外敵有多强大……」

  「我就要讓他親眼看看,別說掐滅他們輝煌火種,就連毀滅整個南部墓園,對當今聖殿來說,都只是一紙文書而已。」

  「他……」尤歌激動地說著,沐雨鈴蘭卻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了她。

  「公主,別再說了,鈴蘭會全心全意地支持你……」「謝謝……」「可是,也請你不要忘了,他只是個撿垃圾長大的孩子,沒有多聰明,甚至有些傻,但我們喜歡的,不正是這份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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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22 01:52:32 |只看該作者
卷十四 輝煌的寶藏 第三十節 往昔

  dr3714-07-18,上午。

  遠古神廟的最高處,聖火祭壇前。

  靜謐之中,一陣大風忽然吹過,石盆裡的火焰劇烈地晃動起來,星星點點的餘燼頓時漫天飛散,隨風飄向了遠方。彷彿受到了來自外界的挑釁,只見那火勢驟然一竄而起,猛烈地燃燒著,劈啪作響,變得更加熾熱明亮,洶湧澎湃。

  剎那間,絢爛的火光映紅了莊嚴的白袍,滔天的熱浪撲面而來。

  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拿起祭壇上的錘與杖,高舉過頭,互相撞擊在一起。

  「鏗……」

  一聲深遠悠長錚鳴,彷彿響徹了整個世界。

  那古老的錘與杖,頓時放出萬丈金光,宛如黎明破曉,旭日初升。

  「逝去的英靈啊,請為子孫們指引前行的方向,我們需要千年光陰的智慧,洞悉過去與未來的眼睛,為我們挑選雷錘的繼承者……」

  虔誠的誦念聲中,聖火搖曳著,漸漸分出了一縷,縈繞於雷錘之上。

  「你們,誰來?」遠古大先知轉過身,朝鐵渣、海格等人問道。

  「老大,快去啊。」鐵渣推了海格一下,說道。

  「為什麼是我?」海格不禁愕然,「找回雷錘的人是你,而且……」

  「沒有那麼多為什麼,就是你。」鐵渣粗暴地打斷海格,不容置疑地說道。他之所以將責任推給海格,不是因為他害怕承擔責任,而是因為他覺得海格的生命很脆弱。他希望海格有了無法推卸的責任後,能一直好好地活下去……

  「我不能成為雷錘的繼承者,因為……」海格沉默了一會,斬釘截鐵地說道,「因為我不適合!」

  「你想推卸身為火種的責任?」鐵渣皺著眉頭問道,活脫脫的一個惡人先告狀。

  「你!」海格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身為年長的大哥,他總不能像弟弟那樣耍無賴。

  「你們別爭了……」看著兩兄弟互相推脫,遠古大先知只好嘆了口氣,面朝海格,鄭重地說道:「你是諾爾塞斯家族新一代中最年長的一位,理應由你承擔起責任。」

  「我……我真的不合適……」海格低聲說道。

  「孩子,這是我們古往今來,唯一的傳承方式,請相信英靈們的智慧,他們總會挑選出最合適的繼承者,你就進去試試。」說完,他就將手中的雷錘遞給了海格。接著,他彎下腰,在祭壇前的地板上摸索了一會,隨後翻起一塊大磚石,露出了一條通往祭壇下方石階。低頭望去,下方一片漆黑,不知有多深遠。

  「去,孩子,雷錘會指引你的方向。」遠古大先知說道。

  望著深遠悠長的石階,海格認命般地嘆了口氣,最後看了鐵渣一眼,就拿著雷錘,一步步地走了下去。

  「咚……咚……咚……咚……咚……咚……咚……」

  狹窄石階一路向下,既沒有轉彎,也沒有終點,彷彿無窮無盡一般。海格在黑暗走了不知道多久,前方漸漸地出現了一束光。他快步走了過去,那束光越來越亮。宛如探照燈直射一般,那束光越來越刺眼。直到最後,他什麼也看不見了……

