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鴉] 開局一條鯤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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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中央星系　第五十章

　　對抗賽結束的當晚，整個銀星張燈結彩，載歌載舞。

　　和隔壁一到宵禁就沉寂得跟個墳墓似的帝國軍校不同，沒有老師管束的銀星學生們夜生活極其豐富精彩。更何況今天可是打敗了對面裝逼犯的大好日子，只要是胸口佩戴著銀星徽章的人，個個與有榮焉。

　　銀星論壇持續了一整天的卡頓，直到晚上八點，大家興奮地討論才從銀星竟然真的贏了帝國軍校中稍稍停歇，轉而開始討論關注其他的話題。

　　「說起來今天咱們贏得真的太夢幻了，我們這群高年級生在場地外急得就盯著計分板看，眼看著都499了，沒想到還能翻盤。」

　　「別說樓上的學長了，我這個參與混戰的新生也懵得不行。前腳還在這裡嘶吼兄弟們抄傢伙衝啊拖延時間，後腳忽然宣布贏了。」

　　「這你們就不懂了吧，命懸一線，實則還不是原同學在背後負重前行。」

　　其中最得意的就是肖華，頓覺發掘了一位銀星未來天才的他翹著個二郎腿在光腦上打字：「原學妹當時入學軍訓，幫助咱們這群跑不動的輔助系時，我就感覺她是位樂於助人的好同學。果不其然，那是人美心善，又強又野，連帝國軍校近五階的近戰系首席都被她揍趴下。」

　　至於收錢那點小事，肖華自動給她美化掉了，一句沒提。

　　果然，他這段話發出來，立馬帶起了一陣討論。

　　「牛哇這個小學妹，四階初級就能把人家半步五階吊起來打。」

　　「我看咱們明年排位賽的時候，學妹多半能成為一員大將！說起來明佳主席是不是明年就要畢業了，到時候空出的學院主席位置可以給現在的近戰系首席頂上，小學妹去當近戰系首席哇！」

　　「樓上這就開始暢想了，雖然但是，我還是想說一下，人家帝國軍校那位近戰系首席沒同調擬態呢，你們是不是太高估學妹的戰力了。」

　　這下蒙明誠也開著管理員的號出來留言評論湊熱鬧：「樓上，我查了一下，你剛好也是四階初級，這樣吧，你也去跟對面近戰系首席碰一碰，你要能打贏我就不嘲笑你。」

　　「哈哈哈哈哈坐等！」

　　「笑死，我要是有原學妹能從隔壁首席手上搶到徽章的本事，我特喵吹一年。」

　　當完正義小警察，蒙明誠也開始誇耀起自己的功勞：「唉想當初，原學妹還是我招進學校裡來的。要不是我當時膽大包天自吹自擂了一下咱們學校，學妹早就進帝國軍校那個賊窩了。算起來，還不得我功勞最大。」

　　「是是是，蒙學長功勞最大！」

　　一群人在論壇裡嘻嘻哈哈。

　　不僅僅是原含霜，軒轅晟，夏夢柔，還有幾個表現特別出眾的防禦系新生也全部被提溜出來討論了一圈，算是在學院範圍內小小地出了個名。

　　對軒轅晟的討論集中在擬態缺陷上，眾人紛紛對這位飽受缺陷折磨的小皇孫報以真切的同情，為他的指揮才能點讚。就連為他擋了一刀的巫浩軒也被人關注到，畢竟他那個給軒轅晟加持的增益實在給力，後者當時頭上亮起燈泡，一聲狂吼衝進帝國軍校生隊伍裡就是大殺四方。

　　基於此，對於夏夢柔的討論也是誇讚居多，她雖然只有三階，但肉眼可見控制系潛力無限。

　　然而討論著討論著，忽然有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冒了出來。

　　「你們討論的這個夏夢柔，是說的夏家那位大小姐？哈哈哈，笑死人了，真當銀星沒人知道她那點破事呢。」

　　可惜心情舒暢的蒙明誠沒注意到這些，哼著歌，正準備站起來去隔壁的茶水間泡個咖啡。轉身就看見主席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主席好！」

　　他立馬站直，展現出自己身為頭號馬仔的狗腿子風采。

　　蒙明誠本身戰鬥實力不大行，並沒有擔任首席職位，就靠著幫明佳鞍前馬後，順便幫左子韜代管學院論壇秩序，老老實實當馬仔，這才成功入住白樓，在裡面擁有了一個單獨臥室。

　　明佳無視了他的諂媚神情：「對抗賽上有哪些表現出眾的新生名單，整理成一個表格名冊發給我。」

　　「是！」

　　另一邊銀星獨棟小別墅內擠滿了人。

　　偌大的房間裡被改造成了豪華病房，放著兩鋪全自動化病床，分別躺著軒轅晟和巫浩軒。

　　皇室的私人醫生真不是蓋的，巫浩軒那麼嚴重觸及骨頭的傷勢，一整個專家會診團下來頓時好得七七八八。不過由於傷筋動骨一百天的緣故，他還是被強制要求休養三天。

　　再怎麼說，巫浩軒受傷也是遭了軒轅晟的無妄之災。於是這三天裡，他的療傷費用和休養費用全部被小皇孫大手一揮承包下來，還安排在了同一個病房內。

　　原含霜帶著柯俊達和骨冬過來的時候，巫浩軒正躺在病床上，一邊指揮著機器臂往自己嘴裡餵新鮮的時令水果，一邊刷光腦看劇，時不時發出一陣悶笑，吵得一旁心情看上去不是很好的軒轅晟煩不勝煩。

　　小皇孫剛想戴上隔音耳機，轉頭看見捧著鮮花推門而入的原含霜，臉上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忐忑起來。

　　「老大！晚上好！」巫浩軒一邊啃菠蘿一邊揮手。

　　「怎麼樣？看起來你們休養得還不錯，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

　　前世華夏之邦的禮儀不允許原含霜來探望傷員還兩手空空，然而星際的水果實在是有點昂貴，讓她買營養液她又不太捨得，於是乾脆從獨棟別墅外的路邊薅了幾朵野花，用牛皮紙包起來，你別說，看起來賣相還真不錯。

　　軒轅晟低聲道：「挺好，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傷基本好了。」

　　傷勢是好得差不多，然而被打了強效鎮靜劑的後遺症還在。就比如現在，軒轅晟只能指揮病床抬起，讓自己的身體傾斜，卻沒法站起來。

　　在新朋友面前表露出自己這樣一面，真的要他難受到極點。

　　「別起來別起來，好好躺著。」

　　原含霜看出了他臉上的不自然，故意上前一步：「這回咱們新生對抗賽大獲全勝，下週據說銀星全體食堂都給咱們新生打五折，開放不限量餐食。」

　　別的不說，這個獎勵那是真的實惠。正中原含霜心口。

　　「開放不限量餐食？」顯然，她轉移話題十分有效果。

　　想起不久前請全體新生吃飯，然後生生被某人吃出幾十萬星幣營養液帳單的軒轅晟渾身一震。

　　他在心裡默默為銀星食堂點了根蠟。

　　「對了。」心不在焉地聊了一會天後，軒轅晟終於下定決心：「大家，我有一件事要跟你們說。」

　　見他神色認真，所有人都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其實我一直有擬態缺陷，只要情緒激動失控，就會陷入敵我不分的瘋狂，正因如此，我的擬態才會被稱之為黃金狂獅。先前沒有主動告訴你們，是因為我實在邁不過去心裡的那道坎。因為從小到大，我都以這件事為恥辱、汙點，連自己擬態的名字也不願與人多說。」

　　聽見這番話，連一向面無表情，純純充當陪襯的骨冬也挑了挑眉。

　　他以為小皇孫會藏著掖著，沒想到竟然主動告知，不由得讓他高看幾分。

　　「……我沒有想到這次沒有及時告知，差點釀成無可挽回的大錯。」

　　軒轅晟直起身子，愣是拖著自己無力的肢體坐起來，在病床上鞠了標準的一躬：「對不起。」

　　「軒轅同學，你沒必要如此。」

　　見從來都是一副張揚驕傲模樣的小皇孫這樣，柯俊達連連擺手：「這不是你的錯……如果是我，我也很難做到對剛認識的同學完全交心。」

　　「是啊！軒轅大哥，這種事畢竟涉及隱私，我們都理解！」

　　巫浩軒手足無措：「而且大哥你已經很厲害了！」

　　「不行。有錯必須認。」軒轅晟搖頭：「要不是含霜力挽狂瀾，骨冬的通風報信，夢柔把我推了一把，還有小巫你給我加的翻倍增益，讓我在最後時刻仍舊保持一絲清醒，否則今天的對抗賽可能會是另外一個結果。」

　　有錯必須自己乖乖認，這是軒轅晟的一貫準則。

　　他認真地看向病房裡每個人，就連站在最後面向來不對付的骨冬，軒轅晟也沒有逃避視線：「如果因為我的原因，輸掉對抗賽，我會抱憾終身。」

　　一時間，病房裡的氣氛有些沉重。

　　原含霜主動打破了沉默：「好。你的道歉我收到了。下一次如果還發生這樣的事，你必須在開賽前提前和我們說。」

　　「那必須的！」軒轅晟抬高聲音。

　　「那不就夠了？」原含霜笑了。

　　她的笑容彷彿帶有感染力，所有站在病房裡的人紛紛笑了起來。

　　就連骨冬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對了。你，我，小巫，老柯，骨冬都在，夢柔怎麼沒來？」

　　原含霜：「她打架的時候美甲片掉了，急著回去補，說明天再來看你。」

　　「什麼，你竟然叫我小巫！」

　　軒轅晟還來不及說什麼，一旁的巫浩軒一愣，差點從病床上翻下來。

　　「怎麼？都是朋友，一個名字還不能叫了？」

　　「軒轅同學，你不是只有老大一個朋友……」

　　「哦，看來你們是不屑於和我做朋友了。」軒轅晟故意冷哼。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的事！能和帝國皇孫成為朋友當然是我們的榮幸！」

　　「這還差不多。」

　　幾個人笑作一團。

　　聲音從病房的窗戶傳出去，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活力與朝氣。

　　對抗賽看起來只是一場戰鬥，然而在這場戰鬥中，卻沉澱下來很多東西。

　　譬如這個獨棟別墅改裝的豪華病房裡，另一種更加深刻的情誼和羈絆在緩緩成型。在未來，它將如影隨形，伴隨他們走過更多的春日白雪。

　　嘈雜的笑鬧聲裡，半張臉隱匿在黑暗裡的殺手彷彿格外格格不入。

　　骨冬冷不丁看了原含霜一眼。

　　被簇擁在中間的雙馬尾黑髮少女臉上的笑容璀璨耀眼，比燈光更盛。

　　顯然，這樣的溫度對於常年遊走於黑暗的殺手來說，還是太過了些。就像一輪金紅色的太陽，如果靠太近了，會有被灼傷的風險。

　　所以只是匆匆瞥了一眼，骨冬就迅速挪開視線。

　　可惜並沒有多少用。

　　笑著笑著，原含霜忽然想起件事，走過去用手肘撞了撞他：「骨學長，既然對抗賽結束，那我也該履行我的承諾。明天早上的晨練時間，記得到操場上來。」

　　「好。」骨冬淡淡地道。

　　他已經決定，等學完拳法，就逐漸疏遠他們。

　　畢竟，獨來獨往的殺手可不需要什麼出生入死的朋友。

　　家族無數先輩用血的經驗告訴過他，嚮往光明，只會讓屍體涼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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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寶：想什麼呢？一套拳法二十式，我一式一式教也得要好幾年，工具人這不就來了？

　　霜寶：想要擺脫我，可沒那麼容易（露出大魔王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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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中央星系　第五十一章

　　「行了行了，九點多了，你們好好養傷吧。」

　　一群人在豪華病房裡笑鬧了一陣，見外面天色已晚，原含霜揮了揮手：「這兩天週末，努力一下還能趕得上下週開學上課。對了，你們都排了課表嗎？」

　　銀星的課表比較寬鬆，不同系別的學生有自己的必修課，除去必修課以外，只需要選擇自己感興趣的選修課上即可。反正畢業不需要強制讀滿幾年，只用修滿學分並且通過畢業檢測就能拿到畢業證。

　　「還沒呢，雖然咱們每個系課程不一樣，但公共課還是能湊到一起。」

　　巫浩軒伸了個懶腰：「唉，為時一個月的軍訓和對抗賽終於結束咯，馬上就要開始我期待已久的大學生活！好耶！」

　　「對了，正式開學後第一週，是不是要進行首席選拔賽？」他扭過頭好奇地問。

　　「沒錯。」對此關注已久的軒轅晟道：「明年學院排名賽就要拉開序幕，到時候第一輪比賽需要系首席和學院主席親自帶隊，今年的首席選拔差不多就是學院正選代選拔的意思。」

　　說到這裡，軒轅晟側頭問原含霜：「首席選拔賽你會參加嗎？」

　　他入學銀星後為自己定的目標一直是學院主席，原本信心滿滿，自認捨他其誰，沒想到半路撞上原含霜這麼個專門粉碎天驕道心的殺手。

　　經歷對抗賽後，軒轅晟也不掙扎了。

　　他真心覺得，原含霜比他更有資格坐上近戰系首席乃至學院主席的位置。

　　不管是修煉等級，號召力，指揮能力，大局觀……新朋友哪點都不差。

　　非要說稍微差了點的，就只有擬態等級了。

　　關於這點，軒轅晟也很樂觀。雖說擬態等級是恆定的，但在修煉過程中也會有極其少數的波動例子，他尋思著原含霜那條比人還高的「錦鯉」看上去就不普通，說不定擬態本身有未挖掘出來的潛力也說不定。

