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鴉] 開局一條鯤 (全文完)

teae

卷二‧中央星系　第三十章

　　雖然學校統一發下來的光劍遠遠比不上夏夢柔這種花大價錢自己特殊訂製的光劍，原含霜仍舊愛不釋手。

　　拜託！這可是光劍誒！

　　就打開光劍這個流程，她就給自己排練了十幾個帥氣的出劍方式，回到宿舍後恨不得抱著光劍柄睡覺。

　　可惜他們現在還在軍訓，沒法使用銀星內部的全息模擬對戰室，否則原含霜說什麼也得在裡面待上個三天，好好磨合一下新的武器。

　　不過封柏那番「只要拿到學分就可以白嫖一把光劍」的話顯然很有動力。

　　原含霜一反先前懶散姿態，軍訓動力直線上升。

　　「在獵殺蟲族的時候，光劍是最常使用的武器。普通的晶核槍無法突破蟲族堅硬的外殼，只有精神力才能對其造成破甲效果。且蟲族最致命的蟲毒或許會腐朽傳統的冷兵器，但是卻很難在光劍上留下痕跡，環保無汙染。」

　　第二天，教官指導他們如何激活光劍。

　　「光劍必須要灌進精神力才能夠使用，並且要控制連續不斷的精神力輸出，一旦斷開，光劍將無法維持形態。」

　　牛教官拿起一把光劍，長柄光劍在他這個大塊頭的手裡活像小孩手裡拿著打call的螢光棒：「尋常狀態下使用光劍不難，難的是穩定維持光劍輸出。想要達到這個目的，必須通過大量時間進行練習。這也是我們冷兵器訓練的目的。」

　　說完，他示意新生們自己試試。

　　果不其然，剛開始展現光劍，大家都做的不錯，但玩了那麼半個小時後，對於光劍的使用逐漸開始力不從心，經常揮舞著揮舞著劍身就消失。

　　牛教官：「立定站好，把光劍拿在手上，儘可能長時間保持。」

　　同學們依言照做。

　　夏夢柔也跟著釋放出粉色光劍，猶豫了一下，雙手交握放在身前。

　　原含霜剛擺好一個標準的中段架構起手式，抬頭就看見這幕。

　　「……」

　　大小姐估計只研究了光劍的美麗外觀，招式那是一個都沒學，連起手式都擺得如此不標準。

　　碰巧教官組開始在列陣裡巡查並指點新生握劍手勢。

　　原含霜壓低聲音：「左手上移一點，右腳邁開，重心朝上。」

　　從她這個角度，可以看見夏夢柔藏在頭髮裡的耳朵動了動，默默調整自己的姿勢。

　　調整完姿勢後，封柏碰巧從前排走來。

　　走到她們面前，副官銳利的視線穿透鏡片，在兩人身上掃了一圈，眼神微不可察地在兩人堪稱複製黏貼出來的起手架勢上停留片刻：「不錯。」

　　「以前學過劍術？」他忽略了夏夢柔略顯僵硬的動作，直接看向原含霜。

　　原含霜：「略通而已。」

　　這倒的確不是她謙虛。

　　古武內裡派別五花八門，多如牛毛。即便貴為古武大師，能做到精通一樣已是極為不易。就比如原含霜，前世主攻的方向是拳法，劍法對她來說屬於另一個方向，只粗淺地學過一點，會個一兩招，但遠遠稱不上精通。

　　「嗯。」

　　封柏微微頷首，點到為止，沒有繼續多說。

　　倒是原含霜不著痕跡地瞥了眼他的背影。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位副官有點奇怪，第六感敲響警鐘。

　　巡視指點完新生們握劍的手法，牛教官現場演示了一遍最基礎的劍術。

　　「技能並非可以無限次使用。為了合理讓戰鬥力最大化，不論是劍術，還是過幾天要教給你們的空手搏鬥，無外乎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致敵人於死地，增加技能與技能之間的續航。」

　　「而劍術，在天賦者對決時並不使用，僅在同蟲族對戰時使用，所以它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殺！必須明確這個出劍的目的，才能得到結果。」

　　原含霜也跟在一旁，聚精會神地觀看。

　　天底下基礎劍法，不外乎是刺劈掛點崩雲抹穿壓等技巧。

　　果不其然，這套被命名為「時代在召喚」的星際基礎劍法，內裡還是換湯不換藥，非常基礎。只是看了一遍，她心裡就有數了。

　　演示完，牛教官收劍：「按學院內部兩兩分為一組，搭檔練習。」

　　聽到不能跨學院分組，在場眾人臉上露出遺憾的神情，遞給對面組一個挑釁的目光後，開始在學院內尋找對練搭檔。

　　原含霜剛想好好敲打一下巫浩軒這個廢柴小弟，結果轉頭就看見軒轅晟旁若無人地拎著光劍走向她。

　　看見她望過來，軒轅晟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來組搭檔嗎？」

　　老實說，他每次說話，原含霜都有一種皇太孫下鄉巡查體恤民情的錯覺。

　　再回頭，巫浩軒竟然已經光速拉了一位同為輔助系的難兄難弟，站到了離自己對角線最遠的位置。

　　「行吧。」反正和誰組隊不是組隊。

　　原含霜聳了聳肩，走到軒轅晟對面站好。

　　剛站好，視線就被對方手上造型獨特，看著格外昂貴的光劍柄吸引。

　　昨天領光劍的時候，夏夢柔和軒轅晟都沒過去排隊。

　　這兩人一個是元帥府夏家大小姐，另一個是帝國皇嗣。夏夢柔還只是A級都有訂製光劍，沒理由S級的軒轅晟沒有。

　　「面對面站好，先擺起手式！」

　　趁著牛教官還在那裡糾正其他新生的中段架構，原含霜好奇地問：「你這光劍哪裡買的，多少錢？」

　　「啊？」

　　軒轅晟也沒想到原含霜上來就問這個：「這我也不清楚。」

　　畢竟他買東西從來不看價，帳單都是扔給私人管家解決。

　　「早些年孔穆欠了我家人情，所以免費為我訂製了這把劍。」

　　原含霜：好傢夥。

　　孔穆可是全星際首屈一指的武器大師，夏夢柔拿到的那把應該是元帥府的份額，但竟然還欠了他家的人情。

　　不過想想軒轅晟的母親，就是當今帝國皇太女，好像變得理所當然起來。

　　「對了，我還給這把劍取了個名字。」

　　軒轅晟隨手挽了個花裡胡哨的劍花，擺出一個起手式。

　　他的姿勢十分標準，和夏夢柔那種一看就知道完全沒入門的初學者不同，手臂線條流暢，肌肉緊繃，堪稱教科書級示範。

　　只消瞄一眼，原含霜就知道這傢伙至少在劍道上下過十年苦功。

　　「你是我在銀星認可的第一人，日後必將成為我，未來銀星主席手下的得力幹將。所以，你有這個榮幸知曉它的名字。」

　　原含霜無語：「軒轅同學，你這麼說話很容易被打的你知不知道？」

　　「哈哈哈。」軒轅晟大笑兩聲，完全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他翻轉手心，雙手握著劍柄，將光劍豎在胸前，眼神肅穆：「這把劍名為——誓約勝利之劍！它將為我帶來榮光與勝利！」

　　燦金色的光劍搭配著一頭金毛，你別說，這交相輝映還真挺配的。

　　原含霜：「……」

　　朋友，你就是亞瑟王嗎？

　　或許察覺出她突破天際的沉默，軒轅晟掃開眼前的頭髮，擺了一個極其騷包的pose：「怎麼了？不覺得這個名字很酷嗎？」

　　原含霜：「是挺酷的，所以你認識亞瑟王嗎？」

　　「亞瑟王？沒聽過。竟敢冠以王的稱號，是哪個公國的大公嗎？」

　　軒轅晟疑惑：「按照星際公認法，只有神聖西邑夏帝國才能冠以皇帝和國王。一經發現有星球或獨立組織自己立國，可以舉報給樞密院，帝國會派軍隊去解決。」

　　「那沒事了。」

　　一想到對面這個金髮二缺是她表兄，原含霜心口一陣窒息。

　　她乾脆也在原地擺好架勢：「介紹劍是吧，巧了，我剛才也給我的劍想了個好名字。」

　　「哦？願聞其詳。」

　　「石中劍，如何？」

　　「是個好名字！」

　　軒轅晟一愣，問都沒問為什麼一把光劍要起名為石中劍，而是習慣性豎起大拇指：「和我的誓約勝利之劍很配。」

　　能不配嗎，都是亞瑟王的劍。

　　星際時代，連地球都沒了，顯然亞瑟王的神話也不可能流傳到這裡。原含霜簡直無力吐槽軒轅晟怎麼想出這麼個名字的，可能腦迴路不正常的人就這樣。

　　在他們交談之際，教官終於調整完最後一個人的起手式。

　　請示完總教官後，牛湖站在空地中央，喚出自己的擬態。

　　巨大的紫極猩猩出現在他身旁。

　　現出真身的同時，牛湖全身肌肉爆裂般鼓脹而起，劈啪作響。手掌變成猩猩模樣，從一堵牆變成小山般高，紫色的瞳孔俯視著面前的方隊，極具壓迫感。

　　所有同學看著面前的陰影：默默咽口水……jpg

　　這一巴掌拍下來，他們恐怕會死。

　　牛湖不知道這群小崽子們在想什麼。

　　他低吼一聲，鎚動著自己的胸口，釋放了第四技能。

　　「喝——」

　　霎時間，周圍地界頓時被淡紫色的防禦罩圈起，好像平地拔起一塊巨大的紫薯果凍，不多不少，正好將操場上兩校新生籠罩住。

　　「同學們，牛教官的技能是在固定範圍地界內升起一個防禦結界。只要不踏出這個結界，在結界內進行比試，基本不會出現嚴重傷勢。」

　　封柏拍了拍手，示意新生們停止竊竊私語和交談：「肅靜！我倒數三秒，同時攻向對方，注意點到為止。」

　　聞言，軒轅晟連忙沉下心來。

　　一旦進入戰鬥狀態，先前縈繞在他身上的那種浮躁便煙消雲散，整個人如同一把亟待出鞘的王者之劍。

　　原含霜不由得側目。

　　她一直覺得這位皇孫為人太過張揚自信，缺少沉澱感。現在看來，還是她小瞧了星際屹立多年龐大帝國的培養皇嗣的手段。

　　殊不知對面軒轅晟心底也有幾分猶豫。

　　他習劍多年，劍術老師是大名鼎鼎的第七軍團軍團長，平日訓練過招都是讓軍人做陪練。

　　久而久之，軒轅晟的劍術愈發凌厲鋒銳，再加上他入學前的假期去前線鍛鍊過一段時間，光劍飽嘗鮮血。直到現在，那種銳意還未褪去。若是出劍，很難收得住手。

　　為了以免誤傷同學，他想了想，壓低聲音。

　　「原同學，劍術上我還算擅長。要不你先攻，我來防守。」

　　軒轅晟覺得自己這番建議很好。畢竟他是S級，原含霜只有A，在擬態等級造成的身體素質增幅上，他天生就更高一籌。

　　對自己認可的人，他向來十分體貼，注意保全他人面子。

　　「你確定？」

　　「我確定。」軒轅晟道。

　　「既然你這麼強烈要求，那好吧。」

　　原含霜掂了掂光劍柄的重量，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我說過，你這樣講話，真的很容易被打。」

