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16-12-26
- 最後登錄
- 2025-1-13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7352
- 閱讀權限
- 130
- 文章
- 41389
- 相冊
- 0
- 日誌
- 0
狀態︰
離線
|
番外‧江湖‧五 女俠X神醫(完)
「從前這冥火教在北邊擴張時,咱們還笑話過北人骨頭軟,竟然俯首於區區一西域小派。」茶寮裡,一個江湖人打扮的老者一邊就著茶水吃乾糧,一邊感嘆道:「誰知冥火教的實力竟然如此恐怖!我們劍南,從此怕是難有安寧嘍!」
「老先生說的是前些日子冥火教聖女十招便打敗了袁家堡少堡主的事,是嗎?」
「我也聽說了!少堡主雖說年紀尚輕,但也是我們劍南年輕一代數一數二的高手,在那位聖女手下竟然十招都沒走過!」
「不過一個女子就這麼厲害,那位未曾露面的教主又得多強?」
「還有那位聖子,袁家堡一戰,他都未曾出手!」
「哼,我早就說過,冥火教來者不善,也就你們劍南道之人長久以來偏安一隅,這才不知道『華火琉璃』的名頭。」這時,一個大漢把酒囊一摔,甕聲甕氣地說道。
「華火琉璃?」
「華火,指的是聖子范燁。」大漢說:「說是聖子,不如說是少教主,未來的教主。」
「那琉璃……」
「自然就是你們口中那個十招打敗袁少堡主的聖女了。」大漢繼續道:「也是未來的教主夫人。」
茶寮角落,安靜喝茶的青衣郎中聞言,放下了手中的茶碗。
「聖子好豔福啊。」有人面露邪笑,道:「我聽說那位聖女生得極是貌美,這又妖豔又帶勁兒……」說到這裡,他擠眉弄眼,做出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表情。
「我奉勸這位……」之前那大漢冷聲開口,說:「嘴裡還是放尊重些。」
「這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琉璃聖女可是范燁心尖尖上的人,從前在北地,也有人如你這般言語間對聖女不敬,後來……」
「後來怎麼了?」
「後來被范燁帶人滅了滿門,那出言不遜之人也被割了舌頭吊在城牆上示眾。」
此話一出,茶寮裡一片安靜,而那喝茶的青衣郎中,則安靜地離開了茶寮。
*
阿璃再次出現在藥谷時,仍是受了不輕的內傷,臉上沒什麼血色。這一次裴晏沒有一把迷藥撒出去,而是靜靜地看了阿璃好半晌,這才輕輕一嘆,示意她伸出手,為她把脈。
「怎麼傷得這樣重?你這又是與誰對戰去了?」
「一時不查,這才受了傷。」阿璃避重就輕,輕描淡寫地回答。「對了,剛才我來時發現外面的柿子都熟了,等明天我們去摘幾個。」滿眼都是期待。
「……」裴晏張嘴欲言,卻又閉上了嘴,轉身去取藥煎藥。此時天色已晚,阿璃就坐在小胡凳上靜靜地看著裴晏煎藥,看著藥罐下的火光一明一滅。這個藥谷,從裡到外都平和又安寧,讓阿璃覺得莫名安心。
「這次你就不問我都用了些什麼藥嗎?」裴晏忽然問。
「我決定了,為了自己的心情,有些事還是能少探尋,就少探尋吧。」阿璃眨眨眼睛,笑了笑,說。
比如說夜明砂和望月砂什麼的,她統統當作不知道。
「難得糊塗?」裴晏也笑了,他倒出藥湯,遞給阿璃,然後道:「可惜裴某便沒有如此好心境了。」
阿璃未作猶豫,將藥湯一飲而盡,然後問:「此話何解?」
「雖說難得糊塗,可裴某還是想問清楚,閣下三番五次到我這裡來,所圖為何?」
「什麼?」阿璃愣住,她腦中正想著外面的柿子呢,一時沒反應過來裴晏話中含義。
「或許裴某該換個稱呼,是不是?」裴晏看著阿璃,一字一字說道:「冥火教的聖女,琉璃。」
阿璃的身上一僵,她看向裴晏,語氣中有些難以置信,問:「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雖不善武藝,但也知道以你的武功,在江湖上不該是寂寂無名之輩。如今冥火教聲勢浩大,在下想不知道也難。」
阿璃臉上的輕鬆與閒適一點一點地褪去,冷硬一點一點爬上來,然後,她飛速地看了一眼剛剛被自己喝空的藥碗。
看到阿璃轉瞬間變得戒備的雙眼,裴晏心中一陣刺痛。她到底當他是什麼人?竟然會懷疑他會在給她的湯藥中做手腳!