　　「首席選拔賽？沒什麼興趣，大概率不會去。」

　　原含霜明顯對這個話題興趣不大，她把包裹著牛皮紙的野花放到兩個病患的床頭：「先走了，拜拜。」

　　上了年紀的管家親自將他們三個送出獨棟小別墅，一邊走一邊直擦眼淚：「在對抗賽之後，小殿下就一直悶悶不樂，晚餐都沒吃幾口。」

　　這位管家親眼看著軒轅晟長大，知曉殿下的性格處境，才更加感慨。

　　「能親口說出自己擬態的事……殿下是真心把諸位當成了自己的朋友。我已經很久沒有見殿下這麼開心過了，多謝你們特地來探望，以後歡迎常來。」

　　一直等他們走出去老遠，還能看見管家站在路燈旁揮手。

　　三個人走出別墅群，一個要回首席白樓，兩個要回宿舍，就此分道揚鑣。

　　然而在回女生宿舍的路上，原含霜冷不丁腳一拐，往帝國軍校走去。

　　眾所周知，軍校晚上嚴格實行宵禁制度。好在兩個學校共用的中央教學區還能進，原含霜在守門處登記了一下，說今天對抗賽的時候有東西落在了裡面，成功被准許通行。

　　週末沒有晚自習，再加上經歷了一場對抗賽還沒來得及維修，中央校區靜悄悄的，唯有走廊和教學樓拐角的夜燈仍舊亮著，供給照明。

　　「噠、噠、噠。」靜寂的迴廊中迴蕩著清脆的腳步聲。

　　原含霜走進教學樓，重新來到白天待過的天台。

　　兩個學校內部到處都是監控，帝國軍校甚至還有專門用以偵查的天眼系統，因為神話擬態的敏銳加成，行走在校園內的時候，原含霜總會有一種不明顯的被窺探的錯覺感。

　　不過她白天的確來過這裡，就算真的有人調出出入記錄也證明不了什麼。

　　天台視野極佳，一陣冷風吹過，頭頂懸掛著皎潔明月。

　　中央教學樓在兩個學院內算是比較高的建築，站在上面可以輕鬆地進行遠眺和俯瞰。謹慎起見，原含霜假裝在上面找了一圈，歇息的時候靠在廊邊，眯著眼睛望向不遠處的軍校內部。

　　雖然實行宵禁，但軍校內部並非一定讓學生全部待在宿舍，只是沒有特殊或者緊急情況下，不要在校園內亂逛罷了。

　　帝國軍校的宿舍比起銀星的學生宿舍不知道高檔多少，一棟樓六七層，地下室還有一整層的運動健身器材，模擬全息修煉室和自習室。就算不出宿舍樓，也有的是事情幹。

　　從原含霜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軍校內部正在巡邏的軍人。他們穿著帝國統一配發的銀黑色軍裝，三個一組隊伍整齊，凜然肅立。

　　偶爾有幾個半夜餓了的學生出來，想去晚上開設夜宵的食堂買點吃的，都會有巡邏軍進行陪同，可見布防之嚴密。

　　「聽說帝國軍校以前會在每個年級選拔巡邏隊，但自從第三軍團來了以後，便暫停了巡邏隊的巡夜活動，轉而換成第三軍團的軍人輪值巡邏。」

　　這麼一整個軍團帶過來，傻子才信他們是來單純教學順帶搞軍訓。

　　原含霜不由得陷入沉思：「對了……開學典禮的時候，左子韜教授曾說過，帝國第一軍校今年劃分出了一塊軍事管制區，擅自闖入者最嚴重開除學籍。」

　　果不其然，想起這點後再仔細觀察，原含霜發現在軍校內巡邏的軍人都遵循著一定的規律，巡邏路線呈圓形，看似散亂無章，實則環繞著中央一座鐘樓。

　　那座鐘樓她曾經在軍訓繞著跑圈時看到過，和圖書館建立在一起，內部和其他狹窄的鐘樓還不太一樣，據說改造成了環形階梯兼長廊。

　　「無緣無故設立出軍事管制區……難道第三軍團是在看守什麼東西嗎？」

　　思考了一會，沒能想出結果的原含霜決定暫且略過這個話題，畢竟她的目標並不是這個。

　　她開始觀察圖書館在軍校內部的位置，以及輪值軍人換班的時間。

　　帝國軍校圖書館是整個軍校的中心樞紐，裡面不僅藏書豐富，收錄了古老的紙質文本，還是天眼系統資料庫，中央指揮室所在。

　　當然，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軍校圖書館內的公用光腦可以進入軍用檔案庫。只要是帝國軍校在讀的學生，都可以通過檔案庫查閱各種資料。

　　原含霜辛辛苦苦給黑街打了這麼多年黑工，曾經花大價錢從頂級黑商手裡收來一張檔案庫破解卡。只要將破解卡插到連接了軍用檔案庫的公用光腦內，就能暫時查閱部分保密等級權限較高的資料。

　　軍用檔案庫內有多個針對海東青設立的卷宗，比原含霜辛辛苦苦搜集五年的資料幾倍還多。

　　爸爸的蹤跡，媽媽的下落，軍部對此做出的決策……必須得冒著風險走一趟，才能知曉這些被帝國機器壟斷封鎖的信息。

　　本來這件事，原含霜打算從長計議。

　　結果沒想到和邊宇打了一架，對方就自己把自己的學生證送上門。

　　機會都送到了眼前，這還不上簡直有失她的風格。

　　「今天不行，我得找一個時間……下回再來。」

　　將第三軍團的巡邏路線，站崗位置，輪換時間記下後，原含霜佯裝從地上撿起一塊紐扣，關好天台門下樓。

　　她自認自己這一系列行動相當隱蔽，卻不想還真有人這麼無聊，盯著一個平平無奇的女大學生！

　　深夜，中央指揮室。

　　封柏泡了杯紅棗枸杞茶，端坐在空蕩蕩的指揮室內。

　　在他面前，三百六十度巨大光幕正在直播此時此刻學院內的畫面。

　　而這些畫面，毫無例外，全部鎖定著一個人。

　　早在軍訓時封柏就察覺到這位新生擁有超乎尋常的敏銳性，所以他故意將直播鏡頭拉遠，為了就是不讓原含霜察覺。

　　白天，封柏意外在切斷直播時意外看見原含霜撿到了邊宇的帝國軍校學生證，雖然因為上回的事難免有些氣餒，但念及對方仍舊是密切關注對象，他便留了個心眼。

　　等原含霜出現在屏幕中的那一刻，封柏陡然坐直了身體。

　　「竟然真的來了……」他從座位上站起，神情難掩激動：「刻意選擇樓頂，是在踩點？她想幹什麼，第三公主授意她闖入鐘樓，毀掉那顆銀蘋果？」

　　開了一個頭，封柏的腦迴路越轉越快。聰明人就是容易想太多。

　　「難道帝國和尋覓已久的神賜聖物還在她們身上？」

　　曾經第三軍團的舊部，因軍團長海東青蒙受冤屈，近二十年來的苦苦等待，若是能夠找到少主和第三公主，不僅對舊主有個交代，也能弄清楚當年究竟發生什麼，這是當前舊部最希望看到的。

　　「如果她要選擇今晚潛入……不行，今晚巡邏的基本是衛溫偉手下。我得想個辦法，得在她衝動地闖進軍校之前攔下她。」

　　正當封柏急得準備打開光腦調動舊部時，原含霜轉身了。

　　她什麼也沒幹，撿起地上一顆紐扣，雙手插兜，看也沒看帝國軍校一眼，徑直回了銀星女生宿舍。

　　封柏：？

　　原含霜壓根就不知道，剛才她的行為舉動給另一個不遠之外的副官造成多大誤解，又遭受了怎樣的心理沉默。

　　因為回來的時間太晚，避免被大小姐指責打擾美容覺，原含霜無聲地推開門，正準備躡手躡腳地收拾洗漱，忽然聽見宿舍床上傳來一聲低低的啜泣。

　　「？」

　　或許是被被子蒙著的緣故，聲音很小，幾乎不大聽得清。

　　剛開始原含霜還以為是錯覺，結果站在原地聽了一會，發現自己沒聽錯。

　　大小姐怎麼會偷偷一個人躲在被子裡哭？

　　原含霜抿了抿嘴角，她清楚夏夢柔驕傲又倔強的脾氣，也清楚對方定然不想讓任何人知曉這件事。於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再次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間。

　　將宿舍門無聲關上後，她蹲在宿舍門口。

　　果不其然，大概蹲了半個小時後，女管家帶著一群女僕憂心忡忡地趕了過來。

　　「等等，先別進去。」原含霜攔住她們：「夢柔心情不太好，你們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

　　見原含霜臉上的關心不似作假，又聯想起這段時間大小姐私底下吩咐她們的話，女管家猶豫片刻，低聲道：「是這樣的，今晚銀星的論壇有人發布一些關於大小姐不好的言論。」

　　不好的言論？

　　原含霜蹙起眉心，打開光腦，極快地瀏覽了一遍。

　　看完後，她冷靜地給蒙明誠和肖華各發了一條消息，扭了扭手腕，將指節捏得咔哧作響。

　　「行，這件事我知道了。交給我來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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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中央星系　第五十二章

　　夜深，白樓。

　　蒙明誠正在光腦面前敲敲打打，製作表格。

　　明佳主席發話，那他這個狗腿子不得忙不迭動起來。

　　製作表格看起來容易，實際上也不簡單，不僅要統計出在新生對抗賽中表現出彩的新生，還要進入學生檔案庫調取他們的擬態等級，修煉等級，順便綜合一下高考分數，以及論壇上其他新生的評價。

　　做這件事蒙明誠還是挺上心的，畢竟他也清楚如今銀星學院內憂外患，青黃不接的現狀。其他高級學院近年湧現的天才那是一個比一個多，一個比一個不要錢。明佳主席都被迫延畢一年了，還沒能找到繼任的好苗子。

　　這種節骨眼上，剛入學的新生自然也得拉近考量範圍。

　　「好在今年的新生還是挺猛的，軍訓對抗賽竟然能把隔壁幹趴下。唉，可惜了，怎麼就晚入學了幾年呢？」一邊搜集數據，蒙明誠一邊唉聲嘆氣：「要早個幾年入學，咱們也不用為保級掉名次發愁，怎麼也得衝衝前三。」

　　說著，他點進了銀星論壇。

　　現在時間已經走向午夜，持續狂歡了一天的論壇在線人數依舊可觀。很顯然，一場勝利的新生對抗賽給半死不活的銀星注入雞血，讓不少前陣子還抱著喪氣的銀星學生熱血沸騰，開始展望起未來。

　　在這樣的論壇主頁裡，一條格格不入的帖子愈發顯得顯眼。

　　【新生對抗賽明星？帶你揭露夏家大小姐真實面目】

　　今年對抗賽出彩的新生不少，特別出彩的倒確實不多。原含霜原學妹自然不必多說，小皇孫軒轅晟自帶名人光環更是人人皆知。夏家大小姐夏夢柔在對抗賽內的表現也很不錯，再加上優渥的背景，在新生裡小範圍出名。

　　更何況還是剛剛在做他們這群新生表格的蒙明誠。

　　懷著好奇的心情，他點進了這個帖子。

　　帖子開頭，樓主的語氣就相當陰陽怪氣。

　　「最近對抗賽贏了，新生們大出風頭。身為銀星人，樓主我也頗感欣慰。只是在逛論壇的時候啊，沒想到竟然看到不少帖子在吹夏家大小姐。」

　　「不巧，夏家的事我還真知道那麼一點，現在就帶大家來八一八夏家大小姐的真實面目。」

　　留下這麼一段主樓後，樓主開始發力。

　　「首先，帝國夏家，這個大家應該都聽說過吧。咱們星際目前最強的聖階就是夏老元帥，常年駐守元帥府。也正是因為老元帥的存在，夏家才一躍成為帝國軍部豪強世家。而老元帥的兒子，正是當今夏家家主，據我所知，家主和正室夫人只有一位親生女兒。」

　　「這位夏夢柔大小姐呢，是八歲才被接回夏家，突然一下宣布成為夏家大小姐的。聽到這裡，相信大家都能感受到一樣的疑惑了吧？為什麼正室夫人只有一位親生女兒，但是卻忽然在外面接回來一個大小姐呢？樓主我也很疑惑呢。」

　　說到這裡，帖子裡已經有人看出樓主成分不明，紛紛回復。

　　「不是，樓主你當什麼謎語人啊，有什麼想說的直接說好嗎？」

　　「就是，遮遮掩掩的，你想說夏同學出身有問題就直接說唄。」

　　果不其然，樓主又蹦出來發言了：「我可沒說這話。現今世家關係亂得多多了，只是這位大小姐和其他家族的私生女可不一樣，她的媽媽當年在前線的時候和夏家家主不清不楚，妄圖上位，結果沒想到後面打仗輸了，小三被厭棄，後面生了個女兒，要不是夏家仁盡義至，她還能美美地當她的大小姐？」

　　這段發言一說完，敏銳的銀星人察覺到不對。

　　雖然成績不行，但在吃瓜方面銀星相當專業，是狐狸是狗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懂了，你就是來黑人家的吧，酸味溢出屏幕了朋友。」

　　「不是，拜託，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查出身查戶口呢，上一代的事情上一代自己解決啊，孩子是無辜的，牽扯到人家夏同學幹嘛！」

　　「就是，懷疑樓主是不是利益相關，這語氣聽起來可不太對勁，大家都在關心對抗賽勝利，還有人開始查起戶口來了，哪裡下的水軍？」

　　「銀星有樓主這種人也是挺丟臉的，我們只是菜雞，但我們人品可不差。再說了一個巴掌拍得響？打仗打輸了你不會去罵夏家家主，怪人家小孩。」

　　蒙明誠也覺得奇怪。

　　平日裡銀星論壇氣氛相當好，大家聊天打屁幾乎不會出現這種內容。再說了，這個人的發言已經涉及到隱私，按照管理員職責，應該封樓警告。

　　他正準備順手查一下這個樓主的IP和背後帳號，突然看到右上角跳出來一個紅點，那是收到私信的通知標誌。

　　點開私信，一個名叫【別攔我我要再吃億口】的ID映入眼簾。

　　這個ID蒙明誠自然是知道的，先不說他有能看到所有人真實身份的管理員帳號，當時他帶原含霜入學的時候特地宣傳了一下銀星論壇和自己身為管理的身份，還自吹自擂說學妹遇上事了儘管找他。

　　【銀星權限狗】：原學妹，這麼晚了，什麼事？

　　【別攔我我要再吃億口】：我在白樓樓下。

　　蒙明誠嚇了一跳。

　　他看了眼一旁的時間，趕緊抓了件外套披著下樓。

　　像蒙明誠這種狗仗人勢的敏銳嗅覺，情商那是左右逢源絕對沒的說，對於原含霜這等前途無量的天才，自然得費力交好。要不然等明佳畢業，他這個學分還沒攢夠的人豈不就成了明日黃花。

　　果不其然，白樓樓下，黑髮雙馬尾少女正站在那裡，一旁還站著個蒙明誠的老熟人。

　　「學妹晚上好。」蒙明誠轉頭：「嚯，肖華，你怎麼也來了？」

　　肖華哭喪著臉：「我都打算睡了，這不是學妹一聲令下，需要我幫忙嗎，咱自然得爬起來。」

　　蒙明誠和肖華也是老朋友了。兩個嗅覺都很敏銳，只不過一個善於抱大腿，另一個想抱的大腿不僅一直沒抱上還天天得罪人。

　　「那可不，學妹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那我自然是赴湯蹈火萬所不辭！」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諂媚地道：「所以有啥事？」

　　「是這樣的，夏夢柔是我的舍友。今天銀星論壇出現了一些攻擊她的帖子。」原含霜道：「我詳細閱讀過銀星的學生手冊，裡面說過不能在論壇發布捕風捉影涉及學生隱私的帖子，這個規定沒有問題吧？」