teae

卷二‧中央星系　第三十一章

　　夏日的上午，蟬鳴陣陣。

　　樹蔭下，封元明正笑呵呵地眺望著正在防禦結界內軍訓的新生。

　　遠遠地，有軍校生看見這位大佬，紛紛敬禮問候。封元明看見了，也親切地招手。

　　身為曾經的末日蟲潮的功臣，與其說封元明是帝國第一軍校的名譽校長，倒還不如說是軍校一尊吉祥物。

　　每週只有一堂公開課的輕鬆教學任務，封元明其餘時間都在逗狗遛鳥。

　　「父親。」安排好軍訓事務後，封柏拿著剛泡好的保溫杯走過來。

　　封元明接過保溫杯，擰開蓋子。

　　裡面的紅棗枸杞還沒完全泡開，他輕抿一口熱氣騰騰的茶，像是閒聊般開口：「衛溫偉還沒回來？」

　　「沒有。」

　　封柏搖頭：「樞密院前兩天忽然聯繫他，他連茶都沒喝完就直接動身。」

　　「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關於那個人的調查有了新的進展。」

　　提到那個人，周遭空氣忽然安靜下來，就連聒噪的蟬鳴也彷彿遠去。

　　夏日驕陽揮灑出碎金陽光，冷冷地浮在皮膚上，無端要人生寒。

　　「你們來的那天，衛溫偉和我說了當年發生的事。」

　　封元明合上杯蓋：「他不是那樣的人，這件事有蹊蹺。」

　　伴隨著合蓋動作，一圈淺淡的漣漪從他的腳底擴散而出。

　　一隻和封柏擬態極其相似，卻明顯蒼老許多的金眸黑貓虛影在封元明身後浮現，悄無聲息地開啟屏蔽技能。

　　霎時間，蟬鳴戛然而止。

　　在這片狹窄的區域裡，只能聽見父子倆對話的聲音，禁止一切竊聽手段。

　　「是的，父親。的確有蹊蹺。」

　　封柏垂眸，大拇指摩挲著另一隻手的指腹：「這幾年，樞密院派遣執行部，一直在嚴密監視我的動向，他們懷疑是第三軍團舊部所為。」

　　作為事件的親歷者，他自然有資格發言。

　　只是這幾年，封柏甚至連和外人接觸的機會都沒有。

　　眾所周知，封家父子在星際極為出名。因為他們先後在帝國第三軍團裡擔任副官職位。只不過封元明擔任副官的時間在二十年前，封柏在二十年後。

　　二十年後，第三軍團的軍團長是剛提拔上來不久的衛溫偉。

　　而二十年前，那時第三軍團的軍團長，正是海東青。

　　光憑這一點，都足夠封家父子兩上軍部的重點監察名單。

　　「當年，我們在抓捕到他後，為他佩戴了全套束縛裝備，用了六十倍劑量的鎮定劑，密封在冷凍倉裡，沉入液氮鐵籠，運往中央底層監獄。」

　　中央底層監獄，那是號稱犯罪地獄的可怖地方。

　　談及這段往事，封柏難以沉靜。

　　他從空間鈕裡熟練地摸出幾根煙，遞給封元明一支。

　　看見他的動作，封元明眉心一跳，難得沒批評，反而接過煙，點燃後夾在指尖，垂眸凝視著上方飄蕩的煙霧，良久，終於開口。

　　「他真的跌落聖階了？」

　　「當時負責檢定的人是衛溫偉。被押送到中央底層監獄後，有帝國執行部的醫生進行過專門檢定，不會出錯。」

　　封柏點頭：「父親，您知道的，來抓捕的那位聖階執行官不過聖階初級，根本奈何不了海東青。然而……他一路很安靜，沒有任何反抗。」

　　煙霧開始顫抖。

　　真正在抖的，是封元明的手。

　　封柏禮貌地挪開視線：「舊部同樣想過劫獄，但最終動手的，不是我們。而是另一個更加神秘，背景更加強大可怖的勢力。」

　　能夠在中央底層監獄偷天換日，這個勢力的可怖程度，已然超出他們想像。更可怕的是，它不僅隱匿在暗處，掃尾工作還做得相當徹底，幾乎沒有留下半點痕跡，不可謂不驚人。

　　「毋庸置疑，帝國軍部有這個勢力的內應。但我真正懷疑的內鬼，存在於樞密院和上下議員。甚至是第三軍團內部，也難以倖免。」

　　「樞密院既然撤銷了對你們的封鎖，應當是得到了新的線索。」

　　封元明猛地深吸一口菸頭：「可惜衛溫偉是個直性子，多次拒絕舊部申請，他絕無可能將具體內容告知給我們。」

　　兩人之間再度沉默下來。

　　說到這裡，封柏眺望著不遠處正在兩兩對練的新生方陣，視線凝固在其中一點，忽然道：「也不一定是全無線索。」

　　「或許，我們可以從另一個方面著手。」

　　另一邊，原含霜和軒轅晟互相行禮，擺好起手式。

　　牛教官手握懷錶：「三，二，一，上！」

　　「砰——」

　　幾乎是霎時間，其他組別的光劍瞬間交織在一起，在空中大戰乒乓數個回合，堪稱眼花繚亂光汙染。

　　然而原含霜和軒轅晟的組別仍舊安靜地可怕。

　　兩人聚精會神觀察對方，沒注意到牛教官溜達溜達著過來，停在不遠處。

　　撇去軒轅晟的身份不說，他拜的老師是第七軍團軍團長，姓廣名霧燃，人送外號光汙染，是公認的劍聖，在戰場上打架那叫一個優雅，太優雅了。

　　「也不知道小皇孫能從他老師手上學幾分騷包精髓。」牛湖頗覺期待。

　　「可千萬別和廣上將一樣。」

　　馬教官跟著過來湊熱鬧：「以前有回去汙染星執行清除任務，廣上將剛好分到我旁邊，他的擬態技能本來就絢麗，再加上雙手光劍，差點沒把我眼睛閃瞎。」

　　「老牛，你得注意點對面那個女生，刀劍無眼。」

　　牛湖：「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放心吧，這只是普通對練。小皇孫不會連這點分寸都沒有。」

　　「也是。」看著場上意氣風發的金髮少年，馬教官嘆氣：「可惜了，要不是因為擬態缺陷，小皇孫怎麼也該去兩大頂級軍校才是。」

　　「誰說不是呢。」

　　因為答應了第一回當防守位，軒轅晟沒有選擇先發制人，而是安靜地手握光劍柄待在原地。

　　他太驕傲，也太過自信。這種底氣源於他的老師，他的擬態等級，他的身份，他的苦修，他的實力。可以說，在這個十七八歲的年紀，在各方面都是佼佼者的軒轅晟的確有目空一切的資格。

　　場面僵持了約莫有數秒，原含霜忽然輕笑：「注意，我要上了。」

　　軒轅晟剛想說不用這麼客氣，雖然他是防守位，但通過起手式就能判斷出初學者大概會往什麼方向進攻。

　　結果就在他剛開口的剎那，原含霜正好慢悠悠往前踏了幾步。

　　然後，一陣猛烈的狂風猛然吹過。

　　夾雜在狂風裡的，是猛烈霸道的冷然殺機。

　　這殺機是如此迅猛可怖，那一瞬間，軒轅晟整個人寒毛直立。

　　如此恐怖的殺意，他只在同老師對戰時感受過。

　　恍惚間，軒轅晟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散落蟲肢，充滿血腥氣息的戰場。

　　待風散去後，光劍已經狠狠地鎚到他胸口。

　　因為力道過大，冰冷的劍柄直接將他抽出幾個趔趄，差點沒摔到地上。

　　「啊，不好意思，手滑了。」

　　軒轅晟：？？？

　　他猛地後退幾步，勉強穩住身形，不敢置信地低頭盯著自己身前那根藍瑩瑩的，學校統一下發的普通光劍，表情活像直接見了鬼。

　　不僅僅是他，一旁剛好放下光劍，圍觀到這一幕的同學同樣張大嘴巴。

　　「好傢夥，這看著都疼啊！」

　　巫浩軒嚇得直打哆嗦，萬分慶幸自己先跑了，沒和老大分到一組。

　　擁有高等級擬態，軒轅晟的動態視力增幅極強。

　　正因為動態視力強，他才如此驚訝。

　　因為原含霜方才的動作十分普通，只不過是拿著劍，往前走了幾步，然後狂風大作，這把劍就出現在了他脖子上！

　　好像提前開啟了戰鬥結算一樣，壓根就沒有中間的過程！

　　直到這時，軒轅晟終於意識到，對面這位體力和自己不相上下的近戰系雙馬尾黑髮美少女，竟然也是一位劍術好手。

　　「這招的名字叫什麼？」

　　原含霜聳肩：「龍抬頭。」

　　這算是她唯一還算拿手的劍招，其招式極其簡單粗暴，就是上前，挑起。

　　龍抬頭沒有多少花裡胡哨，是專門用來殺人的劍法。剛才能剎住車，全靠她在最後一下把光劍收起來了，用劍柄打人，不然很難收場。

　　「好招式！想必襲承自某個古武大派，招式猛烈霸道，兇猛不留情。」

　　軒轅晟來不及查看自己隱隱作痛的胸口，豎起標誌性的大拇指，高聲稱讚：「不愧是我欣賞的同學！是我不對，先前低估了你。」

　　他重新放出光劍，眉眼張揚：「為了得到你的承認，接下來，我也要認真了！」

　　原含霜：「……」瞧瞧這自信的小模樣。

　　懂了，看來還是剛才打得不夠重。

　　明明被暴揍一頓，軒轅晟看起來卻很高興。

　　他心裡清楚，自己剛才的確輕敵大意，沒有認真。

　　但這不可否認剛才那一劍的優秀。

　　當初選擇銀星的時候，他真沒想到，這裡竟然如此臥虎藏龍。

　　「再來？」

　　軒轅晟深綠色的眼眸盯著對面雙馬尾黑髮少女，眼眸中閃爍著棋逢對手般的躍躍欲試和好戰。

　　「可以。」原含霜頷首。

　　她很久沒有練劍了，光劍比起她慣用的唐刀來說還是太輕。

　　難得能找到個菜雞互啄的陪練隊友，何樂而不為？

　　「軒轅晟，S級，擬態是黃金狂獅，請多指教。」

　　因為種種緣故，一般情況下，軒轅晟幾乎不會做如此正式的自我介紹，更別說在公共場合公開自己擬態的全稱。

　　而這句介紹，則代表他真正將原含霜視為足以一戰的對手，遞出友誼之手。

　　「原含霜，A級，擬態錦鯉。」

　　他們的雙手交握，戰意陡然升騰。

　　「這個女生真是深藏不露啊。」看完全程，馬教官感慨。

　　「是啊，兩人都接受過系統的冷兵器教育，看來還是我們過度操心了。」

　　牛教官搖頭失笑：「不過十七八歲，就有如此劍術造詣，實屬不易。」

　　「剛剛那招叫什麼……龍抬頭？看得我也想試試了。」

　　「哈哈哈，這招看著就不簡單，也不知道師承哪裡。」

　　兩人的對決吸引到不少其他訓練的銀星同學，時不時發出驚呼。

　　兩人用光劍打架的習慣和出招方式可以說截然不同。

　　原含霜襲承了古武流派，出劍自帶一股瀟灑落拓的江湖氣；而追求優雅與華麗的軒轅晟劍術花裡胡哨，一會挽個劍花，一會來個十字斬，騷包到讓人額頭跳青筋。

　　更令人無語的是，一邊打，軒轅晟還一邊開啟了話癆模式。

　　「小心，我要從左邊攻了！」

　　「嘿，這招叫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噴氣式阿姆斯特朗炮！」

　　「打得好啊！這招酷！」

　　不得不說，軒轅晟這十年苦修很有成效。兩個人打起來，竟然還有來有回，造成一種勢均力敵的效果，極具觀賞性質。

　　可惜到底原含霜身經百戰，實戰能力吊打無數軒轅晟，找準不少破綻。

　　她也不客氣，拿著光劍柄就往二缺哥哥身上招呼，還特別關照了臉。

　　「好敏銳的戰鬥直覺，S級竟然被A級壓著打，頭一回見。」

　　又是激烈的連抽，教官組聽著都牙酸。

　　「也不能這麼說，到底不是同調狀態，不能完全發揮出擬態等級的優勢。如果在同調擬態的狀態下對戰，結局還不一定。」

　　「你說的倒也是，擬態等級太重要了，唉。」

　　十幾個回合下來，勝負已定。

　　軒轅晟帶著一頭被汗打濕的金髮和滿臉劍痕，過來同她握手。

　　「很精彩。」雖然被打得很慘，但軒轅晟還是發自內心地道：「這把普通制式的光劍不太適合你，限制了發揮。」

　　贏的是他，在戰鬥中挨打的還是他。

　　好幾回那「手滑」往臉上抽過來的劍柄，打得軒轅晟幾乎招架不住，讓他不僅打心底懷疑自己新交的朋友是不是對自己這張英俊帥氣的俊臉有什麼意見。

　　當然了，這些也不過是想想。

　　軒轅晟絕不可能懷疑自己的朋友！

　　原含霜：「承讓，你的劍術也很優秀。」

　　對於這場對戰，她同樣很滿意。

　　勝負不重要，主要是揍人揍爽了。

　　看到那個和善的笑容，軒轅晟感覺自己的門牙跟著隱隱作痛。

　　「像，但也不像。」

　　不遠處，封元明負手而立。

　　他的視線著重在原含霜身上停留，良久，低聲問：「你有幾成把握？」

　　「不足五成。」

　　封柏搖頭：「先不說已經過去五年，個人檔案被設以最高級別封存，當年我也只是在軍艦團長辦公室外匆匆一瞥，恰好聽見罷了。」

　　「準確來說，可能只有三成。」

　　三成。兩人再度陷入沉默。

　　樹蔭下，闊別已久的蟬鳴重新響起。

　　他們彼此都清楚，事關那個人，可能率再低，也值得鋌而走險。

teae

卷二‧中央星系　第三十二章

　　軍訓時間非常緊湊，週末還不放假休息，導致原含霜沒有時間再去黑街打工賺錢，只能每天化身監督，天天早晨監督小弟們搞鍛鍊。

　　一大早，原含霜躡手躡腳地在床上穿衣服。

　　按理來說早晨跑步，穿背心小熱褲最合適。

　　但奈何大小姐提供的軍訓服材質太過舒服，穿在身上有如冰絲質感，還有諸如吸汗這樣的強大功能。她也不嫌棄迷彩醜了，恨不得把銀星的校服也換成軍訓服。

　　今天天氣很好。抵達操場的時候，遠方正好日出。

　　原含霜揮了揮手，示意兩位小弟跟她一起在原地熱身。

　　「老大，能不能不跑步啊！」巫浩軒哭喪著臉：「咱們現在軍訓雖然沒有體力訓練了，但冷兵器訓練也很累啊！昨天晚上我做夢都在揮光劍。」

　　「可以啊。」原含霜活動手腕：「想學拳法？」

　　聽見拳法，巫浩軒雙眼放光：「對！」

　　前幾天，他看柯俊達在宿舍裡打了套行雲流水的太極拳，招式之帥氣，當即被打開了新大陸大門。問了以後才知道，原來老大最擅長的還不是狂抽軒轅晟一頓的劍術，而是拳法。

　　雖然是個輔助系，但巫浩軒的內心一直有一顆近戰系的心。

　　他向往著自己有一天也能站在對決場上，給對手邦邦兩拳。

　　「行吧。」原含霜想了想：「我教你一套詠春拳。」

　　「啊？」巫浩軒頓時喪氣：「可是我想學太極拳。」

　　「不行，太極拳不太適合你。」

　　原含霜用手託著下巴，打量著巫浩軒這竹竿似又矮又瘦的身材：「太極拳看起來極其緩慢，實際上殺傷力極強，將全身的力氣凝聚在一點，然後迅速爆發。如果你基礎力量不夠的話，太極拳很難爆發出高額傷害。」

　　當初為柯俊達選擇拳法，她可是經過各方面考量。

　　「詠春拳講究技巧和技術，簡單易學，實戰性更強，可以用來緊急防身。你是輔助系，就像你一直說的那樣，平時都待在後排，不需要負擔柯俊達那樣的任務，有需要的時候掏出來就好。」

　　巫浩軒：「嗚嗚，那好吧。」

　　敲定完教授的拳法，原含霜在原地擺出詠春起手式。

　　「看好了，記不住就錄下來，我只打一遍。」

　　擺出起手式的剎那，雙馬尾少女周身氣勢陡然一變。

　　如果說剛才熱身的時候還是閒庭信步，那現在就是凜冽肅殺。

　　巫浩軒不敢再分神，連忙打開光腦錄製。

　　朝陽跳躍般落在烏黑的髮絲上。

　　陽光被劍掌轟然切碎，碎成片狀的金色碎屑紛紛揚揚落在指縫中，跟隨迅疾的動作一同跳躍。

　　「小念頭，尋橋，標指」每打出一個動作，她就報一個名字。

　　一旁巫浩軒和柯俊達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這麼精彩的拳法。

　　或許是因為主修八極拳的緣故，原含霜打什麼拳都帶著八極拳的影子，連帶著詠春也被打出一股剛猛暴烈來。

　　「喝，收！」

　　詠春的爆發性非常強，一套打下來，原含霜額頭滲出細密汗水。

　　她拿起手帕擦汗：「錄下來了嗎？」

　　巫浩軒：「錄下來了，老大！」

　　「行，有什麼不會的，隨時可以來問我。前期要是手掌不知道往哪裡放，你可以買個梅花木頭樁子，對著樁練。」

　　「老大。」

　　她和巫浩軒說完，柯俊達忽然小聲道：「那邊有個人，一直看著咱們。」

　　聞言，原含霜轉過頭去。

　　不遠處操場的樹蔭下的確站著一個體型頎長，身穿銀星灰色制服的學長。

　　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這人的瞬間，原含霜周身肌肉瞬間緊繃起來，下意識動了動左腳，調整成防守姿態。

