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鳥村] 唯我獨法 (連載中)

李洪元

第三百二十章 不安的會面（1）

　　陳易的沉默，果然引起了劉守義的不安。

　　在自由世界，一切權力最終都可以轉化為經濟控制力。而在體制內的世界裡，同樣可以如此模擬。如果世界是一個遊戲，毫無技能的窮人的數值等於1，毫無技能的富人的數值就是其與窮人財富的倍數。

　　陳易的權力來源於陳家對中國經濟的控制力，也來來源於他本人的經濟控制力，前者是一種平衡的力量，後者是在平衡秤上的砝碼。

　　面對每星期能產生1億美元利潤，每月產生4億美元，近一年來共賺到了超過50億美元的「金源國際」的所有人，劉守義終究是怯弱了。

　　坐在西京長平街的辦公室頂層，劉守義看著下面來來往往的公務車，商務車和公車，問她的女秘書：「你說，陳易是看不上那些錢呢？還是想找我們的不痛快？」

　　自從劉守義開始做生意，他當年的情人就變成了她的女秘書。劉守義的老爹一路從機關到地方，從地方回部委，再從部位到企業，劉守義的公司也從皮包公司開成了進出口貿易公司，從一家變成了兩家，四家，現在究竟有多少家，他不看記錄都不知道。而狄小姐也從總經理秘書變成董事長秘書，實際上並沒有什麼集團公司，大多數公司的法人代表都是狄梅梅，僅就這一點而言，劉守義對狄梅梅的信任是超過老婆的。

　　狄梅梅知道劉守義是不願意出錢的，按照他的說法：當太子黨還要給人錢，那還做什麼太子黨。

　　好在此問題她也想過，於是道：「我記得莫少似乎是認識陳易的，不如請他出面探探風聲。」

　　「莫少秋？」劉守義皺皺眉頭，道：「莫少的胃口可不小，而且啊，唉，就怕陳易的胃口太大。」

　　「他一個月賺好幾個億美金的人。」狄梅梅嫉妒的很。

　　金源國際能藏三五個月，終究不能藏一兩年，而且唐雄飛在美國已經不純粹的經營高頻交易和閃電交易了，他已經開始了短期債務的經營，甚至以充沛的資金報銷股票和債券，等於是投資銀行的下游承包商。他一直以來還在謀求成立一個對沖基金，甚至一度聘請了相關的員工，但都沒有獲得陳易的首肯。後者依舊是將金源國際看作是一個下金蛋的雞，而非是一隻健壯的鬥雞。中國人不是沒有在國外進行過資本運作和資本投資，但除了像是高頻交易這種穩賺不賠的交易，否則最多是勝利一段事件，最終賠的血本無歸——華爾街不是慈善街，那裡的種族歧視遠比人們想像的厲害，而未交夠學費的中國人，想要從華爾街的盤子裡取食，一定需要十倍百倍的能力。唐雄飛還不行，陳易自己也沒準備好。

　　劉守義只會因為陳易有錢而更加擔憂，並道：「誰都不會覺得錢扎手，你以為那些老外慈善家是真的為了慈善？他們是用慈善的錢換權力，甚至換選票。誰都沒商人精明，陳易說不定會獅子大開口。」

　　「其實我當時就說，三成答應他好了。」

　　「他說840萬的三成，我就給840萬？趕明兒又漲了呢？」劉守義心中有氣，道：「再者說了，他買摻水油的時候，又沒說自己是陳易，天知道買回去做什麼了，現在有事了，就派個小姑娘出面，他怎麼不把家裡的狗派來送信的？對不對？陳家老爺子都下臺了，他也不能這麼橫啊，我劉家人還在上面坐著呢。怎麼？央企的二代就不算人了？上一任中航的老大，還返回去當部長了呢。」

　　後面的理由才是真正的理由，劉守義在真正的太子黨面前，還是有些自卑的。狄梅梅暗自笑了兩聲，道：「我還是讓莫少去問問吧。這個陳易年紀輕，火氣重，別惹了人家，說不定損失多少錢。」

　　說到錢上，劉守義的怒氣就少了，不能和錢過不去啊。他拍了桌子，道：「上次莫少不是說，他有批走私的柴油嗎？讓他自己送到留島去，賣了之後，五五分賬。」

　　「你還真是，最低四六吧，我儘量談成五五。」

　　劉守義肉痛的說好，柴油只要裝進油罐了，誰知道誰是走私的，但從進港到上級檢查，免不了要有各種孝敬，就算是陪吃陪喝也得不少花銷呢。按照劉守義的想法，身為太子黨，就應該是一毛錢不花，用公家的車，吃公家的飯，喝公家的酒，住公家的房子，睡公家的女人，這不光是為了省錢，這是態度問題。你不占公家的便宜，那是因為你沒本事。國家越是要求的嚴格，占到便宜就越說明有本事，便宜占的越大就越本事。

　　所以時至今日，劉守義依舊開著一輛從國家石油和化學工業局弄來的奧迪A6。以他的身家來說，一輛車真不算什麼，但要從公家弄一輛奧迪A6出來，那就相當不容易了。在京城，多少廳級幹部都配不上車，更別說是奧迪A6了。

　　狄梅梅知道劉守義的性格，那是賺多少都不開心，賠一點就要命的主兒。要不是他的老子混的好，劉守義現在多半就是個擺攤神侃的命。

　　又安撫了兩句，狄梅梅要出門去給莫少秋打電話，劉守義又叮囑道：「陳易那邊，多少陪點，最後是整成一次性的，別反反復複的。」

　　他以前其實是不想賠錢的，就先開了100萬，看看陳易的想法。

　　結果人家說不要了，他又擔心。

　　狄梅梅應了，轉身在隔壁房間，就在電話裡將事情給說清楚了。她是劉守義的情人，出去見另一個公子哥兒可不合適。

　　原本以為莫少秋一定會狠狠的壓價，就像是他通常的行徑，沒想到這次，狄梅梅才說到五五分成，莫少秋就同意了。

　　「別有什麼問題。」狄梅梅擔心的放下手機，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卻換成了成功的笑容。

　　莫少秋舔著嘴唇，無意識的玩弄著鑲鑽手機。他的做人風格與劉守義完全兩樣，更像是獨立的根紅苗正的有上層背景的灰道販子。之所以成做灰道，是他只賺錢不打架。但不管是走私生意，軍火生意，甚至是不明來源的國內運輸業務，他都敢沾一手。而且他手下的人更少，更像是老派的倒賣批文的皮包公司。

　　到了21世紀，還能做倒手的皮包公司的，除了自己身板兒一定要硬之外，還得有點敏銳的眼力，知道哪裡的活計能插一腳，哪筆生意不好做。天底下的官二代多了，全靠拼爹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做了十多年生意，莫少秋不可能總靠家裡的殘羹剩飯，他得主動出擊，尋找食物。

　　天底下的生意有三等，第一等是躲在老爹的羽翼下伸舌頭，有主管領導的庇護，通常的生意定然能拿到手的；第二等是尋找主管領導沒有興趣，而又油水豐厚的食物，這些東西處於相對平等的競爭中，如果有普通商人三五成的功力，總能拿下來一部分。最壞的是第三等，主管領導自己有興趣，那非得用三五倍的力氣才能成功，而且容易被人說吃相難看。

　　莫少秋對第三等的生意興趣不大，但北方的第一第二等生意，他都做遍了，如今想擴大規模到南方，借陳家之力顯然不錯。

　　如今有一個再見陳易的契機，他還是挺高興的。

　　反正得罪人的又不是自己，管劉守義去死，早見面早談生意，賺錢可是趕早不趕晚的。

　　莫少秋心潮起伏，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馳騁中國的場景，他幾乎是立刻就想出發去江寧，好在助理訂航空公司之前打了電話，過來告訴他道：「陳易可能會參加他們學校的一個晚會，迎新晚會。」

　　助理的表情怪怪的，「迎新」這個詞可是有些年沒聽到了。

　　「誰的消息？」

　　「雲公子的。」

　　「雲航生？」莫少秋幾乎認識京城的所有公子哥兒，財政部長老來得子，那定然是知道的。

　　助理小心的說「是」。

　　「這小子倒是好命，那就訂明天的飛機。你去把我們的資料都準備一下。」莫少秋看著助理出去了，又是好一陣摩拳擦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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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生的週末，如同一泄如注的腹瀉，來的快，去的也快。

　　江寧大學的迎新晚會，就像是一個盛大的相親節目，用荷爾蒙熱情的召喚著學生們的參加。

　　雲航生非常重視此次晚會，他想借此挽回自己那岌岌可危的聲望。身為愛惜羽毛的官三代，他絕不能讓心懷不滿的學生們不斷散播抄襲之類的謠言——凡是官方不喜歡的語言都是謠言，學生會副會長也算是官方吧。

　　莫少秋特意弄了一張學生卡，才進了晚會現場，只見莊嚴的大樓內，整層都是暗無天日的暗，不知是情侶還不是情侶的年輕人們摟摟抱抱，露出開心的笑容和猥瑣的眼神。

　　「學生就是好啊。」莫少秋感慨了一聲，開始尋找陳易。

　　他還是比較喜歡偶遇的情節，這樣容易說話，退路和臺階都好找。

　　陳易自然是帶著金鬥娜來參加迎新晚會後的迎新晚會。其實劉歆瑜也想來參加，正如金鬥娜擔心林媛趁虛而入一樣，她也擔心陳易趁虛而「入」。

　　但終究是學生們的晚會，也就只有陳易和金鬥娜出現在了會場。

　　他們進了霓虹燈下的大廳後，才知道為何男生們砸鍋賣鐵也要參加，那烏黑背光的窗戶，那昏暗而稀少的燈光，那節奏明快而暗含性感的歌聲……這哪裡是什麼晚會，這分明是個自助式的夜總會。

　　陳易毫不猶豫的摟住了金鬥娜，將手放在那纖細結實的小腰上不停的回憶著彈性。

　　在這樣的環境裡，他的動作可一點都不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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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洪元

第三百二十一章 不安的會面（2）

　　金鬥娜好笑的看著陳易，微光下的眼珠子賊亮賊亮的，像是兩盞烏黑的燈在白天裡照明，硬是顯眼。

　　她是最早嘗試陳易手段的女人，與他的關係可謂親昵。有時候工作期間，也會被陳易玩辦公室襲擾，但直到今天，兩人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不是陳易正人君子，而是沒有機會。

　　可惜她不知道陳易是在高空三萬英尺與空姐雅雯成就好事，否則不指定何等的幽怨。

　　兩人腳步緩慢的向舞池中央挪去。陳易一門心思的享受著手指的觸覺和貼身的舒爽，卻是不停的向人群中擁。大家都試圖將自己藏在又黑又人少的角落中，才好成就美事，於是角落裡到處都是人，反而舞池中央人較少一些，而燈光也夠黑暗。

　　周圍兩三米內都是人，陳易的動作卻越來越大膽，幾有要脫去衣物的架勢，金鬥娜擔心他真的亂來，於是小心的移動著，卻將陳易手拉到腰間和腿部，以免發展的不可收拾。

　　要是以前，摸著黑絲，蹭著雪白的美腰，貼著柔軟的酥胸，陳易也就滿足了。可他現在哪裡能夠，眼見四周越來越黑，忍不住貼著金鬥娜道：「把裡面的小褲子去了吧。」

　　金鬥娜嚇了一跳，嗔道：「要死啊，不行。」

　　她的中文說起來還是很有味道的。

　　陳易腆著臉笑著，手卻在臀尖不停的撫摩。

　　有22吋的小美腰，漂亮的翹臀幾乎是一定的，金鬥娜又是經過了秘密組織的訓練，年輕漂亮的正處在人生最美麗的年華，渾身沒有一處不好，沒有一處不舒服。

　　陳易幾乎是忘記了其他事情，一門心思的在腦中勾勒著金鬥娜的酮體。以他現在的記憶力和空間想像能力，哪怕是隔著衣服，也能在大腦中構建出全部的畫面。

　　「真是漂亮啊！」陳易在腦中讚歎著，仿佛於舞池中見到了這韓國小美女的裸體。

　　正在他醉心於欣賞，金鬥娜擔心不已的時候，陳易向後退步的時候，忽然撞到了人。

　　要是平常的話，別說是有人靠近，時速幾百米的子彈靠近他都能察覺一二，陳易不由感慨：色字頭上一把刀，古人誠不欺我。

　　順著剛才的步驟，陳易再次構建了身後的脊背，纖細而空，說明背部有優美的弧度，看來至少是個背影美女。

　　他微微向後點頭，笑說：「不好意思。」

　　畢竟是在學校的晚會上，他也不想去認識別人。

　　然而，他不想認識別人，別人卻想認識他，莫少秋特意請來的日本美少女組合橙G組合的成員小野彩佳輕輕的轉過身，用日語說「私密馬賽」，然後深深的鞠躬，露出深深的乳溝和深深的烏黑的長髮。

　　陳易連忙扶住她，趁著黑暗打量，並笑道：「撞到日本友人了，真抱歉。」

　　按陳仲國老爺子的說法，日本人有三種，對中國有利的叫做日本友人，中立的叫做東洋人，右翼的叫做日本鬼子。

　　漂亮的日本美少女，那當然是日本友人了。

　　「我叫小野彩佳，私密馬賽。」日本美少女再次鞠躬。

　　她看起來還很小的樣子，也許十五六歲，也許稍大一些。身材僅一米六不到，比陳易足足矮了一個頭，但身材卻是纖細而高聳的。纖細的是腰腿，高聳的是豐胸，尤其是後者，簡直能媲美劉歆瑜的豪乳了。尤其是在身材嬌小的女孩子身上，尤其顯的特別。

　　她的樣貌稱得上漂亮，但離超級美女的級數還差一些，但在中國，略帶日本風格的東洋美女造型還是相當的吸引眼球。如果不是陳易的話，如此昏暗的環境中，非得將小野彩佳當作史上最美的日本美女來看待。

　　小野彩佳一點都不畏懼陳易的打量，她挺胸抬頭，努力將自己最美的地方展現出來。

　　在娛樂產業發達的日本，出道不久即獲得極高關注度的橙G組合，當然是要有特色的。以小野彩佳，前田美咲和藤江麗奈形成的青春美少女組合，在明面上的特色是清純可愛風，但在娛樂評論中，她們的主打特色就變成了G奶少女——橙是未成年的顏色，G則代表著三個組合成員都有G罩杯。

　　三個不滿18歲的G奶少女的組合，自然在日本全國乃至亞洲引起轟動。不過，在日本的優秀組合實在太多，成功的要素也不僅僅由組合成員本身來決定的，小野彩佳並不是組合內地位元最高的成員，所以她始終在考慮自己的退路。一個優秀的偶像組合能生存3年就很不錯了，而再過三年，她都已經快要19歲了，那時候組合解散，除了主唱能單飛之外，其他人很可能要重回平寂。

　　小野彩佳不願意這樣，她也將此想法告訴了橙G組合的擔當秋元仕，於是後者介紹了莫少秋給她。身為中國灰派太子黨，莫少秋在日本擁有一定的影響力，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的錢很多。可惜為了籠絡陳易，剛剛見到小野彩佳的莫少秋，決定轉送一個大人情給陳易。

