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鳥村] 唯我獨法 (連載中)

李洪元

第三百四十章 健康的力量（1）

　　陳仲國精力充沛的好像回到了五十歲。

　　20年前，五十歲的陳仲國，正是大放異彩的時候，特殊的知識背景和優秀的組織能力，使得他擔負著極重大的職責。陳仲國往往白天坐著專車來往於京中的各個使領館和部委，晚上面見各種人物之後還要閱讀國內外的最新資訊，每天睡覺的時間不足5個小時。

　　那個時期，國內「極左」思潮剛剛結束，夾在美蘇兩個超級大國的冷戰之中的中國，外交政策亟待調整，但包括國家最高領導人在內的中國人，對於中國未來道路都沒有清晰的認識，無論身心都處在極度的變化之中。

　　也正是這個時期的變化，促使中國外交政策從「國際統一戰線」轉變為了「獨立自主的不結盟」外交政策，而在此指導思想下，中美關係的轉型，中蘇關係的正常化以及港澳臺問題的部分解決……

　　在下臺之初，陳仲國躺在後院裡曬太陽的時候，總會懷念那個時代的自己，50歲朝氣蓬勃的自己……

　　而在現在，他感覺到50歲的精力，似乎又重新注入了自己的體內。

　　陳仲國開始頻繁的面見官場上的人物。

　　這是一個信號，也是一次肌肉的展示。

　　健康，才是真正的肌肉！

　　陳老之「矍鑠」精神，不僅令陳系欣喜若狂，也讓西京官場變的震驚。

　　保健委員會連續數次派出醫生，幫助李准為陳仲國檢查身體。開始的時候，陳仲國還略有推卻，後來卻是無所謂了——甘迺迪在任上的時候，每天都要使用包括安非他明和利尿劑在內的20種藥物，其中安非他明還可以算作是毒品的一種，重點是健康和清醒而誘人的智慧，除此以外皆不重要。

　　隨著健康報告的出爐，前來陳家老宅彙報工作的人更多了，而西京官場也開始頻頻注目，且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上，詢問陳老的意見。

　　對於一名政治家來說，說話就是維持影響力的最好方法。美國總統選舉，說到勝利者的時候，總是會不厭其煩的闡述他「行程數萬里，演講數千場」。中國並無二致——政治家向決定政治走向的先生們描述自己的施政綱領，以及對各種問題的看法和建議。

　　當決定政治走向的是選民的時候，政治家對選民說話；當決定政治走向是官員的時候，政治家向官員說話……英美國家兩者兼有，中國的政治家則完全可以省去前一步。

　　在短短的一個半月時間裡，陳仲國將陳系和旁系的重要官員見了一個遍。他決口不談江寧官場以外的人事問題，卻對國際問題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這是一個非常聰明的舉動。人事問題是最敏感的，而國際問題卻是除高層之外，很少有官員關心的問題——中國民眾算是高層中的一員，全部加起來算一個。

　　陳仲國原本就是在外交戰線上崛起的紅色精英，他談國際問題再正常不過，而這卻無形中讓他重新融入了官場的氣氛當中。

　　當陳易從西大陸回來的時候，陳仲國已然開始面見外國大使，並數次參加了外交部特意在江寧舉行的晚宴。

　　陳氏集團和金生證卷的日子也更好過了，不用打聽什麼，自然有人將內部消息送上門來，分拆合併或技術創新等利好消息，金生證卷甚至比部委知道的還要早。

　　他們以前畢竟是有燒香拜佛提豬頭的，現在受到佛爺的看重也是自然。羅小山不止一次向陳易轉達了幹部們誠摯的祝福，同時遞上每天幾千萬收入的報表。

　　雖然比起金源國際每天2000萬美元的收入猶自遜色，但金生證卷的收入卻是不斷增漲的，陳易可以想像，老爹當年睡著賺錢是如何的逍遙自在。

　　「老爹雖然兢兢業業，商業經營終究是中規中矩，不如做官。」陳易腦中起了這個念頭，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抑制了。

　　不過，腦中雖然有了相當的想法，陳易卻沒有立刻付諸實踐的意思。他先是處理了來自西大陸的木漿和一些天然橡膠的膠乳，然後命人將祝光梁喚來，直言道：「我手下有5個人，是歸國的有功之臣。他們回國省親，我既擔心他們被外國勢力所傷害，又不想他們輕易受到誘惑，所以要你出面。」

　　祝光梁如今已是架空了局長，大權獨攬，對陳易可謂是感激不盡，立刻為他著想道：「我手下的精明人不少，但不適合做這樣的工作，莫若從公安局的督察處抽調幾個人幫忙，我再派兩個人配合。」

　　「這樣最好不過。」陳易很滿意的將李昌寧、秦大江、廖缶、李鐸和崔瑛帶到安全局，交給祝光梁下面的一個科長負責培訓。

　　如此一來，只要祝光梁不去詢問此科長，他就不知道陳易所謂的五個人是誰，而在安全局內，5個人的行動和思想也會受到極大的限制。看在那塊牌子的份上，陳易乾脆將五個人安置在了安全局的秘密招待所內，只白天放他們出去走親訪友。

　　祝光梁當然不會去詢問科長，他在下命令的時候就說了：此事無須彙報，有事皆告知小陳先生。

　　那科長巴不得有機會與陳仲國的孫子說上話，哪怕是自己做孫子都行，又哪裡會節外生枝。

　　第二天中午，陳易坐鎮美江大廈，也就是他新獲得的三菱公司產業，開始盤點資產。

　　「我有多少錢？」這個問題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若是初入社會的小青年，打開錢包就能知道分分角角，但對於跨國公司來說，想弄清具體的數目卻是頗不容易的。

　　盤點金生證卷的資產的困難在於其動態性，自從羅小山接手金生證卷的監管工作後，金生證卷就是由一些職業經理人在經營，陳易甚至沒有見過他們。其實有陳家的背景，那些經理人只要不貪得無厭，保證30％左右的利潤是沒有問題的，但為了賺得更多的傭金，他們必然會不斷的買進賣出更多的股票、債券和期貨……陳易雇來的第一家會計師事務所，德生會計師事務所只來了一名初級合夥人，一天後就有了想死的感覺……

　　金源公司資產的準確估算就更難了，唐雄飛將他能夠動用的許可權，5億美元最大程度的發揮，與華爾街眾多的對沖基金、商業銀行、投資銀行、保險公司以及證卷集團糾纏不清……作為國內最大的會計師事務所之一，德生乾脆將金源公司的生意放給了美國的普華，任其做協力廠商會計師公司……不是不想做，而是做不來。

　　至於武館、散碎的紙業公司和機械公司，方重的投資部門，反而是簡單的體力活。

　　其實與那些世界級的跨國公司比起來，陳易的生意要小太多，但盤點後的資產卻一點都不少。兩家會計師事務所共找出了37.6億美元的資產數，加上陳易手上18億美元左右的現金，他能夠動用的資產總數就在50億左右……因為兩家公司都是金融公司，資產的流動性很強，幾乎三天內就能變現大部分的資產……

　　明面上的錢，一半來自「海妖」電腦，一半來自中國和東南亞的投資。西大陸是事實上的負資產，它的唯一價值是貴金屬價值，並沒有大額的現金流。若是細細來看，海妖賺到的20億美元剛夠抵消自己的成本，而金生的投資則泰半屬於政治資本。

　　看到如此刺眼的報表，陳易更加深刻的理解到政治資源的重要性。但他是沒有道德潔癖的——善用自己的資源獲取更多的資源是符合人性的，而且不違反騎士的道德準則。

　　將所有的資料收集起來後，陳易只留下了最後的總帳部分，然後就驅車前往老宅。

　　他的車速很快，猛禽像是一輛坦克似的，無視了所有的交通燈。這使他節省了三分之二的時間，而且不會有任何一張罰單。

　　至少在江寧市，出勤的交警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背車牌號，尤其是那些選擇低調的衙內車牌，更是讓交警們恨的牙癢癢，但不背下來又不行，若是觸到了黴頭，人家不願低調了，倒楣的卻是自己。陳易的車牌自然是在序列之內的，而且還不止一張。

　　老宅外的梧桐樹下，再次停滿了各種車輛。

　　等待接見的官員們坐在前院歇腳，老管家指揮著門子端茶倒水，忙的不亦樂乎，見陳易來了，才騰出手來，小聲道：「有呂山省的常波省長路過江寧，正在裡面說話，得等一陣子。」

　　「說了多久了？」

　　「將近一個小時了，不常見。」老管家特意說了一句，才領著陳易進了中門，將他交給了裡面的秘書。

　　老爺子以前的秘書，在卸任前就安排去了部委的司局，現在的秘書沒有見過陳易，但卻看過他的照片。第一次見面，就陪著小心倒了茶水，端了椅子，算是服務到位，足夠殷勤了。

　　陳易卻閑他太殷勤了，老宅是自己長大的地方，哪裡用得著你來伺候，而且抿著嘴，一句話都不說，實在是太官僚。

　　於是他連個姓名都不問，也鼻觀心，眼觀鼻的坐在那裡耗時間。

　　等在中門內的人就少多了，他們屬於有優先順序的人，或者身份特殊，或者要辦的事緊急——如今緊急的事少了，身份特殊的人卻是多了。

　　要是在老爺子上位的那會兒，每天想要彙報工作的人，許多非得等到晚上10點以後才有機會，這還是一過中午就來排隊的。有些高官不喜歡晚上工作，那下面的人就得找其他機會彙報，往往更難伺候一些，清廉卻未必。

　　一會兒，常波省長從裡面出來了。

　　老爺子送到了門檻處，動作輕鬆寫意，看起來狀況很不錯。這也說明常波並非陳系門人，卻是禮數盡到了。

　　陳易像是短跑運動員似的蹦了起來，站在眾人面前笑說：「耽擱10分鐘時間，多謝幾位叔叔伯伯了。」

　　大家於是笑呵呵的讓出了路，劉秘書又趕緊到前面領路，作勢將陳易給送了進去。

　　「爺爺。我也來彙報工作。」

　　陳仲國笑了，伸手道：「拿來看看。」

　　陳易將夾在腋下的報表交了出去，轉身關上門，說：「我一方面是報告一下自己的資產情況，一方面是有些想法。」

　　「哦，這是3.76個億……美元……啊，是37.6個億？」陳仲國駭然，剛剛培養起來的一點老派氣氛也聚不住了，驚訝的問道：「你從哪裡搶來這麼多錢？」

　　「裡面有十幾個億，是在國際和國內做期貨生意賺到的……比如南方發大水了，或者東北豐產，又或者某個省要嚴查某項礦產了，部委出臺限制交易的檔了，我就能在華爾街賺些錢，當然，是他們主動告知羅小山的。」陳易現在是不說假話的，就連報表都是一個字不改的拿出來的。

　　「嗯……」

　　「錢呢，您要是想用，一兩天內幾個億，一兩個星期幾十個億，一兩個月幾百個億，都是能做到的。」陳易咳嗽了一聲，道：「這個是報告一下，具體數位，要根據當時的情況來看。」

　　陳仲國不得不用喝茶來掩飾自己的訝然，他回想了半天，才說：「你能弄到幾百億？」

　　「美元，沒問題。」陳易回答的很肯定。

　　唐雄飛躲在金源國際的大樹下，在華爾街呆了一年多，要是不能借到百億美元，那真是白活了。

　　陳易胸前的四芒星熱了兩下，顯然是對他的許諾做出了反應。

　　陳仲國坐了下來，摸著腦門，忽然笑說：「我前兩天還在想，自己就像是個年輕人一樣，現在才知道，還是老了。」

　　「哪裡有。」

　　「我年輕的時候，上百億美元的借款，那是銀行都不敢承諾的。現在雖然好了，但要說私人正經能拿出來的……呵呵。」陳仲國擺擺手，道：「你說還有些想法？」

　　「是關於老爹的。」關於錢的事情，點到為止也就夠了，陳易醞釀了一下語言，道：「我覺得，陳氏集團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哦？」

　　「老爸做了20年生意，才賺了200億不到，雖然不少了，但真的是不多，而且固定資產居多，產業也趨向於夕陽化了。」陳易聳聳肩，道：「從過去兩年的情況來看，一旦沒有了政治背景，陳氏集團只有虧損的份，既然如此，何必經營下去。」

　　陳仲國想當然的問道：「你想要陳氏集團？」

　　「我想要老爸。」

　　「什麼？」

　　「讓老爸從政。」陳易眼神堅定的道：「雖然陳系的人馬不少，但大伯畢竟是在軍隊，現在的軍界力量越來越不行了，既然如此，不如讓陳從余同志在政府部門發揮餘熱。」

　　陳仲國當然知道二子從商的弊端，受到那個時代的局限，現在糾正卻似乎有些晚了。

　　早就有所準備的陳易，卻小聲的解釋道：「從江寧市工商聯，到統戰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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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洪元

第三百四十一章 健康的力量（2）

　　陳從余現在就是江寧市工商聯的會員，屬於非公經濟的一部分。

　　與工商聯的會員不同，工商聯的會長卻是標準的官位，且有極大的可能就任江寧市政協副主席，而在一些經濟特區，直接由政府任命的工商聯會長或副會長往往是由統戰部的領導兼任，那就是正經的一線領導成員了。

　　截止目前，民營企業家做省級工商聯主席的僅有三人，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全國三十餘個省，有10％的工商聯主席是由真正的民營企業家來做的。當然，他們都得放棄直接經營公司，甚至不擔任董事長，不參與董事會決策，僅保留股權。

