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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楓葉烤蕃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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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賤宗首席弟子]三國之宅行天下[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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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4 12:22:23 |只看該作者
「子龍!」江哲手一指遠處。低聲呼道。

    「末將明白!」趙雲一抱拳,手伸出口中吹了一記響哨,隨著一記響哨響起,營內頓時湧出千餘輕騎,為首一人更是大呼道,「讓開讓開!」

    牽過急奔而來的白馬,趙雲一翻身,躍上馬背,舉槍喝道,「諸君。隨我來!」

    「喝!」千餘早早埋伏在營內的輕騎大呼一聲,在營寨外眾曹兵讓開的道路上疾奔而去,而同時,遠處林內傳來一聲噪雜,隨即漸漸遠處。

    「追!」高舉銀槍,趙雲望了一眼江哲,見江哲一點頭,當即策馬急追過去。

    望著趙雲帶人馳遠,江哲這才蹲下身來,捻起地上一抹灰燼。在手中細細打量著。

    雖然他故意留下破綻,引陸遜前來襲營,可是陸遜的做法,亦是出乎江哲意料。

    江哲隱隱感覺,這陸遜,或許在盤算著什麼……

    究竟是什麼呢……

    「殺啊!」

    這在這時,林中火光大起,殺聲頓起。

    江哲面色一變,驚聲呼道,「糟了,子龍怕是中了埋伏了,我失察矣!」說罷,他急聲呼道,「傳令曹洪,守住營寨,其餘人等隨我前去助趙將軍一臂之力!」

    隨著江哲一聲令下,此時寨門處數千曹兵,皆隨江哲前往救援趙雲,只餘下區區數十人,前往營中。將江哲將令稟告曹洪。

    確實,趙雲中了陸遜埋伏……

    在得了江哲應允之後,趙雲當即率千餘輕騎順著官道追趕陸遜,然而追著追著,忽然見眼前寒光一閃,細看之下,竟然無數冒著寒光的箭頭。

    「啊!」隨著一行輕騎將士一陣慘叫,竟是不下於兩、三百將士紛紛落馬,頓時隊形亂成一團。

    「怎麼可能?」趙雲驚呼一聲。不是他疏於防範,而是他知道,此處有不少曹軍斥候,是故他才敢如此大膽,在夜間急趕,他哪裡想得到。竟會在自家門外,遭了敵軍埋伏呢?

    「怎麼可能?呵,怎麼不可能?」隨著一聲輕笑,遠處林中閃出些許亮光,一名將軍模樣的人手持火把。笑吟吟望著趙雲等人揶揄道,「正所謂窮寇莫追,追上了,可是叫你命的喲!」最後一句,森然不已。

    「好膽!」趙雲咧了咧嘴,嘴角露出幾分笑意,冷笑說道,「有些年載,不曾有人敢在我面前放肆了……」

    「喔?是麼?」那人嘿嘿一笑。右手一招,頓時身後林中,露出無數閃過寒光的箭頭,而官道兩旁。亦不知從何處漸漸湧來無數敵軍。

    「那又如何?」趙雲哂笑一聲,四下望了望,只見黑暗中人頭湧動。心知中伏,低頭厲聲喝道,「眾將士戒備。我等衝出去!」

    「衝出去?閣下好大口氣!」那人哈哈一笑,右手一招,淡淡說道。「讓他衝!」

    頓時,只見四面喊殺聲乍起。四周敵軍密密麻麻,將趙雲等人圍的水洩不通。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趙雲大喝一聲,手中銀槍一甩,指著說話那人喝道,「眾將士,殺過去!」

    「喝!」

    「咦?」趙雲的氣魄叫那人愣了愣。

    「汰!」一聲怒喝,趙雲槍勢一展,一面策馬急行,一面用槍尖連點阻攔在前的敵軍,眨眼之間,無數紙人飄零落地,化作灰灰。

    趁隙瞥了一眼,趙雲冷笑道。「彫蟲小技,看我取你性命!」說著。他朝麾下輕騎喊道,「眾將士。不過是方才那些紙人罷了,不堪一擊。待我等殺過去,取敵將首級!」

    「喝!」聽趙雲這麼一說,千餘輕騎頓時士氣高漲。

    畢竟,方才那些「紙兵」的不堪一擊,眾輕騎將士可是看在眼底。

    「咦?」只見月色之下,林旁那將軍模樣的人緩緩抬起頭來。正是陸遜無疑,只見他驚訝盯著趙雲。目露詫異之色,隨即,緩緩露出幾許笑意。

    誰說這裡儘是「紙兵」來著?

    原來如此,不過是方才那些紙人啊!帶著這個心思,眾曹軍輕騎將士為保留體力,僅僅使出五成氣力殺敵。畢竟,誰知道等下還有什麼埋伏呢,總要留些氣力吧。

    然而……

    「啊!」一聲慘叫傳來,一名曹兵輕騎面上帶著不可思議之色,緩緩落馬。

    「唔?」趙雲猛一轉身,卻見不遠處一名敵軍正捂著自己腹部緩緩後退,隨即隱藏在眾多人流之中。

    「小心!「紙兵」之中藏有敵軍!」趙雲一聲驚呼,然而自那聲慘叫開始,千餘曹兵紛紛有人落馬斃命,亂戰之中,眾曹兵將士又不是江哲。如何辨得清,哪些是真正的敵軍,哪些僅僅是用妖術驅使的「紙兵」?

    「該死的!」望著一名又一名麾下騎兵將士落馬斃命,趙雲怒喝一聲。手中銀槍狠狠投出,宛如一條銀龍,但見半空中一陣紙片飛揚,藏身在眾多紙兵之中的石陽士卒愕然望著貫穿體內的銀槍,帶著不可思議之色,緩緩倒地。

    彷彿是一頭被激怒的猛獸,趙雲狠狠盯著遠處的陸遜,叫陸遜一陣心悸。

    這傢伙……

    「曹將通名!」

    拔出腰間青缸劍左劈右砍。趙雲策馬至銀槍旁,取銀槍在手,厲聲喝道,「我乃常山趙子龍!」

    原來是他!

    陸遜臉上露出幾分笑意,一揮手,微笑說道,「原本僅僅是想誘你等出營,便不想來的竟然是赫赫有名的趙雲趙子龍,天助我也……射箭!」

    隨著陸遜一聲令下,林中箭如雨發,朝著趙雲一行呼嘯而至。

    什麼?難道他竟是全然不顧自己麾下將士?

    趙雲心下一驚,左手青釭劍、右手豪龍膽,一劍一槍,竟是將射向自己的箭支全數擊飛,令遠處的陸遜瞪大了眼,一臉不可思議。

    「唔?」似乎是瞥見了四周紙片飛揚。趙雲勒馬頓步,槍尖一指遠處陸遜,冷笑說道,「我還道你鐵石心腸,欲將自己麾下將士一同殺死呢……」

    「怎麼會呢。」陸遜微微一笑,故作輕鬆地聳聳肩,撫掌讚許道,「不愧是勇貫曹軍的趙雲趙子龍……」說著,話音一頓,冷笑說道,「不過麾下將士,似乎不如趙將軍勇武啊……放箭!」

    「豎子敢爾!」趙雲一聲怒吼。卻見對面林中箭如雨發,幾乎一眨眼功夫,麾下兵馬慘呼聲乍起,趙雲轉頭一望,心怒不已。

    「有何不敢?」少有地收起臉上笑意。陸遜正色厲聲說道,「你等既然敢出兵犯我江東,我陸遜為何殺不得你等?趙雲,今日便是你授受之時!眾將士聽令,給我放箭,陷趙雲於此!」

    「喝!」隨著林中將士一聲呼喝。趙雲的處境,頓時變得極為險峻。他身後千餘輕騎,亦是只剩下區區兩百餘,更有甚者,全身上下重輕傷不等。

    「該死!該死!」趙雲連連怒喝,卻是被一陣又一陣的箭雨擋得無法近前一步,處境十分險峻。

    深深望了眼趙雲,陸遜微微歎了口氣,沉聲說道,「趙將軍乃天下豪傑,不過為我江東,在下卻是不得不如此了。今日,還請趙將軍陷身此處!」

    「那可不見得!」忽然,遠處傳來一聲冷笑。

    「唔?」陸遜側目一望,卻見遠處火把之光漸漸靠近,一撥兵馬直直殺出。

    「……原來是江司徒,」望了一眼來人從黑暗中徐徐策馬而出,陸遜臉上露出幾許微笑,拱手說道。「陸遜久仰司徒威名,今日有幸一見尊顏,幸甚!幸甚!」

    「江某亦是久仰陸伯言久矣!」江哲微笑著說了句。

    確實,作為「先輩」陸遜,身為後人的江哲確實可以說是久仰。

    疑惑地望了眼不遠處的江哲,細細揣摩江哲言語的陸遜感覺有些怪異。聽他口氣,似乎不像是嘲諷。難道他當真聽過我名?

    按下心中疑問,陸遜拱拱手。笑著說道,「江司徒出現在這裡,倒是令在下……」正說著,陸遜語調一變,嬉笑說道,「實不出在下所料!」

    還真是性格惡劣的小子啊!江哲眼角一抽,揮揮手,叫麾下兵馬徐徐上前,口中冷哼說道,「怎麼個不出閣下所料?」

    「呵呵,」陸遜淡淡一笑,轉而言道。「司徒啊,此時不坐鎮軍營之中,好麼?」

    「……」只見江哲好似想到了什麼,眼神一凜,下意識回頭望了一眼軍營方向,只見軍營火光乍起,在夜色之中,甚是晃眼。

    「嘿嘿!」嘿嘿一笑,陸遜拱拱手,嬉笑說道,「僥倖,僥倖,先勝一籌!」

    「哼!」江哲輕笑一聲,凝聲說道,「看來你方才襲我軍營,只不過是誘我等追你……」

    「不不不,」陸遜聞言擺擺手,望了眼趙雲,隨即望著江哲正色說道。「在下原本真是想先除去司徒帳下一將的,只不過卻是不曾想到,追在下的,竟是赫赫有名的常山趙子龍,尋常弩箭,竟走動不得他分毫。匪夷所思……」

    「原來如此,」江哲點點頭,隨即望著陸遜淡然說道,「我卻是小看了你,想不到你竟能將計就計。先遣一軍佯攻。誘我等追你,隨後另遣一軍,趁我營內空虛,毀我營中輜重……」

    「僥倖,僥倖!」陸遜嘿嘿一笑。揶揄說道,「小子不才,先勝一籌!」

    「那可不見得哦!」江哲微笑著說道,「我倒是想看看,你歸何處!」

    只見陸遜好似想到了什麼,面色猛地一變,指著江哲莫名說道,「你……莫非你襲我石陽?」

    聳聳肩,江哲淡然說道,「你既然可以襲我營地,我為何不可以襲你石陽?」

    「……」陸遜頓時語塞,望向江哲的眼神,露出濃濃警惕與凝重。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怪不得江哲故意露出破綻,引我前去襲營。

    他並非是設下埋伏,欲擒我等。他的目的仍在石陽城,可笑我還欲將計就計,雖設計燒了曹軍糧草輜重。卻失了石陽……

    不得不說,陸遜的計謀本身。無絲毫不妥,不過在大局上,卻是謀錯了方向,誰會想到,江哲故意留下破綻。又布下重重埋伏,不是為了擒殺陸遜,而是為了趁石陽兵力空虛之際,謀取石陽呢?

    「可惜哦,」勉強按下心中不安,陸遜強自說道,「我此行僅僅帶了三千將士,石陽城中……」

    「哦,是麼?」還沒等陸遜說完。江哲笑著打斷道,「那可真是巧了。取石陽的虎豹騎,亦是三千之數呢!」

    糟了!聽到虎豹騎三字,陸遜便知不妥,一揮手厲聲喝道,「撤!」

    「你走得了麼?」江哲亦是右手一揮。身後曹軍一擁而上。

    「走不了?那可不一定哦。」淡淡一笑,陸遜從懷中取出一物,拋散四周,轉眼之間,林中湧出無數兵馬。朝著江哲等人喊殺而來,而陸遜等人,卻趁此機會逃之夭夭。

    「這小子!」江哲苦笑著搖搖頭。轉身呼道,「此乃妖術所致「紙兵」,禁不起絲毫打擊,不過,休要掉以輕心!」

    「喝!」麾下曹兵大呼一聲。

    ……………………

    石陽城中!

    一身黑甲,曹純手握戰刀登上城頭。望了一眼曹營方向,眼中隱隱有些擔憂。

    「曹統領!」渾身浴血的虎豹騎伯長孟旭大步走來,厲聲喝道。「已誅滅城中江東兵馬,或有些許逃往城外……」

    「不必追了,」曹純揮揮手。轉身淡淡說道,「傳令我虎豹騎上下。不得擾民,靜待天明司徒至此!」

    「末將明白!」孟旭抱抱拳。轉身離去,走了幾步,卻是轉過身來,望著曹純莫名說道,「此戰。我殺了三十九個哦!」

    「……」只見曹純眼角一抽。望著孟旭冷笑一聲,轉身走遠,心下大罵。

    看來這混賬東西仍窺視我統領位置!

    更如此想著,曹純忽然瞥見楊鼎步上城頭望了自己一眼……

    還有這混賬傢伙!

    心中有些氣悶,曹純翻了翻白眼,有些羨慕身在許都練兵的高順。

    為何他陷陣營,就沒有這種事呢?奇怪!

    …………………………

    石陽城外十餘里處,曹軍營寨!

    一身污血,捂著胸腹,曹洪強忍著重創,在身旁護衛的攙扶下,望著不遠處曹軍包圍之中左衝右圖的敵軍,面露驚懼之色,喃喃說道,「這些傢伙,是怪物麼?」

    話音剛落,忽然遠處一名曹兵驚聲呼道,「衝……他們衝出去了!」

    「對方只有區區三百人,你們這幫廢物!」一名曹軍稗將怒聲吼道。「給我攔住他們!攔住他們!」

    「可……可是?」附近曹兵一陣惶惶。

    「咳咳,」似乎是被傷了胸肺。曹洪咳嗽幾聲,忍痛呼道,「讓……讓他們走!」

    「這……」只見附近眾曹軍將領面面相覷。

    「讓他們走。咳咳!」曹洪厲聲喝罷,隨之而來,便是一連串的咳嗽聲。

    「……諾!」

    在眾護衛的攙扶下,曹洪勉強支撐起身子,望著那三百人漸漸遠處。臉上露出濃濃怒火。

    來時三百,去時三百,我此地數千將士。竟是殺不得其軍中一人……

    想我堂堂軍中大將,竟是抵不過其區區三人聯手……

    勉強支撐起身子,曹洪凝重望著遠處黑暗,喃喃說著什麼。

    這支兵,不下於虎豹騎……不,要比虎豹騎更強,強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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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兵名解煩

    石陽城北面一處山林,草木鬱鬱蒼蒼,伴隨著陣陣鳥鳴之聲,一隻山鼠偷偷從土堆中露出腦袋,隨即好似看到了什麼,急忙又縮了回去。

    「卡嚓,卡嚓,」遠處傳來幾聲枯枝被踏斷的聲響,隨即,便等望見一撥人馬徐徐望此處而來,看其數量,似乎不下三、四千。

    「啊呀啊呀,最終還是中了江哲計謀啊……」隨著一聲較為慵懶的話音響起,一名將軍打扮的人摘下頭上頭盔,露出一張清秀的面容,看模樣,似乎不及弱冠。

    「你還說!」隨著一聲怒吼,一名虎背熊腰的將軍幾步上前。拎起少年將軍,怒聲喝道,「還說什麼萬無一失。可歎我竟是輕信於你。這下好,兵馬折了大半,石陽亦失了,如何向大都督交代?!陸伯言,你倒是給我說說!」

    看來,此些人,正是陸遜與呂蒙一行人無疑。

    「啊呀,兵家之事,勝勝敗敗,乃是常理,誰知道那江哲謀取我等是假,謀取石陽才是真呢?」陸遜聳聳肩,輕鬆說道,「不過燒了曹軍輜重、糧草,叫江哲折了許多兵馬,此戰,我等可以算做打平,也不見得是戰敗……」

    「失了石陽還不是戰敗?」呂蒙皺皺眉,哼了哼,鬆開拎著陸遜衣領的右手,坐在身旁石上悶聲說道,「我早早說過,江哲不可小覷、不可小覷,結果呢?你這廝竟然厚顏對我說,萬無一失……好一個萬無一失,非但石陽陷落,城中三千將士亦毀於一旦,死於虎豹騎之手!你這傢伙,我看你如何向大都督交代!」

    「交代什麼?」陸遜聳聳肩,從懷中取出乾糧啃著,輕描淡寫說道,「就這麼說,啊,抱歉,周都督,我不敵江哲,中計被伏,折了許多兵馬,就連石陽也失了,如此成麼?」

    「你!」呂蒙為之氣結,額角青筋直冒。下意識望了一眼腰間佩劍。

    望著呂蒙這番模樣,陸遜趕忙擺擺手。訕訕說道,「開個玩笑嘛,不必如此吧。」說著,他臉上笑意一收,冷聲說道,「別看江哲取了石陽。眼下情景也不會比我等好到哪裡去……我粗粗算過。此行江哲麾下兵馬大約兩萬餘,昨夜折了差不多四、五千,論損失,江哲要比我等重地多啊,呂將軍麾下解煩軍,著實厲害!」

    「哼,那自然!」呂蒙略帶自得地哼了哼,不過當他眼神望向一處之後,臉上笑容頓時跨了下來,微歎說道,「厲害是厲害得緊。可惜……」

    「可惜?」陸遜探了探腦袋。

    「此乃我軍中之事,非是你等可知!」低聲喝了句。呂蒙忽然想起眼下處境,皺眉說道,「伯言,眼下我等失了石陽,回去都督那,可不好交代啊,你可有主意?」

    「咦,不是陸太守麼?喂喂,我這才失了石陽,你就轉口……」正用言語打趣著呂蒙,忽然望見他虛握劍柄,眼神不善地望著自己,陸遜趕緊轉口,訕訕說道「咳咳,這個……不好交代,也得交代不是?」

    「哼!」呂蒙冷哼一聲,隨即眼神略帶不忍地望了望遠處,在那裡,正有一身烏甲的數百士卒悶不吭聲歇息著。

    那便是解煩軍?直屬孫策所掌的解煩軍?陸遜仔細地瞅了瞅,卻叫他發現些許蹊蹺來。

    同樣是一夜趕路,自己麾下士卒不曾有幾分疲憊之色,反觀這支強韌之軍,卻是一臉疲憊,按理說。這支兵隱隱給自己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僅看自己麾下士卒都離他們遠遠的就可以看出來,這支是強軍。為何會……

    莫非是昨日……

    「喂?」

    「唔?」呂蒙轉過頭來。

    對著三百解煩軍方向努努嘴。陸遜低聲說道,「你麾下那三百解煩軍,好像有些不對勁哦……」

    「……」只見呂蒙聞言順著陸遜視線一望,眼中露出幾分莫名之色,沉聲說道,「你看出來了?」

    「廢話!」陸遜聳聳肩,揶揄說道,「短短一夜行軍,即便是我帳下將士,亦可堅持,反而是麾下精兵,好似搖搖欲墜,難以想像,竟是昨日三百進三百出,一舉擊潰了數千曹兵的精銳之師,其中,乃有隱情?」

    只見呂蒙望著那三百解煩軍,默然不語。

    有些失望的陸遜聳聳肩,不以為意,忽而問道,「你麾下解煩軍,比起原先在主公帳下的解煩軍,孰強孰劣?」

    「我麾下解煩軍,原本就是出自主公帳下親衛……」呂蒙答非所問地說了一句。

    「嘿!」陸遜嘿嘿一笑。望了望呂蒙面上神情。他已知大概。

    看來同樣是出自解煩軍,孫策麾下的,與這呂子明麾下,不具有可比性!

    驅三百之數入曹營,率三百之眾完璧而歸,就算是曹營經歷過一次襲營後戒心大減,此些人已不可能一人不損地安然撤退。

    其中,必有隱情!

    正想著,陸遜卻見呂蒙神色複雜地望著遠處那三百解煩軍,歎息說道,「強則強矣,然至剛易折,難以久用……」

    唔?陸遜好似明白了什麼,正要問話,卻見呂蒙瞥了自己一眼,環抱雙手坐在石上,閉目養神。

    這傢伙!陸遜暗暗腹議一句,暗忖一下。猶豫問道,「你說。比起那江哲帳下虎豹騎,解煩軍孰強孰劣?」

    「你說呢?」呂蒙也不睜眼淡淡一哼,口氣中有著濃濃的自信。

    咦?只感覺眼神一亮,陸遜稍稍有些驚訝,微微一思說道。「不想竟是如此,那麼……」

    「抱歉,」打斷了陸遜的話,呂蒙閉著雙目,淡淡說道,「莫要再打此軍主意了!」

    「怎麼?」狐疑地望了呂蒙一眼。陸遜意有所指說道,「灰溜溜敗逃而走,豈不是叫人恥笑?趁著江哲還不曾在石陽立足腳跟,我等……」

    「我說過了,」猛然提高聲響,帶著微怒語調,呂蒙重重喝道,「此軍不可輕用!」

    「……」陸遜愣了愣,愕然望著有些動怒的呂蒙,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麼。

    三百進,三百出。一人不損,實非人力所能至……

    看來……

    此軍並非是不易輕用。而是不堪久用……

    皺眉望著那三百解煩軍面上的疲憊之色。陸遜擾擾頭,望了望眼神深山。喃喃說道。「看樣子,只有狼狽逃竄了……嘿,倒是真想見見,那位大人營中,會是什麼模樣……」

    回陸遜話。回到營地的江哲。面上並無絲毫表情。

    因為他驚呆了……

    對於自己營寨再度受襲,江哲已從陸遜口中證實了,可是他萬萬不曾想到營寨竟會受到如此重創。

    要知道,不管怎麼說,營寨之內,有至少五六千曹兵把守,更有大將曹洪坐鎮營中,按理說,就算那陸遜派遣個四、五千兵馬來,也不可能對自己營寨,及營中將士造成如此巨大重創。

    當江哲回到營寨的那一刻。營中曹軍將士已將營中大火撲滅。

    望著那猶自冒著青煙的焦木,望著那毀於一旦的糧草,望著營中正搬運著同澤屍首的將士們,江哲皺了皺眉,顧自朝前走。

    身旁大將趙雲亦是面帶不可思議之色,四下觀望,心中暗暗詫異,不想竟是如此重創,難道那陸遜竟是派遣了不下萬餘士卒,再度襲擊我軍營寨?