　　他也是沒有辦法。陳易又有錢又有勢，年紀輕輕不喜歡賽車，不喜歡遊艇，除了聽說他身邊女人不少之外，莫少一時間也找不到送禮的重點了。

　　小野彩佳卻無所謂，或者說是沒有什麼選擇權。秋元仕擔當在介紹人之前，就告訴了她一些注意事項，其中就包括失去了的選擇權。她接著黑暗，小心的靠近陳易，仿佛不經意似的將胸脯靠近陳易，笑道：「你的名字呢？健壯的中國人。」

　　「陳易，你是一個人來參加舞會的嗎？」陳同學左右看了看，周圍實在擁擠的讓人無法觀察。

　　小野彩佳嘰裡咕嚕的說了一串日語，同時大膽的伸出手來，捏捏陳易結實的胳膊肌肉，竟是如石頭一般，嚇了一跳的同時，心下也在發顫。

　　這可是鬥技9級的騎士，可以說已經超脫了地球人的範圍，陳易在大胸日本少女面前有意顯示男性魅力，胳膊一繃，鋼鐵般的肌肉不敢說，犀牛般的肌肉是沒問題的。

　　小野彩佳對自己被轉讓的絲絲不滿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那莫先生看起來雖然身體勻稱，畢竟是不事鍛煉好些年的30歲大叔了，哪裡比得上眼前的陳易——要是他真如莫先生說的那般厲害，做他的情人也許不錯。

　　雖然是未成年少女，可小野彩佳並非是什麼都不懂的雛兒，只是以前尋到的幫助都沒有莫少秋或陳易這般大而已。

　　金鬥娜狠狠的掐了陳易一把，走出來用日語道：「他是我的男朋友，對於碰到你的事，實在抱歉。」

　　說完，就拉著陳易向外面擠去。

　　要是再不走，恐怕會損失巨大。讓劉歆瑜占到便宜還能說是肉肉在鍋裡，讓日本小美女騙走，那可要添雙筷子了。

　　陳易苦笑兩聲，跟著去了。他也沒有一定要怎麼樣，但男人看見如此「人間胸器」，多說上兩句話也正常。

　　小野彩佳目光漣漣，她見過的帥哥俊男多了，像陳易這樣的，本該是貓兒聞見腥味，走不動道兒才對。

　　她卻不知，陳易每日見到比她美，比她身材更好的劉歆瑜，雖然眼饞，又哪會走不懂道。

　　遠遠的躲在主席臺側的莫少秋暗罵了兩句，立刻打電話給小野彩佳道：「跟著陳易，我們在門口匯合。」

　　「是。」小野彩佳乖乖的回答，她知道這些達官貴人們的勾當牽扯不少，也不敢亂使性子。

　　晚會的人很多，陳易和金鬥娜抱在一起走的慢，而小野彩佳和莫少秋各自單獨向門口走，速度反而快，一會的功夫，果然在門口堵住了陳易。

　　「唉？陳先生。」莫少秋急不可耐的向前相認，仿佛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親爹。

　　「莫少？你怎麼在江寧。」陳易轉眼看到了小野彩佳，後者驚喜的向陳易打著招呼。

　　「來辦點事，聽雲航生說有個舞會，就來看看，好多年沒進大學的門了。」莫少秋呵呵的笑著，好似才注意到陳易的眼神似的，笑道：「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小野彩佳，是日本橙G少女組合的成員，今天剛剛下了江寧的飛機，說想來江寧大學看看。」

　　理由其實不是很充分，但要點都說到了。首先是小野彩佳的身份，其次說明她並非是自己的禁臠。

　　莫少秋始終注意著陳易，見他表情無甚變化，心中著急，只得用談事的口吻，半強迫似的要求道：「好不容易見到陳先生，不如給我們做一番導遊吧。」

　　「好。」陳易向金鬥娜點點頭，與莫少秋並肩而行，後者則與小野彩佳走在了後面。韓國小美女也會說日語，基本對話總能應付。

　　「聽說您成立了一個專司採購的部門？」莫少秋的第一句話就讓陳易驚訝。

　　「你怎麼知道？」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秘密資訊，但不用心打聽的話，也是不知道的。

　　莫少秋笑了，道：「您這種算是半個同行，等於是把我的活給幹了。」

　　「沒辦法，用量太大。」

　　「您的保密功夫做的真好，像是這次，我就不知道您喜歡韓國美女。」莫少秋轉瞬一笑，道：「巴巴的帶來個日本小姑娘，哎，弄錯了。」

　　陳易眼皮子跳了起來。

　　莫少秋一點羞澀之情都沒有的笑道：「小野彩佳在日本也算是有名的偶像組合了，出道才一年。她們的擔當考慮向中國或者韓國發展，所以請我保駕護航。」

　　他停頓了一下，又道：「你若是願意出點力的話，我就把機會讓給你了。」

　　陳易虎著臉不吭聲，權作沒聽到。

　　莫少秋覺得火候到了，笑的像是豺狼似的，道「你的保密工作做的好，我從來都沒弄明白你是在海外哪個國家發展，不過沒關係，我也不關心，我想的是，其實有些裝備，我能拿到更優惠的價格。」

　　「哦？」

　　「比如柴油，你從劉守義那裡買，能比我的柴油更便宜？」莫少秋小聲的道：「我都是走私的。反正你不準備進港，何必呢？」

　　「你是給他說情的？」陳易的臉都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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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洪元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不安的會面（3）

　　「我當然是站在你這邊的。」莫少秋的語氣極其肯定，轉瞬卻笑道：「利益紐帶，才是最強壯的紐帶，對嗎？」

　　「唔……」

　　興許是覺得太市儈，莫少秋又笑說：「在外人眼裡，我們都是紅色貴族，我們的生活歷程，也是紐帶之一，此點肯定是不錯。」

　　「唔……」

　　「咱們上次見面，我是一見如故，總覺得冥冥中有一種……」

　　「我還是喜歡利益紐帶的說法。」陳易趕緊打斷了胡言亂語的莫少秋。

　　「那最好，那最好。」莫少秋一點不好意思的神色都沒有。氣勢弱了沒關係，商人氣勢弱的時候可不少，能弱能強的商人，那才是能賺錢的商人。

　　莫少秋裝模作樣的清清嗓子，準備先從自己的需求談起，道：「利益紐帶好，我們想見就是緣分，我每個月能提供1萬噸的柴油，只要2900萬，熟人價。」

　　「唔……」陳易再次不言聲起來。

　　他算是看出來了，莫少秋此次說不定就是給京中劉說情的。其實要說情也可以，但他和劉守義其實是一個立場，人得到。

　　劉守義堅持是因為劉守義覺得自己是京派公子哥，陳易堅持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占理又勢大。莫少秋不想夾在中間，就先說柴油的事情暗示。

　　當然，他也的確是想攬下陳易這樁生意。不說現在每個月上千萬的交易額，若是他在海外有什麼利益的話，那交易額肯定還會上升，於是，莫少秋稍稍停頓，又道：「車輛，汽車配件，我也能找到。我看你的那家進出口的採購公司，進口了不少的汽配，何必呢，我便宜三成。」

　　「我交關稅和各項多餘的費用，才比你的走私品貴3成？」陳易的口氣總算鬆動了一些。

　　莫少秋啪的一拍手，樂呵呵的道：「那你說個價。我可以給你送到任何一處公海。」

　　「哦，得送到江寧來。」陳易並不解釋，只道：「我可以分一部分業務給你。」

　　莫少秋知道，這是陳易看在莫家的面子上給出的承諾，但一部分的數量完全有可能變化的令人失望。

　　他想起劉守義的承諾，準備了一番，道：「我可以從中油拿到柴油，每噸3000塊，我供應你1萬噸。」

　　這等於是便宜了300多萬元，他又點出了中油的名字，等於是賠給陳易至少200萬。

　　陳易卻笑呵呵的搖搖頭，道：「還是貴了。」

　　莫少秋這就明白了，再不說生意上的事情，轉頭開始聊天。

　　只要還價就意味著你有興趣，多賠幾百萬，無論是對陳易還是劉守義而言，都只是面子問題。當然，劉守義可能肉痛的更厲害一些。但莫少秋卻願意做主給他應承下來。

　　當然，不斷的降價是錯誤行徑，也許小野彩佳能幫得上忙。

　　莫少秋打定了主意，便像是個真正的遊客那樣，在江寧大學裡遊弋起來。不得不說，比起不滿20歲的陳易，正值男人黃金年齡的莫少秋，還是非常能夠吸引少女們的目光，尤其是即將步入社會的大齡女學生，眼睛一個勁的在莫少秋的阿瑪尼和手上的江詩丹唐上轉。

　　雖然陳易的穿著打扮也很不菲，可是有莫少秋作陪，誰都不可能給他掛一個自力更生的標籤。

　　隨意的溜達到博湖後，莫少秋已經拿到了兩個電話號碼，開心的說：「我有事先走了。」

　　陳易只得放他離開，留下不懂中文的小野彩佳，眨巴著眼睛望著陳易。

　　金鬥娜無奈的說：「這個莫少秋，我送她去酒店吧。」

　　陳易只能說好。

　　金鬥娜趕緊從武館叫了車，將小野彩佳送到市中心的酒店。但等到了第二天早晨，陳易就又收到了小野彩佳的短信：你好，我是小野彩佳，冒昧的請人發短信給你，是否可以邀請你共進午餐，以感謝昨日的盛情款待。

　　昨日絕對是沒有什麼款待的，但陳易還是本著扶助國際友人的想法，前往市中心赴宴。

　　劉歆瑜尚在維持著組織的工作，金鬥娜也有武館的工作，竟讓陳易有種偷情的快樂。他更是特意拿了魔芋過去，以便能夠順利對話。

　　小野彩佳顯然也早有準備，她熱情的介紹了自己的同組成員前田美咲。後者曾在短大學習過中文，能簡單的進行對話。

　　兩個人都穿著相對秋天清涼的襯衫，黃橙色顯的醒目而誘人，小野彩佳不時輕笑，洋溢著笑聲，後來一度坐在陳易身邊，並緊緊的挨著他。

　　陳易則使用了價值不菲的魔芋，得到的效果更是驚人——魔芋是一種生長速度極快的魔法植物，在它成長的過程中，不斷的對它說話，魔芋就變成了懂得此種語言的「專業魔芋」，譬如陳易出到西大陸的時候，自運村人手上得到的魔芋，就是他們自己種在地裡，每日說話得到的。而陳易吃掉了這只魔芋，他就能短暫的獲得此種語言的部分能力。

　　等級越高的魔芋效果越好，傳說中的9級魔芋能夠讓人直接擁有此種語言，而不再受到時間的限制，傳說中的龍殿內，就培養有懂得龍語的魔芋。不過，等級越高的魔芋的生長時間也越短，到了四五級的水準，就得專門派人給它說話了。陳易使用的是昂貴的5級魔芋，用了一整晚的功夫，放了一套日語教材的CD，現在說的東京腔已經非常標準了。在西大陸的各種物品中，魔芋其實是最適合地球使用的物品。但它的存在本身依賴魔網，是無法用目前的科技解釋的，也許量子科學的發展，或者是更先進的理論支持，有一天能夠證實魔芋的存在，否則陳易並不想自找麻煩。地球發展的快一點，慢一點，並不會影響他的根本利益，相反，西大陸的發展快慢才會。

　　整個午宴持續了一個半小時，陳易偷吃了兩個魔芋後，決定回去後好好學習日語。比起自己種植魔芋來說，學習一種語言對它而言並不會太過艱難。他的英文已經很不錯了，韓語也能聽懂大部分的生活用語和全部的床邊用語，他甚至自學了西大陸的語言，雖然是馬拉城式的方言。

　　三個人吃飯是在濱江路街口的俄國餐廳，飯不是很可口，勝在有半圓形的長沙發，更沒有歐洲式惱人的餐桌禮儀，在兩個日本小美女作陪的情況下，午餐過的非常愉快。

　　當小野彩佳再一次邀請陳易前往她的酒店房間參觀的時候，陳易知道戲肉來了。

　　「也好。」陳易覺得莫少秋還是非常會辦事的。不管他出於什麼目的，找准了脈絡總沒錯。

　　三個興致昂揚的出了餐廳，正準備去取車的時候，淒厲的剎車聲在耳邊響起。

　　陳易幾乎瞬間就在身上包裹起了鬥氣，轉身去看，卻是一輛少見的軍用塗裝的牧馬人，他還想哪個部隊的這麼校長，後座帶著墨鏡的軍官就跳了下來，大聲喊：「陳易！」

　　「大哥？」陳易驚喜莫名，再顧不上身邊的日本小美女，半跳躍的跑了過去，摟住了陳衡。

　　大半年未見，大哥顯的更黑更壯了，渾身抖擻的淋漓之色，也是在軍區機關中未曾見過的。

　　兄弟敘話片刻，陳易突問：「這次來了，呆多久？」

　　「只有一天。」陳衡說完，又笑了，道：「我派駐東南軍區了，雖然還是在山裡，但離江寧不遠，隨時可以回來。」

　　「那就好。」陳易一下子高興起來。他卻不知道，大哥所謂的隨時回來，是坐直升飛機或者跳傘。

　　前天美咲聽著他們的對話，在小野彩佳耳邊悄悄的說了兩句，兩人就叫著「陳桑」告辭了。

　　陳衡抿著笑，看著她們離開後，笑道：「看來我不在的這段日子，你過的很愉快嘛。」

　　「大哥你真是。」陳易笑的很爽快，問：「你們現在去哪裡？」

　　「原本是要去軍區一趟的，那就先回家吧。」

　　「別學大禹，他兒子蠢的很。」

　　大哥同車的軍官笑了。

　　陳衡拉著陳易上了車，打電話給父母後，小聲道：「我聽說你現在生意做的不小？」

　　「你要是不在軍隊裡呆了，我送你三成股份。」陳易現在可是大方的很。

　　陳衡笑了兩聲，沉吟著道：「你的武館，我一回來就聽說了，話說，你要不要教官？」

　　「教官？」

　　陳衡猶豫了一會兒，道：「我有幾個戰友被迫退役了，轉業和復員費都沒有，他們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能幫就幫一把。」

　　「水準如何？」

　　「打你三個沒問題。」陳衡哈哈大笑起來。

　　陳易也哈哈笑了兩聲，伸手抓住前面座椅上的鐵梁，使勁一擰，竟把車用鋼管給擰彎了。

　　陳衡嚇了一跳，呼道：「你是海子裡出來的啊？」

　　國家級的御用保鏢中，總是有些達到了人體極限的高手，陳易一點都不奇怪。他只是保持著淡淡的笑容，問：「他們能有三個我那麼強？」

　　「你這傢伙，怪不得開了武館。」

　　「給他們安排工作的事情，我答應了。但薪水多少，要看他們的水準。」陳易看著大哥逐漸古怪的臉色，笑道：「我的武館學員中，七級學員的補貼是20萬每月，薪水是20萬每月，如果他們符合要求，我保證1萬以上的薪水。」

　　陳衡和另一名軍官的臉色都變了，大哥感慨兩聲，笑道：「地方和軍隊真是越來越不一樣了，我們的津貼才2000多塊，還是最高標準。不過，20萬和1萬的差距，太多了吧。」

　　陳易笑了：「1萬塊的薪水，是大哥你的面子，以後升職加薪，多出來的錢，那是我的人情。」

　　他其實也在悄悄的激動中，幾名小軍官不值錢，但這可是一個口子，一個不小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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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洪元