　　陳仲國緩緩的思考著。

　　江寧是副省級城市，它的工商聯主席並不是一個引人矚目的角色，若是由陳仲國推行的話，陳從餘就任幾乎沒有任何問題，價值200億的企業放在那裡呢，他在工商聯內也做了好些年會員了。

　　但是，若是想做到政協主席或副主席的位置上，困難就很大了。雖然政協沒什麼實權，可它畢竟是與市長或副市長同級的職位。從一個商人的角度來講，可謂是一步登天了。

　　而從政協到統戰部，那就更難了，屬於從二線重回一線，難度不亞於陳仲國重回中央。

　　想清楚了，陳仲國也為陳易的大膽暗自咋舌，道：「你的三步走，可是一步比一步難啊。」

　　「但都可操作不是？」陳易說著聳聳肩，道：「老爹能管資產200億，營業額近千億的企業，難道當不好一個正廳級的小官？」

　　「正廳級的小官？」陳仲國噓了一口氣，道：「你小叔努力了十多年，還是個副廳級的小官呢。」

　　「試一試，咱們總不吃虧吧。」

　　陳仲國淡淡的道：「名聲有損。」

　　「假設，在走每一步前，我們都積累一些政績，會不會好些。」

　　「哦？」

　　陳易的準備是相當充分的，他攤開手，道：「工商聯的職責中有一條，代表並維護會員權益。比如現在，美國正在對中國彩電發起反傾銷的指控，我覺得工商聯若是通過一些美國的關係網，幫助中國企業獲得正當利益，再進行一系列的宣傳，不就是一筆偌大的政績？」

　　陳仲國卻連資料都不用查，就道：「工商聯最主要的職責，是在非公有制經濟人士中，宣傳、貫徹黨和國家的方針政策，加強思想政治工作……維護會員權利，是最不重要的一點。」

　　他對政府結構那是再清楚不過了。

　　「咱上面有人。」陳易說的很誠懇，從胸口的熱流來看，應該稱得上是誠實了。

　　越是不容易的實話，越是容易得到神力啊。

　　陳仲國略有些猶豫，這絕對是一條捷徑，只是太險峻罷了。

　　華山一線天哪！

　　當然，一旦成功，獲得的好處也是非常大的，光是一個正廳級的職位，就需要太子黨們努力奮鬥多少年。就算陳從餘的資歷不足，無法就任某個地區的一把手，去中央部委也是相當不錯的選擇，未來的路子也會越走越寬，他現在才46歲，若是再能有20年的時間……

　　「從餘怎麼不來？」陳仲國突然問了一句。

　　陳易略顯尷尬的一笑：「我還沒和老爸商量呢。」

　　胸前又是一道熱流，比前面的大了50％不止。

　　陳仲國聽的簡直昏厥，不滿的道：「你沒有和從余談，這……」

　　「我覺得老爸會同意的。這是好事吧。」陳易的信心來自老媽方曼怡。

　　「三子從來就不聽我的，否則當年也去政府了，現在讓他轉型，他會願意走這條險路？」陳仲國說著說著，反而覺得不提前通知比較好，要是真的通知了，陳從餘恐怕會反對吧。

　　「他早該在商場上玩膩了。」陳易說著道：「我們先做完第一步，第二步再看如何？第一步做了後，老爸若是不願意，那我們就退回來。」陳易笑眯眯的看看表，道：「我答應外面的人，10分鐘內出去。」

　　「去吧，回去再商量一下。」陳仲國隱去了方曼怡的名字。方家比起陳家來說要弱勢不少，當年同意兩人的婚事，也是看重了方曼怡的性格和天份，那是做夫人的料。

　　陳易笑呵呵的走了，沒過兩天，就聽說了工商聯的重新選舉。

　　這時候，陳易才去找了老媽說明情況。

　　「只剩一天才告訴我？」方曼怡幾乎要生氣了。

　　陳易嘿嘿的笑著，說：「主要是三件事，第一要老爹參加，具體的運作，今天晚上才會進行，佛老出手，想來是沒問題的；第二是要有一篇就職演講吧，總得寫的差不離；第三，當選後可能要放棄陳氏集團的控制權，我的意思，公司內的CEO做的不錯，那就讓他繼續做好了，董事會交給幾個小股東去。」

　　「你的三件事裡，就沒有一件是要告訴你爸的？」

　　「陳從余同志的覺悟，有時候是差一點的，我們先來第一步，成功了再說。」陳易半開玩笑的說。他對老爹的性格算是有些瞭解了。從政這麼憋屈無聊的事情，他多半是不願意做的，但若是趕鴨子上架，他理應做的也不錯。

　　方曼怡同樣陷入了沉思中。

　　和老爺子的認識一樣，陳易尋出來的這條路，一旦走通，那陳從餘過去20多年的商場經驗還真不算是浪費了。以後無論是去統戰部，資訊產業部，或者是外經貿部，甚或陳系力量最強的外交部，都是相當順暢的。

　　要是走不通，損失的也不算多。

　　但在正常人眼中，這更像是花大價錢買彩票，第一次買100塊的彩票，得到價值20塊的工商聯主席或副主席的頭銜；第二次則要花1000塊，想要得到1萬塊的政協副主席位置；若是不小心成功，則要投入10萬塊乃至100萬元，去競爭飄渺的500萬大獎，統戰部的部長或副部長職位……

　　良久，方曼怡噓了一口氣，說：「我去準備一下吧。」

　　等於是同意了陳易的建議。

　　「我就知道您有魄力。」陳易說的還是實話，誠實是很重要的。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陳從余同志方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值此時，他卻已是江寧市工商聯的主席了。副主席由江寧市統戰部副部長王志華兼任，有個副廳級的幹部做下屬，還是很給力的。

　　另一方面，方振南副市長的聯繫單位就包括了工商聯，換言之，陳從餘也算是他大舅子的間接性下屬了。

　　對於這樣的結果，陳易與方曼怡女士自然是擊掌相慶，而陳從餘則有點不滿和遲疑，見到陳易的時候，他更是怒氣未消的道：「難道你覺得我就沒有從商的天賦。」

　　陳易不能回答，他要是誠實的說「您真沒有從商的天賦」，那陳家的一家之主非得暴跳如雷。

　　因此，為了保住自己剛剛能夠看懂的中古英語，陳易選擇了一個有創造性的說法：「我有秘術，能讓您再保持40年的健康。」

　　陳從餘現在46歲，40年後是86歲。若果能保持40年的健康，到了2044年，天知道中國的政治生態是如何演進的。那個時候，說不定有企業背景的陳從餘，反而會受到社會各界的歡迎？

　　「你怎麼能做到？」陳從餘果然忘記了自己的問題。或者說，他更關注此問題。從自家老爺子健康後，他對陳易的丹參片也有不小的懷疑。

　　陳易嘿嘿的笑了，道：「總之，考慮到您還有40年的時間，我覺得企業不能發揮您的潛力。」

　　這麼說，陳從餘就好受多了。但他還是保持著黨人的懷疑精神，問：「多活40年，會不會有後遺症。」

　　「對你，沒有。」陳易如是回答。

　　方曼怡馬上緊張的問：「對你呢？」

　　「一點點，真的是一點點。」陳易覺得不必說明，只道：「是需要損失一些血。」

　　大哥陳衡疑慮的問：「損失血？你不要進了邪教。」

　　陳易張張嘴，轉而又道：「不會有你們所擔心的損人利己的問題，是好的秘術。」

　　「恩賜」當然是好的秘術，但天主教或者別的什麼教派，究竟是否邪教，他還真不能確定。

　　為了轉移話題，陳易間不容隙的問：「大哥，你什麼時候有大假期，好好玩一玩？」

　　「自從爺爺身體好了之後，我再想出任務就不容易了。假期以後有的是。」陳衡唏噓的說。

　　「那準備轉業？」

　　陳衡「哼」了一聲，道：「想讓我也從政？不去。」

　　「終究還是要從政的。」陳易說著笑笑，道：「上次你介紹的孫睿禾，我派去外面了，你們下次興許可以見個面。」

　　「做的如何？」

　　「很不錯，下次有機會的話，再送幾個人給我。」

　　「也許有機會。」陳衡說到這裡，就停下了。

　　工商聯的副主席王志華早就等在了外面，透過無色玻璃看到他們談話結束，連忙走過來，笑道：「主席，一起去見見單位的同事吧。方振南市長和組織部長和咱們在單位前匯合。」

　　陳從餘還沒回過味來，問：「工商聯的會員？剛才不是都見過了？」

　　王志華笑了，道：「我是說機關同事，咱們江寧市的編制有快100人了，編制都是參公的。」

　　參公就是參照公務員法管理的行政單位的非公務員系列的人員，在晉升、待遇等方面與公務員互通。也是有中國特色的編制體系。

　　陳從余則驚訝於自己印象中的小部門的龐大，不確定的問：「100人？」

　　「包括辦公室，會員部，經濟部，聯絡部，調研部，宣傳教育部和組織人事部……」王志華如數家珍的道：「您看，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吧。」

　　陳從餘先是狠狠的瞪了陳易一眼，然後問王志華道：「那工商聯接下來的主要工作是？」

　　「集資分房。」王志華笑的牙齒都露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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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洪元

第三百四十二章 工商聯

　　集資分房對機關職工來說，那是大的不能再大的事。每個月拿著企業三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的薪水，做著二分之一或者二十分之一的工作，那種不平衡自然需要一些新的砝碼來糾正。

　　在每平米六七千元的江寧，單位的集資房只需要50％或者更少的錢，若是按照100平米來計算，那就是30萬左右的分紅，相當於職工10年的薪水。

　　從這個角度來講，工商聯將工作重心放在「集資分房」上再正常不過，畢竟他們也沒有其他什麼事兒好做。

　　陳從餘當然不會如此認為。他不是來工商聯養老的，也不是來工商聯做兼職的，如果他要從工商聯邁入政壇——既然作出了如此的決定——那他就一定要將這塊跳板踏穩了，才好高高的彈起，直達雲端。

　　「集資分房的事情是什麼章程？」陳從餘的問題讓王志華略有吃驚，他原本以為富裕的陳從餘要將此事交給自己呢。工商聯的主席往往不願沾手這種機關上的事情。

　　想歸想，王志華可不敢得罪陳仲國的兒子，於是從頭到尾的介紹了一遍政策。聽說集資房尚在圖紙上，陳從餘就明白的道：「那麼，接下來就是要研究，究竟分給誰的問題了？」

　　「是。」

　　「除此之外，工商聯還有什麼工作？」

　　「幹部管理和人事工資，編制，獎金的發放，安排非公經濟人士進行政治性的考察工作，這個要由會員自己出錢，然後是機關的思想工作，宣傳報導，教育培訓，最後是工作調研，市工商聯機關的綜合協調，督促檢查，哦，還有對口支援工作，經貿交流活動，各種外事安排，基層建設和法律服務工作……」王志華說著說著就自豪了起來，工商聯的機關工作還是非常廣泛的嘛。

　　陳易這時候插口問了一句：「對於美國方面提出的彩電反傾銷的案子，你怎麼看？」

　　他的思維跳躍，讓王志華沒有跟上節奏，他小心的問道：「那個……反傾銷？應該是歸商務部管的事吧？」

　　「五家彩電企業中，有兩家在江寧，等商務部有什麼用？」陳易的語氣頗不客氣。

　　「這個……」王志華訕笑著，心裡自然是不高興的。但他除了害怕陳仲國的兒子，也怕陳仲國兒子的兒子，於是只能無聲的抗議。

　　陳從餘知道，這是兒子給自己安排的第一個突破口。做了這麼多年的企業老大，他倒是簡簡單單的問道：「你有什麼辦法？」

　　陳易聳聳肩，道：「我在美國有些關係……」

　　王志華趕緊打斷：「他們已經請了美國著名的衛理律師事務所……」

　　請美國律師多貴啊，工商聯那麼可憐的一點經費，用在集資房中都不夠——好鋼用在刀刃上，要是花到了美國，那真是連個響都聽不到，非得被職工們戳脊樑骨。

　　他做統戰部副部長好多年，工商聯就像是自留地，脊樑骨都是插在這裡的。

　　陳易對他的態度不置可否，緩緩的道：「我指的是遊說，發起彩電反傾銷的企業名不見經傳，是美國的保護主義團體在作祟，他們可能要花掉上千萬美元的經費，還有多年來積累的人脈……我們也可以參與遊說。」

　　上千萬美金！

　　王志華不說話了。這麼多錢哪是工商聯能拿出來的，而且，以己度人，他也不相信中國人能遊說美國政客，但他不想與之辯論，於是傻點頭，笑，再點頭，再笑。

　　陳從余拿到了陳易交給自己的文件，大略的看了看，奇怪的道：「好像真的可行。」

　　「當然可行。」陳易心想，我都已經說到了參議員的頭上了。如果是別的外國企業，好不容易養一個參議員老頭，還是像舒默這種傢伙，巴不得每筆生意都能得到他的幫助，算盤打的又細又精。陳易卻像是養豬似的，只等著養肥的時候殺，現在的競選資金等等，卻是一點都不少，兩年下來，付出的不少與2000萬美元了。

　　王志華目不斜視，只當陳家父子兩個不存在。

　　陳從餘縱橫商場多年靠的全是識人，瞥了他一眼就知原委，於是淡淡的道：「集資分房的事，先不要急。」

　　「啊？」王志華一下子急了。

　　「集資分房是很重要的事，那就一定要將房子分給對單位有貢獻的人，年齡、工齡、過往的記錄都是貢獻的一種形式。」

　　「是，我們會打分的，然後根據分數，再讓前面的先選擇……」

　　「依我看，在解決美國反傾銷的案子上的貢獻，也可以放在打分的項目裡，而且應該占到很大的一部分，例如40％……嗯，就這樣吧。」陳從餘快快樂樂的去上任了，留下王志華一個人黯然神傷。