    抱著心中疑惑,趙雲跟著江哲朝前走著。忽然。他遙遙望見一人坐在一根焦木上,正仰頭指揮著此處曹兵處理戰後清理之事,然而細細一望之下,趙雲卻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那……那位是曹洪將軍?

    那個全身包著布條裹傷,渾身污血的,便是以勇武過人揚名的曹洪將軍?

    「子廉!」江哲喚了一聲。

    「啊,司徒!」只見那人一聽江哲呼喚。一轉頭,急忙起身,搖搖晃晃艱難朝江哲走去,果然是曹洪無疑。

    越來越感此事蹊蹺,江哲幾步上前,扶住曹洪,隨即上下打量著他身上傷勢,難以置信說道。「這……子廉,這是……」

    只見曹洪臉上露出濃濃愧疚,掙開江哲扶持,砰一聲,雙膝重重叩地,略帶梗咽說道。「末將無能。以至我軍受如此重創,萬死難辭其罪,望司徒重處!」

    曹洪話音剛落,身後走來數名曹軍伯長及百人將,叩地齊聲說道,「司徒,我等有事要稟,營寨遭受重創其中乃另有隱情,望司徒容我等道來!」

    「放肆!」曹洪抬起頭怒喝說道,「都給我退下!」

    「將……將軍?」

    望了一眼趙雲,江哲抬手對那些將領說道,「說說看,有何隱情?」

    同時,得了江哲示意的趙雲俯身拉起曹洪,見他還要說什麼,緩緩搖了搖頭,曹洪猶豫一下,低頭不語。

    「啟稟司徒,末將正是守衛南門的百人將,」只見其中一名曹軍將官抱拳說道,「若是曹將軍有罪,我等皆死罪難赦矣!」

    「住口!」曹洪重喝一聲,皺眉說道,「我曹子廉用得著你等為你承擔罪責?」

    「子廉,」江哲拍了拍曹洪肩膀,轉身問那百人將道,「你接著說!」

    「……」那百人將停頓一下。似乎是在回憶,只是他臉上驚恐之色,叫江哲等人有些納悶。

    「那些傢伙,是怪物……對,是怪物……不懼刀槍,不懼弓弩,是怪物……是怪物啊,司徒!」

    「是啊,司徒,那些都是怪物,如何應敵啊司徒!」附近曹軍將領紛紛出言。

    「唔,什麼?」望著那些看似有些精神崩潰的曹軍將官,江哲有些愕然。

    「不懼刀槍、不懼弓弩?」趙雲喃喃說了句。

    「是啊,趙將軍!」那百人將連連點頭。雙目恐懼說道,「那有人身中十餘箭非凡不死,仍能殺敵的?那些都是怪物啊!」

    身中十餘箭而不死?江哲與趙雲對視一眼,直感覺有些匪夷所思。

    「咳,司徒,」咳嗽一聲,曹洪對江哲抱抱拳,低聲說道。「還是由末將來說吧……」

    時間回至數個時辰前,也就是江哲見趙雲中伏,引軍前去援助之時……

    那時,曹洪正坐在營寨之內的篝火旁,手持木棍百無聊賴撥著篝火。忽然聽聞身旁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啟稟將軍,司徒有命,命將軍統領全營!」

    「嗯,我知曉了,」曹洪點點頭,丟掉手中木棍,起身鬆了鬆筋骨,隨口問道,「司徒呢?」

    「啟稟將軍,司徒與趙雲追擊來犯敵軍去了!」

    「哦,」曹洪下意識地點點頭,俯身拾起地上長槍,重聲喊道,「弟兄們,來百十個隨本將軍巡夜!」

    「來了。將軍!」伴隨著一陣輕笑。當即便有數百人起身。

    「噤聲,可是想挨板子?」曹洪笑罵一句,卻見數百曹兵訕訕一笑。

    不得不說,曹洪在軍中,極有威望,只是過於仗持勇武,少有謀略,又兼性格衝動,顯然難以擔任大將職位,獨當一面。差其兄曹仁遠矣。

    不過作為衝殺在前的勇將,曹洪倒是很得曹軍士卒的信任。

    嬉笑喝退了其餘人。曹洪僅僅帶了幾十曹兵,在營中巡夜,但凡圍在篝火旁的眾曹兵見到曹洪,俱起身見禮。

    「不必如此。」曹洪揮揮手,令眾曹兵坐下歇息。

    若是此戰攻江東一帆風順,那麼剩下的,便只有張白騎了吧?

    如此想著,曹洪對身旁曹兵說道,「我,勇否?」

    「額?」那名曹兵顯然被問得一頭霧水。下意識點點頭說道,「曹將軍自是勇武過人……」

    「唔!」滿意得點點頭,曹洪扛著長槍先前走著,留下身旁幾十曹兵面面相覷。

    待得攻下江東,誅滅張白騎,我曹子廉亦能封侯拜將,司徒說過,將分勇將、智將,我曹洪雖不通謀略,不過做個勇將,亦不下話下,又何必為難自己,像元讓那般死讀兵書?

    確實,論武力。曹洪在曹氏眾將中,可謂是數一數二的勇將。僅僅差曹純半籌而已,再說,曹洪亦不是絲毫不通謀略,只是他性格暴躁,十分容易被激怒,是故,無法獨當一面而已,可不是如曹純那樣,雖性格沉穩,然而卻是絲毫不通曉兵略,只能做衝鋒陷陣的將領。

    就連曹操也說過,何時曹洪可以克制自己脾氣,便撥出一軍與他獨掌,只不過嘛……性格既然已定,又哪裡是這麼容易改變的?

    總體說來,曹洪這輩子恐怕是無法獨自領軍了,就算領軍,曹操亦不會放他獨當一面,眼下能獨擋一面,曹家、夏侯家之中,只有夏侯淵與曹仁,就連夏侯惇。曹操亦有些不放心。更別說曹洪了。

    不過最近,曹洪倒是在思量是不是能將自己長子曹馥、次子曹震叫江哲代為教導,畢竟,曹洪亦有些羨慕夏侯淵、曹仁那樣獨當一面的,只是出於顧及,他不好意思對江哲開口罷了。

    不過嘛,曹洪倘若真這麼想,那他可是要大大失望了,司徒江府中,教導江哲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學習的,可不是江哲,而是江哲二夫人,蔡琰。

    自顧自想著,曹洪一行人來到南門處,守衛在那的百人將一見曹洪前來。當即上前見禮。

    「見過曹將軍!」

    「不必多禮,」收起心中胡亂瞎想,曹洪揮揮手,走到寨門處左右望了望。凝聲說道,「可有異常?」

    「啟稟將軍,不曾有異常!」那名百人將恭敬說道。

    「唔!」曹洪點點頭,正要轉身離開,忽然腳步一頓,回頭死死盯著寨外黑暗之處。

    「將軍?」身旁曹兵詫異地喚道。

    「那裡……」抬手指著一處。曹洪皺眉說道,「那裡好似有人……」

    「有人?」附近曹兵一聽,頓時握緊手中兵刃。

    從身旁曹兵手中取過一支火把,曹洪重重丟了出去,就著火把光亮,遠處情景,一望無遺,卻不曾像曹洪說的那樣,有什麼人影。

    「怪哉!」喃喃說了句,曹洪極為警惕地死死盯著那處,半響之後,搖頭說道,「看來是我聽錯了,你等好生在此守衛,莫要懈怠!」

    「諾!」附近曹兵並那名百人將抱拳應道。

    擾擾頭,曹洪轉身朝寨內走去,僅僅走了幾步,他忽然一轉身,揚起右手向前一探。一支閃著寒光的箭支已被他抓在手中。

    「將軍!」身旁曹兵大驚失色,死死握緊手中兵刃,朝著寨外厲聲喝道,「誰?」

    「傳言曹軍猛將如雲,並非虛言啊,我還以為能立一件大功呢……」伴隨著一聲冷笑,一人緩緩從黑暗中步出,身後隱隱有人頭湧動。

    「你這廝,以為這種箭支便可傷我?」冷笑著丟下手中箭支,曹洪握了握長槍,皺眉說道,「你乃何人,報上名來!」

    只見黑暗中那人停頓一下,淡淡說道,「直屬我主吳侯曲部,解煩軍統領,呂蒙!」

    「吳侯?」曹洪愣了愣,暗暗對身旁眾曹兵使了個眼色,嘲諷說道,「區區江東一隅,亦可自封王侯耶,可笑……給我殺,一個不留!」

    「喝!」附近曹兵齊喝一聲。

    「哼,好膽!」顯然曹洪的辱罵叫呂蒙心頭火起,一揚手,口中厲聲喝道,「解煩軍,殺進去!」說著。他掄刀應上曹洪。

    「鏘!鏘!」眨眼之間,一刀一槍數記硬拚,火星四濺。

    感受著槍桿處傳來的反震之力,曹洪直感覺虎口陣陣酸麻。冷笑喝道,「賊將,倒是有些本事!」

    「哼!」狠狠一記重劈,呂蒙厲聲喝道。「我可斬你!」

    「鏘!」

    橫槍擋住呂蒙一招,曹洪冷哼一聲,趁隙瞥了眼四周,見呂蒙所帶兵士,不過兩三百,心下大定,冷笑說道,「區區數百士卒,亦敢襲我營寨,自取死路,與我死來!」說著,槍尖一點,直直點向呂蒙胸口。

    「鏘!」

    在曹洪略帶驚訝的眼神中,呂蒙橫刀在胸,僅稍一搖晃,竟是用刀面擋住了曹洪槍尖。

    「襲你營寨,三百解煩軍足以!」

    「還真能說啊!」曹洪咧了咧嘴,嘲諷說道,「僅僅帶著數百士卒,不選擇偷襲,竟選擇強襲,是該說你妄自尊大好,還是不自量力好?」

    「哦,是麼?」對面呂蒙冷笑一聲,忽然面色一沉,低聲說道,「為何我選擇強襲,因為本將軍覺得,曹軍不堪一擊!不信?看看身旁不就明白了?」

    還以為是對方耍詐,曹洪皺了皺,本不欲理會。卻見呂蒙微微將刀放了放,頓時心下一愣,將信將疑望了一眼四周,然而這一望之下,他卻是面色大變。

    他望見的,是數百持刀而立、一臉冷漠的敵軍,再一看地上,竟是橫七豎八倒著無數曹兵屍首。

    「怎麼可能?」曹洪有些難以置信。

    方才對陣呂蒙時,他不是沒有聽到慘叫聲,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些慘叫聲,竟全然出自自己營中將士,對方,竟是不損一人……

    「殺進去!」呂蒙喝了一聲。

    「放肆!」按下心中驚疑,曹洪退後幾步,橫槍擋在寨門,厲聲呼道,「有我曹洪在此,誰人前來送死?」頗有些一夫當關的氣勢。

    「哼!」淡淡望了一眼曹洪,呂蒙絲毫不將他放在眼裡,冷笑說道,「自身難保,猶不自知!解煩軍,殺進去!」

    「……」並無一人應喝,三百解煩軍猛然衝向寨門。

    「好膽!」守在寨門處的曹洪怒吼一聲。對著衝在最前的敵軍掄槍一記橫掃,只聽「叮」的一聲。曹洪長槍已被對方用刀擋住。

    渾身一晃,曹洪不可思議望著那名士卒,望著那名士卒被自己擊退三步,望著他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不似常人的冷酷眼神。

    怎麼可能,自己好歹也是用了七成氣力。他竟是能擋住?曹洪面色大驚,驚愕之餘,卻猛然望見無數敵軍衝向了自己。

    「鏘!」

    「鏘!鏘!」

    每一個都是這樣麼?

    漸漸地,曹洪竟是硬生生被迫退入寨中,握著長槍的雙手,亦是飽受反震之力,虎口迸裂,而反觀那些士卒,看上去竟無絲毫異樣,隱隱將曹洪圍在當中。

    「將軍,將軍!」忽然,遠處傳來一陣呼喚,營內曹兵似乎也聽到了南門處的動靜,聚眾前來相助,見曹洪被圍在當中,當即前來救援。

    「小心,」一面勉強支撐著無數砍來的大刀,曹洪一面回頭喊道,「這支兵不一般,乃是江東精銳,爾等需謹慎!」

    「管好自己再說吧!」隨著一聲冷哼響起,曹洪背上已是被砍了一刀。一時間。他只覺背後灼痛不已。

    「你這廝……」掄槍一記橫掃,逼開圍著自己的解煩軍,曹洪退後一步,狠狠望著那呂蒙,卻見呂蒙淡淡望了一眼喊殺著衝來的曹兵,低聲喝道,「解煩軍,殺!一個不留!」

    在曹洪驚愕的眼神中,三百解煩軍竟是直直衝向數倍於自己的曹兵。然而僅僅一個照面。素來勇武的曹兵,竟是節節敗退。

    「我說過的」緩緩舉刀,呂蒙凝神盯著曹洪,一字一頓說道,「破你營寨,三百解煩軍,足以!」

    「你這廝!」面對著呂蒙的挑釁,曹洪勃然大怒,大吼一聲。不顧身上傷勢,撲向呂蒙。手中長槍連點。

    「曹洪、曹子廉麼?」一面抵擋著曹洪的含怒攻擊。呂蒙一面冷哼道,「今日便是你死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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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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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4 12:24:51 |只看該作者
「那就看看你如何殺我!」一臉怒容,曹洪完全捨棄了防守,手中長槍死命朝著呂蒙招呼,在呂蒙一愣神之際。曹洪手中長槍直直刺中對方肩窩,可是付出的代價,卻是左臂被重重劈了一道,臂甲迸裂,血流不止。

    「好傢伙,小看你了……」捂著肩窩,呂蒙皺皺眉,忽然淡然說道,「聽聞曹軍勇武過人,今日看來,卻是烏合之眾,不堪一擊……」

    曹洪下意識一揮頭,果然見營中曹兵被三百解煩軍打得節節敗退,潰不成軍,然而就在此時,他忽然感覺身後傳來一陣惡風,急忙單手舉槍相擋。

    只聽「叮」的一聲,長槍被直直劈飛,曹洪連退幾步,怒聲喝道,「你這廝,這般卑……」

    「你豈不知兵不厭詐?」呂蒙冷笑一聲,手中長刀連連劈向曹洪,不得已之下,曹洪捂著左臂,連連後退。

    「放箭!」忽然,遠處傳來一聲呼喝。

    呂蒙停下腳步,放眼一望,卻見遠處有一隊曹兵已結成陣勢。手持弓弩招呼著自己麾下三百解煩軍。

    「曹軍果然是精銳之師啊……」呂蒙喃喃說了句,皺皺眉,厲聲喝道,「解煩軍,休要與曹軍糾纏。給了燒燬營內糧草、輻重!」

    「豈能叫你如願!」一聲怒吼,曹洪也不知從何處拾了柄長刀來,一副不要命的模樣,逼地呂蒙一時間唯有舉刀抵擋。

    「嘖!不想在你身上浪費時辰,還真是失策……」苦笑一聲,被迫落於守勢的呂蒙忽然望見不遠處有三名解煩軍落單,連忙呼道,「你等過來,給我殺了他!」

    那三名解煩軍聽聞呂蒙呼喝,當即殺向曹洪,呂蒙趁機走脫。

    「你這無膽匪類!」曹洪大聲怒罵,卻聽呂蒙冷笑說道,「我的目的是燒燬你營中糧草輜重,我可沒工夫在此與你廝殺……解煩軍,殺了他!」

    呂蒙這才一下令,那面三名解煩軍已是朝著曹洪一通猛攻。那種無言的、以命搏命的瘋狂,頓時叫重傷的曹洪陷入苦戰之中。

    這該死的!

    望著呂蒙疾步走遠,曹洪心下焦躁異常。狠狠一刀劈出,口中怒聲吼道,「就憑你等,也想擋我?」

    刀身直直劈在一名解煩軍腰間,頓時鮮血四濺,隨即,曹洪刀勢一變,劈得另外一名解煩軍連退三步,隨即轉身,手中長刀狠狠刺入最後一名解煩軍肩窩。

    「竟讓我如此費力……呼!」得空喘息的曹洪抹了抹濺在眼睛上的血水,忽然面色一變,自言自語說道,「眼下可不是休息的時候,那傢伙……」

    聽著耳邊陣陣喊殺聲,曹洪忽然望見一處火起。心下更是焦急,抬腳便走,走著走著,他腳步卻是一頓,面帶不可思議之色轉過身來。

    卻見遠處早該斃命的三名解煩軍竟是搖晃著站直了身子,用不似常人的冰冷眼神望著曹洪。

    「怎麼可能?」曹洪舔了舔嘴唇,愕然盯著那三人。

    在曹洪難以置信的眼神中,三名解煩軍大吼一聲,但聽幾聲卡嚓卡嚓的古怪聲響,三名解煩軍士卒竟然肌肉暴漲,同時身上傷勢,竟然已不再淌血……

    「不會吧?」曹洪看傻了眼。

    而與此同時,曹營之內,曹洪副將閻良亦是一臉震驚望著前方,望著前方倒地的敵軍緩緩站起。

    「怪物……」

    「這,怎麼會?」此處千餘弓弩手並刀盾兵不禁下意識嚥了咽口中唾沫,望著那些身中數箭的敵軍士卒緩緩從地上爬起。

    「放……放箭!」強忍著心中驚懼,曹洪副將閻良大聲喊道。

    而同時,那些解煩軍士卒早已站起,再復殺向曹軍。

    滿懷恐懼,此處眾曹兵哪裡還能發揮出平日水平,一時間節節敗退。口中連呼「怪物」,暴退不已。

    「將軍,曹將軍被纏住了!」閻良身旁身旁一名曹兵似乎望見了曹洪的處境。

    心中猶豫一下,閻良一咬牙。大聲吼道。「不怕死的,隨我去揭解將軍之圍!」

    「……諾!」

    然而,面對著強悍如怪物一般的解煩軍。待閻良衝到曹洪面前時,他身後僅僅只有數十名曹兵了。

    「將軍速退!」為曹洪擋住一刀,閻良大聲喊道。

    「來得正好,」疲於應付的曹洪見有人前來相助,大喜喊道,「助我殺了……」然而說了一半,他面上表情卻是一滯。

    只因隨閻良而來的,不但有曹兵,更有那些強悍得不像人的解煩軍。

    「護送將軍走!」閻良一咬牙,將曹洪推入曹兵之中。嚥了嚥唾沫,擋在數十名解煩軍前面,同時,數十名解煩軍一擁而上……

    此時的曹營,已火起處處,隨著夜風,越燃越旺,營中曹軍輜重、糧草。竟是差不多被呂蒙的解煩軍燒了大半。

    而眼下,早前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的曹軍將士,已聚集在一處,手持弓弩,以箭支對付那些怪物。

    見此情形,呂蒙也知討不得好處,發令正要退卻,卻被越來越多的曹兵隱隱圍住。

    「要戰麼?」冷笑一聲,呂蒙一聲令下,三百解煩軍漸漸匯合一處,排成陣勢。

    真是怪物啊……

    捂著左臂,強忍著全身傷痛。曹洪在護衛的攙扶下勉強站直身體,望著遠處曹兵將那三百解煩軍圍在當中……

    不。不對,應該是三百解煩軍在數千曹兵的包圍中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

    再這麼下去……曹洪面色一沉。

    呂蒙已經率領那三百解煩軍開始突圍了,可是眾曹兵顧及軍規,不敢放他們離去,然而解煩軍的強悍,確實是震撼了曹兵,令附近眾曹兵只敢以弓弩應付,不敢上前廝殺;反觀那些解煩軍,卻是毫無顧忌衝入曹軍陣中,一通亂殺。

    隨著陣陣慘叫聲響徹營寨,曹兵的損傷越來越大,已大得叫曹洪難以承受。

    終於,呂蒙率解煩軍突出了曹軍包圍,朝著南門而去。礙於軍規。曹兵不敢退後,死死咬住解煩軍不放。

    「讓他們走!」一聲暴喝。

    眾曹兵愕然回過頭來,卻望見曹洪推開身旁護衛的攙扶,勉強站直身體。厲聲吼道,「讓他們走!」

    本來就不欲同那些強悍得不像話的解煩軍廝殺,眾曹兵聞言,漸漸停住腳步,望著那些怪物離去,心下暗暗鬆了口氣。

    他們卻不曾望見,曹洪死死盯著那些退去的解煩軍,緊握雙拳,嘴角一抹血絲徐徐淌下。

    這些傢伙不下於虎豹騎,不!比虎豹騎更強!

    解煩軍……

    呂蒙……

    恨恨念叨著,曹洪忽然感覺腦袋一陣暈眩,一頭栽倒在地。

    「將軍!」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匪夷所思……」

    聽聞曹洪敘述,江哲身旁一行人鴉雀無聲,對視一眼,難掩心中詫異。

    也是,數千人把守的營寨,區區三百敵軍士卒。說來就來,就走就走,還不曾折損一人,實在叫他們有些難以置信。

    「解煩軍?呂蒙?」江哲皺皺眉,感覺此事實在是有些蹊蹺。

    「司徒認識此人麼?」趙雲疑惑地望了眼江哲,對於曹洪說的,他實在是難以置信,那江東竟有如此強悍之師?

    「認識倒是不認識……」江哲緩緩搖了搖頭,心下暗暗說道,以區區三百兵,破我數千兵馬,全身而退,此事實在是令人費解。

    莫非是妖術所致?

    難道江東並非只有陸遜手中有天書……

    身中十餘箭而不死,實非人力所能及,看來十有八九是如此了……

    呂蒙,手中亦有天書!