第三百二十三章 帳本

　　吃了兩頓團圓飯，第二天中午，陳衡就要返回軍隊了。在臨行前，他介紹了五名軍官給陳易，分別是三名尉官和兩名校官。

　　五個人最小的才20歲，與陳易基本一般的年齡，最大的也不過31歲，正值軍人最黃金的年齡。從他們的表情和簡略的語言中，陳易不禁對大哥陳衡的軍隊生涯感到擔心。

　　雖然普羅大眾對特種兵們推崇備至，但就像是一切人類活動那樣，身在最危險的一線官兵，由於距離權力中心的遙遠，反而不能享受到與付出應有的待遇。從個人發展的角度來考慮，陳衡最應該去的基層部隊實際上是野戰部隊，做一任主官要比做在偵察部隊更顯基礎。

　　出於種種考慮，陳衡最終去了傳說中的特種部隊。這裡面有回避政治危險的考慮，有陳衡的個人意願，也有歷練的意思，如果做的好的話，也算是一個條很不錯的道路，尤其是中低級軍官的時候，升級速度比在普通部隊快得多。

　　只是就目前看來，陳衡做的顯然還不夠好。或者說，是他想要回避的風險最終並未回避。以他的性格，既然推薦5名壯年軍官給陳易，那顯然是對他們品性和能力有一定的瞭解，如果他擁有與其身份相適應的力量的話，肯定不至於弄到連轉業的機會都沒有。

　　陳易不太好直接詢問，顧及到大哥的身份，他最終也沒有把聆聽卷軸拿出來，於是只好旁敲側擊。

　　陳衡卻聽了出來，笑道：「還拐彎抹角的。我在軍隊裡，除了少數幾人之外，沒人知道我的身份，所以做事沒那麼方便。嗯……軍隊裡不像是地方，什麼彎彎道道的少了，但該黑的地方一樣黑。我想從農村裡直接徵兵，就像是戚繼光那樣，選一些簡單直接的，有膽量不油滑的兵，結果徵兵處和當地的人武部胡整，被我給整了，這就得罪了人。沒什麼可擔心的，一群小牛犢子而已。」

　　「小牛犢子才頂死人。」陳易見他說的清楚，也不糾纏，小聲道：「有什麼能幫的上忙的你就說，有時候整人不一定要從本系統入手。」

　　話到此為止，陳易向幾名後方的軍官們笑笑，道：「關於我武館的介紹，你們剛才聽到了，待遇是非常好的，而且只要能力足夠，再增加也是沒有問題的。但另一個方面，我的武館學員都是把我當作館長的，換言之，是一種……嗯……從武館學員做起，恐怕你們是不願意的，但要直接做教官，還需要你們瞭解武館本身，所以我個人考慮，進行一期的武館培訓，降低一些體術方面的學習，重點放在你們未來的工作方面。當然，培訓不是一定的，自願參與，但對於你們在武館的前途，還是會有一定的促進作用。」

　　「既然願意來武館，那我們自然會服從武館的差遣。」年齡最大的中校軍官魏郙還是願意在武館中工作的，31歲的中校算的上年輕有為，可一旦被踢出了軍隊，那就必須考慮全家老小的吃飯問題了，而且他也有些心灰意冷了。

　　另一名少校孫睿禾就有些不喜私企的作風，似笑非笑的道：「我在軍隊的時候，給軍區的偵察大隊當過教官。話說回來，在武館裡讀一些東西也好。」

　　陳易呵呵的笑著，並不準備多說什麼，而是將五個人交給了小朱，武館還有更高級的負責人，但對於五名前軍官而言，前安全部門成員似乎更加適合。

　　果然，送走了陳衡之後，小朱就開始了極其嚴肅而不客氣的談話。別看他在安全部門僅僅是個小兵，派頭絕對是局長級的。小朱先是給他們表演了手撕原木，然後說道：「別以為你們好像是什麼特種部隊，我告訴你們，武館的稽查隊拉出去，那都是能打硬仗的。而且潛力無限。因此在進入武館後，不要說你們會什麼會什麼，要看你們還能學到什麼。簡單的說，武館不能培養超人，但要用半年時間培養500個我這樣水準的學員，那是非常輕鬆的。」

　　「開玩笑，要是有500個特種兵，都可以去非洲爭地盤了。」少校笑了起來。

　　小朱也是一笑，道：「你想報名參加嗎？」

　　「什麼？」

　　「去非洲爭地盤？」小朱的表情很認真的道：「武館的出國待遇，工資和津貼增加一倍。」

　　從開始西大陸殖民，陳易總計送了將近100名武館學員到西大陸，且人數將不斷增加，前往外國就成了內部的最好藉口——顯而易見的是，陳易本人是不會承認此等事務的。

　　幾名軍官互相看看，有些不能置信，或者其他無法言明的念頭。

　　小朱趁勢道：「你們不用擔心被強行送到非洲，在武館內，派遣外域可是好差事，多的人每月能有十多萬元寄回家。好了，現在說說我們武館內的規章制度……」

　　少校孫睿禾打斷了它的話，再次問道：「要什麼樣的人，才會被允許派往外域，我的意思說，你既然說很多人搶著去，總有一個規矩吧？」

　　這麼年輕就從軍隊中退役，而且一身所學都沒有施展的機會，讓孫睿禾分外的鬱悶，他的思維模式與有家有室追求穩定的中校就不同了。

　　小朱迅速回答道「不僅要表現出能力，有用的能力之外，而且要有一往無前的氣勢。」他倒不是隨便說說的。去西大陸至少要5年時間才有可能回家——那還要看陳易勢力的發展情況，沒有一往無前的精神，是活不下去的。

　　孫睿禾若有所思的道：「一往無前，指的是投名狀吧？武館還兼營國際雇傭兵業務？」

　　其他軍官猛烈的咳嗽。魏郙皺眉道：「武館的館長是陳衡的二弟。」

　　「我知道，我說錯話了。」孫睿禾乖乖的舉起手，但依舊問小朱：「你們老大，現在有什麼難心事嗎？我們做這行的，最會做的就幫人解決麻煩。」

　　「沒有難心事。」小朱神色不愉的道：「你們還要不要繼續聽了？」

　　「要，要。」孫睿禾乾脆轉換了成痞子相，說：「等我回去了自己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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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易籌備著西大陸物資的同時，不斷的探查著梵蒂岡的資訊。總不能赤腳跑到人家最重要的教堂去，要求教皇或者主教舉行儀式吧。而且他也不知道是什麼儀式。

　　倒是斯坦尼克，拿著陳易贈送的100萬美元的捐款，找了些宗教學家翻找秘密記錄，試圖找到一點答案。

　　他這邊忙忙碌碌的時候，就有點不太想立刻答覆莫少秋，秉著不吃人手長，吃人反社會的精神，陳易同學放任小野彩佳在江寧自由活動，開什麼演唱會籌備會，順便通知孔謙，幫人家保駕護航。橙G組合是要在中國大陸發展一下的，對陳易來說，這僅僅是舉手之勞罷了。

　　陳易乖乖的按照規矩做事，連吃人都不做，曾經的特種兵少校孫睿禾卻在籌畫著自己的投名狀。其實在開除軍隊的那一天，他就有想去做國際雇傭兵的衝動，可惜現實遠比小說來的殘酷，不管是相對正規的法國外籍兵團，還是那些歐美的保安公司，對於華人都不是很感興趣，西方世界有著大把的以色列雇傭兵，美國雇傭兵，英國雇傭兵等等處於熱點地區的國家士兵，正經的公司至少沒有興趣幫孫睿禾偷渡的意願。而孫睿禾現在想要自由出國，自然也是不行的。

　　契機也很重要，先前還在左思右想的孫睿禾現在卻有了明確的目標。

　　既然要做，就一定要做好。

　　這是孫睿禾的做人理念，他也是身體力行的。

　　10月30日，這天正是東紅油品銷售公司統計本月銷售的日子，經理李書城正坐在辦公室內整理報表，一個穿著牛仔服的男子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李書城抬頭看了一眼，便道：「出去。」

　　「找你有事。」牛仔服的男子說話很沉穩，並反手將門關上，拉上了百葉窗。

　　李書城立刻伸手按住了桌面上的紅色，道：「立刻出去，否則我就叫保安來。」

　　他實際上已經按了下去，只是藉故拖延時間而已。

　　身著牛仔服的孫睿禾一眼看穿他的伎倆，笑道：「如果電梯還是好的，大樓保安至少要2分鐘才能趕到，現在嘛，我賭10分鐘。」

　　李書城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道：「你要什麼？」

　　「痛快，我要你們摻水油的帳本。」

　　「沒有這東西。」

　　孫睿禾同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解下李書城的領帶，塞住他的嘴後，順手卸下他的膀子。

　　李書城登時是滿頭大汗，疼的牙齒都在打顫。

　　孫睿禾不言聲的彎下腰，一把扯開下面的抽屜，找出李書城秘藏的保險櫃鑰匙，走到前面的保險櫃處，熟練的輸入密碼。

　　李書城大驚，連疼痛都忘了，滿臉古怪的看著孫睿禾。後者自然不會向他解釋自己踩點的艱辛。

　　保險箱內除了近10萬元鈔票之外，剩下的都是些檔和帳本，孫睿禾對錢視而不見，卻取出了全部的帳本和檔，繼而打開碎紙機，道：「你現在開始想一下摻水油的帳本在哪裡。」

　　他說著開始自己看那些檔，看一本就往碎紙機內丟一本。

　　李書城又心疼又害怕。做生意丟了帳本可是大事情，但他又勢必不能用這些帳本去交換，於是不停的唔囔扭動著。

　　孫睿禾很快看完了，並將之變成了一堆紙屑，果然沒有摻水油相關的檔。他一點都不著急的從身上掏出一套針筒，並從瓶子裡將乳白色的液體吸入，道：「這裡面是200塊錢的海洛因，你要是不回答我的話，我就給你注射進去。」

　　說完，他竟先將針筒紮在了李書城手臂上，然後才拉出李書城口中的領帶，道：「身體是自己的，帳本是老闆的，那句話是不是這麼說的。」

　　李書城艱難的看看房間的鐘錶，至少過去了5分鐘時間，保安還沒有來，說明電梯果真是壞了。外面的工作人員也指望不上。

　　孫睿禾開始緩緩的擠壓針筒，乳白色的液體向李書城的胳膊內流去，雖然很慢，但的的確確的輸了進去。

　　李書城終於明白了現在的形勢，恐懼的說：「我只有本季度的，在江灘的房子裡。快停下。」

　　孫睿禾盯著他的眼睛看了10秒鐘，鬆開手笑道：「別擔心，針筒裡的是葡萄糖和鎮定劑，不過下次，就不一定有這麼好運了。」

　　說完，他就將裡面的東西全推了進去。

　　李書城雙眼朦朧的癱軟在椅子上，費勁全身力氣抬起眼皮的時候，孫睿禾早已經離開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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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洪元

第三百二十四章 長協議

　　劉守義比陳易更早知道帳本丟失的消息，但那又怎麼樣，帳本已經到了別人手裡，他就只能等著對方出招了。

　　不過，雖然李書城等一眾經理急的仿佛天塌下來一般，劉守義本人卻是不怎麼害怕的。他又不是公司法人，雖然錢多進了自己的口袋，可責任卻是別人在背。

　　只有想到數量眾多的罰金和即將支付的各種「實話銀子」，他的肩膀才是沉甸甸的。

　　不提劉守義的心思轉動，孫睿禾拿到帳本後，立刻來到武館頂層的辦公室中，將投名狀交給了陳易後，轉身就走，甚至不給他一個詢問的機會。

　　孫睿禾是要讓陳易自己決定是否使用，而不管陳易怎麼處理帳本，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第三季度的帳本實際上只有一個月的，統共薄薄的記了半本，但該有的內容都算是有了。陳易叫來了檔案研究室的蘇元春，讓他分析鑒定真偽後，歎道：「特種兵果然是有些不一樣的，人家的技能就不是我們武館學員有的。」

　　「那讓他們到武館做教官？」金鬥娜嬌笑道：「不知他是怎麼弄到這帳目的。」

　　「還是不知道的為妙。」陳易一笑而過，隨手翻開看看，就見到密密麻麻的數位，其中主要都是利潤數位，剩下的則儘量簡略，但在哪裡，什麼時候添加了多少水，這些是一定要寫清楚的，否則下面人亂來就會壞事。而它們也就是帳本有價值的地方了。

　　實際上，東紅等油品公司的摻水柴油，也不是次次都不能用，加的量有多有少，正是在下面的關節出了貓膩。所謂上行下效，也許劉守義只是想摻水5％，可到了下面卻會一級級的無限放大，最終就變出了問題。一些地方的小加油站甚至添水到40％的，若是車內的燃油不多，趴窩的幾率相當大。

　　金鬥娜早就看過了帳本，此刻問道：「那我們要通知劉守義嗎？」

　　「放出點風聲就行了。等他來。」陳易說完，笑眯眯的揣著帳本走了。

　　第二天傍晚前，正在積極的督察各公司「洗地」的劉守義，得到了帳本在陳易手中的消息，這讓他的憤怒一度無法抑制。

　　最後，還是在董秘狄小姐的勸說下，劉守義才請動莫少秋了結此事。

　　他們認為這是陳易對先前賠償的不滿。當劉守義希望迂回解決的時候，陳易在正面戰場上取得了驚人的「勝利」，一切秘密條約都沒有現實的實力重要。劉家的那點力量，在石油系統內尚能發揮些作用，在系統之外就只能稱為影響力了。劉父的影響力當然足以應付陳易，劉守義就不行了。

　　在討到了足夠多的好處後，莫少秋進行了一系列精心的準備，他特別尋找了橙G組合的擔當秋元仕，請他將整個組合的三個女孩子都借給自己——這裡說是借，歸還之日定然是遙遙無期。

　　秋元仕倒不會斷然否決，青春偶像組合的壽命原本就短，即便偶像組合成功，成名後的各種單飛風險依舊存在，而且遠比單獨的歌手來的大。橙G組合既然以G奶作為賣點，那秋元仕心中就是有一個賣價的。

　　但此賣價是以橙G全日本流行，全亞洲知名而制訂的，莫少秋現在開價，秋元仕忍不住就來了一個獅子大開口，除了3億日元的補償費之外，尚有各種附加的補償條款，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支持他新建立的青春女子組合6TG。

　　莫少秋一聽先饞的要命，問：「還是G奶？T是什麼意思？」

　　「T是Tall，G是girl。是6個高個的女孩。都是1.75米以上的模特身材。」秋元仕面無表情的道：「我不做重複的策劃。」

　　「還以為是誇張的G奶呢。」莫少秋失望的說。Tall也有誇張和離譜的口語意思。

　　說歸說，莫少秋終究還是用1億日元，支援6TG組合，並繼續支援橙G組合談了下來。畢竟在他看來，越是知名的小明星才越有價值。

　　如此一來，橙G組合的隊長藤江麗奈也放棄了在東部的宣傳活動，被莫少秋帶到了江寧，帶到了陳易面前，像是送到野狼口中的乳鴿、野雞和天鵝似的任其挑選……或者全部吃掉。

　　小野彩佳，前田美咲和藤江麗奈為組合的三個女孩子，除了同樣沉甸甸的G奶之外，其他方面倒有不小的差別。小野彩佳的身材最小，年齡也最小——她的高中學業都沒完成，看起來像是稚嫩的袖珍美女。前田美咲上了短大，也就是不滿4年的短期大學，除了自學中文和英文之外，她在學校讀的多是結婚前後需要應用的社會知識，屬於日本人幻想的未婚妻類型。而身材最高的藤江麗奈有1.7米，是銀行的OL出身，有英國的碩士文憑，乃是28歲的精英御姐設定。