　　「沒有問題沒有問題，這就是我們的論壇守則。」蒙明誠連忙道：「這事我剛剛還在看呢，正準備查發帖人IP封禁帳號，學妹你就來了，這不巧了嗎。」

　　「要不這樣，我們去辦公室聊？」

　　「不用了。」原含霜搖頭：「如果可以的話，麻煩學長告訴我一下發帖人的身份和現在所在的位置。我想找這個人確定一些事情。」

　　說是確定一些事，但事實上站在這裡的兩個人都聽得出她話語裡的殺氣。

　　蒙明誠：「呃也行吧，不過發帖人所在的位置這個管理員查不到。」

　　按照銀星論壇的規矩，造謠者被鎚之後要開著自己帳號，用自己真實姓名出來發帖道歉，就算現在不說，原含霜遲早會知道。

　　「你查不到那不是很正常。」肖華睡眼惺忪：「原學妹特地把我這個機械擬態持有者叫過來，就是連結光腦來查定位的。」

　　商量好後，兩個人便開始當場打開光腦開始處理。

　　原含霜站在一旁等，冷不丁感覺有人在看她。

　　抬頭看，三樓的落地窗旁站著某位體格頎長的灰髮殺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在訓練的緣故，骨冬換下了平時一成不變的銀星校服，轉而穿上一身漆黑的訓練服，勾勒出形狀優美的腹肌塊。

　　遠遠地，原含霜朝他揮了揮手。後者顯然也沒有想到，只不過是看了一會就被抓包了個正著，也跟著懶洋洋地抬了抬手，繼續去訓練了。

　　正在這時，蒙明誠調出來了結果：「查到了！這個人是銀星三年級的學生，是一個女生，四階初級……呃，她也姓夏？難道，她就是樓裡說的正宮夫人生的正牌大小姐？」

　　霎時間，蒙明誠腦子裡冒出一大堆豪門爭鬥豪門恩怨狗血劇情。

　　好在另一旁的肖華即時打住：「不，不是。夏家那個大小姐在紫荊花學院就讀，怎麼可能看得上銀星。」

　　同調機械擬態後，他的瞳孔變成無機質的深藍發光色：「發帖人叫夏晶晶，看學生資料是夏家的旁系，宿舍號是301，發帖就是用學校內網發的。」

　　「好，多謝。」原含霜笑了笑：「現在我要去解決一些私人恩怨。」

　　說完，她轉身離去。

　　不管這個發帖人說的內容是什麼，故意挑著這個時間點發這種噁心人的帖子，還陰陽怪氣，白吃白喝大小姐這麼久的原含霜覺得自己有必要站起來，為守護大小姐的笑容而戰鬥。

　　這一解決私人恩怨，就解決到了凌晨。

　　不少凌晨還在刷論壇的銀星人都看到了造謠人發布的道歉聲明。

　　【道歉聲明：對不起，我不該在論壇造謠同學】

　　等原含霜搞定後悄悄回宿舍，大小姐似乎已經哭累睡著了，於是她迅速進行一個洗漱，躡手躡腳地上床。

　　第二天剛醒，原含霜驚訝地發現夏夢柔竟然比她起得還早。

　　「醒了？」大小姐雙手叉腰，站在床下看她。

　　或許是化了妝的緣故，她只有瞳孔還有點紅意，周圍眼圈已經完全看不出昨晚哭到那麼晚。

　　「早啊夢柔。」原含霜睡眼惺忪地起床，卻不想剛刷完牙，就被大小姐挽著手臂拉出了宿舍，「誒誒誒等等，你要帶我去哪？」

　　「今天可是週末，本小姐心情好，帶你去個好地方。」

　　懸浮車一路風馳電掣，一路從兩大學校所在的郊區駛到了整個中央星系的核心商圈。這裡燈火霓虹，高樓大廈，到處散發著昂貴的氣息，據說一小塊地價可以買下好幾個1999星。

　　夏夢柔帶著私人管家和女僕隊，像隊孔雀那樣一路昂首挺胸，走到一間裝潢華麗的餐館。門口的迎賓服務員忙不迭迎接，為他們安排最高檔的套間。

　　「你看看你，這麼瘦，今天本小姐帶你出來見見世面，吃點好的。這是中央星系挺有名的自助餐館，裡面餐食不限量。」

　　同寢這麼久，夏夢柔怎麼可能不清楚原含霜超乎尋常的食量。因為某人太能吃，經常她私底下吩咐管家上的夜宵餐食都是四人份：「給我吃飽，儘管吃，本小姐有的是錢。」

　　突然被幸福砸中的原含霜：！！！

　　而你，我的大小姐，你才是真正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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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中央星系　第五十三章

　　看著自助餐廳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裝潢，原含霜一時間心怦怦直跳。

　　啊！是心動的感覺！

　　但是人嘛，總是要掙扎一下的，原含霜顫顫巍巍地舉手。

　　「那個……這不太好意思吧？以我的食量……」

　　「本小姐請你吃飯，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夏夢柔冷哼一聲：「本小姐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反正也不是我的錢。你今天必須給我吃飽，否則就是不給我面子！」

　　說完，她愣是把原含霜拖進了自助餐廳。

　　奈何大小姐盛情難卻，實在沒辦法，原含霜只好端起盤子，含淚吃飯。

　　啊，這個好吃，這個來億點；那個好吃，那個也來億點。

　　這也實在不能怪原含霜不含蓄，非要把人家自助餐廳吃垮。而是她本來先前在軒轅晟那裡宰了一波，已經感覺到修煉境界的鬆動，等到對抗賽一波酣暢淋漓的戰鬥過後，更是距離四階中級近了。

　　在這種情況下，還不趕緊抓緊機會多吃點？！

　　本來餐廳裡的大家都吃得好好的，慢慢地，逐漸有人發現不對勁。畢竟在每個人一塊一塊地拿蛋糕時，有一個人一盤一盤地拿，顯然過於引人注目。

　　自助餐廳的服務員剛想提醒拿太多如果吃不完的話需要另外付費，結果剛走過去，就看見這位雙馬尾黑髮美少女以一種極其優雅但是又無比迅疾的速度，一口一口，不一會兒就將整整一盤奶油蛋糕風捲殘雲放進嘴裡。

　　手裡拿著一把鑲金摺扇的夏夢柔還在一旁皺眉：「吃得太少了，多吃點。」

　　服務員：？？？

　　你管這叫吃得太少？親媽濾鏡都不帶這麼離譜的吧朋友！

　　吃到後面，幾乎整個自助餐廳的人都發現了這位特能吃的黑髮少女。他們的視線停留在原含霜吃了大量食物，但仍舊扁平的肚子上。

　　「這是同調了什麼特別能吃的大胃王擬態嗎？」

　　「不清楚啊，看她穿著銀星的校服，應該是學生吧。好羨慕，吃自助不僅能吃回本，還能把人家吃破產。」

　　「是學生就可以這麼能吃嗎？怎麼我是學生的時候我就不行？」

　　原含霜含淚吃了一個小時飯，一條條自助掃過去，眼淚漸漸止住了，然後自助餐廳的大堂經理含淚找了過來，力證了眼淚不會消失，只會轉移！

　　「這位同學啊，咱們餐廳實在是今日食材不夠，還要接待這麼多的客人。」

　　經理一邊抹眼淚一邊道：「雖然咱們是自助餐廳，但實在撐不住啊！」

　　看著自助長廊上一條條空掉的盤子，他心臟幾乎驟停。

　　星際時代，保存食物的手段相當高級，畢竟烹煮食材不便宜，今天吃不完的明天還能吃。平日裡自助餐廳一天準備的量，基本能夠供給近一週的食客食用，結果今天這才過了一個小時，就消耗了一大半。

　　更別說另外那幾桶空掉的營養液！是看到都會窒息的程度。

　　「別來打擾我們吃飯。」

　　原含霜還沒來得及說話，夏夢柔就矜持地展開扇子，示意女管家過去交涉，後者面無表情地掏出一張黑卡，示意隨便刷。

　　原含霜：「嗚嗚嗚嗚嗚！」

　　這就是傍上富婆的感覺嗎，好快樂！

　　最後她們終於在餐廳老闆送瘟神的眼神中緩緩離開。

　　吃完飯後，夏夢柔又帶著她到中心商圈最大的逛街。一排排奢侈品店化妝品店和服裝店看得原含霜眼花繚亂。

　　在她們走後，那家自助餐食店的經理默默將門口的不限量暢吃招牌取了下來。

　　穿越後原含霜一個人在1999星奮鬥，後面雖然格鬥家升級有錢了，但錢全部拿來填飽肚子，其他吃穿住用那是能省則省。這種大商圈更是根本沒來，很多新奇的東西只聽過沒見過。

　　「這件衣服還挺適合你。」

　　大小姐買衣服那是格外迅速，在架子上看到一件就直接在光腦上套入原含霜的身材模型，連試穿都不需要，看全息模型展示出來的效果，如果還合眼緣就直接付款。

　　這麼走馬觀花逛下來，原含霜瞬間多了十套衣服。

　　完了又開始逛化妝品店，攔都攔不住。

　　就這麼白吃白喝了整整一天，在原含霜的極力勸阻下，大小姐才不情不願地收了手，又帶她去了一家位於頂樓的高級餐廳吃晚餐。

　　戴著白領巾的侍者為她們點上燭臺。

　　迎著高樓外徐徐吹來的冷風，夏夢柔拿著刀叉，心不在焉地切著牛排。

　　這裡很安靜，是私人包間，最大程度上保證了用餐人的隱私安全。

　　吃到一半，夏夢柔忽然開口：「其實論壇那個樓主說得沒錯。」

　　「啊？」

　　正在眯著眼睛享受魚子醬的原含霜迅速調整好自己的表情。

　　大小姐今天這麼反常，早上剛起床的時候還真讓她愣了一下。不過等夏夢柔帶著她去吃飯，還放話說隨便吃後，原含霜心裡就明白了。

　　說到底，肯定還是昨天晚上那件事。

　　先不說她昨天晚上那麼晚才回來，聯繫一下她問女管家的話和論壇半夜造謠者發的帖子，很容易就能猜出原含霜幹嘛去了。

　　一路上請客吃飯，買衣服買化妝品，不過是夏夢柔聯繫到舍友家庭條件看起來不是特別好的情況下，才用買買買的方式隱晦地表達自己的謝意。

　　「我的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一直待在孤兒院長大。」

　　夏夢柔低聲道：「在我八歲那年，夏家才通過帝國基因庫，比對確認了我的基因，把我接回家裡。」

　　看大小姐沉浸在回憶裡，原含霜知曉她並不想被打擾，於是便安靜地做一個傾聽者。

　　「剛開始我很高興，以為擁有了血脈相連的家人，但後來我發現，事實和我想像中的並不一樣。從一些下人的碎嘴裡，我知道了，原來我只是一個出生不名譽不光彩的私生女。」

　　而最開始，她在夏家的日子並不好過，就連一個隨隨便便的下僕都能欺負她，吃穿用度，也僅僅比僕人好上那麼一點。

　　在夏夢柔的記憶中，父親，也就是夏家家主，看自己的眼神永遠是冰冷的，是沒有感情的，不像一個父親看女兒，更像在看一個人生汙點。

　　「是後來，我在主家撞到了爺爺，爺爺看到了我的擬態，說我很有天分，從那之後，我在家族裡的日子才一天天變好了起來。」

　　夏老元帥無疑是整個夏家最有威望的人。

　　他不過是隨口一提，夏夢柔在夏家的待遇就肉眼可見上升，真正擁有了和大小姐這個身份相匹配的待遇。

　　「但爺爺平時很忙，常年待在元帥府，並不經常回家。」

　　夏夢柔垂眸：「雖然日子好了，但是家裡給我安排了很多課程，所有給予我的東西，全部在暗中標註好了價格。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需要向下聯姻，穩固家族的地位。我來銀星上學這件事情，他們本來根本不同意，最後還是爺爺開了口。」

　　「我根本算不上什麼大小姐，只是一個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女罷了。」

　　原含霜：「可是，我覺得大小姐你現在就很好啊。為什麼要用出身來界定自己的價值呢？」

　　雖然打架賊溜，但安慰起人，她卻磕磕巴巴：「就比如說，大小姐你很善良，很可愛，就像論壇裡那些學長學姐們說的一樣，上一輩的事情讓上一輩自己解決，無論如何你是無辜的。」

　　「再說了，在是個強者為尊的時代。道理重要，但拳頭更管用。」

　　坐在對面的雙馬尾黑髮少女作勢揮了揮自己的拳頭：「只要你夠強，到時候誰還拿你的身份說事？」

　　「噗嗤。」見她手忙腳亂的樣子，夏夢柔忍不住笑了：「你說得對。」

　　其實夏家的正牌大小姐才是按照軍部世家的要求進行嚴格培養，不僅覺醒了夏家的招牌擬態，而且年齡比她大上個幾歲，現在在紫荊花學院擔任首席，還是四階高級。畢業後家族就為她鋪好了軍部坦途正路，論資質，論擬態，論實力，遠超於她。

　　但是看原含霜一臉認真的模樣，夏夢柔突然就不想說了。

　　她是被安慰的一個，不可以說這樣掃興的話。

　　於是夏夢柔揚起下巴，恢復了往日裡的模樣：「那從明天開始，本小姐也要加入你們早上的晨練小隊。」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帝國第一軍校，首席樓。

　　週末早上，邊宇習慣性睜開眼睛。

　　三分鐘冷水澡速醒後，他穿好運動服，頂著一頭濕漉漉的短髮，肩頭搭了塊毛巾，徑直下樓，來到了首席樓內的修煉室。

　　作為全星際排名第一的豪強學院，帝國軍校內部設施自然走在星際前沿，首席樓內更是為每位首席配備了更高檔次的重力修煉室。

　　邊宇打開跑步機，順勢按開了光腦。

　　早間軍聞的新聞播報在空蕩蕩的修煉室內迴蕩。

　　「近日，烈日關卡蟲族戰況再次告急，軍部正緊急調遣第五軍團回防。」

　　「沉寂了短暫的五個月，蟲族此次進攻是否再度來勢洶洶？」

　　「專家預測：此次蟲族進攻應當不會嚴重，平常對待即可。」

　　跑到一半，修煉室的門被推開。

　　邊宇回頭：「主席，日安。」

　　「早。」

　　樓迦放下保溫杯，走上精神力訓練控制臺：「週末很少見你來修煉。」

　　和每日打卡晨練簽到的樓迦不同，邊宇經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難得看他這麼勤奮。

　　「這不是剛被隔壁剛入學的小學妹打敗了麼？」邊宇順手拎起一旁的槓鈴：「說起來我今天發現學生證不見了，這兩天得去補辦一下。」

　　說起隔壁的學妹，他的眼睛都亮了一個度。

　　然而邊宇不僅自己沒發現，還在繼續叨叨：「昨天被導師狠狠訓了一頓，要再不努力，就要變成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的前浪嘍。」

