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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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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輝煌戰狼] 末世圖騰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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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26 01:19:55 |只看該作者
卷十八 位面戰爭 第九節 永遠

  過了這個小插曲,上課繼續進行。

  「把重點抄一下。」說完,沐雨鈴蘭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了起來。

  鐵渣不太會寫字,也懶得寫,於是朝他的同桌——沐雨琴心勾了勾手指。

  「嗯?」「幫我抄。」「哼~」「風林火山。」「不准騙我。」「從不騙人。」

  沐雨鈴蘭一筆一劃、認認真真地寫著,身後卻不時傳來低聲耳語,她本來還能忍,可沒過多久,竟然變成了小聲的嚶嚶嗯嗯。漸漸地,她冰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慍怒,不自覺地加大了書寫的力度。

  「啪!」

  只聽見一聲脆響,她手中的粉筆蹦飛出去,掉落在地上,向前翻滾。

  可是,面對她的怒火,兩人卻視而不見,愈發地肆無忌憚起來。她終於忍無可忍,腰身一扭,就看見沐雨琴心坐在鐵渣身上,正面朝後方接吻。她頓時氣得渾身發抖,差點咬碎了銀牙。

  「現在是上課時間!」沐雨鈴蘭粉面帶煞,怒意橫生地說道。

  「嗯……嗯嗯……」儘管老師氣得肺都快炸了,兩名學生卻依然我行我素,繼續他們之間的小遊戲。

  「我只數三聲,一……二……」沐雨鈴蘭咬著嘴唇,胸部劇烈起伏著,厲聲威脅道。

  「三!」只聽見她一聲清喝,眼中寒芒暴起,衣裙鼓蕩。一股强大的氣流從她腳下旋起,吹得桌上紙張四散紛飛,纏綿深吻中的兩人鬚髮亂舞,衣衫獵獵。

  頃刻間,巨大的風壓卷席著整個圖書館,古老敦厚的書櫃吱吱作響,搖搖欲墜。而就在沐雨鈴蘭快要爆發的時候,沐雨琴心忽然笑嘻嘻地站了起來,走到她身邊。並趁她楞神的一剎那,扭轉腰身,像條泥鰍般繞到她身後,雙手從她腋下鑽過,抱住了她的腰。

  「姐姐,別生氣呀~」沐雨琴心軟聲細語地勸道,可她嘴上這麼說,手卻死死地箍住了她姐姐的腰。

  沐雨鈴蘭的力量雖然强橫無比,但對方始終是她妹妹,若是用力過度,很容易造成誤傷。於是,投鼠忌器之下,她無法全力掙脫,被沐雨琴心控制住了。

  「小晴,快放手。」沐雨鈴蘭迅速冷靜下來,回頭朝沐雨琴心說道。

  「別聽她的。」鐵渣上前說道,說話的同時,一把奪過沐雨鈴蘭手中的教鞭,在手裡把玩起來。這教鞭是橡膠制的,細細長長,還能伸縮,可謂做工精緻,別出心裁。

  「還給我!」沐雨鈴蘭聲色俱厲地喝道。

  鐵渣壞壞一笑,抬起教鞭,目光游走不定,帶著玩味和威脅。

  「你敢!」沐雨鈴蘭沉聲喝道,眼中怒意滔天,嘴唇鮮紅如血,渾身都散發著懾人的威勢。

  「你覺得呢?」鐵渣笑得更壞了,鞭梢遊走一圈,最後抬起了她的下巴。

  沐雨鈴蘭沒回答,只是盯著他的眼睛,目光冰冷透徹、淩厲異常,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對視之中,鐵渣忽然揚起教鞭,「咻」的一聲,抽了下去。

  「啪!」

  「啊!」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沐雨鈴蘭禁不住地叫出聲來。縱然星沙已融入血肉,令她的身軀堅韌如鐵,可弱點依然是弱點,神經密布,敏感而脆弱。

  喘息過後,她抬起頭,星眸中彷彿要噴出火來。如果目光能殺人,當事人已然碎成齏粉。

  「老師,開心嗎?」鐵渣笑著問道,起手鞭落。

  「啪!」「啊!」

  「愉快嗎?」鐵渣繼續提問。

  沐雨鈴蘭倔强地望著他,一言不發。

  鐵渣冷哼一聲,甩手又是一鞭。

  「咻……」鞭梢劃破空氣,「啪」的一聲脆響,結結實實地抽了上去。

  「啊!」這次發出慘叫的,卻是沐雨琴心。

  「打我幹嘛!」沐雨琴心叫道。

  鐵渣原本是要對付沐雨鈴蘭的,可他一時忘了,沐雨琴心正抱著她,自然抽錯了地方。

  「怎麼了,不行嗎?」鐵渣齜著牙說道。

  「壞蛋!」沐雨琴心嗔駡道,隨即鬆開了手。

  眼看沐雨鈴蘭失去束縛,鐵渣連忙上前摟住她,一口親了上去。

  「嗯……」

  纏綿的一吻持續了數分鐘,直到沐雨琴心在一旁發出「嘖嘖嘖」的聲音,兩人才依依不捨地分開。

  隨後,鐵渣走到桌旁,掃開桌面的紙筆,然後朝兩女命令道,「坐上去!」

  「我不!」沐雨琴心一臉不爽地叫道,沐雨鈴蘭卻沒說什麼,直接走到桌旁,一屁股坐了上去。見姐姐沒反對,沐雨琴心咬了咬牙,也坐了上去。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充分運用了挑撥離間、分而擊破的戰術,欺負姐姐時,慫恿妹妹幫忙,欺負妹妹時,要求姐姐協助,好不歡樂。

  「臭蟲子……我……我要打死你……啊啊啊……」沐雨琴心叫駡連連。

  「小雨的一切都是你的,只要你喜歡,怎麼對小雨都行。」沐雨鈴蘭主動獻上教鞭,讓氣氛變得更加濃烈。

  這一夜,小圖書館中燭火搖曳,人影疊疊,翠鳥啼鳴,銀雀嚶嚀,婉轉纏綿,悅耳清心,猶若天籟。

  恍惚間,天亮了,太陽升起,漸漸攀上當空,又漸漸落下,夕陽斜影。然後天黑了,月亮升起,星星浮現於天幕。

  此刻,在那靜謐幽深的花園中,皎潔月光灑在寶石鋪就的小徑上,熒光片片,如夢如幻……

  第三天早上,鐵渣靠在單人沙發上,悠悠醒來。

  懷中傳來溫潤柔軟的感覺,低頭看去,沐雨琴心正趴在他身上,像只慵懶的小野貓。

  似乎覺察到他的動靜,沐雨琴心醒了過來,緩緩張開眼睛。

  「親愛的,早上好。」她柔聲問候道。

  「早上好。」鐵渣摟著她的腰,輕聲說道。

  「嗯,好困啊~」沐雨琴心蹭了蹭他脖子,吐著溫熱的氣息。

  「小懶貓。」他拍了下她的屁股,轉眼看去,卻不見沐雨鈴蘭的蹤影,於是問道,「小雨呢?」

  「姐姐她……」沐雨琴心垂下眼簾,幽幽地說道,「她已經走了……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都回不來了……」

  「什麼?」鐵渣愕然道。

  「月殿來的那些人,說是護送,其實是押解。」沐雨琴心說道。

  「這是怎麼回事,快告訴我!」鐵渣猛地坐直身體,抓著沐雨琴心的雙肩,急促地問道。

  「別擔心,姐姐沒有危險……」沐雨琴心連忙安慰道,「只是步入聖階之前,暫時無法離開月殿。」

  聽到沐雨鈴蘭沒事,鐵渣這才鬆了口氣,整個人都癱軟在沙發上。或許,是因為昨晚的一切太過美好,以至於,他産生了强烈的恐懼感。往往世間最美好的事情,總是那麼的短暫,彷彿徇爛的焰火,璀璨奪目,閃耀夜空,卻又轉瞬即逝,歸於虛無。

  「她還需要多長時間?」鐵渣又問道。

  沐雨琴心低著頭,沉默了許久,呢喃道,「或許是幾個月,又或許是幾年……幾十年……甚至是一生……」說著說著,她迷茫的眼中忽然浮現一絲亮光,「不過我相信姐姐,她的天賦無人能及,或許用不了多久,她就能羽化星沙,靈能具現,從此漫步雲層之上,俯覽芸芸大地。」

  「嗯。」鐵渣下意識地抱緊了懷中的女孩兒。可是,當他抱得越緊,心裡就越害怕,害怕會失去這一切。他想說永遠,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一個前路茫茫的人,又如何能奢望永遠……

  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心情,沐雨琴心縮了縮身體,把頭埋得更深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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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26 01:20:14 |只看該作者
卷十八 位面戰爭 第十節 浮艇

    沐雨鈴蘭離開的兩天後,鐵渣告別沐雨琴心和灰巖,乘坐空中列車,返回了中部大陸。

    他沒有直接去流沙鎮,而是在中部大貴族拉姆家族的巨猿城附近的一個小鎮下了飛行器。他準備先到琪漫的夢境瞭解一下情況,然後再做決定。畢竟十萬噸級的星辰寶鑽,極為稀有,不是什麼人都能開採到的,否則就不用這麼昂貴了。其實,他知道具體價格後,已經不抱什麼想法了,只是不去看一眼,又有些不甘心。

    琪漫的夢境的位面大門,位於巨猿城東面的黑暗叢林之中,毗鄰暗夜燈塔。那裡建了個小鎮,名為「夢之鄉」。

    鐵渣清點了下身上的物資,有密藏鋼直砍刀一把,普通軍用匕首一把,火藥銀星一把,子彈六匣,爆破手雷兩枚,聖母院紅衣武士徽章一枚,戰熊神廟徽章一枚,希瑞斯投資有限公司名下星石黑/卡一張,聖母院專屬加密衛星通訊器一個,金幣五百。

    隨後,他在小鎮上購買了一輛二手的長城大鐵騎,裝上些水和食物、旅行用品,就朝夢之鄉去了。他原本可以要求沐雨琴心用專屬飛行器送他過來,直接在目的地跳傘的。但考慮到自己不是聖母院的人,又經常指使他們做事,肯定會產生不好的影響。

    半天之後,鐵渣抵達了黑暗叢林的邊界。抬眼望去,通往夢之鄉的道路寬大無比,中間是四條火車軌道,兩旁是八車道的泊油路。只是路面有些坑坑窪窪,年久失修,而火車軌道也銹跡斑斑,不時有斷裂口出現,顯然是很多年沒用過了。進入公路後,來往的車輛十分稀疏,相隔很長一段時間,才有一輛大卡車轟鳴而過。

    這裡曾經車水馬龍,常年擁堵不已,可隨著一座座浮空銀城的建成,運輸量銳減,所以漸漸荒廢了。近來有卡車經過,也是因為遠東蛇族在建造第五十二座銀城——蛇城。

    而現在開採出來的,用於飛行器的星辰寶鑽,質量很輕,根本不需要專門運輸,用背包裝就行了。

    兩百年多前,當有一部分人提出,想利用琪漫的夢境中的浮空石建造城市時,輝煌神廟發出了最堅決的反對聲。

    「我們都是大地的兒女,永遠不分彼此,永遠不豎高牆,也永遠不建造空中城市!」

    這句話,被知曉這段歷史的人稱之為「輝煌永誓」。剛開始的時候,有不少人提出質疑,覺得只是神棍的說辭,為了利益而已。可當最終之戰打響時,所有人都相信了,相信這句用血肉熔鑄的誓言。

    永遠不建浮空城,永遠不遺棄任何人。

    這,就是輝煌信仰。

    七、八個小時後,夜晚時分,鐵渣跑了五百多公里,終於抵達夢之鄉。

    從遠處看去,這裡的規模比流沙鎮略小,大部分房屋都是木製的,建於樹木之間。由於地面常年潮濕,都架空了一米左右,有點遠古大核戰前和式建築的味道。

    鎮上的街道比較窄小,霓虹燈都是暖色調的,走在大街上,有一份寧靜祥和的感覺。

    夢之鄉旁邊就是黑暗叢林守備隊的大本營,因此街上有不少穿著防水布軍服的守備隊員。他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勾肩搭背,嬉笑打罵。或是大聲怪叫,或是拎著酒瓶,走路歪歪扭扭,醉氣熏天,或是摟著女人,附身在她們耳邊,低聲細語,不是引來笑聲陣陣。

    無論是僱傭軍,還是正規軍,每到休息的時候,總喜歡到酒吧找流鶯。畢竟他們都過著刀頭舔血的日子,誰也不知道明天會怎麼樣,或許就被啼蛉撕成碎片,或是被刺蟲的酸液融成一灘血肉,亦或是被憲兵隊一槍爆頭。只有此刻的醉生夢死、溫軟嬌軀,才能讓他們感覺到自己還活著,並且活得很舒服、很愉快。