想到此處,裴晏的臉色也冷了下來。
「堂堂聖女,未來的教主夫人,卻在我這裡伏低做小,不是所圖甚大,又是什麼?」
「我並未圖謀你什麼……」阿璃想要解釋,可不知為何,這話說完,裴晏的臉色更冷了。
「不是圖謀……」裴晏冷笑,說:「恐怕袁家堡的少堡主,無爭山莊的莊主,歸海城的城主,還有不知多少人,在最初都不認為聖女閣下對他們有所圖謀吧。可結果呢?」
阿璃猛地抬起頭。
裴晏一見到阿璃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所猜一點兒不錯。
「初次相見,你是在被袁家堡的人追殺。第二次你來找我,是被無爭山莊的人所傷,我說的沒錯吧。」裴晏不傻,之前只是並未多想,如今稍作細想,不難發現關聯。
「沒錯。」
話說到了這份兒上,已經沒有抵賴的餘地。
「聖女閣下真是好能耐啊,這麼多天之驕子,盡數被你玩弄於股掌之中。」
阿璃閉上眼睛,當日被袁少堡主當面質問時她尚可坦然笑著應對,如今卻只覺得難堪。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睜開眼睛,直視著裴晏,認真道:「遇見你確系意外,聖教也不知你我相識之事,你的居所,我並未向任何人透露過。」更未曾想要利用過你。
「也是,想來裴某的存在,頗為見不得人。」
若非時機不對,阿璃真的很想問他這是在陰陽怪氣些什麼。
從前兩人相處,針鋒相對,互不相讓居多,今日阿璃退讓忍耐,裴晏反倒愈發不依不饒。
「不是說未來的教主大人把閣下放在心尖尖上,有人冒犯,甚至不惜滅人滿門嗎?」裴晏嘲諷道:「若真如此,他怎麼又忍心讓你數次以身犯險,深入敵營?」
「那些皆是教主之命。」
聽到阿璃的解釋,裴晏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他都不明白的火氣,他驀地提高聲音,說:「你竟還替范燁說話?若心中真的有你,怎能容你次次涉險?他便不心疼,不難受嗎?!阿璃,你是不是傻!」
阿璃安靜地看著裴晏,沒有辯解,亦沒有反駁。
怒火過去,冷靜下來,裴晏猛地發現自己都說了些什麼,腦袋突然嗡地一聲。
這邊裴晏心裡正不自在著,那邊阿璃則起身,站了起來。
「你做什麼?」
「我該走了。」阿璃說。
「我不過說了范燁幾句而已,你便聽不得了嗎?」裴晏見阿璃真的打算離開,惱道:「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此事與阿燁無關。」阿璃搖搖頭,卻沒有多解釋,轉而說:「再說,裴先生不是怕我對你有所圖謀嗎?」說完笑笑,繼續道:「我不趕緊走,難道還要留在這裡討嫌不成?」
裴晏:「……」
裴晏那兀自生氣的樣子讓阿璃有些想笑。好笑過後心中又覺得有些難受,他既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麼,這樣的日子以後怕是不會再有了。也罷,本也只是偷來的時光,終究要還回去的。自嘲地笑了笑,阿璃從懷中拿出一個玉盒,放到了桌上,說:「之前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這個,想著你可能用得到,左右都順路,便想著給你送來。」
「先生的藥費,我日後定會補齊。」
說罷,她微微點了點頭,推開門,離開了。
裴晏眼睜睜地看著阿璃離開,心中一邊跟自己生氣,一邊跟自己較勁兒。他想開口留她,卻找不出合理的藉口和理由。氣阿璃那麼維護那個什麼范燁,又氣自己非要把事情挑明。
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人早已走地無影無蹤。
他抿抿嘴,伸手打開玉盒。只見玉盒裡面躺著的是一株純白無暇的雪蓮。他看得出,這株雪蓮從採摘到今天,未超過三日。
「呵……」良久以後,裴晏的聲音響起,「巧合?順路?」
雖然還沉著臉,但是心情卻好了起來。
裴晏想著,不妨等下次阿璃來時,再好好教育她一下。這姑娘怕是從小長在冥火教那種鬼地方,並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對她好。他自然是應該身體力行地讓她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對她好。
可裴晏未料到的是,他這一等,就等到了夏天,等到了桃子成熟的季節。
且他也並未等到阿璃,而是在大半年後的某一日,於入谷的那棵桃樹下,發現了一包藥材,裡面是整整齊齊的四十株珍稀藥材。
裴晏看著這包藥材,眉頭越皺越緊。算上上一次,她確實欠著自己四十株藥材。所以……她這算是……跟自己算清總賬?