　　「嗯。」樓迦彎起嘴角，輕飄飄地道：「你加油。」

　　其實他想說，輸給那位學妹很正常，畢竟她手持神話擬態。

　　但是為了不打擊邊宇的訓練熱情，他打算進行善意地隱瞞。

　　神話擬態的持有者彼此之間會有一些微妙的感應，在原含霜入學那天，同她有一面之緣的樓迦就有所感應。等原含霜同邊宇對戰過後，這點懷疑就變成了篤定。

　　雖然看上去原含霜目前只能表現出A級，但樓迦的感應不會錯。

　　她的身上，的確有神話擬態的氣息。

　　眾所周知，有些擬態因為過於強大，在覺醒時天賦者身體素質不夠，難以表現出擬態的真實等級。只有伴隨著修煉，擬態的潛力才能逐步解封。

　　想來她也是這種情況。樓迦想。

　　－－－－－－－－－－－－－－－－－－－－－－－－－－－－－－－－

　　霜霜：你猜錯了朋友，其實我有兩個擬態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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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中央星系　第五十四章

　　造謠者發了道歉信，又有管理員盯著，這件事迅速平息下來。

　　但夏夢柔這件事沒藏住。

　　第二天晨練的時候，小隊眾人紛紛表示了誠摯的關心和問候。

　　「下次要再發生這種事你可以直接和我們說。」

　　「就是，咱們也組隊這麼久了，那遇到事情必須兩肋插刀！至少告訴咱們，也能一起想解決辦法。」

　　「謝謝你們。」夏夢柔笑了笑：「含霜已經幫我解決，就不麻煩你們了。」

　　「確實。」在一旁指導骨冬動作的原含霜順口道：「我一個人就能把那個造謠者打得哇哇叫，況且你們昨天不還在養傷嗎，那麼晚了，就沒叫你們。」

　　「夢柔請我在外面吃喝玩樂了一天，這不沒來得及和你們說。」

　　聞言，軒轅晟對夏夢柔投去肅然起敬的眼神。

　　骨冬面無表情地說了個冷笑話：「下次可以僱我，給你打九折。」

　　軒轅晟：「喂！我還在這裡呢，你就敢公然接單！」

　　幾個人哈哈大笑。

　　說來也巧，原本晨練只有原含霜帶著兩位小弟，後來加入了軒轅晟，骨冬過來學拳法，夏夢柔也加入，不知不覺間，竟然銀星死神收割大隊全員到齊。

　　反正教一個人也是教，教兩個人也是教，本著多教一個還能讓他們對打，反而沒那麼累的想法，原含霜決定也教給大小姐一套拳法。

　　結合兩個人不同的特點，她給骨冬選擇了前世著名的快手拳七星拳，給夏夢柔選擇了柔拳。簡單講述了一下各自拳法的特點，又現場演示一遍後，就讓他們自己去練了。

　　晨練完幾個人又聚著吃了個早餐，然後各自回了宿舍換衣服，準備上課。

　　雖然入學已經一個月，但畢竟之前都在軍訓，今天才算是新生們正式開始上課。

　　換下穿了一個月的軍訓迷彩服，轉而穿上銀星的灰色校服，原含霜還怪有點不習慣。她站在落地鏡前，有些生疏地打好胸口領帶，拉了拉及膝的同色百褶裙，挽好褲腿襪。

　　「這不就是純純英式校服嗎？」她在心裡吐槽了一句。

　　穿裙子好看是好看，顯腿長也是真的顯腿長，就是打架不太方便。

　　夏夢柔：「好了沒？」

　　大小姐今天弄了個披著的波浪捲，將藍色和粉色的彩帶編織進辮子裡，看起來格外具有青春活力。

　　她走過來挑剔地看了原含霜一眼：「昨天給你買的口紅呢？簡單擦一下吧，看起來氣色會比較好點。」

　　可能因為實際髮色是金色的緣故，原含霜這輩子是個冷白皮，是金髮的時候看著還好，染成黑髮後襯得整個人有點不正常的蒼白，用夏夢柔的話來說，就是燈光稍微暗點甚至可以和某個職業殺手相媲美。

　　說著，大小姐就走到摺疊梳妝櫃前，用挑剔的眼光掃了一圈。

　　昨天光化妝品她就直接刷卡給原含霜購置了一整套，還是夏夢柔常用的那個星際貴婦品牌。

　　「給，用這個吧。」

　　「好。」

　　擦了口紅的結果就是上第一堂課的時候，軒轅晟奇怪地看了她好幾眼。這堂課是近戰系的必修課，只有他兩湊夥。

　　對視線格外敏銳的原含霜被他看得有點煩：「幹嘛？」

　　「你化妝了？」軒轅晟語氣猶豫。

　　原含霜面無表情：「沒有，我就塗了個口紅。」

　　「哦，這樣啊。」實際上並沒搞懂塗口紅和化妝有什麼區別的軒轅晟撓了撓頭：「對了，今晚首席爭奪賽。」

　　「知道了。」原含霜興致缺缺地道。

　　很快，在這堂課結束後，下堂課碰見正好選修了同一堂的巫浩軒，於是這番對話又重複了一遍。

　　於是原含霜悟了。對直男來說，化全妝沒塗口紅等於沒化妝，沒化妝塗口紅等於化了濃妝，這條定律到星際竟然一樣適用！

　　一整天的滿課，上完課原含霜就馬不停蹄地跑去了銀星圖書館。

　　她這兩天打探到了一個小道消息，據說只要在銀星圖書館裡多借書，晚自習的時候多來，多挑燈夜讀，運氣好就能撞到圖書管理員，得到對方賞識，拿到帝國軍校圖書館的借閱卡。

　　現在軍校內部防守嚴密，連接著鐘樓的圖書館周圍更是三步一哨。一群六階天賦者眾目睽睽的看守，直接斬斷了半夜偷偷摸進去的可能，只能走白天正常借閱流程。

　　原含霜尋思就算有邊宇的學生證，也得成功混進軍校圖書館才行，她總不能手持邊宇的學生證大搖大擺進去，所以借閱卡必須得弄到。

　　而且時間上還不能太晚，就得在這兩天，萬一邊宇回去後發現自己學生證不見了補辦一張，那就前功盡棄。

　　今晚圖書館空蕩蕩沒什麼人，裝模作樣抱著書的原含霜顯得格外顯眼。

　　三三兩兩的學生都抱著作業結伴離去。

　　「首席爭奪賽要開始了！」

　　「快走吧，去晚了沒有好位置看。」

　　首席爭奪賽素來是銀星學院頭等大事，特別是明年還有學院排位賽的情況下，等同於今年的爭奪賽選出的各系主席都是明年排位賽上的主力隊員。如此涉及集體榮譽感的大事，就算是不親身參與首席爭奪賽的銀星人也頗為關注，放學後湊到銀星大禮堂進行一個圍觀。

　　敢於競選首席的都是有真本事的學生，打鬥起來特別好看不說，還可以從中吸取到不少對戰經驗，多看看不吃虧。

　　這個時間點，大禮堂內人山人海。

　　明佳示意所有人退開，留出中間的空位。

　　「諸位同學們，一年一度的首席爭奪賽即將開始。」她的視線緩緩掃過一周：「眾所周知，明年是極其重要的一年。今年我們選拔出來的系首席，明年將帶領每系十位精英參與和其他高級學院的競爭角逐。」

　　「而我，也即將畢業，將學院主席的擔子交給你們。」

　　演講聲裡，軒轅晟特地看了一眼周圍。

　　沒有看到原含霜的身影，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他仍舊稍顯失落。

　　先前在軍訓的比試到底不算真正的比試，軒轅晟其實還是更期待在這樣堂堂正正的場合下，同自己的新朋友比試一番，看看自己到底差在哪裡。

　　一番簡單的演講過後，明佳宣布爭奪賽開始。

　　大禮堂內特地圈出了六個不同的區域，充當不同系別的擂臺。有挑戰意願的同學都可以選擇上去挑戰，挑戰成功便可以守擂，三個小時後，還站在擂臺上的人，便可以成功拿下系首席之位。

　　今年的爭奪賽肉眼可見的激烈。

　　蒙明誠站在一旁感慨：「看來今年對抗賽贏了這件事對新生們激勵不少，今年挑擂的新生比往些年高出不少倍，守擂的高年級生壓力很大啊。」

　　唯有明佳仍舊皺著眉。

　　她雙手盤胸，著重觀察近戰系的擂臺。

　　早在今天早上，蒙明誠就將整理了大半夜的潛力新生名單表發到明佳的光腦郵箱內。裡面他重點圈出了今年需要重點關注，很可能好好栽培一下明年就能直接派上場用的潛力新生。

　　這份名單裡，明佳最看重的就是近戰系的兩位學生。

　　一位是軒轅晟，一位是原含霜。

　　兩位都是四階初級不說，個個都有過人之處，兼備領導才能，這一年裡好好努力，說不定真的能夠接下學院主席的擔子。畢竟現今首席團裡，修煉等級高的難擔大任，修煉等級低的甚至還只有四階中級。

　　雖然有輔助系幫忙補充體力，但其實擂臺賽越晚上去越有利。

　　顯然軒轅晟不是這種會通過規則投機取巧的人，在首席爭奪賽剛開始，他就脫下自己的校服外套，自信滿滿地跳上擂臺，宣布挑戰。

　　銀星的近戰系首席是位學長，只有四階中級。

　　以軒轅晟擬態的強力程度，完全可以做到越級挑戰。

　　「恭喜軒轅同學挑擂成功！」

　　果不其然，約莫一刻鐘後，這場毫無懸念地戰鬥以原先的近戰系首席落敗為結束，軒轅晟微笑著同他握手，接過了近戰系首席的權柄。

　　「還有人要挑戰嗎？」

　　站在擂臺上，軒轅晟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他微微抬起下顎，語氣睥睨，面色卻又相當平淡：「歡迎你們來挑戰我。」

　　「因為只有親身體驗過才會知道，你們和我的差距有多大。」

　　一石激起千層浪。

　　「霧草，這新生小子太狂了！」

　　「就算是小皇孫兼對抗賽功臣也太過分了，弟兄們抄傢伙上啊！咱們這些高年級前輩可不能被他看扁！」

　　「衝衝衝，教他做人！」

　　不一會就有好幾個高年級近戰系跟著脫下外套，跳了上去。可惜毫無例外，全部都被軒轅晟揍了下來。

　　就和他充滿挑釁狂妄的話語相比，在對決的時候，軒轅晟毫無保留地表現了出來，真正做到了言出必行，讓這些高年級學長們意識到自己和真正天才的差距。

　　見狀，明佳在一旁暗自皺眉。

　　學院主席不僅僅要修煉等級高，拳頭大，最重要的還是要具有人格魅力，能服眾，這樣才能增加團體凝聚力，帶領學院在排名賽上取得名次。

　　而軒轅晟，顯然實力有，人格魅力有，但他的做事風格顯然有些過於激進，很容易招致不滿。而這點不滿，在軒轅晟沒有近乎統治性的實力前，難免造成學院內不和。

　　畢竟江湖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

　　明佳默默在心裡給軒轅晟的名字背後打了個問號。

　　她看了會，忽然察覺不對，回頭看向蒙明誠：「原含霜呢？」

　　「啊？」正端著光腦處理文件的蒙明誠愣了一下。

　　他站起來看了眼，「誒？對啊，她人呢？」

　　講道理，除了事先知曉的軒轅晟，估計誰也想不到，在對抗賽中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的原含霜竟然並不打算參與首席爭奪賽。

　　「啊嚏！」

　　被眾人叨念著的她在圖書館裡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誰在念叨我呢……？」

　　就在剛才，原含霜一舉突破了鬆動了許久的境界，邁入四階中級。

　　可惜的是，由於挑燈夜讀只奮戰了一個晚上，她並沒有得到銀星圖書管理員的青睞，拿到隔壁軍校的借閱證。

　　月上枝頭後，圖書館宣布關門。

　　不得已，原含霜只能把書放下，踩著閉關的鈴聲離去。不過她沒回宿舍，而是給大小姐發了條晚歸勿等的消息後，徑直去了學校門口。

　　校門口，提前預約的黑街順風專車已經等候許久。

　　她打算去黑街一趟，看看能不能找點別的混進軍校圖書館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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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中央星系　第五十五章

　　夜晚十一點，外面中央城區燈火漸熄，然而對晝夜燈火不熄的黑街來說，現在才算是進入了一天的重頭戲。

　　穿著皮衣皮褲背上背著大劍的僱傭兵，身著戰鬥服刀口舔血的特殊職業人員，甚至還有披著星盜聯盟軍旗走在路上的星盜，這些平時鮮少出現在外界的灰色人員們在黑街屢見不鮮。

　　賭場花紅酒綠，燈光旋轉迷離，門口的百葉旋轉門像是一張充滿誘惑的血盆大口，誘惑著每一個從面前經過的人。

　　原含霜看都沒多看一眼，直接讓懸浮車開到了情報屋。

　　然而可惜的是，對於如何混進軍校圖書館檔案庫，情報屋也沒有更多可購買情報。當然，也可能有，只不過目前以她的鑽石等級還不沒有權限接觸到。

　　不得已，原含霜只能去隔壁格鬥館，打算把上回打團隊格鬥訓練一週後贏的星幣全部兌換成三階晶核和四階晶核，為自己的糧倉補充新鮮庫存彈藥。

　　「您好，尊敬的鑽石格鬥家，這是您兌換的物品，請注意查收。」

　　支付完星幣，兌換處的小姐姐將一袋打包好的晶核推了過來。

　　清點無誤後，原含霜正準備離開，結果走到一半，突然看見格鬥館一角熙熙攘攘擠滿了人。她有些好奇，於是湊過去探頭探腦看了眼。

　　「抱歉，格鬥家明星計劃必須得是十九歲以下的鑽石格鬥家才有報名資格。」

　　守在報名處的工作人員露出一個歉意的表情：「超出年齡或等級不夠，皆無法報名。」

　　此話一出，圍在一旁的格鬥家們紛紛炸開了鍋：「這個要求未免也太苛刻了！」

　　「就是，十九歲以下的鑽石格鬥家，那不豈是十九歲就得有媲美五階的實力？！這樣的絕世天才，整個星際能有幾個？」

　　「難怪這個計劃的項目和回報率這麼高，原來是黑街專門用來篩選天才的計劃。說實話，這個要求類比到高考，至少也得接近滿分。這樣的好苗子，要麼是大世家堆砌資源培養的未來繼承人，要麼天賦異稟，太難了。」