  下一刻,他眼前忽然一暗,逐漸恢復了視力。左右看去,這裡是一間普通的民房的內部。

  牆上畫著塗鴉,地上隨意堆著舊報紙和雜志,破舊的紅皮沙發,表面坑坑窪窪的木茶几,還有各種陳舊五斗櫃,櫥櫃……

  眼前的一切,說不出的熟悉、親切。

  「海格,快來幫媽媽拿鍋,今天晚上有你最喜歡吃的土豆燴牛肉。」恍然間,一個熟悉的、端著鍋的的婦人出現在他眼前。他下意識地去接拿燙手的鍋,然後放在了側面的小木桌上。

  「哥哥,你又偷吃東西了,我要告訴媽媽去。」一個清脆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轉頭看去,是一位單手叉著腰,嘟著嘴小女孩。她的頭髮很長,有些微微捲曲,穿著一身灰的、帶補丁的小布裙,眼睛又大又明亮,微張的嘴巴裡露出了一顆小巧虎牙。即便生氣的時候,也透著一股無法言喻的可愛。

  「沒……」他剛想解釋,身後就傳來一個溫厚的嗓音。

  「別老欺負你哥哥,他可是最疼你的人。」回過頭,是一個高大壯碩的身影。

  「父……」看著對方,那多年未曾叫過的稱謂,幾乎脫口而出。

  「來呀~別楞著,都來幫忙,今天是諸神禮贊節,我們也過過別人的節日。」

  他剛想回應,卻在這時,四周震蕩了起來,彷彿地震一般。抬起頭,屋頂破碎了,天空一片血,無數的藍光劃破了天際。

  「轟隆隆!」「噠噠噠……噠噠噠……」「咻咻咻……」「快殺光他們!」「轟!」「不!」「求求你們了……」「輝煌餘孽!」「洶洶洶……」「不要留情,他們都是蟲化變異體!」「快跑!快跑啊!」「哥哥!哥哥你在哪!」「噠噠噠……」「咻咻咻……」「孩子,我的孩子啊!」「哐當!」「轟!」「轟!」「炸死他們,我們不需要 俘虜。」「以聖光的名義,燒死他們!」「我們是蒼茫之劍,諾爾塞斯,殺啊!」「沖啊!為了聖光!」「為了榮耀!」「殺光他們!」「啊!」「呃……」

  霎時間,各種各樣的聲音紛繁雜亂,有爆炸聲,子彈射擊聲,有戰吼,有叫駡聲,有哀嚎慘叫聲……

  眼前的一切化作了火海,到處都是飛濺的血肉和支離破碎的屍體。在房屋的廢墟中,他看到了母親的圍裙,妹妹的長髮……

  「不!」

  他咆哮著,拔出劍,殺進了宛如潮水的敵軍之中。

  殺!殺!殺!

  他雙眼猩紅,血染戰衣,殺得屍骸遍野、血流成河,屍體堆成了山,卻無法平息那滿腔的怒火和怨恨。他要殺盡一切敵人,他要為他的親人討回公道。

  忽然之間,畫面一轉,他來到了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

  一個高大身影正背對著他,站在土堆的高處。

  「海格,請你記住,我們諾爾塞斯,寧死不屈!」

  話音剛落,只見寒光一閃,那高昂的頭顱就落了下來,混著泥和血,滾到了他的腳邊。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他瘋狂地咆哮了起來,憤怒、悲傷、不甘、痛苦、怨恨,各種負面情緒宛如決堤的洪水,滔天的巨浪,將他最後的一絲理智拍得支離破碎……

  「哇哇哇!畜生!畜生啊!我要殺光你們!我要殺光你們!」

  他瘋狂揮舞著劍,無休無止地砍殺著身邊的敵人,直到精疲力竭,再也揮不動武器。

  許久過後……

  他逐漸恢復了清醒,一臉木然地拿著雷錘,沿著來路,搖搖晃晃地走上石階,一步步地走出暗門,回到了聖火祭壇。

  「對不起,我失敗了。」說完,海格就身體一歪,直接暈了過去。

  衆人見狀,連忙七手八腳地將海格搬到側面的休息室,蓋上被子,然後讓鐵鈴和莉莉絲留下來照顧。

  「為什麼他不能成為雷錘的繼承者?」

  「他善良、勇敢、信仰堅定、願意為他人犧牲,他怎麼可能不行……」

  片刻之後,在聖火祭壇前,鐵渣向遠古大先知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大先知深深地吸了口氣,凝望著遠古聖火,緩緩地說道:「或許……」