　　單位分房子，大多數人的條件都差不多，40％的變化足夠從最後一位提升到第一位了。

　　換言之，解決陳從餘決定的案子，才能分到房子。

　　無論是多富裕的單位，集資建房都不可能人人有份，滿足30％的人的需要就差不多了，這可讓陳從餘的意見一下子變的舉足輕重。

　　陳易不認識似的盯著老爸，笑說：「您要是做外貿也這麼厲害，那陳氏集團早就成世界五百強了。」

　　「說實話了吧。」陳從餘的心情也很好，笑道：「一個商業集團，格局的確小了些，中國的商人啊！以後，你就代我行使董事許可權吧。」

　　他說的當然是陳易。

　　陳同學不敢霍然答應，看看陳衡，問：「大哥，你有什麼想法沒？」

　　「隨你折騰，我不會從商的。」

　　「那好，我先監管著。」陳易說著笑了，道：「正好我需要一個機械集團，醫療部門也獨立出來好了……」

　　方曼怡咳嗽兩聲，說：「那是CEO做的事。」

　　「董事不能摻和。」

　　「當然可以，但是……」

　　「那讓他來分離？」

　　「還得過董事會的關。」

　　陳易不耐煩的哼哼了兩聲，他的公司都是獨資，不像陳氏集團，雖然控股權在手，可是2％左右的股東卻有不少，加上管理層占股，數量著實不少。

　　一行人比預定時間晚了10分鐘抵達工商聯的辦公樓，這裡陳從餘是來過不少次的，熟悉的進了一樓大廳。

　　方振南和組織部長蘇章都已等在了裡面，這種事情要說出去都沒人相信，但偏偏就是發生了。

　　兩人對陳從餘持禮甚恭，陳易看老爹的面色似乎舒緩了很多，也安安寬心。從工商聯主席到政協主席，再到統戰部長，那是一個相當漫長而荊棘的道路，憑著謙恭之心是做不了什麼的。

　　想到「謙恭謙遜」，陳易霎時間大驚失色，恨不得現在就扒開衣服看四芒星。他按運神力測試，只覺得四芒星一角略有損傷，卻並不是非常的嚴重。

　　「唉，裝謙遜可是找死……好在恩賜短時間不必使用。」陳易如此想著，轉過頭來，又是一臉溫和的笑容，像是七老八十的送子觀音。

　　準備迎接陳從餘上任的可不止是工商聯的工作人員，許多商人乃至官員，都借此機會來混個臉熟，非常高位的人沒有，總人數卻是大大超過了往屆的工商聯主席。

　　莫少秋不知從哪鑽了出來，小聲問陳易，道：「你最近是不是又買了一批薩克松輪式裝甲車？」

　　「你從哪裡聽到的消息？」陳易神色安詳的看著他。

　　「那東西有什麼用？別說是它了，咱們國內的裝甲防暴車照樣是找死的貨，給海地的維和部隊送過去，竟然擋不住普通輕武器……」

　　「嗯？你有什麼辦法？」

　　在一片歌功頌德的官員和商人中，莫少秋低聲問：「坦克有興趣嗎？」

　　陳易笑了出來，在他尚未回來的時候，東德的軍火掮客默德羅也問了他相似的問題。

　　對有錢的先生們來說，生意不說談出來的，而是等出來的。

　　「坦克，不好開吧？」陳易並沒有斷然否決。

　　「你隨便找點退役軍人不就行了？」莫少秋並不是做軍火生意專業的，他之所以牽線搭橋，最主要是拉攏陳易，其次才是賺錢。

　　現在陳老爺子的威信日升，只要不用在國內，陳易賣到哪裡都沒問題。

　　陳易亦有肆無忌憚的本錢，他在江寧已是隱形人式的存在，陳系一日不倒，就沒人敢將自己的消息傳出去。

　　他淡淡的問：「是什麼型號的？」

　　「59式主戰坦克，就是蘇聯的T54A的改型，對抗『百夫長』都沒問題。」

　　陳易「哦」了一聲，腦子迅速轉動起來。

　　59式，或者說蘇聯的T54是主站坦克中叫座不叫好的類型，它的優點非常多，但歸納起來就是兩點，皮實耐操，價格低廉，以至於連以色列都有改進型號。獨聯體國家、東歐，中國，朝鮮，伊拉克等皆大量裝備，足足用了五六十年。但在實際戰場上，四次中東戰爭，阿拉伯軍隊的坦克均遭滑鐵盧式慘敗，海灣戰爭的表現也很糟糕。

　　但就像是陳易一直以來的需求那樣，這種二戰後期，擁有100毫米主炮和3門機槍的老式坦克面對敵人的坦克和飛機脆弱的很，面對肉體凡胎卻像是陽痿男碰上了快女，有的一拼。

　　「我知道了。」陳易猜測，莫少秋的坦克一定是中國出口到國外的產品，但現在先要解決的卻是坦克乘員的問題。

　　他立刻去找了陳衡，笑問：「大哥，據說你們部隊還有退役的軍人？」

　　……

李洪元

第三百四十三章 3G美女時代

　　李鐸踩著輕快的步子，走在回家的破瀝青路上。

　　今天的太陽很美，是他久未欣賞過的和諧的地球的紅燦燦的夕陽，映的雲彩都變了色，像是把紅色顏料兌在機油中，倒在了水裡。

　　——為什麼要把紅色顏料兌在機油中？為什麼要有這麼奇怪的疑問呢？

　　回想過去的一年，饒李鐸40歲的中年人，也是唏噓不已。那西大陸的種種物事，簡直讓其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然而，每次摸到口袋中磚頭似硬撅撅的人民幣的時候，他又對生活的夢幻充滿了感激。

　　一個水準普通的國企臨時機修工，能夠每月賺到4萬元，不是夢幻是什麼。

　　李鐸興奮的步子更大了，腳下一不留神，「撲」的陷在了積水中，嶄新的皮鞋提出泥水，才發出「嗤……」的聲響。

　　他不禁笑了。

　　這讓他憶起了初到西大陸的生活，那個時候，路邊到處都是積水。城寨一大半的人泡在工地上，就為了建設一條普通的公路。那些從未進行過工程建設的學員工程師，那些從未見過公路的土著，都在努力的學習和奮鬥當中……後來有了公路，才有了繁盛的公路交通，機修工的工作量也一下子降了下來……

　　三天前的事，如今記起來，似乎遠在天邊……

　　「滴滴」

　　一聲高亢的汽車喇叭聲，結束了李鐸的幻夢。

　　兩個熟悉的臉從車窗那邊轉過來，鄰居杜老闆扛著迎風長的胖頭，笑說：「老李啊，聽說你去國外打工了，回家了？」

　　杜老闆的老婆小名拉拉，她起名的年代還沒有女同性戀呢，於是拉拉向來都是請別人叫自己好聽的昵稱。拉拉此刻笑的臉都拉長了，說：「老李回來了，有沒有見到非洲大象？走，我們送你一程。」

　　她拍拍車門下的把手，發出「砰砰」的聲音，像是高傲的猩猩在捶胸脯。

　　杜老闆夫妻兩個是開機修鋪的，以前也是廠裡的工人。當然，人家是正式的國企工人，下海經商也有點本錢，雖然手藝一般，總能混口飯吃。這兩年汽車多了，機修鋪子的生意似乎更好了，杜老闆夫婦買了一輛皮卡，也就是前面能坐人，後面能拉貨的小車，從此成了這片高土坡上的有錢人。

　　李鐸看看前面的小山坡，也想快點見到女兒老婆，於是點頭說：「那麻煩你們了。」

　　拉拉隨手遞給李鐸一張報紙，笑呵呵的說：「你看你，鞋都髒了。」

　　「都忘了。」李鐸也笑了，在西大陸的時候，誰管你鞋髒不髒，哦，進門的二級士兵們會管的。那些傢伙們，據說以挑毛病作為晉升的基礎，能做三級士兵的都成毛病高手了。

　　小車一會兒就到了高坡，杜老板車開的挺穩，比他的機修水準高多了。

　　下車後，拉拉問：「老李，在非洲，一個月多錢？」

　　「開始的時候2萬，後來升職了，漲到了4萬。」李鐸習慣了有什麼說什麼，一點掩飾都沒有，眼睛只看著自家的房子。

　　午夜夢回，這裡就是心靈的港灣。

　　杜老闆驚訝的看著李鐸，對他的自信有些不解，又有些不信，於是笑著說：「好，那真的不錯。」

　　「回見。」李鐸揮揮手，進了房子。

　　裡面頓時傳來陣陣驚呼和興奮的大笑聲。

　　拉拉撇撇嘴，說：「一個月四萬，我們一個月才賺多少？胡扯。」

　　「東南亞的人工資高。」

　　「非洲。」

　　「說不定是盜獵。」

　　「給盜獵的人修車也說不定。」

　　兩夫妻於是重新笑了，詛咒著鄰居的生活沒有自己好，後將車停回到了車庫中，準備回家做飯看電視。

　　客廳內，一個漆黑的背影轉了過來。

　　「誰？」杜老闆掄起了門邊的扳手。

　　「江寧市安全局。」黑背影穿著政府配發的手工西裝，舉起了黑色皮夾中的證件。西裝是很不錯的面料配合著拘謹的制式，安全局同仁最不喜歡的福利方式就是發衣服了，但沒辦法，工作性質決定，哪像是人家煙草專賣局，都是垂直局，他們就有特價煙用來送禮。衛生局也不錯，過年就發腦白金，有時候是21金維他……選錯專業了。

　　這位同志在那裡看著鏡子遐想，杜老闆嚇的夠嗆，期期艾艾的說不出話，最後憋道：「你們還管走私輪胎？」

　　黑背影哈哈的笑了，說：「真有趣，不過……」

　　他的語氣沉重了「別找李鐸的麻煩，別問李鐸的事。」

　　「啊？」

　　「你們隔壁的機修工，他是江寧市政府津貼的獲得者，對國家有貢獻，別找他的麻煩。」其實黑背影也不知道為何要有此警告，但科長既然說了，他就得做。

　　凡是政府公務員，真的想幹活，那活是做不完的，但事實上，你必須始終清閒著，才能有機會做上司命令下來的工作，那才是真正的工作。

　　杜老闆夫婦已經傻眼了，在他們的想像中，隔壁老李若是入了什麼邪教可以理解，成了政府津貼的獲得者？他有那麼厲害，至於做一輩子的臨時工嘛。

　　「明白就行了，正常社交沒有問題，但不要對旁人透漏他的資訊，不要對他產生不利的想法，否則追蹤到你們身上，都是麻煩，知道嗎？」

　　「是。」

　　黑背影點點頭，出門的時候道：「你們走私輪胎的事情，我會寫在報告裡的，一般不出問題的話，沒人讀報告。」

　　這麼實在的警告，反而讓杜老闆夫婦安心了許多。

　　拉拉懶洋洋的做了飯，然後懶洋洋的吃了，怎麼都提不起精神，兩個人正準備洗洗睡了算，敲門聲又響起。

　　「誰？」杜老闆不耐煩的開了門，語氣不善。

　　敲門的是李鐸，焦急的說：「不好意思，我忘了時間，現在這個時間也叫不到車。」

　　按時報導是鐵律，出門前可是三令五申的。

　　杜老闆心想：你看我哪只眼睛長的像計程車司機？

　　但他還是拿了鑰匙出門，問：「去哪裡？」

　　幾個小時前的黑背影還歷歷在目。

　　「那個……酒店，帶孩子們去玩玩。」

　　李鐸其實有兩個孩子，一女一男，為此他可是花老了錢，一輩子都沒攢下積蓄。陳易要求所有人都得在晚上去武館報導，後來又允許他們帶直系親屬去酒店團聚，畢竟這次見面後，短時間內是無法再來地球了。

　　他們一家四口上了皮卡，李鐸坐在了副駕駛座上，再次對杜老闆說感謝的話。後者不言聲的開著車，下了高坡才問：「哪個酒店？」

　　「四季酒店。」

　　杜老闆頓時石化，說：「哪個四季？」

　　「江邊上的四季。」李鐸說話的時候昂了頭，他的孩子在那裡拍手，高興的要死，說：「去了酒店可以吃牛排。」

　　「隨便吃。」李鐸愛憐的摸著兒子。

　　四季酒店在江寧本地人口中，是要叫六星級的，比起中國的五星級來說，它也確實值得此稱呼。

　　杜老闆只聽說過，此時忍不住說：「你真的賺錢了？」

　　「公司福利。」李鐸惜字如金了，凡是西大陸的東西都是禁忌，他們心裡都清楚的很。

　　「好公司啊。」杜老闆羨慕的腳都直了，皮卡哄哄的向前跑。那是踩足了油門。

　　他要親自看李鐸進酒店。

　　去四季酒店吃牛排！太了不起了！這是人幹的事兒嗎？

　　陳易其實也在酒店內，而且一次開了兩個套房，同時和兩撥人在談話。

　　沒辦法，陳氏集團的律師和CEO，與大哥陳衡邀請來的退伍軍人，還是不要見面的好，律師喜歡想三想四，至少電影裡都是這麼演的。

　　在退伍軍人的行政套房中，少尉何群是其中的風雲人物。他是五名退役軍官中級別最低的，但也因此心態最正，早早的就在武館裡學習了體術，且輕易達到了體術五級。

　　人和人真的是沒辦法比。像是武館一期的學員，雖然有落涕神油，有陳易的親自教導，有功能完善的體術選擇，但三十多四十歲的國企員工別說是思想了，身體都僵化硬了，就像是冷凍過的僵屍似的，要用一個半月的時間才有可能達到體術一級。反觀後期的學員，十幾歲的年輕孩子，每天認真學習，什麼破事兒都不想，沒有落涕神油的幫助，都能在一個月左右達到一級體術的要求，比聖奇奧王國的平均速度還要快些。何群也是剛剛提幹的年輕人，加上軍隊又始終有練習，正常鍛煉，很快就達到了轉正的標準。