　　察覺到他們的視線，學長主動邁開筆直的大長腿，走上前來。

　　他有著一頭極其引人注目的灰色過肩長髮，用冷黑色緞帶束縛垂在腦後，皮膚彷彿常年沒曬過太陽一樣蒼白。

　　原含霜注意到他的行為舉止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像是擺放在精緻櫥窗裡供給展示的洋娃娃，安靜，好看，但是缺少生氣。

　　極淡極淡，掩蓋不住的血腥味。

　　身為黑街優秀員工，原含霜不可能忽視這種黑暗世界的氣息。那是只要手上染過人命，都擺脫不掉的侵略性味道。

　　「你好。」學長面無表情地伸出手：「我是骨冬。」

　　他的手指纖長，骨節分明。

　　原含霜凝視著這隻手，同其淺淺交握，禮貌道：「學長好。」

　　「骨學長！」巫浩軒驚訝：「我知道您，您是敏捷系首席。」

　　對方肩頭的確佩戴的肩章上有一顆星，代表系首席的樣式。

　　「嗯。」

　　骨冬隨意頷首，連目光都沒有施捨給巫浩軒一個。

　　從始至終，他的眼神一直鎖定在原含霜的身上。

　　「你好，請問你願意出售剛才的那套古武拳法嗎？」

　　原含霜：「……啊？」

　　「就是剛才你在這裡打的那套詠春拳。」

　　見她沒回應，骨冬禮貌地重複了一遍：「抱歉，我不是有意偷聽，只是耳朵天生比較靈敏。順帶，你可以放心，我只觀看了，沒有打開光腦盜攝。」

　　「抱歉。」原含霜拒絕了他：「我不準備用它賺錢。」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其實這種事情，自原含霜穿越重生後，並非第一次遇見。

　　很多年以前，在1999星黑街格鬥館時，主管就想要賤買她的幾套古武。

　　雖然原含霜主攻八極拳，但畢竟身為古武大師，有名的拳法就算不是主攻，也能完整打一套出來。星際但凡有識貨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好東西。

　　主管當年開出的價格雖是賤買，但對於一無所有的單親家庭來說，已經算一筆足以度過難關的巨款。

　　然而在這樣的誘惑面前，原含霜還是拒絕了。

　　因為前世入師門時，她就對天發過誓，可以將學來的古武傳授他人，但決不能拿拳法本身去賣錢。再者，她並非拳法的創始人，也沒有出售的資格。

　　「這套拳法很強。剛柔並濟，攻守兼備。」

　　未曾想竟聽見拒絕，骨冬始終面無表情，如同死水般平靜的臉龐波瀾，顯露出一星半點疑惑：「如果你願意，我可以開一個雙方都滿意的價格。」

　　「比如，五百萬星幣如何？」

　　原含霜心下微驚，不是因為這個價格。

　　她心驚的是，骨冬只是看她打了一遍詠春，就能精準概括出其特點。

　　面前這位敏捷系首席定然是位格鬥術高手。

　　「不好意思，這套拳法真的不賣。」

　　從她的微表情中，骨冬讀出了堅決。

　　「那好吧。」他的語氣染上遺憾，變戲法般拿出一張名片：「如果你改變主意了，可以隨時來找我。」

　　接過名片，原含霜再抬頭，骨冬已經消失不見。

　　「速度真快，不愧是敏捷系。」巫浩軒嘀咕。

　　名片的樣式很簡單，白底黑字，上面印著骨冬的名字和一串虛擬光腦號，還寫著業務聯繫發訊息，底價七位數。

　　「看著像賣保險的……」

　　原含霜剛把名片收起，就看見不遠處軒轅晟迎面走來。

　　和平日面帶笑容不同，今天軒轅晟眉宇緊鎖。

　　他步履匆匆地走了過來：「骨家的繼承人找你，有什麼事嗎？」

　　「骨家？」原含霜疑惑：「你是說骨冬？我不認識他啊。」

　　看她臉上的表情不似作偽，軒轅晟鬆了口氣：「不認識就好，以後儘量離他遠點。他是聯邦骨家的繼承人。」

　　「他們家專門做黑色生意，主業殺手，有錢就接單，臭名昭著。」

　　原來是殺手，難怪她下意識反應。

　　原含霜瞭然。

　　「什麼？專門做殺手生意？」

　　巫浩軒張開的嘴巴能塞下兩個雞蛋：「這不是犯法的嗎？」

　　「你的高考地理是不是不及格。」柯俊達鎚他腦袋：「聯邦五大家族都建立了公國，公國內施行自己的法律，當然不能算犯法。」

　　「但此種行為是在藐視帝國法律。」

　　提及帝國歷史，軒轅晟明顯顯露出不悅：「如果骨家在帝國疆域內公然接單，帝國同樣可以以故意殺人罪將其捉拿。」

　　雖然以骨家的手段，私底下接單並不算難事。

　　不過在新朋友面前，他並不想聊這些。

　　於是他轉移話語，讓這個話題告一段落：「你們是在這裡晨練嗎？」

　　軒轅晟表面看起來驕傲自負，目空一切，即使是請客吃飯主動和同學拉近距離都帶著種莫名的距離，所有人對他都是恭敬恭維居多。

　　但事實上，昨天比完劍，交到同齡人新朋友後，他大半夜還在幾米寬的大床上翻來覆去，興奮到睡不著覺。

　　老實說，第一次見到原含霜的時候，軒轅晟就有種莫名其妙的親近感。

　　也正是這種沒由來的親近感，促使他放下往日高高在上的身段，主動去結交接近。果然出馬必勝，成功交到人生中第一個朋友！

　　『我就知道，沒有人能抵抗我的人格魅力。』他美滋滋地想。

　　碰巧前幾天跑步，軒轅晟聽見原含霜會每天帶著兩個小弟晨練。

　　於是他當即決定加入每日晨練小隊，增進友誼，培養感情。

　　原含霜：「嗯，但我們今天的晨練已經差不多要結束了。」

　　軒轅晟絲毫不氣餒，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沒關係，我明天早點來。」

　　「隨便你。」

　　果不其然，原含霜並沒有拒絕他想要加入小隊的意思。

　　接下來的時間，幾個人安安靜靜在原地鍛鍊。

　　方才骨冬的事情給了原含霜警示，所以她沒有再繼續練拳，而是藉助一旁的運動器材，開始做基礎鍛鍊。

　　「三百二十二，三百二十三」

　　軒轅晟跟著一起做伏地挺身，時不時沒話找話。

　　「今天天氣真不錯。」

　　「上週鍛鍊還挺有效，三百個伏地挺身才有點累的感覺。」

　　「你的臂力好強，學過空手搏鬥嗎？」

　　「學過一點。」原含霜敷衍。

　　萬萬沒想到，這一個敷衍，打開了話匣子。

　　軒轅晟開始誇誇其談，對當今星際基礎格鬥術做銳評，完了補上一句他的老師雖然被稱為劍聖，但空手搏鬥水平也在各個軍團長中排名前列。

　　「其實非要算起來，我學空手搏鬥的時間比學劍術還要長。畢竟劍術是獵殺蟲族用的，空手搏鬥才是咱們近戰系吃飯的本錢。」

　　說完，軒轅晟拍了拍自己胸口，露出樂於助人的笑容：「放心吧，如果你不會的話，我可以教你！」

　　巫浩軒和柯俊達：「……」

　　他們兩位齊齊瞳孔地震。

　　教我們老大空手搏鬥，不是，大兄弟，你認真的嗎？

teae

卷二‧中央星系　第三十三章

　　說完這番「我來教你」的話，軒轅晟自感非常良好。

　　星際時代沒有古武時代那麼多條條框框的規矩，空手搏鬥也沒有師門限制，只要有好老師願意教，人人都能學。

　　軒轅晟從老師廣霧燃那裡學來的不止劍法，還有一套極真空手道。

　　這種好東西，要是其他人求他，他都懶得教。但要是新朋友想學，那就不一樣啦，他可樂意教了！

　　「好啊。」原含霜欣然同意。

　　軒轅晟沉浸在興奮中，完全沒注意到一旁震驚的巫浩軒和柯俊達。

　　如果能注意到的話，或許接下來的他的結局會好一些。

　　可惜沒如果。

　　第二週的安排很簡單，冷兵器訓練三天，空手搏鬥訓練三天。

　　排列成方隊後，牛湖現場為他們演示了一套基礎軍體拳。

　　「這套軍體拳名叫七彩陽光，一共分為初中高三個階段。今年我會擔任你們的中級格鬥課老師，學期末考核標準就是完整地打出一套中級軍體拳。」

　　和冷兵器不同，在場所有人，包括輔助系都有空手搏鬥基礎。畢竟星際人民武德充沛，初級學院就開設了格鬥課，街邊拉個老大爺都能打兩拳。

　　看完教官的演示，巫浩軒低聲道：「這套拳法比老大教的差好多。」

　　「那當然了。」柯俊達白了他一眼：「老大教給我們的可是正兒八經的古武。你知道現在一套古武功法市面上賣多貴嗎？」

　　「知道知道。今天早上那個什麼咕咚開價五百萬。」巫浩軒感慨：「也不知道老大為什麼不願意賣，要是我，別說五百萬，一百萬我都願意倒貼。」

　　在他們說話間，牛教官又讓新生們分為兩兩一組對練。

　　軒轅晟輕車熟路地找上了原含霜。

　　他一邊在原地活動膝蓋，一邊壓低聲音。

　　「剛剛教官打的那套軍體拳看看就行，這種基礎拳法全星際都在學，其實戰鬥殺傷力也就那樣。等到時候通過高級格鬥課，選修更詳細的空手搏鬥，比如古武課和柔術課，泰拳和馬伽術，都比這套軍體拳更好。」

　　「當然了。」他站在原地，擺好架勢：「我這套極真空手道就很不錯。」

　　在自吹自擂上，軒轅晟一向是專業的。

　　「我先給你演示一遍。」

　　原含霜沒說話，默默觀看他的表演。

　　星際雖然古武式微，但是各種現代搏擊發展得欣欣向榮，其中不乏一些突破性思想。以前她在黑街打工的時候就感受過。

　　事實證明，年紀輕輕的S級天才軒轅晟的空手搏鬥的確有兩把刷子。收放自如，銜接緊密，如果星際空手道也分段位的話，怎麼也有個黑帶。

　　不僅劍術練了十年，空手搏鬥應該也有十年。

　　對於他這個年齡和背景的人來說，能夠沉下心修煉，實屬難得。

　　軒轅晟在那邊打，原含霜在這邊腦海記招看破綻。

　　她在思考，要怎麼樣打，才能讓軒轅晟輸得沒有那麼慘。

　　「打完了。」

　　軒轅晟氣喘籲籲地停下，完了還不忘擺上一個自我感覺十分帥氣的收勢。

　　他捋著被汗打濕的金髮：「來吧，我先拆招教你。」

　　多得虧了皇室血統裡對外貌基因相當不錯，這個動作做起來才只顯得騷包，而不是油膩。

　　「好啊。」原含霜在原地展開起手式。

　　「不錯，你這個起手式很標準。」

　　軒轅晟背著手溜達過來打算指點，沒想到她擺出的正是剛才自己打極真空手道的起手式，姿勢模樣都沒有可指摘的地方，不由得愣了一下。

　　好在起手式這玩意，差不多過得去就行，有些宗師級別的搏鬥老師甚至會自創些奇奇怪怪的起手式。軒轅晟沒放在心上，只當原含霜以前接觸過。

　　「第一招是……」

　　話還沒說完，原含霜就打出了第一式。

　　打完第一式衝拳後，她迅速接上第二式高踢腿。動作標準瀟灑，極其流暢，完全不像一位剛剛接觸空手道的初學者。

　　軒轅晟大為震撼：「我剛才只打了一遍，你難道全部記下來了？」

　　「嗯。」原含霜揉了下手腕：「挺簡單的，不是很難。」

　　如果換成其他人，軒轅晟可能覺得是在嘲諷。但是面前的人不僅是自己的新朋友，還面色平靜，語氣輕鬆，完全沒有半點炫耀的意思，就好像簡單地闡述一個事實。

　　真的有那麼簡單嗎？

　　苦練多年極真空手道的軒轅晟不由得有些懷疑人生。

　　由於時間過於久遠，他也忘了自己第一次記住這套拳法用了多長時間。不過S級擬態對記憶力同樣有增幅，如果只是單純記下招式並不難。

　　從理論上來說沒問題，可軒轅晟心底卻陡然升起不妙的預感。

　　想到前幾天比劍的經歷，他感受著一邊彷彿還隱隱約約有些幻痛的臉，警惕道：「不會和劍術一樣，你以前也學過空手道吧？」

　　「空手道？沒學過。」原含霜誠實地回答：「這還是第一次打。」

　　空手搏鬥分那麼多個流派，她主修拳法，還真沒接觸過空手道。

　　「那就好。」

　　軒轅晟下意識鬆了口氣。

　　他乾脆也不拆招指導了，直接站到對面：「要不直接來實戰吧。空手搏鬥如果不運用到實戰，就是花拳繡腿。只有從實戰中才能學到更多經驗。」

　　「還是你先攻，我防守。」

　　原含霜：「……」

　　原含霜：「你有沒有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好像是有點。」軒轅晟沒在意，他又演示了一遍衝拳，簡單說了幾句衝拳發力的特點：「來，對著我，用這個第一式的衝拳就好。」

　　事實證明，有的人就是吃不到教訓，總能梅開二度。

　　一旁正在密切觀察動靜兼看熱鬧的巫浩軒不由得捂臉。

　　即使柯俊達剛才和他對決的時候把他暴打了一頓，也阻止不了巫浩軒現在想給軒轅晟點蠟燭的心情。

　　「衝拳是吧？」原含霜比劃了一下：「你確定對著你用？」

　　「……那你等等。」

　　接二連三不妙的第六感，讓軒轅晟終於忍不住了。

　　他罕見地沉默了一下，違背了自己平時不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展露精神力擬態的原則，默默召喚出了自己的擬態。