　　哪怕是早有預料，陳易也被秋元仕擔當的雄心壯志給折服了，要找三個胸型不同的女孩子容易，找三個胸型相同，身材、相貌和身份都各有特色的女生就不簡單了。

　　「日本真是一個神奇的國度。」陳易向莫少秋親切的點頭，如同對美食滿意的狼王。

　　小狽興奮的點頭，心想：成了。

　　趁著狼王滿意的階段，莫少秋趕緊補充道：「她們三個的演唱會日期已經確定，12月中旬進行，只要那個時候能把她們送回來就行了。」

　　不用暗示，在精英御姐藤江麗奈的領下，三個人齊齊鞠躬道：「請陳桑多多照顧。」

　　三人就像是大小不一的孔雀，在最大的那只孔雀的帶領下，向著主人展示著自己最美麗的部分。

　　莫少秋不得不用極大的忍耐力，才能制止自己看向別人的孔雀。他不禁開始再次埋怨劉守義，要不是他的話，三隻孔雀裡定然有一只是自己的。

　　「我過幾天要去趟義大利。」陳易故作沉吟。

　　「沒有問題的。」莫少秋一副小狽的模樣，道：「她們依舊由經紀人公司負責，簽證等等都可以由經紀人公司解決，沒有問題的。」

　　要不是劉守義答應吃掉他所有的走私油，莫少秋絕不會如此賣力。

　　陳易古怪的笑著，片刻後，道：「既然如此，先前賠償的事情，就既往不咎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莫少知道還有後話，只是擔心少了許多。

　　孰料，陳易開口就道：「我還想和劉少爺簽個長協議。」

　　「長協議？」莫少秋心叫不好。

　　陳易輕飄飄的道：「未來5年，劉少都要按照3000元每噸的價格向我供應燃油，第一年按照每月10萬噸的標準進行，以後每年遞增30％。」

　　莫少秋險些暈厥，石油價格每年都在漲，是個人就知道。且不說別的，現在的柴油價格已經到了3300元，1萬噸就要賠300萬，10萬噸就是3000萬……

　　他連連搖頭，苦笑道：「這怎可能，一年賠3個億給你？」

　　「別說賠。」陳易笑容滿面的道：「那就漲100塊好了。夠他的成本價了吧。」

　　「陳易。」莫少秋也開始叫名字了，道：「雖說是漫天要價，可是太狠了吧，最多三年，燃油肯定要漲到4000塊的，到時候一年就要賠9個億給你，不對，那時候一個月要給你20噸了，這樣的生意，我不如直接回去好了。」

　　「21.97。」

　　「什麼？」

　　「3年後，每個月供應21.97噸。」

　　莫少秋要氣瘋了，端起茶杯來不說話了。

　　「不一定是要正常的油嘛。」陳易笑呵呵的，反勸道：「你現在的走私油，賣我不是才2900塊？3100塊，倒賺我200塊呢。」

　　「走私油也有成本的。」莫少秋神色稍霽，如果是走私油的話，後面幾年雖然還會虧，第一二年就不一定了，至少做平是沒問題。他從那些產油國偷弄回來的各種油品數量不少，且價格低廉，現在就算再降100塊賣給劉守義也是賺。諸如委內瑞拉等國家，給國內居民的燃油補貼高的嚇人，官員的腐敗程度也是世界前列的，只要找准了關係，沒有辦不下來的事。

　　莫少秋暗忖：如果只是費些事，劉守義想必是願意用它來換摻水油帳本的——他很清楚劉守義的勾當，燃油摻水還是他教的。

　　不過，5年的時間太長了，後面三年，一噸虧掉幾百塊錢的話，劉守義非得賠掉褲子不可。

　　那麼，將後面幾年抵賴掉？莫少秋轉瞬又否決了。別看劉守義自詡京中豪傑，可他不敢得罪陳易的。

　　由於只是中間人，莫少秋只能建議道：「要不，先簽2年，然後簽一個優先權？就算是兩年，第二年你恐怕也會賺不少。」

　　陳易笑而不語。

　　莫少秋歎息，道：「我去打電話吧。」

　　他離開了房間，三個女孩子立刻圍在了陳易身邊。這裡是莫少秋定下的酒店套房，客廳沙發僅容三人橫坐，於是最嬌小的小野彩佳幾乎是被擠到了陳易的腿上。

　　袖珍美女也有袖珍美女的好處，尤其是G胸的袖珍美女，你在享受嫩白細腿的同時，還能享受其它位置——若是對雙方的體位不滿意的話，還可以輕鬆的調整。

　　應該說，在應用性方面，小野彩佳絕對是有優勢的。此外，她的年齡也是一大優勢。「高中生」這個詞不管是配合動漫還是配合電影和小說，都能聯想到無數多的情節，所謂「身輕體柔皮膚緊，思緒敏捷易調教，脫光衣服隨便跑，雷雨夜睡我床上。」

　　陳易想起高中時，同學們常常談論的日劇——廣為流傳的「麻辣教師」中，反町隆史最想要做的事，就是令人鼻血的高中女學生。

　　「真是禽獸啊。」陳易一邊想著，一邊將左手放在小野彩佳的胸前，將右手放在了藤江麗奈的巨乳上。身為精英系御姐的28歲日本OL女郎，藤江麗奈有絕對的理由參加樂隊而非留在銀行工作——否則就是誘使銀行領導們犯錯。

　　「我最喜歡柔軟的世界了。」陳易像個日本人那樣，向前田美咲笑著點頭。

　　後者翻譯給另兩個人，於是三人都笑的花枝亂顫。陳易低下頭，腦袋亂鑽著，周圍都是胸大溝深的少女階級，不管鑽到哪裡，總有一塊柔軟的嫩肉等著他，令人分外有幸福感，就像是生活在新聞聯播中的勞動人民——永遠都有耕耘的土地，永遠都能觸摸到肥沃的土壤，永遠都能生活在深淵般的高峰下。

　　讚美偉大的少女階級，她們平坦的小腹好似平靜的湖水，她們湧來湧去的胸脯好似洶湧的波濤，她們的紅唇好似夏天的鵝毛大雪。這些偉大的少女階級，就像是來自日本的無私的少女黨員，用胸懷中的溫暖撫慰第三世界的中國人民。

　　根紅苗正的莫少秋，用敲門聲打斷了陳易的美夢。

　　他歎息著，從軟軟的地界中脫出。

　　藤江麗奈笑的很大聲，猶自拉著陳易的手在自己身上游來遊去，前田美咲更是大膽的用中文說：「陳桑，我們晚上見嗎？」

　　「晚上啊。」陳易無奈的聳聳肩，道：「晚上還有些工作要做……」

　　「真是可惜奈。」小野彩佳裝可愛的時候的確挺可愛的。

　　莫少秋再次不解風情的敲門。

　　陳易揮揮手，讓三人整好了衣服，才出去開門。

　　莫少秋一臉狽色，嘿嘿的笑，說：「陳先生，按照您說的，不過要和中油的東南分公司簽。」

　　陳易一點成功的狼色都沒有，眼神犀利的瞅著莫少秋。

　　東紅等油品公司雖然受中油的東南分公司管理，但它們實際上就是掛靠關係，各種聯繫只存在於檔上。而中油東南分公司卻是中油的直屬分公司，財務相對獨立，乃是純粹的國企。

　　換言之，與東紅之類的油品公司簽約，是要劉守義賠錢，與中油的東南分公司簽，卻是讓國企中油賠錢。

　　雖然都有的賺，意義卻大不同。

　　陳易對兩人的小伎倆嗤之以鼻，心想，我如果要占國家的便宜，用得著你們幫忙？

　　這種灰色收入，絕對屬於吃相難看的侵吞。沒到窮瘋了的時候，陳易根本不屑為之，何況是抵扣劉守義的賬。

　　他微笑的問道：「你們兩個，誰的主意？」

　　莫少秋不好意思的問：「很爛？」

　　「您說呢。」

　　莫少秋立刻罵道：「劉守義的主意，那個守財奴。」

　　「這是拉我上賊船，不是賠罪，是占我便宜。」陳易鼻子抽動了兩下，道：「這樣吧，我替你們想個主意。在此協議的基礎上，讓他和中油的東南分公司簽另一個協議，等於是我們的三方協議。嗯，首先是中油東南分公司作為擔保人，保證每個月的燃油的品質和供應量，我把錢給中油，中油給我燃油。其次，劉守義用他的公司做抵押，與中油按月或季度進行結算，給國家把差價補上。」

　　「從中油出貨，那可不是走私油的價錢了。」莫少秋大驚小怪的道。

　　「你們把走私油放到油品公司那裡賣的事情還少嗎？」陳易對油品公司賺錢的道道瞭解不多，但賣漲補跌，以油換油的事情想必不少，只看是什麼級別的人賺到錢而已。

　　莫少秋趕緊看了一眼橙G組合的女孩子，道：「你們先去裡面房子等陳少吧。」

　　前天美咲鞠躬應是，然後帶著另兩人離開。

　　莫少秋這才連連歎息的道：「你說的法子，成本太高了，下面的人也要錢的。」

　　他等了三五秒鐘，小心的道：「要麼簽三年，每年的簽約價格上漲30％。」

　　這是他們談妥的第二方案。按照中油內部的專家估計，明年的油價上到3500是必然的，再高則比較困難，而走私油的價錢完全可以再拉下來五六百，如此按照協議，虧的也不算多。要是油價漲的慢了，說不定還有賺的，相當於一份對賭協議。

　　另一方面，要是真的與陳易簽了此協議，他們照樣可以比照著與中油簽對賭協議，價錢上稍減一點，別人也不好說什麼。這等於是劉守義變相的占了中油的便宜，屬於比較好看的吃法。

　　陳易抹抹下巴，思考完畢道：「三年也可，但每年的供應量要增加50％。」

　　期望西大陸自產石油是非常不實際的，至少一兩年內不可能，所以大量供應燃油迫在眉睫，如果他每月在市場上購買十多萬噸的燃油，那非得炸鍋不可。當然，現在也用不完這麼多的燃油，那就暫且存下來了好了。水陸神廂至少能裝4萬噸以上的燃油，而且密封性甚好，這也是煉金術士們的一項成果吧。

　　莫少秋猶豫著答應了。從他們的角度考慮，這樣一份協議，除了要在中油內部消耗掉一些關係之外，主要的付出就是好幾年的麻煩，賺錢的幾率非常低，且有一定的風險，只是與陳易手上的帳本比起來，這點風險少的可以忽略罷了。

　　事情解決之後，莫少秋再次恢復了公子哥的態度，誠摯的邀請陳易去打高爾夫球。不像是劉守義又自卑又自尊的守財奴本性，莫少秋在人際關係方面願意付出極大的本錢，對陳易這樣的年輕人，就是以運動和女人為主，或者說以運動為主也沒錯。

　　陳易對莫少秋的印象不壞，雖然是走灰道的，但莫少秋對自己的位置拎得清，最難得的是有在世界任何地區做生意的本錢和勇氣——這在世家子中是很不容易的，紅色子弟趴在祖宗打下來的紅色江山上敲骨吸髓輕鬆又滿足，身在受苦受難的未解放的土地上就沒那麼幸福了。

　　於是他主動道：「我叫羅小山和梁俞一起去吧。飛虹高爾夫球場好像是梁家的。」

　　他還在那裡練過大鳳梨版汽車式騎兵戰術呢。

　　莫少秋自然不會反對多認識幾個江寧的二代子。

　　四個人一道去了江灘濕地公園旁的高爾夫球場，期間很容易就談妥了幾筆鋼錠、鐵錠、通用車床、大馬力拖拉機等物資的長期供應，要重頭建立一個工業社會是非常複雜的，採購則會容易數百倍，否則光是生產鐵釘就需要建立一個新的工廠。

　　陳易談妥了供應量，就將具體的工作交給了康秋實負責，採購部門正在世界六個地區建立分部，等到佈局完成之後，莫少秋的生意就沒那麼好做了。

　　一票的工業和農業基礎產品，聽的羅小山心潮澎湃，說：「早就聽說你建了一個國家？難道是真的？」

　　梁俞捅捅他，道：「陳易既然沒說，就是還沒到公開的時候，你急什麼。」

　　「你這傢伙，真是上學上傻了。」羅小山雖然辦理了重新入學，但畢竟是跑野了性子，一周能上5節課就算好的。當然，這要比那些讀遠端大學的公司老總們學的時間長多了。

　　梁俞撇撇嘴，彎腰打他的高爾夫球，不理他了。

　　陳易笑了兩聲，照樣沒有回答羅小山的問題，後者也不追問，道：「要不要我出手幫忙？」

　　「我現在主要是採購物資，你準備幫哪部分？」

　　「我幫你弄些老工廠怎麼樣？內地有好多工廠都廉價甩的，這個我最熟了。」羅小山說的是房地產公司的拆遷經歷。

　　「倒是個好主意。你如果能弄到江寧港的話。」陳易說著又道：「工人我消化不掉。」

　　「放心，不會買拖油瓶的。」羅小山說著問：「全部送到江南港？」

　　「嗯，我在集裝箱碼頭租了一大片土地。全部在那裡裝船。」陳易在那裡放的是水陸神廂，也是最近才租下來的地方，只是物資是在此地裝箱運往西大陸，而非海外。

　　羅小山一拍大腿，發出震懾一個團蚊子的聲音，道：「就這麼說定了。以後我要做新王國的財政大臣。」

　　陳易不置可否的「嗯」著。

　　四個人的高爾夫球技術都不怎麼樣，打了七個洞就用了兩個多小時，每個人都有把求打進沙灘、樹林或水池的經歷。前面都在談事不覺得辛苦，如今談完了，就覺得後面的11個洞如此漫長。

　　羅小山首先提議：「要不，下次來了再打？」

　　「畫個圈留下吧。給實叔說一聲就行了。」梁俞算是四個人裡技術最好的。

　　陳易主動問：「莫少還打嗎？」

　　莫少秋無所謂的道：「看你們。我是陪客。」

　　「那算了吧，下次誰知道是什麼時間。」陳易話音剛落，前面果嶺上下來六個人，其中一位正是羅圈腿的岩崎真善。

　　「陳桑，好久不見了，你也喜歡打球啊。」岩崎真善老遠就高喊起來，好像老朋友似的。

　　聽了日本美少女的「陳桑」，再聽岩崎這種老鬼子的聲音就覺得分外刺耳，陳易聳聳肩，道：「這廝眼神真好，他是三菱集團的參事，負責江寧江北碼頭的拆遷改造。關係一般。」

　　三人瞭解的點頭。

　　岩崎真善已經邁著小短腿跑了下來，大聲笑著喊：「陳桑啊，我早就想見你一面了，真是踏破鐵鞋，踏破鐵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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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洪元