    看了眼遠處的引橋上,橫於數十米高的半空中,靜謐幽深,泛著深藍色波光的位面大門,鐵渣緩緩吸了口氣,輕扭油門,勻速開去。

    片刻之後,他駛上引橋,由於位面大門處在較高的地方,所以引橋呈螺旋形。他跑了五六圈,他終於駛入位面大門。

    眼前一晃,刺眼陽光迎面照來,讓他一時睜不開眼睛。過了好幾秒,他漸漸適應過來。映入眼簾的,是個巨大的金屬平台,呈半圓形,大約有數萬平方米。上面停著各類浮空艇,多是後八輪卡車般大小,但也有二三十米長的,正起起落落,彷彿一隻隻忙碌的工蜂。

    那浮空艇之間,穿梭著各種各樣的叉車、板車。許多穿著帆布工作服的遠東人工人,或是扛著東西,或是駕駛著車輛,或是坐在物質箱子上閒聊,好不熱鬧。

    遠處的天空中,霧氣瀰漫,大大小小的島嶼藏於其中,若隱若現,恰似琉璃仙境,諸神山巔。

    這裡的陽光溫暖和煦,除了剛駛出位面大門時,在黑夜和白天中切換的不適應外,完全不耀眼。

    沐雨鈴蘭在上課的時候告訴過他,這裡個平台叫「始初之地」,由一塊百萬噸級的浮空核心支撐,十六塊十萬噸級的輔助,耗費二十年修建而成,是人類開拓琪漫的夢境的第一站。

    鐵渣剛吸了幾口氣,就感到胸口沉悶無比,連忙掉轉車頭,回到夢之鄉。

    這個位面的空氣中,含有一種阻礙氧氣和紅血球結合的氣體,名為「魘氣」。大量吸入,會使人類窒息。出來後,鐵渣戴上呼吸過濾面罩,並背上氧氣瓶,連接好,以備不時之需。即便戴了面罩,仍會吸入一小部分魘氣,導致缺氧,因此每隔半小時左右,就要吸一會兒純氧,以便恢復器官活力。鐵渣是蟲化者,缺氧方面的耐受力遠超常人,只需要每隔兩小時吸五分鐘純氧。

    穿戴完畢,鐵渣重新進入位面大門。沒做多久停留,他就駛上邊緣處的一艘「渡艇」,朝分流平台飛去。

    所謂渡艇,就是連接始初之地和周邊數百個分流平台的全自動浮空艇。按照慣例,如果沒有特殊情況,進入琪漫的夢境的第一時間,就要離開始初之地。因為這裡是通往銀城世界的唯一平台,若是大量閒雜人等長期停留,就會導致平台擁堵。不過,現在貨流量大幅度下降,所以沒有專門負責監管的人員了。

    [即將抵達,三百八十二號分流平台,祝您愉快]

    幾分鐘後,機械合成的女聲響起,前方的迷霧中,漸漸出現一個金屬平台的輪廓。又過了數十秒,隨著渡艇的靠近,平台上的景象漸漸清晰。目測有上萬平方米,上面停滿了各類浮空艇。一些零零散散的人員,正聚在浮空艇下方,有的在閒聊,有的在打牌,顯得十分隨意懶散。

    發現有渡艇過來,那群人全部停下手中的事情,齊刷刷地望了過來。鐵渣剛駛入平台,他們就爭先恐後地圍了上來。

    「大哥,去哪啊?」「老闆,來我這,給你便宜點。」「小型浮空艇,租一天只要三十個金崩子。」「二十五,二十五個就夠了。」眾人七嘴八舌地朝鐵渣說道。

    這些人,正是做浮空艇運輸生意的商販,俗稱「浮艇販子」,或是「位面蒼蠅」。

    「大哥,我知道哪裡有好石頭。」「我上次發現一個新島,很大的,我帶你去。」「我開了十幾年船,保證安全。」

    「老闆,我艇上有幾個小姑娘,大腿夠白夠嫩,陪你一起看長青古樹,千年蔓籐,綠海波濤,碧落天泉,空中湖泊,霧色花園。」「大哥大哥,我這有個三十六d的大波妹,保證讓你爽上天……」浮艇販子們各出奇招,先打價格戰,再爭服務項目,可謂層出不窮,令人眼花繚亂。

    鐵渣環視了一眼,最後指了指剛才說自己開了幾十年船的中年男子,說道,「三天時間。」

    其他浮艇販子見生意泡湯,紛紛面露頹喪,很快就散光了,回去閒聊的閒聊,打牌的打牌。

    「老闆,你真有眼光。」中年浮艇販子朝鐵渣伸出大拇指,煞有其事地說道。接著一拍胸口,又吹噓道,「我叫梁安平,在這裡混了十七年,別的不說,技術肯定過硬。」

    一時間,鐵渣竟然有了種,選錯人的感覺……

    「價格嘛,給你便宜點,俗話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以後就是一條船上的兄弟了。」梁平安毫不停歇地說道,「我們中型艇,有五個人,一天二十五金,怎麼樣?」

    「八金一天。」鐵渣面無表情地說道。他之所以殺價這麼狠,倒不是因為他缺錢,而是出門在外,要顯得窮一點兒,免得引人窺覬。

    「八金?」梁平安叫了起來,「我的天啊,燃油費都不夠,還要換機油、潤滑油,還要修理,兄弟們還要吃飯……」

    「加兩個。」鐵渣打斷他說道。

    「老闆,這可是玩命的活啊,一不小心,艇毀人亡啊,不是實在沒活路,沒人肯幹這個的。」梁平安繼續叫苦道。

    「再加兩個,不行就算了。」鐵渣甩了下手。

    「十六金一天,不能再低了,再低就沒人去了,真的,不騙你……」梁平安一臉誠懇,抱拳說道,「老闆,給兄弟們條活路吧。」

    「走。」鐵渣做了個出發的手勢。

    「嘿嘿,謝謝老闆,謝謝,真謝謝。」梁平安一邊陪著笑臉,一邊連聲道謝。

    ps:

    圖騰老書友、三十章腦殘粉、鐵山鎮西餐廳老闆楊志切、圖騰霸王粉同學。

    對上一章「永遠」表示不服,說場面不溫馨、不甜蜜,特此腦補了部分情節,現在放出來,讓大伙品鑒一二。

    但我怎麼看,都像是楊志切本人魂穿鐵渣,其女友魂穿鈴蘭後,所發生的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

    鐵渣緩緩推開房門,大步向前,雙手穿過細腰,輕輕地摟住伊人。

    「少年,你怎麼起來了?」鈴蘭輕聲問道。

    對於沐浴鈴蘭的問題,鐵渣似乎沒有聽到,只是輕輕地閉上雙眼,下頜在柔順的細發上來回蹭動。隨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的說道:「不知道何時才能再次感受這美麗的髮絲,沁人心脾的芬芳。」

    「小琴都告訴你了嗎?」

    「難道這還能隱瞞?」,鐵渣繼續回味著這令人陶醉的味道。

    「不,小雨小雨只是想,只是想把自己最美好的時刻永遠留在你心裡,替你放鬆緊繃的心」沐浴鈴蘭慌忙解釋道。

    「說起來,好久都沒有看見你笑了,從那以後」

    「這次你要走很久?」鐵渣沒有接下去,而是轉移了話題。

    「或許3年,或許10年,也或許更久」

    「那要是更久,我豈不是已經老了,你還會不會跟」鐵渣話還沒說完,沐浴鈴蘭快速轉過身來,兩根細指淺淺地壓住他的嘴唇。

    「小雨不許你這樣說,不管再過多久,小雨都是你的,也只是你的」

    「那,等我這邊一切都穩定了,如果你還沒會來,我就悄悄過去找你」

    「不,那樣太危險了,且不說會不會被聖殿的人發現」沐浴鈴蘭急忙說道,「在突破聖階之前,月神大人肯定不允許我和其他人見面的」。

    「在走之前,小雨有個很自私的請求,小雨希望,你不論走到哪兒,都能想著小雨,你高興的時候,小雨陪你一起高興,你難過的時候小雨替你驅散陰霾,你迷茫的時候,小雨替你指引道路,好嗎,少年?」她緩緩說道。

    鐵渣一把抱住她的雙臂,一手輕撫著她的頭,許久之後,他鬆開雙手,轉而搭在對方肩上,四目相望。鄭重說道;「我答應你」

    這一剎那,兩行清淚從沐浴鈴蘭眼中翻滾而出。

    「怎麼,這個回答不好嗎?哭得像小母豬似的」鐵渣疑惑中帶著玩味的說道。

    「沒有,小雨,小雨只是很高興,很高興很高興」她雙手透過腰間,抱住面前的這個人人。

    「比昨晚還高興?」鐵渣更加放肆。

    「嗯」她雙手緊擁,側臉貼來鐵渣胸脯上,臉上洋溢著無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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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26 01:48:51 |只看該作者
卷十八 位面戰爭 第十一節 符文

    沒過多久,鐵渣在浮艇販子梁平安的帶領下,登上一艘外觀陳舊,四處破損,長度相當於一節火車車廂,寬度相當於兩輛並排的貨車的中型浮空艇。

    站在入口處朝內望去,裡面呈長方形,最前端是駕駛艙,有正副兩個駕駛位。控制台上放著水壺和行軍杯,還有半塊吃剩的壓縮餅乾,擋風玻璃的下沿貼著大量美女照片,還有幾張字跡歪歪扭扭的便簽。

    地面由鏤空的金屬網格構成,有些髒兮兮的,縫隙裡沾滿了黑色的油污,下面的動力機組隱約可見。左右看去,兩側艙壁上各安裝著一排簡易長椅,一側用門鉸固定在艙壁上,另一側用鐵鏈吊掛著,可以隨時放下收起。

    此刻,艙內有三名年輕人和一名中年人,中年男人坐在副駕駛位上,三個年輕人則斜靠在艙壁上,半閉著眼睛假寐,顯得有些無精打采的。

    看到鐵渣進來,他們立即活絡起來,點頭哈腰,笑臉相迎,一口一個「大哥您請坐」「大哥您辛苦了」「大哥要喝水嗎」。可無論他們再怎麼熱情,也改變不了艙內簡陋不堪的事實。鐵渣只看了一眼,就後悔沒租那種「艇上有幾個小姑娘」「有個三十六d的大波妹」的浮空艇了。

    這倒不是他好色,外面的女人再漂亮,也無法和他的女人相比。即便是秦可兒、牧千鶴,也遠超普通美女,更何況聖母院祭祀、蛇教聖女、鐵山鎮大警長這種級別的。他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為有女人的地方,通常會收拾得乾淨整潔一些,至少不像這裡,簡直就是個強盜窩。

    「老闆,想去哪瀟灑?」上艇後,梁平安搓著手,一臉獻媚地問道。

    「想找個沒有主人的大島嶼。」鐵渣說道。

    「莫非……」梁平安略顯吃驚地問道,「您打算賭井?」所謂的「賭井」,就是指深挖鑽井,開採星辰寶鑽進行售賣,等一系列商業投資行為。

    由於人類的探測技術有限,只能確定星辰寶鑽的大致位置。若是一口深井鑽下去,偏離了數米,就要鑽第二口深井。因為開採星辰寶鑽,必須垂直挖下去,否則在取出寶鑽,整塊島嶼崩塌的時候,泥石流會將寶鑽衝進下方的永眠之海,以至於血本無歸。

    舉例來說,一塊五千噸級的星辰寶鑽,若是一口深井能開採到,就是暴利,而兩口深井能開採到,則是小利。余此類推,三口是持平,四口是小虧,五口是大虧,六口是欲哭無淚。因此,開採星辰寶鑽的過程,無異於一場豪賭。不是有錢人,一般不敢碰觸。

    「沒,只是隨便看看。」鐵渣淡淡地說道。

    「唔……」梁平安想了一會兒,遲疑道,「有是有,不過要六天的行程,怎麼樣?」

    「可以。」鐵渣乾脆地說道。據他所知,位面大門附近,方圓幾萬公里的浮空島嶼,都被開採一空,而邊緣地帶的,則被各大勢力佔據了。如果普通人想開採,就必須到更遠的地方去。

    「那好,等會加滿油,就立即出發。」梁平安用力地拍了下手,興奮地說道,隨後走下浮空艇,安排事情去了。只是,剛出艙門的瞬間,他的眼中就閃過一絲精光,意味難明。

    大約半小時後,一切準備就緒,浮空艇緩緩升空,離開分流平台,並在導航器的指示下,朝西南方向飛去。

    起飛後,鐵渣坐於一側長椅,靠在艙壁上閉目養神。而對面的三名年輕人,則不時抬起眼皮,上下打量他。只不過,他們的目光一觸即離,沒有引起他的關注。

    此刻,位於艙室的下方,密集的管線和繁複齒輪之間,大梁正中心位置上,一塊雞蛋般大小,淺黃色的晶體,正散發著淡金色的微光。它的四周,是一條條忽明忽暗的紋路,順著大梁朝外延伸。若是從半透明的,立體結構圖上看去。就會發現,散發著淡金色微光的紋理,蔓延在整個浮空艇的支架上。