　　「能不能把要求降低一點？我就比要求的線大個幾歲。」

　　「抱歉，不可以。」

　　即便聽見格鬥家們的爭議，工作人員也依舊保持微笑，彬彬有禮：「這是計劃的規定，無法進行更改。」

　　原含霜本來只想過來看了眼，沒想到無意間發現這個工作人員胸口佩戴的名牌是綠色，不由得讓她心下一驚。

　　因為隱姓埋名，在1999星的五年間她一直在黑街進行活動。

　　身為一顆邊陲小星球，1999星上面的格鬥家水準自然不太高。原含霜修煉速度快，擬態等級也伴隨著修煉從當年的C級鳥槍換炮一舉變A，又身負古武，很快就引起了1999星黑街高層的注意，向她拋出橄欖枝。

　　原含霜本身也有意通過黑街的情報網尋找線索，欣然接受招攬，同高層多有合作。在接觸過程中，不免涉及一些黑街業務，搞清楚了黑街內部一些不為人知的消息情報。

　　例如黑街背後的掌權者是黑塔，黑塔的大本營在暗星。

　　又例如黑街內部不僅是格鬥家分等級，就連工作人員也分等級。他們通過七色分為赤橙黃綠青藍紫，其中赤色為最高級，通常只有黑塔高層才有資格佩戴。

　　這個等級的提升非常困難，基礎工作人員是最低等的紫色名牌，就連1999星的黑街主管都只有青色等級。突然冒出一位綠色名牌工作人員，還只管報名，如何不讓原含霜心下震驚。

　　她乾脆順著人流，走過去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

　　綠色名牌工作人員面前擺放著一塊懸浮光屏。

　　「格鬥明星計劃……」原含霜在心裡默念上面的文字。

　　光屏上沒些別的，主要刊登著一個格鬥館人才招攬計劃。

　　黑街其實時不時會推出一個類似的招攬計劃，簽約有天賦的格鬥家人才並且進行培養，來提升格鬥館直播的質量。得到扶持的人才則可以得到一些不錯的修煉資源，或者是星幣獎勵，格鬥分成提高等等。

　　宏觀來看，這種表面人才計劃實則招兵買馬，黑街簡直毫不遮掩自己的野心；然而放到格鬥家個體身上，其實得到的好處並不少。

　　因為星際強者為尊，武力就是一切。所以對於天賦者來說，錢和修煉資源就是最重要的東西。

　　原含霜以前加入過類似的人才計劃，在1999星格鬥館不僅擁有自己的休息室，還擁有私人修煉室使用權，她能有現在的修煉等級，黑街人才計劃功不可沒。

　　不過面前這塊光屏上的記載的「格鬥家明星計劃」，明顯比她當年加入的普通人才計劃好太多，光是陳列出來的可享受資源，都是直接吊打後者的地步。

　　「通過該計劃考核並且成功簽署計劃合同的格鬥家，可以享受中央星系黑街的私人重力修煉室，黑街直播首頁專項推廣，中央商圈大屏推薦地廣，格鬥提前半個月預約，專項私人管家對接，黑街珍寶閣九折兌換，黑街豪華酒店頂層總統套房使用權，酒店不限量用餐權，抽成二八分的待遇。並且得到一張通往暗星的VIP至尊頭等艙船票，和前往黑塔內部參與更高級訓練的推薦信。」

　　就連原含霜看完，心裡也有些蠢蠢欲動：「這麼好的資源，從未有過先例。真是下血本，難怪這些不符合條件的格鬥家們都想報名爭取。」

　　重力修煉室這玩意屬於稀缺資源，按照星際如今的科技水平，還沒法人為製造出來。如今現存的重力修煉室都是通過對古文明遺蹟的探索，從遺蹟內拿出重力晶石修建而成。可以說用一塊少一塊，是不可再生資源。

　　據原含霜所知，就連財大氣粗，常年排名第一，享受帝國資源傾斜的帝國第一軍校，每個學生使用重力修煉室的時間都是固定的，每月只能分配到少得可憐的時間。只有首席和學院主席可以享受無限時長。至於銀星嘛……之前聽肖華介紹的時候完全沒有提到過，可能壓根就沒有也說不定（。）

　　更何況還有其他的條件，比如分成增加，各種大型推廣，翻譯過來全部都是錢。更別說還破先例提供一封前往黑塔內部訓練的推薦信。

　　稍微消息靈通些的格鬥家都清楚，暗星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古文明遺蹟，黑塔更是一整座塔都由重力晶石構成，還有各種生死決鬥場，是不少黑街天賦者心目中的修煉聖地。

　　先不說修煉資源如何，跟黑塔搭上線意味著榮華富貴地位權力，應有盡有。

　　當然了，原含霜對這些都不感興趣。

　　她感興趣的只有那個豪華酒店不限量用餐權和私人重力修煉室。當然，九折珍寶閣也很不錯，想想以後買晶核九折，難道不香嗎？

　　「您好，請問報名條件是十九歲以下對嗎？」

　　一想到又有地方可以全年無限量包飯，原含霜擠到前排，出示自己的黑街格鬥證。

　　被她擠到一旁的人不樂意了：「喂喂喂你幹嘛呢？沒聽見要求十九歲以下的鑽石格鬥家嗎，來這礙什麼事。」

　　結果剛回頭，就看見原含霜格鬥證上的鑽石圖標，只得悻悻住口。

　　「好的，請稍等。」

　　確定格鬥等級是鑽石後，工作人員拿出了一個掃描儀，在原含霜手腕上「滴」了一下。

　　見上面顯示出代表骨齡通過的綠色，她的眼裡閃過一抹驚訝：「恭喜您達到報名條件，請隨我來。」

　　等原含霜跟著工作人員離開後，現場這些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的人們轟地一下炸開了鍋。

　　「什麼？剛剛那個鑽石格鬥家還不到十九歲？」

　　「臥槽，還真有十九歲以下的鑽石格鬥家？！霧草啊！」

　　「好傢夥，我看那個綠牌工作人員都在這裡招了好幾天，沒想到還真有達標的，不愧是中央星系，真是英雄出少年，藏龍臥虎。」

　　然而這些討論聲原含霜都聽不見了。

　　她跟著工作人員，穿過黑街格鬥館，來到了後臺的貴賓休息室。

　　1999星的貴賓休息室原含霜常去，中央星系的這還是第一次來，看裝潢就能看出偏遠星河中央星的差距。畢竟在中央星系，只有達到大師段位，才能擁有自己的休息室。

　　「請您在這裡稍等。」工作人員端來茶水，示意她稍作歇息：「待會會有專人來為您進行專項對接。」

　　很快，負責專項對接的人員就抱著文件夾匆匆抵達。這人戴著一副平光眼鏡，渾身帶著畢業於普通大學高校的金融精英氣質。

　　「海綿寶寶，您好。」

　　即使是喊出原含霜略顯奇葩的格鬥館ID，對接人員同樣面不改色，一看就是受過專業訓練，除非忍不住，一般不會笑場。

　　「您好。」

　　兩人禮貌地握了握手，原含霜注意到這位對接人員的等級竟然同樣是綠色。這不由得更加讓她疑惑這個格鬥明星計劃。

　　不僅手筆大，還出動了這麼多黑街綠級人員，想必不簡單。

　　果不其然，接下來的聊天驗證了她的猜測。

　　「是這樣的，這個格鬥明星計劃是今年黑塔專項宣發的重點。不管是資源還是待遇，都足以堪稱幾十年來最頂級的人才培育計劃。」

　　對接人員推了推眼鏡：「計劃下發後，各個星系的黑街同時進行招人。然而名額有限，能夠通過篩選，成功簽署合同的格鬥家僅僅只有十位。」

　　「接下來，我需要同您再做一個詳細調查，才能確定您能否加入計劃。」

　　原含霜點頭：「好。」

　　在他們對話的同時，她感到熟悉的窺伺感。

　　想必除了面前這位對接人員，應當還有黑街工作人員參與同步審核。

　　雖然聽到名額只有十個，但原含霜還算胸有成竹。因為光十九歲以下的鑽石格鬥家這一點，就已經篩掉了99.9%。就連骨冬，雖然這位殺手大少也是鑽石格鬥家，但他就不符合年齡要求。

　　第一個問題。

　　「您是高級學院在讀學生嗎？」

　　原含霜靦腆一笑：「不是。我沒有上學，今年打算參與高考。」

　　五年前從汙染星返回後，她借用黑街的勢力偽造了一個新的身份證明。當然，以原含霜的謹慎程度，自然不可能就拿著這個身份證明在黑街活動。畢竟直到現在，黑街針對小黑鳥這個神話擬態的高額懸賞仍舊掛在賞金通緝榜榜首，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

　　可見當年原含霜在汙染星上，偷桃黑塔黑太子的事，對方那叫一個恨得咬牙切齒，五年了不僅沒撤銷懸賞，還抬高了賞金。

　　為了掩人耳目，當年的原含霜反手拿上黑街開的證明，像套娃一樣，跑到1999星的治安所，又開了一個新的帝國身份帳戶。

　　相當於現在的她同時擁有兩個身份帳戶，一個是黑街註冊，放在明面上的，參與過高考，銀星學院近戰系一年級的在讀學生；另一個則是帝國註冊，放在背地裡的，如果她在黑街打比賽讓別人注意到，通過這個身份證明只能查到她是一個普通的十七歲帝國公民，目前處於無業游民的狀態。

　　兩個身份妙就妙在黑街和帝國公民檔案庫並不互通，再加上她是拿著對方提供的資料跑去另一邊註冊，反倒互為遮掩，堪稱天衣無縫。

　　「很好。」也不知道她這個回答戳中了格鬥明星計劃招攬的哪條潛規則，對接人員臉上出現驚喜：「您的天賦者系別是？」

　　「近戰系。」

　　「您的修煉等級和擬態等級？」

　　「四階中級，A級。」

　　「A級？對於您十七歲的年齡和擬態等級來說，這個修煉等級非常驚人。」

　　對接人員連連點頭，讚不絕口：「最後一個問題，格鬥明星計劃的各項獎勵中，哪一個對您更有吸引力？」

　　一連幾個答案下來，對方臉上喜色越來越明顯，原含霜就知道這事能成。

　　她幾乎想都沒想，張口就來：「現階段來說，重力修煉室這個獎勵對我來說比較有吸引力。當然了，從長遠階段考慮，還是黑塔的推薦信更加重量級。我十分期待前往黑塔進行修煉……」

　　原含霜又不是真正的十七歲，連社會都沒邁進去的小孩。

　　最後一個問題一聽就是套路，需要表明立場表忠心。

　　當然了，如果是問原含霜心裡的真實想法，那她其實覺得黑塔推薦信是對她最沒有誘惑的東西。因為黑塔建立在暗星，她對暗星那種魚龍混雜，藏汙納垢的地方向來敬謝不敏，免費拿轎子抬她去她都不去！

　　很顯然，活了兩輩子的原含霜的確很懂。

　　她回答完後，對接人員當即按下耳麥。

　　「您好，為了確保一切真實，剛才的問答調查有黑塔工作人員全程陪同，進行同步審核。」

　　就和工作面試一樣，回答一個問題，就有工作人員進行調查取證，看看她說的修煉等級和擬態等級對不對得上號。

　　「從剛剛傳來的消息來看，審核全部通過。」

　　對接人員笑著同她握手：「恭喜您，成功通過審核。」

　　原含霜連忙露出一個受寵若驚的笑容。

　　接下來就是走流程簽署合同。

　　「您是該計劃錄取的第八個人，並非擬態等級最高的那個，但卻是各項條件最符合的人選。」

　　對接人員清楚一些內部消息，知道這個頂級人才培養計劃展現出來的優渥條件只是冰山一角，如今有意和她交好，暗地多賣了幾個情報：「方才聽高層人員的說法，你們這些簽約的明星格鬥家，可能見到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了不得的大人物？

　　原含霜翻閱合同的手微微一頓。

　　能夠被綠級人員稱之為大人物的人，難道是黃級甚至橙級人員？

　　顯然，原含霜的想像力還是有些不夠。

　　來的不一定是打工仔，還有可能是老闆。

　　簽署完合同後，她被恭恭敬敬地請到另外一個更加寬敞的休息室。這裡除了她以外，還有另外幾位同樣簽署合同加入計劃的明星成員，據說他們是在其他星系黑街招攬到的，不久前才專門乘坐專機接送到中央星系的格鬥家。

　　休息室中央擺放著好幾個反光板和打光燈，他們一個個站上去，輪流拍攝明星格鬥家計劃的硬體宣傳照。

　　好在格鬥家可以戴著遮擋面容的分子墨鏡，看不到臉，不然原含霜覺得以黑街的財力，估計把地廣鋪到銀星學院周邊不算難事，到時候才叫社死。

　　和其他格鬥家的興奮不同，拍完宣傳照都凌晨兩點了，原含霜睏得打了個哈欠，剛想問還有什麼事情，沒事她想回去睡覺的時候，休息室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她抬頭一看，發現好幾個胸口佩戴著黃色名牌的人員走了進來，其中還有一位橙色名牌。聽其他人的竊竊私語，據說這位橙級就是中央星系黑街的總負責人。

　　還真是位大人物！原含霜肅然起敬。

　　然而這位總負責人在進來後並沒有同他們多說什麼，而是走到休息室最中央，恭恭敬敬地站好，神色諂媚。

　　「滴，連接成功。」冷漠的機械音響起。

　　下一秒，立方體全息投影儀啟動，半空中粒子逐漸聚集，出現一位人影。

　　剛開始，人影還很模糊，只能看出對方臉上戴著猙獰的黑鐵面具，正坐在一張猩紅色的高靠背椅上，姿態冷漠而慵懶。

　　原含霜卻從這模糊的人影中，看出了詭異的眼熟感。

　　等等，這個不就是當初那位被她偷桃的冤大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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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中央星系　第五十六章

　　全息投影逐漸清晰，人影變得立體。

　　黑髮少年褪去了五年前的稚氣，臉部和下顎的線條逐漸變得鋒利流暢，薄唇泛著沒有血色的蒼白，幾乎能看得到青色的血管，有種病態般的俊美。

　　即使看不清臉，但那標誌性的黑鐵惡鬼面具依然表明了他的身份。

　　「這個人是誰啊？」

　　「不知道負責人這麼恭敬，難道是黑塔的高層？」

　　「聽剛才的對接人員說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和其他不明所以，低聲竊竊私語的格鬥家不同。

　　仔細辨認後，原含霜發現這人的確就是曾經有一面之緣的冤大頭黑太子。

　　她的睡意瞬間煙消雲散。

　　要知道，黑太子這位爺定然是個睚眥必報的主，這點從五年裡沒有撤銷對神話擬態小黑鳥的懸賞，反而不斷追加賞金就可見一斑。

　　和光明聖子不同，雖然當著人家面搶了銀蘋果，但見到樓迦後原含霜並不是特別心虛。一是因為光明聖殿在星際風評很好，經常進行各種慈善行為；二是因為他們講武德，知道無主之物先到先得，即使被人摘桃也沒有發布懸賞。