　　他也是第一個從外館轉入內館的學員，從另一個側面說明了外館低於內管的事實。畢竟體術5級的學員會有5萬的薪水和5萬的津貼，相當於年薪百萬的標準，與外館看似很高的月薪1萬有著質的差距。

　　陳衡的同僚，今年和去年的退伍軍人，如今聽說陳氏集團招人，自然都圍攏在了何群身邊，光是從薪水方面看，何群混的就要比魏郙之類的中校好吧。

　　陳易與他們主要是談一些薪水待遇的問題，說到出國工作的時候，則是由裸熊來談。他準備把裸熊帶去西大陸了，以後再有來來往往的工作，也可以由他來負責，免得還要自己坐鎮酒店。

　　每當有軍人發言的時候，陳易就會用聆聽卷軸獲知他真實的內心想法，從而決定是派駐在西大陸還是留下來江寧教學。

　　他已經準備確實在國外建立一個教育基地，從而將一部分學員送去那裡，學習在中國不適合學習的軍械知識，從而在西大陸能發揮更重要的作用。

　　因為都是剛剛退役的特種兵，因此除非是心態上追求穩定，不願冒險且毫無野心的年輕人，否則陳易基本會將所有人都收下來。

　　知根知底的軍人不好招，這一批人之後，再想招募人手就會變的困難了。

　　陳易和他們談了一圈，丟下一句「去了國外後，只有表現良好才能回來，否則三五年不回國是很正常的，這也是薪水最高的工作。你們好好思考一下」。

　　他轉身就去了第二個套房。6級的聆聽卷軸全知全能，但也得軍人們有想法才行，不讓他們思考一會，聽到的就全是重複內容。

　　在經過第二間房子的時候，始終盯著過道的橙G組合三美女首先出現，誘惑的問：「陳桑，快點回來了。」

　　陳易滿頭大汗的說：「稍等，我去見一下律師們。」

　　然後，他就被拉進了房間的。

　　是的，陳易實際上要了三間房，其中一間是橙G組合的房間，組合的擔當秋元仕已經徹底明白了陳家的地位，都不知與橙G組合的女孩子們說了什麼，只引的她們癡纏而來。

　　「我有點趕時間。」

　　「陳桑是大忙人，我們很快的。」精英御姐藤江麗奈學中文很快，她不熟練的說著話，俯身彎腰，嘴唇幾乎碰到了陳易的腰間。

　　「不要這樣……」

　　「不要怎樣。」藤江麗奈說著，忽然驚訝的道：「咦，我的東西丟了。」

　　她接著就低下頭，露出深深的乳溝，翹起豐臀在地上摩挲了起來。

　　袖珍美女小野彩佳一點時間都不浪費，從藤江麗奈的身後鑽了出來，一言不發的用手解開陳易的皮帶，一言不發的褪去他的外褲。

　　側面的前田美咲穿著亮紅色的連衣裙，像是伺候老公似的，輕輕脫掉陳易的內褲，小心的開始用紅唇觸碰面前的龐大肢體。

　　「好可怕。」小野彩佳用手掌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腰肢，小聲問：「應該不會觸到胃吧。」

　　正在撿東西的藤江麗奈，轉眼間就將自己剝的白白嫩嫩，在背後用胸脯蹭著陳易的臀部，笑用日語問：「你是說從上面進去，還是從下面進去。」

　　「通曉語言真是好啊。」陳易感慨著，使勁一頂，就讓想說話的前田美咲嗚咽著無法言語。

　　快感升騰！

　　陳易大聲的說：「律師們還在等我呢，要快一點。」

　　小野彩佳從前面撲了上去，見縫插針的伸著舌頭，藤江麗奈則在後面拼命的扭動身體。不時的到前面來，用極有音樂節奏的舞步觸碰著陳易的上半身。

　　「這就是3G吧，真是領先的科技時代啊。」陳易忍不住拿出詛咒藥水，要作為回報。

李洪元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三倍快感

　　在操作正確的情況下，三個美女的確可以提供三倍以上的快感。

　　什麼叫做操作正確呢？通常來講，就是大家不要爭不要搶，不管是喜歡圓形還是圓柱形，總之不要讓任何一個形狀受到冷落，和諧共生，堅持以熱愛圓柱為榮；以冷落圓形為恥。

　　橙G組合的三個美女，就像是合作無間的姐妹似的，無論身處前後左右，都能完美的達成和諧共融的局面。陳易甚至只要這樣站著，就能得到無微不至的服務。

　　小日本的娛樂產業，確實是值得提倡。這是一種精神，一種國際主義的敬業的不斷付出思考和努力，在鞭笞下進步的精神。這樣一種精神，不但能完成明治維新的偉大壯舉，而且也能發展最具特色的娛樂產業。

　　小日本的社會不一定是令人快樂的社會，但的確是一個適合生存和進化的社會。如果中國人能奮鬥奉獻到此地步，地球早就是黃種人的了；要是美國人能奉獻奮鬥到此地步，地球上早就沒有黃種人了。

　　在最後的時刻，陳易用詛咒藥水畫了個圈圈給藤江麗奈：讓藤江麗奈達到最強烈的高潮吧。

　　正翹著豐臀的藤江麗奈頓時癲狂了。

　　她緊緊的夾住大腿，像是嗷嗷待哺的小狼似的，捲曲的躺在地面上。

　　陳易輕撫著她的腦袋，起身笑道：「算是給你的獎賞，我真的要去見律師們了，一會再見。」

　　「你用的，是什麼催情藥嗎？」可愛的大學女生前田美咲希翼的望著他。

　　藤江麗奈的樣子實在是太誘人，她也想嘗試。

　　「不能告訴你。」陳易說著實話，去了隔壁房間，留下充滿幸福和性感的藤江麗奈，還有兩個無比羨慕的小野彩佳和前田美咲。

　　特別是高中女生小野彩佳，用星星式的眼神望著藤江麗奈，說：「真的這麼舒服嗎？」

　　「從來沒有這麼舒服過。啊……」藤江麗奈像是打針似的，短促的呼吸著，聲音顫抖著。

　　陳易已經敲開了律師們的門。

　　除了集團法務部的四名律師之外，陳氏集團的總經理海默然也列席其中。總經理是向CEO報告的集團第二序列的人物，從律師們的反應能夠看出其地位。

　　但從陳易的角度來講，身為陳從余股權的代理人，應該是CEO來見自己才對。

　　「小陳先生。」

　　「一個人來的？」陳易的語氣極為收斂，但不滿實際上是能聽出來的。謙虛謙遜是不狂妄驕傲，維持自己的權威是有必要的，聖騎士們也會在士兵與軍官重劍維持他們的權威。

　　海默然傻乎乎的笑著，像是完全沒有聽出來意思似的道：「是我一個人來了。哦，四位律師都是我們集團法務部門的精英。」

　　「一個人來也沒有關係，其實事情很簡單，你帶個話就是了。」

　　「嗯嗯，我聽著。」海默然點著頭，他們都以為陳易是準備開個見面會以示存在。

　　「那請幾位元律師也記錄一下，我準備出售掉公司的一個部門，全部的輕工部門。」

　　「那可占集團利潤的12％。」海默然身為總經理，做的就是集團的日常工作，各種資料信口拈來，只是此拈不夠輕盈……

　　陳易撇撇嘴，問：「你想質疑我的決定？」

　　「這個……」海默然知道，CEO是擔心陳易胡亂操作，因此有意晾一晾他，也是為了多點時間，把准陳從余和陳易的脈搏。

　　哪裡想到，這傢伙開口就要賣掉公司的部門。

　　陳振興敢晾著，他海默然可不敢。同樣的，他也不敢代其做決定，於是道：「陳先生，是不是……問問CEO的意見？」

　　「他不是來不了嗎？正好律師們都在，拆分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我前些天雇了德生會計師事務所評估自己的公司，他們做的還行。雖然沒有普華好，但價錢便宜多了……這樣的話，律師和會計都有了，其他方面，隨便拉點人馬出來……」

　　律師們喜形於色，海默然臉都苦了，再顧不上面子，連忙說：「我出去打電話給振興先生。」

　　如果陳易真的代表董事會拆分掉輕工部門，再有想要賺錢升職的律師們在場，再想挽回可就大費周章了。

　　陳易保持著謙遜的笑容，說：「不急不急。」

　　律師們紛紛讚揚，小陳先生有大家風範。

　　陳易穩坐釣魚臺，還真是不急。

　　不管是中國還是外國的CEO，凡是合併的生意都喜歡，那會增加他們的份量，有時候還會有實際上的經濟利益。而拆分和出售卻是董事會的大殺器。IBM的PC部門做的不好，分拆！黑莓的股價下跌，賣掉！

　　按照一個正規的集團公司的排序，第一位的是董事長，他代表公司董事會對管理者進行監督和命令，是公司的所有者之一，但在陳氏集團，由於陳從餘擁有絕對股份，故而本身就能代表董事會的決定。

　　CEO是管理者中的第一序列，所謂首席執行官，也就是說他的職責是執行董事會的決定，如果他忙不過來的話，則會再聘請總裁做副手，兩者均向董事會進行報告。

　　但不管是董事，CEO還是總裁，都不負責公司的日常事務，所以他們可以一邊打高爾夫球一邊談生意。真正累死累活要無限簽字的是COO，所謂首席運營官，以保證集團的正常運作。COO的副手才是總經理，也就是現在的海默然，他們都向CEO報告。

　　陳氏集團並不是非常正規的大型公司，做的又是中國式生意，並沒有忙不過來的情況，所以未設總裁。CEO則用了陳家的旁系，乃是去美國哈弗上了著名的MBA的陳振興——這種就屬於世家大族的中堅力量了，在出生之前就被挑選的老媽或老爸，在懷孕前得到最佳營養補充，在懷孕期間享受音樂大師的現場胎教，在自家乾淨整潔的房間內，或者醫院的加護病房中誕下麟子鳳雛，然後請來著名的幼稚教育學家進行學齡前教育，最後為孩子請來著名的教育專家與學界大師，進行耐心細緻的教導，以及澎湃宏大的思維啟發。如果父母願意用心的話，這樣的世家子幾乎沒有教不好的。至少在知識體系上能做到守成，性格卻要再看。

　　陳振興算是陳家出產的優秀子弟，40歲不到的年紀，在陳氏集團打拼了8年，不僅做到了CEO的位置上，而且得到了4％的股權獎勵，價值數億元，稱得上是功成名就。

　　對於事業上升期的陳振興來說，他最需要的就是無拘無束的發展，至少是沒有巨大干擾的發展模式。所以在陳從余就任工商聯主席之後，陳振興始終在考慮對付陳易的辦法。

　　陳振興尚未想好，所以也不想去見陳易，以免以短擊長。

　　卻沒想到，陳易只用了一個辦法，就讓他不得不趕緊出現。

　　這可不是他想要的出場儀式。

　　「振興先生20分鐘內到。」海默然一得到消息，就趕來告訴陳易。

　　「不著急，找好資料。」言下之意，要是不能說服他，那就要賣掉輕工部門了。

　　海默然輕輕點頭，對他來說，不管是CEO的命令還是董事會的命令，服從就行了。企業畢竟是一個垂直的有機體，除了少數人，沒人能玩的過多數股權的董事長。

　　董事長代理人興許是陳振興唯一的機會。

　　「20分鐘後我再過來。」陳易笑了笑，推門出去了。

　　橙G組合乾脆就開著門，見到陳易，就將他拖了進來。

　　前田美咲急不可耐的脫掉陳易的衣服，說：「你是我的。」

　　然後就低頭伏了上去。

　　「太浪費了。」陳易享受了一會，覺得用同一種方式同時品嘗三個美女太過於奢侈。

　　他用的是非常標準的日文，前田美咲於是也用日文回答：「但是我想要，我想要像藤江那樣，舒服！」

　　陳易哈哈大笑：「這個簡單。只要你讓我，像藤江一樣，舒服！」

　　前田美咲眼珠子一轉，回身撿起遙控器，隨即翹起了豐臀，來回搖擺的同時，打開了房間的大彩電。

　　60寸的螢幕上，三個大胸脯的日本女孩子正在舞臺上又唱又跳，展現著青春的活力。

　　橙G組合東京演唱會，他們就是在此次演唱會後走向全日本的。

　　「請您，請陳桑您，憐惜我吧。」前田美咲轉過頭來，做出和螢幕上相同的笑容動作。

　　這種誘惑……陳易誠實的低吼一聲，衝刺而上。

　　30分鐘過後，迅速結束的陳易重新回到退伍軍人的房間內，一邊拼命的喝茶補充水份，一邊問道：「你們考慮的如何？是願意進入外館，還是直接轉為職員？」

　　他的動作有些讓人詫異，正常人哪裡需要喝那麼多水，除非剛剛大量脫水。

　　不過大家顧不上他的異常，而是各自斟酌著語言。

　　陳易微笑著等待。

　　現在的武館學員足夠多了，而且看西大陸的勢頭，清一色的學員學生組成的武館系，總是有點不太靈活和開放。

　　「我們都願意進入外館。我和趙鶴都願意去國外工作。」說話的是退役中士胡洋，一個有些清秀，卻據稱是真的殺過人的士官。

　　「你們清楚國外工作的含義嗎？」

　　「不就是雇傭兵嗎，不含糊。」趙鶴是東北人，挺豪爽的漢子。

　　跟前幾人連忙咳嗽，就是聲音大了點，欲蓋彌彰。

　　陳易呵呵笑了，道：「其實，你們可以選擇去國外做保安，做雇傭兵和保安，還是有區別的。保安是被動防禦，雇傭兵是要參與主動進攻的。收入也差好幾倍。」

　　保安用來做西江城寨的防禦，雇傭兵就要去馬拉城附近修路了。

　　要是以前的話，他可不敢這麼說，現在就可以稍稍過線一點了。領導的級別越高，他做事的幅度就越寬，領導的子女說話就越大聲。也是陳易生性謹慎一些，祝光梁都是他的人了，誰能聽得到。