　　一隻巨大的黃金獅子從淡藍色的精神力漣漪中緩緩走出。

　　它的姿態霸氣，幾乎有兩個人那麼高。脖子上一圈鬃毛油光水滑，身上的毛髮閃閃發光，色澤和其主人那頭璀璨的金髮簡直一模一樣。

　　一出現，就引起驚呼。

　　「哇，那是軒轅同學的擬態嗎？不愧是S級擬態，好霸氣。」

　　「它的毛髮看起來很好摸的樣子……」

　　「這個擬態也太酷了吧，而且才四階就這麼大了，羨慕。」

　　看到周圍圍觀的眼神，黃金狂獅昂首挺胸，迎風展露自己發達的肌肉和濃密的鬃毛。要不是場合不對，這位草原霸主恐怕得「嗷嗚~」一聲，宣誓主權。

　　不知道為什麼，從獅子的動作上，原含霜看出了如出一轍的自戀騷包。

　　她還在這麼想，黃金狂獅忽然嗅了嗅，猛然撲到她身旁。

　　「喂，你在幹什麼！」

　　沒有給擬態下達指令，它忽然行動。

　　聯想到自己擬態的特殊情況，軒轅晟嚇了一跳。

　　不僅是他，一旁密切注意這群小崽子們的牛湖同樣如臨大敵，體型龐大的紫極猩猩二話不說抬起拳頭，眼看著就要一巴掌把黃金狂獅拍出去。

　　結果誰也沒想到，黃金狂獅什麼也沒幹，撲到原含霜身邊後湊在她身旁轉了兩圈，然後安安靜靜地趴到地上，眼神慵懶。

　　「……」

　　軒轅晟語氣複雜：「它很喜歡你。」

　　這話說完，他又像想到什麼一樣，面露尷尬。

　　這點尷尬促使軒轅晟迅速把黃金狂獅召了回來，匆匆同調附體。

　　巫浩軒捅了捅旁邊的柯俊達：「老柯，你中級學院的擬態課有沒有認真聽講？老師是不是講過，咱們的擬態都代表自己的真實想法？」

　　「你上課是不是在睡覺？」

　　柯俊達回了他一個看白痴的眼神：「不過你說的沒錯，擬態可以反映出一個人真實的喜好反應。我也很喜歡老大，每次我的金剛鸚鵡出來它都得誇老大幾句。」

　　要知道以金剛鸚鵡那個性格，鳥嘴裡蹦出句好話來，相當不可思議。側面佐證了柯俊達對老大的尊敬與喜愛。

　　與黃金狂獅同調附體後，軒轅晟身形暴漲，剛過耳廓的金色短髮瞬間變長，骨骼拉升，肌肉鼓起，周身氣勢陡然一變。

　　S級擬態的同調顯然比其他等級更為聲勢浩大，在場不少擬態等級稍微低些的學生紛紛錯開眼神，難以直視其鋒芒。

　　如果說同調附體前，軒轅晟的身材正在從少年到青年進行邁進，那同調完畢後，完全足以稱得上施瓦辛格般健美。

　　「來吧！」

　　軒轅晟信心滿滿地將金色獅爪橫在胸前，擺出防守的架勢。

　　顯而易見強力增幅的力量，給予了他此刻最需要的安心感。

　　安心感有了，軒轅晟又開始忍不住作死：「不如你也同調擬態吧，咱們都是四階初期，只有我同調，恐怕達不到實戰效果。」

　　「沒事，不用顧慮我，記得用全力。」

　　梅開二度全靠自己蹦躂。

　　原含霜都懶得再問一句你確定，默不作聲地召喚出錦鯉。

　　「我的天，原同學的擬態也好大！」

　　「竟然不比黃金狂獅小，她也是S級天賦者嗎？」

　　「沒有吧，我記得今年銀星只招了一名S級新生，你當S級是大街上的白菜呢，還能批發？」

　　錦鯉出現，又是引起一陣驚呼。

　　經歷了前幾天的營養液白嫖，錦鯉又肥了一圈，看起來竟然不比剛才的黃金狂獅小多少。

　　人群外，看著這條和海東青八竿子打不著的擬態，封柏微不可查地擰眉。

　　由於它的巨大的體型，沒有人把它單純當做一條普通的錦鯉。紛紛往珍稀擬態上面猜測。

　　「看體型，就算不是S級，也是珍稀擬態，說不定還有上升空間。」

　　「這可不好說，要是初中級學院，天賦者還沒發育完全，擬態等級還有上升的可能。咱們都讀到高級學院了，經過這麼多年的修煉，基本不會有沒能完全發揮出擬態實力的例子。」

　　「確實，除非擬態等級本身品級就很高。」

　　這些紛雜的討論聲並沒有影響對決。

　　同調過後，原含霜的瞳孔化為瀲灩的赤色，纖細的手腕長出亮片魚鱗。

　　她上前一步，猛然送出右手。

　　銀星學院後面的獨棟小別墅內，管家已經準備好今夜的晚餐。

　　這裡是銀星內部特別建造的高檔宿舍，租賃需要按學期繳費，價格貴到令人咋舌。

　　當然，平民學生負擔不起，對貴族和世家子弟來說卻不是問題。

　　就好比軒轅晟，雖然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他是被放棄到這個學院的，但皇孫身份擺在這裡，一來就租下了銀星最貴的獨棟。

　　然而一直等到月明星稀，別墅門口才出現一個失魂落魄的身影。

　　「殿下？」

　　老管家大吃一驚，連忙迎上去。

　　他服侍殿下多年，可以說親眼看著軒轅晟長大。還從未看見過向來驕傲自信的殿下有這般魂不守舍的時候。

　　「沒事。」軒轅晟揮了揮手，如同遊魂般回到自己臥室。

　　關上門後，他仰面倒在床上。

　　臥室內沒有開燈，軒轅晟可以用黑暗來掩飾自己的迷茫。

　　「……一招就把我打敗了。」

　　他用手搭在自己眼睛上，生平第一次產生濃濃的挫敗感：「和她比起來，我算什麼天才？」

　　－－－－－－－－－－－－－－－－－－－－－－－－－－－－－－－－

　　表哥：道心崩了！

　　哈哈哈哈表哥真的很像一隻金色大狗勾！

teae

卷二‧中央星系　第三十四章

　　夜晚，兩大學校呈現出一動一靜。

　　平日裡帝國第一軍校事實封閉式管理，用銀星的話來說，就是他們每到夜晚就安靜地像一座墳墓。

　　反觀銀星的學生，自從校領導被抓後，沒有宵禁，晚上宿舍也不查寢，隨時隨地都能刷面容入校，那叫一個自由散漫，空氣中充斥著快活的氣息。

　　「吃燒烤了吃燒烤了，有沒有人吃燒烤啊？」

　　譬如今晚，一隊學生在操場中央公然擺起燒烤攤，香味飄到宿舍樓，饞得不少人蹬蹬蹬跑下樓，聚集擼串。

　　銀星校園內部人聲鼎沸，熱鬧騰騰，學院論壇這個時候的在線人數抵達日流量巔峰。

　　銀星的論壇用的是自己的加密內網，只有學生證或教職員證可以登陸。平日裡有些無聊的，已經畢業的學姐學長也會登錄論壇看看熱鬧。

　　新學期開學，論壇裡面聚集了不少新帖。

　　例如今年的選課表安排，哪個老師期末考試比較容易過，食堂的菜式是不是比之前少了，校門口後街的兼職給錢越來越摳搜等等。

　　學生時代總是無憂無慮的，六十分及格線，多一分都是浪費。

　　在一片帖子裡有個閒聊樓，每天沒事大家就在裡面閒聊。

　　「說起來，今年的新生格外安靜啊。」

　　「確實，平日裡咱們論壇活躍的都是新生，怎麼一年過去還是你們這些熱衷於論壇灌水的老油條。」

　　肖華一邊在操場上擼串，一邊打開光腦：「新生都忙著軍訓呢，哪有時間和你們這群傢伙聊天打屁。」

　　「嚯！這不是肖學長嗎，怎麼十年過去了，還沒畢業啊？」

　　肖華：「不會說話可以不要說話，沒人逼你。」

　　「哈哈哈哈。」不少卡著畢業的學生都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樓裡頓時洋溢起快活的氣息。

　　這一嗓子還真有點用，聊了一會後，樓裡有新生冒泡。

　　【軍訓好累】：沒有新生是因為新生都死在軍訓中途了。

　　「不是吧，今年軍訓有這麼累？」

　　一位畢了業的學長端來咖啡：「我們當年都是混學分混過去的啊。」

　　「學長，這你就不懂了，今年銀星的軍訓蹭了隔壁帝國軍校，第三軍團親自過來督導，據說只有一半人能夠拿到學分，那叫一個慘絕人寰。」

　　「那敢情好啊。」有人插嘴：「軍團帶隊督導，那不是實力蹭蹭上漲？」

　　「也就那樣吧。」肖華叼著烤串籤：「實力漲沒漲不知道，累是真的累死。」

　　「說起來，明年又是三年一度的學院排名賽。我記得明佳學姐還沒畢業，也不知道明年學院主席花落誰頭上。」

　　「不出意外的話，下屆主席應該是敏捷系的骨冬。」

　　「呃骨家那位少爺啊，咱們銀星真的落魄了。」

　　學長感慨：「今年有沒有什麼亮眼的新生？」

　　「今年亮眼的新生那可多的很。帝國S級的小皇孫，還有夏家大小姐。」

　　「不不不，今年最亮眼的可不是這兩位。」

　　肖華神秘兮兮地回覆：「今年有個入學就四階的近戰系學妹，她才是最亮眼的新生。」

　　「不可能吧？還有人比S級的皇孫還牛？也是S級？」

　　「不是S級，是A級。但是可以把S級吊起來打。」

　　想到軍訓對決上發生的一幕，肖華心有餘悸：「而且還是個心髒！體力訓練的時候搞了不少騷操作，你們可能沒聽說過，但在新生裡挺出名的。」

　　他本來就挺關注那幾位潛力新生，特別是從體力訓練就表露出強大實力的原含霜。然而事實證明，肖華的眼光極為毒辣，沒有出錯。

　　今天下午，軒轅晟同原含霜的對決，肖華全程在一旁偷偷觀看。

　　因為前幾天看過一場精彩的光劍對決，像他這樣的人並不在少數。

　　結果誰能想到，那個看起來纖細高挑的雙馬尾黑髮美少女，只是輕描淡寫地轟出一拳。

　　那簡簡單單的一個衝拳，直接將站立在原地，呈防守姿態的軒轅晟轟得連連後退，退了幾乎五六步，從防禦結界轟到了外邊樹下。

　　接觸到樹幹的剎那，整顆大樹都顫動幾下，飄下紛紛揚揚灑落的樹葉。

　　肖華還來不及吃驚，就看見牛教官和馬教官一起走過來。

　　「這位同學，麻煩你把剛才的軍體拳打一套。」

　　原含霜依言照做。

　　看著她打完一套行雲流水的軍體拳，就算連肖華這個輔助系都能看出點門路。再怎麼說，他也多上了十年的學，在空手搏擊上沒吃過豬肉，但見多了豬跑，一眼就能看出動作中蘊含這多麼可怖的力道。

　　果不其然，教官直接宣布：「你不用進行空手搏鬥訓練了，去練劍吧。」

　　牛湖語氣複雜：「對了，今年我們幾個教官負責教授銀星初中高級格鬥術，等正式開學後，這三門課你也不用來上，直接跳級去選修吧，我們沒什麼能教你的了。」

　　「真是的，哪脈古武傳承的獨苗這麼深藏不露。」他嘀咕。

　　聽見這話的銀星新生人都傻了。

　　「謝謝牛教官。」

　　看著學妹高高興興抱著光劍走到一旁的背影，肖華心底的震撼可想而知。

　　先不說軒轅晟那可是S級擬態，帝國公認的天才，打敗了他意味著什麼。就是格鬥課連跳三級直接上選修課的，他就讀十年，還真是頭一回見。

　　軒轅晟修習了十年光劍，拜劍聖為老師，教官都只是表揚讚賞，沒有開這個跳級的先河。

　　結合牛教官那句小聲的嘟囔，肖華覺得自己真相了。

　　原來原學妹是某個古武傳承的獨門弟子，難怪這麼強！

　　學妹未來必成大器啊！

　　「連跳三級格鬥課是挺厲害，但你說得好誇張。」

　　論壇上不少學長表露懷疑：「你知道S級和A級擬態的差距有多大嗎？更何況他們都是四階初級。」

　　「就是，肖華，你該不會趁著我們都畢業了，在這裡編故事吧？」

　　「愛信不信。」肖華翻了個白眼：「不出意外的話，我今年就能畢業。」

　　「哦？是嗎？你去年也是這麼說的。」

　　「哈哈哈哈哈哈。」眾人沒良心地笑成一團，帖子刷刷水得飛起。

　　發了十幾樓無聊的表情包鬥圖後，有人開口。

　　「不過你別說，如果這件事是真的，說不定可以好好展望一下明年的學院排名賽，萬一呢？」

　　「醒醒。學院排名賽上的全是各個學院的老將，我去打聽了一下，先不說帝國軍校和聯邦軍校兩艘銀河戰艦，清北明年的陣容也強到變態。他們學院主席，四階巔峰隨時可能突破五階，咱們銀星拿頭贏？」

　　「排除掉兩大軍校和清北，不還有個紫荊花嘛？能從第五上升到第四不也提那好，咱們學院已經幾十年沒動彈過了啊！」

　　「唉，銀星真的是時運不濟。這個入學就四階的新生，如果早個兩三年入學該多好，那樣咱們說不定也有五階的超級大腿了。」

　　「是啊，就算新生再強，她也只是個新生。算了，還不如期待一下小皇孫，我記得他也是四階，還是S級，說不定呢？」

　　「入學四階有個鬼用，一年一大階，隔壁光明聖子S+擬態都得要兩年，你不如去做夢比較快！」

　　看著光腦上的回帖，肖華沒再留言。

　　他取下嘴裡的竹籤，又給自己刷了根烤腸。盯著燒烤架裡燃燒的竹炭發呆。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那個學妹，肖華總有一種莫名的預感。