    那塊晶體,正是這艘浮空艇的懸浮核心。從大小上看,可以判斷出是百噸級的。而那些發光的紋理,則是將的懸浮的作用力,擴散到整個支架上的符文。

    這是源自於伊甸號的核心技術之一——符文技術。

    在銀城世界中,科技大致上可以分為兩種,分別是傳統科技和伊甸科技。

    傳統科技,就從經典力學、量子力學、流體力學、空氣動力學、電子學、化學、生物學等學科衍伸出來的人類本土科技。比如燃油發動機,核子熔爐,火藥/槍械,電磁炮等。但整體上,只比遠古大核戰前進步了一點。

    而伊甸科技,則是從神秘飛船的殘骸中發現的外星科技。大致上有三個分支,分別是符文技術、靈能動力技術和異位面通訊技術。

    符文技術,又被稱之為「非常規能量傳導技術」,就是通過在摻雜了少量精金或秘銀的合金上,鐫刻特殊的花紋,實現能量傳導。就目前來說,符文技術僅適用於靈能和反重力物質能量。對於熱能、電能、機械能的傳導作用微乎其微,還得依靠傳統科技。比如黑油動力技術,惡魔生化技術,都是純粹的人類科技,不摻雜一點伊甸元素。

    有部分學者指出,伊甸號上的科技,屬於另一種科技的分支,未必比人類現有的科技優越。他們將傳統科技歸類為「物質科技」,將伊甸科技歸類為「精神科技」。

    經過上百年的研究,他們發現,伊甸科技和艾爾塔人的「魔能科技」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

    在一次解剖艾爾塔人聖域強者屍體的過程中,一名助手在無意間,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現象。在顯微鏡下,那名強者的血管壁上,竟然有著繁複的,類似於符文科技的紋理,只是更加神秘,更加不可捉摸,並且在數小時後,逐漸消失。

    另外,艾爾塔人一直聲稱,聖殿和聖母院的聖言書,是他們先祖的遺物,當年舉族遷移的時候丟失了,要求兩大信仰物歸原主。且不說聖言書是不是他們的,單從這點上,不難看出聖言書和魔能科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因為魔能科技的根源,正來自於他們的神祇信仰。

    不過,這僅僅是猜測而已。畢竟數百年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學者想要從武裝到牙齒的狂信徒手中拿他們的聖物來研究,無異於與虎謀皮、水中撈月,根本不可能。

    事實上,表面激進、內部務實的聖殿,一直有研究聖言書。只是他們不知道,他們手中的上半部是假的,所以研究不出什麼東西來。而聖母院那群瘋女人,對科技從來沒有多少興趣。聖言書在她們手裡,也只是信仰的象徵,沒有多少實際意義。

    據史料記載,bdr1500年以前(bdr復甦歷前,dr復甦歷),聖母院一直宣稱,諸神的啟示來自於聖言書的記載。然而,在黑暗時代後,她們轉而強調,諸神的啟示和聖言書無關。於bdr元年之前的一千年前後,諸神從山巔走下,到人間傳播福音。

    究竟哪個說法更可信,人們不得而知,但聖母院的目的,卻是路人皆知。剝離諸神和聖言書之間的關聯,有助於減少異教徒的窺覬之心。不得不說,當年做出這項舉措的祈月祭祀,智商也是令人捉急。用遠東人的一句話來說,就是「此處無銀三百兩,莫往地下挖三尺」。

    簡而言之,符文技術和靈能、魔能、反重力物質能量,都有著密切的關係。這也是空中戰列艦能存在的根本原因,在遠古大核戰前,人類的飛機只能越空飛行,但不能長時間懸停在空中,並且耗油量極大。還有就是,那時候的飛機不可能特別龐大,而且必須輕巧,否則飛不起來。

    而有了反重力物質和符文技術,百萬噸級的戰列艦也能巡遊天際,卻用不了多少燃油。

    「嘟嘟嘟……」

    不知過了多久,鐵渣腕上的多功能電子錶忽然響了起來,發出一陣細小的提示音。這是他事先設定好的,每隔兩小時提示一次。他摁了摁表側的小按鈕,關掉提示音,然後擰開了背在背後的氧氣瓶。

    「嗤……」

    一個微小洩氣聲傳來,濃郁清新的氧氣隨即灌入面罩。鐵渣深深地吸了一口,頓時精神一振,感到胸腔舒適無比。這是積累性的缺氧,隨著程度的加深,人會漸漸感到疲勞、睏倦,只是過程十分緩慢,以至於無法覺察。如果處於睡眠當中,很可能因為腦部缺氧而變成植物人,或者直接死亡。

    艙壁上安裝著數根軟管,連接著下方的氧氣製造機。如果想睡覺,就要連上軟管,進行持續性供氧。

    鐵渣微微抬起眼皮,左右掃視了一眼,對面的三名年輕人正連接著氧氣管,靠在艙壁上打瞌睡。而梁平安和另一名中年男人,正全神貫注地駕駛著浮空艇。

    從擋風玻璃望出去,外面白茫茫的一片,能見度很低。琪漫的夢境常年霧氣縈繞,而且到處都是浮空島嶼,在這裡飛行,航速不能高於每小時二十公里。否則一不小心,就會撞上東西,若是運氣不好,直接船毀人亡,掉進下方的永眠之海。

    永眠之海,簡稱「眠海」,又稱「無盡沼澤」,是琪漫的夢境的底層。眠海中並非普通的海水,而是一種高密度的,果凍狀的「密水」。人可行走於其上,但如果長時間停留,則會緩慢下沉,最終被吞噬。只有那些踏入聖域的強者,才能破水而出,求得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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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八 位面戰爭 第十二節 排擠

  就在鐵渣乘坐浮空艇的時候,西部大陸北方五城之一的黑翼城中,一座裝飾豪華的府邸內,寬闊寧靜的大廳裡,一名三十出頭,線條面部線條硬朗的年輕貴族撥通了萊因哈特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聖殿內務部秘書長助理,有「聖殿紫薔薇」和「軍師」之稱的威廉·萊因哈特的視頻通訊。

  這位年輕貴族,正是原莫德萊頓家族黑翼旁支的第二順位繼承人,現在降至第五的昆廷·莫德萊頓。

  「威廉表弟,烏鴉鎮那邊有什麼好消息嗎?」簡單的寒暄過後,昆廷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已經向代元帥報告過,可她表現得相當冷淡。」威廉淡淡地回答,表現得既不生分,也不熱情。

  「那可是有組織的蟲化變異體暴動,身為代元帥,她怎麼能不管?」昆廷皺著眉頭說道。

  「現在是對外戰爭時期,內部矛盾只能暫時擱置,不適宜繼續擴大。」威廉說道。

  「說得也是……」昆廷沉吟道。

  「昆廷表哥,還有其他事情嗎?」威廉問道。他實在不想和這位黑翼城的過氣繼承人有過多的往來,但礙於大貴族之間的體面和一些生意上的往來,不得不保持風度。

  對方原本是黎明遠征軍第三軍第七獨立大隊的大隊長,但因為嫉妒或是其它原因,對囚禁於深水監獄的前公主守護騎士下毒,結果遭到尤歌的全面報復,不但旗艦被擊毀,大隊長的職務也被革除。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如果沒有奇跡出現,對方的政治生涯基本算是結束了,已經沒有了交往的價值。

  要知道,公主和她的情人之間,哪怕殺的昏天暗地,也容不得其他人插足。暗殺鐵渣,就等於和未來的聖殿教皇結下死仇,簡直是愚蠢至極。這樣的蠢貨,真是誰沾誰倒楣。

  然而,情商低下的昆廷·莫德萊頓,完全沒有覺察到他冷淡的態度,反而對他侃侃而談,「我準備帶領家族部隊,出征極光位面,殺光那些紫瞳畜生……」他的想法很簡單,通過獲取戰功,奪回失去的地位。

  「祝你好運。」威廉不冷不熱地說道。

  「你們不打算參與嗎?」昆廷疑惑道。

  「西部的黃金獅子,一向對戰爭不感興趣。」威廉說道。

  昆廷終於覺察到不和諧的氣氛,臉色逐漸陰沉下來。礙於禮貌,兩人又隨便聊了幾句,就掛斷了通訊。

  「啪嚓!」

  只見昆廷咬著牙,摔碎了通訊器,一臉怨毒地咒駡道,「一群比老鼠還膽小的黃毛大貓,看你們什麼時候滾出西部!」

  毒殺鐵渣的事情敗露後,他本以為教皇會支持他。畢竟這件事情,他們是事先商量過的。可每次覲見,對方都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婉拒。時至今日,他還沒見到教皇本人。

  雖然心中怨恨不已,但也沒有別的辦法。他不可能到處去說,這件事情是教皇大人同意的。且不說有幾個人相信,再為自己樹一個大敵,恐怕日子就要到頭了。尤歌之所以沒有繼續追殺他,是因為教皇在背後協調。若是教皇也要殺他,那他就真沒活路了。

  「親愛的尤歌表妹,總有一天,你會感謝我的,是我除去了你的心魔,糾正了你的道路……」昆廷頽然坐下,自言自語地說著。恍然之間,已是面露痴色,目光變得呆滯游離。

  片刻之後,他讓僕人拿來一個新的通訊器,撥通了遠東蛇族的領袖,太陽蛇教大祭司碧青藍的視頻通訊。

  「我準備帶領家族衛隊,前往極光位面……」互相問候完,昆廷迅速切入主題,直白地說道,「在未來的戰場上,我希望能和遠東蛇族互助互利,共同對抗紫瞳魔族。」

  碧青藍面朝著屏幕,嫣然一笑,問道,「你是代表黑翼城家族,還是代表你自己?」

  昆廷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咬了咬牙,回答道,「我自己。」

  「這樣啊……」碧青藍略有所思地抬起頭,「我還以為,你不敢靠近我們蛇族的營地呢~」

  「你什麼意思?」昆廷沉聲問道。

  「呵呵~」碧青藍掩嘴輕笑,目光卻冰冷如刀,「就這個意思。」

  「我明白了,感謝通話。」昆廷頷首說道。

  「那就……再見咯~」碧青藍朝他晃了晃白生生的小手,然後掛斷了通訊。

  「臭表砸!」當屏幕變暗時,昆廷摔碎了第二個通訊器。碧青藍的態度很明確,她和尤歌是一個陣營的。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最好遠離蛇族的營地,免得她難做。

  喝了杯水,昆廷逐漸冷靜下來。能在上層圈子裡玩的人,自然都是精明透頂的老狐狸,誰也不會白白吃虧。如今他得罪了聖殿公主,個個避之不及,也只能孤軍奮戰了。只要他能獲得足夠的軍功,就能重新確立在莫德萊頓黑翼分支的地位。到了那時候,以他銀城世界第一家族的姓氏,必定能重獲尊重。

  想到這裡,他的心情舒暢了不少。可一轉眼,腦海中浮現碧青藍囂張狠辣的樣子,頓時恨得牙齒發癢。與此同時,小腹間無名火起,燥熱難當。連續幾杯冰水灌下去,非但沒有緩解,反而燒得更旺了。

  於是,他讓管家拿來第三個通訊器,撥通了極樂園在西部大陸的一個副總裁的語音。

  「馬上送兩個女孩過來……」他紅著眼睛,强調道,「要遠東的,青蛇氏族的。」

  「遵命,我的伯爵大人。」那邊畢恭畢敬地應道。

  隨後,昆廷回到書房,從牆上的暗格裡取出一瓶散發著淡紫色微光的藥劑,塞進了褲兜裡……

  十五個小時後,在琪漫的夢境中,一艘破舊的浮空艇歪歪斜斜地飛出迷霧,進入了一片極為空曠的區域。放眼望去,天地間空無一物,只有連綿不絕的果凍之海。

  這裡是一百五十年前的主開採區,所有浮空島嶼都被取出懸浮核心,或是直接被炸散,沉入永眠之海。

  進入這裡後,梁平安顯得放鬆了許多,讓副駕駛接手操縱,自己則回到艙內休息。

  「大哥,吃點東西不?」梁平安從物資箱裡取出幾支牙膏狀的物體,朝閉目養神中的鐵渣問道。定眼看去,那「牙膏」上印著各種食物的圖案和「咖喱牛肉味」「番茄雞蛋味」「土豆原味」的小字。

  這是一種遠古大核戰前,用於太空探險的食物。為了能在無重力的情況下進食而設計的,就是將食物做成膏狀,然後像擠牙膏一樣擠進嘴裡。由於在琪漫的夢境中,要一直戴著空氣過濾器,所以進食畢竟麻煩。除非是那些密封性較好的新船,能直接將過濾後的空氣送進艙內。而這艘老古董,明顯到處漏風,想都不用想了。

  不過鐵渣倒沒這個問題,他可以直接摘下過濾器進食。只要時間不太長,基本不會有什麼影響,最多就是胸口有些發悶。面對梁平安遞來的食物,鐵渣搖了搖頭,拍了下身旁的背包,表示自己有吃的。

  「大哥,還有好幾天的路程,困了就睡會吧。」梁平安一邊吃,一邊勸道。

  「嗯。」鐵渣點了下頭,看似隨意地拿起一個行軍杯,在手中把玩了一會兒,然後雙手捏著杯沿,用力一撕!