第三百二十五章 教皇的價格（1）

　　岩崎真善的羅圈腿非常嚴重，基本已經趨於O型了。

　　當他順著果嶺上跑下來的時候，就像是一隻捉姦在床的字母O從字母A身上滾下來似的，跟在他身後的一串尾巴氣喘吁吁，更像是憤怒的字母Q。

　　陳易儘管動用了大量資源在算計三菱集團，但在算計沒有成功之前，他的表情是真誠的，他的動作是嫺熟的，就像是影帝似的，用新鮮的運動鞋走向外國友人的期望……

　　羅小山看著看著，呼的笑了出來，小聲道：「你們聽過那個鳥類教授的笑話嗎？」

　　「嗯？」

　　「說動物系的期末考試，老教授提著黑布罩住的鳥籠，只露出兩隻鳥腿，考試題目為：觀察此鳥腿寫下此鳥的種類，一個學生辛苦的準備了好幾個星期，見考的是這種鳥試，他又不會，登時拍桌而起，交了白卷。老教授生氣的問他：你是誰？學生拉起褲管露出毛腿，說：你猜我是誰。」說到這裡，羅小山笑的喘氣道：「要是岩崎真善交白卷的話，教授肯定直接說：你是那個O型腿的吧。」

　　梁俞撲哧笑了，拍著羅小山道：「你還真是……」

　　莫少秋反應慢了些，現在也醒悟過來，哼哧哼哧的笑，像是拉破車的老牛。

　　陳易在下方和岩崎真善一行談了片刻，僅有隻言片語順風而來，看日本鬼子身邊的人都沒有靠近，羅小山等人也懶得過去湊趣。

　　2004年的日本友人還是有點價值的，他們一群太子黨，要是惹毛了外國客商，照舊是免不了的麻煩，能不沾身就不沾身了。現在全國到處都是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官員，其實就像是以賺錢為目標的商人，做的是迎來送往的生意，他們才不管你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是人還不是人，能弄來錢就能和你談的來，這其實是一種典型的要錢不要臉的思維模式，也是人民公僕貢獻給人民的真實好處——要臉的僕人不是好僕人，衣著光鮮的僕人再怎麼解釋，花的也是人民的錢。一個國家要是開的像是血汗工廠了，說明人民真的當家作主了。

　　羅小山看著陳易與日本商人談話，又笑了說：「陳易的武館建在江北，當年就是為了阻止三菱集團拆遷，我猜，他們現在是在談武館的拆遷。」

　　莫少秋知道此時，哈哈一笑說：「我覺得，五成是在談武館搬遷。」

　　「剩下五成呢？」

　　「拆遷費唄。」

　　三人又笑。

　　梁俞卻道：「我記得陳易說過，他的武館土地現在都屬於三菱公司了，那次為了擴大武館，還和三菱簽約說，幫他們完成後續拆遷。」

　　「那其實是為了拆遷補償。」羅小山解釋了兩句說：「陳易武館的學員，好多都是江北的拆遷戶子女，要是三菱強行搞的話，非得打起來。」

　　「這樣豈不是沒有賠償了？」莫少秋好奇的道。

　　「協定是協定，我們腳下的還是國家土地呢，只要你會哭會鬧，不會沒奶吃。」羅小山很明白的道：「你們看陳易像是吃虧的主？」

　　莫少秋想起了昨天幫劉守義談下來的協議，搖頭道：「他絕對是黨員。」

　　「果然像秘密黨員。」

　　三人再次大笑。

　　五六分鐘後，日本人向這邊打了個招呼，自去前面打球了，陳易回來說：「他們開價1000萬，讓我的武館搬遷。」

　　「我牛瘋了。」羅小山覺得自己猜中別人的想法很有智商。

　　「你搬嗎？」梁俞問。

　　「我說換可以，給錢不要。」

　　梁俞沒想到他這麼好說話，好奇的問：「換哪裡？」

　　「濱江路的美江大廈。」陳易說的正是濱江路的中心寫字樓，120米高，建築面積10萬平方米，按照現在市價8000左右，價值8個億。與江涇服務區價格相當。當年在購買江涇之前，陳易也曾短暫的考慮過美江，因為太貴而放棄。

　　梁俞的驚訝溢於言表，問：「他們願意？」

　　「我補7.5個億給他們。」陳易得意洋洋的說。

　　日本人做商業地產非常成熟，因此自然有一個成熟的特點，那就是商業地產只租不賣。如此做雖然回收成本很慢，但就長期性而言，每年的利潤率也不會低於10％，是很不錯的生意——這當然不能與發展初期的中國房地產企業相比。

　　正因為如此，就算陳易拿出8個億，美江大廈的擁有方也不會出售地產給他。但是由三菱財團出面就不同了，他們的金融勢力和在日本的影響力，絕對能輕鬆的拿下美江大廈，畢竟只是在中國江寧的地產，又不是東京銀座的不動產。

　　至於現在，陳易拿出7.5個億出來，意味著他用一千萬不到蓋出來的武館，一遇拆遷就漲了至少5倍倍，再怎麼說也沒這麼好的生意了，尤其是考慮到，武館的地產原本就屬於三菱集團。

　　當然，對岩崎真善來說，能用5000萬徹底解決武館的麻煩，總比久拖不決來的好。他們現在確信，中國軍方806研究所研究員肖暢的研究資料確有其事，中國用海底泥生產燃料氫方面取得了重大突破。

　　這樣的重大突破，從上個世紀七十年代起，每個國家每年都會有一批，但政府願意投入鉅資進行生產的卻少之又少了。

　　但中國不一樣。

　　岩崎真善熟悉中國，他知道中國的政治形態，哪怕海底泥生產氫燃料仍然有一定的科技困難和經濟劣勢，但只要他們願意上馬，那就是一個巨大的金錢旋窩，會捲進無數的資金。在歷史上，中國不止一次的進行過類似的改革。

　　三菱商事正在建設的江北碼頭也是一次證明，若非有一些中國太子黨的利益糾葛，此次拆遷就像是在推平森林一樣簡單——也許比推平森林還要簡單，至少森林有環保人士的關注，中國人則只有雜草一樣的頑強。

　　日本政府送來的一批資料，極大的改變了三菱上層的決定，其中806所的研究資料算是一支催化劑。

　　在祝光梁設計的欺騙行動中，除了未來用量巨大的海底泥項目，還有江寧鋼鐵廠的擴建和東南電力集團的擴容兩個專案。他們所需要的巨量煤炭、鐵礦石和焦炭均需進口。

　　後兩者確有其事，祝光梁只是將擴容的時間給提前了。

　　三者綜合，使得三菱集團確定，江南碼頭現有的輸送量絕對無法承載如此大規模的進口。而岩崎真善於此時，也迫切的希望能掌握更大的權力——例如一個年利潤過10億的港口項目。

　　於是，讓江北碼頭變成一個運量巨大的燃料進出港，成為了三菱集團對此港口的定位。這也意味著碼頭區的公路要能夠承受高載重汽車的長期通過，意味著要能容納先5萬噸，最好是10萬噸級的散裝貨船的裝卸——倉庫和大江寧區的交通也要非常的方便，必須強調24小時的同行能力，這以為著更少的十字路口和紅綠燈，更少的岔路口和更少的車輛交匯。當然，寬敞的道路基礎也是必備的。

　　就像是陳易設想的那樣，如果三菱商事僅僅是將江北碼頭區拆掉，然後和明德集團瓜分地產價值的話，他就算弄到了港口權，也要支付幾十億用來進行改造和建設——事實上，光有錢還不行。三菱集團是比中國任何一個建築集團都有力量的大財團，他們可以輕鬆的同時在中國、日本、迪拜和美國開工建設世界級的建築，但若是由陳易來主導一個港口區的建設的話，結果會很難預料。

　　訓練了隊伍是一定的，全交了學費也很有可能。間諜行為存在基礎就在於它的低成本性，如果007一年要花掉一個師的經費的話，那他最好做到10個師才能做到的事，否則就滾回家去吃自己。

　　羅小山沒陳易那麼多彎彎繞繞，只是關心的問：「那你的武館就搬去美江大廈？那可是好地方啊。」

　　「下個月，美江大廈有兩層樓的租約到期，三菱原本準備給港口公司留下來的，現在就便宜我了。」

　　莫少聽的目眩，羨慕的道：「你這才是做生意啊。」

　　「您的生意可比我大。」

　　「不行，不行，危險的地方我不敢去……唉。」

　　陳易知道莫少秋也在做軍火生意。但戰爭地區的人們可不管你中國太子黨的身份，任何人去熱點地區都是要冒風險的，莫少秋若是不敢去的話，生意肯定是要受到非常大的影響。

　　「你要是有興趣，來江寧發展，我們都歡迎的。」陳易笑著邀請道。

　　莫家的力量一般，但莫少秋在商業上還是頗有發展前途的。

　　「那敢情好。」莫少故作親昵的拍拍陳易，著實有些心動。

　　三人說說笑笑的離開了高爾夫球場，最後在市內吃了一頓晚餐，算是結束了今天的社交活動。

　　第二日，陳易專程前往武館，除了將劉守義的協議，以及對三菱岩崎真善的承諾當面告知金鬥娜和劉歆瑜之外，又專門請來五名前軍官，道：「從今天起，你們將接受為期一個月的武館熟悉教程，教程的主要內容就是熟悉武館教授的體術，熟悉武館的管理模式，尤其是武館的評級體系，日後你們也將被納入其中。裸熊幫助你們熟悉武館，嗯，也就是熊魯。」

　　五名前軍官笑著點頭，這也是應有之意，前少尉何群還嚷嚷著笑道：「我們是不是也能比武什麼的？」

　　「你們可以先和武館教官銀森勇比，打贏他之前，不許和武館學員私自比武。」陳易擔心他們以技勝力。但要想打敗銀森勇，再練10年都不夠。

　　就是裸熊，有他悉心培養和無限的落涕神油的補充，而今亦是體術8級的水準，遠非這些特種兵可比。當年日本人請來的空手道高手井中出水，也就是體術7級的水準。

　　「裸大人，以後得多多指教了。」何群嘻嘻笑笑著，顯然沒有將裸熊放在眼裡。他們可是中國最精銳的部隊成員了。

　　陳易等他說完，才淡淡的道：「你們的薪水定為每月1萬，現在都是相同的，但以後就不同了。另外一個，孫睿禾在數日前，為武館帶來了價值千萬的合同，故而提升為外館一期的負責人。」

　　幾個人奇怪的看向孫睿禾，後者卻紋絲不動。既然已經離開了軍隊，那就更要在社會上打拼出一個新天地來，孫睿禾從來都是向上向上再向上的精神。

　　金鬥娜則不得不問道：「外館一期？」

　　「帶藝入館的學員，以後都是武館一期，薪水從1萬元起，其他待遇另算。」說的好聽。但實際上，現在武館的高階學員，光是精力回復藥水就不知能有多少利益，而外館一期的學員顯然沒有如此好的待遇了。他們其實與所謂的「職員」差不多，只是不需要經過職工的步驟而已。

　　解釋過後，陳易又道：「下午起飛去義大利，劉歆瑜和我去，金鬥娜在武館內注意他們的定級。」

　　定級主要是三張評價表的制定，屬於劉歆瑜管理的檔案館的工作。蘇元春雖然是獨立完成，但讓金鬥娜插手的時候卻很少。

　　劉歆瑜饒有興趣的瞄了陳易一眼，一同飛行可是能讓人的聯想太多。

　　飛機仍舊是江鹿航空公司的包機。

　　橙G組合的三個女孩子，開開心心的上了空客，全然不知陳易甩著什麼尾巴。

　　A319依舊是寬大的如酒店房間一般，空中的氣流依舊顛簸的好似水床，可惜雅雯空姐去飛了國際航線，空乘人員全都換了一批。

　　劉歆瑜著絲襪，半躺在座椅上翹著腳，笑吟吟的看著陳易，問：「梵蒂岡究竟是什麼東西那麼吸引你？」

　　「西斯廷小教堂，很漂亮。」

　　「你讓我準備1億美金，不會是想要捐贈給天主教吧？」

　　陳易笑的像是鑽進了桃園的猴子，說：「我冥思苦想了一個月，終究還是沒想到，我究竟有什麼東西，能讓教皇對我言聽計從。」

　　劉歆瑜用手捋著短裙，笑道：「超越門薩俱樂部的智商？」

　　陳易搖頭，道：「斯坦尼克提醒了我。」

　　「什麼？」

　　「既然遠東地區的主教能被我用100萬美元買通，那教皇也一定有個價錢。」

　　「耶穌聽見會傷心的。」

　　陳易一臉的虔誠，雙手合十，曰：「阿彌陀佛，總有一個數字，能讓耶穌破涕為笑。」

　　前田美咲緊緊靠著陳易，用警惕的目光看著比她們胸還大，臉還漂亮，身材還好的劉歆瑜，小聲的問：「陳桑有1億美元？」

　　「你用什麼來交換這個秘密？」陳易露出了偷逃般的笑容。

　　前田美咲深深的彎下乳溝，說：「陳桑想要的話，什麼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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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洪元

第三百二十六章 教皇的價格（2）

　　日本少女的恭順和癡纏，擁有讓人融化的熱度。

　　橙G組合的女孩子圍攏在陳易身邊，就像是三重熱浪，激烈的侵襲著陳易。只是這一次，劉歆瑜可不會任由他妄為了。

　　她矜持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認真的看著一本法文小說，大約是莫泊桑或者福樓拜的著作，陳易能記起來的也只有這兩個名字了。

　　當劉歆瑜偶爾用銳利的眼神看向女孩子們的時候，哪怕是精英御姐藤江麗奈也不敢稍動。

　　比起男人來，她們似乎更受到漂亮女人的限制。當引以為傲的外貌優勢被擊敗之後，她們一時間很難找到用來對付劉歆瑜的東西。

　　陳易裝作沒有看到這場小小的爭鬥，他還沒有到急色的程度，既然在飛機上吃不到，那就等到了酒店再說。

　　經過13個小時的飛行後，一行6人抵達羅馬，並且繼續入住在博洛尼亞女王酒店。

　　10月的羅馬城充滿了感官刺激，或者說，任何時候的羅馬城，都對異鄉客有著強烈的吸引力。這是一座繁榮至今的城市。它的最輝煌時代無疑是那個「條條大路通羅馬」的羅馬帝國時代。它曾經是殘酷迫害基督徒的世界中心，後來又變成了基督教發展的黃金中心……

　　如今，羅馬還在享受著墨索里尼簽送「拉特蘭條約」，贈送教皇國後的快樂與遺憾。

　　在陳易眼中，天主教也許是有良心和道德的，但天主教的機構和上層人物，在數百年前就腐化墮落成了政治生物，他們如同國企和慈善機構的領導者一樣，所有的行為都是為了給自己賺取更多的資本，從而有機會和資格貪腐更多的資源……唯一的區別在於，國企和慈善機構的貪腐不管陳易的事，梵蒂岡上層的貪腐則有助於此行的順利。