  「他已經背負得太多了,英靈們不忍心加重他的負擔。」

  聽了大先知的話,鐵渣沉默了許久。

  「怎麼樣,你來試試嗎?」大先知問道。

  「我……我不合適……」鐵渣搖了搖頭,拒絕道。他是銀城世界的通緝犯,多少人想拿他頸上人頭去換錢,而且他還欠著一大堆債,尤歌不可能放過他,碧青藍也不可能放過他。若是他真成為雷錘的繼承者,那估計用不了多久,不但雷錘沒了,連繼承者也沒了……

  而且他的相貌,全世界沒多少人不知道,他又能躲去哪裡?若是尤歌知道 他在遠古神廟,要求遠古神廟引渡他回去,難道遠古大先知有能力拒絕?退一萬步說,就算遠古大先知有這魄力,他也會害了對方。遠古一脈能靠什麼和聖殿、世界議會抗衡,一張嘴嗎?

  等海格醒後,鐵渣就來到床前,面無表情地說道:「你說過的老三,就是那個獠牙•諾爾塞斯,你讓他也來試試。」

  「什麼!」海格頓時就發火了,大聲吼道,「他叫朱永年,是個做銷售的小職員,跟我們諾爾塞斯沒有關係。」

  「他也是火種,他有這個義務。」鐵渣說道。

  「鐵渣,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明明就是最佳人選,為什麼還要推卸責任?你不是整天說自己是聖狼守護者嗎?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退縮了?」海格强壓著怒火,耐心地問道。

  「整個銀城世界都在追捕我,你認為我能藏多久?」鐵渣反問道。

  「那也不可能是朱永年,他是個廢物。」海格咆哮道。

  「就算是廢物,他也是諾爾塞斯。」鐵渣堅持道。

  「你……」海格逐漸冷靜下來,最後搖頭晃腦地說道,「好好好,我帶你去見他,他就在西京,我們馬上就過去找他。」

  接著,海格就下了床,到祭壇前找遠古大先知要了輛吉普車。半小時後,兩兄弟就在火前侍衛趙文可的帶領下,坐上吉普車,朝戰熊神廟的所在,西京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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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23 00:00:43 |只看該作者
卷十四 輝煌的寶藏 第三十一節 斷牙

  「你三嫂叫朱秀花,見面的時候要給她塞一兩枚金幣作為見面禮,然後你千萬別得罪她,也別在她面前提什麼諾爾塞斯,輝煌火種之類的,老三就叫朱永年,跟我們諾爾塞斯關係不大……」

  前往西京的路上,海格就喋喋不休地叮囑著鐵渣各種「注意事項」。老三是由老朱家養大的,兩位老人不僅對他視如己出,還將唯一的女兒嫁給了他,所以朱的家人對老三來說,可謂是恩重如山。也正因如此,老三特別怕老婆。

  第二天下午,經過一天一夜的車程,連續跑了將近一千五百公里的山路,衆人終於來到西京。

  相較於鐵渣曾經去過的,角犀氏族的玉京,多部族混居的西京顯得更古樸敦厚、歷史悠久,但也顯得更落後、更貧窮。玉京雖然深處遠東腹地,但有很多現代化設施,也有不少高檔酒店,消費場所也多樣化。而西京則更像一個古城加農産品集市的混合體。

  沿途觀覽,西京很少有高過五層的建築物,大多數都是平房或兩層的房屋。進城約二十分後,在海格的指揮下,吉普車駛入了一條繁華的商店街。放眼望去,這條大街的兩側都是商店,賣什麼的都有。