　　「我們做雇傭兵。」趙鶴和胡洋幾乎同時回答，前者更說：「我會開坦克，直升機也能駕駛，是不是加點錢。」

　　「多一門技能多加薪水，應該的。」陳易沉吟了一下，說：「你提出了一個好建議，我要推行。」

　　剩下幾名軍人互相看了看，一人忽然道：「我是代一個連隊的兄弟問，是不是保安只要守好就行了？」

　　陳衡做了那麼多年的軍區參謀，又下到了一線部隊，認識的人不一定有一個營，但能聯繫到的至少一個師，在場的每個人其實都是一幫老鄉老戰友的代表。

　　陳易沉吟了一下「敵不犯我，我不犯人，敵若犯我，保安亦戰。」

　　一個唾沫一個釘，說的就是不講衛生的聖騎士，隨便許諾已經不是陳易的風格了。

　　「我們得再想想。」

　　「嗯，再問問……」

　　「不急。」陳易笑著起身出門，道：「過陣子我再過來。」

　　不用說，出門路過中間的套房，陳易又被拉了進去。

　　「陳桑，終於到我了。」小野彩佳一臉的興奮，兩邊各有慵懶的女人圍攏上來。

　　「陳桑，小野還是高中生呢。」

　　「陳桑是第一次吧，要憐惜哦。」

　　小野彩佳卻嘟著嘴，說：「我很健康的，請陳桑，狠狠的鞭笞我吧。」

　　通曉語言，真是人類社會的好伴侶！陳易低頭看看躍躍欲試的小戰士，渾身就像是烙鐵似的火熱。

　　手觸上去，小野彩佳也像是被烙鐵加身一般。

　　「真是敏感啊。」

　　「是為了陳桑而敏感的。」小野彩佳很會說話，尤其是用日語的時候，更是嬌癡的說：「請陳桑不要顧忌，狠狠的來吧，傷痕是美女最好的青春紀念。」

　　回復過來的藤江麗奈和前田美咲也是左右夾攻，靈活的舌頭像是柔軟的絲綢似的，在陳易的胸前背後撫過。

　　小野彩佳充分的發揮自己袖珍美女的優勢，盤在陳易腰間，死命的擠壓不相稱的巨乳。

　　精英禦女藤江麗奈則不斷的用舌頭提醒陳易自己的存在，還不斷的發出評價之聲，如「我不喜歡毛。健壯的肌肉真甜……」

　　小野彩佳終究是不堪鞭笞，15分鐘後就疲倦欲死，被陳易用2級詛咒卷軸一擊必殺……看她的樣子，非得恢復到明天乃至後天才行。

　　「呃……我得去看看律師們了。」陳易說的話有點不那麼真實，被胸前的四芒星批評了。

　　有點些微的涼意。

　　色字頭上一把刀，古人誠不欺我。

　　「陳桑，請慢走。」藤江麗奈最先踩著小碎步，將陳易送到了門口。小野彩佳依舊處於失神狀態，前田美咲的活動能力尚未回復。

　　現在，就算沒有陳易的那層身份，橙G組合也願自薦枕席。

　　陳易在藤江麗奈的服侍下，穿上了舒服的棉拖鞋，慢悠悠的去了隔壁房間。

　　陳振興早就等在了裡面，未語先笑，並說：「陳先生，總算見到你了。」

　　「嗯。」陳易開始咕嘟咕嘟的喝水。

　　陳振興看著他喝了兩壺涼開水和兩壺茶，於震驚中開口問：「關於輕工部門的問題……」

　　「既然已經是說出來的話，我是很難收回的。」陳易上下打量著阿瑪尼包裹下的陳振興，說著受到四芒星褒獎的實話。

　　陳振興的臉色卻像是失水過多的壺底一樣難看。

　　……

李洪元

第三百四十五章 乳淵之中

　　太不給面子了。

　　陳振興很不適應這樣的對話。雖說CEO也是打工，但畢竟不能算是打工仔了。在哈弗的讀書經歷，更是讓陳振興將美國人的思維模式印在了骨子裡。他希望董事長能夠充分的尊重自己，並下放權力，只進行必要的監督和引導——最好是在需要官方力量的時候，才由陳從餘出面引導。

　　陳振興沒有時間多想，道：「小陳先生，我們管理層普遍認為，輕工部門的盈利數是在國家平均利潤率以上，而且能夠對其他部門產生促進作用，不應該裁撤。」

　　「國家平均利潤率？你們從哪裡得到的？」陳易眼中充滿了促狹。

　　陳振興語氣一滯，輕咳一聲，道：「國家統計部門和諮詢公司。」

　　諮詢公司是陳振興胡扯的，國家統計部門是國家胡扯的……

　　陳易很不給面子的笑了兩聲，讓陳振興難堪的喝水掩飾。

　　先前的晾曬法大約是徹底失效了。

　　總經理海默然忽然覺得有點好笑，陳易的口吻讓陳振興顯得像是一個草包。

　　陳振興當然不是草包，他只是太輕視陳易，而忘記了董事長代表的意義。或者說，是陳從餘一向以來的放縱，讓陳振興忘記了董事長的權威——也許對陳從餘來說，隨便放縱陳振興也翻不起浪來，可轉由年少的陳易操作的時候，這種並非由自己產生的放縱，就很容易變成一種障礙。

　　現在，陳易就在糾正陳振興的放縱。

　　幸災樂禍乃是天性，欣賞堂堂集團CEO受窘的場面，永遠是身為下屬的最大快樂和光榮。

　　於是，海默然裝作尷尬的樣子，用眼睛的餘光去看陳振興。

　　果然有趣！

　　赤紅的臉頰，就像是與秘書偷情被抓住了一樣。

　　陳振興尷尬的尋找著同盟軍，然後瞅到了海默然的餘光。

　　哼！

　　陳振興不滿的用眼神發出進攻的號令。

　　海默然沒辦法，只得抬起頭來說：「小陳先生，我們的輕工部有下屬的4家分公司，6個工廠和一批的關聯企業，都是多年來的老底子，賣掉了殊為可惜……這個……公司的發展緩慢，我們有責任，但請再觀察一段時間，我們一定能提高盈利。」

　　話說的軟弱可欺，總算是有點資料能做參考。

　　陳振興也說：「國際上的輕工產品利潤降低是一個階段性的趨勢，這個趨勢即將要結束了，但即使在國際輕工產品利潤穀底，我們也有高於市場平均的盈利，未來一定能賺大錢。」

　　他們兩個都在畫大餅，似乎有絕對的把握。

　　其實陳易相信他們有把握，陳家老爺子健康長壽，各方牛鬼蛇神改換門庭，討好疏通的多了去了，光是延攬幾筆軍隊和地方上的服裝生意，就能讓陳氏集團的輕工部吃飽喝足……

　　陳氏集團的黃金時期似乎再次來臨，陳易卻不想隨意的享受。

　　各方大開綠燈並非是無代價的，如果不給予相當的回報，歸根結底會損害到陳仲國的名聲，也就是損害到了陳家的實際利益。因此，與其大殺四方的通吃，不如抓住了核心利益來享受超人一等的利益並給予回報，從而最大程度上減少對老爺子名聲的影響。

　　如果中國的商業世界是一場盛宴，以前的陳氏集團是每樣都嘗一口。而陳易卻不原再淺嘗輒止，而想選幾盤好吃量又足的，坐在那裡仔細認真的吃。雖然不見得吃的少，但吃相要好看的多。

　　陳振興自然喜歡第一種吃法。對他來說，身子陳氏集團，就是在參加滿漢全席，每多吃一道，以後就多一份吹噓的資本。

　　他的思維模式，陳易早就從祝光梁的報告中見到了。身為當地反間諜機構的二號人物，祝光梁能夠得到的資訊遠比商業上需要的多。

　　「輕工產品的利潤降低，就是要放棄的部分……」

　　陳易剛開口，陳振興就打斷他的話，道：「人們總是需要輕工的，這是一個亟待改善的部門，但並不是缺乏利潤的部門，如果我們能繼續降低產品的成本……」

　　「輕工部門的人數最多，佔用的管理資源也相當高，但盈利卻比集團的平均盈利弱，所以……需要在它還值錢的時候，分拆出售，這不是裁撤。」

　　「就是因為人數多，所以容易引起社會問題，何必在能賺錢的時候，反而製造問題呢。」陳振興說的有理有據。

　　陳易搖搖頭，出售的企業仍舊會繼續開工的，並不影響普通工人的工作和生計。

　　他並不是拍拍腦門想出來的決定，既然以命令的方式說出來，那就是不想更改了，否則連遵守誓言的神力都會受到影響。陳振興提出的理由，遠不足以讓他退縮。

　　「趁著現在還值錢，賣掉它。」陳易決定不與陳振興談商業。哈弗畢業生，手上的功夫且不說，舌戰群儒想必是練出來了。

　　簡單粗暴的干涉讓陳振興漲紅了臉。

　　陳易又覺得胸口涼颼颼的。

　　哎，執掌一個公司容易嘛……說的輕了人家不聽，說的重了就不夠謙遜，真他娘的不公平！

　　陳易估計，現在「恩賜」的水準，要恢復10％的生命，非得耗費自己12％甚至15％的血液。

　　再歇歇吧……陳易無奈的想，自己謙遜了兩個月，也就不謙遜了兩三次，損失的卻比獲得的多。

　　做個聖騎士真難。

　　他的腦子開始亂想的時候，陳振興等人也在發散思維，律師們更是患得患失起來。

　　一個房間裡7個人，像是精神衰弱的兒童，癡癡傻傻的就差流口水了。

　　窗外，一隻蜥蜴偷偷的順牆爬了上來，用前爪扒住玻璃，伸出長長的近乎透明的指甲，小心的撬動卡口。

　　「鋥鋥」的摩擦聲非常細微，可陳易還是一下子轉過了腦袋，頂住了妄圖變成透明色的蜥蜴。

　　「hi。」小蜥蜴咧開嘴，露出自以為和善的笑容。

　　「我聽見樓上有點聲音，於是上來看看。」小蜥蜴將翹玻璃的指甲給縮了回來。

　　自從吞掉一台電視和一個衛星接收鍋之後，小蜥蜴常常用身體的下半身變成電視和接受鍋，然後用上半身欣賞來自海外地區的各種節目。它最近在若猿聖騎士那裡練習的非常勤奮，已達體術8級的水準，據說就是為了能用尾巴完成以前下半身才能完成的工作，從而解放下半身。

　　真不知道它為什麼一定要解放下半身！

　　「陳易先生！」陳振興堅定的聲音，拉回了陳易的失神。

　　「哦？」陳易回過頭來，小蜥蜴趁機溜走了。

　　「我希望，您能夠聽聽管理層和董事會的意見。」陳振興收起了傲慢還是頗有點水準的。要是換成普通人，逼急了生氣的時候，恐怕會說出「堅決反對」之類的狠話。那樣可就沒有轉圜餘地了。

　　陳易「哦」了一聲，道：「傾聽管理層的意見，可以；至於董事會的，我覺得完全可以再等等。」

　　在陳振興怒氣上湧之前，陳易笑了笑，說：「我早已徵求了父親、大叔田荊，李介董事的意見……想必足矣。」

　　陳氏集團在建立之初，就有一些別的家族子弟入股，總數在20％左右，個人則很少有超過5％的，尤其經過這麼多年的稀釋後，陳從餘股權之外，管理層的4％竟是最多的。

　　在這種情況下，陳易徵求了兩名董事的意見，外加陳從餘的股份，的確不用專門開董事會了。

　　只是如此一來，首席執行官就只有執行的份了。

　　陳振興沒有大發脾氣，著實是修養不錯。

　　「你可以開始考慮輕工部門的分拆問題了，做些前期工作吧。完成後，我們會專門召開董事會討論的。」陳易算是又許了個諾言，被胸前的四芒星給記住了。

　　不過比起謙虛謙遜的信仰來說，誓言是個比較傻帽的信仰品種，說的寬泛一點，它也就變的寬泛了。

　　再次留下他們，陳易腳步輕快的出了門。

　　休養充分的藤江麗奈立刻將他拉進了套房，卻是要求道：「我們一起洗澡吧。」

　　「正好，我來打個電話。」

　　「我們給您按摩吧。」前天美咲和小野彩佳也掙扎的爬了起來。

　　往返三次，陳易也比較有滿足感了，乾脆躺在放好水的浴缸中，端一杯甜甜的白葡萄酒閉目養神。

　　背後有水流的節奏性按摩，頭腿和胳膊各有一個美眉輕柔慢捏，卻是極度的放鬆。

　　藤江麗奈伺候著他躺舒服了，才去拿來手機，輕輕的舉在陳易面前說：「請陳桑通話。」

　　陳易半閉著眼睛，按了劉歆瑜的手機後，說：「對於武館學員的能力表，你們編制的如何了？」

　　「比較完善了，童冠賢和鐵良製作評價表已非常熟練……」

　　「嗯，我有個想法，也許可以將學員的薪酬和他們學到的技能掛鉤。」

　　「嗯？」

　　「我大致認為，分成兩種吧，一種是基礎技能，例如普通車輛駕駛，簡單槍械的使用，簡單儀器的裝備……如果不會，減少薪酬。另外，一些進階技能可以增加薪酬，例如坦克駕駛，重機槍的熟練操作……」陳易正說著話，腦袋卻被輕輕的抬了起來，隨後水流一陣波動，再靠上去的時候，已經是軟軟的富有胸脯了。