裴晏抬頭看去,看見那幾個又大又紅的桃子仍好好地掛著……
「連桃子都沒有摘一個走嗎?」裴晏自言自語,不知為何,心中忽然湧上些不好的感覺。
他就站在桃樹下,想了一會兒,然後背起藥箱,往山谷外走去。
*
這大半年來,他的藥谷雖然一片安寧,可外面卻是變了一副樣子。
裴晏才來到一個稍微大些的城池,就已經見到至少十多路各色的人馬來來往往,似乎是在搜尋著什麼。他走到一個酒肆,那裡常有江湖人流連,是個打聽消息的好去處。可是這一次,還未等他費心打探,就聽到了他掛心之人的消息。
「找了這麼久,到底有沒有抓到人?」酒肆中,一個生著酒糟鼻的老頭子看著外面騎馬而過的江湖人,搓了搓鼻子,問道。
「說是在茂州那邊發現了蹤跡,這不,人都往那邊兒去了。」
「這若是放在三個月前,我是怎麼想都想不到,一個女人罷了,竟然能掀起這麼大的風波!」
「人家可不是普通女人,那可是魔教的妖女,哼,這種女人,渾身都帶著毒吶!」
裴晏面無表情地放下茶杯,將銅錢放在桌上,然後起身,走了出去。而在他離開後,酒肆中幾個對阿璃出言不遜的人突然感到腹部劇痛,緊接著——
是一陣陣千回百轉的屁聲響起,然後惡臭之味四起。
其餘的客人盡皆掩鼻,滿臉的嫌惡。
那幾人也管不得這些,連忙捂著肚子衝出酒肆,在一片嘲笑聲中,滿大街找茅廁去了。
那些人雖然嘴裡不乾不淨,但有一句話說的卻沒有錯,這位聖女,確實掀起了驚天動地的風波。
冥火教的教主武功蓋世,教眾又忠心不二,這些年勢頭迅猛,無人可擋,中原各大武林門派與世家礙於其威勢,也只能忍氣吞聲,俯首稱臣。眼看著,這個自西域而起的冥火教已然有稱霸中原武林之勢。
而就在三個月前,冥火教三年一度的祭祀大典上,那位惡名昭彰的聖女琉璃,竟突然反叛。她利用其聖女的身份在祭壇設下埋伏,毒殺了大半的長老護法,然後單槍匹馬,殺死了冥火教教主!
最令人難以相信的是,她不僅殺了那位武功蓋世的教主,甚至還在這之後,成功逃之夭夭!這一下,不僅冥火教,整個江湖都炸開了鍋。
冥火教自然是第一個不會放過她,各地的分壇皆派出教眾搜查。不僅是冥火教,還有之前被聖女蒙騙過,盜過寶的門派世家更是都派了人馬追蹤,誓要將妖女捉拿,一雪前恥!
*
茂州城郊,三伙人呈鼎立之態。
「袁少堡主,雲莊主,聖教捉拿叛徒,我奉勸兩位還是不要阻攔!」其中人數最多的那伙人中的頭目對另外兩撥人說,態度極為囂張。
「哼,你們捉拿叛徒,我們袁家堡同樣拿人,憑什麼要我退讓?」神色桀驁的青年不屑說道。
「大膽!你們袁家堡是要反了聖教不成,就不怕我聖教之威嗎?」
「我呸!什麼聖教,我看魔教還差不多。」桀驁的青年,也就是袁少堡主冷聲說:「如今誰人不知,魔教內鬥得厲害,也沒了琉璃為你們打探消息。聖教之威……狗屁!」
「你!」冥火教的頭目氣急,卻又不得不承認他所說的都是事實。教主驟然身死,聖子不能服眾,活下來的那幾位長老又都是些野心勃勃之輩……如今總壇人心分散,大家都想趁亂爭權奪利,對於捉拿聖女這件事,都只是喊得響亮,實際根本不上心。若不然,以他們聖教的勢力,怎麼可能讓琉璃逃了三個月之久!