  梁平安頓時看呆了,那不銹鋼制的行軍杯,竟然像紙糊的一般,發出尖銳的哀鳴,被硬生生地撕成了兩半。

  「我睡著的時候,有個習慣……」鐵渣咧嘴一笑,說道,「凡是靠近我的人,都會像這個杯子一樣。」

  「是是是……」梁平安連忙點頭應道,額頭冷汗直飈,連帶著其他三名年輕人,也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你們,都去那邊。」鐵渣指了指駕駛艙,然後起身走到後方的角落裡,坐下來,斜靠在艙壁上。接著一眼掃過,衆人立即如芒刺在背,不由自主地向後縮了縮。

  「記住我剛才說的……」他淡淡地說道,「如果想活命的話。」

  不一會兒,鐵渣就發出輕微的鼾聲。衆人面面相覷,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更別提靠近了。

  「嘟嘟嘟……」

  許久過後,一陣細小的提示音響起,鐵渣醒過來,吸了五分鐘的氧氣,又繼續睡。為了節省時間,他沒回赤峰要塞帶人,只能自己辛苦點了。既要防著外人,又要照顧自己,睡眠質量低得一塌糊塗。

  就這樣,鐵渣醒一會兒睡一會兒,休息了十多個小時。等他完全醒來後,其他人才頂著重重的黑眼圈,倒在地板上睡去。不得不說,他睡前露的那一手,嚇得他們膽戰心驚,生怕一個不留神,招來殺身之禍。

  雖說行軍杯的鐵皮沒多厚,但能徒手撕開,就代表力量已經遠超普通人數倍,不是八階以上靈能者,就是進化度超過百分之五十的傳統型進化者,要不就是有某些變態能力的蟲化者。總而言之,都不是他們能招惹的對象。

  醒來後,鐵渣喝了點水,又吃了塊牛肉乾,就無所事事地坐在長椅上,百無聊賴,發起了呆。

  果然,還是選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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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八 位面戰爭 第十三節 壁壘

    第四天的時候,四周的島嶼漸漸多起來,霧氣也越來越濃,逐漸籠罩了整片天空。

    據梁平安介紹,這些迷霧都是島上的植物散發出來的。它們會吸收游離在空氣中的密水分子,並通過光合作用,分解成普通水分,然後通過遍佈於植物表皮的微小氣孔噴射出來,形成大量水霧。因此,琪漫的夢境又被人們稱之為「無盡霧海」。

    密水是一種高分子聚合物,它的分子式是h2o乘10的5次方。也就是說,一個密水分子包含了十萬個水分子。所謂的「魘氣」,本質上就是摻雜了密水分子的空氣。這是所有夢境植物賴以生存的生命之源。在拆解密水分子時,會產生大量的、類似於靈能的生物能,為它們提供生命活動所需的能量。

    雖然密水屬於高分子聚合物,但不會積壓在人類的體內,而是會隨著呼吸排出體外。不過,這僅僅是在琪漫的夢境中,如果換成銀城世界,或其它低級位面,吸入的過量的魘氣會得肺水腫,窒息而死。

    夢境植物和其它位面的植物,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它們介於植物和動物之間,以植物的方式生存和繁衍,利用沾著花粉的水霧進行授粉,利用深入泥土的根須吸收養分;以動物的方式進行內循環,它們擁有脈動的心臟,綠色的血液,遍佈全身的植物纖維血管,其中一部分擁有緩慢移動的能力,或是擁有能進行攻擊和防禦的籐蔓。

    第六天早上,浮空艇飛進一座大型島嶼。具體有多大,無法用眼睛辨別。因為這裡的能見度不超過一百米,但從下往上飛的過程中,他們大概用了十五分鐘左右。若是以飛行速度計算,島嶼邊緣厚度大概是七千多米。

    直到親眼所見,鐵渣才明白過來,開採十萬噸級星辰寶鑽的難度。探測器的極限距離是三千米,這就意味著,無法直接探測到位於島嶼中心的寶鑽。

    如果要進行開採,就必須分割島嶼,從一側邊緣炸起,逐漸縮小面積,進行剖面探測。當找到寶鑽的位置時,估計島嶼也被炸掉了三分之一,其中的工作量和難度,遠超建造幾個赤峰要塞。

    進島後,向下望去,大量的樹木、籐蔓、灌木、蕨類,藏於迷霧之中,神秘而寂靜。相較於中部大陸的黑暗叢林,這裡的植物更為密集。一眼望去,根本見不到土地,全是青綠色。

    大約二十分鐘後,浮空艇飛到島嶼的中心地帶,在一個水霧繚繞的湖泊上空停了下來。

    「老闆,湖的附近,通常沒什麼危險植物,要不要下去看看?」梁平安指著湖邊一處空地,朝鐵渣問道。

    鐵渣點了下頭,得到他的同意後,浮空艇緩緩下降,停在了湖邊。

    地面上的霧氣稀薄了很多,能見度超過五百米。走出艙門,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青綠,大樹參天,無數鬚根從樹冠垂下,扎入泥土,粗大的籐蔓纏繞在樹幹上,彷彿數條綠色的巨蟒,盤踞在樹上。定眼看去,籐蔓上點綴著各色各樣的小花,為這片古老而敦厚的森林增添了一份活力的色彩。

    低頭看去,腳下長著各種顏色的小花小草,花瓣嬌柔,草葉水嫩,沾滿了露珠,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來,找個地方坐下,看看風景。」梁平安一邊說著,一邊朝後方的兩名年輕人招了招手。

    只見他們一前一後地扛著一卷帆布,快步上前,沒過多久,走到湖邊的一處空地上,鋪開了帆布。那帆布呈淺灰色,外層應該是防水的。鋪上去後,他們又跑回三百多米外的飛行器,搬來幾張帆布交椅和一張活動圓桌。

    等他們弄好,鐵渣和梁平安坐了下來。

    「怎麼樣,這裡還行吧?」梁平安問道。

    「嗯。」鐵渣點了下頭,心裡卻有些失望。想在這裡開採星辰寶鑽,簡直難似登天。城世界的各大勢力,將主開採區邊緣的島嶼佔據了,普通人想要開採,就只能深入到這裡。先不說開採的過程需要多長時間,僅僅是將器械和人員運送到這裡,就要一大筆費用,成本至少提升了百分之三十。

    與其自己挖,還不如去買,只是有錢也買不到……

    不得不說,銀城世界的技術壁壘、資源壁壘、政治壁壘,都堅實得令人髮指。怪不得兩百年來,遠東各勢力被壓制得寸步難行。看似自由公平,可實際上,用利益鏈條進行全面封鎖。遠東商人無論做什麼,都要比別人落後一大截,自然不可能生存下來。

    難道,又要去求伊娃?

    說真的,他心中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所以才抱著僥倖心理,過來看看。

    似乎看出了鐵渣的想法,梁平安歎了口氣,緩緩說道,「老闆,說句實在話,沒有世界議會的開採批文,光憑個人的力量,實在太難了……」說話的同時,他將右手伸到背後,向下一切。

    鐵渣剛想回答,一股危險的感覺就從心中升起。他頓時一驚,猛地向後翻倒。

    「彭!」

    倒下的瞬間,一枚通體發紅的穿甲彈,擦破空氣,蒸發著水霧,擦著他額頭飛過,帶起了一連串血凌。

    梁平安以為得手了,急忙起身去看。可頭剛伸過去,一道黑影就從桌底下竄上來,一下扎穿了他的咽喉。

    「呃……」大量鮮血噴濺而出,梁平安雙手捂著脖子,瞪大著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通體烏黑的節足。隨即眼前一黑,墮入了無邊的黑暗。

    鐵渣一擊得手,立即彈身而起,衝向兩名錯愕中的年輕人。同時抽出直砍刀,飛奔而過的瞬間,刀光一閃!

    「嗤……」只見兩人的身體微微一晃,上半身摔落在地上,爆發出大團血霧,慘叫聲即刻響徹了密林。

    「哇哇哇!」「啊啊啊!」

    一刀斬出,鐵渣半秒也沒停留,直接衝向三百米外的浮空艇。

    「彭!」

    第二發紅綢穿甲彈迎面射來,鐵渣脖子一歪,輕鬆躲過。

    趴在浮空艇頂部的狙擊手看見,當場嚇得魂飛魄散。躲過第一槍可以說是運氣,躲過第二槍就只能說明,對方的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他的想像,堪比聖階高手。

    「卵蛋!」狙擊手啐罵了一口,隨即朝下方喊道,「老大,快起飛,他們都死光了。」

    那個一直沒說話的副駕駛,其實才是他們的老大。雖然那位客人實力不凡,但在他們眼中,越是強大就代表越有錢。這裡遠離人類控制區,荒郊野嶺,正是殺人越貨的好機會。經過幾天時間的反覆觀察,他們確定對方不是聖階強者,於是伺機行動,卻沒想到,竟是個大硬茬,連狙擊都能躲得過……

    「快啊,老大,快!」看著快如閃電,急速奔來的的鐵渣,狙擊手急促地喊道。

    「洶……」氣浪翻滾,浮空艇騰空而起,吹得地面上花草飛舞。

    下方景物越來越小,狙擊手終於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卻在這時,一聲嗡鳴從身後傳來,他還沒來得及轉過頭,腦袋就飛了出去。

    殺完人,鐵渣收起膜翅,張開六根節足,俯身向下一扎,牢牢地釘在浮空艇的外殼上。

    「叮叮噹噹……叮叮噹噹……叮叮噹噹……」

    鋒利的足尖在金屬外殼上劃出一道道火花,只見他迅速爬到後方的艙門,一腳踹開,鑽了進去。

    「砰砰砰!」

    還沒落地,駕駛位上的中年人就反過身,用手槍朝他射擊。

    由於地方太小,他沒法閃避,直接頂著子彈衝過去,一刀斬下了中年人的手。

    「哇!」鮮血狂噴出來,中年人的表情都扭曲了,癱倒在地上,緊抓著手腕,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浮空艇失去控制,盤旋而下,「哐當」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鐵渣從震盪中恢復過來,收起蟲殼和節足,抓著中年人的衣領,拖出船艙,丟在地上。

    「想活命嗎?」鐵渣問道。

    「快,快幫我止血!」中年人痛苦地叫道,鮮血不斷從斷裂的手腕噴出。鐵渣隨手從他身上撕下布條,纏住他手臂,用力綁好。

    「啊!」中年人疼得渾身直哆嗦。

    「一隻手,沒問題吧?」鐵渣冷冷地問道。

    「沒……沒問題……」中年人忍痛回答。接著,鐵渣從身上取出一支小型治療針,給他紮了下去。

    「休息半小時,然後出發。」鐵渣說道。

    「好……」中年人一臉頹然地應道,碰上這個煞星,他徹底認栽了。

    等中年人逐漸恢復過來,兩人回到浮空艇,開始返航。期間,鐵渣又給對方紮了支治療針。雖然他也會開浮空艇,但技術有限,在這裡飛行,更多的不是依靠眼睛,而是經驗和儀表盤上的數據。所以他必須讓對方活下來,否則經過浮空島密集地帶,很容易撞上。

    在這裡擱淺,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首先是氧氣,其次是方向,其三是距離,樣樣都要命。這次為了節省時間,可真是栽了個大跟頭。在位面旅行中,準備稍有不足,就會出現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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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八 位面戰爭 第十四節 危機

  十多個小時後,鐵渣遇了大麻煩。中年人開始發燒,神智逐漸模糊起來。這是失血過多,傷口發炎徵兆。鐵渣沒有任何醫療知識,除了給對方打治療針外,別無他法。

  然而,幾針下去,中年人情況依然不見好轉。他的身體素質本來一般,再加上年紀大了,燒一直退不下去。無奈之下,鐵渣只好放棄返航,讓對方將浮空艇停靠在附近一個較小的島嶼。

  數小時後,中年人徹底陷入了昏迷,說著含混不清的話,眼看快要不行了。鐵渣抓了抓掛在胸口的吊墜,顯得有些猶豫。那裡面有三支生命之火,但他捨不得用。花費一萬二千金幣去救個陌生强盜,實在有些浪費。