　　總有些人，生來就要人覺得，她可以創造奇蹟。

　　有了她，明年的學院排位賽，銀星說不定真的能展翅高飛。

　　原含霜不知道自己在銀星論壇上小幅度出了名。

　　昨天為便宜表哥演示過衝拳後，她晚上睡覺前難得思考了一會。

　　明明已經選擇了最能保全面子的方式，但衝拳這玩意和八極拳裡的鐵山靠很像，追求的都是瞬間短距離高爆發。

　　原含霜練武多年，早就已經練就調動肌肉，已臻化境的級別。

　　集全身力氣於一點爆發，那就真的是匯聚全身力量於一點。

　　要知道，八極拳裡的鐵山靠還能用來隔山打牛，但凡力量大一點，就會化作純正的殺招。

　　平日裡她在地下格鬥館全力使用這一招，只要有足夠的輸出條件，在同等級對手沒有防守的情況下，甚至可以直接把人從格鬥館這頭轟到另外一邊。完了還附帶一個胸口淤血內傷。

　　由此可見，軒轅晟只是倒退幾步，已經很不錯了。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前幾天白嫖了他一頓。

　　吃飽狀態下，原含霜的攻擊力將大幅增強。

　　「金主的饋贈，最終悽慘的還是金主。」

　　原含霜感慨一句，安心睡了過去。

　　事實證明，她的擔心果然是多餘的。

　　第二天軍訓的時候，其他同學在空手搏鬥，她一個人在旁邊練劍。

　　訓練的時候原含霜向來全神貫注，兩耳不聞窗外事。

　　所以她也不知道，軒轅晟今天一大早就跟個鬥雞似的找了帝國軍校這一屆所有S級新生單挑，一套極真空手道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招架不住。

　　等她收了光劍，中途休息的時候，恢復了滿滿活力的軒轅晟朝她走來。

　　經過方才一系列的實驗，他確定了一件事。

　　——不是自己太菜，而是新朋友太強。

　　知曉這一點後，軒轅晟的挫敗感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勝負欲。

　　「不愧是我的朋友！就是厲害！」

　　他豎起標誌性的大拇指：「我一定好好修煉，總有一天我會追上來的！」

　　「你也不要掉以輕心！小心被我超越！」

　　原含霜：「……」

　　雖然話語一如既往欠揍，但表兄心態還挺不錯的。

　　要知道，前世不少對手被她打到道心崩了。

　　思來想去，也算一件好事吧。

teae

卷二‧中央星系　第三十五章

　　很快，在雞飛狗跳裡，第二週的冷兵器訓練和空手搏鬥訓練落下帷幕。

　　第三週開始的第一天，封柏宣布了所有人最關心的事。

　　「今天來說一下第四週的考核目標。」

　　考核目標同學分掛鈎，而且只有一半人才能通過。涉及到學生時代最重要的東西，兩校新生誰也不敢再開小差，聚精會神地聽講。

　　看著全體新生標準的軍姿和一雙雙渴望的眼神，封柏面露滿意。

　　「即便前兩週的軍訓，教官對所有系別一視同仁。但考慮到你們還只是一群連新兵蛋子都算不上的學生，單純以體力和武力進行劃分難免有失偏頗。」

　　「所以，在全體教官組開會商討過後，我們決定將第四週的考核模式設置為兩校新生聯合對抗賽。」

　　巫浩軒嘀咕：「這時候終於想起咱們可憐的輔助系，練了地獄兩週才想起來是吧，真是小刀劃拉屁股，開了眼了。」

　　他嘀咕著嘀咕著，忽然發現四周一片寂靜。

　　連封總教官的聲音也沒有了。

　　巫浩軒頓時生出不好的預感。

　　就在他剛想偷偷側頭，看看柯俊達怎麼沒理他的時候，一道堪稱柔和的聲音從他頭頂上傳來。

　　「小刀劃拉屁股，開了眼是吧？」

　　副官站在他面前，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陽光從他身後折射下來，映照在眼鏡的邊框上，好似死神投來凝視。

　　巫浩軒雖然有不被人注意的被動技能，但面對高階太多的天賦者來說根本沒用。一旁的柯俊達簡直沒眼看。

　　明明知道總教官的擬態是暗靈詭貓，對天賦者的聽力增幅達到一個恐怖的地步，這傻蛋竟然還敢在大庭廣眾下說小話？真的是活膩了。

　　「今天我也讓你開開眼。三百個伏地挺身，去吧。」

　　看著巫浩軒在大庭廣眾之下，敢怒不敢言地做起伏地挺身後，封柏冷哼一聲，繼續講解：「聯合對抗賽按照學院分組，同樣分為銀星組和帝國組。」

　　「開賽後，兩組將下發一個徽章，佩戴徽章的人頭頂將懸浮一個指示名牌，並且在光腦上顯示出徽章主人的位置。」

　　「而各個組別的任務，就是從對方學院手裡搶奪到這個徽章。只要搶到徽章，聯合對抗賽當即宣布結束。得到徽章的組別，全體學生得到軍訓學分，反之另外一組，明年需要參加二次軍訓才能將學分補齊。」

　　「當然，除了搶奪徽章以外，提前殲滅對方五百名學生的組別同樣可以提前獲得勝利。所以不要完全將視線放在徽章上，這是一個集體參與活動。」

　　規則宣布到一半，兩組學生的眼裡同時閃過興奮，操場上戰意升騰。

　　早在第一週的體力訓練上，銀星新生就和帝國新生就延續了無數屆學長學姐的優良傳統，結下了不可磨滅的樑子。

　　第二週冷兵器和搏擊訓練都是組內二對二訓練，軒轅晟跑去找帝國軍校打架還被教官罰了五百個伏地挺身。兩校學生的恩怨無處發洩，早就忍不住了。

　　現在聽說最終考核竟然是贏了，就能讓對面集體失去學分。

　　所有人：還有這等好事？

　　那我們必須讓對面帝國/銀星嘗嘗厲害啊！

　　看出了眾人的躍躍欲試，封柏扶了扶自己的金絲眼鏡：「為了合理分配戰鬥資源，增進對抗性，徽章佩戴者皆由高年級學生擔任。」

　　「兩組皆可邀請一名高年級學長或學姐作為徽章佩戴者進場，但限制條件是只能召喚擬態，不能同調，也不能殲滅敵方，並且固定待在一個地方。除非有人搶奪徽章，否則不能出手反擊。」

　　條件不可謂不苛刻。

　　軒轅晟首先陷入沉思。

　　身為皇孫，他從小經受各類教育，其中包括帝王學和軍事學等等，眼界比起普通應屆生來說高出太多。

　　在教官說出規則的第一時間，他就察覺出問題。

　　看似是一個簡單的兩校聯合對抗賽，這麼一條條規則宣布下來，背後透露的信息並不簡單。不管是戰力資源的分配，如何保護雙方體力稍差系別的學生，又該如何布置攻堅手……都成了需要慎重思考的問題。

　　「接下來一週多的時間都沒有其他軍訓任務安排，時間定在第四週週末，你們可以好好為聯合對抗賽做準備。」

　　說完，教官宣布解散。

　　解散後，原含霜拿著光劍，繼續走到一旁的樹蔭下鍛鍊。時不時還會出聲，指點一下在旁邊空手對打的兩位小弟。

　　練劍其實很枯燥，就算武器更新換代到了光劍，平日基礎訓練還是那揮劍劈砍幾件套，頂多也就加一個精神力輸出鍛鍊。

　　另一旁，被眾人簇擁的軒轅晟分身乏術。

　　剛才一解散，銀星新生就呼啦啦簇擁到他身旁。

　　「軒轅同學，咱們聯合對抗賽要怎麼辦？」

　　「還有教官說可以邀請學長學姐，我們要去邀請誰呢？」

　　「是啊，先不說咱們綜合實力沒有帝國軍校強，要是能夠邀請學長學姐，隔壁肯定會請他們的學院主席！那可是光明聖子，就算是輔助系，S+級別的擬態，我們也打不過啊！」

　　雖然距離入學只過去短短兩週，但軒轅晟的確有為他成為下一屆學院主席的目標孜孜不倦地努力著。

　　請客吃飯的確是一項很好的促進友誼的活動，再加上軒轅晟在訓練中展現出了極強的號召力和個人實力，在新生中初步建立了自己的威望。

　　就比如現在，銀星新生都以他馬首是瞻，期望他能拿個主意。

　　「先別著急。」軒轅晟想了想：「邀請學長學姐這個事情可以明天再看，現在最重要的，是確定新生主力成員名額，組建核心指揮小隊。」

　　現在還只是準備階段，連對抗賽的地點都還沒確定，更遑論軍事安排。

　　在戰術安排上，以前學習過還上戰場親身體驗的軒轅晟有經驗多了，所以他想先把核心小隊確定下來再說。

　　「你們有什麼推薦的人選嗎？」他問。

　　「近戰系的話，當然是原同學！」

　　有新生開口，其他新生也跟著認可地紛紛點頭。

　　「沒錯沒錯，原同學那麼強，最合適不過。」

　　這一屆新生只有軒轅晟和原含霜是四階，光修煉等級這兩人就遠遠甩開別人幾里地，叫人望塵莫及。

　　在前幾週訓練裡，原含霜和軒轅晟精彩的劍術對決，還有後面直接跳過三級格鬥課，都給眾位新生留下深刻印象。

　　只不過平日裡原同學看起來比較高冷，再加上她很強，想搭訕的新生不少，卻都不敢接近。

　　「身為我承認的朋友，她當然是小隊第一人選，還用你說？」

　　聽見有人提名原含霜，軒轅晟得意洋洋，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別人誇的是他。

　　「其他人的話……原同學身邊那個小弟也挺厲害的，我記得好像姓柯？」

　　「哦，你說那個金剛鸚鵡啊。」

　　軒轅晟摸了摸下巴：「他是防禦系的，實力確實還不錯。」

　　能夠得到他一句「不錯」，算是天大的誇獎。

　　表面上軒轅晟驕傲自負，但在某些時候又他敏銳地可怕。

　　雖然這兩天晨練軒轅晟一直巴拉在原含霜身旁話癆，但暗地裡，他也有好好關注新朋友身邊那兩位小弟。

　　敲定兩個人選，軒轅晟直接找了過去。

　　「核心小隊？可以啊。」

　　原含霜對成為對抗賽主力沒有任何意見，畢竟要掙到學分她也有一份。

　　柯俊達時刻跟隨老大腳步，沒想到還能獲得小皇孫這等天才的賞識，受寵若驚之下自然滿口同意。

　　反倒是一旁的巫浩軒左看看又看看：「不是，我呢？」

　　「你？」巫浩軒自己出聲，軒轅晟這才注意到還有個人，略有些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雖說輔助系相當稀缺，巫浩軒還是個少有的A級，但他在晨練時想盡辦法偷奸耍滑的態度給軒轅晟留下了相當不好的印象。

　　兩個小弟裡，軒轅晟其實相當欣賞每天晨練完還給自己加訓的柯俊達。

　　他眼界擺在這裡，從小看多了天才，對柯俊達這類憑藉自己努力，用汗水補足的普通人反倒更加敬佩。

　　「讓他加入吧，這傢伙的擬態雖然奇葩。」

　　原含霜瞥了委屈巴巴的巫浩軒一眼：「如果運氣好的話，他的輔助能力可以發揮大作用。」

　　當然，前提是運氣好。

　　「那好吧。」原含霜都同意了，軒轅晟自然不會提出反對意見：「那現在小隊裡已經有四個人了，還缺兩個。」

　　合理的小隊配置一般上六個人，明年即將舉辦的學院排名賽裡，每個學院在團體對戰環節派出的小隊也只能有六人。

　　「兩個近戰系，一個防禦系，一個輔助系，嗯缺少遠程和控制。」

　　雖然系別分為近戰系，控制系，防禦系，輔助系，遠程系和敏捷系，但通常真正組隊的時候會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不一定非要每個系別來一個，有時候可以適當增減。

　　原含霜：「控制系的話，我倒是有一個人選。」

　　「誰？」

　　「我的舍友。」

　　說起這件事，原含霜也覺得相當不可思議。

　　大小姐平日看起來嬌滴滴的，軍訓期間也每天都在抱怨累，但這麼長時間，她不僅沒放棄過，還真的全部撐下來了。

　　當時第一天負重長跑的時候，暈倒的銀星學生不在少數，夏夢柔不僅跑下來，還能自己走回宿舍，簡直是奇蹟。

　　這還不是最奇蹟的。最奇蹟的是夏夢柔身為A級控制系，修煉等級竟然達到三階巔峰，比巫浩軒高出兩級，比柯俊達高出一級，相當驚人。

　　要知道，現在銀星這批入學的A級新生，基本都在三階中級和高級左右徘徊。柯俊達只有B級，能夠追上大部隊全靠勤奮苦修。

　　這麼算下來，大小姐半年內突破四階有望。

　　運氣好說不定就在本學期。

teae

卷二‧中央星系　第三十六章

　　「舍友？你說的是夏家的那位大小姐？」

　　軒轅晟面色有些古怪：「夏家不是一直給他們家大小姐上的名媛課程，準備送去聯姻嗎？」

　　原含霜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麼？星際時代聯姻也這麼硬核了嗎？不僅要求出身家世，還要德智美全面發展，能文能武，能唱會跳？」

　　「那倒沒有。」軒轅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我只是以前在宴會上聽說這位大小姐情況比較特殊。」具體是怎麼個特殊法，他閉口不答。