　　他扭動了兩下脖子，左邊是滿滿的滑肌，右邊是彈彈的柔膚，竟是被夾在了深深的乳淵中間……

　　是誰呢？

　　這可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

李洪元

第三百四十六章 船廠大火（1）

　　陳易閉著眼睛，妄圖從軟肉的彈性狀態中，得到「是誰」的答案。

　　雖然都是年輕的富有彈性的豐乳，可它們的彈性表達卻是不同的。

　　例如小野彩佳，她的彈性會隨著壓力的增大而增大，以中心為罪，有點像是放大的棒球；精英御姐藤江麗奈卻是放射式的彈性，有點像是籃球；前田美咲的則較為正常，乃是從中間向兩邊的發散，如同饅頭……

　　陳易很快得到了答案：小野彩佳。

　　回頭一看，果然如此，袖珍美女已是半裸的狀態，濕透的粉紅色裙子貼在大腿上，顯出黑乎乎的森林，像是吞噬魔獸的深林。

　　藤江麗奈半臥在浴缸的另一端，輕輕的舉著電話，並隨著陳易的腦袋轉動而轉動。

　　「機床機械的操作，各種語言的熟練程度，都可以按照難度不同，排在進階專案中，並給予一定的權重。」陳易聲音都松緩下來，半仰著說：「按照難度和曲球的不同，多懂得一種技能，就多發放一種證書，薪酬上漲5％到100％。」

　　金鬥娜輕呼一聲：「太高了吧。」

　　她有些為難的道：「您是否有想過，如果有學員達到體術9級，薪水要達到80萬元每月，津貼也要80萬，若是再增加100％，又要80萬……」

　　「如果他敢學200％的技能，我就敢給320萬。」陳易把牙齒都呲了出來，笑道：「東印度公司永遠不用擔心職員的薪水，因為有人會埋單。」

　　「啊？」

　　「去做吧。」

　　陳易緩緩的閉上眼睛，假寐片刻，隨後慢吞吞的起身，笑道：「我要找軍人們談話了。」

　　如果懂得坦克操作增加20％的薪水，直升機增加20％的薪水，重機槍增加5％的薪水，輕武器熟練增加5％的薪水，那就意味著進入外館至少1.5萬的月薪，前往「國外」又有數倍的增幅……應該很有說服力了。

　　而且，這比純粹的增加薪水，更多了一層尊重的意味——是對其技能的尊重。

　　有了陳易的要求，武館方面就像是上了發條的炸彈一樣，轟隆隆的忙碌起來，陳易這廂還在按摩呢，一張基本表就已經完成，並用電話報給了陳易。

　　「先把退役軍人的部分完成，我再等半個小時。」陳易聽到「坦克駕駛15％」的數位，心底首先就通過了。這個幅度中規中矩，可從金鬥娜和武館的角度上來講，算的上是很大膽的判定了。

　　他卻是低估了自己在武館內的影響力，編制表格的時候，學員們也是以他的身份在思考。

　　又過了半個小時，一名學員親自來到酒店樓下，用傳真接到剛剛完成的表格，並電話告知陳易。

　　「直接送到餐廳吧，我在那裡等你，正好是吃飯的時間。」陳易呵呵笑了兩聲，拍拍身邊不知是誰的豐臀，在一片嬌嗔聲中，起身用日語道：「你們有帶和服來嗎？」

　　「聽說四季酒店內有和服。」藤江麗奈回答。

　　「嗯，你和前田美咲去買兩套和服，穿好後，幫我去請左右兩邊房間內的先生們到中餐廳用餐，懂嗎？」

　　「是。」兩女異常興奮，對日本女孩子來說，有理由穿和服可是很有面子的事兒。

　　「彩佳，你去酒店的廚房監督晚餐，一定要美味，文雅，分量足，讓客人們吃好。」

　　小野彩佳深感責任重大，認真的說「是」。

　　「更衣了。」陳易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今天可真是辛苦呢。

　　「我來幫您換衣服。」前田美咲快速跑出去，從衣櫃中選出一套衣服來。這些都是酒店給客人預備的臨時禮服，根據入駐客人的身材資料來更換，包括牌子不錯的襯衣、西服、晚禮服和燕尾服等等，如果使用就要付錢，但在某些時候，的確節省了時間，方便了住客。

　　小野彩佳先穿好衣服去餐廳監督，藤江麗奈去找和服，前田美咲伺候完陳易的時候，兩件漂亮的和服也拿了過來，讓精英御姐也忍不住驚呼連連。

　　看著她們爭先恐後的穿上和服，陳易竟然有些恍惚。中國是沒有自己的民族服裝的，滿清的統治是一種異族統治，民國的太太小姐們尚能以旗袍為國服，那是一種文化慣性，而新中國既然取代了民國，又進行了轟轟烈烈的幾次運動，那慣性也就被徹底的斬斷了。也許，再過幾百年後的中國，會找到自己的民族服裝吧。

　　「陳桑，我們出去了。」前田美咲的聲音清亮，非常的口語化。

　　「去吧。」陳易揮揮手，自己則活動著腿腳，先去了中餐廳。

　　二級學員鐵良等在那裡，見到陳易，先看看左右，才低頭道：「館長，請簽字。」

　　「哦？」

　　「武館內開始施行簽字制度了。」鐵良不好意思的笑笑，制度就是他定的。

　　陳易大筆一揮，寫上自己的名字，力透紙背——誠實的力量又有所加強，「通曉語言」已經開始蔓延到書寫方面了。

　　鐵良從檔袋裡拿出了表格交給陳易，道：「這是我們初步制定的。」

　　陳易大略的看了看，見他們充分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就笑說：「一會你給軍官們解釋一下吧，都是退伍軍人，你的任務就是在維持武館利益的情況下，盡可能的請到他們。」

　　武館不是養老院，他最缺乏的是願意前往西大陸，而且願意接受控制的軍人。開始的待遇給的太高，最後結果只會讓他們安逸到死。

　　如果真的只是普通保安的話，陳易又何必浪費時間與他們談話，中國每年退役的軍人成千上萬，從來都不是稀缺資源。這些軍人的價值在於知根知底，是陳衡的朋友的朋友們，也就是傾向於陳家的中性力量。

　　一會兒，兩個房間內的先生們，分別由藤江麗奈和前田美咲帶了過來。

　　和服美女踩著木屐，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清脆的引人注目。

　　經過現代時尚理念的衝擊，日本的和服也越來越顯身材，尤其穿在橙G組合的女孩子身上，凸出的雙峰簡直讓人不能置信。

　　看看同餐廳吃飯的男人們的目光就知道了，他們猶如見到了漫畫現實化的觀眾，沒有把湯喝到鼻子裡的都算是腎虛者。

　　陳振興早就沒了脾氣，乖乖的跟在不懂中文的日本女人身後，軍人們想裝作目不斜視的樣子，最後還是熱血沸騰占了先……

　　不管怎麼說，兩個異國美女的出現，還是讓劍拔弩張的氣氛為之一松，連陳振興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接下來即由鐵良為主，向軍人們介紹武館的各種政策，陳易則拉著律師們詢問具體的分拆步驟。

　　集團法務部門的律師，肯定是沒有那些專業的事務所律師來的優秀，好處在於成本便宜，能簽相對苛刻的協議。如果僅僅是簡單分拆後出售，也沒有任何的問題。

　　前田美咲和藤江麗奈一人一邊，恭敬的伺候著用餐的賓客，完全代替了服務員的工作。其中藤江麗奈的動作尤其熟練，顯然在銀行得到了充分鍛煉，前田美咲則邊學邊做，給人的感覺也相當不錯。

　　這個時代的中國人，對日本依舊是懷有複雜情緒的。若是不討論甲午戰爭到二戰期間的故事，中國人對日本人的羨慕幾乎是必然的。來自亞洲唯一發達國家的美女，正在服務於我——這樣一種心理暗示，會讓美味的晚餐變的更加美味。

　　一頓飯吃的非常快，鐵良給出了大致說明後，半數的軍人就承諾簽約。他們都代表著數人乃至數十人的利益，陳易毫不猶豫的給莫少秋發短信：模型可送。

　　他並不需要一個標準的裝甲部隊，只要能保持三五輛中型坦克，對馬拉城產生足夠的壓力就行了。這麼多軍人，想來能湊夠一個裝甲營了。

　　結束了一天的紛繁，陳易又在四季酒店住了一晚。

　　第二天清晨，卻收到了來自金鬥娜和陳振興的數封郵件。

　　陳振興的郵件都是關於集團事務的，以日常的普通事務居多，有請示之意，卻無請示之實，似乎是想用麻煩的行政工作擊潰陳易的改革意志。

　　陳易隨手灌了一瓶智力藥劑，就用非常節省的三分鐘完成了工作。光是打字速度都飆升了不止兩倍。

　　金鬥娜的郵件就有趣多了，竟是來自鄧戈的邀請。也不知這位正廳級的政法委書記陷入了何種境地，竟然要通過金鬥娜來發出邀請。

　　陳易托著下巴陷入了思考，他不是在考慮是否幫鄧戈解決困境，而是在想，如果鄧戈下臺，那由誰來接替此位置呢？

　　「叮鈴鈴」的手機聲迅速的打斷了他的臆想，打開來看，嚴副局長的名字出現在了螢幕正中。

　　臆想繼續……

　　「嚴副局長啊。」

　　「小陳先生……」嚴副局長像是個靦腆的官員，笑道：「好久沒有聯繫，給您問個好。」

　　「您好您好……」

　　「聽說了嗎？」

　　「哦？」

　　「江南造船廠昨日起火，燒掉了一艘即將完工的十萬噸級貨輪，另有三艘小點的貨輪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壞，工期延後……孫書記親自趕往現場，指揮若定……」

　　「嗯。」

　　「鄧書記昨天去晚了，而且喝醉了。孫書記發了火。」嚴副局長強壓下幸災樂禍的笑容。要是平時，非工作時間喝醉也就喝醉了，奈何江寧官場正處在前所未有的風暴潮的影響下，牆頭草的政法委書記，幾乎肯定是要下臺的。

　　看來孫茂鑫是想弄個自己人上臺了。

　　陳易這麼想著，隨口問道：「船是誰家的？」

　　「呃……似乎是……日本三菱集團的。」

　　……

李洪元

第三百四十七章 船廠大火（2）

　　三菱集團在江寧的一舉一動，都會讓陳易敏感。

　　嚴副局長的電話結束後，祝光梁也打來了電話，說明了情況。

　　他的消息要更準確一些，火災受創最嚴重的船舶是一艘巴拿馬型的散裝船，7.5萬載重噸，這是一型性價比非常高的貨輪，因能通過32米寬的巴拿馬運河船閘而得名，江南造船廠的報價僅3500萬美元，比韓國和日本的報價便宜100萬以上。

　　另外三艘都是1100集裝箱的「小」船，船價在2200萬美元左右，損失不大，同樣都有投保。

　　陳易很不明白的掛掉了電話。他知道三菱集團對江南造船廠有企圖，可就憑一把火？

　　哪怕全部損失掉1億美元，對於一家上百億資產的船廠來講，也稱不上的傷筋動骨吧。要想弄到手來就更難了。

　　出於一種警惕心，陳易稍稍整理一番著裝，就自己開著猛禽前往碼頭，他要親自看看船廠的情況。

　　不用問路，瞅著天空中黑煙彌漫的地方而去，沒多久就遇到了道路管制。

　　「前面不能開了。」一名警員就站在路邊。這次的事不小，主要是市委書記想讓它大起來，那大家都得配合。平時聯防能做的活，就得換成員警。

　　「我要找人，嗯，裡面誰負責？」陳易穿著昨天的西裝，揮手間頗有氣魄。

　　小警員按照標準程式回答：「我們是長島派出所的，如果您對交通管制有疑問，可以電告……」

　　陳易耐心的等他說完，才問：「孔謙在裡面嗎？」

　　「孔謙？」站在道口說話的，往往是派出所的新人，但裡面的老員警耳朵可是好使，只聽到名字，就竄了出來，上下打量一番陳易，笑說：「是找孔隊長吧，您最好打電話問一下。」

　　火災是消防的事，按說孔謙是治安總隊的人，並無直接關係。可在這種時候，鄧戈都成了泥菩薩，下面的小鬼誰敢溜號。

　　「能否幫我打個電話，告訴他說陳易到了嗎？」自從上兩次的失誤之後，陳易痛改前非，決定比謙遜的姿態再謙遜一點，以測萬全，所以雖然能直接電話到嚴副局長甚至鄧戈，他也不想找高位者。