  思考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最終下定決心,咬了咬牙,取出一支生命之火,正準備給對方扎下去,卻在這時,發現對方已經沒了呼吸……

  他這下可傻了眼,失去駕駛員,意味不能開浮空艇。不過,事已至此,後悔也沒用了。他迅速冷靜下來,先找出航線圖和方向儀,確定自己的大致方位,然後搜集食物和氧氣瓶。

  這裡距離主開採區還有一天的航程,如果用膜翅飛行,大概需要三天時間。到了那裡,應該能找到各大勢力的開採點。

  隨後,他灌滿兩瓶氧氣,又挑了些壓縮餅乾,接著用中年人的屍體孵化出一群兵蟻,散出去偵查四周的情況。

  確定下一個島嶼的位置後,他立即張開膜翅,朝那邊飛去。由於他無法攜帶太多東西,否則飛不起來,所以身能攜帶的氧氣和食物不多,只夠四天的消耗。目前的處境,可以說十分危險。一旦氧氣耗盡,要面臨窒息而死的命運。

  除此之外,他還無法長時間飛行,每隔兩三個小時,要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兩個多小時後,他飛臨一個島嶼,收起膜翅,落了下去。

  這裡是邊緣地帶,生長著大量的蕉類植物。葉片低垂,或是綠油油,或是紅通通,葉莖布滿了圓形的小孔,不時噴出一兩道拇指粗的水霧。

  鐵渣原地坐下,喝起了水。他不瞭解這裡,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對於這些特別的植物,還是不要靠近的好。

  他正發著呆,腦後忽然刮起一陣厲風,當即頭部一偏,同時側過身體。

  「啪!」

  下一秒,地面草葉紛飛,沙石翻滾。側眼看去,竟是一條手臂粗的藤蔓,呈墨綠色,如活物般收縮蠕動著。

  鐵渣頓時一驚,騰空飛起。

  「咻!」

  迷霧之中,竄出一道黑影,如同舞動的鞭子般,淩空襲來。鐵渣眼看躲不過,當機立斷,抽刀砍去,一股巨力頓時從劍身傳來,推著他向後翻飛。被他砍斷的半截藤蔓則落在地,翻滾扭動,像條垂死掙扎的蟒蛇。

  「嗚……」

  密林傳出一聲長鳴,既像鳥叫,又像風聲。幾息過後,他穩住身體,鼓動膜翅,迅速向攀升,飛離了島嶼。

  又過了幾個小時,鐵渣在下一個島嶼的邊緣降落。這次他謹慎了不少,從地上抓起泥土到處丟,確定安全後,才坐下休息。

  環眼望去,這裡又是另一番景象,生長著大量水瓶狀的植物,下窄小,間寬,葉子很少,卻很寬大,在樹冠頂部呈片狀分布。整體,像個瓶口插著葉子的水瓶。

  鐵渣認出來了,這種樹叫「水瓶樹」,樹幹儲藏著大量的樹液,據說可以飲用,味道清甜可口。

  他稍微猶豫了一下,走進樹林,找了棵較大的水瓶樹,拔出匕首刺了進去。

  「嗤……」

  一股水霧噴出來,帶著淡淡的甜香。緊接著,一條細細的水柱噴了出來。

  鐵渣連忙張口接住,那樹液冰涼舒爽,像是凍了許久的果汁,十分可口。

  喝了好一會兒,鐵渣心滿意足地擦了擦嘴,又開始四處搜尋起來。據說水瓶樹的附近,還會生長一種名為「麵包樹」的植物。

  麵包樹看起來和普通的蘋果樹一樣,但它的果實如果經過烘烤,會膨脹變大,吃起來像起司麵包,非常美味。

  這片密林看起來並不危險,他溜達了一圈,沒遇到什麼麻煩。

  走著走著,前方忽然空曠起來,地露出了泥土的顔色。林花草樹木,似乎沿著一條弧線,停止了生長。

  飛到高處看去,空地的間生長著一株異的大紅花。

  那花朵直徑有三四米長,花瓣鮮紅如火,嬌艶欲滴,似乎有一種神的魔力,讓人忍不住想靠近觀察。

  有如神使鬼差般,鐵渣緩緩飛了過去。而在距離花朵還有十來米的時候,他腦海忽然傳來一陣刺痛,彷彿針扎了進去。他立即驚醒過來,像逃一般飛速後退。

  夢魘霸王花,琪漫的夢境最可怕的夢境植物之一。

  據學者們分析,它能發出一種心靈電波,誘使生物靠近,然後在漫長的時間裡,用根鬚逐漸吸收獵物的養分。一旦被它迷住,連聖階强者都可能隕落,呆呆地凝望著花瓣,直到變成一具骷髏。

  回想起剛才的一幕,鐵渣嚇得渾身冷汗直冒。若是沒有那一絲源力的提醒,他已經死了。

  現在孤身在外,為免夜長夢多,他立即動身,朝下個島嶼進發。

  接下來的三十多個小時裡,他埋頭趕路,直到困得不行了,才落在一座島嶼的邊緣,準備睡覺。

  第一瓶氧氣已經消耗了大半,他心中愈發地焦急起來。直到現在,他也只能確定,方向的大致正確。如果五十個小時內找不到營地,他會因缺氧而死。

  想到這裡,他心中遺憾不已。那麼多風風雨雨都走過了,竟然死在一次的疏忽之下,實在有些不甘心。

  縱然此刻深陷絕境,他依然是個簡單的人。嘆息完,靠在石頭睡了起來。他是那種明早要處決,今晚還能吃得很香,睡得很甜的人。反正該死就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醒來睡去,睡去醒來,七八個小時後,他吃了幾塊壓縮餅乾,繼續前行。

  幾個小時後,他拋下了第一個氧氣瓶,啓用了第二個。

  期間,為了節省氧氣,他嘗試了下每三小時吸一次,結果兩小時二十分的時候,他感到頭暈眼花、渾身無力,差點一頭栽進永眠之海。有了這次教訓,他不敢再嘗試,每次都準時吸氧。

  二十多小時後,第二瓶氧氣剩下一半,他心中的煩躁已經不能用語言形容。

  然而,四周依舊白茫茫一片。他甚至覺得,自己一直在原地繞圈,從未離開過起點。

  恍然間,他來到一個小型島嶼。這裡地方不大,一眼能望到頭,間有棵非常大的榕樹,枝繁葉茂,蔽日遮天,向地面投射出大片陰影。白如輕紗的水霧環繞其間,徐徐升著,飄散著。眼前的一切,彷彿都是海市蜃樓,鏡花水月,如夢似幻,真假難辨。

  在這個地方,往往越美麗的東西,越危險。他不敢靠近,只是停留在島嶼的邊緣休息。

  剛坐下不久,四周忽然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地面像沸水一般,翻湧起來。他頓時臉色大變,張開膜翅,飛向空中。

  「咻咻咻咻咻咻咻!」

  離地的瞬間,無數根鬚破土而出,其中一根較長的,纏住了他的腳踝,向下拉扯。

  鐵渣立即抽出直砍刀,向下一削,切斷了樹根。可下一秒,更多的樹根纏繞來,他剛砍斷這邊,那邊又卷來。

  他很快被拖到地面,更多的根鬚從土鑽出,一層層地向他包裹過來,並扭動著,往大榕樹方向拖拽。

  他雙腳蹬在土裡,借助腰部的力氣,猛地掙脫纏繞手部的根鬚,掄圓了直砍刀,旋身而起,一刀掃出。「唰啦」的一聲,掃開身前大片根鬚。

  可地面的根鬚彷彿無窮無盡般,剛砍斷這邊,那邊又圍了來。與此同時,樹冠垂下密密麻麻的根鬚,扭成數股,向他襲來。

  眼看形勢危急,鐵渣不再猶豫,從衣兜裡取出一根金屬管,用力扎進大腿。

  霎時間,紫紅的液體流入血管,泵入心房,帶來了無窮無盡的力量。

  「耶~」一聲低沉的嘆息,從胸腔的最深處傳來,帶著難言的瘋狂和暢快。

  眼白之中,血絲瘋狂地生長著,互相交錯、蔓延。頃刻間覆蓋了瞳孔,宛如泣血。這是從「殺人蜂」爾那里弄來的魔族興奮劑,能最大程度地激發潛能,燃燒生命。

  他渾身散發著高熱,裸露在外的皮膚泛起一層詭異的紅光,彷彿一塊燒紅的烙鐵。那些纏繞著他的根鬚,一旦觸碰到他的皮膚,發出「嗤嗤嗤」的輕響,冒出大量的水蒸氣。

  「哇哇哇!」

  下一刻,他發出野獸般的嘶吼,揮舞著手的直砍刀,彷彿一道摧枯拉朽的旋風,絞得周圍的根鬚層層斷裂,四散紛飛。

  「咯啦啦……」

  這時,不遠處的大榕樹忽然動了起來,樹冠搖擺著,發出枝丫崩裂的聲音。頃刻間,密集的根鬚如同潮水般,直撲鐵渣。

  「唰唰唰!」

  利刃劃破空氣的尖聲接連不斷,大量斷裂的根鬚被拋飛到空,向後方落去。

  似乎覺察到獵物的强大,根鬚放棄進攻,縮了回去。

  在興奮劑的影響,本應撤離的鐵渣,已然殺紅了眼,雙手握劍,追著根鬚左劈右砍。

  眨眼間,他沖到榕樹下,對著數人合抱的樹幹一頓猛砍,樹皮木屑四處蹦飛。

  「嗚……」

  方傳來一陣沉悶的嗡鳴,如同大風吹過山洞,令人耳膜發疼。只見他節足賁張,飛速竄樹冠,掄著直砍刀,砍得枝葉紛紛掉落。

  「嗚……」

  樹冠的心,再次傳來巨響。他目光一凝,鎖定聲音的來源,劈開擋在身前的根鬚,直沖過去。

  「咻咻咻!」

  隨著聲音的響起,枝葉搖擺,朝鐵渣猛抽過來。卻見流光一閃,齊齊斷裂。

  鐵渣一路斬殺過去,勢如破竹,手刀鋒所向披靡,很快到了樹冠心。

  「咚咚咚……」

  深處傳來一陣陣,類似於心跳的鼓動聲。劈開遮擋在前方的枝葉,一個巨大的瘤狀物出現在眼前。它急促跳動著,一條條水管粗的脈絡遍布其,隨著收縮和舒張的節奏變粗變細。

  狂暴的鐵渣第一時間直刺過去,「噗」的一聲,直末刀柄。

  「嗚……」

  巨大的風聲震耳欲聾,整棵榕樹都劇烈地擺動起來,樹枝發了瘋地抽動起來。

  鐵渣站立不穩,從樹摔下來。半空之,他膜翅一振,向側面飛去。

  「咯啦啦……」

  隨著一陣刺耳的木裂聲,那巨大的榕樹,竟然開始收縮。低頭看去,地面土石翻滾,樹幹正一節節地沉下去。半分鐘不到的時間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入地下。那原本的地方,只留下了一個大坑。

  鐵渣看得口瞪目呆,都忘記繼續進攻了。沒想到這夢境植物,還能縮入地下,真是無不有。

  沒過多久,一陣倦意襲來,魔族興奮劑的副作用來了。鐵渣眼皮一沉,差點昏睡過去。他迅速拔出匕首,刺入大腿,讓自己保持清醒,同時擰開氧氣瓶,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氧氣。

  大約一個小時後,他逐漸恢復過來,隨即一驚,發現氧氣瓶快見底了。

  原本能堅持二十多個小時的氧氣,現在只剩下幾分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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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26 01:50:05 |只看該作者
卷十八 位面戰爭 第十五節 絕境

    眼看命在旦夕,鐵渣歎了口氣,頹然坐下。連帶著剩下的氧氣,還有四個小時的時間。可抬眼望去,只有白茫茫的一片,除了霧,還是霧……

    生命的倒計時,由此開始。

    三小時五十九分、三小時五十八分、三小時五十起分……

    寂靜無聲之中,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了。鐵渣想到了很多,他的女人,他的朋友,他的追尋。死在這裡,他真的很不甘心,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完成。大約十分鐘後,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收拾心情,鼓動膜翅,飛向下一個島嶼。

    哪怕是死,也得死在路上,而不是自怨自艾的等待中。

    兩小時後,他吸完最後一口氧氣,拋下氧氣瓶,繼續朝前探尋。他已經能預感到自己的死期,卻依然不肯放棄,只是思維變得有些麻木,腦內一片空白,機械式地飛行著,什麼也沒有去想。

    「轟!」

    飛著飛著,迷霧中忽然傳來一聲悶響。那聲音的穿透力極強,似乎從極為遙遠的地方傳來的,如同深夜中的雷鳴,滾滾而來,餘音不止。他身形一滯,停了下來,並很快判斷出,是開山炸石的聲音。必定是有人在附近開採星辰寶鑽,想到這點,他心中狂喜不已,全速朝聲音傳來的方向飛去。