    「司徒,」見司徒沉默不語,曹洪會錯了意,勉強叩地抱拳告罪道,「末將無能,不曾拒敵於營外,又放敵軍退去,該當死罪……」

    「司徒!」曹洪話音剛落,身旁眾將紛紛求情說道。「實非將軍之罪啊。望司徒明斷……」

    「好了,」擺擺手,伸手扶起曹洪,江哲拍拍他肩膀,微笑說道,「不明敵軍虛實之下,子廉避敵軍鋒芒,保全我軍將士性命,我又如何會責罰於你?子廉還是好好養傷吧,對了……」說著,江哲轉過身,吩咐左右曹兵道,「將戰死的將士登記一下。以便於日後其家屬……唉!」

    「末將明白!」一名曹軍將領抱拳應道。

    「司徒,」曹洪猶豫上前說道,「末將無能,牽連眾多將士無辜身死,司徒不將末將賜死,已是寬大,若是不罰,末將心中難安……」

    「責罰麼?」江哲搖搖頭。重重一拍曹洪肩膀,沉聲說道,「好好養傷,以便日後!若是你惦記著責罰,還不如養好傷勢,助孟德早日平定亂世!叫我等麾下將士,得以卸甲歸田,得享家倫之樂。」

    曹洪面色一滯,猶豫半響,終究低頭應道,「……是!」

    「好了,」一揮手,江哲沉聲吩咐道,「清點一下營中損失,若是我所料不差,曹純將軍已拿下石陽,你等準備一下入駐事宜,對了,將士遺骨之事,不可懈怠!」

    「諾!」附近眾曹軍將士一抱拳。

    叫幾名曹兵扶著曹洪下去歇息,江哲在一處熄滅的篝火旁坐下,面色凝重。一幅深思模樣。

    「司徒,」在江哲身旁坐下。趙雲低聲說道,「江東有如此強悍之軍,我等不得不防啊!」

    「是啊,」江哲點點頭,惆悵說道,「我亦是不曾料到此事……」

    猶豫一下,趙雲遲疑說道,「司徒,子廉方才說,那解煩軍,實力猶在虎豹騎之上,極難對付,末將懷疑,其中有些蹊蹺……」

    「何事蹊蹺?」

    偷偷望了眼江哲表情,趙雲低聲說道。「妖術!」

    「嘿!」苦笑著搖搖頭,江哲點頭說道,「確實,我亦是這麼想,不過嘛,這解煩軍不過是小疾,眼下我等要顧慮的,是屯兵於三江口的水寨……」

    「咦?」趙雲愣了愣,狐疑說道。「小疾?司徒,解煩軍倘若真如子廉說的那般,那可是勁敵啊,子廉方才說來,比虎豹騎更強……」

    「比虎豹騎更強?」江哲轉過頭來,笑吟吟說道,「那可不見得哦,虎豹騎乃集兗、豫、青、徐四州精銳。補以烏桓精騎,苦練年逾方才打造而成,花費許都近三成軍餉,重金打造,豈會比不過那解煩軍粗製濫造?」

    「粗製濫造?」趙雲一臉愕然。

    「嗯,」江哲點點頭,摸了摸下巴低聲說道,「依我看來,想必是用某種妖……秘術,激發士卒潛力,以獲得遠超常人的實力。然而要獲得如此實力,必有損耗……」

    「損耗?」趙雲愣了愣,忽然想起一事,驚聲呼道,「壽命?」

    「對!」江哲點點頭,好似想到了自己。苦笑說道,「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若是要運用,自然要付出代價,我如此,那些解煩軍,亦是如此!」

    「原來如此……」趙雲點了點頭,回想起當初在陳留時撞見的,心下暗暗歎了口氣。

    「啟稟司徒,曹純將軍遣人前來……」

    「知道了,」江哲點點頭,起身說道。「看來子和是拿下石陽無疑了,走吧,子龍,我等前去準備一下入駐之事。」

    「諾!」趙雲起身,抱拳應道。

    確實,一切正如江哲所料……

    當江哲等人清理完畢營寨,拔營入駐石陽時,呂蒙與陸遜一行人正朝著東面撤退。

    走著走著,陸遜卻是忽然聽到「砰」的一聲,回過頭來,卻是望見一名士卒直直倒在山路上,一動不動。

    細細一看,陸遜心中一驚,只見那名士卒一身烏甲。顯然走出自呂蒙麾下解煩軍,是故,當即抬手喝道,「全軍止步!」

    附近江東兵當即停下腳步,愕然望著倒在地上的解煩軍士卒,陸遜瞅了瞅呂蒙,卻見呂蒙眼中,悲哀之色一閃而過。

    「到此為止了麼?」歎了口氣,呂蒙走上前去,扶起直直倒在地上的解煩軍士卒,一探鼻息,卻見那士卒早已氣絕,又一聲歎息過後。呂蒙伸手替他合上雙眼。

    「就地掩埋麼?」湊上前去的陸遜一反常態,小心問道。

    呂蒙默然點了點頭。

    見此,陸遜正要叫麾下士卒挖坑,卻被呂蒙止住了。

    在陸遜驚異的眼神中,呂蒙緩緩起身,抽出腰間寶劍。走到道旁,一下一下,默然挖坑,附近江東兵面面相覷。

    小心走到那三百解煩軍旁,陸遜詫異說道,「你等不去幫忙麼?」

    只見一名解煩軍用冰冷的眼神掃了陸遜一眼,嘴角一動,吐出幾個字來,「將軍不曾下令!」

    「……」只感覺嘴角一抽,陸遜訕訕一笑,揮揮手說道,「全軍就地歇息!」說罷,他走到呂蒙身旁,猶豫說道,「要幫忙麼?」

    「不必了,」呂蒙淡淡說著。手中寶劍一頓,又加上一句,「身為解煩軍統領,這是我該做的!」

    默然站在一旁,陸遜猶豫一下,遲疑說道,「同澤身死,那些解煩軍好似……」

    「你想說什麼?」一下一下挖坑,呂蒙冷冷說道,「作為解煩軍一員,只要聽從將令殺敵,其餘的……不要也罷!」

    「是這樣麼,」陸遜自嘲一笑,靠在一顆樹旁,望了眼呂蒙,意有所指說道,「那還真是悲哀呢……」

    只見呂蒙手中寶劍一頓,隨即再復挖坑。

    回頭望了一眼不似自己麾下士卒那般就地歇息、仍然佇立在道上的解煩軍。陸遜低聲說道,「他們能活多久?」話音剛落,只見眼前劍光一閃,閃著寒光的劍尖,已險險觸及他喉嚨,入眼的,是呂蒙隱隱帶著慍怒的眼神。

    「喂喂,有話好說……」陸遜訕訕一笑。

    沉默一下,呂蒙將手中寶劍放了放,再復挖坑,挖著挖著,他低聲說道,「一年吧,或許更少……」

    「昨日曹軍反擊很強烈麼?」

    「唔,一開始不堪一擊,後來……曹軍果然難纏,早知如此,我便不會隨你胡鬧……」

    「嘖!」陸遜不滿地哼了哼。卻無言反駁,誰叫他算錯了江哲目的呢,倍感無聊地望著呂蒙在那挖坑,陸遜將視線轉到那些解煩軍身上。

    強則強矣,可惜卻是用剩下的壽命換來的……

    一年,或許更少……

    看情況而定,是麼?

    若是次次像昨夜那般苦戰,恐怕他們也活不了多長時間吧……

    陸遜聳聳肩,不敢開口,以免真的惹怒了呂蒙。

    半個時辰之後,呂蒙終於將那名解煩軍下葬了。

    望了望路邊不起眼的墳墓,陸遜揚手喝道,「啟程!」說罷,他策馬靠近呂蒙,低聲說道,「每每倒下一名,你便親自下葬,那豈不是……」

    陸遜話未說完,便被呂蒙打斷。

    「這是我唯一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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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赤壁之戰.始

    眾所周知,要取得場勝利,戰略佈局自然是首重之重,其次才是戰術。

    反過來說,倘若能看穿敵軍戰略目的,選擇在最佳的時機投入兵力。那麼勝利的天平自然會倒向這一面。

    就像周瑜做的一樣……

    建安四年七月二十一日,曹操一方以司馬懿與彌衡為主,率五千精兵從烏林強渡長江,至對岸赤壁一帶。

    建安四年七月二十六日,曹操親率水軍強攻夏口,數千艘戰船浩浩蕩蕩、蔽江而去。

    而同時,司馬懿與彌衡亦按計行事,趁著劉備、徐庶等人率江夏水軍抵禦之時,猝然發難,直襲夏口。

    夏口守將張飛莽撞誤事,竟不曾現彌衡等五千精銳潛近夏口,猝然被攻,夏口失險。

    江夏太守劉琦聽聞此事,心中大驚。當即點盡城中兵馬,助張飛復取夏口,豈料彌衡見江夏大軍至,心知無法抵擋,使了個金蟬脫殼,竟於半夜率軍潛出夏口、直取江夏。

    沒有意外,兵力空虛的江夏的被彌衡拿下,輕鬆之極,然而這在此時。另外一支兵馬到了……

    那就是久久屯兵在武昌的孫策,統兵六萬、率戰將十餘員,竟不知何時,已移師至江夏附近。

    實力何等懸殊,幾乎在半個時辰之內,孫策便從彌衡手中拿下了江夏。

    即便是心中暗恨,彌衡也只有狼狽而逃。

    緊追不捨,孫策令大將周泰直直追到赤壁,同時,無奈暫時屯兵於夏口的劉琦亦出兵圍剿彌衡,歷經數戰,五千曹軍精銳折損殆盡,只剩下區區數百人隨彌衡一道被留在烏林等候的司馬懿派船接走。

    再說江上戰場,曹操率水軍十萬強攻夏口,劉備與徐庶不得已之下,唯有出戰,率區區一萬餘水軍殊死抵抗,然而戰至中途,屯兵於三江口立下水寨的周瑜竟忽然出現在大江之上,襲曹軍側面。

    這下好,兩面受敵的竟是換做了曹操。

    眼看著劉備將要戰敗,夏口即將落入自己手中,如此關鍵之時,周瑜竟率軍前來攪局。這叫曹操如何不怒。一面怒罵周瑜小兒,一面抽出寶劍天下,狠狠砍著樓船上的木欄。

    唬得站在旁邊號施令的蔡瑁一動不敢動,生怕曹操盛怒之下錯手砍了自己……

    同孫策一樣,周瑜是傾巢而出。將三江口戰船、士卒盡數調來。在周瑜水軍面前,張允的水軍偏師幾乎是不堪一擊,一個照面便被周瑜突破。

    水戰,不同於陸戰。

    在大江之中,叫船隊轉向,那是極其困難的,尤其是亂戰之中,曹操根本不曾想到,周瑜竟會在此時出現。

    戰了足足三個時辰有餘,曹軍終於退走了……

    瞅著煮熟的鴨子飛了,曹操恨得牙癢癢,回到軍中,狠狠訓了張允一頓聊以解憤,可憐張允一聲不吭受訓,身旁蔡瑁心有慼慼。

    三管齊下之策,除了江哲成功拿下石陽之外,其餘兩路,盡數失敗了。不過總算也是稍有成就,因為拿下了石陽,就意味著東吳已徹底被逼到長江南岸,畢竟,不管怎麼說,周瑜也不敢夾在江哲與郭嘉中間。繼續屯兵於三江口,即便是說。長江北岸,從荊州、豫州至徐州,曹軍已經堪堪控制了北岸地區。

    不過說到劣勢嘛,因周瑜突如其來的介入,曹操無法拿下夏口,至於江夏,顯然是替江東做了嫁衣,幾番出兵,除了拿下一個石陽外,毫無所得,卻陪上了眾多士卒性命,顯然是得不償失;其次。便是孫、劉更為緊靠,牽一髮而動全身,顯然無法再一一擊破。

    建安四年七月末,劉琦與劉備顧及孫、劉聯盟,不好意思從屯兵江夏的孫策手中要回城池,不得已之下,劉備叫劉琦守夏口,與孫策比鄰。自己則移師長江南岸樊口一帶屯紮。與逆流而上、在赤壁處設下水寨的周瑜的比鄰。

    換句話說,孫、劉兩家精銳。已全然在佈兵在巴陵至江夏的長江南岸地區,於此地設下數個營寨並重重防禦,岸邊巡邏的士卒,更是多了一倍不止,江中樓船來回不絕,岸上哨塔林立,頗有不叫曹軍再近前一步的氣勢。

    畢竟,不管是諸葛亮也好,周瑜也好,若是像前次那樣,叫曹軍迂迴踏足長江南岸,對於二人來說,那可是相當棘手的,幸好那次彌衡為避免被劉備軍發現蹤跡,只帶了區區五千人,可是,倘若是五萬呢?

    另一方面,曹操聽從隨軍司馬、參承相軍事荀攸的建議,將麾下徐晃、樂進調至石陽一帶屯紮,以換來江哲、曹洪、趙雲三人。

    畢竟,周瑜眼下屯兵赤壁,江東實力已被逼入長江南岸,再叫江哲屯兵石陽,顯然是大材用了,再說了,眼看著大戰將近,作為自己最信任的謀士,曹操如何會叫江哲身處外地?

    曹操給徐晃、樂進的命令十分簡單明瞭,肅清長江北岸殘餘東吳勢力。伺機對江夏用兵。當然了,只是配合大軍佯攻而已,畢竟徐晃與樂進都是騎將,不習水戰。

    其次便是迎合郭嘉十萬大軍抵達。

    同孫、劉兩家的做法一樣,曹操叫麾下大將分別在長江北岸設營,與孫策、劉備隔江而對,一待時機成熟,便大軍進攻……

    可是,什麼叫時機成熟呢?

    水軍操練完畢?還是郭嘉率十萬大軍趕至石陽?

    其實不過是托詞罷了,眼下對於曹操來說,哪裡還有什麼時機成熟可言。

    論實力,曹軍四十萬,三十萬陸軍、十萬水軍,已遠遠過孫、劉兩家幾近十萬的兵力。就算郭嘉率軍抵達,也不過多了十萬陸軍而已,對於眼下處境,十萬陸軍,又能起什麼作用?倘若是水軍,那自然是另當別論。

    戰況一時間,幾乎又回到了起點。要取江東仍需借助水軍,只不過對於荊州水軍,曹操顯然是不抱希望,而寄以厚望的曹兵,也就是青州兵、豫州兵,卻又不通水性,要練到他們有能力與江東一戰,那要練到何年何月?

    有沒有辦法,叫不通水性的青、豫兩州士卒,也能登船殺敵呢?曹操最近這段日子苦思冥想,犯了數次頭風,仍是無計可施。

    戰事,一時間陷入了僵持階段,不過無論是曹操也好,孫策、劉備也罷,他們都明白,眼下要麼不戰。一戰……便是大戰,不死不休!

    建安四年八月中旬,郭嘉率軍抵達了石陽,稍稍歇息幾日後,開始頻頻向江夏、夏口施壓,只不過東吳大將甘寧亦趕至江夏一帶屯紮,對於他精於水戰的錦帆軍,麾下無水軍的郭嘉顯然是無計可施。

    郭嘉不是沒有想過,將甘寧誘上岸上,圍而誅之,可惜任憑他如何引誘,甘寧就是不登岸,只率眾橫行江上,不管郭嘉詐敗也好,辱罵也好。

    而同時的,遵從郭嘉以戰養戰、以戰練兵的方針,曹操每每令蔡瑁出寨襲江南,少則數千,多則數萬不等,擾得劉備、孫策無法安寧。

    而勝率。亦從屢戰屢敗提升至十戰九敗……

    雖說只是小小勝過一、兩場,然而卻給諸葛亮與周瑜敲響了警鐘,畢竟,曹操坐擁七州,東吳偏安一隅,曹操耗得起,東吳耗不起。

    這種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戰術。江哲與彌衡顯然是不認同的,可是眼下,江哲也沒有良策可以瞬間提升水軍實力,彌衡更不必說。

    至於賈詡與司馬懿……

    對於有毒士之稱的賈詡來說,就算是用三十萬士卒換孫、劉十萬兵。那能又怎樣?

    至於司馬懿嘛,死些小兵卒,與他何干?相反的,他倒是不怎麼希望東吳過早滅亡,這倒並非什麼「鳥盡弓藏」,只不過「鳥」都死完了。那哪裡會再有顯示「弓」威力的機會呢?

    他司馬懿,眼下可僅僅只是一個徒有虛名、毫無權職的參軍而已啊!

    曹操也算沉得住氣,就這麼與孫、劉兩家僵持了一個月,不過諸葛亮與周瑜,顯然是有些沉不住氣了。

    比起曹操來,諸葛亮眼下更為顧及東吳,因為劉備的家底最近已經消耗得差不多,在這麼下去,恐怕還來不及被曹操滅掉,就先要被東吳吞併了;

    而周瑜則是從大局考量,眼下對於曹軍,江東的優勢在於水軍,也就是說熟悉水戰的老兵,

    假如這些老兵與曹操麾下「烏合之眾」拼耗完了,那麼江東又如何在曹軍鐵蹄下存活?

    畢竟,曹操忌憚的,是江東的精銳水軍,而不是江東本身!這一點。周瑜時時刻刻提醒自己。

    攤上一位像先鋒大將多過像主公的義兄,壓在周瑜肩膀的重責,要比諸葛亮沉重得多。

    「難辦啊……」捏了捏發酸的鼻樑。坐在赤壁水寨主帥營帳中的周瑜望著案上的長江地域圖微微歎了口氣。

    而這時,正好有人撩帳而入,聽到周瑜歎息,嘲諷道,「大都督亦會歎息耶?」

    周瑜下意識一望來人,絲毫不以為杵,微笑說道,「大都督亦是人耶,既然是人,豈有不會歎息之理?伯言以為否?」來人正是陸遜無疑。

    見譏諷不成,陸遜輕哼一聲。翻翻白眼,隨便在帳中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緊隨他而入呂蒙一見,出言喝道,「對大都督,豈可如此不敬,還不告罪?」

    「無妨無妨,」周瑜輕笑一聲,對呂蒙說道,「子明,你等何時到我營?」

    「就在方才,」呂蒙有些拘謹得抱抱拳,恭敬說道,「聽聞大都督統兵至此地赤壁屯紮,我等星夜趕來……」說著,呂蒙面上有些羞愧。戰敗之事,他實在是說不出口。

    「哦,」周瑜何等聰慧之人,早已明白其中究竟,見呂蒙面色有異。倒也不說破,卻是望了眼陸遜。略帶揶揄說道,「伯言為何來我營中?你既為石陽太守,擅離職守,可是大罪哦!」

    「我就不信你絲毫不知!」陸遜翻翻白眼。

    面上露出幾分笑意,周瑜故作驚訝問道,「你欲我知何事?」

    望著周瑜那輕笑的模樣,陸遜只覺得胸中憋氣,鬱悶說道,「倘若你當真不知我失了石陽,又如何會從三江口率軍至此?」

    「呵呵,伯言未免太過於獨斷了。」淡淡一笑,周瑜搖搖頭。正色說道,「我之所以率軍至此,只是見曹軍調兵有些異常,是故前來探探究竟,至於石陽之事嘛,還勞伯言細細與我說說……」

    「有什麼好說的,」陸遜哼了哼,不過想了想之後,還是有些顧及周瑜,面無表情說道,「我不敵江哲。就這麼回事!」

    「噗,」周瑜為之失笑,無奈地搖搖頭,隨即面上笑容漸漸收起,正色說道,「好了,不與你開玩笑了,失了石陽之事。日後再與你定罪,眼下……伯言,我欲與曹軍決戰,你心中可有良策?」

    「決戰?」陸遜坐直身子,瞪大眼睛愕然說道,「曹軍不大舉進犯已經是謝天謝地,你竟反而要與曹軍決戰?依我看來,勝算不足三成!」

    「陸伯言!」見陸遜如此不給周瑜面子,呂蒙輕斥一聲。

    擺擺手止住了呂蒙,周瑜握拳靠著桌案坐著,正色說道。「伯言不知,曹操最近看似對我軍用兵,實則是練兵,數月前,其麾下荊州水軍,在我軍手中屢戰屢敗,然而最近,卻叫他勝了一、兩場,若是長此以往,我等恐怕連三成勝算都不再有……

    曹操坐擁七州,他耗得起,我江東耗不起!」

    經周瑜這麼一說,陸遜面色亦有些凝重。畢竟再怎麼說。他已經投了孫策。認他為主,孫策若是敗了,陸遜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若是要與曹操決戰,那麼……蔡瑁當設計誅之!」

    「不愧是陸家家主陸伯言,一語中的!」周瑜撫掌大笑,然而就在此時,帳外亦傳來一聲讚許。

    「江東果是人才濟濟,破曹指日可待矣!」

    說著,一人撩帳而入,一身素白儒衫,頭頂青冠,手持羽扇笑瞇瞇望著周瑜,不是諸葛亮又是何人?