  從門口的牌子上,可以看到,這裡有各類雜貨店、五金店、糧食店、零食店、服裝店、電器店、維修店、機械店、修車店、麵包店、燒餅店等等,應有盡有,讓人應接不暇。

  駛入商店街後不久,在一個湯麵店的拐角處,停下車後,海格就讓司機和趙文可在附近找地方休息,然後帶著鐵渣走了一段路,來到街旁的一間兩層房屋前。

  這間房屋的下層開了間雜貨店,上層掛著不少五顔六色的衣物,看起來是住人的。

  雜貨店的牌子上寫著:「朱記商店。」牌子掉了不少油漆,顯得陳舊無比,而雜貨店的門框和牆壁,也是陳舊異常,而且顯得黑乎乎的,似乎常年沒有清掃灰塵。

  從店外望進去,店主是個三十歲,相貌普通,身高一米六左右,腰粗腿粗胳膊粗的胖女人。仔細看去,她的面部線條較為粗硬,眉宇之間更是帶著些許凶悍、剛强的味道。不難看出,她是一個强勢而潑辣女人。

  「她就是你三嫂。」海格小聲提醒道。

  「嗯。」鐵渣點了下頭。接著,兩人走到店前,站定了身體。

  看到有客人來,朱秀花立即露出了一臉笑容,從裡面迎了出來。可當她看到來人是海格時,就眉毛一竪,馬上收起笑容,換上一副「見了鬼」似的表情,有氣無力地說道:「二伯,是什麼風把給你吹來了。」

  「哦……」海格憨憨一笑,說道,「只是剛好有事路過西京,就順便過來看看老三和你。」

  「也不事先打個招呼,通個語音也好啊,能讓我多準備點飯菜。」朱秀花斜著眼睛,看了海格一眼,說道。

  「不用不用,我們坐坐就走,坐坐就走。」海格笑著說道。

  「這怎麼行呢!」朱秀花當即一板臉,大聲說道,「二伯來我這裡,連頓飯都沒吃就走,你讓鄰居們怎麼看我,我朱秀花以後還怎麼做人!」

  「沒沒沒,我不是這個意思,是怕麻煩你了。」海格連忙解釋道。

  「自己家裡人,有什麼麻煩的!」朱秀花粗聲粗氣地說道。

  「要不,晚上一起出去外面吃。」海格說道。

  「那怎麼行,親戚到家裡,還得去外面吃飯,你讓鄰居們怎麼看我,難道我朱秀花連飯都不會做了,你讓我以後還怎麼做人!」朱秀花氣勢洶洶地說著,全然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海格只好抓了抓頭髮,又點了點頭,沒去接話。