    只見他穿風破霧,數分鐘後,就飛臨了一塊巨大的島嶼。

    下方是一望無際的林海,水霧縈繞於樹冠上空,能見度很低。他沿著記憶中的方向,仔細搜尋。

    可剛才僅僅是一聲,再加上位移了數千米,他已然失去方向。在霧中飛了半個多小時,他依然一無所獲。前方漸漸出現島嶼的邊緣,看到這般景象,他的心一下跌到了谷底。從飛行的速度和時間上算,這個島嶼的直徑至少有十五公里。爆炸聲必然是島上某處傳來的,可這麼大的區域,能見度又只有幾百米,想找到藏在其中的人類營地,無異於/大海撈針,簡直太難了。

    此刻的他,就像一隻無頭蒼蠅,根本不知道該飛往哪裡。剛得到希望,又再次泯滅,這樣的感覺,實在讓人難受。他漫無目的地遊蕩著,祈盼能得到幸運女神的垂青。

    「轟!」

    大約半小時後,身後忽然傳來第二聲轟鳴,他當即精神一振,朝爆炸的方向飛去。飛行的途中,他眼前驟然一黑,差點墜落地面。缺氧的症狀,終於開始顯現了。他心中焦急無比,卻依然沒有發現營地的蹤跡。

    飛出兩千多米後,他聞到一股硝煙的味道,連忙追尋過去,很快就看見大片坍塌地域。營地近在咫尺,可他就是找不到。胸口愈發地沉悶,視線天旋地轉,他再也無法維繫平衡,一頭扎進密林,壓斷了數根枝丫,摔在灌木叢中。

    「呃……」他用力地抓著胸口的衣物,艱難地朝光亮處爬行。

    「咦,你聽見什麼聲音沒?」「嗯,好像有什麼東西掉下來。」「該不會炸到人了吧。」「怎麼可能……」「快去看看。」「好。」

    沒過多久,兩名穿著帆布工作服,戴著工程頭盔和玻璃面罩,背著氧氣瓶,拿著鐵鏟的遠東工人出現在灌木叢附近。

    「好像是這裡……」一名工人仰頭看著上方折斷的枝丫,對身後的同伴說道。話音未落,灌木從突然一動,竄出一道人影,將他撲倒在地,然後「嗤」的一聲,拔開他的輸氧管,直接塞進嘴裡大口大口地吸氣。

    「啊!」驟變之下,另一名工人嚇得大叫一聲,驚慌失措地舉起手中的鐵鏟,就要砸過來。

    鐵渣眼角的餘光掃見,立即抓起身下的工人,擋在身前。

    「你……你是什麼人?」見同伴被控制,那名工人不由自主地放下鐵鏟,顫聲問道。

    「別緊張……」鐵渣深深地吸了口氧氣,聲音平和地說道。

    看他臉上沒有惡意,那名工人神色一鬆,但眼中的警惕絲毫不減,「你想幹什麼?」

    鐵渣咧嘴一笑,說道,「借口氧氣吸吸。」

    「放……放開我……」鐵渣手中的工人掙扎了一下,只感覺肩膀被起重機壓著。

    「放鬆點,朋友。」鐵渣緩緩鬆開手,然後朝前一推,工人蹌踉幾步,差點摔倒。

    吸了一會兒氧氣,鐵渣逐漸恢復過來,接著拿出兩枚金幣,手指一動,彈了過去。

    兩名工人接住飛來的金幣,放在嘴裡咬了咬,旋即面露喜色,對視了一眼,齊聲說道,「謝謝老闆。」

    「我的浮空艇撞毀了,需要幫助……」鐵渣一邊說著,一邊拿出錢袋搖了搖,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帶我去你們營地,謝謝。」

    「行,我們遠東人最樂於助人了。」「兄弟,放心,我們遠東人是最好客的。」兩名工人同時拍著胸口說道。

    十多分鐘後,鐵渣在兩名工人的帶領下,來到了密林中的一片營地。

    一眼望去,營地大概有上萬平方米,側面是一大塊空地,上面停放了不少機械,有挖土機、鑽井機等等,還有十來艘大小不一的浮空艇。

    營地的外圍是三角形的單人帳篷,大約有幾百個,然後是十來個拱形的軍用帳篷,其中有漆塗著紅十字標誌的醫療帳篷,也有漆塗著齒輪標誌的器械倉庫,還有漆塗著燃油桶或者麵包的物資倉庫。正中間則是一頂超大的圓形帳篷。這種帳篷在古代叫「馬戲帳篷」,通常用於節目表演,現在則作為指揮營帳使用。

    當鐵渣看到墨綠色防水布上的徽章時,心裡一咯噔,只想轉身就走。那徽章呈圓形,外圈是七條首尾相食的毒蛇,有黑曼巴蛇、眼鏡王蛇、竹葉青蛇、金銀環蛇、鉤嘴海蛇、遠山蝰蛇、白頭蝮蛇,中間是一根彎彎曲曲的長木杖和一個燃燒的火盆。

    這是遠東蛇族的標誌,又被稱之為「聖火蛇徽」,或是「七色蛇環」。雖然鐵渣早有心理準備,但真的看見時,仍舊止不住地想逃。縱然碧天野的滋味如若甘泉,但碧青藍給他帶來的心理陰影實在太大,以至於他看到蛇族徽章時,渾身不舒服,彷彿有把刺刀正抵著後心,隨時給他來一下透心涼。

    不過,想脫離目前困境,似乎也沒別的辦法了。反正對方不知道他是誰,裝成一般落難的旅人就行了。

    「先給我弄點吃的喝的,然後派艘浮空艇送我回去,該多少錢,說就是了。」走進作為餐廳的營帳,鐵渣大大方方地說道,又彈了兩枚金幣出去。

    「好,沒問題。」「謝謝老闆。」兩名工人拿起錢,點頭哈腰地出去安排了。

    沒過多久,一名工人端來熱氣騰騰的排骨飯和茶,鐵渣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至少表面上,顯得相當愉快。

    吃到一半,另一名工人回來了,興奮地告訴他,他們老大同意派遣浮空艇送他回始初之地。另外,他只需要按照市場價支付費用即可,大概六七十金幣左右。

    聽到這個消息,鐵渣心情大為好轉,又給了他們每人兩枚金幣。

    「浮空艇正在檢修和加油,還有半小時就能出發了。」前去問話的工人收起金幣,樂呵呵地說道。

    「嗯。」鐵渣點了下頭,沒再說話,埋頭繼續吃東西。他連續吃了好幾天的壓縮餅乾,感覺胃都快抽筋了,終於能吃上肉和飯,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

    大約半小時後,鐵渣吃著第二碗排骨飯,外面忽然傳來一聲炸響。

    「轟……轟轟……」

    一開始,鐵渣還以為是常規的島嶼分離,可爆炸聲接連不斷地傳來,還伴隨著閃爍的火光,這就很不正常了。

    他稍微想了想,立即臉色大變,衝出作為餐廳的帳篷,就看見不遠處火光沖天,正是停放浮空艇的地方。走到近前,那裡已經燒成一片火海,不停地傳出爆炸聲,一艘艘浮空艇哀鳴著,骨架從中斷裂,零件蹦飛。

    他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不用說,他的身份已經暴露了,所以對方直接斷了他的後路。

    「呵呵~」身後傳來一個銀鈴般的笑聲,可聽在鐵渣耳朵裡,心情更糟糕了。

    「鐵渣大人,歡迎哦~」一名「碧青藍」款步而來,臉上帶著清純可人的笑容,隨後雙手交疊,置於小腹,腰部微微一彎,朝鐵渣行了一禮。

    「你是誰啊?」鐵渣沒好氣地問道。

    「在下碧篠(xiao)蘭,見過鐵渣大人。」她頷首說道。碧青藍手下的複製體,十二聖女為「天」字輩,比如碧天野、碧天晴等。她們的二十四名副官是「空」字輩,而副官的四十八名助手是「水」字輩,其餘的則分成三脈,分別是「筱」、「曉」、「篠」字輩。

    碧篠蘭,就是「篠籬軍」的一員,另外還有「筱葉軍」和「曉竹軍」。無論篠籬,還是筱葉,亦或是曉竹,其實都是竹子的意思。

    「你到底想幹嘛?」鐵渣皺著眉頭,十分不爽地問道。

    「怎麼了?」碧篠蘭一臉茫然。

    「明知故問。」鐵渣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哎呀~篠蘭只是弄壞了自己的東西,卻沒想到,惹得鐵渣大人不高興了,實在不應該呀~」碧篠蘭低垂著眼簾,朝鐵渣微微頷首。那歉意滿滿,單純無辜的樣子,只讓人感到渾身無力,有血吐不出來。

    「你……」鐵渣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對方之所以炸毀浮空艇,就是為了困住他。就算他想出手搶奪,也沒指望了。

    「要不……」碧篠蘭微微一笑,說道,「請鐵渣大人到帳內坐坐,讓篠蘭替您沏壺清茶,順順氣,然後再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她意味深長地說道,「從哪裡調艘浮空艇過來,以解大人燃眉之急。」

    鐵渣冷哼一聲,背過手,朝營地中間的大帳走去。碧篠蘭抿嘴輕笑,扭著小腰,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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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八 位面戰爭 第十六節 篠蘭

  片刻之後,在寬大的帳篷裡,會客區的沙發上,鐵渣看著碧篠蘭煮水、燙杯、沏茶,然後端起來喝了口,看似隨意地問道,「朋友,你是怎麼認出我的?」他心裡有些納悶,明明自己戴著深色的玻璃面罩,遮掩了面容,而這位碧篠蘭又沒見過自己,怎麼剛碰面就認出來了。

  碧篠蘭甜甜一笑,說道,「不告訴你~」 

  「如果你不說……」鐵渣放下茶杯,看了眼腕上的多功能電子錶,然後臉色一凝,嚴肅地說道,「我現在就强上了你……」他語帶威脅,「我想,現在距離援軍到來的時間,應該還很漫長。」 

  碧篠蘭猶豫了好一會兒,臉色陰晴莫辨,最後面露微笑,取出一隻筆狀物,輕輕地按了下。 

  「先給我弄點吃的喝的,然後派艘浮空艇送我回去……」筆帽上閃爍著一點熒光,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

  「你剛才進營地的時候,守衛們就通知我了。」碧篠蘭笑著說道,「我們所有姐妹都聽過你的聲音,只要你沒用變聲器,我們馬上就能認出來。」 

  聽到這個解釋,鐵渣苦澀地笑了笑,嘆息道,「我只是個小人物而已,你們至於這樣嗎?」 

  「篠蘭只是一名小兵,天資有限、頭腦愚笨,不及其他姐妹們聰穎,鐵渣大人的問題,篠蘭回答不了,還請見諒~」碧篠蘭乖巧地說道,全然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那就沒辦法了。」鐵渣攤開雙手,目光在她身上游來走去,相當不善。 

  在他的注視下,碧篠蘭輕咬薄唇,說道,「篠蘭只是一介弱女子,實力不過靈能二階,就是穿上動力甲,也萬萬不是大人的對手。」 

  「大人若是要硬來,篠蘭自然不敢不從,必定好好承歡於大人,只是……」 

  「大人享用完,還請高抬貴手,送篠蘭一程。」她聲音平靜,水波盈盈的眼中,透出一股決然。 

  鐵渣冷哼一聲,「又拿死來威脅……」 

  「又?」輕輕一個字,她就抓住了對話的重點。 

  「對,又。」鐵渣點頭說道。 

  「那你得手了沒?」碧篠蘭天真地問道。 

  「我憑什麼要告訴你?」鐵渣裂開嘴,笑了起來。 

  「大姐說得沒錯……」碧篠蘭做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感嘆道,「你確實挺壞的。」 

  「是嗎?」鐵渣一邊問著,一邊拿起茶杯。此刻,他心裡正估算著,對方的增援部隊什麼時候到。呷了口茶,他取出通訊器瞄了眼,衛星網絡依然處於斷線狀態。也就是說,這裡無法使用通訊設備聯繫外界。那麼,剛才炸毀浮空艇之前,碧篠蘭肯定派出了連絡人員。 

  從這裡到夢境之門,至少要四天航程,一來一回,最快也得八天,再加上集結部隊的時間,起碼要十天以上。 

  時間上來說,還算寬裕。但要他背著氧氣瓶飛回去,先不說危不危險,橫穿主開採區時,根本沒有落腳的地方,他不可能連續飛行三天三夜。而且他又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找到下一個營地。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他再也不想嘗試了。 

  但留在這裡,等援軍一到,他馬上就會變成階下囚。到了那時候,碧青藍要將他捏圓搓扁,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被狠狠地敲詐一筆,估計是最輕的,各種刁難和羞辱,估計也少不了。 