　　就當自己是個憋屈的政府機關工作人員。陳易總是如此安慰自己。

　　他見過的政府工作人員，十有八九都是憋屈的——任誰遇見副市長的大侄子都會覺得憋屈吧。至於國家領導人的孫子之類的標籤，那是用來讓副市長一級的官員憋屈的。

　　「您稍等。」老員警的動作回答簡直能上新聞聯播，這也是無數記者逼出來的。他沒有攀附陳易的心思，也不願得罪，委實稱得上是不卑不亢。

　　政府真是磨練信仰的好地方。

　　陳易心裡笑著，等著老員警一步步上報。

　　對講機內的交流到派出所長一級就停止了，對方大約說了一句「不得阻攔」，老員警唯唯諾諾的放開了障礙，適才的氣質頓時丟了個一乾二淨。

　　陳易點點頭，回到了車上。

　　起火地點在幹船塢處，一艘大船幾乎燒的通透，仍在接受海水的噴淋，濃重的黑煙就是由此而來。剩下四艘受創船舶也東倒西歪，耽誤了不少功夫。

　　猛禽的大尺寸車身就像是一個名片，引來了碼頭上的嚴副局長。比起鄧戈的憂心忡忡，他的表情動作勤快的猶如猿猴。

　　「小陳先生。」嚴副局長緊緊的握住陳易的手。雖然有架空局長的趨勢，可嚴副局長還是相當名正言順的局長。能幫得上忙的人中，他最期待的也就是陳易，陳仲國太遠，陳從餘太疏，卻是與這個年輕人處的不錯。

　　「引起了多大的後果？」陳易沒有耽擱時間，直接問了出來。

　　「船廠要賠不少錢。其他的，三菱公司的岩崎真善出面催促政府，要我們向船廠方面施壓，加快進度，消除隱患……」嚴副局長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想了一下才繼續道：「聽江南造船廠的人說，這麼大的一場火災，如果不是人為的，那保險公司就會增加他們的保險額。」

　　「會受到什麼影響？」

　　「多花上千萬美元。」

　　「江南造船廠有倒閉的危險嗎？」

　　「沒有。」

　　陳易總算放心了。他還想要借重這種大型重工企業呢。不管是在哪個地方，建立重工業都是要花費極大的精力，並需要忍受極低的報償的。要是江南造船廠被日本人買走了，除非買回來，否則很難有重建的可能。

　　「不過……」

　　「什麼？」陳易剛落下的心懸了起來。

　　嚴副局長不能確定的說：「大火影響到了附近船舶的停靠，孫書記指示，一定要優先滿足來江寧港的貨輪的需求，那個……港口方面，似乎希望給江北港口增設集裝箱起吊的設備，暫時租借半年到一年時間。」

　　「江北港口，似乎是要做成散裝碼頭的，他們是照此申請的吧。」

　　「沒錯。」

　　「江南碼頭……滿負荷運行了嗎？」

　　嚴副局長壓低聲音，道：「最多70％，最近會有點緊張，但據我所知，港口有船等待很正常。」

　　多年刑偵經驗，讓嚴副局長自然而然變的敏銳。

　　看來三菱是有完整計畫的。

　　江南碼頭原本是散裝和集裝箱都有的大型綜合性碼頭，但隨著江寧及其腹地的擴展，三角洲地區的經濟總量陡然上升，港口的輸送量也不斷增加。正是在此背景下，政府希望將散裝碼頭和集裝箱碼頭分開，所以才招標建設了江北碼頭。

　　陳易心想，原先負責建設的明德集團並不準備完成碼頭建設，現在看來，受到祝光梁系統性欺騙的三菱果然改變了策略，卻並不是孤獨的等待，他們恐怕不僅想從江寧輸送量最大的集裝箱市場分一杯羹，而且似乎想要和江南碼頭競爭。

　　如果江北港口增設了集裝箱裝卸的設備，最重要的是通過了市委的審核，那它就具有了與江南碼頭相同的資質。

　　作為一個新碼頭，這已經是一個非常有競爭力的方案了。

　　而在陳易看來，如此喜歡江南造船廠的三菱集團，顯然不會滿足於港口生意上的利潤。

　　陳易盯著幹船塢看了半天，忽的問嚴副局長道：「有辦法阻止嗎？」

　　嚴副局長一愣，明白過來，說：「孫書記親自下的命令，呵呵。」

　　「他們怎麼說服孫書記的？」在陳易的印象裡，孫茂鑫不是個很有能力的官員。他的官僚習氣較強，骨子裡是個好好先生，卻被身份激發出了權力的欲望。如果不是在江寧如此複雜的環境中，他在別處興許會是個強硬的市委書記。

　　當然，這也從另一個側面說明了孫茂鑫的性格特色，他並不是始終如一的有原則的黨的幹部，對於這種人，墮落也很正常。

　　嚴副局長畢竟是官場中人，有再大的膽子，也不能在寬敞無人的碼頭上議論市委書記，尤其是「說服」這麼有說服力的說法。

　　他住口不語，那些等待在幾十米外的官員們紛紛湧了上來。

　　在場的都是級別較低的官員，難得有機會與陳家直系成員接觸。尤其是陳易，瞭解內情的人都知道，這位已然是陳仲國內定的繼承人。

　　光看陳氏集團的分配權即可從中看出端倪，像是孔謙之流，對陳易的手段還有著相當的瞭解。

　　鄧戈也在碼頭上，堂堂的政法委書記，忐忑不安的像是準備表白的年輕人。事實上，他昨天晚上的表白就失敗了。

　　「小陳先生！遠道而來，遠道而來，中午一起吃個便飯吧，順便給我們……」鄧戈把「指導工作」四個字咽了進去，他已經語無倫次了。

　　孫茂鑫在常委會上的力量並不強，因此要單獨驅逐一名政法委書記，是比較難做到的。可他異乎尋常的表現卻不得不讓鄧戈猶豫，這是否意味著他與某一方徹底合流。

　　何家？還是陳家？

　　鄧戈在為自己尋找一個保護神。

　　「吃飯就不必了，我也是過來看看。嚴局長，我還有幾個問題。」陳易露出虛偽的笑容，謙遜的猶如一頭小白貓，小心的藏好了後爪玩死的老鼠。

　　嚴副局長毫不猶豫的跟著陳易走了，在場任何一個人都會做出此選擇。

　　兩人一同上了皮卡，鄧戈目送他們離開，霎時間老了好幾歲的樣子。

　　「小陳先生，有任何事情，您吩咐就可以了。」嚴副局長坐在副駕駛座上表著忠心。此等行為放在1000年前，那是要歸在無恥類的，但現在想升官的官員都是這麼無恥，也就不能說明表忠心者的真實道德水準了。

　　「我認為，允許江北碼頭進行集裝箱業務，會造成國有資產流失。」

　　嚴副局長毫不猶豫的道：「那散裝業務呢？」

　　「對日本人，還是要維持相當的戒心的。」陳易儘量不給出直接的指示，這是為了避免出現誓言信仰的問題。

　　「明白。具體操作方面……」

　　「主要由你考慮。」

　　「那麼……」嚴副局長沉默了一會兒，答道：「以夷制夷吧。」

　　在陳易提問前，他直接道：「我知道一些在碼頭上討生活的幫派頭目，賺錢的方法多的很。要是把他們都弄到江北碼頭去，日本人什麼賺頭都沒有了。」

　　「哦？」

　　「如果沒人管的話，他們連集裝箱卸貨都抽水，價格比正規收入還要高……就怕明德集團從中阻撓。」

　　外國公司對國內官場有一定的影響，對黑社會就只能通過官場來間接影響了。

　　「知道了。」陳易早就習慣了不回准話，倒是讓嚴副局長覺得熟悉。

　　十幾分鐘後，陳易將車開到了老宅附近。

　　嚴副局長看他的架勢，即滿足的回家去了，對他來說，有這樣一座間接的靠山已然足夠。

李洪元

第三百四十八章 舞弊碼頭

　　陳仲國的生活再次規律了起來。

　　他每天早晨6點起床，洗漱過後吃早飯，同時由兩名中醫和兩名西醫分成2組進行檢查，並寫入健康日誌中。

　　飯後是讀報時間，由秘書科的兩名年輕人交替完成，讀篩選摘要出的內容。此時會繼續進行一些儀器檢查，若是有必要的話，理髮和修剪指甲也利用這段時間來進行。

　　若是沒有特別有興趣的內容的話，7點鐘左右，會有一流學者進行一對一授課，講解包括經濟學、政治學等一系列的內容。等到9點或者10點鐘的時候，陳仲國會閱讀文件和報告，然後在午飯後面見一些陳系的門人，接著才是鍛煉身體的時間，然後午後小睡，洗澡，繼而面見更多的人。

　　由於江寧是陳系的大本營，且與國家的政治中心相距甚遠，因此陳仲國的規律生活極少被打破，凡是來拜訪的人都會遷就他的時間而非相反。這也讓保健醫生李准松了一口氣。

　　不過，陳易向來是不守規矩的。應該說，他是全世界唯一知道爺爺不用規律生活的人——兩次「恩賜」過後，陳仲國的身體條件相當於50歲的中年人，雖然不能背著米袋上樓，日常壓力卻能很好的負擔。

　　大不了再「恩賜」一次好了。

　　李准他們向來是擋不住陳易的，他借著自己年少的優勢，不管是輕狂也好，灑脫也罷，總是能混在見面的官員們前面，有些官員見的多了，還可以打個招呼。

　　等前面的人說完話了，陳易「嗖」的一聲就鑽了進去，猶如一頭滑行中的蝙蝠。

　　當然，表情和語氣一定是要謙遜的，毫無疑問。

　　陳仲國看到了也不奇怪，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笑說：「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這種問題相對比較籠統，於是陳易回答：「老爸工商聯主席了，集團託管給了我，碼頭大火我去看了，燒的一般嚴重，但孫茂鑫不知怎麼回事，想要讓江北碼頭也做集裝箱的生意……」

　　「讓江北碼頭做集裝箱生意有什麼問題嗎？」陳仲國現在不怎麼關心江寧的問題，他的眼神早就看向了遠處。

　　在江寧面見官員，是保持他的影響力的好辦法，切實可行的完成一些事務，則是一種宣誓和宣傳，表示自己猶在政壇，但要真的說到權力上，畢竟是間接而非直接的，所以只能參與大事，一些細小的事情，不特別說明，他無須去瞭解細節。

　　陳易想了一下，挑著重點解釋了一下三菱集團對江南和江北造船廠的企圖後，道：「如果江北碼頭專做散貨，江南專做集裝箱，對他們都有好處，新建碼頭的價值才能體現出來，利潤應該是雙雙增加，現在江北也做集裝箱……我覺得惡意競爭的味道濃厚。」

　　「江北碼頭的設施還不完善吧？」

　　「啊？是有部分。」

　　「江南港口的散裝碼頭，還沒有拆除吧。」陳仲國提點著陳易：「所以江北碼頭如果單做散裝，利潤肯定不及江南碼頭。而江南港口的散裝碼頭有相關的各種設施，也很難要求他們立刻拆除，所以，除非江南碼頭和江北碼頭開始競爭，否則處於優勢的江南港口集團，會主動讓出散裝碼頭的利潤嗎？」

　　「您的意思是，孫茂盛的要求合情合理？」

　　「不管他是有你所言的問題，但他就算是替日本的公司說話也很正常。吸引來的外資，要給人家一個賺錢的環境嘛。」陳仲國看的很清楚。

　　國內的商業環境決定了合同從來是上層建築。就像是江北碼頭介入集裝箱生意會損害雙方的利益一樣，江南碼頭為了近期的利潤，也會盡可能遲的結束自己的散裝生意——這種遲在某些時候，可以遲到十年甚至二十年。因此，哪怕就正常的商業行為來考慮，江北碼頭用加入集裝箱生意來威脅江南碼頭去掉散裝生意也是很有意義的行為……

　　陳易皺起了眉頭，他是不相信這是三菱的正常商業競爭的一部分。但不得不承認，他們確實是將所有目的，都完美的掩藏在了正當的商業競爭活動中。讓誰都無法猜透。

　　「去把頂上的茶葉給我拿下來。」陳仲國呵呵的笑了兩聲，指指前面的木頭櫃子，說：「那你現在想讓爺爺做什麼？」

　　他也不強求改變陳易的想法，從過往的歷史來看，自己的嫡孫顯然已經有了自己的思維方式和行為模式，就像是那些四五十歲的官員一樣，輕易難以更改，在沒有大的問題的前提下，也是儘量不要去扭轉為妙。

　　另一方面，身體健康和陳系力量的逐步恢復增強，給了陳仲國以強大的信心，他年輕的時候居於人下，尚不畏懼日本的財團，現在勢力大了何止10倍，想來怎麼都能護住陳易。

　　對於東洋人、日本和鬼子的區別，還是陳仲國教給陳易的，既然孫子判斷三菱集團是鬼子——他們也向來做著鬼子做的事——那針對他們發動一些攻擊似乎也是應該的。

　　「兩個步驟。第一，我想讓明德集團離江寧遠遠的；第二，我想把公安局嚴副局長推到局長的位置上，鄧戈，也就是政法委書記讓他再占一段時間。」

　　明德集團是國內500強的民營企業，做到這一步的大型集團，上層的關係並不比國企差，只是自己處於法理上的弱勢而已。鄧戈則是正廳級的常委，以計畫單列市的獨立性，東南省的影響力都要少五成。