　　5期學員侯偉用享受的表情呼吸著博洛尼亞女王酒店大廳內的污濁空氣，激動的說：「真想一輩子呆在這種空氣清新的地方。」

　　他就是在體術6級階段，異軍突起，繼謝武陽等人後，達到6級的陳易新弟子，只是在以後的鍛煉中成效微弱，於是被帶到了羅馬來負責住宿期間的安全與雜務。

　　陳易聽了他的話，笑駡道：「你要是喜歡的話，以後可以派駐墨西哥城。快辦手續吧。」

　　侯偉連忙應是，拿出證件給前臺的義大利人。

　　陳易托著下巴，開始幻想著什麼時候偷溜進橙G組合的房間內，劉歆瑜打斷了侯偉糟糕的英語，道：「開三個房間就行了。」

　　「三個？」

　　無論怎麼分配，三個房間似乎都不太合適。

　　劉歆瑜笑了笑，解釋道：「給橙G開大套件，侯偉你開單人間，我和陳易住一個房間。」

　　侯偉心中對館長那叫一個羨慕，忍不住答曰：「是，師母。」

　　前田美咲對小野彩佳要和藤江麗奈翻譯了一遍，然後三人同時鞠躬行禮，似乎在承認劉歆瑜此刻的地位，仿佛孔雀們在拜見孔雀女王一樣。

　　在身材樣貌和親密度都無法相提並論的情況下，她們的臣服似乎理所應當。

　　陳易除了覺得應該臣服於自己之外，對劉歆瑜的房間政策並沒什麼不滿意。經過一天的辛苦旅程後，選擇一個漂亮的超級美女，好像是比選擇三個漂亮的美女更理性一些。還是先前的理論，存在冰箱裡的美食又不會跑，急什麼。

　　事實上，劉歆瑜比想像中的更瘋狂，她讓陳易快樂了一夜，也讓他辛苦了一夜。原本計畫第二天早晨與斯坦尼克的見面被迫取消，改由侯偉前去接人，然後在餐廳共進午餐。

　　不用說，除非陳易動用鬥氣的力量，否則今天晚上都別想偷溜進哪個女人的房間。

　　劉歆瑜累的近乎虛脫——準確的說，是半暈的睡了過去，但睡的非常安穩。

　　這一次見面，斯坦尼克身上簡樸而昂貴的飾物又見增加。不用說，曾經的教團洋帥哥，已經變成了真正的教團帥神父……

　　「中亞的生活如何？」陳易開口就問。

　　「除了穿衣、吃飯和語言交流不習慣之外，還行。」斯坦尼克苦笑著，對於以歐洲為中心的天主教廷，在中亞傳教可是絕對的苦差事——就算是100年前，那些爭權奪利的失敗者中的理想者，也很少選擇中亞作為自己人生的終點。

　　斯坦尼克就更不願意了。

　　他希望能回到梵蒂岡，但這個願望沒有強權人物的幫忙，沒有大筆資金的注入是很困難的。

　　尤其是經濟上的困難，在失去了曾經的教會明星地位之後，顯的尤為突出。他此次專程從中亞趕回梵蒂岡，其中不乏對陳易資助的百萬美元的感謝之情。斯坦尼克可不覺得，僅僅組織人手查詢歷史書籍需要那麼多的經費。

　　不過，這也讓他明白了陳易的想法，隨便的客套了幾句，在主菜上來之後，斯坦尼克小聲的問：「你希望由誰來主持儀式？」

　　「當然是教皇。」陳易毫不猶豫的道：「儀式由教皇來主持，只在最後一步的時候，由我默念信仰之詞，由教皇贊同，然後儀式結束。」

　　斯坦尼克不以為奇，照常的切割著自己的食物，問：「你的預算是多少？」

　　「1億美元。」

　　斯坦尼克手一抖，險些割到自己。

　　他瞪大了眼睛怒道：「你也太能花錢了。」

　　陳易扁扁嘴，問「那你說多少？」

　　「1000萬應該夠了。」斯坦尼克沒好氣的說。歷史上，教皇不止給公主王子們舉行婚禮儀式，給皇帝們舉行加冕儀式，舉行彌撒等重要宗教儀式，現代教皇每個星期還要出來和民眾見面。不難理解，如果個人的出價「證明」了自己有王子或者公主的價值，那麼秘密進行一次儀式也是可以的。

　　倒是陳易猶豫著道：「我希望復古中世紀的儀式，最重要的是，需要10萬以上的信眾，這樣也夠？」

　　這是斯坦尼克查閱到的儀式之外的要求了。在西大陸的記錄中，任何一個神廟信眾低於10萬，是絕無可能產生神術騎士的，就是10萬，也是很有風險的數字。在極其需要神術騎士的戰爭時期，動員數百萬信眾的大型神廟儀式也發生過數次，以西大陸的交通條件和通信能力，那幾乎是數十個城邦的跨區域動員了。

　　「10萬信眾容易，但在梵蒂岡？」斯坦尼克放下刀叉，抿著紅酒道：「或許將儀式放在羅馬？梵蒂岡的遊客能有這麼多，但信眾……」

　　「我可以在此地等一段時間。需要多少預算？」

　　「3000萬吧。如果不通過教皇的話，也許便宜一些。」

　　「哦？」

　　「你知道樞機團吧？」斯坦尼克壓低了聲音。

　　陳易點點頭。他在查閱資料的時候見過，教廷的中央統治機構就是樞機團，分為三大階級，樞機主教、樞機司鐸及樞機執事，其中樞機主教為三等級之首，也是樞機中人數最少的，負有輔佐、選舉教皇，處理教廷重大事務的使命。用中國人理解的政治結構來看，教皇就像是書記，樞機主教等於副書記，樞機司鐸等於常務，而樞機執事則為普通的常委。他們共同組成了教廷的上層權利機構，並分管著下層的權利機構。教皇也是通過樞機團來執行他的意志。

　　斯坦尼克小心的左右看看，道：「教皇老了，現在的樞機主教團的團長德安，收錢收的很厲害，我試著找找他，讓他請動教皇。」

　　「那不是要花兩份錢？」

　　斯坦尼克看白癡似的看著他：「你不是腐敗的中國人嗎？難道有樞機主教團參加的儀式，會不給樞機主教錢？」

　　「好吧。」陳易聳聳肩，道：「3000萬美元……一定要辦好事，完畢後，你的算300萬。」

　　他原本想說省下的一半給斯坦尼克，但又怕省錢弄壞了儀式。

　　就算在西大陸，神廟的儀式也是非常苛刻的，能否在地球上複製，陳易心中著實沒底。

　　斯坦尼克安慰的笑道：「教廷別的不會做，儀式是一定不會出問題的，哪怕是百年前的儀式，只要有文字記錄，他們都會做的好好的。」

　　陳易只得相信。

　　斯坦尼克最後問了一句：「你是否準備信仰天主教？」

　　陳易嘿嘿笑了兩聲，說：「我爸是黨員。」

　　斯坦尼克啥也不說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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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錢的力量是無窮的。1000萬美元能讓半個平壤人吃飽飯，也能讓樞機主教團長欣喜若狂。貪污腐敗也是有成本的，要是每年都能有1000萬美元入帳，樞機主教早就去泰國享受生活了。

　　斯坦尼克總共用掉了2300萬美元，1000萬給樞機主教，1000萬給教皇，200萬給其他樞機團成員，最後100萬捐贈給教會。

　　一頭銀髮仿佛義大利足球教練的樞機主教德安熱情的接見了來自中國的信眾陳易，安慰他說：「不用擔心，我們會用純粹的中世紀宗教儀式，滿足你對耶穌基督的尊敬。」

　　這句話本身是沒意義的，但對雙方來說是有意義的，陳易再次恭敬的送上100萬美元，笑說：「在中國，這個叫做紅包，有喜慶的意思，請您一定收下。」

　　德安淡淡的笑著接住，隨手放在了桌面上。

　　等到陳易離開後，德安主教才拆開紅色的封皮看到裡面折疊起來的100萬美元不記名債券。主教登時就急了——怎麼能折起來呢，弄壞了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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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洪元

第三百二十七章 信仰與神術（1）

　　如斯坦尼克所言，教廷的儀式水準絕對是世界頂級的，浪費了數百年來無數天才藝術家的寶貴時間之後，教廷擁有了一套堪稱世界典範的莊重系制服，可以想像，穿著這樣一套制服前往東京銀座，一定比飛行員或員警制服更拉風，更容易承攬到生意……當然，在梵蒂岡賺到的更多。

　　除了漂亮的裝備之外，梵蒂岡教廷的組織能力也相當之優秀，可以說是絲毫不遜色於赤色武裝，大抵宗教武裝皆是如此——超人一等的外表和嚴密的組織正是下層人民嚎啕的囚牢。

　　短短的五天時間，梵蒂岡就彙聚了來自天南海北的70萬信眾，準備參與由教皇親自舉行的祝福彌撒儀式。所有人都要自理食宿，還有可能非常昂貴的路費。那些身在大洋洲、美洲或北歐國家的人，想要在五天之內抵達梵蒂岡，非得乘坐一整天飛機不可。

　　看著收錢後笑的白髮亂顫的樞機主教，看著虔誠的用數月薪水坐頭等艙來梵蒂岡禮拜的辛苦的信眾，看著在羅馬和梵蒂岡高地之間做著旅客生意的眉開眼笑的小商販，陳易一行分外的感受到了天主教會和諧友愛的氛圍，這分明是一個各取所需的共產主義社會，完美的令人想哭。

　　正如2300萬美元所要求的那樣，「羅馬主教，基督之代表，眾門徒之主之後繼者，最高祭司（教宗），西方之宗主教，義大利首席主教（主教長），羅馬省大主教及都主教（總主教），梵蒂岡國元首及上帝之眾僕人之僕人」的保祿二世，進行了一次有著巨大改變的彌撒儀式。

　　彌撒儀式是天主教最崇高的禮儀，是用基督的聖體和聖血，在祭壇上祭祀天主。聖體通常用麵包代替，聖血通常用葡萄酒代替，聖體和聖血最終會被分給所有參與儀式的人食用，這是教會的一大發明創造，由此吸引了無數的教徒。

　　70萬人匍匐在只能容50萬人的廣場上密不透風，教皇身著全場唯一的白色法衣和白色無邊帽站在聖彼得的陽臺上，臉上保持著莊嚴親切又混合著和藹的笑容。一個男人要練成這樣的笑，非得做神父做到老才行。斯坦尼克就還差著火候。

　　除了教皇之外，樞機團的紅衣主教悉數到場，2300萬美金，就租他們100多人三天時間本色演出，比什麼大牌明星都要昂貴。主教們穿著標誌性的紅袍，保持著親切的仿佛教皇的微笑，興許每個人都在幻想著自己上位後的美妙生活吧。

　　一如德安主教答應的，教皇是以經過改造的純粹的中世紀宗教儀式進行的彌撒。他本人站在聖彼得的陽臺上，但彌撒的中心卻設在西斯廷小教堂，以前，這裡就是教皇的私人教堂，如此設置沒有一點問題。

　　此刻，陳易兩腳發軟的站在小教堂內，一面回憶著過去五天來劉歆瑜給予自己的享受，一邊在唱詩班小男孩的配合下，默誦著集禱經：天主在天受光榮，主愛的人在世享平安。主、天主、天上的君王、全能的天主聖父，我們為了禰無上的光榮，讚美禰、稱頌禰、朝拜禰、顯揚禰、感謝禰……

　　他又不準備信仰「貞操」，所以雖然腳軟的像麵條，依舊沒有絲毫的擔心，只是緩緩的釋放著鬥氣，盡可能的讓自己深入到魔網之中，浸潤在本源能量中……這對許多騎士來說非常困難，要練習許多年，但對熟悉了在地鐵內練習的陳易而言，僅僅是一種機械的重複。

　　當鐘聲響起的時候，陳易低聲宣誓：我必將「言行一致」、「謙卑謙遜」、「誠實」、「遵守誓言」……

　　他忐忑不安的等待著……在聖奇奧王國聖騎士們的六大信仰中，他放棄了「忠於神殿」和「公正」，放棄後者的騎士很多，放棄前者則異乎尋常——若非梵蒂岡的教皇與主教們不知情，在接下來的聖祭禮儀中，他們肯定會否定陳易的祈禱與宣誓，那樣一來，達成信仰幾乎是不可能的。

　　不知過了多久，鐘聲再次響起，陳易只覺得胸前有股能量湧至，須臾間，一隻四角星出現在了左胸處，僅巴掌般的大小，發出金色的光芒，剎那間刺裂了衣物，仿若燃燒。同時，他全身仿佛也亮了起來。

　　唱詩班的小男孩瞪大了眼睛，口中無意識的唱著讚美詩。

　　陳易欣喜若狂，四芒星星代表著他的四種信仰全部得到了神的承認，至於究竟是什麼神就沒關係了，反正也沒有選忠於神殿。

　　地球也能祭祀！

　　陳易顧不上想太多，迅速的從懷中掏出一本神術典籍，默念四種早已準備好選擇的神術：「豁免，恩賜，通曉語言，行動自如。」

　　不同的信仰會擁有不同的神術，信仰的力量決定神術的強大與否。神術一級的聖騎士，能從每種信仰中學習到一種神術，並持續加強到三級神術後，獲得進一步學習的機會……如果信仰之力不夠堅定的話，學習新神術的機會將極小。

　　「豁免」屬於『言行一致』的信仰神術，被動免疫4級以下的攻擊，主動免疫了8級以下的魔法。體術級的攻擊就屬於4級以下。

　　「恩賜」屬於『謙卑謙遜』的信仰神術，提高受術者一點（10％）生命值。

　　「通曉語言」屬於『誠實』的信仰神術，懂得所有可說可寫的語言。

　　「行動自如」屬於『遵守誓言』的信仰法術，受術者可以無視障礙物如常行走。

　　陳易總算明白，為什麼騎士寧願委屈自己，也要盡可能的信仰更多的「神」，神術的力量著實令人著迷——它不一定是純粹的力量，但卻會讓純粹的力量變的更加強大，更加無可抵擋。就像是如虎添翼，給比蒙瞬移一樣……

　　不同類型的聖騎士會選擇不同類型的神術，純傷害性的神術儘管厲害，但在陳易看來，攻擊的方式多種多樣，殺人的辦法無數……陳易現在就可以選擇強大的「神術召喚」，得到類似真言召喚的異界生物，或者他可以選擇類似「烈焰風暴」的殺傷性魔法，又或「正氣如虹」似的力量倍增的神術……

　　但那些有什麼用呢，如果需要的話，陳易完全可以付出更小的代價，召喚強大的對地攻擊直升機、特種部隊與裝甲車輛，購買以噸計的高能炸藥、制導導彈……

　　他儘量收斂著笑容，維持著謙遜的姿態，來到唱詩班的男孩子們身後，看向他們面前的詞譜。

　　拉丁文的讚美詩，龍飛蛇舞，皆是手寫。

　　陳易曾經見過的拉丁文都寥寥無幾，但他現在偏偏就認得那上面的字句。

　　他小聲的說了一句讚美詩上的拉丁文：求禰垂憐我們。

　　音節純正的令自己驚訝。

　　傳說中的9級魔芋，能夠讓人永久性的懂得一種語言，其價值之高，存世之稀少，種植之嚴格會讓一個王國都覺得浪費，但單單一個神術「通曉語言」，就能夠具有所有可讀可寫的語言能力——想必絕大多數的世界人民，都願意為此而付出「誠實」的代價吧。

　　「誠實」的信仰越堅定，「通曉語言」的能力就越強，也許到了某一天，聖騎士能同時中英法俄意德和馬拉城語寫出漂亮的小說……

　　既然已經獲得了神術，接下來的2天半時間，實質上已經失去了意義。也代表著傳統的彌撒儀式中的後半程，全是浪費時間和精力的純儀式消耗。興許在中國時代的世界裡，人們千里迢迢前來參加儀式，不願意那麼早就結束吧。