  想起沐雨琴心的話,他不禁有些不寒而慄。碧青藍那瘋子,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說不定會把他關進暗無天日的地牢,一輩子都別想再出來。 

  說起來,可能性真還不小…… 

  既然沒路可走,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想到這裡,鐵渣的目光移向碧篠蘭,然後又落在了她身後的不遠處。那是一個簡易浴室,由磨砂玻璃建造,外面擺著一扇由斑竹做成的屏風。側面裝著一台巨大的設備,數根管道從下方伸出,穿過帳篷通向外面,估計是台水霧搜集機。 

  「我要洗個澡,給我找身乾淨衣服來。」觀察了一會兒,鐵渣向碧篠蘭提出要求。 

  「洗澡?」碧篠蘭警惕地問道。 

  「不行嗎?」鐵渣反問道。他已經很多天沒洗澡了,這裡的環境又潮濕,現在渾身粘糊糊的,幹什麼事情都沒心情。 

  碧篠蘭想了想,一時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只好「哦」了聲,起身走進浴室,擰開了浴缸的水龍頭。 

  「行了,洗吧。」放好水,碧篠蘭試了下水溫,朝鐵渣說道。 

  「幫我找件衣服來。」鐵渣又吩咐道。等前者出去後,他將裝備整理好,放在架子上,然後脫掉衣服丟在地上,「撲通」的一聲,鑽進水裡。 

  這浴缸是圓形的,直徑有三米多寬,一米多深。冒著熱氣的水正從水龍頭中緩緩流出,落入缸中,激起一圈圈漣漪。 

  聽著悠然的水聲,鐵渣扭了扭脖子,仰躺下來。毛孔在溫水中逐漸舒張,一掃數天來的疲憊。 

  「咯啦。」沒過多久,碧篠蘭推開一條縫隙,塞了件防水布軍衣進來。 

  「拿瓶紅酒來。」鐵渣又要求道。 

  「你……」碧篠蘭一臉不爽,這個壞東西,竟然她當成服務生來使喚。 

  「快點。」鐵渣在裡面催促道。 

  儘管要求很不合理,她也非常不情願,但還是拿來了紅酒和杯子,塞進浴室中。 

  「進來幫我倒酒。」鐵渣懶洋洋地說道。 

  面對他越來越過分的要求,碧篠蘭咬了咬牙,拒絕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讓客人自己倒酒,難道這就是你們遠東蛇族的待客之道?」鐵渣沉聲問道。 

  「有你這麼失禮的客人嗎?」碧篠蘭反唇相譏。 

  「別忘了,是你們主動讓我留下來的。」鐵渣咄咄逼人,接著又威脅道,「再不進來倒酒,小心我强上你。明顯這個營地裡,沒有人是我的對手,要不然你也不用炸光浮空艇……」他故意拉長聲音,語氣裡透著戲謔,「我說得對嗎,朋友?」 

  碧篠蘭緊握著雙手,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可最終還是推開浴室門,走了進去。面對這個大流氓的威脅,她實在想不出應對的辦法。 

  「來來來,陪我喝一杯。」鐵渣壞笑著說道。他已經發現,這個碧篠蘭比碧天野和碧天歌好對付多了。雖然還算聰明,但反應至少慢了半拍。 

  碧篠蘭在浴缸外倒好酒,兩人碰了下杯,慢悠悠地喝了口。粘稠的酒漿散發著葡萄的芬芳,縈繞舌尖,在口中停留了一小會兒,緩緩流入胸腔,一股溫熱逐漸散開,流向四肢百骸,舒暢愜意。 

  「赤山莊園,不錯啊。」鐵渣拿起酒瓶,端詳著上面的標簽,自言自語般說道。沒想到除了海妖紅酒,遠東赤蛇氏族的也不錯。 

  「我們遠東的好東西多了。」碧篠蘭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很好。」鐵渣將剩下的半杯紅酒放在浴缸邊緣,然後看著她,指著缸內說道,「進來。」 

  「你想幹嘛?」碧篠蘭柳眉輕蹙。 

  「幹你。」鐵渣輕描淡寫地說道。 

  「那你想好了沒有?」碧篠蘭面露溫色,說道,「這可是死仇。」 

  「你硬要把我留下,就應該預見到這種可能性。」鐵渣面無表情地說著,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如同一頭盯著獵物的野狼。 

  碧篠蘭臉色一白,下意識地後退幾步,隨即奪門而出。與此同時,鐵渣背後竄出節足,一把勾住前者的纖腰,向後一拋,扔入缸中,激得水花四處飛濺。 

  「啊……咕咚……」慌亂之中,碧篠蘭連續灌了好幾口水,剛掙扎著爬出水面,又被按了回去,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多水。 

  「不……咕咚……不要……」碧篠蘭胡亂拍打著,水花潑得到處都是。 

  「嗯……」灌得她快要暈過去的時候,鐵渣揪著她的頭髮,將她拉出水面,仰起她的頭,一口吻了上去。大量的唾液順著舌尖,流進了她的腹中。 

  接完吻,碧篠蘭被他一把推開,「撲通」的一聲,跌坐在水裡。 

  「可……可惡……大姐不會放過你的……」碧篠蘭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朝浴缸外爬去。她渾身微顫,顯得艱難無比。 

  鐵渣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爬出浴缸,然後信念一動,數以百計的兵蟻幼蟲破殼而出,張開尖利的蟻顎,一點點地撕咬。 

  「呃……」腹中傳來一陣陣劇烈的絞痛,碧篠蘭先是渾身一僵,隨即一手捂著小腹,一手拍打著地面,彷彿疼得快要瘋掉了。 

  雖然她體內的靈能全面激發,清掃著入侵者,可治標不治本,剛解決一處,另一處又開始出現新的。再加上她只有二階,靈能較為稀薄,沒過多久,就喪失了反抗能力。 

  「回來。」耳邊傳來淡淡的聲音,碧篠蘭咬緊銀牙,痛苦地爬了回去。 

  下一刻,六根節足和兩隻手從四面八方朝她伸來…… 

  强行牽手! 

  「你是不是覺得……」許久過後,碧篠蘭喘著粗氣,狠狠地剮了他一眼,問道,「我們複製體不是人類,只是本體的一組細胞,所以不需要平等對待?」 

  鐵渣先是一楞,隨即陷入深思。他很快就發現,在他的潛意識中,他把碧青藍的複製體當成了兵蟻那樣的存在。但實際上,兵蟻沒有獨立思想,只有物種的本能,並且是受他控制的。而碧青藍的複製體不同,她們都擁有獨立人格,是個活生生的人類。 

  不過,也正因為她們擁有獨立人格,所以他才有策反的想法。既然碧天野無法忍受她的複製體和他發生關係,那麼,他完全可以利用這一點,將她們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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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27 00:09:10 |只看該作者
卷十八 位面戰爭 第十七節 恨意

  兩小時後,鐵渣享盡歡愉,穿上乾淨衣服,神清氣爽地回到會客廳,翹著腿,坐在沙發上喝茶。

  之後又過了半小時,碧篠蘭換了身天青色的、用金絲綉著三隻飛鳥的旗袍,頭髮束成兩股,腰間別著兩把短刀,目光呆滯地走出臥室,如同行屍走肉般,來到鐵渣面前。

  「哐……」只見她面無表情地抽出一把短刀,扔在茶几上。

  「動手吧。」碧篠蘭注視著鐵渣,聲音平靜地說道。

  「不至於吧?」鐵渣笑了笑,想伸手拉她坐下,她卻退後一步,避開了他的手。

  「別吃了又不抹嘴,我會鄙視你的。」碧篠蘭冷著臉說道。

  「跟我回去吧,碧青藍能給你的,我也一樣能。」鐵渣勸誘道。

  碧篠蘭頓時楞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你說的……」她的目光游離不定,顯得有些遲疑,「都是真的嗎?」

  「我從不說謊。」鐵渣認真地回答。

  碧篠蘭注視著他,沉默了許久,最後輕嘆一聲,說道,「鐵渣,有很多事情,你不懂,我也不能說……」她抬頭望著帳篷頂,幽幽地說道,「就這樣吧,殺了我,一切都結束了……」

  「非要這樣嗎?」鐵渣疑惑道,「跟著我,又有什麼不同,你是複製體,沒有家人,沒有牽掛……」

  「我有!」碧篠蘭打斷他,激動地說道,「我有三千姐妹,她們都是我的家人,我不能背叛她們!」

  眼看這個方向勸不動,鐵渣馬上改變了策略,「其實,我和你的家人之間,也沒什麼深仇大恨,或許不久以後,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你說是不是?」

  「那是以後的事情了,和我無關。」碧篠蘭搖著頭說道。

  「我們輝煌一脈,和你們靈蛇一脈同宗同源,何必自相殘殺呢?」鐵渣真誠地說道。

  「你到底動不動手!」碧篠蘭逼視著他,沉聲問道。

  「沒人能逼我。」鐵渣帶著輕佻的笑容,說道。

  「你好狠啊……」碧篠蘭幽怨地說著,從茶几上拿起短刀,走向身後的辦公桌。

  「跟我回去吧,我會帶你去看電影,吃雪糕和爆米花,帶你買衣服,帶你吃好吃的,陪你到遊樂場玩,陪你散步,我還會烤沙鼠,就連聖殿公主都說好吃……」鐵渣循循善誘,碧篠蘭卻像沒聽見似的,緩緩走到桌旁,坐了上去。

  「如果我是一般女孩兒,估計已經被你的甜言蜜語打動了,只可惜,我不是……」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我是碧青藍的複製體,我的追尋,你不懂,也不可能懂……」

  正說著,她忽然握緊短刀,猛地一下,扎進自己的腹部。

  「呃……」鮮血彌漫而出,染紅了青色的旗袍。

  鐵渣頓時大吃一驚,連忙取出吊墜中的生命之火,快步沖前。

  「別,別過來!」碧篠蘭抽出第二把短刀,橫在脖子上。刀鋒散發著微藍的光芒,在雪白的脖頸上,壓出一道細細的血線。

  「朋友,你……」鐵渣拿著血清,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完全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決絕。

  「鐵渣,我恨你……」碧篠蘭咬著牙,顫聲說道。晶瑩的淚水湧了出來,順著她俏美的臉龐,無聲地滑落。

  「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欺負你……」鐵渣努力保持鎮定,勸說道,「我養父總說,生命是寶貴的,不要輕言生死。」

  「我恨你!」碧篠蘭朝他大聲喊道,咬碎銀牙,用盡全力地向下一劃拉。竟然硬生生地,將自己開腸破肚!鮮紅的臟器當場流了出來,觸目驚心。緊接著,她手中刀光一閃,割開頸動脈,鮮血即刻噴出數米外。

  鐵渣蠕動著嘴唇,只覺得喉嚨發乾,說不出話來。雖然他殺過不少人,但這樣的場面,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剛和他盡了魚水之歡的女孩兒,就這樣眼睜睜地,在他面前消香玉損。其中的滋味,苦澀得難以形容。

  碧篠蘭對自己實在太狠了,若是沒有足夠的醫療設備和專業醫生,就是再多的生命之火,也救不回來。在目前的條件下,最多只能保存她的脊椎和腦部。但看她的表現,絕不會願意變成改造人。

  看著漸漸沒了動靜的屍體,鐵渣重重地呼出一口氣,走上前,將她抱了下來。懷中的碧篠蘭,依然睜大著眼睛,死死地盯著他,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我錯了,還不行嗎?」鐵渣很無恥地說了句,碧篠蘭的眼睛就閉上了。隨後,鐵渣將她的屍體放在沙發上,開了瓶紅酒,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來。這裡到處都是血,地上、茶几上、沙發、櫃子上,場面極為血腥。

  一名守衛走進來,只看了眼,就嚇得臉色發白,拔腿就跑。

  與此同時,在西部大陸的黑翼城,莫德萊頓黑翼旁支的府邸中,家族的第五順位繼承人昆廷·莫德萊頓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地板一塵不染,兩側是數十米高的書櫥和環形的木制回廊,小巧的木梯錯落其中,一派古典圖書館的味道。

  書房的正中間,擺著一張寬大厚重的辦公桌,桌沿和桌腿上刻滿了古樸的花紋。它是用探險船「寶石皇后號」的船脊製作的,不僅價值連城,更承載著歷史的厚重。

  一名年輕人雙手置於臺上,目光平靜淡然,無論服飾還是神情,都一絲不苟。

  他有一雙翡翠般的眼睛,明亮而深邃,不溫不火。他的臉部線條十分柔和,卻又不失剛强,俊俏得令人迷醉。他穿著純白色的長袍,胸前掛著鐵骷髏十字架。陽光從他背後的落地窗照進來,灑在他的雙肩上,彷彿整個人沐浴在光華中,聖潔而莊嚴。