如今江湖上各方勢力混雜,錯過了這次,怕是再難查到聖女的蹤跡。
頭目定了定心,誓要今日捉到聖女!
他看了看油鹽不進又滿嘴『狗屁』的袁少堡主,之後將視線投向了沉默不語的無爭山莊莊主,道:「還請雲莊主行個方便,聖教必會處死琉璃,如此也算是替莊主報了仇。」
聽到『處死』兩字時,雲莊主的眸光閃了閃,他看向冥火教的頭目,神色淡漠地開口道:「無爭山莊怎麼報仇,需要你來替嗎?」言語間,沒有一絲一毫退讓之態。
頭目語滯,哪怕是冥火教全盛之時,都未能拿下無爭山莊。如今他們實力大減,更是不適合與無爭山莊硬碰硬。
這時,雲莊主又開口了,他移轉目光,看著被三伙人團團圍住,卻面不改色,一派悠閒之態靠在大石上的阿璃,開口道:「而且,你們怎麼就確定,今日能成功將她捉拿?」
阿璃本來在閉目調息,聽到這話,她睜開眼睛,無奈道:「雲莊主,我如今身受重傷,逃是肯定逃不走了。不如你們三個打一場,誰贏了誰捉拿我?」
「義妹智計非凡,當初無爭山莊傾巢而出尚未能留住義妹,今日這點兒人……為兄不敢托大。」
阿璃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袁少堡主給搶了先,他對著雲莊主大聲道:「什麼義兄義妹的,少攀扯關係。」
「倒是不知被義妹逃婚的袁少堡主有何資格說這種話。」
「你這個王八羔子!」
冥火教眾人:「……」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認真一點,先不要爭風吃醋了?頭目下定了決心,決定率先出手!而就在這時,一陣風吹來,在場眾人忽然感覺不對!
他們身上綿軟,竟是一絲力氣都提不起來了!
內力不高的已經紛紛倒地,即便是武功最高的雲莊主還有袁少堡主,也只能勉強站著,他們二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異。
唯有被眾人圍在中間的阿璃並無驚慌之色,她看向遠處,竟然笑了出來。雲莊主和袁少堡主見了,又對視一眼,目光微沉。
這個笑容沒有任何柔弱或是嫵媚之色,但任誰都能輕易看出其主人的開心,是真真切切的,不帶一絲作偽的開心。
「咕嚕咕嚕——」一輛馬車慢悠悠地從遠處駛來。
駕車的人是一個面容清俊的男子,他身側放著一個藥箱,看其樣子,是個醫者。待到近了,他下了馬車,如同出入無人之地,輕而易舉地繞過倒了一地的人,來到了阿璃的身邊,俯首凝視著她。
阿璃抬頭望著他,咧嘴笑了笑。
見到這個笑容,裴晏滿腹的話都再說不出來,最終,他輕輕嘆息一聲,然後蹲下,小心翼翼地抱起阿璃,轉身離開。
他先將阿璃放上馬車,然後回頭看向倒了一地的人,平靜說道:「諸位的藥效只會持續一個時辰,有何爭執,之後再行議論也不遲,裴某的病人便先自行帶走了。」
你他媽把我們要爭奪的人都帶走了,我們還爭個屁啊!