　　要是奧運會能持續辦上兩三年，中國想必也會很開心。

　　在一片拉丁語的祝福聲中，陳易緩緩的走出了西斯廷小教堂，向最東面的聖彼得廣場踱去。

　　天空清朗的令人難以置信，藍色的天仿佛被壓低了似的，讓人感覺像是在青藏高原。鼎沸的人的呼吸聲，在小小的教皇國內回蕩，猶如在峽谷中穿行的風。

　　斯坦尼克不知從哪看到了陳易，笑呵呵的走過來，說：「如何？還滿意嗎？」

　　「非常不錯。」

　　「接下來兩天，才要好看呢。中世紀的彌撒，真是期待啊，這次為了你，至少有300名教士參與了典籍的整理和修訂……曠世之作，也算是你對教會的貢獻了。」斯坦尼克言語中，飽含著對教會的情感。他雖然不喜歡教會的大多數做法，卻是真的有信仰的。

　　「你太客氣了。」陳易必須如此說，否則就不符合謙虛謙遜的信仰。一旦違背了信仰，神術的威力就要降低，再想提高可不是那麼容易了。

　　斯坦尼克哈哈一笑，又問：「喜歡這樣的儀式嗎？」

　　陳易斟酌著語句說：「還好。」

　　如果選擇了「公正」信仰的話，就不能如此評判了，而是有某種一句的公正評判。獨行俠經常會選擇此信仰，但在王國中的聖騎士幾乎無一例外的放棄了「公正」。政治是很難講究公正的，同僚也許能理解你的信仰，政敵卻不介意構陷你。

　　陳易在心中安慰自己：以後習慣了就好。同時激起神術「行動自如」，在人群攢動的廣場週邊如魚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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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洪元

第三百二十八章 信仰與神術（2）

　　回到江寧，陳易首先去了一趟學校的圖書館，翻看了工具書庫中的各種外文字典。

　　神術之所以稱之為神術，在陳易的理解中，那就是超自然的力量。

　　「誠實」所帶來的效果非常好，通曉語言讓他能夠認得出字典上的大部分單詞，陳易自己試著讀了幾個義大利文的例句，咕嘟咕嘟的像是煮開水，但音節都能順利的吐出來。

　　日語同樣無礙，而且似乎還有點小強悍。嗯，雖然沒來得及與橙G組合的日本妞發生關係，但吃了那麼多魔芋，也該有點效果了。

　　不知道和日本妞發生關係後，是否有助於日語的提升。

　　陳易覺得這是一個絕大的命題，應該好好的實驗一番。

　　幻想間，他又拿起了一本法語的字典。

　　法語據說是世界上最好聽的語言，但在聽慣了英文的中國人耳中，法語著實是有些奇怪了，陳易失望的放下它，雙眼探照燈似的，尋覓下一個興奮增長點。

　　他此刻就像是進了水果超市的猴子，恨不得將整個超市都打包進肚子。

　　當陳易拿起一本少見的菲律賓的官方語言「他加祿語」的中文對照字典，生硬的閱讀的時候，書架背後忽然發出驚疑的呼聲，轉瞬就有女聲用馬來語混雜著中文說：「你好，不小心聽到了，我們是馬來西亞的留學生。你的他加祿語說的真好。」

　　馬來語是馬拉西亞的官方語言，與他加祿語同屬於南島語系，也就是馬來•波利尼西亞語系。

　　此語系中包含著500種語言，有2.5億人使用。僅從此點即可佐證神術「通曉語言」的價值。

　　懂馬來語的不一定會說他加祿語，但聽是能聽出來的，人在異鄉而有鄉音，自然好奇。

　　陳易探出腦袋看了一眼，果然是幾名馬來西亞的女子，她們都穿著印著中文的外套，一副「我是外國人」的打扮。

　　「你們好。」他微微的點了點頭。

　　「你是菲律賓人嗎？」一位元有點胖胖的女生，用生疏的語言嘗試交流。

　　群島居民往往會選擇一種或兩種語言學習，作為自己的第二語言甚至第三語言，鑒於菲律賓和馬拉西亞的經濟較好，選擇此兩種語言的人很不少。不過，眼前的這位馬來人，他加祿語說的還沒有陳易好，聽著反而磕磕巴巴。

　　陳易笑了，反用熟練的馬來語說：「我是中國人，江寧人。」

　　「你還會馬來語！很少有中國人學南島語系的。」幾個女孩子驚喜莫名，像是聽說了超市有水果的猩猩，高興的恨不得捶胸。

　　胖女生又說：「你的馬來語和他加祿語說的一樣好，真了不起，學了多久啊？」

　　「太客氣了。」陳易再笑，並不解釋。他要是說假話，馬來語和他加祿語一定會變的沒那麼好。當然，「誠實」並不是一定要說話的。

　　「為什麼學馬來語啊？」開頭說話的女生好奇的問。

　　「自然而然就學會了。」陳易繼續笑。如今看來，沉默果然是金。

　　後面的兩個女生用不知哪種語言低聲笑說：「這個帥哥好酷。」

　　陳易低著頭，他還有「言行一致」和「謙卑謙遜」的信仰呢。

　　「帥哥害羞了，哈哈，我們找到東西就回去吧。晶晶還在等著呢。」這句話是用中文說出來的。

　　陳易沖著他們笑了笑，儘量顯出「謙卑謙遜」的姿態，慢悠悠的走出了圖書館。他現在已經越來越適應所謂的「信仰」了。看看胸前的四芒星，神還是很好糊弄的。

　　圖書館外，乃是江寧大學最繁茂的樹林，鬱鬱蔥蔥，如若摘光了蟠桃的蟠桃園。

　　20年前，此地號稱小樹林，也不知有多少野鴛鴦在此「棲息」，豐富的營養物質澆灌了這片土地，它不斷的為野鴛鴦們遮風擋雨，直到被門口的小旅店搶走了生意。不過，隨著各種刺激性項目的上演，小樹林再次發揮了重要作用，成為了學生淫色夢想的泊地，中年回憶的頂峰。多少80年代的大學生，都是在小樹林的懷念中重溫舊夢，重拾自信。

　　馬來西亞女孩吳晶晶，正站在圖書館的臺階下，讀著手中的PDA。她有一頭漂亮烏黑的長髮，顯是經過了精心的打理，飄逸而不飄散，柔順的披在肩上，好似她的性格。

　　陳易猶豫了一下，走上前去打了聲招呼，笑道：「在圖書館前用掌上型電腦，書籍會哭的。」

　　他自然而然用的是馬來語。

　　吳晶晶訝然而立，放下手上的PDA，驚喜的笑道：「陳易！你什麼時候學的馬來語，喔，語音很正。」

　　她的高興大部分來自馬來語，剩下的則來自陳易。就像是男人喜歡有美女來打招呼一樣，美女也喜歡有帥哥來關注，當然，僅止於關注。

　　陳易覺得胸前的四芒星並未變化，安心的客氣了一句，才笑說：「馬來語不是學的。」

　　四芒星微顫，似乎有獲得新的神力。

　　陳易恍然，怪不得葛籣德勒聖騎士總說，年紀越大的聖騎士的神術越強，原來符合「信仰」的行為和語言，是能夠增加神術之力的。

　　「怎麼會不是學的？」興許是陳易純正的馬來語，激起了吳晶晶談話的興趣，她用大大的眼睛看著陳易，笑說：「可不要騙我哦。」

　　「不騙你。」陳易說的斬釘截鐵。

　　「那你告訴我，學了多久的馬來語？」

　　「很短。」

　　「有多短？」

　　「非常短。」

　　吳晶晶處入商場歷練出來的架勢，全被她嘟起的嘴唇消彌的一乾二淨，她笑說：「你像是個外交官似的。」

　　陳易笑了，道：「我家族還真是有外交官的天賦，嗯，我爺爺曾經在外交部工作過。」

　　四芒星果然再次顫動。

　　說實話真好啊！

　　陳易暗自點頭，臉上的笑容更是親切和穆。

　　吳晶晶莫名的心慌，不知怎的說道：「下次有機會的話，我用中文，你用馬來語，我們可以互相學習。好嗎？」

　　「好的。那麼，我們下次見？」陳易可不是隨便說說的，他必須「遵守誓言」。當然，若是的確完成了誓言，那誓言越是困難和重要，得到的神力也將越多。

　　吳晶晶有些害羞的道別，然後裝模作樣的進了圖書館。

　　那一群馬來西亞的留學生正好出來，胖胖的女生促狹的笑道：「晶晶不是閑圖書館太陰森嗎？莫非在外面被男人騷擾了？」

　　「沒有。」吳晶晶矢口否認，並道：「你們查到東西了？」

　　「是啊，而且遇到個大帥哥呢。」幾個女孩子紛紛說了起來。

　　她們原本都是同學，只是吳晶晶要接手家族生意，沒有繼續讀研，其他兩個人則來了江寧大學繼續深造。這一次，吳晶晶來中國處理生意，順便聚在了一起。

　　吳晶晶聽著她們的笑聲，也想到了與陳易的數次會面。首先是文物展上的檀木床，然後是體育館中的弓箭比賽，最後是同隊成員的大幅提高。

　　聽說有些運動員想加入陳氏武館，竟被拒絕了，吳晶晶心想：這還真是個謎樣的人物。

　　莫名的，她就想到了家族聯姻。

　　外交官世家，聽起來也很不錯。

　　吳晶晶嘴角掠起一絲笑容，登時引起女孩子們的追問。

　　而在城市另一邊的濕地公園，陳易開始逐一實驗「行動自如」。

　　就像是「通曉語言」的超自然力一樣，「行動自如」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增加速度，事實上，它並不會增加速度，而是讓人在任何地面上，都擁有最佳的旅行體驗，用中國話來解釋，就是在任何地方都能「如履平地」。

　　這是以俠客為人生目標的聖騎士最常選擇的神術之一。當然，做俠客要比做統帥的聖騎士輕鬆的多，能夠選擇的神術也多。例如六大信仰中，像葛籣德勒這樣的國家級聖騎士，根本無法選擇「公正」——戰爭哪裡有公正的。同為聖奇奧王國的聖騎士，並非一心要當統帥的若猿聖騎士就有更多的選擇。同樣的道理，像是銀森勇預備選擇的「憐憫」，若是以城邦騎士的身份周遊各城邦，堅持下來也不算太難。

　　江寧的濕地公園內，除了必須有的沼澤環境外，尚有林地、卵石灘和淺河。其它地方也就罷了，初走在沼澤地上，陳易可是一腦門子的細汗。紅軍過草地的歷史告訴我們，有些坑陷下去了，是爬不出來的。

　　就算是鬥技級的高手，要是陷到地下幾十米深，麻煩也不會小。

　　但陳易根本就沒有陷下去。再深的泥潭，再奇詭的雜草，都不能纏住他的腳，除了弄髒褲子和鞋之外，他完全能在沼澤地裡安步當車。

　　最後到了公園深處，陳易又拿出自動步槍，測試了被動豁免的強度……果然是直接「豁免」了。

　　剩下最後的「恩賜」，則讓陳易仔細研究了一陣子。

　　「謙卑謙遜」帶來的信仰神術原本應當是最強的，它能夠給任何一個活著的人，提供相當於其肌體本身10％左右的生命力。換言之，「恩賜」雖然不能活死人，但一定能夠肉白骨。

　　然而，如此強大的神術並非是沒有代價的。它主要消耗兩種祭品，10％的信仰之力或10％的血肉。

　　消耗的信仰之力可以是「謙卑謙遜」，也可以是其他的信仰，而血肉的比例則由施術者自由選擇。

　　陳易準備將「恩賜」用在爺爺陳仲國身上。多年來的辛勞和奮鬥，讓老人的健康受到極大的損傷。黯然下臺的因素很多，但精力衰退和壽命方面的隱患，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制約條件。

　　如果說一個普通白領的身體狀況是50％健康的話，陳仲國至多只有20％，比不上普通的老人。

　　於是問題來了。陳易要讓他恢復旺盛的精力和健康的身體，至少需使用3次神術「恩賜」。如此，究竟是使用神力作為消耗品，還是用自己的血液做消耗品，就成了一個嚴肅的問題。

　　乍看起來，作為不斷積累的神力而言，現在消耗它似乎是最划算的。可是換一個思路來看，不斷積累的神力已然是陳易的最大依仗，丁點都容不得損失，否則神術威力大降。

　　那麼用血液來作為祭品？

　　戰爭中，騎士一次重傷所損失的血液就可能超過30％，再加上輸血補充——普通人的血液與聖騎士的血液雖然不同，可是肌體有自我調節的功能，唯一需要顧慮的，就是輸血的頻率與時間了。

　　但事情遠遠沒有這麼簡單。人體安全的失血範圍是400毫升，休克的限度大約是1200毫升，急性失血的死亡限度大約是2000毫升。而渾身肌肉的陳易體重90公斤，按照7％的體重來計算血液，總量在8000毫升以上。也就是說，他使用一次「恩賜」，需要消耗800毫升的血液，3次則是2400毫升——已經超過了限度。

　　「其實是個減肥的好辦法。」陳易感慨的想。他倒不擔心失血對自己的身體造成什麼影響，怎麼說都是聖騎士了，就算是真的一次失血2400毫升，休養上兩三個月也能恢復如初，幾個星期就重上戰場也不奇怪……

　　不過，還是輸血吧。

　　陳易如此考慮著，給爺爺的秘書打了個電話，說自己有點人參想送給爺爺，盡孝心。後者自然會約上保健醫生的。

　　他也沒有不「誠實」，人參肯定是要送的，盡孝心也沒錯，神不會怪罪的。

　　「恩賜」的威力是極強悍的。它所謂的10％是個人最巔峰的狀態，哪怕是用在聖騎士身上，也能恢復其肌體10％的生命力。當然，消耗的也是施術者10％總量的血液。

　　對於一位近80歲的老人來說，恢復肌體巔峰時期10％的生命力，等於是提高了他一兩倍的生命力，但對陳仲國來說，要想使其精力充沛，像一名健康的80歲老人，或者60歲退休老頭可不行。

　　一個國家的工作是異常繁重的，而且是怎麼做都做不完的——在方法和智力相當的情況下，精力充沛當然要占盡便宜，至少能多見幾個人，多處理幾件事，多掌控幾分勢力。大家都說諸葛亮事必躬親太傻，卻沒看到他由此獲得的巨大聲望和強大力量。

　　陳家，崛起在即。

　　陳易揮舞著手臂，走進了一家中藥店，大喊：「老闆，切兩片丹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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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洪元

第三百二十九章 信仰與神術（3）

　　在陳仲國服下丹參的剎那，陳易使用了神術「恩賜」。

　　霎時間損失的近千毫升血液，讓他臉色煞白的坐在了椅子上，好半天喘不過氣來。

　　陳仲國靠在了床上，呼吸先急促後均勻，嘴上嘟囔了一句什麼，人卻是失去了意識。

　　醫生護士登時慌做一團，保健醫生李准忙活了半天，來到陳易面前，嚴肅的問道：「你究竟在丹參里加了什麼？」

　　陳易喘著氣擺擺手，失血的症狀開始顯現，胸悶和心悸同樣會出現在聖騎士身上。當然，若是有腎上腺素分泌，這點小症狀是不會體現出來的。

　　李准急的跳腳，道：「我必須將今天的事情通報中央保健委員會，恐怕很快會有人來和你談話的。」

　　丹參片也是經過了醫生們檢查的……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陳仲國老爺子驟然暈厥可不是小事，往大裡說，是會引起政治動盪的。