　　但要是被黑太子知道，那就不一樣了。

　　先不說他身為黑塔繼承人，類比到前世妥妥的屬於黑道大公子，看著就是個危險分子，見到需要繞著走。就從原含霜對他的第一直覺來看，這傢伙和人美心善的樓迦完全不同，多半心狠手辣，不是好人。

　　「黑塔的繼承人？」

　　就在原含霜垂眸思忖的時候，疑惑的聲音從身旁傳來。

　　她回頭去看，發現說話的是一個同樣簽約了明星計劃的格鬥家。

　　因為兩個人都戴著分子墨鏡的緣故，誰也看不清誰的臉，只能看到彼此的ID。這人ID叫欺詐師，聲音雌雄莫辨，聽不出是男是女。

　　「你好啊。」見原含霜看過來，欺詐師笑了，主動打招呼以示友好。

　　剛才在錄入資料，導入拍攝宣傳片和硬照的時候，所有人的資料都是透明的，就連參與格鬥的場次和勝率也跟著公布出來。其他入選的明星選手基本都是十九歲，只有兩個十八歲，而且大多數都是靠打團隊賽上的鑽石段位。

　　在這麼一片人裡，年僅十七歲且決鬥場次過萬，其中99.9%的比賽場次都是1v1的原含霜毫無疑問收到不少震驚目光。

　　眾所周知，1v1是最能檢驗個人實力。

　　四階中級就能打上鑽石，即使放到這群佼佼者中都算數一數二的佼佼者。

　　「你好。」

　　看欺詐師有意搭話，姿態禮貌。本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原則，原含霜回禮：「真實性別也是你欺詐的一環嗎？」

　　「嗯？」欺詐師挑眉：「這個說法很有趣，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倒是給我提供了不少新的欺詐靈感。」

　　既然簽約了同一個人才培育計劃，怎麼也算得上同事。

　　然而還沒等他們閒聊幾句，休息室中央再度傳來動靜。

　　中央星系的總負責人恭恭敬敬地同黑太子寒暄匯報，也不知道具體說了些什麼，全息投影裡坐在椅子上用手支著頭的黑髮少年終於抬頭，用漫不經心的眼神紛紛掃過他們。

　　知道這是個大人物，在場其他所有簽約的明星格鬥家默契地挺直腰板。

　　當然，除了一直站在那裡犯睏的原含霜和一旁事不關己的欺詐師。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原含霜總感覺黑太子的眼神似乎在自己身上停留得比其他人要久一點，內裡似乎帶著審視。

　　雖然清楚自己當年絕對沒露任何馬腳，全星際到現在還沒出現過雙面擬態的例子，任是誰也無法想到當年膽大包天在兩大勢力偷天換日的人是她。

　　但是心虛還是會心虛的……jpg

　　好在很快，黑太子就挪開了視線，轉而落到欺詐師的身上，語氣不鹹不淡：「顧家少爺什麼時候也缺這點修煉資源，來淌黑街這攤渾水？」

　　「迦樓閣下好眼力。」

　　一個照面就被點明身份，欺詐師不慌不忙：「黑塔情報機構果然厲害。」

　　「謬讚。」

　　原含霜在一旁吃瓜。

　　顧家指的應該是聯邦顧家。聯邦五大家族，分別是骨家，古家，故家，顧家和谷家，連在一起就是咕咕咕咕咕，還挺好記。

　　不過黑太子竟然叫迦樓？還挺巧，總共就兩個字，和光明聖子全撞上了。難怪當年在低級汙染星上看這兩個人就不對付，還是有原因的。

　　「顧少爺若只是來體驗生活，下次完全可以直接通知黑街下屬工作人員。」

　　在原含霜神遊天外的時候，迦樓淡淡地開口：「我很樂意親自帶顧少爺參觀黑塔，全程奉陪。」

　　「哈哈哈，別那麼嚴肅嘛。」欺詐師攤了攤手：「既然迦樓閣下並不歡迎我，那只能很遺憾地說再見……海綿寶寶。」

　　他說著，忽然喊了原含霜的ID。

　　後者不明所以地抬眸，轉眼就看見欺詐師將手伸到她面前，變戲法一般從戴著白手套裡變出一支含苞待放的紅色玫瑰。

　　「這趟倒是不虛此行，遇見一個有趣的人。」

　　欺詐師笑著將玫瑰遞到她面前，雌雄莫辨的嗓音彷彿包含曖昧：「有緣分的話，期待下次再見。」

　　原含霜接過玫瑰，下一秒，這朵鮮花轟地一下在她手上炸成滿是亮片的紅色煙花，留下一張小小的字條。

　　「這才是我的欺詐方式——by欺詐師^_^」

　　原含霜：「……」

　　她把字條放下，卻看到整個貴賓室的人都在看著她。

　　「我不認識他，我壓根不認識他，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送我花，可能是我魅力太大了吧。」

　　聯想到黑太子和欺詐師看起來關係不是很好的樣子，再聯想到明星格鬥家計劃羅列出來的各種資源，原含霜趕緊表忠心，生怕失去這份年度包飯待遇。

　　迦樓沒說信也沒說不信。

　　他神情倦怠，舉手投足都浮現出一種消極厭世的態度：「先讓他們隨機組合一下，連著三天打十場2v2比賽，看看勝率如何，再做決定。」

　　見黑太子興致缺缺，中央星系負責人這等察言觀色的人精自然不會趕著上去觸黴頭，連忙點頭哈腰說好。

　　下一秒，全息投影切斷。

　　負責人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

　　身為匯總有消息負責人，他平日裡自然同高層黑塔接觸頗多，清楚這位居於黑皇帝之下的二號人物黑太子絕非表現出來那樣簡單，反倒是位極難伺候，鵰心雁爪的主。

　　當然，與黑塔的統治者，那位殘酷無情的黑皇帝相比，尚且年少的黑太子還是會更好說話一些。

　　就比如這次的格鬥明星招攬計劃，實則便是這位太子閣下親自下令開啟，特地叮囑這件事情必須幹得漂亮，負責人肯定得交出一份漂亮答卷。

　　想畢，他轉過身來。

　　面對這些格鬥家，負責人理了理衣襟，恢復了往日的派頭：「方才太子閣下的話你們也聽到了，現在去吧，兩兩一組參與對決，儘量保持高勝率。」

　　完了，看來今晚的睡覺時間是要泡湯了。

　　原含霜在心裡哀嘆一聲。

　　不得已，她只能跟著其他幾位格鬥家走出貴賓休息室。

　　這十場戰鬥一打，又是幾個小時。

　　等原含霜搭乘專車返回銀星學院，飛奔回宿舍躺下補覺時，外面的天已經濛濛微亮。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夏夢柔準時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打著呵欠爬下床，洗漱完畢後，奇怪地看了眼仍在床上睡覺的原含霜。

　　平時要是這個時間點，原含霜早就起床洗漱完畢，沒想到今天等她都收拾好了，這傢伙還沒醒。

　　見女僕進來宿舍幫她梳頭，夏夢柔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打開光腦。

　　果不其然，六人聊天群裡，還有半個小時前原含霜發的信息。

　　【銀星死神收割大隊】

　　海綿寶寶：今天通宵了，晨練不來，你們自己練，我Zzzzzz

　　在這之前的上一條，還是昨晚十點巫浩軒恭喜軒轅晟成為近戰系首席。

　　很快就夏夢柔刷好牙換好運動服出門的當口，群裡就蹦出幾條新消息。

　　亞瑟王：五點鐘發的消息，還真是通宵。

　　亞瑟王：昨天的首席爭奪賽沒見你來，明佳學姐還特地找我問你去哪了。

　　今天運氣比較好的是原含霜上午沒課，所以她補了一個上午的覺後慢悠悠醒來，神清氣爽地吃了億口午餐，跑去上課。

　　等到晚上，她又跑到圖書館去看書，讓準備找人逮她的明佳撲了個空。

　　好在原含霜運氣還是不錯，在閉館前遇見了銀星的圖書管理員，在反饋學院圖書館書目不齊後，成功拿到了自己心心念念已久的軍校圖書館借閱證。

　　她尋思著最近得找個時間，趁著邊宇學生證還有用，趕緊溜進去查東西。

　　當晚，原含霜又去了黑街。

　　沒辦法，老闆說明星格鬥家得連著打三天，她這等打工人就得跑斷腿。

　　連著三天熬夜格鬥幹下來，每天天亮才回宿舍，饒是連她也有些吃不消。

　　終於，直到第三天，原含霜成功喜提翻車——睡過頭了。

　　她醒來後看了眼時間，已經超過二十分鐘。

　　於是原含霜冷靜地用冷水洗了把臉，不疾不徐地穿好衣服，趕往階梯教室。

　　這堂課是堂公開課，由帝國名譽校長封元明主持，半個月僅一節。

　　因為不局限年級選修，學分好拿，期末檢測簡單，上課風格幽默兼老師好說話。封元明教授的課被兩校學生公認為學分混子課。

　　正因如此，封元明的課向來難搶。原含霜能搶到還是因為委託了開機械擬態的肖華作弊，沒想到第一堂就遲到，有點尷尬。

　　「篤篤篤。」

　　很顯然，在階梯教室響起敲門聲後，正在聽封元明講故事聽得如痴如醉的兩校學生們都沒反應過來。

　　「抱歉，封老師，我遲到了。」

　　推開門，雙馬尾黑髮少女抱著書站在門口，神情帶著歉意。

　　看見她後，階梯教室內登時響起不明顯的竊竊私語。

　　高年級生不一定認識她，然而兩校低年級生永遠也忘不了這張臉。一這張臉要麼帶給他們勝利，要麼狠狠地甩了他們一巴掌。

　　「沒關係，畢竟沒有遲到過的大學生活是不完整的。」

　　封元明眯著眼睛笑了：「請入座吧，原含霜同學。」

　　原來她就是那個在新生對抗賽中大出風頭的原含霜？？？

　　準確地說出她的名字後，高年級生也終於將最近的論壇消息和流言蜚語同面前這位高挑纖細的少女對上號。

　　對這些視線，原含霜視若無睹。

　　她看了眼人滿為患的階梯教室，徑直走向了唯一留有空位的第一排。

　　說來也奇怪，那裡一排座位都是空的，只有中間坐著樓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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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中央星系　第五十七章

　　原含霜不知道的是，她抱著書走向最前排的時候，兩校學生落在她背影上的視線成幾何倍增加，其中不少帶著疑惑和震驚。

　　『她怎麼往最前排走了？那裡不是兩校首席專用的座位嗎？』

　　『不清楚啊，等等，她不僅去了前排，還去了帝國軍校的座位？！』

　　這種將課程設立在中央校區，兩校同時上的公開課其實有不少約定俗成的習慣。在銀星論壇首頁置頂著《入學銀星後新生必須知道的十件事》裡就寫著有，基本每位新生入學時帶領他們入學的學長學姐都會提醒新生記得看。

　　當時招到金大腿的蒙明誠顯然忘了這回事，導致原含霜成了極少數碰巧沒看的那個。

　　就比如在階梯教室上課的時候，銀星的學生會主動坐到左邊三排，帝國軍校的軍校生則佔領右邊三排，中間隔著一條寬敞的過道走廊，像是隔著楚河漢界，彼此井水不犯河。

　　兩校這麼多屆，但凡上公開課，都是如此過來的。而現在，跑出來了一位不僅公然遲到，還打破了楚河漢界的人。

　　毫無疑問，此舉不管落到哪校學生眼裡，都被理解成公然的挑釁。

　　人家帝國軍校名譽校長就站在這裡講課，雖然是隔壁軍校的校長，但封元明德高望重，不僅是末日蟲潮功臣，還從來不像谷農那樣拉偏架，期末給學分也給得痛快。所以銀星學生同樣非常敬重他，在課堂上說小話那是不敢的，只敢眼神交流這樣。

　　『好傢夥，我就知道原學妹勇得很！』

　　『原學妹，吾輩楷模！』

　　『笑得我，你們快看隔壁軍校生的嘴臉，看見朝他們那邊走過去後都要氣裂了。』

　　和看熱鬧的銀星人不同，軍校生個個對原含霜怒目而視。

　　鑑於這位銀星新生在對抗賽中給過他們新生一個狠狠的下馬威，高年級軍校生紛紛露出譴責兇狠的眼神，妄想在無聲中把原含霜給嚇退回去。

　　可惜他們又沒同調擬態放出威壓，只能乾瞪眼。

　　所以原含霜完全跟沒看見一樣，盯著全階梯教室萬眾矚目的目光，穩穩地走到帝國軍校的第一排落座。

　　說實話，但凡有選擇，她也不想坐這。畢竟誰在大學上課不都是往後排坐，傻了才會坐最前排老實眼皮子底下。奈何後排的確沒座位，有也是很中間的那種。她本來就遲到了，還不趕緊落座，難道是繼續想吸引老師注意嗎！

　　見原含霜坐好，封元明的眼神在她和樓迦身上轉了一圈，笑呵呵道：「好了，小學妹雖然好看，大家也沒有必要一直盯著，我們來繼續剛才上課沒講完的內容。」

　　另一旁，原含霜把書放到座位上，準備打開。

　　雖然星際已經用上光腦，但是七大高級學院還是堅持用最傳統的書本作為教學用材，據說這樣不僅更加具有儀式感，還能有效提高學生學習效率。

　　「……」

　　然後原含霜就發現，因為早上起得太急，她帶錯了書，拿成大小姐放在書婁裡的雜誌。

　　盯著書本上大大的《首都圈時尚流行雜誌》，她的神情一片沉默。

　　一旁的樓迦似乎察覺到什麼：「原同學，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一起用。」

　　永遠面帶笑容的聖子朝她側了側頭，長長的銀髮從身側流瀉，明明相貌好看到應該讓人覺得很有距離感，卻生生被他身上柔和悲憫的聖潔氣質沖淡。

　　原含霜突然想起自己上回見過的熾天使加百列，雖然神話擬態的臉是模糊的，但如果天使有面貌的話，應當也就長樓迦這樣。

　　「好，多謝。」

　　原含霜沒有拒絕，她乾脆俐落地合上自己的書，往樓迦那邊又挪了兩個位置。而後者也將攤在面前的書不著痕跡地推到中間，一人一半。

　　這一切發生得相當迅速，連沉浸於講課的封元明都沒注意到。

　　殊不知兩人不僅坐在最前排，先不說本身就引人注目，本身雙方學生就在全程密切關注，只是一點小動作都能引來無數視線，更別說這麼大的動作，登時間又是一陣眼神交流。

　　看著書本上的字，原含霜有些好奇：「你平時怎麼看書？」

　　樓迦心底閃過一絲詫異。

　　自從擬態缺陷公布出來後，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避著關於他眼睛的問題，在日常生活中更是從不提及，生怕觸及什麼不該問的。