    「不及通報,便闖入帳內,還望都督恕罪。」

    「哪裡哪裡,孔明言重了。」周瑜起身虛虛一拜,抬手指著陸遜、呂蒙介紹道,「孔明,來,我與你介紹,這位是石陽太守,江東豪門世家。陸家家主陸遜、陸伯言,這位是我軍中驍將,呂蒙、呂子明……伯言、子明,這位是劉皇叔帳下謀士。諸葛孔明先生,還不見禮!」

    「豈敢豈敢。」周瑜話音剛落,諸葛亮趕在二人面前,拱手拜道,「山野之人諸葛亮。見過陸太守,見過呂將軍!」

    雖說是孫、劉聯盟,然而眼下卻是劉備仰仗江東鼻息,諸葛亮自然不敢托大。

    而呂蒙見周瑜對諸葛亮很是有禮,亦不敢失禮,抱拳恭敬說道,「不敢不敢,末將久聞先生大名。今日一見,幸甚幸甚。」

    陸遜亦起身一拱手,微笑說道。「陸遜見過諸葛軍師!」

    不動聲色,暗暗打量了著眼前的陸遜,見他面上卻是恭順,眼中卻無半點敬意,諸葛亮心中思忖道,此子雖貌順而心傲,必是自負學識之人。

    「豈敢豈敢……」

    淡淡一笑,周瑜令眾人入座,又叫帳外士卒奉茶。

    待奉上茶水,喝退士卒,周瑜這才笑著問道,「不知孔明今日為何而來?乃探瑜營中虛實耶?」

    我為何而來你會不知?搖搖頭。諸葛亮拱手正色說道,「都督說笑了。亮乃是為曹軍而來,近些日子。蔡瑁每每率軍襲我等,都督亦與他交手數次,雖勝多敗少,然,曹操麾下荊州水軍漸具實力,顯然曹操打算以戰練兵,若是長此以往,就算你我兩家精銳不被曹操耗完,恐怕亦無足夠把握,擊潰曹軍了……」

    「孔明言之有理,」周瑜點點頭,深思說道,「瑜亦是為此事煩心……」然而他還沒說完,那旁陸遜出言嘲諷道,「諸葛軍師,聽聞這幾戰,好似全然是我江東力拒蔡瑁水軍吧,莫非劉皇叔故意留下精銳,欲從中取事?」

    「陸太守說笑了,」諸葛亮呵呵一笑,搖著羽扇淡然說道,「既然是兩家聯手,又何分彼此……照足下這麼說,前段日子江東滯後不前,空有聯盟之名,卻無相應之實,叫我主孤身抗曹,在下是否可以認為,此乃江東借刀殺人,故意叫損耗我軍實力呢?」

    好傢伙!嘲諷不成反被譏,陸遜心中當即將方才貌不驚人的諸葛亮看高了幾分。

    望著陸遜有些鬱悶的模樣,周瑜淡淡一笑,心下暗暗點頭,玉不琢不成器,叫他受些挫倒也不失是件好事,不過嘛……

    「素聞孔明乃經天緯地之才,不想辯才亦是如此,不過,借刀殺人之事,孔明卻是誤會了,是瑜見曹軍勢大,虛實不明,是故不敢造次。屯兵三江口,同時勸我主屯兵鄂郡武昌,莫不是孔明對瑜有些……」

    「不敢不敢,亮失言,望都督不怪……」見周瑜全然將此事攬下。諸葛亮也毫無辦法,他雖有些恨江東滯後不前,故意叫自己主公麾下僅有的些許兵馬去試探曹軍兵力虛實,卻因其中種種,無法言及,免得觸怒了周瑜,叫孫、劉兩家聯手。成一紙空話。

    正在諸葛亮暗忖如何說服周瑜對曹軍用兵時,忽然帳外傳來一聲呼喚。隨即便有一人走入。

    「公謹,公……」嘴裡喊著周瑜表字,魯肅急步,一見帳內眾人,面上為之一愣。

    魯子敬?他不是在江夏麼?

    諸葛亮腦海中閃過種種,搶在周瑜說話之前。開口說道,「子敬。別來無恙啊,唔?看子敬風塵僕僕,不會是從江夏急趕而來吧?」

    「額,這個……」素來誠實仁厚的魯肅,被諸葛亮說得有些啞然。望了一眼周瑜,頗有顧忌地點點頭。訥訥說道,「確實,確實從江夏而來……」

    彷彿明白了什麼,諸葛亮起身拱手說道,「觀子敬神情,想來是吳侯有要事傳於大都督,亮身為外人。還是暫且告罪……」

    諸葛亮這麼一說,魯肅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擺擺手急忙說道,「不必不必,你我兩家既然聯手抗曹。又哪裡可說是外人……」說著,他對周瑜拱拱手,凝神說道,「都督。主公欲與曹操決一死戰,叫都督定下日期,他要從旁策應……」

    唉!子敬實在是太過老實仁厚了。

    不動聲色瞥了一眼諸葛亮,周瑜無奈地暗暗搖頭,隨即抬手微笑說道,「此事我知了,我亦欲與曹操一戰,子敬一路遠來辛苦,稍稍歇息一下,我等商議商議,如何破曹。來人,上茶!」

    「多謝都督!」魯肅拱拱手拜謝。隨即對陸遜、呂蒙點頭微微一笑。作為禮數,隨後入座,卻望見諸葛亮對自己善意一笑,心下有些不明所以。

    除周瑜之外,魯肅是當局者迷。呂蒙是旁觀者同樣迷,而陸遜卻是看得明明白白,原本對諸葛亮印象就差。眼下更甚,冷哼一聲,顧自閉目養神。

    取出近期的戰報,周瑜簡略念了一遍,隨取對帳內眾人說道,「近日戰況便是如此,若是此戰再拖下去。恐怕越對我等不利,諸位意下如何?」

    「嗯,」老實人魯肅點點頭。低頭凝聲說道,「如此看來,曹操是打算以戰練兵,長此以往。確實對我軍不利。不過……卻不知曹軍糧草,是否足備?倘若不足的話……」

    魯肅話雖不曾說全,然而帳內眾人乃是何等人物?俱是聞弦而知雅意之士。

    見周瑜望了自己一眼,諸葛亮當即會意,正容說道,「據劉琦公子言。曹操得荊州數年屯糧軍餉,支撐至今年年末,怕是也不在話下,再者,如今曹軍盡得江北諸郡,倘若糧草軍餉不足,曹操亦可從兗州、徐州、豫州,三州徵集糧餉,要等曹操糧盡退兵,恐怕不易。」

    「這……」魯肅聽罷面上一黯。微歎說道,「如此,唯有力戰了,只不過曹操兵馬眾多,若非一戰而定,否則,實難敗他……」

    「子敬所言極是,」接上魯肅話語,周瑜正色說道。「是故,這幾日瑜時常苦思,有何良策,可以叫曹操投入麾下所有兵馬,我等一戰而定!」

    「嘿,」哂笑一聲,陸遜揶揄說道。「曹操麾下大多是北地兵馬,所謂南船北馬,那些青州兵、豫兵,若是上了船,恐怕江面稍稍起些風浪。他麾下三十萬大軍,恐怕便作了那江中魚蟹果腹之食,你道曹操當真如此無智耶?」

    「關鍵就在這裡!」周瑜用手指敲了敲面前桌案,正色說道,「有何良策,可以叫曹操毫無顧忌地投入全部兵馬……」

    「說得輕巧!」陸遜哼了哼。低頭深思著,魯肅、諸葛亮、呂蒙,亦是低頭沉思不語。

    整整商議了數個時辰,至到日落西山,眾人還是未能想出個頭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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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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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麾下士卒安排諸葛亮、魯肅住處事宜,周瑜獨自一人,仍在帳內苦思。

    「都督,」隨著一聲輕喚,周瑜一名親衛端著飯菜走入帳中,低聲說道,「都督,用飯了……」

    細細一看,作為一軍統帥,東吳水軍大都督,周瑜的飯食,亦不過是幾塊醃肉,幾塊饃饃罷了……

    周瑜掌軍,向來是嚴以律己寬以待人。每日三餐,與一般士卒類似。不曾有半點特殊,有些時候。若是軍中缺糧,周瑜的飯食,還不如一般士卒,這也是全軍上下,敬重周瑜周大都督的原因所在。

    「嗯,」周瑜點點頭,待那親衛將飯菜放到案上,望著那菜碗中的菜肉,皺眉說道,「我不是說過。先叫麾下將士用飯麼?」

    那名親衛猶豫一下,低聲說道,「將士已經用過了,這……這是剩下的……」

    周瑜皺皺眉,望了一眼菜碗。直直望著那名親衛說道,「當真?」

    只見那名親衛低了低頭,叩地說道。「屬下該死……屬下以為,都督身為統帥,理當先且用飯。眾將士不明就裡,又哪裡會剩下什麼,叫都督每日……」

    「好了,起來吧,」起身走上前去。拉起那名親衛,周瑜微笑說道。「我為統帥,運籌帷幄。亦不及將士用命,奮力殺敵,你好意我領了……」

    「都督……」

    「讓我說完,你好意我領了,唔。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見周瑜那麼一說,那名親衛面上露出幾分喜色,欣喜說道,「都督不知,這醃肉乃二公子今日方才運至的,屬下好不容易……」說著說著,他見周瑜怪異地望了自己一眼,自覺失言,訕訕一笑。

    醃肉啊,要不是二公子說服了那些世家。恐怕軍中糧草猶是不及。何來如此奢侈之物。

    正夾了一塊醃肉看著,見自己親衛失言,周瑜苦笑著搖搖頭,忽然眼睛撇到那親衛懷中一物,笑著說道。「我看你亦不曾用飯吧,不若一道?」

    「不了不了,」那親衛連連搖頭。從懷中取出一物說道,「屬下也已領了……」

    望了望飯碗,周瑜顯然不難明白其中究竟,搖搖頭正要說些什麼,忽然望見親衛手中之物,面色一變,眼神一凝。

    與周瑜碗中的饃饃一樣,只不過嘛,這親衛卻是將他用筷子串了起來……

    那親衛不明就裡,擾擾頭訕笑說道,「叫都督見笑了,屬下這是方便攜帶……」話還未說完,卻見周瑜伸出取過,口中凝聲說道,「與我一觀!」

    「哦!」那親衛訥訥地點點頭。

    凝神望著那幾個用筷子穿在一處的饃饃良久,周瑜臉上漸漸露出幾分笑意,喃喃說道。「好!好!」

    「饃饃好是好……」那親衛一頭霧水。

    轉身重重拍拍那名親衛肩膀。周瑜大喜說道,「做得好!」

    「啊?」

    在那親衛驚愕的眼神中,周瑜握著那串饃饃,大步走向帳外,朝外大聲喊道,「速速傳蔣欽、凌操兩位將軍前來見我……算了,我親自去!」

    似乎這才回過神來。那名親衛急急追上帳門口,大聲喊道,「都督。用……用飯……」

    「給你了!」急急走向遠處的周瑜揚了揚手中饃饃,大笑說道。

    「啊?」

    而與此同時,諸葛亮卻在周瑜營中一處帳篷之內,久久難眠。

    周公瑾說的不錯,曹操坐擁七州。兵多將廣,若不能一戰而定,盡誅四十萬曹軍,便無法解孫、劉之危,有何辦法,可以叫曹操毫無顧忌投入所有兵力呢?而且是要在瞞過江哲的前提下……

    想來想去不得要領,忽然帳外走入一名江東兵,抱拳恭敬說道,「先生,營外有一人說是先生故友。我等不明虛實,恐是曹軍細作,是故……」

    「那人叫什麼?」諸葛亮微笑問道。

    「好似是龐……龐……」

    「龐統龐士元?」眼睛一亮。諸募亮面露喜色說道,「他乃我舊日至交,還勞小哥將他放入……」

    「不敢不敢!」那士卒抱拳而退,不多時,便引一人前來,那人一見面,便笑著揶揄道。「孔明棄玄德公而投周郎耶。」

    「士元說得什麼話,」諸葛亮對那士卒道了聲謝,隨即不滿地望著龐統說道,「為抗曹操,孫、劉兩家聯手,我今日來此,乃是為勸周公瑾進兵也!」

    「哈哈,戲言,戲言,我自是從夏口而來……」毫不拘束地在諸葛亮帳內翻箱到櫃,尋找酒水。龐統嬉笑著繼續說道,「卻不想你等已失了江夏,麾下僅有萬餘兵馬,何等狼狽……你這帳內。怎麼連酒水也無?」

    「此乃周公瑾營中,他嚴令禁酒,帳內如何會有酒水?」說著,諸葛亮卻見到龐統從懷中摸出一個酒壺,面上苦笑不已,暗忖一下,他猶豫說道,「當初士元言及,要來江東,卻不知士元來江東作何?」

    「作何?」龐統晃了晃手中酒壺,揶揄說道,「登山、泛舟,其樂無窮,另外嘛,便是等著某人實現當初大話。比如五萬兵馬、坐擁一座城池什麼的,我說孔明,劉備未得你前。敗,一敗塗地,怎麼如今得了你。仍是一敗塗地?」

    若是換做其他人,諸葛亮早就反唇相譏了,如今從這位至交口中說來。他卻是倍感親切。

    「我主敗,乃是缺了如士元一般的……」

    「少來說我!」一眼看破諸葛亮動機,龐統哂笑著揮揮手說道,「我說過,何時劉備坐擁三五萬兵。一座落腳城池,我便助他……不過看眼下處境,嘿嘿,看來我還得繼續登山泛舟……」

    「呵,士元莫非是看亮笑話的?」諸葛亮苦笑著搖搖頭,卻見對面龐統聳聳肩,哂笑說道,「眼下我脫身事外,你等與曹操孰勝孰敗,與我何干?」

    真要是脫身事外,你豈會來找我?諸葛亮微微一笑,也不說破,微忖一下,故作為難說道,「眼下我等。幾乎是頻臨絕境,不過也不是毫無機會,我等思量著,如何教曹操投入所有兵力……」

    「噗!」噴了一口酒水,龐統愕然說道,「叫曹操投入所有兵力,你等恐命太長耶?」

   「士元說笑了,」苦笑一聲。諸葛亮正色說道,「曹操坐擁七州,兵多將廣,今日損他八百,明日損他一千。對曹操而言,無關痛癢,是故。若要敗他,唯有盡誅他麾下四十萬兵馬!」

    深深望了諸葛亮一眼,搖晃著手中酒壺,龐統淡淡說道,「那你等可有主意?」

    諸葛亮搖了搖羽扇,微微一歎。卻見龐統嘴角掛起一絲微笑,驚喜說道,「莫非士元心中乃有良策?」

    「這個嘛……」賣了賣關子。龐統望著諸葛亮,淡淡說道,「他日破曹,我可不願居你之下!」

    或許別人不明龐統話中含義,可是與其深交多年的諸葛亮又如何會不明白,聞言大喜說道,「自然,他日破曹。士元掌外,亮掌內,共助主公匡扶漢室、成就大業!」

    龐統心下有幾分滿意,不過一想到那劉備,他不免又有些歎息。

    「要曹操投入所有兵力。那還不簡單,只要叫曹操以為勝券在握便可……曹操麾下兵馬,大多出身北地。不慣坐船,稍許風浪,便足以將其擊潰,是故,曹操無奈之下,唯有用荊州水軍,不過嘛,若是叫他將其麾下戰船用鐵索相連,鋪上木板。即便是風浪再大……」

    「妙計!」諸葛亮為之動容。深深望了眼龐統,忽然笑道,「觀士元之意,乃有後計……亮明白了!」

    「哦?」龐統饒有興致望了諸葛亮,嬉笑說道,「那我等一通道來如何?」

    「好!」

    對視一眼,兩人異口同聲說道。「火攻!」

    「哈哈,不愧是孔明,」龐統嬉笑一聲,收起酒壺說道,「他日破曹。莫要忘了我等約定……」

    「等等,」一把拉住龐統,諸葛亮凝聲說道,「還有一事……」

    「啊?」

    在龐統有些不耐煩的眼神中。諸葛亮低聲說道,「曹操麾下蔡瑁,久居荊襄,精於水軍,不可不說是一個阻礙……」

    「那還不簡單!」瞥了一眼諸葛亮。龐統冷笑說道,「寫一封字跡潦草不清、多有塗改的信件,再派遣數名死士,這面騙蔡瑁相見,那面叫曹操知曉,待曹操前來探查之時。叫那些死士服毒自盡,保管叫蔡瑁百口難辯!」

    「……」張了張嘴,諸葛亮訕訕說道,「妙……妙計!」

    望了一眼諸葛亮,龐統就知道他心下不認同,冷笑一聲,揮揮手說道。「計,我已說與你聽了,用於不用。你自己考量,走了,孫策那匹夫軍中,我是半刻亦不想多呆!」說著,他便撩帳而出,毫無半點留戀。

    望著仍晃動不已的帳幕,諸葛亮暗暗苦笑一聲。

    看來這傢伙並非真心投向主公。恐怕是向孫策自薦時鬧僵了,不得已才出手相助……

    不過嘛,如此大才之士,不用實在可惜!

    「那麼剩下的,唯有與周公瑾商議一下,看看是否能騙過曹操麾下眾謀士,尤其是那江哲……」坐在榻上,諸葛亮喃喃自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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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周瑜、諸葛亮

    大江東去,浪掏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

    一一宋代蘇軾《念奴嬌.赤壁懷古》

    周瑜者,帥才也。

    縱觀東漢末年。能與周瑜相提並論者,僅寥寥數人。

    舉賢薦能,可比鮑叔;折節為國。可比藺相如;謙禮忠君,性度恢弘。無不令世人稱讚、眾將誠服。

    周瑜者,儒將也。

    文能安邦治的,武能征戰殺敵;內可入朝稱相、外可登台拜將,此等文武皆備之士,天下少有。

    縱觀歷史,無論是曹魏郭嘉、荀攸、荀彧、程昱,還是西蜀諸葛亮、龐統、法正、馬良,亦或是東吳魯肅、呂蒙、程普,無法向周瑜那樣,文武兼備。

    恐怕只有三國末期姜維、鄧艾、陸遜等人,才能在這方面與周瑜比肩。可惜就算是這三人,亦差其遠矣。

    周瑜者,其才萬里無一。

    或許眼下,江哲仍認為,諸葛亮才是他與曹操首要大敵,那麼再過些日子,他就會明白,其實周瑜才是。

    比起來,江哲與周瑜有幾處相似:

    其一,兩人在其君主眼中的地位相同。

    江哲與曹操相交多年,可謂是知根知底,在曹操認為,他可以相信身旁任何一人背叛,卻不會相信江哲背叛;而周瑜亦是如此,孫策與周瑜相交於總角(幼年),交情深厚。在東吳,唯有周瑜與孫權稱呼孫策為兄,孫策信任周瑜,就如同曹操信任江哲。

    其次,兩人在各自地盤權位相當。

    江哲居司徒之位,卻總掌曹操對外用兵事宜,有幾分「太尉」的意思。是唯一能不經曹操下令而調動其地域內相應兵馬的人,同時,亦是常年手握重兵之人;而周瑜居東吳水軍都督之位,亦是掌握對外軍事,手中握有重兵,這是孫策允許的。

    再次,江哲四海聞名,周瑜亦是名播江東,兩人在各自軍中的威望。無出其右者。

    說了這麼多,總結一句。

    要耍陰謀對付周瑜,很難!不,幾乎是不會有任何間隙,因為孫策對於周瑜的信任,不下於曹操對於江哲。

    要對付周瑜,只有在戰場上堂堂正正擊敗他,然而,要堂堂正正擊敗周瑜,此事恐怕相當不易……

    在自己親衛那得到了靈感,周瑜當即便召蔣欽、凌操二人商議。

    論起東吳大將,耳濡目染的恐怕是太史慈、甘寧、周泰、黃蓋、程普、呂蒙、韓當等人,對於蔣欽、凌操二人,相對知道較少。

    其實,蔣欽是與周泰同時投的孫策,比起周泰勇猛有餘、智謀不足。難以單獨領軍。那麼蔣欽便是十足的將才,足以獨當一面,比之曹魏五子良將,分毫不差。

    而凌操亦是一名難得將領,比起其子凌統來,凌操更為謹慎厚重,作戰經驗豐富,可以說是正規軍出身的老兵,相對的,甘寧的錦帆軍,不過是奇軍罷了。

    論本事、論實力,二人都不下黃蓋、程普、韓當等東吳老將,二人欠缺的,僅僅是威望與權位。如今在周瑜帳下聽用,深得周瑜信任。

    不像太史慈,雖說是歸於周瑜統帥,然而卻是屬孫策曲部大將,一來對於領軍作戰,不及蔣欽與凌操經驗豐富,僅僅是猛將一類,二來嘛,擺著孫策在,周瑜也不好過於調動此人,畢竟,太史慈不屬於周瑜管轄。

    「將船隻用鐵索連起來?」

    再聽了周瑜講解之後,蔣欽與凌統面面相覷,鼓搗半響,蔣欽猶豫著說道,「都督,如此恐怕不利於排演陣勢……」面對著自己敬重的大都督,蔣欽實在不好意思說此事「百害而無一利」。

    同時,對面凌操亦為難說道。「都督,要敗曹操水軍,我軍易如反掌,此事……」

    「呵呵,」似乎是看破了二人心思。周瑜儒雅笑道,「兩位可是認為。此舉無用?乃有此一舉?」

    與蔣欽對視一眼,凌操硬著頭皮說道,「回都督話,末將認為……認為便是如此!」

    「末將附議,」蔣欽抱抱拳,搖頭說道,「若是將船隻用鐵索連接。反而限制了我軍行動,實不利於我軍作戰,望都督三思。」

    「呵,」周瑜輕笑一聲,低聲神秘說道,「雖說對我軍無用,不過對於曹操,那就有用多了……」

    「曹……」蔣欽與凌操再面相覷,一臉駭然。

    正在二人驚愕之際,周瑜望了一眼帳門,一面起身向帳門走去,一面口中說道,「曹操坐擁七州,就算我等傷得他些許,他也無關痛癢,要讓他知難而退,就必須重創他,也就是那四十萬大軍……」說著,周瑜走到帳門處,撩起帳幕,卻見帳外有三個小傢伙在爭論者什麼,其中一人周瑜倒是知曉,乃是凌操之子。凌統。至於另外人嘛,看其服飾,似乎是凌操帳下小卒。

    見那兩名小卒攔阻了將軍凌操之子,周瑜暗暗有些稱奇,有些好笑的望著他們,微笑說道,「你等在此做什麼?」

    那三人似乎不曾發現周瑜,直到聽聞周瑜問話,方才轉過頭來,有些不知所措,擾擾頭訕訕喚道,「都……都督!」

    話音剛落,帳內的凌操瞪大了眼睛,盯著其中一人怒聲喝道,「你這臭小子,鬼鬼祟祟做什麼!」

    他喝的,自然是他親子,凌統。

    凌統,凌操之子,東吳大將。而另外那兩名小卒亦是不可小覷,一人喚作叫丁奉,另一人喚做徐盛。眼下雖是小兵,可誰知道日後,兩人皆是東吳首屈一指的大將、鎮守一方呢。

    「見過都……都督!」丁奉、徐盛二人,明顯有些籌措不安。

    比其二人,凌統倒是一臉泰然。對周瑜抱抱拳,像模像樣喚道,「啟稟都督,聽聞都督與蔣、凌兩位將軍在帳內商議大事,末將前來守衛!」

    「有意思,」周瑜笑了笑,卻聽帳內凌操罵了句混賬東西,笑著說道。「凌將軍莫惱,瑜看此子,日後不可限量!」

    「承蒙都督吉言!」凌統笑嘻嘻抱抱拳,惹來周瑜呵呵一笑,揚手說道,「正好帳內缺一人護衛,你且進帳去吧!」

    「多謝都督!」凌統笑嘻嘻地跑進帳內去了,絲毫不顧其父怒視,他哪裡是來護衛的,不過是聽聞大都督周瑜在此,是故前來「刺探」軍情。虎父無犬子,凌統雖年方弱冠,便早早想像其父一般,建功立業,只不過不得機會罷了。

    也是,身為父親,凌操又如何會叫其獨子凌統隨自己身赴險地呢?