  接著,朱秀花從店子裡搬出一張小木桌和幾張小板凳,然後擺在街邊的大樹下,接著又沖了一大壺茶,又拿了幾個陶瓷杯,往木桌重重一放,讓海格自己倒茶喝。

  海格剛倒上三杯茶,朱秀花又從店裡取了一些瓜子、花生、糖、話梅等零食,一股腦堆在桌子上,招呼他們吃。

  喝了口茶,朱秀花就一邊嗑著瓜子,一邊打量著鐵渣。過了一會,她皺了皺眉頭,轉頭對海格說道:「我看這位小哥跟我家那死鬼長得有點像,該不會又是你們家的兄弟。」

  「這……」海格抓了抓頭髮,略顯尷尬地介紹 道,「這個是老五,鐵渣。」

  朱秀花頓時面露驚詫,轉過頭來,又上下打量了鐵渣一番,最後略有所思地抬起頭,彷彿自言自語般說道:「不是說已經死了嗎……」

  「呃……」海格摸了摸額頭,解釋道,「當年是說生死未卜,不是說死了……」說話的同時,他趁著朱秀花背對著他,就朝鐵渣使了個眼。

  鐵渣見狀,忍不住翻了下白眼,隨後從衣兜裡取出兩枚金幣,放在了桌上,卻什麼也沒說。

  「這是老五給你的見面禮。」海格一邊朝鐵渣齜了齜牙,表示不滿,一邊對朱秀花說道。

  「喲~~我們五叔可是少年才俊呢,不苟言笑,不亂說話,以後有大出息~~」朱秀花一邊誇著,一邊將兩枚金幣塞進了口袋。

  「獠……朱永年呢?」鐵渣神莊重,目不斜視地問道。

  「我們家那死鬼還在上班呢,要六點半才到家,五叔先坐著喝茶,吃晚飯的時候他自然就回來了。」朱秀花笑著說道。正所謂一物降一物,面對態度冷冰冰的鐵渣,她反倒客氣多了。

  其實,從一個人身邊的人,就能推斷出這個人的大致情況了。從見到朱秀花的第一眼開始,鐵渣就已經對獠牙•諾爾塞斯不抱任何希望了。鐵山鎮裡的悍婦也有不少,但像朱秀花這麼厲害的,卻還是比較少見的。

  「媽……咦,是二伯來了。」「二伯,二伯!。」「萬歲,二伯來咯!」「二伯……」

  思緒之間,兩個背著書包的小男孩和兩個小女孩從後方沖了上來,一下就圍住了海格,嘰嘰喳喳地吵鬧著。海格哈哈大笑,把他們一個個抱了起來,放在肩膀上。

  「二伯好高啊!」「我長大也要像二伯一樣!」「那是二伯好厲害」「二伯給我帶了什麼好東西呀?」

  「來來來,問他要,他是你們五叔叔。」海格指著鐵渣說道。

  兩男兩女陸續從海格肩膀上爬下來,女孩有些怯生生的看著鐵渣,男孩卻大膽無比,其中一個就上前就踢了踢他的腳,雙手抱胸地說道:「喂,二伯說你是我們的五叔,你給我們帶了什麼好玩的東西?」

  看著小土匪般的男孩,鐵渣不禁啞然失笑,回想起自己小的時候,也是這麼野蠻,不討人喜歡。隨即「啪啪啪啪」地四聲,連續拍出四枚金幣,讓他們自己買東西玩去。

  「哎呀,五叔,實在不好意思,小孩子們都不懂事,又讓你破費了。」朱秀花有些侷促地說道。

  「沒事。」鐵渣隨意地擺了擺手,說道。

  過了一會,朱秀花把海格拉到一邊,小聲打聽道:「我看這個老五出手大方,又有一身貴氣,到底是幹什麼的?該不會像你一樣,成天到處不安分。」

  「他是當官的。」海格臉凝重地說道。

  「啊!當官的!」朱秀花不小心提高了音量,連忙捂住自己嘴巴,低聲問道,「在哪當官?官職大不大?」

  「大官。」海格偷偷瞄了鐵渣一眼,說道。

  「有多大?有沒有街道主任大?」朱秀花一臉期待地問道。

  「主任算什麼,比鎮長還大。」海格煞有其事地說道。

  「啊!」朱秀花再次忍不揍高了音量,「比鎮長還大!」接著又感嘆道,「真厲害!」接著,她想了想,又說道,「我看啊,他是你們家最有出息的一個了。」

  「那……那是……」海格點頭說道。

  「他今年多大了,有沒有女朋友?」朱秀花問道。

  海格一時沒反應過來,就如實回答了:「今年好像二十二,應該還沒有。」

  「這可好……」朱秀花雙眼放光地說道,「隔壁老王家的閨女就不錯,等會吃飯我叫上她,讓他們年輕人多接觸接觸。」

  「行,你看著辦。」海格下意識地抓了抓頭髮,說道。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漸黑,時至晚上六點半,一名背著單肩包的男子大步匆匆地從遠處走來。

  看見坐在雜貨店前的海格後,他先是一怔,隨即大聲喊道:「二哥!」海格聽到聲音,抬頭望去,立即站了起來,大步沖了過去。

  下一刻,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來,這是老五,叫鐵渣,這是老三。」相擁過後,海格拉著男子和鐵渣見面,介紹 道。

  「你好,獠牙。」鐵渣平靜地伸出了手。不知為何,對於眼前的兄弟,他生不出任何親切感。

  然而,男子卻伸出雙手,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眼中泛起了淚光,聲音顫抖地說道:「你……你好……老……老……鐵……鐵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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