　　看他這樣，原含霜猜到這個特殊法絕對包含貶義更多。

　　白吃白穿白喝了大小姐這麼久，她覺得自己有必要為大小姐正一下名：「別看夢柔表面上是個嬌滴滴的大小姐，實際上她超努力的。」

　　剛開始，因為夏夢柔不科學的修煉等級，原含霜暗暗觀察了一下，還以為自己的舍友是個深藏不露的超級天才。

　　結果她驚訝地發現，大小姐晚上也是用冥想代替睡覺。這才知道，原來不是大小姐擁有多快的修煉速度，而是她一直很努力。

　　想來也是，跑步那幾天，夏夢柔每次回來都精疲力盡，一眼就能看出是強弩之末，只不過靠意志力強撐。

　　從夏夢柔身上，原含霜看到了她驕傲又努力，不願服輸的一面。

　　老實說，用冥想代替睡眠還挺難的。

　　剛開始練的時候需要集中精力，保持不睡覺，慢慢放鬆。

　　在最開始修煉的一段時間，都會因為睡不飽而備受折磨。

　　就連原含霜這等對冥想十分有心得的人，這輩子也花了些時間，才成功用冥想代替睡眠。

　　當然了，伴隨著原含霜修煉等級的增加，飯量逐漸變大，有向無底洞發展的趨勢。雖然修煉效率高到離譜，但只要沒有填飽肚子，當晚修煉一夜，第二天必定餓得前胸貼後背。

　　現在除非能飽餐一頓，否則原含霜幾乎不會用這種辦法。

　　也算是被迫停下她罪惡的捲王一生。

　　「三階巔峰？今年控制系的新生估計找不出比她更高的了。」

　　聽見原含霜科普的大小姐事跡，軒轅晟頗有些刮目相看。

　　就人選問題，幾個人在操場上商量許久。

　　除了夏夢柔，他們還討論出了幾個可以替補的新生。

　　「好，我回去問問大小姐的意思。」

　　差不多初步敲定完後，原含霜溜達溜達準備回宿舍。

　　夏夢柔會不會答應，她其實沒把握。

　　努力歸努力，大小姐這個人的確很龜毛，不過是開學軍訓一次，不僅每天嫌棄軍訓服醜，還嫌棄軍訓辛苦軍訓累，嫌棄軍訓完身上一股臭汗，每天晚上在宿舍裡抱怨自己新做的指甲都因為空手搏鬥磨平，聽得人頭大。

　　完了洗個澡要放花瓣牛奶，偶爾配紅酒，吃穿用度無一不是最高級。

　　原含霜想不通，家裡人對她這麼寵愛，怎麼會捨得把人送去聯姻？

　　萬一大小姐覺得聯合對抗賽累，不想參與呢？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結果沒想到的是，大小姐爽快地答應了。

　　「哼，既然你誠心誠意地邀請了，那本小姐就答應加入你們的隊伍吧。」

　　順利敲定後，原含霜打開光腦給軒轅晟發訊息。

　　沒錯，在某人死纏爛打之下，兩人交換了光腦號，順帶還給本次精英小隊拉了個群。

　　「唉。」

　　夏夢柔則在一邊塗指甲，一邊抱怨：「宿舍還是有點太小了，用了空間拓展裝備也放不下我的全套美容儀器。」

　　原含霜覺得奇怪：「怎麼不去租銀星條件更好的獨棟小別墅？」

　　夏夢柔哀怨：「你以為本小姐不想啊！」

　　她撐著頭在美容儀裡做光療：「還不是爺爺說，讓我出來上高級學院的時候多交一點朋友，所以我才選擇住宿舍的。」

　　說到朋友這兩個字，大小姐的語氣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

　　「其實家裡本來不太准我出來上學。是爺爺說，我的擬態很有天賦，不去上高級學院很可惜，所以我就來了。」

　　原含霜點頭認同：「幻夢蝶在擬態榜上排名七十二，的確是強大的擬態。」

　　星際對於擬態榜的排名十分神奇。並非是按照擬態本身實力排行，而是按照擬態的曾經擁有者的實力進行排序。

　　順帶一提，能上這個榜的都是S級擬態，低的還不夠格。

　　例如幻夢蝶，就是曾經有一位擁有幻夢蝶擬態的S級高階天賦者闖出名氣後，這才被加入榜單，給予第七十二名的名次。

　　當初古德澤的赤焰斑斕虎，能夠位列擬態榜五十二名，是因為這一屆古家的家主實力強大，將這個擬態的潛力挖掘出來，帶到更高級的名次。

　　正因如此，星際人的夢想，就是帶著自己的擬態，在擬態榜上廝殺出一席之地。

　　至於軒轅晟的黃金狂獅帝國皇室有一個別名，叫做黃金家族。

　　只要是皇室成員，覺醒的擬態全部都以黃金命名開頭，例如老皇帝的擬態黃金蒼龍，皇太女的擬態黃金血鳳……雖然皇室覺醒的不一定都是神話擬態，偶爾也會有低等級諸如B級甚至更低級的皇室成員出現，但由於其擬態的特殊性和政治原因，這一整個黃金系列統一排名擬態榜第二。

　　「那當然啦，但幻夢蝶不是夏家的招牌擬態，因為我爺爺是星際最強，把夏家的招牌擬態拉到了第十名。我繼承的其實是奶奶的擬態。」

　　聽見原含霜沒有反駁朋友兩個字，夏夢柔暗自竊喜，心情大好：「雖然有排名，但其實也就那樣吧。排名只能表明幻夢蝶有進化到S級的潛力，實際上想要真正完全開發出擬態潛力難如登天。」

　　「要是我能像那個小皇孫一樣就好了，覺醒就是S級，那我也不會……」

　　說到這裡，夏夢柔沒繼續說下去。

　　涉及到人家隱私，原含霜自然不會多問。不過她那天查光腦看到過，夏夢柔的爺爺就是當今帝國老元帥，聖階高級，屬於當今星際明面上公認的最強。

　　「算了，不說這個了。」

　　夏夢柔自言自語地轉移了話題：「出來上學其實也挺好玩的。」

　　「以前我在家裡學的都是插畫，烹飪，化妝，服裝搭配……爺爺說的對，我的確更喜歡天賦者學校的氛圍。」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宿舍門突然傳來敲門聲。

　　女管家推著銀質餐車緩緩走入，變戲法一樣展開了個桌子，鋪上潔白的桌布，放上插滿玫瑰花的花瓶，將幾個精美雕花的餐碟放到中央。

　　「大小姐，夜宵好了。」

　　大小姐為了保持身材，晚上從來不吃東西，今天怎麼破例了？

　　「哼。」

　　看著原含霜疑惑的眼神，夏夢柔盤胸：「都怪你，你這幾天晚上半夜偷偷起來吃夜宵，害得我也有點餓。」

　　當然了，她是絕對不會說，雖然不知道原含霜吃的是什麼，但昨天晚上她偷偷掀開簾子看了眼，發現身形高挑的黑髮少女站在下面，褪去平日裡因為姿容貌過盛導致的冷淡，腮幫子如同倉鼠一樣鼓起。

　　看起來吃得很香的樣子，搞得她也有點饞。沒有說這傢伙很可愛的意思！

　　原含霜撓頭：「啊哈哈，是我自己做的小點心啦。」

　　她也絕對不會說，自己吃的其實是晶核。

　　白嫖了便宜表哥一頓，原含霜這幾天加班加點又開始了冥想修煉，感覺到距離四階中級已經不遠，遂決定努力一波，吃點晶核充充能。

　　「你還會做小點心？」夏夢柔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身為近戰系，原含霜雖然看起來體格頎長纖細，但懂行的都能看出來，身上該有的肌肉一點也沒少，馬甲線人魚線樣樣都有。

　　這種近戰系通常是肌肉笨蛋的代稱，會下廚是夏夢柔想不到的。

　　「下次做給你吃。」

　　「……」被這一記直球打得猝不及防的夏夢柔不自在地撇頭：「那本小姐就勉勉強強，品嘗一下你的手藝。喂，還不快過來吃夜宵！」

　　「什麼？有我的一份？」原含霜大喜過望：「來了來了！」

　　雖然接下來一週多的時間沒有訓練安排，但是軍訓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

　　就比如，在星際也逃不過的參觀紀念館兼愛國教育。

　　紀念館坐落在中央星系最核心的位置。

　　聽到能夠出校參觀，軍訓大半個月，幾乎沒有出過校門的新生們個個興高採烈，搞得跟初中級學院春遊一樣。

　　拉了夏夢柔入夥後，現在小隊裡已經有五個人，軒轅晟打算到時候找高年級學生再湊一個，組成傳統的六人小隊。

　　搭乘星軌去紀念館的路上，幾個人繼續坐在一起碰頭商討。

　　「邀請高年級助陣的人選，你們有什麼好的建議嗎？」軒轅晟問。

　　「沒有啊，但我昨天聽見隔壁軍校生討論，他們果然打算邀請學院主席。」

　　「這誰想不到啊。」巫浩軒酸溜溜地開口：「隔壁帝國軍校肯定會想辦法邀請他們那個寶貝地眼珠子似的學院主席上陣。」

　　「是啊。他們主席可是S+級，即使不能同調擬態，那也足夠強了。」柯俊達憂心忡忡：「如果他參戰的話，我們銀星的勝率估計很低。」

　　「那可未必，以我對樓迦的了解，你們的擔心很可能是多餘。」

　　對此，軒轅晟持反對意見：「光明聖子那個人以他一板一眼的性格，多半會拒絕掉新生的邀請。」

　　「誒？」巫浩軒發出驚呼：「難道你們認識？」

　　「認識倒算不上，只是打過幾回交道罷了。」

　　軒轅晟身份擺在這，身為皇太女的孩子，即使再不喜歡，一年也避免不了要參加幾回權貴名流集會或晚宴，履行皇室成員的義務出席。

　　光明聖殿身為宗教獨立主權國家，自然免不了社交。光明教皇近些年年邁多病，身體欠佳，常年不見客，對外社交這部分就轉交給光明聖子完成。

　　樓迦是全星際數百年來最耀眼的天才，帝國聯邦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短短幾次接觸，他就給軒轅晟留下極其深刻的印象。

　　「怎麼說呢。」軒轅晟面色糾結：「他是個好人。」

　　「軒轅同學，你這個話聽起來不像是在誇獎別人。」原含霜沉默。

　　「不，我真的是在誇他。」

　　軒轅晟抓狂：「因為他這個人真和傳聞中一樣！什麼清風霽月，高風亮節，呃啊啊啊啊……這些形容詞太肉麻了，反正他真的是個好人。」

　　還是個爛好人，只不過大多數人不理解罷了。

　　軒轅晟默默在心裡補上。

　　另一邊，被帝國小皇孫打上「爛好人」標籤的樓迦正在主席室辦公。

　　陽光從窗外灑進來，將他那頭流洩般的銀色長髮染成溫暖的顏色。

　　「篤篤篤。」

　　「請進。」他頭也不抬。

　　「主席。」進門的是帝國近戰系的首席邊宇：「第三軍團決定為兩校新生舉辦聯合對抗賽，說是需要邀請高年級生擔當徽章佩戴者，您聽說了嗎？」

　　「嗯。」樓迦埋頭道：「他們給我發來邀請，我拒絕了。」

　　邊宇面上出現尷尬：「他們現在邀請到我這裡來了。」

　　「你去的話，可以。不出意外的話，銀星邀請的應該也是S級系首席。」

　　樓迦握著鋼筆寫字的手指不停：「這樣很公平。」

　　果然。邊宇心想。

　　他清楚自家主席的規矩。

　　拜神話擬態帶來的超高速修煉，早在上個學期，樓迦就已經突破五階。

　　眾所周知，五階是天賦者第二道重中之重的大坎，多少天賦者終其一生困在四階巔峰無法突破。

　　然而跨過這個大坎，晉級五階後，帶來的實力增幅堪稱質變。

　　五階的S+擬態，成為徽章佩戴者，坐著都能躺贏。

　　如果主席出手，不僅背棄了帝國軍校砥礪前行的初衷，新生還得不到應有的鍛鍊。而是前人栽種，背靠大樹好乘涼，久而久之容易喪失鬥志。

　　以首席的原則，絕對不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您說的對。」

　　邊宇點頭認同：「既然選擇了帝國軍校，就要有自己拼搏的覺悟。」

　　「嗯。新生對抗賽那天，我會來看，不用在意我。」

　　「啊？」平日裡主席事務繁忙，需要處理校內和光明聖殿的文書，鮮少會抽時間旁觀熱鬧。邊宇不由好奇：「這一屆是有主席您特別關注的新生嗎？」

　　樓迦輕輕擱下筆。

　　他生得好看，五官褪去年幼時的粉雕玉琢，逐漸向青年的深邃立體靠攏。即使雙眼緊閉，也如同初冬一捧乾淨的新雪，聖潔剔透，叫人生不出褻瀆。

　　「是有一位。」

　　迎著邊宇驚訝的眼神，他平靜地道。

teae

卷二‧中央星系　第三十七章

　　最終，巫浩軒以一句精彩的發言結尾——

　　「鼠鼠我明白了。只要隔壁主席上場，我們就別想走搶奪徽章結束比賽這條捷徑，只能老老實實和帝國軍校打，湊齊三百個人頭。期間還要保護咱們自己的徽章佩戴者。那檢驗他是不是好人的辦法豈不是很簡單，看他會不會參與對抗賽不就完事了！」

　　軒轅晟哽住：「……是這個道理，但證明光明聖子是不是個好人和我有什麼關係。算了，別打岔了，這個話題先過。」

　　撇去隔壁帝國軍校到底會邀請哪位高年級生參與對抗賽的討論，幾個人還是決定先把銀星的邀請人選定下來再說。順帶還能是商討一下戰術。

　　「他們既然邀請學院主席，那我們也邀請學院主席不就行了？」

　　巫浩軒覺得這個問題很好解決：「主席一般是系首席裡支持率最高的人選，通常來說也是最強的，這還用選？」

　　「你想得太簡單了。」

　　這回接話的是原含霜：「明佳學姐雖然強，但她是遠程系。」

　　「遠程系？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夏夢柔恍然大悟：「如果按照總教官給出的規則，徽章佩戴者不能和擬態同調附體的話，那遠程系的能力幾乎廢掉一半。」

　　「沒錯。」原含霜點頭：「遠程系的體力只比輔助系好上一線。如果安排徽章佩戴人是遠程系，那我們勢必需要派更多人手保護徽章不被奪走，那樣就陷入了防禦方的局勢。」

　　看著兩個小弟困惑不解的眼神，她不得不再出一段解釋：「本來按照總體新生實力劃分，銀星就要落後於帝國軍校。如果只一味防守，不進攻的話，即使徽章不被奪走，也會被敵方殲滅三百人，時間久了，落敗是遲早的事。」

　　「在劣勢情況下，銀星想要贏，只能兵行險招，出奇制勝，不與其正面相衝，才有獲勝的可能。」

　　「沒錯。」軒轅晟略帶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這就是我們核心小隊組建的目的。我們小隊得把目標放在專門獵殺對方輔助系，以及如何拿到徽章身上。」