　　此二者都屬於地位並不很高，卻因為獨特的位置而很難狐假虎威到的力量組合，因此陳易需要老虎親自出面。

　　這兩個要求讓陳仲國有些奇怪，但還是答應道：「明德集團，我幫你去說說，鄧戈啊……知道了。」

　　他說著按下了桌子上的紅色按鈕，問：「今天是不是有一位省委的同志來了？」

　　幾乎每個星期都會有省委的同志前來看望，就是防備領導有什麼問題。如果說江寧是陳系的自留地的話，那東南省應該算是佃種的熟地，只能潑水，不能施肥。

　　秘書認真的看了記錄，說：「是東南省委副秘書長荀炎同志。」

　　「一會安排一下。另外，打個電話給資訊產業部的常部長。」陳仲國結束了通話後，轉向給陳易解釋道：「明德集團準備未來幾年，做電信業了。」

　　陳易呵呵的笑了，道：「這個就叫下眼藥吧？」

　　陳仲國虎了他一眼，道：「捨得才有得，明德集團的當家人，是個捨得的人……但你也別想著他徹底退出，再過幾個月，形勢還會發生變化。」

　　明德不一定知道三菱的計畫，或者刻意的不想知道。但他們在江寧港口的改造中賺到的利潤肯定超過億元。這雖然無法與電信的生意相提並論，但也的確不是能輕易舍去的。畢竟簽下來的合同要完成，收尾工作要做好，也就有了再次介入的藉口。

　　不過這樣的結果已經讓陳易足夠滿意了，幾個月後，還不知道誰的牙齒鋒利呢。

　　幾天後，江北碼頭開始接客。

　　去掉奠基儀式時來湊熱鬧的船隻外，真正有貨船停靠也就是幾天裡的事。江寧每天的港口運輸量極大，如油船、液化天然氣船，為了排到特殊泊位，往往要等待一周左右的時間。

　　散裝貨船也是江寧港口的大宗，江寧鋼鐵廠需要的焦炭和礦石都依賴運輸；煤炭、糧食、水產和蔬菜則是外運的重點……

　　日本人當年談下江北碼頭的生意，就是以降低農產品和煤炭運輸費用做幌子的。

　　他們現在的胃口則更大了，一方面想要通過明德集團，賺到由拆遷而產生的價值數十億的房地產項目的利潤；另一方面還想佔據了江北碼頭，吃掉一好一壞兩個造船廠，同時等待國內因為新能源戰略而產生的大量散貨運輸——這可不光是港口的進出費用，若是壟斷了散裝運輸，他們完全可以讓自己的船隻更快的進港裝卸和補充給養，讓別人的船隻等待更久的時間，從而提高自己的船舶在港口的單位價值，由此佔據東南地區遠洋運輸的大半江山。

　　這些計畫，有些是明瞭的陽謀，有些是暗藏的陰謀，給陳易的感覺卻是一樣的糟糕。

　　不過，比起他對未來的不滿，牛翔和山下奉行此刻已經是現實的噁心了。

　　已經接受了組織考察的嚴副局長俐落的進行了一些小的人事調整，從而將江北碼頭納入了掌握之中——從這一天開始，牛翔和山下奉行的噩夢就開始了。

　　噩夢的第一幕是用水受限，專門辟出來的煤炭碼頭有兩個1500米的煤壩，壩上每天都要澆水，這樣煤炭經露天卸入煤槽直沖船艙的時候，才不會煤灰飛揚，污染水面。

　　可是一群混混偏偏看上了這門生意，經常在供水的水泵附近轉悠，於是水泵時不時的發生損壞，使得水量不足。這種情況下，碼頭工人很自然的在沒有澆水的情況下卸煤入槽，致使污染產生——在國內的煤炭碼頭，這是很正常的現象，奈何江寧政府管理嚴格，第二天就派人請港口公司的負責人談話，揚言處理。

　　山下奉行立刻去找明德集團，卻沒有得到任何有意義的回應，眼看著煤炭碼頭將被封閉，堆積如山的煤炭無法裝卸，他只好讓牛翔前去處理。

　　毫無意外的，牛翔和混混們都被抓進了派出所，水泵附近照舊有人轉悠……

　　「諸事不順啊。」得知此事的岩崎真善平靜的說了一句中文，卻不經意間的做出了預言。

李洪元

第三百四十九章 知識藥劑

　　日本人是一個適應力很強的民族。

　　他們可以在美洲卑躬屈膝，在非洲燒殺擄掠，在亞洲趾高氣揚，在月球……沉默的跳……

　　當江北碼頭的治安環境變的惡劣的時候，岩崎真善一邊向江寧政府投訴，一邊指示山下奉林盡可能的解決問題。

　　然而，剛剛經過調整的江北員警分局，那叫一個秉公執法。他們執行了嚴格意義上的「不放過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的政策，於是江北港口公司的保安科與混混們就變成了對耗。混混們住警局就像是住集體宿舍一樣，保安們住警局則士氣低落。

　　「江北大哥」牛翔第三次發動群架的時候，身邊只剩下他自己的小弟，所有人也都在派出所住足了兩個晚上。

　　當牛翔用自身經歷證明了對方頭頂也有人之後，山下奉林決定拿錢「擺平」

　　於是，在整整三天的談判後，水泵附近的混混們收了每天3000塊的淌水錢，外加5萬塊的傷藥費，笑呵呵的走了。

　　充足的水源供應未能讓江北港口集團的先生們笑太久，差不多在結束的當天，就有糧食商人來訴說混混們強行收取小費的行徑。

　　正是渾身戾氣的牛翔帶上人馬就往糧食碼頭趕去，口中叨叨的罵著不守信諾的混混，仿佛自己已經進化成了一種高貴的雪白的非哺乳類動物。

　　到了地頭，牛翔見到的卻是幾個新混混。

　　30多歲的人，在混混界可稱個「老」字，但就是這麼5個老混混，卻讓數十名糧食商人束手無措。

　　「他們做什麼你們了？」牛翔奇怪的問。

　　「倒熱水。」

　　「什麼？」

　　「要是不給他們小費的話，這些傢伙就給糧食，豆子裡偷偷澆熱水，壓在下面的米和豆子全得發黴。」糧食商人恨恨的說。

　　牛翔聽了眼前一亮，好主意啊，成本低收穫大，他立刻判斷道：「別人都給錢了吧。」

　　「我老孫不是好欺負的人，要是你們解決不了，以後我就去江南碼頭上貨。」這位糧食商人還硬氣的很。

　　「你給了小費，也還是江北便宜吧。」以前做大哥的時候，牛翔沒少做過缺德事，知道這些商人的心理。

　　話到此為止，牛翔大度的笑了笑，拍拍自稱老孫的商人肩膀，道：「放心吧，我給你擺平。」

　　他走著鴨子步，搖搖擺擺的上去了，揚言道：「我昨天剛敲了一夥人，今天又遇到了你們，長了見識了，不過，幾位最好還是賠錢走人吧。」

　　「給了兄弟們小費，我們就撤。」老混混聲音沉穩，有股子要錢不要命的氣勢。

　　「你們統共就5個人？想要多少錢？」能不打架就不打架吧，牛翔給三菱做了一年多的打手，也細皮嫩肉的不耐牢房了。

　　對面的老混混輕蔑一笑，說：「一公斤糧食1毛錢。」

　　「去你娘的。」糧食商人都不一定能賺到的5％的利潤，牛翔登時氣不打一處來。

　　老混混們不為所動，領頭的仰著鼻孔給，說：「有種就打死我，否則你們的糧食就得給我這個價。」

　　牛翔氣笑了，他總算知道官員們說起黑社會，為什麼總扯「這是黨國的天下」，在自己的地盤上這麼橫，對方真不愧是老混混。

　　「架子夠足。」牛翔的嘴角抽搐了兩下，面孔逐漸猙獰起來。

　　他跟前的小弟們一看，全都攥緊了手上的鋼管、甩棍。只等著牛翔喊出一聲「打」，就全沖上去了。

　　只見對面的混混木然的看著他們，眼中卻閃爍著狂熱。

　　「莫非有槍？」牛翔首先想到的是汽狗（槍）。他把隨身攜帶的長鐵尺一揮，上擋眼下擋襠，內心頓時安心不少，吼聲若牛：「兄弟們，跟我沖。」

　　周圍忽然傳來噗噗的聲音。

　　牛翔驚詫莫名，連忙左右張望，己方一個倒地的都沒有，反是自己這邊的腳步都慢了下來。

　　再看對方，5個老混混全都躺好在了糧食堆裡，雙腿一擰夾住蛋，腰部蜷縮護住腎，雙手抱頭守後腦……胸前則貼著地面，只露出後左右三個方向。

　　小弟們呼喝一聲，輕輕重重的敲了上去。

　　牛翔猶豫的站在了糧堆外。

　　老混混們一聲不吭，任憑鋼管甩棍飛破天，生生的挨了這圍攻。

　　故老相傳，天津混混兒就以拼「狠」而聞名天下。那個時候，若是混混兒沒錢吃飯了，就用這招橫躺在賭場門口，任憑賭場的打手虐打，但只要一聲不吭，扛到打手們停下來，賭場的老闆非得出來說聲「夠樣兒了」，然後披上紅綾抬送回家，有禮貌的主人親自探病，好言安慰，每日贈送一吊錢直至賭場關門。當然，若是沒扛得住打，發出了呻吟求饒的聲音，那就非得讓人嘲笑不可。

　　此等做派，謂之「賣味」。袁世凱小站練兵後，對天津混混兒嚴厲打擊，此情此景已多年不見。

　　牛翔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傳說中的天津混混兒，但他心裡卻清楚，自己這邊是不敢打死人的。

　　既然不敢打死人，那人家下次再找上門來，那就非得花一大筆款子不可。

　　再看旁邊的糧食商人，已經盯著滿地的鮮血嚇傻了吧。

　　「停手吧。」

　　牛翔臉上的戾氣也看不到了，無奈的走上前去，溫言問道：「哥幾個，送你們去醫院吧？」

　　五個混混有進氣沒出氣似的，領頭的虛弱的道：「凡是糧食碼頭上的東西，每噸30，例不能少。」

　　「送你去局子裡呆著吧。」旁邊的小弟怒駡。

　　老混混只不屑的撇撇嘴，把人打成這樣，派出所也不敢收啊。

　　牛翔不能讓人死了，說著場面話：「幾位也是爺們，湯藥費我理了。大花，把車開過來。」

　　「每噸30。」混混兒指著糧食堆和後面的庫房，最後被搬上了車。

　　五個人送到醫院，皆是將死未死的狀態，牛翔心裡磣的慌，但也覺得能清閒兩日了。

　　誰曾想，從第二天開始，每天就至少有一個大混混拖著殘軀，橫在過磅稱邊上收錢。

　　他敢頂著卡車，眼都不眨一下，要有人想打架，他就露出滿身的繃帶，任你欺淩，等到晚上的時候，最橫的商人的糧食裡，就會被灌上熱水。

　　自古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虧錢的生意更是要了商人們的老命。

　　天津的混混們混轉天津是有原因的，除非政府強力機構以極其作為的方式和態度辦事，否則為了減少對生意和本人的傷害，商人們最終都得屈服。在民國大混混袁世凱之前，還沒人贏過這種不要命的人。

　　更別說嚴局長嚴令江北分局的員警們秉公執法，不偏不倚——沒有員警的手段，牛翔這樣的小混混，身後又有無數顧忌，最終也只能裝不知道。

　　隨著時間的推移，江北糧食碼頭上的小費幾乎成了稅金一般，無形中增加了商人們的支出，減少了來往的船舶。

　　接下來，乾貨海貨的碼頭上，又有了混混們的身影。

　　諸事不順！

　　岩崎真善此時才真正理解此中文的含義。

　　明德集團畏畏縮縮，806所的消息又總是延後，正常的碼頭生意受阻……巨大的投資未能立竿見影的收效，讓岩崎真善憋屈的說不出話來。

　　三菱集團內部，已經開始將中國分公司評價為：遲暮的老婦。

　　在週五的金耀會上，至少有三名董事嚴肅的批評了岩崎真善。這讓他在集團內的聲望下跌的很厲害。

　　岩崎真善可不想終老在中國任上，或者說，以目前的情況，就算是他想終老於中國，金耀會的社長們也不會同意的。

　　這種情況讓岩崎真善覺得很不公平。江北的碼頭在開始階段，可是沒有用三菱商社一點點錢，全是他憑著聰明才智和一張臉，空手套白狼弄來的銀行貸款，要不是他們得到什麼機密消息，要求將散裝碼頭擴建，這些貸款也該還清楚了……

　　因此，岩崎真善總覺得委屈，且無處訴說。那會被人怒斥無能的。

　　躲在暗地裡的陳易，看著江北碼頭從冷清到熱鬧，從熱鬧再到冷清，心裡則是一陣開心。

　　這種開心讓他最近說話的頻率快多了，誠實的屬性不斷被激發……「通曉語言」的神術也是一個勁的突飛猛進。如今聽BBC上的莎士比亞戲劇裡的中古英語都毫無問題——這大約相當於聽中文戲曲的水準。

　　量變產生質變。

　　再去聖奇奧王國的時候，陳易又在晶屏上找到了新的好東西。

　　知識溶劑！

　　能夠融入知識的溶劑，吃掉它，就會擁有這種知識。

　　「知識溶劑一定要和影像配合，只有影像才能在腦中形成的穩固的知識。」蒂莫西大法師可惜的說：「最簡單的影像魔法是4級的鏡像扭曲，最多相當於……一分鐘的時間……」

　　陳易卻揮手阻止了他的繼續解釋，問：「不是魔法產生的影像也可以嗎？」

　　「當然，自然界有時候會自然的產生影像，也許是磁石什麼產生的，但它們並非是知識啊。」

　　陳易笑而不語，地球上沒人懂得4級魔法，但教學用的影像視頻絕對是氾濫的。

　　儲存100分鐘影像的知識藥劑才100枚金幣，它們可是能用在任何人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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