　　還從沒有人用這樣輕鬆，理所當然，其中不包含任何惋惜或得意的語氣，問他在日常生活中怎麼解決眼睛看不見的問題，平常地好像在閒聊一樣。

　　「嗯……我會用精神力進行觀察。」

　　樓迦閉著眼睛輕聲道：「通過精神力反饋畫面，可以捕捉到文字。」

　　「那豈不是對精神力操縱有相當高的要求？」說到這個，原含霜來了興趣。

　　她平時自認對自己精神力的鎚鍊算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不論是冥想修煉還是擬態操作都如臂指使。但饒是如此，原含霜也還是第一次聽說精神力可以用來進行畫面反饋：「和肉眼相比，精神力捕捉的畫面有什麼區別嗎？」

　　「有的。只能捕捉物體的輪廓和大概，看不清楚，更像是線條構成。」

　　「那豈不是看什麼都是黑白？」

　　「嗯……也不算。」樓迦猶豫許久，像是想到什麼，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

　　兩人就這麼旁若無人地低聲聊了起來。

　　其他學生不敢在封校長課堂上說話，但光腦還是敢偷用的，譬如論壇發帖。

　　在原含霜踏進階梯教室後的十幾分鐘裡，兩校論壇首頁就唰唰唰冒出十幾個帖子。

　　銀星論壇全部都在膜拜原學妹勇氣。

　　【報！原學妹再創佳績，公開課半路，直接A到帝國主席面前】

　　【原學妹第一節公開課遲到，難道是在表達不滿？】

　　【我怎麼看原學妹和隔壁主席談笑風生，氣氛融洽？】

　　而軍校論壇的帖子大多是些諸如【銀星人竟然這麼不講武德，公然違反公開課守約】【這屆銀星新生有夠囂張，上來就騎臉】【我們主席人這麼好，不會被卑鄙的銀星人欺騙吧？】

　　不少沒上公開課的學生看到，都有些好奇發生了什麼事。

　　於是有好事學生偷偷拍了張圖放上去。

　　照片裡寬敞的階梯教室內，第一排坐著相鄰兩個人影。一個穿著帝國軍校的白色校服，另一個穿著銀星的灰色校服。

　　今天天氣正好，陽光從窗外灑進來。從背後看過去，細碎的光正好將看書的兩人蒙在一片朦朧的金色的光暈內，看起來竟然分外融洽。

　　「好傢夥，你要不和我說這是上公開課，我還以為是兩校從這屆開始突破堅冰開始搞聯誼了呢。」

　　「嗚嗚，我們主席不管怎麼抓拍，看上去都是天神下凡。這個銀星新生也就仗著主席脾氣好了，呵，換成咱們其他首席在這，不得給她捶一頓。」

　　「封校長的課怎麼只有主席一個人選上！但凡多一個首席當護花使者，都不會讓卑鄙的銀星人得逞！」

　　「呃，只有我一個人關注這張照片竟然還拍得不錯嗎，角度和氛圍都抓得很好，甚至可以拿去當青春疼痛文學雜誌的封面。」

　　這張照片引起了極高討論度，就連許多軍校高年級生也停止了潛水，紛紛冒頭。

　　天賦者奉行實力為尊，這點在兩大軍校中表現得格外明顯。

　　自從樓迦去年入學帝國第一軍校以來，短短一年時間，不僅證明了自己不負第一天才的盛名，也用自己高風亮節和光風霽月的人格魅力徵服了這群桀驁不馴的軍校生，以全票通過的驚人支持率，在入學第一年就坐上了學院主席的寶座。

　　樓迦性格沒有往屆軍校主席那樣嚴肅或古板，反倒平易近人，相處起來讓人如沐春風。可惜他身上不僅有光明聖子的身份，還有過盛的天才光環，都註定別人對他尊重敬仰有餘，不敢接近。

　　非要類比，樓迦在帝國軍校內部就是高嶺之花一樣坐落在神壇上的存在，畢竟能力堪稱神跡的超強輔助，不管放在哪都是被供起來的待遇。一提到星際第一位S+天賦是他們的學院主席，軍校生們出門腰板都挺老直，和光明聖殿一樣與有榮焉。

　　可現在！這朵高嶺之花竟然被隔壁的銀星流氓玷汙了！

　　接下來一整堂公開課，半數人心不在焉，全在刷論壇。

　　等到下課時，封元明才無奈地道：「看來今天大家的學習熱情都不是很高，一整堂課下來，遠遠沒有以前的積極性，這讓老師我感到很挫敗啊。」

　　還在刷光腦論壇的兩校學生不約而同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都說只有不成功的老師才會用布置多餘課後作業的手段來保證學生鞏固吸收課堂上所有講到的重點。看來我今天不得不做一回惡人了……課後作業，關於本堂課講述的歷史分析，三千字論文，最遲下個禮拜交。」

　　「不要啊——」

　　「封校長您變了，您以前從來不留課後作業的！」

　　「三千字論文，救命！」

　　聽著教室裡哀鴻遍野，封元明露出滿意的笑容：「這次作業會影響到期末學分核算，大家記得按時提交。」

　　在他說出這番話後，終於有人從這位頭髮開始逐漸花白的名譽校長身上找到當年第三軍團抵擋末日蟲潮時鐵血副官的影子。

　　可見這些年好說話笑呵呵，隨便在他課上水水都能混到學分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

　　「叮鈴鈴——」

　　下課鈴敲響，樓迦跟著起身。

　　他合上桌上的書，順手遞給她：「這堂課前半個小時講了不少內容，在第十二頁，我都做了筆記，相信你寫論文用得上。」

　　「謝謝。」原含霜被他的好人程度震驚了，再次在心裡感慨，難怪連一向無法無天的軒轅晟都被折服：「你自己不需要嗎？」

　　「我記憶力還不錯。」

　　樓迦笑了笑，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一群呼啦啦湧過來的軍校生圍住。這群軍校生一個個如臨大敵盯著原含霜，好像在看一頭想拱他們大白菜的野豬。

　　原含霜：？

　　看著軍校生們離去的背影，她疑惑地撓了撓頭，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

　　「原含霜同學，請稍等。」

　　然而她剛要走，就被封元明叫住。

　　教室裡還有不少人沒離開，聽見聲音後疑惑地看過來。

　　「雖然沒有遲過到的大學生涯是不完整的，但遲到多次還是會影響績點。」

　　封元明遞給她一本全新的教材，笑著朝她眨了眨眼：「還有，這節課是星際簡史，首都星時尚流行可以課後關注，下回記得不要帶錯書。」

　　－－－－－－－－－－－－－－－－－－－－－－－－－－－－－－－－

　　帝國軍校生：不准拱我們家大白菜！！

　　未來：什麼？！原來是我們主席拱了別人家的大白菜（瞳孔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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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中央星系　第五十八章

　　下課後，原含霜抱著兩本厚厚的《星際簡史》離開了階梯教室。

　　樓迦借她書，這個屬於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畢竟是蓋章認證過的好人，渾身散發著神聖氣息，做出啥好事都不讓人感到意外。但封元明特地在下課的時候叫住她，遞給她一本書，聯想到之前他兒子封柏在紀念館對她的監視和軍訓時種種跡象，不免讓人覺得可疑。

　　趁著中午，原含霜去食堂買完今天限額的營養液，去了趟自習室。

　　她本來打算今天下去就去帝國軍校圖書館實行計劃，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封元明的舉動需要在意，看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銀星學院自習室很大很安靜。

　　原含霜如今也算小半個校園風雲人物，走進去後自習室不少人都注意到，新生興奮地衝她揮手，正在論壇回帖的高年級生也豎起大拇指示意。

　　和這些人打過招呼後，原含霜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首先翻開樓迦給她的書。

　　軍校主席的書很乾淨，和封元明給她的新書一樣，除了書脊處有一道摺痕以外，幾乎看不出使用過的痕跡。

　　顯然，樓迦上課非常認真，不像許多學生一樣習慣性用錄音做筆記，他用的是最傳統的辦法，在課本周邊的空白處寫下老師在課堂上講過的知識要點。

　　而他的字也很好看，清秀端正，瘦勁清峻，少說十年功力。在星際時代，連高考都是用電子卡作答，用到紙筆的機會極其有限，難得看見一位竟然會花時間練書法的年輕人。

　　「倒是字如其人」原含霜翻了兩頁，不由失笑。

　　她放下這本書，拿起了封元明送給她的嶄新教材，仔細翻閱。

　　就和原含霜猜想的一樣，這位名譽校長的確想借這本書給她傳遞一些隱晦的信息。在書本第三百二十一頁記載末日蟲潮歷史的章節處不僅有區別其他書頁的明顯摺痕，翻閱的時候還能看到幾頁黏連在一起。

　　原含霜皺了皺眉，從空間鈕裡拿出一把小刀，順著書頁中央切開。

　　切開後，她拿起裡面藏著的東西，表情驟變。

　　——那是一張空白的帝國軍校學生證和進入圖書館的借閱卡。

　　「所以您就這麼給她了？」

　　帝國軍校校長辦公室內，封柏不可思議地問道。

　　「嗯。」封元明不疾不徐地往杯子裡扔了幾顆紅色枸杞：「我說過，你的手段還是太隱蔽了，封柏，不到萬不得已，你從來不會留下把柄線索。但如果她真的是少主，隱姓埋名這麼多年，怎麼可能隨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就像上回你說的一樣，明明都已經去中央教學樓踩點，但到臨門一腳還是放棄，就證明她是個足夠謹慎的人。這種時候，我們更應該表露自己的誠意，主動退讓，否則容易弄巧成拙。」

　　他端起茶杯：「況且當年我們協助海團長出逃，第三公主也知道。只要放出善意，公主很容易就能聯想到第三軍團存在舊部。」

　　「海團長失蹤，擔心的可不止我們一個。若是公主和少主還活著，必定缺少助力，從她甚至想要潛入軍校檔案庫尋找資料就可見一斑。」

　　「行吧，您說得對。」

　　幾個回合之後，封柏敗下陣來：「反正您就算給了她學生證和借閱卡，退一萬步說，就算我們猜測從一開始就有誤，作為一個毫不知情的大學生，她也聯想不到舊部身上。」

　　「嗯，是這麼回事。」封元明坐在辦公室的校長椅上，露出一個胸有成竹的笑容：「放心吧，如果她是的話，她一定會來的。因為我們手上有太多她如今需要的東西。」

　　殊不知這笑容落在封柏眼裡，怎麼看怎麼老奸巨猾。

　　「接下來，就等她主動聯繫我們了。」

　　另一旁，原含霜果斷取消了原定今天下午的計劃。

　　她又不傻，封元明都把學生證和借閱卡送到她面前，她難道還猜不到自己先前自以為隱蔽的計劃已經被人盡數察覺了嗎？

　　『連我在階梯教室裡撿到邊宇的學生證都能知道，看來他們盯我比我想像中還要更緊。』

　　如果原含霜早知道的話，她不會這麼急著去踩點。

　　不過好在這也不算是十足的壞消息，至少從如今得到的線索來看，封元明和封柏應該可以確定是友軍。但至於要不要進一步接觸……老實說，原含霜還沒想好。

　　整整五年，爸爸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如果能夠得到助力，說不定——

　　「海綿寶寶？海綿寶寶？」

　　黑街負責登記的助理一連喊了幾聲，見她沒有反應，急忙伸手推了推。

　　「啊？」拜這幾天睡眠不足的緣故，原含霜經常性走神。

　　她回過神來：「輪到我了？」

　　自從那天和黑街簽署了明星格鬥家合同，黑太子隨口一句每天打十場2v2看勝率再按照勝率排名的話，直接讓他們這群簽約格鬥家累死累活了三天。

　　黑街也實在是精得很，合同上還寫了個考核期，如果通不過這個考核期的話一切許諾的資源全部不作數。在黑街星際最強法務團隊的威懾下，普通人只能是被資本家剝削的份。

　　要不是看在包飯的份上，原含霜早撂攤子不幹了。

　　「是啊，輪到你了。」

　　「哦，行。」原含霜慢吞吞地上場。

　　因為在場只有其他正在休息的明星格鬥家，她的姿態相當放鬆，打算速戰速決，殊不知這一切全部落在了另一組旁觀者眼裡。

　　貴賓休息室外幕牆是亮銀色的，外面的人只以為就是一道普通的牆。

　　實際上，若是有人按下隱蔽的按鈕，水銀般的幕牆流淌消失後，便能看到幕牆背後的人。

　　熟悉的立方體全息投影，熟悉地端坐在高背靠椅上的黑髮少年。

　　「迦樓閣下……」

　　中央星系負責人戰戰兢兢地守在一旁，心裡把海綿寶寶怠惰的姿態翻來覆去罵了好幾遍，生怕這位爺看到後不高興。

　　「閉嘴。」

　　迦樓淡淡地道：「給你一週時間，你就招來這麼一群廢物……」

　　他面無表情地支著頭坐在椅子上，猙獰鐵面下的冰藍色眼眸冷冷地盯著下方正在格鬥場上大施拳腳的雙馬尾黑髮少女。

　　「入選的這些人，三天內勝率如何？」

　　「回稟閣下，勝率浮動幾乎都不大。」負責人猶豫片刻：「只有和海綿寶寶組隊的特別突出，稍微高出其他組10%左右。」

　　長達三天的隨機匹配，多出10%勝率，無疑是個相當驚人的數字。

　　就算負責人對海綿寶寶平時漫不經心的態度頗有微詞，也不得不承認在這群明星格鬥家裡，單純論個人實力，她絕對是最突出的一個。

　　迦樓沒說話。

　　他不說話，負責人也不敢多嘴。

　　黑太子向來心思詭譎，不容忤逆。他對下屬的要求就是只需要問什麼答什麼，不需要自作聰明多加揣摩，否則死得更快。

　　「把名單拿給我。」

　　拿到名單後，迦樓隨手在光屏上連點：「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海綿寶寶留下，其他的全部扔去普通組。」

　　「是。」

　　待中央星系負責人離去後，迦樓緩緩從猩紅色的高背椅中起身。

　　以深紅色歐式風格為基調裝修的軍校主席室光線昏暗，大好日光被落地窗上懸掛的厚羊絨窗簾遮掩，唯有桌面上點燃的燭火仍在跳躍搖曳。

　　和帝國軍校的冷硬嚴肅不同，聯邦軍校處處透露著奢靡和階級。權力和等級的森嚴在這裡發揮得淋漓盡致，強者才有權力享受更優渥的特權。

　　切斷投影後，黑髮少年摘下惡鬼鐵面。

　　他俊美的面容隱匿在投射的火光裡，深邃不明。

　　若是有人在此見到這一幕，定然會相當驚訝，因為這是一張對全星際來說再熟悉不過的臉。常年出現在各大頭條新聞，光明聖殿新年賀詞演講裡。

　　只不過這張臉在其中一個人身上，表現出來的是聖潔與悲憫；而在另一個人的身上，表現出來的卻是濃厚的冷漠與輕慢。

　　如果說樓迦是神性，那迦樓就是純粹的魔性。

　　很難想像，明明是同一張臉，為什麼能夠詮釋出截然不同的兩種氣質。

　　迦樓隨手脫去身上長長的黑色風衣外套，按下光屏。

　　「閣下。」立馬有人在光屏對面躬身等候吩咐。

　　「將我的全息投影導入到中央星系貴賓格鬥場，進行2v2組隊匹配，我要親自檢驗他們每一個人的實力水平。」

　　雖然身在數個星團以外，然而星際科技賦予了全息投影更多意義。例如不需要當場到場，便能在黑街同任何人組隊，賦予了相當程度的方便。

　　「對了。」迦樓再三叮囑：「設置成普通格鬥者，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遵命，閣下。」