    不說凌統,眼下周瑜倒是對帳門外的那兩名小卒起了幾許好奇,想了想,他輕聲問道,「方才那人乃凌操將軍獨子,你等莫非不識?」

    兩人搖搖頭,又點點頭,抱拳說道,「啟稟都督,此事我等自然知曉,只是我等既然守在帳外,雖人輕言微。亦不能隨便叫他人打擾都督與兩位將軍議事,不管此人為誰,不得都督與兩位將軍命令,我等自然不敢放入!」

    見兩名不及弱冠的小傢伙如此通曉此理,周瑜微微有些動容,深深打量了二人一眼,微笑說道,「可願意至我身旁聽用?」

    「這……」丁奉與徐盛有些猶豫,勉強按下心中喜悅,抱拳猶豫說道。「承蒙都督錯愛,我等既是凌將軍帳下士卒,不得將軍命令,如何敢擅做主張……」

    這麼一說,周瑜更是看重二人。正要說話,卻見一陣腳步傳來,凌操走出帳外。微怒說道,「你二人好不曉事。都督美意。豈能推卻?」說著,他對周瑜抱抱拳,恭敬說道,「此二人入伍不久,不明道理,還望都督恕罪!」

    「哪裡是不明道理……」周瑜輕笑一聲,望著二人說道,「擺著凌將軍在此,你二人願是不願?」

    偷偷望了眼凌操,見他猛對自己二人使著眼色,丁奉、徐盛對視一眼。抱拳欣喜說道,「謝都督!」

    「不必謝,從今日起,你二人便做我帳外親衛,聽我調遣,好了,眼下隨我入帳,此地之事,交與旁人……」說著,周瑜轉身朝帳內走去。心下暗暗說道,此二子,日後亦不可限量!

    在旁邊眾士卒羨慕的眼神中。丁奉與徐盛惴惴不安跟著周瑜走入帳中。叫帳內的蔣欽有些不明所以。不明白周瑜為何高看此二人。

    端著茶盞飲了一口,周瑜繼續說著剛才的話題。

    「方才我說,要擊退曹操,唯有打痛他!不過怎麼打痛他呢?單單十萬荊州水軍,曹操是根本不痛不癢,要知道,他麾下的三十萬兵馬中。六成以上是來自兗、青、徐的兵馬,可謂是曹操麾下精銳。

    你等也知道,江哲便是率這二十萬精銳,個把月內便平了荊州,逼逃劉備、逼降蔡瑁,若是能將此二十萬兵馬誅卻,恐怕曹操再是財大氣粗。亦是痛心疾首吧!」

    「哈哈!」蔣欽哈哈一笑,隨即眉頭一皺,猶豫說道,「都督說的是不錯,不過此計會不會太過於懸乎了,四十萬曹軍若是用都督使的辦法登船,恐怕我軍壓力頗大啊……」

    「公奕多慮了。」周瑜擺擺手,意有所指說道,「不過是欲擒故縱。在這長江之上,曹操用不善於水戰之兵,與我江東交戰,自取死耳!」

    「都督說的是!」凌統接了一句,卻被其父狠狠瞪了一眼。

    三人商議了足足一個時辰有餘,待周瑜將後續計謀簡略一說,蔣欽與凌操紛紛道好,當下應下改造戰船之命令。

    商議完畢,周瑜便與其新晉親衛丁奉、徐盛二人回了營中住處,叫來親衛、替二人準備入住的帳篷不提。

    想出了妙策,周瑜心中自是輕鬆,次日起來,處理起營中事物。亦是更為得心應手。

    直至巳時時分,守在帳外的丁奉忽然入內稟告道,「有一人喚作諸葛孔明,欲拜見都督!」

    詫異一下,周瑜暗暗有些好笑,原本那諸葛亮進自己營帳,多半是不經通報的,顯然是帳外眾護衛熟悉了此人,而自己也沒理會,這下好。卻是將這位大賢怠慢了……

    「呵呵,此人乃大賢,不可怠慢,速速請入!」

    「諾!」丁奉恭敬抱拳而退,不多時,諸葛亮便一臉苦笑走入帳中。啞然說道,「都督,今日帳外那兩位,好是面生……」

    周瑜起身相迎,笑著說道,「此二人昨日才調入瑜帳下為護衛,得罪之處,望諸葛先生多多包涵!」

    「哦,」諸葛亮恍然大悟。想來周瑜也不會突然之間就擺起架子,尤其在這種時候。

    「亮今日前來,乃是思得一計。前來與都督商議一番。」

    抬手請諸葛亮入座,周瑜好奇問道。「計從何來?」

    「破曹之計,叫曹操得以安然使用帳下四十萬兵馬!」輕搖羽扇,諸葛亮凝神說道。

    「哦?」周瑜愣了愣,也不說自己已經有了主意,抬手問道,「何等計謀,還望先生賜教!」

    諸葛亮一頜首,正色說道,「連環船!」

    「連……」面色微變,周瑜心下有些詫異,不動聲色說道,「何為連環船?」

    「便是用鐵索將戰船串聯一處。在上面鋪上木板,恍如平地,雖車馬亦可行也,如此一來,曹操必定心中篤定,投入全部兵馬,我等,亦可從中取事!」

    「……」周瑜聽罷心中一震。望著諸幕亮面帶微笑,他心下若有所思。

    原本以為這諸葛孔明僅僅是稍有計謀,不想竟至如此地步,其所思計策,與我竟是分毫不差,大意了,此人有大才,不可小覷……

    義兄要成大業,與曹操為敵那自是不假,恐怕日後,與劉備亦有一戰,不過……眼下曹操重兵壓境,應以大局為重,待破曹之後,再做理會。

    嗯,先試試叫諸葛謹前去說此人投向我江東,否則,待破曹之後,此人當首誅,否則為劉備羽翼,為禍恐怕不淺!

    「妙計,果然是妙計!」粗粗想罷心中諸事,周瑜撫掌笑道,「先生果然非同常人,不知此計可有下文?」

    見周瑜這麼一說,諸葛亮自然明白瞞不過他,拱手笑道,「無他,唯有火攻耳!」

    「……」周瑜聽罷,緩緩點了點頭。眼中神光一凜,心下暗暗稱奇。

    此人之計,為何與自己分毫不差?怪哉!怪哉!

    不過,如此看來,若不能說服此人。宜趁早除去,唔,待破曹之後。

    「火攻,」周瑜點頭讚許道。「真乃妙計!想來曹操自思得計,必定不防此事,妙啊,若能順利破曹,先生當居首功!」

    雖然對方才周瑜的眼神有些不解,不過諸葛亮倒也沒放在心上,拱拱手謙遜說道,「豈敢豈敢,都督運籌維幄,當居首功,不過嘛,亮以為,若要此計。則要先除去曹操麾下水軍都督,蔡瑁!否則,此事難成!」

    「……說的是,」周瑜暗暗打量了一眼諸葛亮,心下暗暗詫異,怪哉。此人所思,竟當真與我分毫不差,我想得到的,此人亦想得到……待我再試探試探!

    「蔡瑁……」故作愕悵不解狀,周瑜低聲說道,「要誅蔡瑁,恐怕不易,想來曹操亦是看重此人,否則不會與他水軍都督此等職位……」

    「這個嘛,」諸葛亮搖了搖羽扇。回想起昨夜龐統說的話,低聲說道。「亮不才,倒是有一計,或許可成……」說著,便將昨日龐統說的。一一告知周瑜。

    見鬼!周瑜暗暗腹議一句,拱手勉強說道,「妙……妙計!」

    似乎是看出周瑜面色有些不妥。諸葛亮疑惑問道,「可是此計有何不妥?」

    「不妥倒是沒什麼不妥,」猶豫著說了一句,周瑜忽然想起一事,微笑說道。「只不過曹操麾下謀士眾多,江哲、荀攸更是難得王佐之才。要瞞過此二人,恐怕不易!」

    「這倒也是,」諸葛亮聞言釋然,坦然說道,「正所謂盡人事,觀天意,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但願曹操中計才好!」

    「諸葛先生說的是!」周瑜輕笑著頜首,心下暗暗對諸葛亮提高了警惕,已將他與江哲放在同一個檔次對待:若是不為江東所用,當誅!

    抱著這個心思,周瑜與諸葛亮勉強閒聊了些時辰,而諸葛亮也看出周瑜明顯心不在焉,還道是他心向軍務,隨知趣告退。

    而一待諸葛亮走出帳外,周瑜便大聲喊道,「丁奉、丁奉!」

    正在帳外職守的丁奉聽到帳內傳出的喊聲,急忙入內,抱拳說道,「小的在,請都督吩咐!」

    「去找子敬來!」周瑜淡淡說道。

    「子……子敬?」丁奉歪了歪腦袋。籌措說道,「此人是誰?」

    苦笑搖搖頭,周瑜沒好氣說道。「魯肅、魯子敬!」

    「哦,原來是魯參軍,」丁奉恍然大悟,急忙抱拳說道,「小的這就去!」

    「去吧!」周瑜揮了揮手。

    一個時辰之後,魯肅終於來了,其實他就在周瑜附近不遠處住著……

    望了一眼滿頭大汗的丁奉,周瑜微笑說道,「辛苦了,你且退下歇息吧。」

    「不敢……諾!」丁奉抱拳而退。身旁魯肅好奇地打量著他背影,指著他問周瑜道,「此人,新到公謹帳下?」

    周瑜一笑置之,抬手說道,「子敬,坐!」

    「多謝!」拱拱手,魯肅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隨即抬頭有些不明地望著周瑜。

    似乎是看破了魯肅心思,只見周瑜猶豫半響,低聲問道,「子敬。你對他諸葛孔明。有何看法?」

    「諸葛孔明?」魯肅愣了愣。心下頓時明白過來,詫異問道,「莫非公謹對此人……」

    打斷了魯肅的話,周瑜凝神說道,「此人不可小覷,方才他前來向我獻計,言先用離間之計除去蔡瑁,隨即叫曹操將麾下戰船用鐵索連接,以便於作戰。謂之連環船,待其自信滿滿,揮軍進攻之計,我等驅火破之,他口中所說,與我昨夜所思,分毫不差,此人出計與我暗合。瑜甚感匪夷所思!此等人才。若是不為我江東所用,日後必成大敵!」

    「公謹,」見周瑜這麼一說。魯肅當下面色微變,抬手勸道,「大局為重,莫要因小失大,眼下曹操才是大敵!」

    「這個我自然省得,」周瑜點點頭。正色說道,「眼下我自然不會對此人怎樣,無論如何,待至破曹之後再說,今日我叫子敬來,且叫子敬心中有數:諸葛亮,不為我所用,當為我所殺……子敬不妨找個機會。趁著其兄諸葛謹在江夏。叫他前去說說那諸葛亮,但願諸葛亮能為我江東所用才好,如此大才,我實不忍殺之……」

    「唔!」魯肅點點頭,隨即好似想到什麼,搖頭苦笑說道,「依肅愚見,諸葛亮何等聰慧之人,恐怕一見其兄,便明我等之意,勸說不成。反叫他心中有了警惕之心……」

    「無妨,」周瑜揮揮手,自信說道。「眼下劉備不過是仰仗我江東鼻息,譬如嬰兒在股掌之上,絕其乳哺,立可餓死,即便是諸葛亮再是智計過人,又能如何?」

    「這……」魯肅想了半響,卻找不出話來反駁,緩緩點了點頭。

    兩人稍稍談了片刻,魯肅便告退寫信至江夏,叫諸葛亮之兄諸葛謹試試能否說服其弟,正走到帳口,卻又被周瑜喊住。

    「公謹,莫非還有他事?」魯肅有些疑惑。

    只見周瑜起身在帳中踱了幾步。忽而抬手指著魯肅說道,「子敬,你且幫我再試試那諸葛孔明,你就對此人言:登船戰於江上,弓弩自是不可少缺,今我營中缺少箭支,叫他為我打造十萬隻箭,我與他七日時間。七日之後。我欲登船與曹軍再做交戰!」

    「十萬支箭?七日?」老實人魯肅瞪大了眼睛。搖頭皺眉說道,「公謹,你這分明是為難他人,七日之內,如何造的出十萬支箭?」

    「呵呵,」周瑜微微一笑,低聲神秘說道,「且勞子敬如實告知諸葛亮,既然是孫、劉聯手,他劉玄德自然要出得幾分力氣,否則,還不如我江東獨自抗曹……去吧!」

    「這……也罷!」搖搖頭,魯肅搖搖頭離開了。

    望著魯肅離去背影,周瑜哂笑一聲。

    「造不出,可以借嘛!諸葛孔明。且看你能否再想得與我分毫不差!」

    不說周瑜自是開始處理起營中軍務。且說魯肅來到諸葛亮住處。

    時諸葛亮正在帳內看書,只見帳外傳來一聲呼喚。

    「孔明……」

    「唔?」諸葛亮抬起頭來,卻見魯肅走入,起身笑道,「子敬無事與亮閒談耶?」

    「孔明說笑了,」魯肅顯然有些為難,心中正想著如何將周瑜的話轉述諸葛亮,思忖一下,他猶豫說道,「額,孔明方才是否見過都督?」

    諸葛亮愣了愣,一面請魯肅入座,一面疑惑問道,「正是,怎麼?」

    「多謝,也不是大事,方纔我入見都督,見都督對孔明讚譽不絕,是否乃有此問……」話雖如此說,魯肅眼神卻是閃爍不停,顯然是做慣了老實人,不善於蒙騙他人。

    「哦。是麼?」諸葛亮輕笑一聲,不置褒貶。顯然他也看出了其中破綻,為魯肅與自己倒了一杯清茶,諸葛亮細聲問道,「子敬此來,可有要事?不妨直言!」

    「這個……」望著諸葛亮猶豫半響,魯肅一咬牙,低聲說道,「都督的意思是,他七日後欲與曹軍一戰,然而箭石少缺,是故,勞孔明督造十萬支箭。助都督破曹!」

    「十萬支箭?」諸葛亮顯然是愣住了,聽著魯肅言語中的意思,分明就是要在七日內,打造十萬支箭。這怎麼可能?

    望了望魯肅,卻見他臉色也不怎麼好,想了想,諸葛亮心下猶豫說道。「都督可曾提及其他?」

    「額……」魯肅回想一來,很是為難說道,「都督別的都不曾說……」

    「不曾說,」諸葛亮喃喃念叨一句。忽然想起一事,面上露出幾分會心笑意,點頭說道,「亮明白了,看來都督是考在下本事了……」

    「咦?」見諸葛亮不急反笑,魯肅心下暗暗稱奇,詫異問道。「孔明有把握在七日內督造十萬支箭?」

    「毫無把握!」

    「那……」

    「放心,」諸葛亮微微一笑安撫著魯肅,神秘說道,「此事,亮自有安排!」

    「咦?」魯肅自是一頭霧水。只是見諸葛亮不欲再說,他也不好詢問。

    「造箭之事好說,只不過此事還需子敬相助!」諸葛亮微笑應道。心下卻暗暗懷疑,他周公謹為何要考自己本事?莫非……

    想到不妙處,諸葛亮心下暗暗提神,江東是江東,主公是主公,兩者雖眼下合力,日後如何,恐怕難說,還是小心為好……

    「只要是在下能做到的,孔明但言無妨!」老實人的魯肅一臉正色說道。

    建安四年八月十九日,天起大霧。不利於練兵,是故蔡瑁下令全軍休整,不復操練。

    最近一段日子,蔡瑁可謂是春風的意。一來從周瑜手中小小勝了一、兩場,被曹操一通嘉獎,二來嘛,他最近與夏侯惇等一干曹操直系大將喝酒。算是比較熟悉了,不會再有像當初那樣被眾人排擠在外的尷尬尷尬。

    雖然蔡瑁也明白,那些軍中將領多半是看在自己「姑父」司徒江哲面上,才對自己如此親近,不過顯然蔡瑁不會在意,為自己家門興旺。當初卑躬屈膝侍奉劉表,眼下不過是換了個主子罷了,有何大礙?

    至於稱呼一個兒輩年紀的人為姑父,蔡瑁也不覺得有些丟臉之處,一來,那人是當今司徒,名望不論是在軍中,還是在朝野,俱是鮮有能及者,更為重要的是,自己姑父與曹操相交甚厚……

    攀上江府,便是自己蔡家最有利的保障,再說那人待自己也是不錯,多有提攜、提點,讓自己漸漸明白,何時曹公是佯怒,何時曹公是真怒,佯怒之時,自己辯解幾句也是無妨,若是真怒,自己上去辯解,豈不是越演越烈?

    不過鬧到最後,那位姑父大人肯定是會開口求情的,這一點蔡瑁心下明白得很。

    只不過是區區一聲「姑父」嘛。保我蔡家興旺,豈會不值?

    「額……」與夏侯惇一行人喝酒回來,醉醺醺的蔡瑁摸入自己帳篷。打了一個酒嗝。

    軍中是嚴令禁酒的,是曹操親自頒布的。

    不過像夏侯惇這類酒痞,總是會偷偷溜到軍需處帳篷,偷裡面酒水喝。蔡瑁可算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換做一個月前,他是萬萬不敢違抗曹操命令的。

    不過眼下嘛……

    反正是法不責眾,有夏侯惇等人領頭,蔡瑁也樂得一同前去,畢竟。善於察言觀色,甚至可以說有些狡猾的他,顯然不難明白一事,那些一面鄙視恪守教條,不善於交際、不善於與人培養交情的,往往是死得最快的,有些時候,就得「同流合污」。

    就算叫曹操得悉此事,也不過是一通責罰,頂多杖責而已,可是換來的,是曹軍將領的交情,此間利弊,蔡瑁如何會不明白?

    眼下他的任務就是擊敗周瑜。其餘之事,有那位姑父在,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待日後對戰周瑜,陣型還需變動變動……」喝得醉醺醺,蔡瑁也沒忘記此事,畢竟,這是他職位所在。

    雖然有江哲在,蔡家自是無恙。可是蔡瑁卻是仍想爬得更高,若是能封地拜侯,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他也明白,此事若要成,別說自己那姑父不會循私,若無戰功,職位越高。反而惹人眼紅,麻煩處處。

    眼下他要做的,便是取得戰功!

    「咚咚咚……」

    「唔?」蔡瑁歪了歪腦袋,喃喃自語道,「何處擊鼓?」話音剛落。他卻是察覺到了鼓聲傳來的方向。心下一驚,酒意頓醒。

    「大哥!」隨著一聲急呼,一人闖入帳內,蔡瑁一見,正是其弟蔡仲。

    「大哥,江上鼓聲震天,難道是周瑜前來襲營?」

    「……不會!」果然是蔡瑁經驗豐富,不比歷史中對水戰絲毫不懂的毛玠、于禁二人,定下神來,蔡瑁正色說道,「走,前去看看!」

    「是!」

    急急匆匆,蔡瑁、蔡仲二人趕到水寨。卻見水軍副都督張允已率了數千弓弩手在江邊集合,一見蔡瑁趕來,張允急聲說道,「都督,重霧瀰漫江上,周瑜軍忽至,必有埋伏,不可輕動,不若弓弩手亂箭射之……」

    按理說,周瑜精通水戰,豈會不知重霧不利於作戰?

    正思量著,忽然江面上鼓聲越來越近,一時之間,蔡瑁亦有些驚慌。生怕當真是周瑜前來奪寨,厲聲喝道,「弓弩手聽令,放箭!」

    蔡瑁一聲令下,但見江邊數千乃至近萬弓弩手當即舉弓弩齊射。期間。不時有兵馬加入。

    時至半個時辰有餘,江上鼓聲近近遠遠,甚是怪異,叫暗暗傾聽鼓聲動向的蔡瑁有些詫異,不明敵軍意圖何為?

    想來想去想不出頭緒,蔡瑁搖搖頭,將此事歸於周瑜探營,揚手喊道。「放箭!放……」

    話音未落,忽然蔡瑁感覺一人搭上自己肩膀,沉聲說道,「德珪,放火箭!」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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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29 00:18:0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五章 借箭

    火箭,這個說法起源於東漢末三國時期,其實充其量不過是箭矢加是上火而已,本質上,它便是指綁著引火物的箭矢。

    火箭大多是在焚燒敵軍器械、糧草、抬重時所用,亦或是在攻城戰中,進攻的一方為焚燒城上防禦,防守的一方為燒卻城外井闌、沖車等物,除此之外,便是在江上作戰時使用,主要目的為焚燒敵軍戰船,然而在平時,用到火箭的地方,卻是極少。

    作為一種火攻的武器,它說到底,也不過是帶「火。的箭矢。

    箭矢的製造從一開始的粗製濫造,到春秋戰國時期,已相對的規範化,總體來說,分為箭簇、箭桿、箭羽,三者之間有一定比例,製造起來,較為麻煩。

    箭簇,也就是箭頭,不用多說,多為青銅與鐵質地,自秦朝始,箭簇總體趨向於三棱式,製作簡便、鏃體堅固、鏃鋒銳利,以及穿透力強,用料省。

    箭桿,也就是箭矢中間部分,一般用竹或木兩種材料所制,嵌於箭頭之下,古人將用竹製箭桿稱為箭、將把木製箭桿稱為矢,合稱便有箭矢之說。

    箭羽,即便是箭矢尾端羽毛部分,除了床弩等大型利器用鐵片製造箭羽外,普通箭支,一般用鳥類羽毛。

    而在箭簇與箭桿處綁上佈條等引火物,並浸以火油,再經點火,方可使用,這便是火箭!