　　他剛想問新朋友是不是學過軍事博弈論，完了想起上回牛教官嘀咕過，原含霜很可能是某個古武隱士世家傳承的獨苗，話到嘴邊還是吞下。

　　「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走奇招。」

　　夏夢柔提議：「既然不能走防禦路線，那不如化防禦為進攻？我們可以考慮排除掉銀星控制系輔助系遠程系防禦系的首席，往近戰系和敏捷系去找。」

　　「這個想法和思路沒問題，但老實說，現在銀星的處境不太妙。」

　　軒轅晟道：「去年畢業了一批三年前參與排名賽的主力成員，如今銀星各個系的首席都出現了明顯的斷層情況。先不說我們的對抗賽，明年銀星要是還這樣，恐怕會迎來百年來最差的一屆學院排名名次。」

　　「就比如現在銀星近戰系的首席只有四階中級。」

　　相比對面帝國軍校人均S級且四階巔峰，隨時可能突破五階的系首席陣容，銀星的首席團陣容不可謂不慘澹。

　　就連明佳這位主席扛把子也才四階巔峰。

　　「敏捷系呢？」巫浩軒問。

　　「敏捷系的首席你不是見過了嗎？」柯俊達翻了個白眼。

　　「我想了想，骨冬的確很適合。」原含霜忽然道：「敏捷系即使不和擬態同調，速度也快於常人，至少在體力一項上有保證。」

　　「對對對。」巫浩軒興奮：「而且骨學長還是專門做殺手生意的，家族內部肯定特殊訓練過，術業有專攻，專業對口。」

　　「呃。」

　　軒轅晟看上去面色比較糾結：「要不還是看看其他人選吧。」

　　雖然這屆骨家大少爺沒有跟隨黑塔繼承人去聯邦軍校，屬於比較離經叛道的一位，但他仍舊放不下心裡對骨家的成見。

　　「這樣，我明天去問問學院主席的意見，再回來和你們拍板決定。」

　　「行。」規則如此，原含霜也有些遺憾：「如果徽章佩戴者不強制是高年級生就好了，否則巫浩軒的被動技能絕對可以發揮大作用。』」

　　結束了這個話題，進入下一個待討論項目：「既然核心精英小隊確定了，那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該在學院裡找個大型訓練室，好好帶著全體新生一起磨合一下？免得實戰上場雞飛狗跳。」

　　「這個不著急。」原含霜搖了搖頭：「不管是殲滅三百軍校生，還是劍走偏鋒拿徽章，我們小隊都是主力進攻隊伍，是當前新生能夠組建出的最強戰力，勢必化作對抗賽上一把撕裂對手的尖刀。」

　　「為了達成這個目標，組內的配合更為重要。帶領全體新生進行磨合可以放到最後幾天。」

　　「有道理。」

　　軒轅晟點頭認同：「但如果是這樣的話，學院內訓練室的配置恐怕不太夠。畢竟咱們銀星的設施比不上隔壁。」

　　「團隊賽訓練？」

　　原含霜想到一個好去處：「關於這個，我倒是有個不錯的實戰地點推薦。」

　　聞言，巫浩軒和柯俊達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皆是瞭然。

　　很快，星軌便駛到了帝國紀念館。

　　兩校學生們下了星軌，在紀念館門口集合。

　　來來往往到紀念館參觀的路人，看見兩大高級學院的標示後，紛紛肅然起敬，走過路過留下的眼神，彷彿在訴說著對這群帝國未來的殷切期盼。

　　「其實在外人眼裡，咱們銀星還是挺牛的。」

　　「那當然。」柯俊達：「全星際才七所天賦者高級學院，高考又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能考上就已經很牛了。你剛覺醒就是A級，肯定不知道，在我出身的邊陲星，一年能考進來一個都算燒高香。」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走進紀念館大門。

　　放在帝國紀念館裡展示的都是帝國歷年來的歷史大事。

　　神聖西邑夏帝國一共有四千七百年統治歷史，發生過大大小小的事，全部濃縮在這個巨大的紀念館內。每個千年為一層，一共五層。

　　平時要來這裡逛，想要徹底逛完，至少需要七天。

　　軍訓雖然嚴格，但不會這麼不近人情。

　　進館後，教官掠過前面幾個無足輕重的館，直接走到戰爭歷史館。

　　「因為時間有限，我們今天主要需要參觀學習的，是人類對抗蟲族的歷史。再準確點來說，是誕生了天賦者之後，人類對抗蟲族的歷史。」

　　星際幾乎沒有紙質書，以前溫飽都成問題的時候，顯然沒有這個條件。後來，在爸爸被抓走後的五年裡，原含霜購買了一臺光腦。

　　通過光腦，她開始逐步了解這個世界的歷史。

　　蟲族和人類的淵源已經不可考，反正自從有人類史料記載的時候，蟲族就已經存在，並且和人類呈敵對狀態。

　　剛開始，面對蟲族，人類節節敗退，輸得很慘。

　　蟲族身上攜帶可怖的蟲毒。蟲毒可以汙染一整顆星球，染指星球核心，將星球改造成適合蟲族居住生存的環境。

　　除此之外，蟲毒本身還是種可怖的劇毒。即使在數千年後的現代，能夠直接祛除蟲毒的輔助型天賦者仍舊寥寥無幾，如果不幸被蟲毒汙染，仍舊得藉助最見效最慢，最基礎的藥物手段。

　　好在在這樣強大的蟲族面前，人類不甘示弱，進化出了天賦者。

　　天賦者的精神力擬態天生就對蟲毒有防禦效果，在進化出天賦者後，人類才慢慢有了和蟲族掰手腕的資格。

　　饒是如此，現在人類已探明的星域裡，還是蟲族佔七分，人類僅佔三分。

　　參觀到這裡，講解員插了句帝國皇室的歷史：「軒轅皇室被稱之為黃金家族，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燦爛的髮色，更因為皇室血脈覺醒的擬態同樣呈現通體金色。」

　　「眾所周知，在覺醒擬態後，皇室成員不需要開發，天生就能擁有一項技能。即神聖防護盾。」

　　說到這裡，軒轅晟臉色頓時變得失落。

　　他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轉身，快步離開了紀念館。

　　原含霜注意到他的動作，陷入思忖。

　　她在黑街搜集情報不局限於找爸爸，也從自己的身世上下過功夫。

　　世界上不存在一個能夠統治幾千年的王朝，如果有，那一定是皇室成員擁有其他人無法替代，極為特殊的某種能力。

　　軒轅皇室就具備這樣的能力。

　　神聖防護盾不僅能夠祛除整個星球的蟲毒，將其恢復成人類適宜居住的環境，還能為身染重度蟲毒的患者進行大規模集體治療。要知道，整個星際天賦者發展這麼多年，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只有軒轅皇室的成員。

　　正是因為這樣的能力，西邑夏的統治才能延續千年不倒。

　　當然，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

　　強大的祛除淨化能力所換來的，是戰鬥能力的極度匱乏。

　　所有在職皇室成員，不管擬態等級高低，技能通通只有一個，那就是神聖防護。他們用自己所有的天賦和潛力換取對這個技能的極限開發，護衛星際民眾的安全，抵擋蟲族入侵。

　　然而在這個家族裡，軒轅晟就是那個變異了的奇葩。

　　從原含霜半個月的接觸來看，這傢伙的戰鬥能力不僅沒有像其他皇室成員那樣失去，反倒變得格外強悍。

　　根據守恆定律，既然軒轅晟戰鬥力強，那他的防護能力應該相當差勁。

　　『難怪肖華之前提到過，小皇孫雖然身為皇太女的孩子，但卻是皇室內的邊緣人物。因為以往按照慣例，沒有戰鬥能力的皇室成員身旁擁有重重護衛，平日待在皇宮內裡，在內廷擁有自己的私人老師，不會出來上學。』

　　在這個以神聖防護為穩固皇權的皇室，出現這麼一個異類，想也知道軒轅晟是個如何尷尬的處境。

　　揣摩了一下便宜表哥的處境，原含霜心裡難得浮現出淡淡的同情。

　　她決定以後少欺負他。

　　漸漸地，隊伍來到擺滿榮譽勳章的時代走廊。

　　「……接下來是近現代蟲族對抗史。近現代的巨大轉折點在三十年前，當時掀起的末日蟲潮來勢洶洶，幾乎將帝國毀滅，多虧了一位英雄挺身而出。」

　　講解員話鋒一轉：「然而這位英雄，早就淪落成勾結蟲族的罪人。據推測，當年的末日蟲潮，很有可能是他自導自演的結果。」

　　「他就是銷聲匿跡十幾年，五年前被捕，又公然越獄的星際公敵，犯下帝國史上最嚴重叛國罪的千古罪人——海東青。」

　　隊伍外，封柏靜靜地望著這一幕。

　　不僅是他，所有的第三軍團舊部都在密切觀察著那個雙馬尾黑髮少女，不錯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轉瞬即逝的微表情。

teae

卷二‧中央星系　第三十八章

　　時代走廊是一條匯聚著帝國榮譽的走廊，在帝國紀念館中佔據著絕對的中心位置，堪稱人類群星閃耀時。

　　但凡有為帝國各個方面做出極佳突出貢獻的名人，每十年一度，由上下議院聯合提名，轉交給樞密院，樞密院通過上交給皇帝，最終必須由皇帝親自批示，才能擇日進行加冕表彰，授予黃金榮譽勳章。

　　黃金榮譽勳章是帝國最高級別的獎章，每百年成功授予的人數幾隻手數得過來，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榮譽。

　　擁有該獎章即可擁有入選時代走廊，塑立雕像，光宗耀祖的資格。

　　注意，這還只是資格。

　　想要真正入選時代走廊，還需要全帝國公民進行公開投票，至少有70%的通過同意率，才能夠將刻有自己名字的榮譽勳章陳列在走廊上。

　　有人驚呼：「我看見了封校長的榮譽勳章！」

　　軍校生們一聽，立馬譁啦啦簇擁成一團跑過去圍觀。

　　陳列櫃裡放著一塊金色的勳章，上方刻著封元明三個字，下方還有一行小字【末日蟲潮功臣之一】

　　而在勳章的一旁，全息投影出的人像，正是那位每天在帝國軍校沉迷逗貓遛鳥的名譽校長。

　　巫浩軒發現盲點：「等等，不對啊，光末日蟲潮這一項就頒發了快十個黃金榮譽勳章，怎麼跟搞批發一樣，不是說這個勳章很難得嗎？」

　　他剛好站在講解員身後，一出聲，猛地還把講解員嚇了一跳：「鬼啊！」

　　「什麼鬼啊，我一直站在這裡。」巫浩軒無辜道。

　　被動技能做怪，和他鼠鼠有什麼關係！

　　「怎麼可能。」講解員明明記得，自己身後沒人。

　　然而聽見耳麥裡的催促，他也沒心情分辨這傢伙到底從哪裡冒出來，而是壓了壓受驚的小心靈，繼續講解：「呃，這位同學提出來的問題很有意思。」

　　「為什麼光末日蟲潮一項，就下發了這麼多榮譽勳章呢？因為撇去海東青到底有沒有自導自演不說，末日蟲潮的確是帝國近千年來遭遇的最大危機。且爆發迅猛，打了帝國和聯邦一個措手不及。」

　　講解員道：「大家都知道，人類同蟲族星域分割出的軍事戰線一共有三大關卡，分別是烈日，晨星，皓月。時至今日，這三大戰線仍舊硝煙四起，戰火連綿。」

　　「烈日關卡是第一道防線，皓月關卡則是人類的終極戰線和最後防地。而當年末日蟲潮，源源不斷的蟲潮第一次衝破了皓月關卡，直指中央星系。」

　　即使過去三十多年，回憶起那一天的場景，講解員仍舊心有餘悸。

　　「整個中央星系危在旦夕，天空巨幕同步前線戰況直播，所有人抬頭就能看見自己的家園一步步被蟲族侵佔。全體帝國皇室被派往前線，犧牲半數。樞密院甚至下發了告人類存亡生死書，開啟火種計劃，將一批身體素質達標的公民送往充滿未知的深空星海，保存人類最後的火種。」

　　講解員：「同學們，你們能夠想像嗎？在那樣充斥著絕望和硝煙的末日，有一個人站出來了。他甚至還只是聖階初級，比不上任何一位老牌聖階天賦者。但就是這樣一位年輕的英雄，如同天神下凡般挽救帝國於水火之中。」

　　能夠看得出來，講解員當年也曾經是英雄海東青的腦殘粉，這一套充滿煽動性的講述下來，在場兩校新生聽得那是個個熱血沸騰，彷彿置身三十年前，恨不得同調擬態衝進蟲堆裡，保衛民眾安全。

　　「正因如此，在末日蟲潮之後，海東青一躍成為萬眾矚目的人類英雄，帝國未來之星。」

　　「或許你們不太清楚海東青當年在星際人心目中的地位，那我可以用一個簡單的數據例子表明。當初支持海東青入選時代走廊的全民公投，達到了驚人的96%，這個數字至今無人超越。」

　　跟隨講解員的講解，他們逐漸走到時代走廊中央。

　　這截走廊的牆壁上浮現著全息光影，投射當年末日蟲潮降臨時帝國曾經發生的真實場面。

　　新聞主持人急促的聲音，滿臉絕望的民眾，疲憊不堪的前線軍人，一輪一輪如同敢死隊般倒下的隊友，樞密院樞機大臣頹然的眼神，比如今年輕許多堅決趕往前線的老皇帝……

　　那麼多平凡的英雄，那麼多閃光時刻，偏偏少了一個人的身影。

　　那個本該在錄像中最閃耀的身姿，在全息光影裡卻被刻意掐去。

　　原含霜抬眸望著牆壁上的浮現閃動的光影。

　　和其他要麼慷慨激昂，要麼神情沉重的同學不同，她的表情十分古怪。

　　「這個表情……是新奇？」

　　殊不知另一邊的無線電裡，一整個舊部小隊正密切關注。

　　這裡是數百公里外的第三軍團軍艦。

　　這艘大傢伙停泊在中央星系軍用星港，內裡加密會議室內，所有軍團舊部成員全部到齊，嚴陣以待。

　　最中央的霧銀會議桌，這張平日只會用來模擬前方戰事安排和軍事布置的全息投影桌上，赫然連接著紀念館內的情形。

　　通過隱藏監控攝像頭，原含霜的表情一覽無遺。

　　一群平日裡在前方戰線叱吒風雲的軍人們紛紛坐下，開始做起表情理解，試圖從畫面裡分析出更多東西。

　　「新奇？這個時候不應該出現新奇的表情啊！」

　　坐在最前方的戰場分析師簡直想要摔筆：「在聽見自己父親被全星際通緝後，難道不該緊握雙拳，感到恥辱；要麼義憤填膺，倍感委屈嗎？」

　　大屏幕適時地轉移到黑髮雙馬尾少女的手部。

　　人家不僅沒握拳，甚至還在悠閒地做手指操。

　　「難道是講解員的講解還不夠刺激？要不要讓他再加把火？」

　　「不。」一位女軍官開口：「她的表情好像就是在純粹的觀看，沒有什麼情感波動，純粹看其他人身上發生的故事。」

　　「有沒有一種可能，她根本不知道當年主上在叛逃途中遭遇了什麼事，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被冤枉的，這才沒有相應的表情。」