若是還能說話,袁少堡主定會這樣喊。
可惜,他中了藥,不僅身子動彈不得,更是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看著這個可惡的醫者,駕著馬車,帶著他的『未婚妻』,越走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
馬車上,阿璃背靠著軟軟的隱囊,看著認真駕車一言不發的裴晏,笑著問:「我倒是沒想到,裴先生會特地出山來找我。」
裴晏斜了她一眼,有些看不慣她那毫不掩飾的得意的樣子,冷哼了一聲,說:「閣下不覺得,該給裴某解釋解釋嗎?堂堂冥火教的琉璃聖女,大半年不見,竟成了武林公敵。」
「我不叫琉璃。」阿璃說完,看向裴晏,第一次正面回答了裴晏很久之前的一個問題。
「我姓蕭,秦州蕭氏,與冥火教比鄰,十五年前,因為我父親不肯俯首稱臣,上交蕭氏功法,被冥火教滅門。」
裴晏的動作猛地頓住,他轉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阿璃,「那你怎麼會……」
「我怎麼成為冥火教的聖女?因為我武學天賦奇高,教主不僅滅我滿門,還想讓我繼續為冥火教當牛做馬。」阿璃一笑,說:「我那時還不足三歲,尋常人家的孩子,長大了什麼都不會記得。」
「但你記得。」
「是,我記得,我一直都記得。」
記得阿嬤的桃子醬蒸糕,記得阿爹老是紮她的鬍子,記得阿娘溫暖的懷抱。
「冥火教教主武功蓋世並非虛言,你是如何將他擊殺的?」
「他的武功走的是陰寒的路子,練武時又圖了捷徑,這才能在不長的時間裡大成。大約三年前,他的功法出了岔子,便命我去接近各大世家,尤其是那些練至陽功法的,目的是盜取其功法。」
「所以你去接近那些人,只是為了盜取功法?」裴晏恍然。
「是。」阿璃回答:「我盜了功法後,有的原封不動拿給教主,有的刪減一句關鍵,其餘的再加上一句兩句……如此三年……教主他……」
「走火入魔了。」裴晏接著說道:「你就這樣大庭廣眾殺了他,可曾考慮過後續的追殺?」若他沒來找她,可怎麼辦?
「所以我把所有對教主忠心耿耿的長老一塊兒殺了。」阿璃輕鬆地說:「然後特地留下那些資格老的,武功不好還酷愛爭權奪利的。」說到這裡,阿璃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繼續道:「范燁肯定壓不住那些人,總壇遲早要亂,外面這些分壇也要遭各大門派和世家的反噬。那個頭目也知道,今日之後,冥火教再無力追擊我,所以才一定要今日抓到我。」
「所以我今日不來,你要怎麼脫險?」裴晏板著臉問。
「小袁那人性子急,老雲對我沒有殺心,挑撥幾句讓他們三方混戰不算難。」阿璃笑嘻嘻地說:「我身上還有些迷藥,傷也沒有看起來那麼重,肯定能跑得掉。」
裴晏白了阿璃一眼,「那位雲莊主一口一個『義妹』,可不僅僅是沒殺心的樣子。」
「你是不是吃醋啦。」阿璃瞧著裴晏的表情,突然問。
裴晏身子一僵,立刻又瞪了阿璃一眼,卻沒有出聲反駁。
「好啦好啦,裴郎中,你就看在我之前生存不易的份兒上,別生氣了。」
聽著蕭璃故作輕鬆的話,裴晏嘆了口氣。
哪裡是生氣呢,他聽她輕描淡寫地說著從前的事,心中只會覺得疼。
「若是你早些告訴我……」我一個人就能幫你毒翻整個魔教總壇。
「沒辦法早些告訴你呀,那時候我又不知道你歡喜我。」且我自己尚不知以後是生是死,又哪能讓你涉險。
上次見面,裴晏有一句話說到了她的心上。若真的心裡有對方,又怎會讓對方身陷險境呢。尤其裴晏還是個沒什麼武功的郎中,她怎麼可能帶他去冥火教總壇那種虎狼之地。
「姑娘家家,怎如此厚顏?」裴晏不自在地嘀咕:「我何曾說過我歡喜你。」
「裴先生都已經親自出山,在眾目睽睽之下,抱我離開了!」阿璃瞪大眼睛,說:「這不是喜歡,還什麼是喜歡?」
「……」
「裴先生,你快說,你喜不喜歡我。」
「……」
「說啊,裴先生,裴郎中,裴晏,阿晏~」
「……」
「你不說,我就去袁家堡了。小袁還等著娶我,跟我日日比武呢。」
「不許!」
「憑什麼?」
「我娶你。」
「看吧,我就說你喜歡我。」
「……」
是,我喜歡你。不知何時而起,不知因何而起,發覺時,已然很喜歡很喜歡了。
唔,我也是。
*
北境
霍畢站在城樓上,望著關外發著呆。
「老齊,我總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麼。」霍畢忽然說。
齊軍師早就習慣了少帥時不時的沒頭沒腦,他摸摸鬍子,說:「少帥是不是想要剿匪了?」
「對!」霍畢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我就說少了些什麼呢,走,跟本少帥出城剿沙匪去!」
「遵命。」齊軍師笑著應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