    經以上所述製造的火箭,只要不是在大雨、大霧、大風之中,多半是不會熄滅的,是故用來攻城拔寨、登船作戰。

    可是相對的,火箭的成本要比普通箭矢高得多,而軍中火油、布帛卻是有限,是故,若不是非常時刻,領軍作戰的將領一般不會用到火箭。

    比如眼下的蔡瑁,

    要知道,眼下幾乎有萬餘曹軍士卒集合在江邊,手持弓弩,對著江上放箭。

    若是以一人十箭計算,萬餘曹兵,需要消耗多少火油?多少布帛?

    在蔡瑁想來,用弓箭的殺傷力已足以拒敵,又何必多此一舉。耗費火油、布帛等物質呢?日後用在與東吳的大戰上豈不是更好?

    是故,當蔡瑁轉過頭來,聽著身旁那人說「用火箭」一時之間有些愣神。

    「沒聽到麼?用火箭」。來人眯眼望著大霧瀰漫的江面,皺眉說道。

    「不不,聽到聽到,只是」急急解釋一通,蔡瑁望瞭望左右,猶豫說道,「姑父,若是使用火箭,火油恐怕消耗甚大。」

    「想不到竟仍能遇到此事」說著,江哲轉過頭來,望著蔡瑁說道。「如此良機,不可輕失,若能除去一勁敵,便是用盡營中所有火油,那又如何?」

    勁敵?蔡瑁顯然有些不明白,思忖一下,籌措說道,「然而營中庫藏,卻無火箭,若要臨時然而話還沒說完,卻被江哲打斷。

    「你有工夫說這話,還不如速速下令!」

    「是」。有些搞不明白這位「姑父,大人為何執意要用火箭,可是蔡瑁卻不敢違背,當即叫其弟蔡仲領人至營寨庫藏之中,取來火油。

    得令的蔡仲自然不敢怠慢,當即領人前去取火油,趁著這工夫,江哲皺眉問道,「德佳,眼下放了多少支箭了?」

    揣著心中萬般不解,蔡瑁望望左右,粗粗一算,恭敬說道,「差不多半個時辰了,依末將看來,最早抵達此地的將士,亦最多射出十餘箭,其餘將士陸續而來,要少一些,粗粗一算,恐怕有八、九萬支

    「眼下已有八、九萬支了?」江哲眼睛一瞪,面色有些不太好看。

    「額,是的」蔡瑁下意識縮了縮腦袋。

    八九萬,沒記錯的話,諸葛亮「借箭。是要借十萬支吧,用那些草船,眼下他最多得了兩三萬,還有機會,,

    「姑父」望著江哲低頭沉思的模樣。蔡瑁指指左右眾曹兵,猶豫說道,「眼下,還放不放箭?。

    「放!徐徐放,不必心急!」皺眉想了想,江哲點了點頭說道,在火油尚未抵達江邊之前,自然要穩住諸葛亮,以免叫他看出其中破綻,駕船而逃。,工

    草船借箭,我叫你借!

    而與此同時,江哲心中不懷好意的對象諸葛亮,正在江上一隻船中,與東吳參軍魯肅飲酒。

    比起有些戰戰兢兢的魯肅,諸葛亮倒是一臉安然,一面飲酒。一面與魯肅談笑,倒是頗有些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氣質。

    不過,諸葛亮自是泰然處之不假,魯肅卻有些受不了了,勉強敷衍著諸葛亮的談笑,耳朵死死傾聽著曹軍營塞動靜。

    見魯肅這番模樣,諸葛亮輕搖羽扇,椰愉說道,「子敬,莫非是我軍中酒水不美?」說著,他指了指放置在案上的酒盞、酒壺。

    「真不知孔明哪裡來的好興致」苦笑著搖搖頭,魯肅驚聲說道,「你方才叫將士擊鼓,倘若曹操令人出戰。我等皆束手待擒矣!」

    「呵呵」諸葛亮淡淡一笑,坦然說道,「子敬莫慌,此等濃霧之中,我料曹軍必然不敢出戰,唯恐遭到我軍埋伏,子敬儘管放心飲酒取樂,待再過小半時辰,天色放亮、大霧散盡,我們便領軍還。」

    「倘若當真如此,那是最好,那是最好」喃喃念叨著,魯肅直感覺心中狂跳。

    太」,太不可思議了」看孔明如此穩重之人,竟用此等險招,

    向魯軍借箭?那是這麼好借的麼?

    早在諸葛亮邀魯肅在夏口之外登船、美其名曰「取箭。之時,魯肅便暗暗觀察過那些船隻。

    粗粗一算,大概是四十隻戰船,每船配置二、三十名軍卒 船隻全用青布為幔,各束草把數百個,分別豎在船的兩舷,那時,魯肅當真是一頭霧水。

    及至凌晨時四、五更天,兩人船隊已接近曹操的水寨,而此時,諸葛亮竟教士卒將船隻橫於曹軍寨前,又命令士卒擂鼓吶喊,魯肅見狀,自然是大驚失色,唯恐曹操驅船來襲,然而不管他如何勸,諸葛亮卻是笑而不語,反而邀請魯肅入船飲酒作樂。

    出乎魯肅意料之外,曹營在一番躁動之後,並不曾驅船來襲,僅僅是布下重兵在江邊放箭,用諸葛亮說的,絲毫不差。

    或多或少,魯肅心下有些明白諸葛亮的打算了,他分明是想向曹軍「借。箭,只不過出於安危考慮,魯肅仍有些惴惴不安,反觀諸葛亮,卻是一臉如常,輕笑飲酒。

    見諸葛亮一臉安然,懷著不可叫他小看了江東文臣的心思,魯肅勉接收起心中不安,與諸葛亮飲酒作樂,期…」差異問道。」孔明。你如何得知今日有大霧。, 「夜觀天象所知」諸葛亮微微一笑。舉杯凝聲說道,「為將而不通天文,不識地利,不知奇門,不曉陰陽,不看陣圖,不明兵勢,是庸才也,三日前我夜觀天象,是故得知今日乃有大霧」,工

    就算不是如此,我亦可叫驅六丁六甲奇術,招來大霧,只不過需要付出些代價。望著杯中酒水,諸葛亮淡淡一笑,他卻是不知,此刻魯肅心中卻是左右為難。

    此人,真奇才也!

    魯肅眼神驚嘆之色一閃而逝,出言讚道,「不想孔明竟懂此等學問,真奇才也!」說著,他腦海中浮現當日周瑜口中說的「此人才識過人,果不為江東所用,當儘早除之」心下一嘆,暗暗說道,但願諸葛謹能說服其弟才 ,

    否則,

    一面是道義,一面是我江東日後,,唉!

    似乎是發現了魯肅的失落,諸葛亮疑惑問道,「怎得,子敬?。

    「沒,沒」暗嘆著擺擺手,卻見諸葛亮眼中有些疑慮,欲岔開話題,卻忽然發覺一事,驚聲說道,「孔明,船外動靜好似停了」

    「唔?。頓時,諸葛亮的注意力成功被魯肅轉移,只見他側耳傾聽良久,忽然拍腿皺眉說道,「莫非被那江哲看穿了?」

    「江哲?」魯肅面上露出幾分驚色,詫異說道,「江哲不是在石陽麼?。

    「怎麼會」諸葛亮輕笑一聲,搖頭正色說道,「江哲乃曹操最信任之人,眼下大戰將臨,曹操十有八九不會輕易調離此人,江哲前次取石陽,不過是為吸引我等注意,以方便曹軍從烏林渡江,至赤壁登岸,悄然襲夏口、江夏」眼下聽聞曹操帳下另一善於統兵的謀士郭嘉到了石陽,江哲又豈會留在該地?江哲、郭嘉,曹操必要留一人在身旁才是,依亮看來,眼下屯兵石陽的,多半是郭嘉,也就是說,江哲眼下正在漢陽曹營之中」。

    「什麼?」聽聞諸葛亮所言。魯肅面色微變,驚聲說道,「倘若孔明之計被江哲看破,那該如何是好?」

    「靜觀其變!」諸葛亮面色一正,羽扇微微搖著,雙目望著桌案,凝重說道,「就看曹軍眼下如何應對,亮便可知曉江哲心中打算!」

    「唉」。神情複雜地望了一眼諸葛亮,魯肅搖頭苦笑道,「但願江哲不曾看破孔明之計才好,否則,風向不利於我等,江哲若驅船追來,恐我等不及撤回

    風向?諸葛亮淡淡一笑,對魯肅的憂慮絲毫不掛心上。

    兩人正說著,忽然船外又傳來陣陣破空聲,顯然是曹軍繼續放箭所致。

    一盞茶工夫之後,魯肅見曹營並無其他異常舉動,遂心下一鬆,出言笑道,「幸哉,幸哉,江哲不曾看破」。

    「呵,那可不見得!」哂笑一聲,在魯肅驚疑的眼神中,諸葛亮玩味說道,「或許,他江哲只是想穩住我等先,此人,必有所圖謀!」說著,他緩緩起身,微笑說道,「子敬,看來無法安然飲酒了,我等前去船頭巡探一番」。

    「理當如此」。魯肅亦起身,與諸葛亮與船頭隱蔽處佇立。凝神望著曹營方向,聽著耳邊傳來的陣陣破空聲,諸葛亮心下更是肯定,凝重說道,「箭支不及方才那般密集。恐怕多半是江哲為穩住我等。故意放箭」。

    「那,,那怎麼辦?」魯肅驚聲說道。

    搖了搖羽扇,諸葛亮立於船頭,輕聲勸慰著,「子敬稍安勿躁,靜觀其變!」話音剛落,他忽然瞥見一道亮光。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忽然曹營方向襲來無數道亮光,時隱時現。

    「這是」顯然魯肅也看到了,只見他凝神望著前邊不遠處,望著那些亮光離自己越來越近,面上驚恐之色亦是越來越濃,疾呼道,「火,,火箭?!」

    轉頭朝著魯肅苦笑一聲,諸葛亮自嘲說道,「不想竟是如此,這下麻煩了

    確實,那無數道隱隱浮現的光亮,正是曹營中射來數千支火箭所致,只見箭如飛蝗,一時之間,天空、江面,突顯一片火紅之色,甚為壯觀。

    「子敬,」

    「咕」望著眼前的漸漸襲來的火紅之色,魯肅嚥了嚥唾沫,轉頭望向諸葛亮,訕訕說道,「何,何事?」

    「呵呵」手持羽扇擺了擺,諸葛亮收起笑意,一臉凝重望著魯肅,正色說道,「亮思子敬乃江東人士,久居江畔,想來熟悉水性,」

    別開玩笑了!」

    ,

    正如諸葛亮所料那般,曹軍再行繼續放箭,不過是為穩住江上的敵軍罷了。

    因為,江面如此廣闊,零星幾隻火箭,恐怕非但射不中諸葛亮的「草船」更為打草驚蛇,叫諸葛亮醒悟過來。

    為此,江哲又調來足足七八千曹兵,趕製火箭,另外一面,則叫蔡瑁繼續叫麾下水軍放箭,以免被諸葛亮看破,繼而逃之夭夭。

    將箭矢改成火箭,無非是在箭簇與箭桿之間綁上一條布帛,並用火油浸濕,在七八千曹兵奮力趕製之下,僅僅一盞茶功夫,早已造好了數萬支火箭,粗粗一算,恐怕有兩、三萬之多。

    當即,江哲便叫那萬餘弓弩手換普通箭矢為火箭,引火射於江面。

    萬餘弓弩手一同施為,只見弓弦一響,箭如集蝗、矢如瀑雨,朝著江面迎頭照下。

    首輪數千支火箭,已是染紅了半邊天際,到映著江面一片火紅,就連那大霧,亦好似被驅散了一些,鮮豔如朝霞,令人炫目。

    江哲不曾下令收弓,麾下曹兵自是不敢停,機械般拉弓、放箭,如此反覆不已,只看得蔡瑁心中惋惜:如此數量的火箭,若是能用在對戰周瑜之時,就算周瑜再如何善於統帥水軍,也能叫他喝一壺的。可惜了」

    懷著甚為可惜的心思,蔡瑁偷偷望瞭望身旁的姑父大人,卻見他凝神望著江面,喃喃說著什麼,湊近一聽,蔡瑁卻僅僅只能聽得戲言片語。

    我叫你借箭,」

    當蔡瑁用疑惑不解的眼神望向江哲時,江哲正凝神尊著江面,望著天空與江面火紅一片,極其壯觀,同時,他傾聽著江面上傳來的陣陣慘叫、騷亂,心下不免有些別樣感想。

    草船借箭!

    作為諸葛亮一生中與空城計等同列為最不可思議的計謀,江哲又如何會忘卻?

    他原本就在想,歷史被自己攪得如同一灘渾水,究竟還會不會出現此事,,

    倘若集

    在後世每每到此處,江哲便有些另類的想法,要是那時諸葛亮草船借箭時,曹軍射出的,不是普通箭支,而是火箭,那會怎樣?

    結果恐怕是諸葛亮借箭不成,反而有性命之危吧!

    你看這不是,江面上鼓聲停了不說,傳來陣陣敵軍驚慌失措的呼聲,還有江面上的熊熊火光。

    噼裡啪啦的聲響夾雜著怒罵聲、慘叫聲、哀鳴聲

    等等!

    他諸葛亮究竟帶了多少士卒前來借箭啊?

    感覺事情有些詭異,江哲低聲問身旁蔡瑁道,「德佳,你可聽到敵軍慘叫聲?」

    疑惑地望了眼江哲,蔡瑁愕然點頭說道,「聽到,怎得姑父?」

    只見江哲凝神望著一片火紅的江上大霧,皺眉遲疑說道,「那你可記得,敵軍喊了多久了?」

    「這個。」蔡瑁略略有些猶豫,心下一算,搖頭說道,「恐怕有一柱香工夫吧,」

    頓時江哲面色微變,抬手大喝道,「停止放箭!」

    江哲一聲令下,此處萬餘曹兵漸漸放下手中弓弩,疑惑地望著江哲。

    草船借箭,他諸葛亮分明僅是帶了二三十艘戰船,船上士卒不過數十人,總體來說,也不過區區千人左右,然而便是這區區千人,竟是慘叫了一炷香工夫,開什麼玩笑!

    難道他諸葛亮另有奇策?

    令其麾下士卒大聲嘶喊,故作驚慌,引誘我繼續放箭?

    然而他草船已損,如何「借。箭?,工

    莫非草船絲毫無損?

    怎麼可能,,

    他諸葛亮如何能在萬箭齊發下保全那些草船,要知道,自己下令放的,那是火箭啊!

    江面之上,大霧之中,鼓聲早已停了,傳來的陣陣的嘶喊聲,亦是越來越微弱,如此一來,江哲心中倒是又燃起幾許希望。

    莫非是我想多了?

    「姑父?」見江哲面上表情變換不停,蔡瑁略有擔憂喚道。

    「何事?」

    「敵軍已退,眾將士留在此處亦是無用,不若叫其歸營歇息」「唔」點點頭,江哲站在江邊,心不在焉說道,「辛苦諸位將士了,且叫他們歸營歇息,你也回去歇息吧!」

    「諾!」蔡瑁領命而退。

    不多時,江邊幾近兩萬曹軍士卒漸漸退散,除去輪到值夜的士卒且留在此處外,恐怕也只剩下江哲仍在此眺望江面了。

    雖然幾近天明,然而天空仍未放亮,江中大霧亦是不曾散開,如此一來,江面上究竟發生了何事,江哲是一無所知。

    不過總算還好,歷史中那聲「謝承相箭。總算是沒能讓諸葛亮令麾下士卒喊出來,否則,自己恐怕」丟臉丟到家了!

    然而隱隱的,江哲卻有種感覺,或許此次,叫他諸葛亮得逞了也說不定」,

    可是倘若他得逞,為何不叫麾下士卒喊聲「謝司徒箭。呢?打擊打擊自己在軍中威望,想來諸葛亮並非不想看到,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下令放的是火箭,又是萬箭齊發,他諸葛亮如何借箭?

    正在江哲心中不解之時,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呼喚,「司徒」

    江哲轉身一瞧,見來的是賈詡,招手說道,「文和怎麼也來了?」

    「門下原本是睡下了,不過中途被營中動靜驚醒」微微笑著,賈詡走上前來,見江哲站在江邊,詫異說道,「司徒在此做什麼呢?」

    猶豫一下,江哲便將方才之事一一告知賈詡,同時,將「草船借箭。之事以自己觀點的形式,也告訴了他。

    「原來如此」聽罷江哲所言,賈詡撫摸著下巴上的短鬚,凝聲說道,「如此大霧,蔡將軍認為不宜出戰,恐遭伏擊,確實有幾分道理」而司徒所言觀點,亦無不妥之處,用火箭拒敵,唔,不過嘛」說著,賈詡望了一眼江哲,滿臉疑惑問道,「門下觀司徒所言,司徒好似篤定敵軍是故弄玄虛,周圍不曾有敵軍埋伏」如此的話,為何不叫蔡將軍點起一支船隊,趁敵軍不備,悄然出營,將其擒殺?」

    「額?」望著賈詡眼中的疑惑,江哲啞口無言。

    對啊!既然自己已經明白這不過是諸葛亮故弄玄虛之計,為何還要陪他玩耍,耗費二十餘萬支箭矢,另火油、布帛無數,派一軍前去,豈不是更為迅捷、省力?

    見江哲聽聞自己所言後,一臉目瞪口呆,賈詡頓時明白過來,苦笑一聲,暗暗罵自己多嘴,連忙轉移話題說道,「額,這個,其實依門下之見,司徒所為,才是穩妥,門下以為。雖然司徒料定江面大霧之中並無敵軍埋伏,然用兵之道,虛虛實實,保不定,咳!是故,門下認為,司徒所為,才是穩妥!

    雖耗費了些許箭矢、亦叫敵軍徒勞無功」說著說著,賈詡自己都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文和莫要再勸慰我了」搖搖頭苦笑一聲,江哲無奈嘆息道,「文和說得不錯,叫一支船隊悄然再出,省事省力」此事是我失察,不及細思便下令,文和不必為我辯解,」

    說著,江哲暗罵自己一句,傻了吧,自以為得計,還信心百倍下令放火箭……

    「走吧,文和。」搖搖頭,江哲轉身朝自己住處走去,雖說有些失望,不過想起諸葛亮那傢伙也不見得逞,總算是稍稍好過了一些。

    走著走著,江哲好似想到了什麼,在身旁賈詡疑惑的目光中,他忽然停住腳步,回頭凝神望著江面,眼神閃爍不定。

    難不成他諸葛亮此次借箭並非是用草船,而是利用

    在江哲心下驚疑不賓之時,諸葛亮與魯肅卻是剛剛逃得一條性余…

    恐怕這一次,是諸葛亮有生以來最為狼狽的一次,非但手中羽扇失了,全身上下濕透不說,更是處處染著塵灰,反觀魯肅,亦是全身濕透。非但頂冠失了,臉上還被大火熏得烏黑,一副落魄相。

    「哈哈!」望著對方的狼狽相,兩人相視一笑。

    事實證明,江哲的數萬支火箭,卻是險些叫諸葛亮與魯肅喪命,眼下二人正坐在一艘小船中,徐徐而夏口方向而去。

    不得不說,魯肅不愧是誠誠君子之士,即便是被諸葛亮害得如此狼狽,仍一臉恬然,回望一眼方才停船之處。望著那面仍隱隱有些微光,魯肅搖頭苦笑道,「險些喪身魚腹,險哉險哉,想不到那火箭竟是如此密集!」

    啊」諸葛亮點頭附和了一句,略笑…邊,「經江哲泣麼折騰,熱怕曹營之中火油眼下差不多 巴聯欖治盡,卻是苦了我等」

    回憶方才之事,僅觀諸葛亮發現曹營射來數千支火箭,仍有閒情與魯肅開玩笑就可以看出,他不是沒料到此行中途會被人看穿。

    其實,諸葛亮早就算到江哲身在曹營之中,亦料到此人多半回來干涉此事,即便是說,對於江哲下令放火箭,諸葛亮早有預料。

    正是因此,早在諸葛亮與魯肅從夏口出發前,諸葛亮已叫督備此事的劉琰令麾下將士取水,將四十艘戰船上的草人全部淋濕,又取水到在船舷兩側,至於風帆等處幔布,亦是久久浸泡在水中,直待諸葛亮啟程之前,劉琰方才令人掛上。

    至於船身其餘各處,諸葛亮亦早早叫劉椅派人用泥水反覆塗抹,為的,就是防備曹軍,不,是防備江哲下令放火箭。

    不過他唯一沒有料到的事,江哲似乎是太過於執著了,竟然放了幾近七、八萬支的火箭。

    七、八萬支,其中熱量足以將那些濕透的草人,繼而便是風帆、以及戰船本身……

    僅僅是第二輪齊射,諸葛亮四十艘戰船便已經被火箭點燃,見此,他只好下令棄船,叫船上士卒登上戰船後方用繩索吊著的小船,也就是走冊。

    不得不說,諸葛亮處事。十分謹慎小心,他見大船調頭不易,恐事有突變,是故特意在每一艘大船後方,用繩索吊著一條走冊,畢竟大船之上的士卒也不過三四十人,擠一擠,還是能坐下的。