　　另一邊，原含霜打完最後一場格鬥下來，最終通過考核的名單新鮮出爐。

　　只通過了三個人，她赫然在列。

　　「十個人，減去第一天混進來的那位欺詐師，最後竟然只通過三個？」

　　其中一位入選的格鬥家嘖嘖稱奇：「大人物的要求未免太過嚴苛了。」

　　「慎言，那位閣下不是你能夠隨意議論的對象。」

　　私人助理警告般地看了他一眼：「沒有通過考核的六位格鬥家也可以享受部分資源待遇，簽署另一份補充協議，進入普通明星組。」

　　「現在，請你們跟隨專家組去簽署合同吧。」

　　落選的六位格鬥家遺憾地離去，最終貴賓室內僅剩三人。

　　原含霜敏銳地注意到，包括她以內，通過考核的三個人無一例外，基本都是近戰系和防禦系，且在個人格鬥家面板裡參與1v1和2v2場次較多。

　　這個明星格鬥計劃的含金量不必多說，從招攬開始就是一路專業人員外加黑塔內部工作人員保駕護航。這幾天格鬥家們在上面進行2v2，下面甚至還有專業團隊開著機械擬態在計算各種數據。

　　就連原含霜的身體數據也被他們算了個八九不離十，還好她沒有真正暴露出自己完整的實力。

　　僅僅是一個人才招攬計劃，即便是頂級的，這個陣仗也有些誇張了。

　　按照原含霜對黑街作風的了解，她覺得黑太子開設計劃的真實目的肯定不是合同上寫的那樣，打造出什麼黑街頂流代言人，定然另有所圖。

　　能夠包吃包住挺好的，但參與到黑塔陰謀裡，那就不好了。

　　原含霜琢磨著，她可以故意表現差一點。反正選上的一共有三個，多一個屍位素餐的她，黑街家大業大，不至於被吃垮。

　　「很好，你們接下來需要隨機組隊，匹配更高一個階級的對手。」

　　說幹就幹。原含霜選擇了隨機匹配。

　　說來也怪，明明是隨機匹配，但這回竟然只等待了不到一秒的時間，就顯示匹配完成。

　　等原含霜上臺後，隨機匹配的隊友已經站在臺上。

　　隊友有一米九幾，身材修長，又高又瘦。因為分子墨鏡的屏蔽系統，看不清具體的臉，只能看到他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衫，襯衫領口微微敞開，能夠看到裡面蒼白的鎖骨和薄薄的胸肌。

　　原含霜不由得多打量了這個ID叫國王的人兩眼。

　　雖說是全息戰鬥，不會真正受傷。但穿著身秀場標配，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男模裝來打架，那還真是挺少見。

　　「你是什麼系？」趁著等待時間，準備劃水的她側頭問道。

　　「遠程。」國王淡淡地道。

　　原含霜：懂了。

　　原來是後排三系中，身嬌體弱的遠程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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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中央星系　第五十九章

　　眾所周知，天賦者六大系別一共被劃分為前排三系和後排三系。

　　前排三系是近戰系、防禦系和敏捷系；後排三系是輔助系，控制系和遠程系。前排三系皮粗肉糙，對近身格鬥要求極高；後排三系身嬌體弱，對精神力操作要求很細。總之各有側重。

　　撇去6v6團隊賽不說，2v2組隊最佳是一個前排一個後排。當然，也有雙前排和雙後排這種邪門組合，但除非個人戰鬥意識絕佳或者有什麼花活，不然這種隊伍通常走不遠，很容易在高段位翻車。

　　當然了，在組隊的時候，是可以選擇期望隊友系別的，黑街的系統相當人性化，一般來說不會故意搞人心態。

　　不過原含霜已經打定主意劃水，立志要成為三個入選明星格鬥家裡最不起眼的那個，所以她壓根沒選擇期望隊友系別，沒想到還是組了個遠程進來。

　　不過沒事，想carry難，但想劃水那還不簡單？！

　　更何況這回打格鬥還是在貴賓休息室上的格鬥臺，不需要繳納比賽費用，輸了不心疼不掉段位積分，當然了贏了也沒錢拿不漲段位積分。

　　全程唯一的意義，就是會有一隊專人小組在格鬥臺下，全線檢測明星格鬥家戰鬥的過程，並且給予各種評分，也不知道在比些什麼。

　　為了優渥待遇的原含霜熬夜打了三天白工，早就不想幹這種無意義的被人觀察小白鼠了，現在既然已經入圍，此時不擺爛，何時擺爛？

　　甩鍋隊友這種事，原含霜向來是擅長的。

　　特別是剛才私人助理不知道抽什麼風，讓他們三位明星格鬥家去隨機匹配就算了，還偏偏讓他們匹配下一個階級的對手。

　　四階中級按照下一個階級進行匹配，很容易匹配到五階。

　　按照五階對天賦者分水嶺的特殊程度，出現一個壓根就不用再打，也不知道這助理腦袋瓜子怎麼想的，難道測試了他們的對戰能力還不夠，還得測試抗揍能力？

　　果不其然，對手一刷新出來，兩個都是四階巔峰。

　　原含霜當即假裝在原地鎚肩膀：「天哪，我才四階中級，對面兩個四階巔峰，整整高出我兩個小級別。再加上上一場用力過猛，胳膊有點傷到了，待會萬一發揮不好，你可千萬不要怪我哈……隊友。」

　　全程圍觀了她上一場拳打腳踢迅速結束戰鬥的迦樓：？

　　一共選出三位明星格鬥家，按照負責人給出的核算表格，不管是哪一項數據，海綿寶寶都排在數一數二的。更加令人驚喜的是，她的擬態等級雖然只有A，但年僅十七就有四階中級，今年打算參加高考，還有一絲擬態等級能繼續提升的潛力，各個方面都很符合條件。

　　所以迦樓在指揮黑塔後臺開了個鑽石格鬥家小號後，第一個選擇同她組隊，打算親自驗證一下她的實力水準，沒想到卻聽她說自己受傷了。

　　近戰系向來皮糙肉厚，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承認自己不行。但凡說不行，那就是真的不行。

　　迦樓自認自己不算什麼敲骨吸髓，員工受傷了還要壓榨的魔鬼上司，對有才能的人，他通常還算寬容，當即便淡淡地道：「至少堅持三分鐘。」

　　「我儘量。」三分鐘是認輸投降的標準。原含霜在心裡嘆氣。

　　她現在再怎麼說也是在黑太子手底下打工的打工仔，老闆花那麼大價錢養著她，主動投降是不可能主動投降的，只能劃劃水。就算贏也不能贏得太輕鬆，必須隱藏實力。

　　「三，二，一，對決開始！」

　　在倒計時一聲令下後，原含霜同調擬態，腳底抹了油一般，開始了自己的摸魚表演。

　　好在這位ID名為國王的遠程系男模，雖然穿著騷氣一點，為人冷淡一點，但實力相當給力。剛才原含霜沒注意，摸魚的時候留神觀察一下，登時樂了。

　　「五階？運氣不錯。」

　　竟然屆到一位五階隊友。嘿，這下可以光明正大劃水了！

　　就是國王的攻擊模式原含霜總覺得有些眼熟。

　　這種站在原地，一隻手微微抬起，掌心升騰起蒼白火焰，不乏優雅與格調，輕描淡寫使用技能的裝逼姿態，看起來很眼熟。

　　但要想，又實在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見過。

　　後排三系天賦者對精神力的操作水平要求極高，堪稱細緻入微，所以很多後排三系的高手並不需要像前排三系那樣召喚出擬態後再同調，都是快速同調，化作流光沒入額心。

　　原含霜沒能見到國王擬態真實面目，但也能感覺到他手心傳來的威壓，看見火焰燃燒邊緣因為極致高溫而扭曲的空間。再看看對面兩個對手腿腳都發軟的樣子，就知道定然是個品階挺高，說不定擬態榜上有名的強大擬態。

　　有這麼一個大腿，不劃水天理難容！

　　於是她慢悠悠和對面過招，偶爾腳滑，偶爾手滑，偶爾一拳打歪。

　　這麼裝一下，很快三分鐘就過去了。

　　「恭喜海綿寶寶和國王隊伍勝利！」

　　既然原含霜沒有主動認輸，迦樓懶洋洋地抬了抬手，乾脆一波帶走對面。

　　除了多年前在低級汙染星上被人釜底抽薪，一波偷桃。迦樓還沒有輸過，更別說主動認輸了。以他的傲氣，方才那話頂多也就說說。

　　像他這種勝利癌，Top癌，輸這個字壓根就沒有記錄在他的字典裡。

　　原含霜大喜過望：「國王你太強了，多謝多謝，我先下去療傷。」

　　說完她趕緊跑。

　　當然了，療傷是不可能療傷的。

　　下臺後，原含霜就跑到貴賓室隔壁的酒廊，愜意地喝完了這裡提供的所有高級營養液，完了還給自己倒了一杯冰鎮檸檬汁，在外面休息了小半個小時，這才開始了第二次隨機匹配。

　　「叮，您的匹配已成功。」

　　看著光屏上熟悉的一秒匹配，原含霜心裡冒出不太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等她走上臺，穿著一身黑的國王又站在那裡。

　　原含霜：「啊哈哈，好巧啊。」

　　又是這位大腿打手，狂喜！

　　「嗯。」國王冷漠：「你的手應該已經好了。」

　　「其實還沒完全好。」

　　原含霜裝模作樣地嘆氣：「這局又要靠你帶飛我了。」

　　看著她仍在揉手，迦樓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什麼時候黑街的醫療團隊這麼廢物，連個簡單的手傷都治不好？

　　比賽開始後，原含霜又開始了自己的逛街大業。

　　剛開始，迦樓還算心平氣和。

　　畢竟對面都只有四階巔峰，他一個五階初級，以四階和五階之間天塹般的差距，閉著眼睛都能解決。就算是後排遠程，沒有前排的協助，也能熟練地拉開距離放風箏，相當遊刃有餘。

　　可是漸漸的，迦樓就察覺出不對勁了。

　　他發現在不知不覺中，自己變成了1v2。

　　而某位明明嘴上說著自己手腕受傷的雙馬尾黑髮少女，腿腳跑得飛快不說，一會兒明明摸到人卻偏偏差點力道，沒解決對面的輔助系；一會兒「不小心」放了一隻近戰系到後排，完了還連忙回頭揮手招呼：「誒誒誒國王，一下子沒留神，讓他跑你那去了，你解決一下啊！」

　　這揮手的靈活姿態完全不像是受了傷的樣子。

　　迦樓本就見微知著，明察秋毫，察覺到不對後眼皮子懶懶一掀，仔細端看了眼，心底疑竇叢生。

　　為了驗證這點猜想，他放緩了攻擊速度。

　　骨龍焰的燃燒慢了下來。

　　等到一個不長眼的對手被迦樓解決後，原含霜餘光迅速接收到這個消息，順手一拳將面前這個近戰系也推了過去。

　　「國王，接住！」

　　一而再，再而三，一次兩次還能說是巧合，但過三次，傻子都能察覺出不對勁來。迦樓眯起眼睛，看著原含霜走下格鬥臺的背影，冷冷地按下耳麥：「她剛才沒有申請治療？」

　　聽見答案後，他扯出一抹驚悚的冷笑：「很好，讓醫生去給她做一個全身檢查。」

　　原含霜還不知道自己的老底已經被人揭了。

　　輕輕鬆鬆抱大腿完成一場格鬥後，她哼著歌，神清氣爽地下來，還坐著沒休息一會，就看到貴賓休息室門口匆匆走進來幾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請問哪位是海綿寶寶選手？」

　　他們的神情緊張又恐慌，嚴陣以待，好像身後有位死神拿著鐮刀索命。

　　原含霜倍感疑惑：「我是。」

　　結果她還沒來得及問發生了什麼，這群平日裡可能要六位數星幣還得要面子才能會診一次的專家就轟的一下圍了過來，五顏六色的醫療技能如同不要錢一樣往她身上劈頭蓋臉地砸，昂貴的醫療儀器隨時待命，整得原含霜以為自己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看著技能反饋的結果，醫生們面面相覷。

　　這，這不沒問題嗎？！身體挺好的啊！怎麼太子閣下語氣說得那麼森然，好像就差要給人收屍一樣。

　　在黑太子名頭的威懾下，專家們誰也不敢就這麼說沒問題，當即胡謅了一堆：「嗯有些疲勞。」

　　「可能這段時間睡覺時間不太規律。」

　　「青春期要多注意皮膚，平時可以多用點護膚品。」

　　原含霜：？？？

　　和耳麥那頭冷笑的某人不同，不明所以的原含霜滿頭困惑。

　　等這群醫療專家們離開貴賓休息室，她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於是原含霜在沙發上翻了個身，無視了剛才專家們說的少喝冷飲的叮囑，繼續拿起沒喝完的冰鎮檸檬汁。

　　坐了大概十分鐘後，原含霜察覺到，貴賓室休息室裡所有的工作人員幾乎都在暗地裡打量她，眼神都和那些專家一樣，帶著莫名的驚恐和畏懼。

　　又過了五分鐘，終於有人忍不住：「那個……海綿寶寶，您怎麼還不去繼續匹配？」

　　「啊？」原含霜疑惑地抬眸：「我們的明星格鬥計劃合同裡，不是說一週只需要越級戰鬥三場就可以了嗎？今天還是第一天，我想多休息休息。」

　　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是，合同裡是有這條。」

　　話是這麼說，但剛才太子閣下催促了好幾次，讓海綿寶寶趕緊上場。任是誰也聽得出來，閣下語氣裡毫不遮掩的怒意。

　　當然，完了還不讓他們透露半點風聲，畢竟閣下說要親自找這個膽大包天膽敢愚弄他的人算帳。

　　「您還是快上去繼續打比賽吧。」

　　工作人員心底欲哭無淚，卻又不敢說什麼。

　　原含霜狐疑的眼神在他們身上逡巡了一眼。

　　她的直覺告訴她，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通常原含霜的直覺都很準，所以她絕對不會在直覺上為難自己。

　　於是她輕鬆地起身：「今天的格鬥就到這裡吧，我也有點累了。合同裡寫著的酒店餐廳在哪？有人帶我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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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格鬥場上苦苦等待並且打算給某人一個教訓的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