　　他要是沒事，那還能保住陳易，他要是有事了，誰都不敢說個「保」字。

　　陳易喘著氣，站起身來，笑著拍拍李准的肩，說：「沒事兒。」

　　李准搖著頭去做自己的事了，一時間也沒查出問題，反而忙的愈發辛苦。

　　陳易安心的很，繼續在那裡喘息。神術不是說著玩的。

　　戰場上，哪個神術騎士要是選了「恩賜」，那同邊的聖騎士想死掉才是艱難。甭管受多重的傷，一個恩賜就解決問題。哪怕是從0.1到10％，回去修養著總不會死。什麼牧師的治療術都沒有這招好用。

　　傳說中還有一些勇猛的聖騎士，由於用信仰作「恩賜」的祭品，最後用廢了其它神術的事情也時有發生，最後沒奈何，乾脆把一種信仰當作動力往死裡用，倒也是一個好主意。

　　房間內的醫生和護士越來越多，陳易很快被擠出了房間，隨後又見到一些不知從哪裡收到消息的群眾——嗯，從外人的角度來看，也不全部是群眾，例如奶奶的兄弟姐妹的兒孫媳婦，或者是爺爺的堂兄弟兄妹，表兄弟兄妹的子孫後代，這些關係較遠的親戚反而跑的越快，也只有他們才會想盡辦法和老宅的人拉上關係，然後迅速獲得情報。

　　人來的太快太多，也讓那個陳易臉色不豫，保健醫生還沒通知陳家子弟呢，這些外姓的子侄卻已得到了消息，也不知是誰漏了出去，或者是誰沒漏出去。

　　此等半吃裡爬外的行為，要是爺爺身體好的時候，那是絕對不會有的。現在他老人家身體糟糕了，控制力也自然而然的減弱了，或者說，是限於精力有限，對小事不得不睜隻眼閉隻眼了。

　　人們都說，大國如缸，草民如水，諸事如瓢。宰相治國就是按下葫蘆浮起瓢，好的宰相能分得出輕重緩急，先撿大的處理，間中處理一些長的快的，但若是精力不濟，只顧著大的，讓小葫蘆肆意生長，最後一次浮起兩三個大葫蘆，可就要讓宰相傻眼了。

　　來的人越來越多，外屋很快也擠的沒地方了，一個不知從哪裡來的30歲中青年，看看陳易的年齡，指揮著他道：「年輕人有點眼力價，這裡都是你的叔叔伯伯，去倒點水過來。」

　　陳易一聽，想怒，又忍住了，人家說的也沒錯，這裡都是叔叔伯伯，按照中國人的規矩，多數真沒出五服。

　　那就去倒水吧，咱是要謙遜的人。

　　這外屋原本就是會客用的，老紅木的櫃子裡，杯子多的很，且都是洗淨的。當然，要是沒洗淨，陳易也不會在乎，他抓起水壺就倒，動作快的很，靠門的立櫃上立即出現50個裝滿水的杯子。

　　要是注意一點的話，還會發現杯子裡的水，高度都是相同的。

　　陳易胸前那是灼熱一片，心知是「謙卑謙遜」的信仰又得了好，頓時一陣高興。

　　要是倒50杯水就能提高神術「恩賜」的威力，那絕對是沒有反對的理由。

　　他立刻又拿出兩組16個杯子，兩手交替的換壺倒水。只是這次卻沒了效果。

　　可惜了，早知道應該多倒些個！

　　神雖然好糊弄，但也是有糊弄的規矩的。

　　陳易正遺憾著呢，先前說話的中青年轉著說了一圈話兒，又回來了，他一看擺在桌面上的四排杯子，眼暈過後，卻道：「怎麼都是白水？去找人要點茶來。櫃子裡應該有吧。」

　　說完，中青年扭著腰又去說話了，對他們這些外戚來說，多露臉才有面子，有了面子才能辦事，能辦事才會露臉。現在是白露臉的機會，絕對不能放棄。

　　要是依著陳易平常的性子，現在該是一隻腳踹上去，然後踩的他滿臉掛花，還不告訴他自己心情不爽的原因。

　　然而，此時的陳易是巴不得有表現謙遜的機會，於是這不長眼的傢伙似乎也變的可愛起來。

　　陳易非常大方的動用鬥氣，在房間內找到茶葉，再給每個杯子都加上一小撮。

　　神力之爽流再現。

　　陳易估計，就是這麼66杯茶，來回兩趟，就提高了自己10％左右的「謙卑謙遜」的神力。

　　要是再來個20趟，神術「恩賜」的威力豈不是要倍增了？不知道西大陸的先生們會不會憤恨而死。

　　一名聖騎士想要表現謙遜的機會可不多，騎士們都謙遜的很，再者說了，誰會面對聖騎士還像個白癡似的吼叫。

　　「嗯，面前的傢伙算是個例外。」陳易笑了，這種事情也就好在地球上發生，要是西大陸的話，隨便一個學習過體術的傢伙，就能判斷出對方比自己的武力值高。

　　在地球，武力值高不是絕對的厲害，可西大陸或魔法大陸，那最好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正笑容滿面間，中青年又回來了，而且看到了他加茶葉的動作，立刻和顏悅色的說道：「年輕人，家裡沒幹過活？」

　　陳易實話實說：「很少。」

　　「要先放茶葉再倒水，這樣才好喝，最好把茶葉在水裡洗一洗，要是閑麻煩的話，去到外面要個大茶壺，泡好茶了再倒在玻璃杯裡，知道了嗎？」

　　「那這些呢？」

　　「放著吧。」中青年的聲音很和藹。

　　看在神力的份上，陳易準備去要茶壺，臨出門的時候，聽到對方拿起泡好了的茶杯，給旁邊的人分發了出去，並笑說：「請喝水，請喝水。」

　　好麼，他是把陳易的工作成果給接管了。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陳易是他的子侄。

　　陳易摸著腦門開始考慮，現在似乎不是「謙遜」了，現在該是忍氣吞聲了。

　　胸前的四芒星幫他決定了。

　　沒有新增加的神力了。

　　那還管他娘的。

　　陳易立刻回到了房間，拍拍中青年的肩膀，笑問：「請問您是？」

　　「陳襄。」中青年並無意外之色，笑說：「茶壺弄回來了？用那些白水的杯子倒吧，有茶葉的別浪費了。」

　　陳易用狼式的眼神望著他。

　　不能亂說話，要「言行一致」。思維一致倒是不必了。

　　陳襄被看的不自在了，笑說：「沒問小兄弟名字呢。」

　　「陳易。」陳易胸前一暖，多好啊，「誠實」的神力又增漲。

　　陳襄「啊」的一聲，開始發傻裝死。

　　陳易微微一笑，放開了他的肩膀，離開了外屋。

　　陳襄一時間心思如潮湧，不知該如何表達，腦子裡還在想：他發現了沒？他生氣了？會不會報復？會怎麼報復？

　　一位相熟的外戚拍了他一巴掌，笑道：「小襄子想什麼呢？不四處溜達溜達？可不像你的風格。」

　　陳襄病急亂投醫，問：「那個……老爺子的孫子，是叫陳易不是？」

　　「江寧人誰不知道陳易，你看見了？在哪呢？」這位直著脖子四處看。

　　「那個……他啥性格？」

　　「啥性格？公子哥的性格唄，你要送禮，我看就送女人得了。」

　　陳襄訕訕笑著說：「我哪送的起啊。」

　　私下裡，他卻開始亂想，該送什麼賠罪。

　　晚飯前，陳家的老三陳從餘，老四陳榮傑，大伯的兒子陳業、二姑的兒子陳亮，陳易的大舅方振南副市長，以及一應陳老爺子的門生故舊，要麼親來，要麼派了人來聽消息，都聚集在了老宅。原先守在外屋的「親朋好友」整個換了一茬，現在坐在裡面的不是人大代表，就是政協委員，再沒有一個白身。

　　至於陳易，擔心自己在此等場合謙卑不了，乾脆躲到了裡面，別人也不好說什麼。

　　保健醫生李准在極大的壓力下，拿著無數儀器做出的檢測檢測報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李醫生，究竟怎麼樣了？」老三陳榮傑最是著急不過，副廳級幹部的沉穩早就找不到了。

　　陳從餘則是一臉的憤怒與擔憂，其中既有對父親的，也有對兒子的。

　　李准漲紅著臉，有些不知如何開口，但他畢竟是開口了，說：「你們不用擔心。」

　　周圍的嗡嗡聲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

　　李准的壓力更大了，但幾秒鐘後，他終究是艱難的開口說：「陳老的身體，沒有問題。」

　　這句話寬了家屬的心，可他是要擔責任的。

　　李准做普通醫生的時候，說話負責任叫做自律，不負責任才是常態。做領導的醫生就不行了，他說了「沒問題」，後來又出了問題，那可就是他的問題了。

　　陳家人明顯是松了一口氣，大家的臉上也有了笑容。

　　陳榮傑則問道：「如果沒事，怎麼現在還沒有醒來。」

　　「嗯，這方面……我們還在檢查。」李准不能把問題往陳易頭上推，這也是做領導醫生的難處。不管是推卸責任還是逃避責任，那都得有過硬的證據。

　　其實他也無法相信，這種類似熟睡的狀態會是幾片丹參造成的。

　　一名自報是中央辦公廳的同志，此時走到前面來，嚴肅的說：「我是中央保健委員會的懷民庭，請問能不能看看陳老？」

　　「現在還不行。」不用李准回答，陳榮傑先擋駕了。

　　一群人就這樣焦急的等待著，許多平日裡請吃飯都沒時間的大人物，卻是連晚飯都顧不上吃……

　　陳易中間也去看了看爺爺，且用本源能量查探了一番，也覺得沒有問題。「恩賜」的力道很強勁，大量生命力的回溯令一個老人的身體很難習慣，於是進入了深深的睡眠。

　　要是換成某個聖騎士的話，興許「恩賜」結束的瞬間就生龍活虎，夜禦十女了——信仰「貞操」的除外。

　　第二天一早，李准正熬著兔子眼睛在看陳仲國的各項生命體征，忽然聽到一聲幽幽的呼氣聲：「小李啊。」

　　李准嚇的腿肚子都抽筋了，他是當醫生的，最怕鬼了。

　　「看哪裡呢？」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可很快就中氣十足起來：「給老子把這些管子拔了。」

　　「陳老？」李准驚喜莫名，身上的壓力驟消，肩膀瞬間垮塌下來。這下好了，兒媳婦調動工作的問題，算是解決了。

　　「你小子給我用的什麼藥？這麼沖？」陳仲國久病成良醫，自己把輸液管給去了。

　　李准趕緊輔助他，說：「您別動，我再檢查一下。」

　　「睡一覺也能出問題？」陳仲國從來都不聽醫生的，光腳套上拖鞋，就向屋外走去，開始兩步還有點剛下床的恍惚，可轉瞬間就越走越輕鬆。他只覺得身體出奇的健壯，像是回到了六十歲。那個時候，他剛從殺伐決斷的將軍變成出國訪問的使節，軍營中習慣了的「老子小子」的粗魯說話方式，也正在向文雅的外交辭令轉變……

　　「老小子們。」陳仲國忍不住罵了一句，眼睛濕潤著。

　　李准又擔心又害怕的追了上去，小聲解釋說：「陳老，您昨天昏迷了，還記得嗎？」

　　陳仲國總算想起來了，「哦」的一聲停下腳步，問：「後來怎麼了？」

　　「您不記得了？」

　　「我記得困的很，不是說要睡一覺？然後我就睡了。」

　　李准回憶昨天，陳老的確是說了一句話。唉，我怎麼回憶起來了。李准趕緊搖頭，道：「昨天陳易送來幾片丹參，你進了後，就睡著了。」

　　「是啊，睡的好香，那小子呢？」

　　「嗯，那個，保健委員會的同志在問他話。」

　　「胡鬧。」陳仲國自然知道怎麼回事，噌噌噌的向外屋走去。

　　這個時候，正在擔心和懷疑中的人群，就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年近80歲的陳老爺子，竟是健步如飛，直奔中門，於是所有的謠言都不翼而飛，眾人的討論範圍立刻從生物工程轉向馬屁工程。

　　陳從餘露出怪異的表情，也立刻跟了上去。

　　陳仲國身體再好，也就是60歲健康老人的狀況，等到了中門的時候，身後竟是一整批20多個人。這都是陳家、陳系或近陳系有頭有臉的人物，陳仲國向後看了眼，鼻子「哼」了聲，卻沒有驅散人群。

　　李准主動上前，敲敲中門的客房，說：「懷民庭同志，陳老來了。」

　　說完，就束手立在門口。

　　他雖然是為領導服務的保健醫生，但畢竟要受到衛生部保健局和保健委員會的雙重領導，誰也得罪不得。

　　裡面的懷民庭正急的火燒腦毛呢，聽到李准的聲音，懷疑的問：「陳老醒了？」

　　「陳老已經到了。」

　　懷民庭一下子慌了，刷的站起來，卻沒有先去開門，而是小聲說：「小陳先生，您知道，我也是履行工作，是為了陳老服務。」

　　一直都不開口的陳易謙遜的笑了，說：「我知道。」

　　要是以前，他可能會說個「沒事」，現在可不行了，從沒聽過「誓言」之神講客氣的，陳易也懶得保他。這貨剛才的廢話忒多，自生自滅去吧。

　　懷民庭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可還是趕緊去開門了，見到李准身後的陳老，又是鞠躬問好的，心裡抹汗，暗忖：領導果然是正確的，態度一定要好，剛才可能是還不夠好。

　　陳仲國才不理他，手都沒伸，先問陳易：「好著嗎？」

　　「好著，爺爺，您感覺怎麼樣？」

　　「再好不過了。」陳仲國哈哈大笑，愉悅心情一覽無遺。

　　身後的一群人至少長著一顆七巧玲瓏心，此刻都是羨慕嫉妒恨的望著陳從餘，看看人家的生活，有錢有勢有美妻，父有權，子有賢，兄弟恭慕……再看陳易，前半生是享受的命，後半生……恐怕還是享受的命……

　　陳仲國單獨和幾個人打了招呼後，開口說：「今天睡了一覺，自我感覺身體好的很，大家都不用擔心了，回去後，幫我問候幾位老夥計，咱還能再活20年。」

　　遠遠近近聽到的人，都感到了絲絲震動。在這麼多重要人物面前，陳老不可能亂說話，「再活20年」恍惚間也就變成了一種政治宣言……

　　陳系成員都露出了振奮的神情，要是陳老能再活20年，不知要出多少部級及以上的官員。

　　「陳老？」李准忍不住喊了一句，作為醫生，沒有給病人嚴格診斷，心中的不安就像是吃了半隻羚羊的花豹，總擔心夜長夢多……

　　孰料，以往會面很少超過10分鐘的陳老，竟是揮揮手，挨個與在場的官員握手說話，有的人一說就是幾分鐘……

　　陳從余開心之外，還是擔心的拉過陳易，低聲問：「你究竟給爺爺吃了什麼？」

　　陳易一臉誠實的道：「丹參。」

　　麼子陳榮傑從小不識五穀，好奇的問：「比野山參還好？哪裡買來的？」

　　「一家藥店。」陳易如果要回答，就必須誠實的說：「15塊錢一公斤。買了2塊錢的。」

　　胸口熱流湧過，距離全語言大文豪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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