    如此一來,四十艘大船,一眨眼間竟然是折了二十餘艘,其餘十餘艘,亦是青煙直冒。

    在被迫放棄了大船之時,其實諸葛亮、魯肅,以及其餘一干士卒亦不曾乘船離去,而是故意裝作慘叫,以免叫江哲看出破綻。

    一來嘛,諸葛亮此刻更為擔憂江哲派軍圍剿,是故叫將士故意慘叫,以安江哲之心。

    二來嘛,便是想叫曹軍多放幾輪箭支,就算是為消耗曹軍物資,那也是好!當然了,這是魯肅的想法,諸葛亮自然不這麼想。低頭整了整衣衫,魯肅於小船上正襟危坐,回望一眼身後,想起方才的驚險,心下終於鬆了口氣,一回頭,卻見諸葛亮有些茫然地望著江面,心中一嘆,猶豫勸道,「孔明,如此情形之下,能保得一條性命已是不易,莫要多想了,此事在下自會如實告知公謹,為孔明開脫」,工

    「開脫?」諸葛亮回過頭來,詫異說道,「為何事開脫?」

    「唔?」感覺有些莫名其妙,魯肅詫異說道,「自然是為箭矢之事啊,孔明之計雖是巧妙,可惜被曹營中人看破,七日之約只剩下三日半,孔明又如何趕製十萬支箭?咳咳,抱歉,此計甚是巧妙,可惜事敗,或許乃是天意,孔明莫要多想」

    「事敗?」見魯肅這麼一說,諸葛亮臉上掛起幾許微笑,椰愉說道,「那可不見得!」

    「咦?」魯肅自是一臉不解,卻見諸葛亮轉身望了一眼江水,忽然伸手在水中一探,取回手時。手中卻是多了一支箭矢,

    頓時,魯肅面色大驚,俯身望向江面半響,隨即不可思議望著「難不成刪」

    「啊!」諸葛亮微微一笑,起身望著下遊方向,喃喃說道,「差不多子敬便可以望見了,」

    「望見什麼?」魯肅下意識說了一句,順著諸葛亮眼神一望,卻見下遊方向,隱隱有數十艘大船停於水中,隨著距離的徐徐接近,魯肅的眼睛漸漸瞪大。

    時旭日緩緩從東面升起,江上霧氣漸漸消散,下遊方向數十艘戰船一字型排成兩行,停在江中,中間好似用什麼連在一處」

    「那是幕布」似乎是看穿了魯肅心中疑惑,諸葛亮正色說道,「將幕布縫合,在當中多置些孔洞,以免與叫江水從孔洞中流過 幕布四角,各綁繩索,分別吊於四艘大船上,令四艘大船兩艘在前,兩艘在後,前面兩艘大船的幕布上,再綁一塊大石,隨後徐徐放鬆繩索,叫幕布浸入水中。

    因受前面兩艘大船幕布所綁的大石重量,整張幕布呈傾斜狀。以便於打撈從上游衝下的箭矢,」

    「這,」即便是智謀超群的魯肅,顯然也有些不明就裡,而諸葛亮,則仍望著江面繼續說著。

    「曹軍所用箭矢田,除箭簇以青銅、鐵製打造外,箭桿乃竹、木所制,為了箭矢能射得更遠,箭桿經過日光暴曬,除去其中水分,甚輕;而箭羽乃是飛鳥羽毛所制,亦能浮於水上;更重要的是箭簇,曹軍箭簇亦是沿用秦國造法,不過為大量製造,曹軍箭簇相對秦國箭簇較小」總體說來,些許時間之內,這些箭矢雖不能完全浮於水面,也不會當即便沉於江中,要等它沉下。恐怕要等箭桿、箭羽浸在水中良久,方才沉下,」

    而此地距離箭矢落江之處不過三、五里,又不曾在水中浸泡多少時辰,若是及時打撈

    一面驚疑不定聽著諸葛亮話語,一面驚愕望著此處眾多夏口士卒坐著走冊忙碌著,魯肅心中驚嘆不已。

    解釋一番之後,與魯肅一道登上大船,諸葛亮下令此處戰船上的士卒將幔布四角吊起,果然見無數箭支,數十艘戰船,粗粗一算,恐怕已不下十萬,再加上方才不曾被燒燬的草船十餘艘,總體說來,恐怕有十五、六萬之多。

    在此提及一句,江哲與蔡瑁差不多蔣耗箭矢二十五、六萬餘支。

    事後,當魯肅將此事告知周瑜時,只見周瑜的表情有些怪異 皺眉思忖半響,卻是從案上抽出一封信交與魯肅,口中淡然說道,「無暇管其餘事了,你且遣人將此信送至曹營蔡瑁處,另外,故意叫曹操知曉,派去的將士」,其家中老日後自有我周公謹代為照料,決然不會虧待之處!」

    愕然接過周瑜遞來信件,魯肅方才臉上些許喜悅早已消逝無影,眼神黯然,望著手中信件,暗暗嘆了口氣。

    孔明:若不是當時怕江哲惱羞成怒追來,真想留下句話啊,

    比如,謝司徒箭!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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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29 00:20:1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六章 布局 (一)

    此時候。因為太執著某事。因而忽略了其他。使得原本十拿九穩的事,卻好似快到嘴邊的鴨子,飛了實在有些可惜。

    就拿賈詡的話來說,他實在不明白,為何江哲明明知道對方是故弄玄虛,卻還要照著原本的步驟走呢?派一支船隊豈不是更快?

    江哲無言以對,其實他事後也挺迷糊的,為何自己當初就好似中邪一般,舍近求遠呢?思來想去,他還是沒能想出個頭緒來。

    二十五、六萬支箭,對于眼下財大氣粗的曹操來說,實在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即便是營中火油的消耗,曹操也僅僅是下令至江陵那邊,調了些過來,

    對于江哲的失誤,曹操視若無睹,畢竟,人無完人,豈有十全十美的?

    是故,曹操折回了江哲的自罪書,邀他喝酒,期間多有好言相勸,不過,江哲還是力請曹操從石陽調來了郭嘉。

    兩日後,郭嘉將石陽事宜托付給了徐晃等大將,僅僅帶著數十親衛,趕到漢陽曹軍水寨,听聞江哲失誤之事,樂不可支,不過相對地,也飽受了江哲白眼。

    郭嘉抵達漢陽,代表著曹操麾下善于用兵的謀士已全數聚集手此,荀攸、郭嘉、江哲、賈詡、司馬懿,陣容何等強大?

    建安四只八月二十四日,郭嘉抵達漢陽,與眾人相會,曹操當即召集麾下謀士商議進兵之事,

    期間,司馬懿簡單敘述了一下近日事況,郭嘉深思一下,笑嘻嘻說道,“恐怕,眼下東吳與劉備,要更為憂慮才是,主公何必心急?。

    在曹操一愣之間,賈詡亦拱手說道。“郭祭酒所言極是,在下附議”。

    曹操听罷,細細一想,便明白了二人的意思。

    就如賈詡早早便提及過的,曹操驅七州之力攜眾取江東,優勢要遠遠凌駕于區區江東之上,眼下孫策與劉備人馬,皆是與曹軍隔江而對,戰局呈僵持狀態。

    比起實力雄厚的曹操而言,江東與劉備,更是處在劣勢。,工

    先,糧草之事,雖然曹軍一方同樣為糧草之事擔憂,然而莫要忘了,孫、劉兵馬亦有十萬之多,可是糧草,卻要遠遠少于曹軍。在這點上,雙方相差不多。

    其次,便是兵力,曹軍有五十萬之眾,漢陽、烏林等地屯扎四十萬,石陽屯扎十萬,兩面夾擊江夏、夏口,大有優勢,而孫、劉兩家,卻只能龜縮防守,疲于應付。

    再次,便是將士實力,曹操強于陸軍,弱于水軍,然而最緊幾日,他麾下荊州水軍實力提升極快,蔡瑁對戰周瑜時,從早前的屢戰屢敗,到如今十戰九敗,換句話說,荊州水軍實力,正直追江東水軍,也就是說,江東在水軍方面的優勢,正一點一點被曹軍追近,假以時日。江東恐怕要不戰而敗。

    曹操輕領其,顧自低頭細思,其實在對戰方面,他趨向于早早用兵,早早功成,最不喜拖延戰機,在這點上,他與江哲的意思大致相同。

    畢竟,曹操希望在有生之年平定亂世,而眼下,他已五十將近,誰知道後面還會生什麼事呢?

    就算是打敗了孫策、劉備,還有張白騎與劉障。

    張白騎此人不可小覷,短短兩年之間。從區區洛顛、長安一地,到如今坐擁西涼、司隸、漢中三地。論其威脅,不下于孫、劉聯手;而劉樟,雖傳聞此人不外如是,僅靠其父揚名。可誰知道究竟是否如此呢?再說,蜀地易守難攻,只消派幾路兵馬守住險道、關隘,曹軍如何能入?

    更別說張白騎與劉璋聯手,那可遠非孫、劉聯手可比!

    是故,曹操的意思是,一鼓作氣拿下江東,將劉備、孫策一干人等,誅殺殆盡,攜得勝之軍鋒芒,轉而攻蜀地、漢中,他哪里願意在漢陽拖延時間?

    畢竟,曹操年紀不輕了,況且又患有頭風,只要是他還想著在有生之年平定亂世,就無法應允郭嘉與賈詡的意思,與孫、劉兩家相持。

    江哲與曹操的意思相差不多,一來是他主張早早解決孫策與劉備一干人等,畢竟他心知肚明,漢末三國指的是曹魏、西蜀、東吳,這里的西蜀,指著的劉備,而不是劉樟,更沒有張白騎什麼事。

    其次嘛,恐怕就是私心了,自江哲娶了秀兒、蔡琰、糜貞以來,五、六年中有大半時間出征在外,就算是戰罷歸家,也因職務過重,無法陪伴家中妻兒許久,別說秀兒、糜貞,就連當初希望自己夫君出人頭地的蔡琰,眼下都稍有怨言。

    眼下江哲將近二十六歲,秀兒小其兩歲,蔡琰小秀兒一歲,糜貞蔡琰兩歲,喬薇與糜貞同歲。四女都不過是雙十之齡,都處在女子花容最美之時,誰不想自家夫君久久陪伴在旁呢?

    再說江哲,權利、名望、金錢,俱不是他心中所求,相助曹操征戰天下,一來是做力所能及之事,遵行了當初所說的“達者兼濟天下、窮者獨善其身。之言,二來是念在與曹操交好,報其知遇之恩,其實,領軍作戰四、五年,江哲心中早已厭倦,迫切想辭官歸家,與妻妾廝守。

    可天下未平,江哲如何好意思說辭官。如此一來,他唯有盡早助曹操平定亂世,以待天下大定之時。

    , 可

    是故,在商議對江東用兵之事上,曹操與江哲主張戰,郭嘉與賈詡、彌衡主張緩攻,司馬懿無所謂戰還是緩攻,不過就私心來說,他倒也不想曹操這麼快就拿下江東,是故附議了郭嘉、賈詡的建議。

    如此一來,夾在兩方中間的荀攸就有些頭疼了,有心附議郭嘉主張,又不想違背曹操意思,思前想後,苦笑不已。

    雖說曹操眼下與荀家關系不錯,早前也赦免了荀
    眼下曹操帳下文臣武將中,論家室,差不多只有夏侯家與曹家風頭最盛,其次便是荀家了,在曹操得勢一來,荀家得利的確不少,論底力,恐怕還要隱隱高于夏侯家,這是荀攸心中顧慮所在。

    說到這里,要提及一自,其實眼下“江家。底力也是雄厚,然而,江家不過是借江哲出名的“新晉世家”哪里比得上荀家百年世家?

    江家,說到底,眼下不過是江哲一人。其膝下二子一女,尚且年幼,江哲本人又不貪戀權位,更別說他

    再說,江哲長子與曹操之女曹憲早有婚約,與次子江睿的有婚約的甄家,儼然是不值一提的小世家。換句話說,江家,是傾向于曹家的。

    而荀家則不是,早在袁紹尚在世,荀家底力便伸到了翼州等地,這一點,曹操心知肚明,也也說破,然而心中。總難免有些芥蒂。

    其次便是荀家的財力、人力,比起正直得有些迂腐的荀
    論起功高震主,江哲可謂是風頭正盛,然而叫曹操暗有戒心的,反而是最近默默無聞的荀家。

    江哲,不過寒門子弟,是一人罷了,而荀家,干粗枝茂,隱隱蓋過夏侯家,這難免叫曹操心有不渝。

    曹操,本應姓夏侯……

    是故,就算江哲再如何名傳天下,曹操自然不會心有芥蒂,而他身後曹家,亦不會對江哲有何等戒心,相反,荀家在這方面,就難免遭了曹家忌諱。

    未免遭了曹操忌諱,荀攸向來在商議要事時開口,就算有何想法與曹操不同,他也不會當面說出,而是卓後告訴江哲,借他口說與曹操,畢竟曹操與江哲的交情,不是荀攸、
    眼下,當曹操眼神望向荀攸時,弄攸心頭苦笑不已。

    他早知曹操也好。江哲也罷,兩人都主張戰,可是論其眼下局勢來。卻是緩攻比較有利,畢竟,曹軍拖得起,江東拖不起,然而介于不違背曹操意思的心念,使得當初江哲進兵時,荀攸唯有鼎力相助,眼下……

    “奉孝言之有理,不過再相持下去,我軍糧草恐怕不濟,”

    “這,”郭嘉不疑有他,畢竟掌後勤的荀攸。

    其實自得了荊州眾多存糧以來,曹軍在糧草軍餉上,難得地處在充溢局面,唔,不過雖說是充盈,也只走到今年年末,如此。倒也不算荀攸信口開河。

    與郭嘉對視一眼,賈詡微嘆一聲,搖頭說道,“糧草若是不濟的話,唯有戰了,工

    “正是!”曹操朗笑一聲,撫掌說道。“即便是孫、劉兩家聯手,亦不過是區區十萬兵,而我軍有五十萬之多,倘若止步不前,豈不是叫天下人笑話?今日我之所以招諸位商議,意圖思一妙策,以便于攻下江東!”

    眾人听罷,對視一眼,沉默不語,畢竟,妙策之所以是妙策,可不是信手可得的。

    “守義的意思呢?”曹操轉向江哲笑著問道。

    “唔”前日中邪般叫諸葛亮得逞,江哲到現在還有些介意。听聞曹操之言,搖頭說道,“要正面擊敗江東水軍,此事不易,不過今日奉孝到此,倒是更添勝算

    “哦?”曹操還不及說話,郭嘉笑呵呵說道,“守義對嘉竟有如此重望?”

    翻了翻白眼,江哲沒好氣瞪了郭嘉一眼,一字一頓說道,“霹靂車!”

    郭嘉當即醒悟,細細一思,緩緩點頭說道,“守義的意思是說,將霹靂車用于水戰?這,倒也可行。”

    其實說到底,對于手中的地卷下冊天書《百戰奇略》,郭嘉看重的,僅僅只是書上記載的奇攻妙策、兵陣圖略,對于其他的,他卻並非十分看重,當初若不是江哲提及,郭嘉也不會想起,書上記載有霹靂車制造方法。

    “將霹靂車用于水戰?”曹操望了望江哲,心中好似記起,江哲似乎早早便著手此事了……

    似乎是明白了曹操的意思,江哲搖頭說道,“眼下軍中戰船,恐怕無法承載霹靂車重量,每只船上,放置兩台霹靂車已是極限,否則萬彈齊,江東戰船彈指之間可滅,何足懼哉?”

    “萬彈齊?”曹操眼楮一亮,想來是十分心動,帶著濃濃期望望向郭嘉,卻見郭嘉猶豫一下,訕訕說道,“主公,此事待嘉與守義商議一番,看看是否可行

    ,王琺比北

    “唔!”曹操揮手笑道,“此事便交與你等了,那周瑜小兒甚是無禮,若是有此事可行,哼!”說著,他環顧帳內眾人說道,“這幾日江上風平浪靜,可與江東一戰,勞公達備好戰船!”

    荀攸听罷,有心建議曹操緩戰,然而想了想之後,卻唯有拱手領命。

    ”是!”

    很可惜的,在曹操心中,要詡、司馬懿、彌衡的分量不及江哲、郭嘉、荀攸等人,真正決議戰事的,眼下不過是曹操、江哲、郭嘉、荀攸四人而已,三票對一票,戰!

    而賈詡見江哲亦主張戰,于是乎緘口不言,賈詡猶如此,司馬懿與彌衡更是不必說,在曹操眼中,二人尚且比不上賈詡,更何及江哲、郭嘉、荀攸三人?

    次日,周瑜對曹操下了一封戰書,上面多有嘲諷之言,引得曹操勃然大怒,立馬叫蔡瑁準備戰船。

    一個時辰之後,曹操領著郭嘉、江哲、賈詡三人,親自登船督戰。

    曹操既在,蔡瑁更是不敢懈怠,驅樓船、航沖三百余艘,走冊不計其數,浩浩蕩蕩,趕赴赤壁,行至途中,卻已遙遙望見江東船隊。

    “多!”待望見遠處江東船隊那“周。大旗,曹操冷笑一聲,怒聲喝道,“什麼叫“近日江上風平浪靜,有利于貴軍”那周瑜小兒竟如此狂妄,即便是大風大浪,我軍亦是不懼!”

    “周瑜此舉,不過是激主公出戰罷了”郭嘉在旁微笑說道。

    “我豈不知也?”曹操大笑一聲,拍著船上欄桿,冷笑說道,“今我麾下荊州水軍,不冉往日,待我敗周瑜小兒,蔡瑁!”

    隨著一陣腳步聲,蔡瑁急急從不遠處走來,抱拳應道,“末將在!”

    深深望了一眼蔡瑁,曹操沉聲說道,“我寄重望于你,休要叫周瑜小兒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末將遵命!”蔡瑁抱拳應喝一聳,當即搖旗,于江上排開陣勢。與往日不同的是,眼下在水軍之中督戰的,可不是張允、蔡仲、蔡和等人,而是曹操麾下大將,于禁、張遼、張頜等將。

    雖說眾將不習水戰,可論武力,遠遠在張

    這是江哲的意思。荊州水軍將領精于水戰,卻在勇武上不及江東將領。而曹操麾下大將雖是勇武,卻用不精水戰,是故,江哲便將麾下眾將混編,用荊州水軍將領指揮船只、用曹軍將領應戰。

    也就是說,類似蔡瑁等人,只需一行指揮船只便可,應敵之事,交與張遼、張頜等曹將便可,如此一來,眾將各司其職,勝算自然大大提升。

    “周瑜也不免心急了”賈詡猶豫著對江哲說了一句。

    “恩!”江哲點點頭,他不是不明白賈詡說這話的意思,只是他與曹操一樣,都希望戰決。

    見江哲如此,賈詡微微一嘆,將勸戰之事拋之腦後,凝神打量著遠處江東戰船,看著看著,他卻現有些蹊蹺,口中喃喃說道,“司徒,這江東戰船,好似有些古怪啊

    “古怪?”江哲放眼一望,面上很是驚愕。

    只見遠處江東戰船,竟是用鐵索連在一處,鋪以木板,各船齊頭並進。船上弓手密密麻麻,引箭待……

    “連環船?”

    而另外一面,曹操亦是一臉動容,死死盯著遠處,眼神閃過一道精光。似有所得。

    “這周瑜怎麼”顯然,蔡瑁也看到了江東戰船的不同尋常之處,心中大感疑惑。

    在精于水戰的蔡瑁看來,此刻周瑜的做法,明顯是十分愚蠢的。

    江上水戰,重在機動性,倘若將眾將以鐵索連接,顯然就失去了機動性刪

    可不管怎麼說,僅一個。照面的工夫,曹軍還是落于了下風,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快得多。

    以三十余艘戰船為一隊,江東水軍揮船而進,率先與其交鋒的,是于禁、張允所率領的水軍前部。

    作為蔡瑁副手,張允自然也是精于水戰之人,待他望見東吳船只開來。當即指揮船只應戰,所用的策略是叫兩翼船隊抵住江東戰船兩翼,將江東船只前軍放入,三面夾擊。

    在策略上,張允並無失誤之處,然而事況,卻是遠遠乎他所意料。

    不同于以往作戰。江東兩翼船隊待靠近曹軍戰船之後,並非減緩度。而是一面下令船上弓弩手放箭,一面直直撞了過來。

    隨著張允眼中驚色越來越濃。曹軍兩翼戰船竟是被江東兩翼戰船撞得陣型大亂,眨眼之間,數十艘戰船被撞得木塊四濺,船上曹兵一陣驚慌。紛紛落于水中。

    “這,”張允亦不免有些驚慌,搖旗大聲喊道,“擋住!給我擋住!”

    話雖如此,可是數余艘戰船用鐵索連于一處的江東戰船,又哪里是曹軍戰船可比?

    幾乎是不需何等策略,江東船隊一路高進,反觀曹軍船只,紛紛被其撞得支離破碎。船上曹兵驚叫聲此起彼伏。

    “想不到周瑜竟有如此妙法?”不懂水戰的賈詡喃喃說了一句。

    “是麼?”江哲淡淡說了句。

    “咦?”賈詡疑惑地望了一眼江哲,卻見他雙眉緊鎖,顯然是在想著什麼。

    兩翼的慘狀,蔡瑁自然也看到。偷偷望了一眼曹操,卻見他凝神望著遠處,未免曹操怒,忙搖旗大喝道,“傳令中軍蔡仲、蔡和,救援兩翼!”