  他的每一個細節,都是那麼的柔和。可不知為什麼,整體上看去,卻散發著一股無形的威壓,讓人忍不住要頂禮膜拜。

  「親愛的哥哥,下午好。」年輕人抬起眼睛,朝昆廷微微一笑,頷首問候道。說話的同時,他眼眸中閃過一絲淡紫色的光輝,神秘而明亮,彷彿看透了世間的一切。他正是黑翼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聖殿的五名「天選者」之一,諾丁·莫德萊頓。

  天選者,即為聖殿教皇候選人。只是這一代,尤歌·隆巴爾的源力過於耀眼,震古爍今,碾壓所有天選者,因此獲得了「聖殿公主」的稱號,以示區別。

  但天選者,依然是世間最頂端的存在。即便無法登上寶座,也能加入長老院,成為銀城世界中舉足輕重的存在。

  「諾丁,我明天就出發了。」昆廷乾巴巴地說道。對於這個弟弟,他是又愛又恨。愛他,是因為他是自己的親弟弟,恨他,是因為他搶奪了他所有的權利。

  「祝你好運,哥哥。」諾丁說道。

  「謝謝。」昆廷點了下頭,隨即轉身離開。在這個弟弟面前,他有些自慚形穢,不想停留太久。可他剛轉過身,就被叫住了。

  「哥哥,請你記住,你是黑翼家族未來的家主,不要把太多心思放在女人身上……」諾丁緩緩說道。

  「你懂什麼!」昆廷轉過身,怒氣衝衝地吼道。

  「很抱歉,說到你的痛處了嗎?」諾丁微微一笑,張開雙手說道。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別管我。」昆廷黑著臉,沉聲說道。

  「好吧,我換一個說法。」諾丁收起笑容,認真地說道,「極光位面的戰爭,是我們重新崛起的機會。」這幾年來,天選者們一直被聖殿公主壓制著,蟄伏於暗處,避其鋒芒。

  天選者,就像蜂群中的蜂王,在爬出蜂巢的第一時間,就會殺死其它還在孵化中的。同樣道理,尤歌也會抓住每一個機會,殺死其他天選者。而如今,尤歌加入審判所,進行長時間的靜修。這就意味著,他們可以出來活動,干涉政局,爭取利益了。

  「唔……」昆廷陷入了深思。

  「我需要你,獲得更多的戰功,在競爭寶座的天平上,為我們增添一個足夠分量的籌碼。」諾丁說道。

  「這個不需要你說,我也會盡力的。」昆廷說道。

  「不,我的意思是,盡一切努力,爭取第一。」諾丁頓了頓,說道,「我會在各個層面上,全力支持你。」

  「謝謝。」昆廷不冷不熱地說道。

  「親愛的哥哥,尤歌已經加入審判所,不再受家族的庇護了……」諾丁注視著他,意味深長地說道,「等我坐上教皇的寶座,她就是你的了。」

  昆廷先是一怔,隨即面露喜色,快步走到辦公桌前,雙手撐著桌面,急促地問道,「有……有這種可能性嗎!」

  「當然有了……」諾丁抬起手,用手背支著下巴,說道,「身為審判者的她,自然無法抗拒審判長的命令……」他露出潔白的牙齒,問道,「想要創造機會,很難嗎?」

  「太好了!」昆廷興奮地叫道。

  然而,片刻之後,當昆廷離開書房,諾丁看著他的背影,低聲說了句,「白痴。」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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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27 00:09:25 |只看該作者
卷十八 位面戰爭 第十八節 威脅

  喝了三瓶赤山莊園的紅酒,鐵渣帶著些許的醉意,將碧篠蘭的屍體抱進臥室,平放在床上。然後找來醫療包,用針線縫合她的傷口,再纏上綳帶,用床單包住,塞進急凍櫃裡。 

  關上櫃門,一陣倦意襲來,鐵渣調節好氧氣輸送,一頭倒在沾滿血污的床上,呼呼大睡。 

  數小時後,他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打了個呵欠,顯得有些呆滯。等他看清四周的血跡,終於想起睡覺前發生的事情,不禁嘆了口氣,有幾分無奈,又有幾分落寞。 

  經過這次事情,他認清楚了三點現實。第一,碧青藍無法忍受她的複製體被他侵犯,這點不是開玩笑,而是血淋淋的真實;第二,她對自己人都這麼狠,對敵人就更不用說了;第三,碧青藍的複製體也是瘋子,既然要做得這麼決絕,為什麼還要誘惑自己,實在是腦子進水了。 

  他止不住地産生了怨念,碧青藍定的這個規矩,簡直是噁心透頂,直接讓他從强奸犯升級到了殺人犯,這算什麼? 

  還有就是,如果碧篠蘭反抗得再激烈點,他或許就放棄了。可她的表現,不僅沒有多少受害人的驚恐,還有點欲拒還迎的味道,而且突破那層障礙後,她還蠻配合的…… 

  當然,在絕對優勢的力量面前,她反抗也沒用。這樣的想法,完全可以說他是在為自己的罪行找藉口,但他真的感到有點冤屈。好不端端的,就和碧青藍結下死仇。以後她再說什麼强奸殺人犯,那就不是冤枉了,而是實實在在的、證據確鑿的罪行。 

  若是知道現在的結果,他保證一根指頭都不會碰碧篠蘭。回想起她臨死前的樣子,那種由心而發的恨意,他心裡很不是滋味。雖然他一直覺得自己不是什麼好人,但畢竟他們有了親密關係。在他的潛意識中,已經把她當成自己的女人了。 

  同時,他也感到有些納悶,他說要帶她走的時候,她的目光明顯是充滿希冀的。可突然之間,就黯淡下來,改變了主意。她說的那句「有很多事情,你不懂,我也不能說」,不禁讓人猜想,碧青藍究竟是用什麼樣的手段,來控制她擁有獨立人格的複製體。 

  太陽蛇教的信仰?可能性不大,碧青藍雖然是瘋子,卻不是狂信徒,否則不可能改宗易教。 

  姐妹之間的情感?可能性很小,碧青藍的複製體都很聰明,單純依靠情感,是鎖不住她們的。 

  通過某種特殊的腦波聯繫,就像他控制兵蟻一樣?是有這種可能性,但明顯不高,他的兵蟻一旦脫離他的腦波範圍,就會迅速死亡。 

  鐵渣想了半天,得不出什麼有用的結論,就放棄了。坐在沙發上發會兒呆,一名戴著黃色頭盔的中年工人,畏畏縮縮地走了進來,額頭上冒著冷汗,顫聲說道,「大人,您……您需要進餐嗎?」 

  「嗯?」鐵渣皺起眉頭,疑惑道。以他的實力,這裡的工人和守衛肯定不敢攻擊他,但還主動來問候,就有點奇怪了。 

  似乎看出他的疑慮,中年工人連忙解釋道,「親衛大人已經吩咐過,無論發什麼事情,我們都要視您為最尊貴的客人。」 

  「給我拿份飯來吧。」鐵渣說道。看來,碧篠蘭已經早有準備。這營地裡的人,最厲害的也不過是普通士兵,若是敢反抗他,三兩下就殺光了。 

  一種被算計的感覺油然而生,讓他感到渾身不舒服。哪有這麼蠢的女人,拿自己的生命來算計他,有意義嗎? 

  沒過多久,中年工人端來幾碟肉菜,一碗大米飯,依次放在茶几上。轉身離開時,鐵渣叫住他,指著飯菜要求道,「都吃一口。」 

  中年工人拿起筷子,各夾了些,吃了下去。看他吃完,鐵渣抬了抬手,示意他退下。 

  看著工人離去的背影,鐵渣忽然覺得自己,徹頭徹尾地變成了壞人。就和鐵山鎮裡,那些做了一大堆虧心事的流氓頭子,天天都提心吊膽,怕著別人下毒加害,或是睡著的時候抹脖子,背後敲悶棍…… 

  就這樣,鐵渣混混呵呵地過了兩天。直到第三天的時候,他忽然清醒過來,意識到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想辦法脫離困境。 

  於是,他把職務最高的幾名工人和守衛叫到指揮營帳,對他們說道,「朋友們,我們現在有生命危險,必須想辦法儘快離開這裡。」 

  「這……」「啊……」衆人面面相窺,其中一名工程師模樣的中年男人上前說道,「大人,無盡霧海向來很穩定,沒什麼自然災害,應該沒有危險才對啊。」 

  「蛇族的援軍來的,我就有危險了。」鐵渣淡淡地說道。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沒有說話。不難看出,他們的心裡都一個想法:「那是你的危險,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如果我有危險,就意味著……」鐵渣環視了一眼,認真地說道,「在你們援軍到來之前,我會把你們全部殺光,於是……」他攤開雙手,「你們就有危險了。」 

  話音剛落,衆人的臉「唰」一下,全白了。面對如此流氓的論調,他們的心裡頓時駡翻了天,只是沒人敢說出來。但流氓歸流氓,此時此地,肯定是拳頭硬的說了算。 

  「大……大人,我們都是挖井工人,能力有限啊。」工程師模樣的男人說道。 

  「對啊,我只會加油和維護,別的什麼都不會啊。」另一名中年工人說道。 

  「大人,我一定好好配合您的工作,監督他們幹活。」守衛隊長立正挺胸,朝鐵渣行了個標準的軍禮。反正他是守衛,除了扛槍,啥都不會。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給你們二十四小時,想出一個橫穿主開採區的方案,否則……」鐵渣臉色一沉,惡狠狠地說道,「時間一到,我就開始殺人。」 

  「每半小時殺一個。」他又補充道。 

  隨後,衆人互相對望了幾眼,垂頭喪氣地下去了。接下來的時間裡,鐵渣扛著直砍刀,在營地裡走來走去,威脅的意味十分明瞭。 

  每當他走過時,工人和守衛們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在他們眼中,他連這裡的最高負責人,那麼漂亮的妹子都殺了,還有什麼人不能殺的。 

  幾名工程師湊在一起,絞盡腦汁,有一句沒一句地討論著。 

  「老王、老李,你們有什麼看法?」「呃……」「這個……」被問到的兩人略顯遲疑。 

  「說啊,這裡就你們兩個最老資格了。」「唉……」「我……我們想到不到方案……」 

  「要不,用咱們手上的浮空石,弄輛浮空機車怎麼樣?」「浮空機車,你造出來啊?」「老王,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有常識沒有,浮空機車根本不存在。」 

  「為什麼?」那名土木工程師問道。 

  「機車的體積太小,無法構建符文回路,所以最小的浮空艇,也有卡車大小。」另一名機械工程師解釋道。 

  「那就找輛卡車改裝。」土木工程師建議道。 

  「哪有你說得這麼容易,符文技術只有三大重工有,我們就算知道一點兒理論知識,也造不出來。」被稱作「老王」的工程師沒好氣地說道,內行對外行,根本說不清。 

  「那就弄艘氣墊船,在密海上行駛,這總可以了吧。」「唔……」「這倒不是不行,只是……」 

  「只是什麼?」土木工程師追問道。 

  「很危險啊,隨時都會沉進密海,我要是那人,肯定不願意。」「管那麼多幹啥,現在也沒別的辦法了,跟他說就是了。」 

  「你們,想過沒有……」站在旁邊,一直沒開口的那名工程師忽然抬起頭,說道,「親衛大人下令炸毀浮空艇,就是為了留住他。而我們幫他,豈不是成了叛族者?」 

  「嘶……」在他的提醒下,衆人同時吸了口涼氣,隨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沒有再討論下去。 

  二十四小時後…… 

  鐵渣把他們叫到指揮營帳裡,詢問方案。 

  衆人都低著頭,沒說話。鐵渣見狀,抽出直砍刀,往地上一插。 

  「幾位朋友,我的耐心很有限。」他沉聲說道。 

  「這……」衆人抬起頭,互相對望了一會兒,其中一名工程師說道,「你……你殺了我們吧……」 

  「嗯?」鐵渣眯起眼睛,冰冷的目光在衆人的臉上一掃而過,嚇得他們心驚肉跳。 

  「大人,不幫你,是死,幫你,也是死,還會禍及家人。孰輕孰重,大夥心裡都明白。再者,我們想出的方案,也就是做艘氣墊船,但那樣太危險,誰也無法保證途中會不會出問題。事已至此,您要殺,就殺吧……」說完,那名工程師閉上了眼睛。 

  太陽蛇教的殘暴,是他親眼所見。青蛇血月,天都屠戮,比傳聞中的更加可怕。所幸的是,以蛇教聖女為首的新政權,賞罰分明,只要循規蹈矩,不犯錯誤,就能安穩地生活。而且,就業機會和生活質量都比以前提高了不少。在她的領導下,蛇族的前景可以說是廣闊無邊,欣欣向榮。 

  可他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斬下的刀鋒。等他再次睜開眼睛,那人已經走遠,背影蕭瑟落寞。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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