　　有人插嘴：「她甚至有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海東青。」

　　「絕無可能。」這回接話的是無線電另一邊的封柏：「如果我們的猜想成立，那她就是想辦法改變了自己的髮色，並且更換身份證明。如果不知道自己父親是3S級別通緝犯，那為什麼要做這麼多準備？再說了，你們是不是忘了第三公主，或許是第三公主教她這些的呢？」

　　「副官，可您說的這一切，都得建立在人家是海團長女兒的情況下。」

　　戰場分析師嘆氣：「如果不是，那這些猜想通通不成立。」

　　關於原含霜到底是不是海東青和第三公主的女兒，舊部已經討論許久。

　　唯一的線索是五年前，在執行抓捕海東青行動的當晚，封柏站在指揮室外，無意間聽見當時尉軍團長同衛溫偉的談話，和一張透過門縫看到的照片。

　　星際數百億人，還有超高整容技術，直接改變自己骨相把自己整成當年星際第一美人第三公主的大有人在，一點微末相似根本說明不了什麼。

　　「說實話，其實我覺得她是主上女兒的可能性不大。」

　　女軍官也跟著放下筆：「先不說當年已經出具的死亡證明，就算小公主真的能夠從SSS級別的古文明遺蹟裡逃出生天，一個十一歲的孩子，真的能做到這個地步？」

　　「是啊。再說了，她的擬態還是一條稀奇古怪的紅色大魚。如果真是小公主，先不說擬態等級，形態要麼襲承父親一脈的鷹型擬態，要麼襲承軒轅皇室的黃金擬態，怎麼可能覺醒一條八竿子打不著的大魚。」

　　聽著耳麥裡七嘴八舌的討論，封柏抿了抿唇。

　　他沒有再說話，而是集中精力觀察著不遠處人群中的黑髮女生。

　　「當然，海東青勾結蟲族的罪名落實後，民眾已經集體請願，將他的榮譽勳章和個人雕像從時代走廊中移除。」

　　順著講解員的話，新生們看向走廊的勳章陳列處。

　　果不其然，中央寫著海東青姓名的陳列櫃空空如也，櫃檯上還有一些黏稠的黃白相間的不明物體，名牌上的字也有惡意破壞的痕跡。

　　講解員無奈：「唉，幾乎每天都有人來這裡扔臭雞蛋。」

　　一旁紀念館的看守大爺接上：「還行，十幾年前剛爆出海東青叛國時候才叫盛況，那會兒紀念館壓根進不來，閉館後大門口都被憤怒的民眾砸爛。」

　　「雖然末日蟲潮授予了不少榮譽勳章，但很多功臣因為在戰場上留下暗傷，在這三十年裡相繼去離世。八位授勳者，如今存活在世的不過三位。你們說的封校長，也曾任職於第三軍團，是德高望重的勳章擁有者之一。」

　　聞言，原含霜平淡的表情總算有了些變化。

　　然而讓人感到失望的是，這個變化仍舊不是舊部們期待看到的。

　　她面上浮現出疑惑：「帝國軍校的校長也姓封，那封校長是不是和我們總教官有親戚關係？」

　　「告訴她。」

　　隔著耳麥，封柏遠程操縱講解員：「可以適當釋放一些友善的信號。」

　　說不定是這小孩戒備心太重。

　　「沒錯。」收到上級信號的講解員立馬道：「封校長在末日蟲潮時擔任第三軍團副官，現在的第三軍團副官則是封校長的兒子。」

　　「在末日蟲潮時，封校長同時任第三軍團軍團長的海東青是並肩作戰，足以交付後背和生死的好隊友。當年海東青叛逃後，封校長甚至頂著巨額壓力，不惜損害自身清譽為代價，出來公開為海東青辯解過。可惜後面證據確鑿，這才無可奈何作罷。」

　　「哦。」

　　在眾目睽睽之下，原含霜哦了一聲，沒有了下文。

　　這是她離開時代走廊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就這？」秘密會議室當即炸開了鍋。

teae

卷二‧中央星系　第三十九章

　　「不是，她就這麼走了？」

　　舊部眾人不懂，但舊部眾人大為震撼。

　　看著全息投屏裡那個毫不留念離去的背影，他們直接人傻了。

　　「副官。」戰場分析師欲言又止：「咱們要不還是算了吧。本來把握就不大，這麼折騰一普通學生也不太好。」

　　「是啊。有這時間，不如想辦法等衛溫偉從樞密院回來後，從那個不知變通的固執小子嘴裡敲點什麼出來。」

　　如果說之前舊部們還只是半信半疑，那現在就是半數倒戈。

　　他們一致認為，就算十一歲的小公主大難不死，也很難改頭換面潛入銀星。

　　再者，軍訓期間，雖然原含霜表露出脫穎而出的實力，例如古武，劍術……這林林總總的實力裡，沒有一條同海東青掛鈎。

　　身為最年輕的聖階天賦者，海東青是位防禦系天賦者，走的還是一力降十會的蠻力路子，開啟擬態真身的情況下全力一拳直接能把一顆星球砸碎。和原含霜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舊部們說得對，除非背後有第三公主指點。封柏想。

　　因為老皇帝的溺愛和刻意的輿論引導，現在只要提到叛國罪人，全星際罵的都是罪魁禍首海東青。而第三公主，由於多年經營的良好形象，更多人都是嘆息公主被海東青蠱惑，沒有到海東青這樣走兩步吐口唾沫星子的地步。

　　如果有第三公主這個成年人在背後指點，未嘗沒有可能。

　　可封柏直覺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當年第三軍團抓捕海東青的行動，自然不可能僅僅以抓捕結束。

　　事實上，在第三軍團前往首都星那會，樞密院直接派出執行部，對海東青一家在1999星的生活軌跡進行了線索式的詳細調查，甚至從安置小區一直追溯到了當年父女兩生活過的貧民窟，並且審問了所有日常與其接觸的相關人員。

　　從調查中他們得知，自海東青在1999星上有活動記錄起，他就已經是這麼個面部大面積毀容外加腦部智力受損的情況。撇去海東青究竟為什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不說，長接觸過兩人的相關人員都表示，一直是父女二人相依為命，從未見到過第三人出現。

　　就連抓捕海東青全程，都只有海東青一人。第三公主全程缺席。

　　當初海東青和第三公主被戲稱為亡命鴛鴦，兩人感情深厚，叛國都一起相伴叛國了，在這種時刻又怎麼可能分離。

　　況且第三公主不論是外貌還是氣質，包括擬態聲音，作為皇室精心培育，捧在掌心裡呵護的嬌花，她所有外在的一切都極其惹眼。身為大名鼎鼎的星際第一美人，除非保密工作絕佳，否則都不可能毫無音訊。

　　封柏其實覺得，第三公主很可能兇多吉少。

　　當時負責審問的執行者也是這麼認為，然而在審問結束，將調查報告匯總提交給老皇帝後，卻遭到陛下一陣痛斥怒罵。

　　「放你的狗屁！調查了個什麼狗屁不通的玩意，公主不見了，不會去找嗎？不能把海東青那個龜孫子審一頓嗎？不見了就叫可能遭遇不測，那朕把你這個廢物關起來關個十年半年，你是不是也遭遇不測？」

　　這位白髮蒼蒼，年逾近百的帝國最高掌權者罵起人來仍舊中氣十足，罵得執行部部長腰直不起來不說，還差點從王座上蹦起來，嚇得一旁輔佐大臣連忙開啟保護擬態。

　　「陛下，身體要緊，您先下下火氣。」

　　怒罵幾分鐘後，老皇帝才氣喘籲籲地在宮廷內侍的攙扶下緩緩坐下：「無論如何，朕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三十年前末日蟲潮，十八年前蟲族女皇誕生，再加上中途大大小小無數戰役。為保護帝國，老皇帝消耗了太多命數，以至於風燭殘年後，身體每況愈下。

　　近幾年，樞密院已經開始加緊籌備皇太女的登基事宜。

　　若是皇太女登基……雖然不清楚皇太女同第三公主私交如何，但以曾經她們互為政敵的關係，恐怕想要翻案難如登天。

　　反觀老皇帝，雖然恨毒了海東青，但為了自家女兒的聲譽，只要有足夠翻案的證據，至少會下令徹查。

　　想到這裡，封柏不免嘆了口氣。

　　凝視著遠去的新生隊伍，副官難得疲憊地摘下眼鏡。

　　明明當初事態還沒有那麼嚴重的時候，海東青決定先帶妻子避開風頭，遠離中央星系，結果選定的路線卻毫無預兆被公開暴露，引來追殺。

　　無可指摘的確鑿證據，神賜聖物可能隱藏的巨大秘密。還有整整十年都杳無音信，卻在第三軍團駐紮1999星後，忽然出現提供線索的神秘線人。

　　當初海東青毀容加大腦受損的消息爆出來後，有不少民眾對海東青重燃熱情，仍舊抱有最後的希望，期望帝國在治好海東青後，對方在最高軍事法庭上能說出實情。

　　然而這一點希望，在忽如其來的逃獄中徹底灰飛煙滅。

　　毫無疑問，劫獄反倒更加坐實了海東青罪名。這也是為什麼當初舊部猶豫著，沒有在軍艦上就動手劫獄的根本原因。

　　一切的一切，都好似背後冥冥中有一隻大手，愚弄世人，操縱指引。

　　還是最可恨的敵在暗我在明。

　　不管怎麼樣，只要有一點哪怕希望，封柏都不會放棄。

　　他直覺原含霜身上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在封柏看來，她的履歷太乾淨了，正是因為太乾淨，才格外可疑。這種直覺，曾經在戰場上，曾經無數次拯救過封柏的性命。

　　一直等到離開紀念館後，原含霜才感覺到身後那種如芒在背的視線消失。

　　確定周圍沒有人監視後，她鬆了口氣，腳步變得輕快不少。

　　自從小黑鳥晉升為神話擬態後，在古文明遺蹟裡沉睡的那一個月裡，原含霜的身體素質再度迎來了一個飛躍般的提升，與之提升的，還有繼承了父親鷹型擬態特有的敏銳度。

　　就比如，現在的她對旁人的視線格外敏感。

　　『從進入紀念館開始，就有人開始監控我。』

　　在清楚這一點的前提下，那個煽動性極強的講解員就變得格外可疑起來。

　　至於監控的人是誰，原本她還不太確定，但聽見講解員特地點出封元明和封柏先後擔任第三軍團的副官，還刻意說明封元明同海東青的關係後，聯想起先前軍訓時察覺到的不對，要還猜不出來誰在試探她，原含霜還不如找塊豆腐一頭撞死。

　　「總教官這招……可真算不上高明。我又不是普通的十幾歲小孩。」

　　簡直白給。

　　『算了，雖然可能有露餡的地方，但顯然對方手中並沒有掌握多少證據，否則也不用拐彎抹角對我進行試探，而是直接找上門。』

　　至於封柏這行人到底是敵是友，壓根不在原含霜考慮的範圍之內。

　　傻爸爸的事情實在太敏感了，全人類公敵和罪人的身份，註定了原含霜在弄清楚事情真相，不可能向任何人暴露自己的身份。

　　紀念館門口，早先提前離開的軒轅晟正在等待。

　　小皇孫雙手盤胸倚靠在側門旁的柱子旁，凝視著不遠處廣場上飛落的潔白的鴿子。往日裡璀璨的金髮也變得暗淡不少，神情無端讓人覺得落寞。

　　「我發現一件事誒。」巫浩軒小聲說：「新聞上看其他皇室成員出行，身邊都有好多安保成員，還有高達八階甚至聖階的皇家衛隊。但小皇孫看起來特別接地氣，不僅出來上學，出來也不帶護衛。」

　　「那不叫接地氣，那是皇室沒有給軒轅同學配備安保。」

　　原含霜：「剛才在紀念館裡，講解員不是講過皇室用戰鬥天賦換取防護天賦嗎？軒轅晟現在能把十個你按在地上吊打，你就沒感覺有什麼不對？」

　　就連夏夢柔也表達了不贊同：「你這話可別當著人家軒轅同學的面說。」

　　大小姐彷彿想到什麼，眼神多了幾分微不可查的觸動：「神聖防護是皇室的統治根本，如果軒轅同學缺少這個能力，那他在皇室的日子……應該不太好過。」

　　果不其然，在看到小夥伴們出來後，軒轅晟放下手，「你們參觀完了？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他的神情分明還是往日的倨傲，要不是一行人在遠處看到剛才那一幕，恐怕也不敢相信，這位如同太陽般自信到堪稱自負的小皇孫，竟然還有那樣落寞的一面。

　　「你這是什麼表情？」

　　很顯然，巫浩軒臉上的慈愛讓軒轅晟雞皮疙瘩驟起，渾身不自在。

　　「停停停。」

　　為了避免尷尬，原含霜主動出來打住：「現在還只是上午，只要抓緊時間，我們還有一個下午和晚上的時間可以做磨合，嗯，磨合訓練的主要內容就是對戰，你們覺得如何？」

　　「去去去！」

　　「可以啊，鼠鼠我沒問題。」

　　「現在銀星處於劣勢，當然得早點磨合，笨鳥先飛。」

　　唯有夏夢柔神情猶豫：「本小姐下午預約了美容院……好吧，既然你們都去，那本小姐就勉為其難將預約推到明天。」

　　其他人：可是聽到打架兩個字後，你的眼神猛然爆發光亮了呢大小姐。

　　所有小夥伴都表示自己今天沒有安排其他日程後，原含霜打開光腦，聯繫中央星系的黑街客服。

　　格鬥館內部等級制度森嚴，等級越高，能夠享受的特權越多。身為和黑街簽約的鑽石格鬥家，原含霜當然也有屬於自己的特權。

　　半個月前，在中央星系的黑街登記之後，原含霜特地開通了專車接送服務，這樣每回往返黑街還能省下一筆搭乘星軌的費用。

　　勤儉持家，不愧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