    命令經過幾個傳遞,終于傳到蔡仲與蔡和兩人處,只見二人與各自船上的張遼、張頜商議一下,趕忙變換陣型,救援曹軍兩翼船隊。

    兩軍自是棄如飛蝗,可是比起江東兵來,曹軍處境更是危機。

    不外乎今日江東戰船,一改往日一觸即退的作戰策略,竟然與曹軍硬拼,江東戰船以三十余艘為一隊,揮軍猛進,大有一往無前、死戰不退的氣勢,即便是遇到曹軍戰船,也不掉轉方向,竟是直直向前撞去。

    比。,萬

    有心算無心之下,曹軍戰船節節敗退。船上曹兵紛紛被撞入水中,更有甚者,竟是連戰船都被撞碎,沉沒于江中。

    “守義”凝神望著遠處戰局,曹操皺眉說道,“守義,為何我軍被撞得人翻船傾,反觀江東戰船之上士卒,竟是絲毫無損呢,按理說,如此猛烈撞擊,其軍士卒自然也是

    “平衡”打斷了曹操的話,江哲凝聲說道,“江東戰船用鐵索將數十艘戰船連在一處,橫于江上,論平衡,自然在區區一艘之上,再者嘛,恐怕江東戰船加固了前側,否則,就算再是平衡,亦無法將我軍船只撞碎

    “原來如此。”曹操喃喃念叨幾句,撫摸著下巴胡須問道,“看此間情形,若是按此法將戰船連于一處,即便是遇上大風大浪,船上將士亦是如履平地咯?”,工

    皺皺眉,江哲點頭說道,“是的,就算是大風大浪,只要是連接的船只夠多,船上將士亦是如履平地!”

    “咦?”愕然轉頭,曹操疑惑地望著江哲,詫異說道,“觀守義所言,好似守義早就知道此法?”

    “正是!”江哲點點頭,凝重說道,“此法名為連環船!”

    疑惑不解望了江哲半響,曹操猶豫說道,“如此妙法,實有利于我軍,為何守知…”

    似乎是看出了曹操的疑惑,江哲低聲說道,“凡事有利有弊,孟德可知其不利之處?”

    “操洗耳恭听!”

    “此法不立于調度兵馬,排演陣型,更重要的是”望了眼曹操,江哲低聲說道,“若是運用此法,牽一而動全身,倘若對方用火計,我軍千余艘戰船,豈不是眨眼之間,毀于一旦?”

    “哈哈,原來如此”曹操心中疑慮頓時消散,他原本就不信江哲會故意藏下妙策不用,如今見他這麼一說,心下頓時明白。

    “凡事有利有弊,守義所言極是!不過,若是謹慎處之”

    “孟德欲用此連環船?”江哲皺皺眉,凝神說道,“孟德,依我看來,周瑜今日激孟德出戰,分明是不安好心!”

    “唔?”曹操眼眉一挑,疑惑說道,“難道其中有詐?”

    “孟德何不想想。為何前幾日我軍掇戰,周瑜避而不出,今日卻反而激我軍出戰?”

    “這不是顯而易見麼?”曹操擺擺手,笑著說道,“他要將麾下戰船用鐵索連接,自然需要耗費許多時日,守義不必在意,按守義說來,我等只需防備周瑜用知…”

    “這,”江哲語塞,雖有心勸說,…二出個頭緒來。畢黃曹操說得也對,只需防備對方用火蟋奸,總不能因噎廢食吧?

    只,,哲慚愧!”

    “呵呵”見江哲面色訕訕,曹操擺擺手笑著說道,“守義處事謹慎,操自然知道,此策雖有利于我軍,卻有極大隱患,也不怪守義不用

    就在兩人談話之時,蔡瑁仍在指揮戰事。

    蔡瑁不愧是蔡瑁,雖然一時有些慌了手腳,然而靜下心來之後。便找到了相應辦法。

    一面搖旗指揮麾下船只散開,不與江東戰船硬拼,只是遠遠吊在江東船只旁邊,一面則下令叫麾下水軍士卒放火箭。

    雖然看上去好似十分狼狽,被江東水軍趕在趕去,然而論其究竟,損失要比方才少得多。

    “太難看了”曹操望了戰局半響,笑了笑回身身旁蔡瑁說道,“下令撤軍!”

    蔡瑁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偷偷望了眼曹操面上表情,卻見他並無幾分慍色,方才心下一松。

    一炷香之後,曹軍損失大船近百艘,走柯等小船不計其數,論起傷亡。恐怕是近日來最為慘重的一次,然而曹操面上,卻無幾分惱色。

    ,萬比

    而江東船只亦不追趕,周瑜僅是召回戰船,叫麾下將士大聲喊了一句。

    “曹承相,待他日江上風平浪靜之時。在下再邀閣下一戰!”

    悖!”面對著周瑜的嘲諷,曹操冷笑一聲,揮袖而去,心中亦是明白了江哲的話︰周瑜此舉。不安好心!

    ,

    此戰,是近日來曹軍最為慘重的一次,作為水軍統領,蔡瑁自然是難辭其咎。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曹操並未重責與他,僅僅是不冷不熱呵斥幾句。便叫蔡瑁下去了。

    這使得蔡瑁心中更是惴惴不安,待偷偷望了望江哲之後,得他示意,方才松了口氣,抱拳而退。

    蔡瑁等一干將領將領一走,郭嘉便嬉笑說道,“主公,周瑜今日,恐怕走向主公獻計而來!”

    作為頂級謀士的郭嘉,周瑜的打算,自然是瞞不過郭嘉眼楮。

    “啊!”曹操笑了笑,端起案上酒盞,望了眼江哲,口中笑道,“奉孝所言,與守義大致相同,不過嘛,此法確實有利于我軍,實難舍棄啊!”

    猶豫一下,賈詡拱手說道,“曹公若是欲用此連環船,需防江東用火!”

    “此事我知”曹操笑著對賈詡點點頭,端著酒盞自得說道。“我方才粗粗一算,我軍有四五十萬,若是登船作戰,大船恐怕不下于三千之數,待我等一一將其連接,恐怕耗費許久時辰,需至冬季光景。介時江上西北風大作,江東若要用火,豈不是自取死路?火勢順風而起,恐怕燒的非是我等,而是江東!”

    “那可不見得!”江哲端著酒壺斟了一杯,淡淡說道。

    “咦?”曹操面上露出幾分詫異,驚疑說道,“守義此話怎講?”

    一口將杯中酒水飲下,江哲望了一眼郭嘉,隨即轉望著曹操,凝重說道,“或許,那時吹的是東南風也說不定呢”

    “怎麼可能?此事豈是人力所能及?”曹操皺皺眉,顯然有些不信,卻見郭嘉飲罷杯中酒水,淡淡說道,“妖術可至!”

    “妖術?”曹操瞪大眼楮,帳內荀攸亦是一臉動容,驚愕地望著江哲與郭嘉,唯有賈詡苦笑搖頭不語。

    低頭想了想,江哲出言勸道,“孟德,我思連環船之事,還需商議,”

    “守義太過謹慎了”曹操擺擺手笑著說道,“所謂世間妖術,不過是障眼法,蒙騙愚人罷了,豈有實事?守義放心,我等只需防備江東用火,”公達,此事便交與你了!”

    “這是!”荀攸望了一眼江哲,猶豫受命,他隱隱感覺,江哲似乎藏有一些心事。,工

    果然,那面荀攸方才受命,卻見江哲起身,拱手無比凝重說道,“若是孟德執意要用此策若是信得過哲,請將此事交與哲!”

    曹操不明所以,與郭嘉、荀攸等人對視一眼,抬手笑道,“操如何會信不過守義,只是操覺得此時甚為繁瑣,恐守義疲憊應付”也罷,此事便交與守義,公達,勞你在旁助之!”

    “主公放心。在下義不容辭!”荀攸略感輕松一些,因為他也同江哲、郭嘉一樣,認為今日是周瑜故意“獻策”其中恐怕有詐。

    正說著,忽然帳外傳來一聲通報之聲。

    “主公,李典有要事求見!”

    “唔?”曹操有些不明所以,一面斟酒一面說道,“仲康,放曼成入內!”

    “諾!”守在帳外的許褚應了一聲,撩其帳幕,李典大步走入,叩地稟告道,“啟稟主公,方才抓獲江東細作數名,”

    “江東細作?”曹操摸了摸下巴,笑呵呵說道,“那周瑜小兒想做什麼?哈哈,有趣,將他們帶上來,我要親自問話!”

    “這”只見李典面上露出幾分難色。抱拳猶豫說道,“啟稟主公,此些細作頑抗不降,待末將將其圍住之後,此些人皆服毒自盡了

    “什麼?”曹操愣了愣,興致闌珊,擺擺手說道,“罷了罷了,你且將其掩埋就是,”

    “是!”李典抱拳應了一聲,隨即猶豫一下,遲疑說道,“末將以為,主公若是要問話,不如另傳一人,”

    似乎望見李典面色神色有異,曹操緩緩坐起身,沉聲問道,“誰?”

    “水軍大都督蔡瑁!”

    “什麼?”曹操望了眼江哲,見他一臉驚疑,重聲喝道,“曼成,其中究竟如何,你從實道來!”

    “諾!”李典抱抱拳,沉聲說道,“末將受命巡夜,見帳中有幾人鬼鬼祟祟,便上去問話,豈料那幾人一見末將便逃,末將頓感蹊蹺,趕忙率數十人將其圍住。豈料那些人見此,竟是服毒自盡”

    “那與蔡瑁有何干系?”

    “啟稟主公,末將將那幾具尸傳示軍中,或有將士言,此些人,方才正是從蔡將軍帳內出來!”

    猛然起身,曹操淡淡說道,“走!待我前去看看!”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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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布局(二)

    石說自從曹操入垂荊州以來,荊州豪門權利交接幾乎鄧隊…處翻天覆地,原本借著劉表勢力的不少官員相繼被貶,大多換上了曹操信任之人,只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官吏幸免于難。

    當然,曹操也不可能將所有處在權利中央的官員貶去,比如說蔡家、荊家之人,與其說是曹操看重他們實力,不如說是看重他們在荊州的名聲,想暫且留著他們,安撫荊州,至于日後嘛”

    不是有句話麼,明升暗貶,保不定幾年之後,名聲顯赫的蔡家、荊家中人經過一連串的“升官。之後,窩在一處延殘喘,徒然待死,這不是沒有可能。

    是故,當初荊州之變後,蔡瑁立即向江哲示好,借親情投向江哲;另外一面,側越亦不似其兄削良傲氣,在當初江哲稍稍“示意。之後,力主向江哲靠攏。

    在听說蔡瑁竟是與江哲有甥舅之親,是故,在拜見時,削越便以學生自居,誰叫那時曹操仍未至荊州,江哲主宰生殺大權呢?

    為的,就是不讓刻家漸漸落于權利中央之外,叫蔡家一家獨大。

    管不管用暫且不說,不過江哲確實重用了荊越、側良二人,叫二人掌荊州政務,可以說,在荊州內部,二人可謂是一手遮天。

    同時,江哲自然也忘不了蔡瑁這個,“外甥”一面重用蔡瑁掌水軍,一面叫蔡家監督側家,取平衡之道。

    畢竟,賈詡認為,就算當初兩家聯手投曹,情分可謂是不淺,不過在眼下,兩家恐怕已經無法再聯手了,,

    雖說眼下是側家、蔡家兩家共同打理荊州事務,可是誰得看得出來,側家手中並無絲毫兵權,掌軍權的,是蔡瑁、蔡仲、蔡和等蔡家中人。

    ,石

    已不是處在同一條線上,這叫兩家如何聯手?恐怕蔡家想的多半是徐徐架空荊良、側越,好一家獨大吧?

    既然芥蒂已生,兩家又如何能和好如初?

    這是當初賈詡向江哲的建議。

    待明明白白向江哲表述之後,江哲仍有幾分憂慮,在他想來,就算是眼下掌有大權,可蔡瑁如何斗得過荊良、削越兩兄弟?

    對此,賈詡笑眯眯說了句,“那可不見得!”

    確實,江哲小看了蔡瑁,畢竟在歷史上,蔡瑁沒投曹操多久就被周瑜用離間計誅殺了,可是究竟又是怎樣呢?

    說起蔡瑁的本事來,不過是善于統帥水軍罷了,然而偌大荊州之中,豈會無人比得過他?可是在劉表心中。蔡瑁卻是他最信任的人之

    。

    蔡瑁為人圓滑,善于投機、獻媚。

    不得不說,這投機、獻媚,也是一門大學問”

    兩三月前,荊州刺史劉表病故,曹軍主帥曹仁統二十萬兵馬屯宛城、攻新野,新野劉備向蔡瑁求援,而此時。荊州大小官員、將領主張抗曹,就連側越亦是如此。

    當初,蔡瑁手中只有八萬水軍的兵權,其兄蔡仲、蔡和手中兵權合到一處,也不過兩、三萬,也就是說,仍有近半兵力,在主張抗曹的將領手中,其中,側越之兄荊良。手中亦有兩、三萬兵權。

    在計算了一下利益得失之後,蔡瑁先去荊家說服荊良、側越,叫二人與他一道投曹。

    畢竟,自袁曹交鋒以來,無論是荊州也好,江東也罷,差不多就是坐觀曹操戰敗、袁紹成事,誰能料到最後勝的反而是曹操呢?

    “戰而不勝,不若不戰!”這是蔡瑁說服荊越、側良的原話。

    當是荊良、側越猶豫不決,蔡瑁卻騙二人言︰此次曹軍來襲,雖傳聞是曹仁掌軍。其實,卻是江哲!

    荊良、側越一听,心中更是猶豫。

    早在兩年前,江哲出兵宛城,劉表率十余萬出襄陽,歷經數戰,卻是不得一勝,要知道,當初江哲手中,僅僅三、四萬而已。

    以豐萬敵三、四萬,猶不能取勝,更何況江哲統兵二十萬?別看削良口中每每不屑江哲,然心中,卻是深為忌憚,誰叫他在江哲手中,兩戰俱敗呢?

    于是乎,荊家從了蔡瑁的意思,側家從了,剩下的自然簡單得多。

    以保衛荊襄為借口,蔡瑁四下收攏荊州兵馬,屯于襄陽,不少將領在入了襄陽之後,便被蔡瑁請入自家府中飲酒,“通之以情,曉之以理”籠絡了一大些將領,而那些力主抗曹的頑固老將,則被蔡瑁架空了兵權。

    早時,荊州將領中多有不從者,可當听說數日之間,曹操破了新野,打著“江。字旗號圍攻婪城時,便一一順從了蔡瑁。

    是故,蔡瑁盡得荊州十余萬陸軍,十萬水軍!

    江哲確實是兵無血刃拿下的荊州,然而論其究竟,卻是蔡瑁在暗中“出力”

    獻媚,這恐怕是一個不怎麼好看的詞。不過荊州大有人將這加在蔡瑁頭上。

    可掄起實情,蔡瑁卻是有些“冤枉”他可沒向江哲送禮什麼的。

    蔡瑁很聰明,唔,應該說是很狡猾,他一見江哲就明白,眼前的這位,顯然不是用金錢可以買通的,並去送禮,反而會叫此人厭惡。

    是故,蔡瑁僅僅是撥了一處並不豪華的宅邸叫江哲居住,期間也並非送禮,在荊州其他世家偷偷塞上財帛金錢,登門造訪襄陽城中的“江府,時,蔡瑁卻是打起了親情牌,一面向江哲解釋蔡邑與荊州蔡家的緣由,一面叫其姐蔡夫人,挑選了一些飾,並親筆一封書信,送至許都司徒江府二夫人,蔡琰,而所選的飾,也不是挑選質地名貴的,而是選擇少見的,手工精美的。

    此事江哲得知後,到也不好叫蔡瑁追回送信的人,畢竟又不是送給他的,是故僅僅是口頭告誡了一番,然而事後,待賈詡得知之後,便暗暗注意起蔡瑁來。

    “蔡瑁雖為小人,然處事高明,為人圓滑,不失是一人才!”這是賈詡對蔡瑁的評價。

    在投曹一事上,幾乎是可以說蔡瑁利用了側越、側良一把,而最後,又險些堪堪將二人一腳踢下,在此事上,吃虧的反而是側良,手中兩三萬兵權被消去,反觀蔡瑁,卻是名正言順的掌了十余萬水軍,坐實了那水軍大都督之位。

    說到底,蔡瑁可並非是有勇無謀的匹夫,比起他兩位兄弟來蔡瑁要聰明得多……

    那日,蔡瑁與他兄弟蔡仲蔡和正商議著如何改進戰術,用來對付周瑜。卻忽然听聞帳外傳來一聲通報,說是營外有人求見都督。

    因為時常有蔡家中人前來稟報襄陽情況,蔡瑁也沒在意,畢竟相對于荊良,蔡瑁更是在意其弟涮越,如今自己兄弟領軍在件,搞不好涮家在暗中弄些小動作,對此,蔡瑁可是警懼地很。

    揮揮手叫帳外士卒將人喚入,蔡瑁繼續與其弟並另外幾位心腹將領議事。

    不過一炷香光景,帳外親衛便領著求見的人進來了,三名。

    一望之下,蔡瑁有些詫異,他顯然感覺這三人過于眼生了,似乎不是他蔡家中人,皺皺眉,蔡瑁凝神問道,“你等為何而來?”

    只見三人做平常家僕打扮,領頭那人一望左右,見帳內人員眾多,低聲說道,小的有要事稟告都督,還容屏退左右,”

    “都督”蔡瑁當即眼神一凜,心中頓起驚疑,來人竟用都督稱呼自己,恐怕不是自己蔡家中人,難道是涮家?

    左右將領不明就里,見到如此情況,遂紛紛抱拳笑道,“既然都督有事,末將等暫且告過…”

    心感不解,蔡瑁搖搖頭說道,“諸位俱是蔡瑁信任之人,何必如此介外。”說著,他抬手對那三人說道,“究竟何事,說來!”

    “這”只見領頭的大漢猶豫一下,低聲遲疑說道,“都督,此事事關重大,還是”

    “嘖!”蔡瑁有些不耐煩了,正欲說話,卻見帳內眾將笑著說道,“都督莫惱,都督莫惱,既然是要事,我等理當逼退”

    “這”也罷,勞諸位在帳外稍後,二弟,你待我招呼一下!”

    “是,夫哥!”蔡仲招呼著眾將退下。

    見其余眾人皆已退出帳外,蔡瑁望了眼那三人,身旁只有三弟蔡和。

    “究竟何事,還不一一道來!”

    “諾!”只見領頭那人抱抱拳,忽然從懷中取出一份,“都督,此事一一寫在這封信上,都督一看便知!”

    蔡瑁望了一眼三弟蔡和,蔡和會意,上前接過書信粗粗一看,卻見信封之上,並無任何注明,心下暗感奇怪,不過倒也沒怎麼在意,轉身將信交與了其兄。

    那三人見信件已在蔡瑁手中,當即告辭。

    見此些人好似有些急迫,蔡瑁心中很是詫異,揮揮手允了他們,一面叫他們退下,一面拆信。

    撕開封口,抽出其中書信,蔡瑁僅是粗粗看了幾眼,眼中卻充斥著疑惑之色,然而看著看著,他好似忽然想到了什麼,面色猝然一變,疾呼說道,“三弟。叫帳外眾將入內!”

    “唔?”蔡和愣了愣,一臉不解說道。“究竟是何人來信,叫大哥如此?”

    “休要問,去!”蔡瑁一聲重喝。

    見蔡瑁怒,蔡和不敢耽擱。聳即奔出帳外,請留在帳外的諸將入內。

    待那些將領一臉不解走入帳內時,蔡瑁當即將書信傳示眾人,他隱隱感覺,自己似乎是遭人算計了。

    果然……

    前後不過是半盞茶光景,蔡瑁等人忽然听到營中一陣喧嘩,蔡和一愣之下,走出帳外問巡邏士卒道,“營中何事喧嘩?”

    “好似是李(典)將軍抓獲了幾名江東細作”

    蔡和仍為轉過彎來,正欲再問,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問話,“如何知曉是江東細作?”原來是蔡瑁隱隱感覺不安,追出帳來。

    “那三人好似被李將軍圍住,自知難以逃命,服毒自盡了,李將軍從三人身上撥出利刃三把,上面刻著“周、親衛。三字”這個,小的也是方才听人說的,都督若要問個究竟,不如去問李將軍”那伯長不甚肯定回道。

    “糟子”蔡瑁面色青白交加,揮揮手叫那隊士卒繼續巡邏,自己則歸了帳中。

    而帳中眾將見蔡瑁臉色不佳,不明究竟,欲起身告退,卻被蔡瑁喊住。,工

    “諸位莫走,待下還有勞諸位為蔡某做個見證!”

    “具證?”眾將一陣面面相覷。

    是啊,見證!

    蔡瑁隨手將那封書信放置在案上顯眼處,復身坐下,頭上不禁滲出了豆大汗珠。

    若是自己沒料錯的話,這恐怕是,”

    估摸一盞茶工夫,帳內寂靜一片,忽然,帳外稍稍起了些許騷動,或有人喚道。“我等見過主公!”

    主公?蔡瑁心中一驚,當即起身,奔至帳口,眼角瞥見一人大步走來。連忙喊道,“末將蔡瑁,見過主公!”

    來人,果然是曹操無疑,只見他听聞蔡瑁呼喚,心下一愣,緩了緩腳步,笑著說道,“你豈知我欲至耶?”

    不明白此刻曹操是何等心思,蔡瑁自然不敢胡亂回話,偷偷一瞥曹操身後之人,見江哲猶在其中,心下暗暗松了口氣,勉強說道,“哪里,末將也是听聞帳外之聲,這才知曉,主公請!”

    “唔!”曹操點點頭,大步走入帳中,待見到帳內眾將,眼中疑色一閃而逝。

    “末將等見過主公!”帳內眾將抱拳一禮。

    比。,萬

    “不必多禮”曹操笑了笑,徐徐走到主位坐下,擺擺手說道,“我也是閑來無事,欲與蔡將軍商議一下”正說著,曹操忽然瞥到擺在案上的那份書信,眼神一眯,復抬頭笑著說道,“怎得,諸位俱在此處?”

    “是這樣的,主公”蔡瑁疾步走來。抱拳說道,“今日被周瑜耍計勝了一仗,是故末將等在此商議,想想有何妙策,可以對付江東水軍

    “哦”曹操不置褒貶笑了一笑,淡淡說道,“那麼,可是商議出什麼來?”

    當即蔡瑁臉上露出幾分尷尬,訕訕說道,“這個,”

    悖!”輕哼一聲,曹操對站在帳口的江哲、郭嘉、荀攸招招手,笑著說道,“守義、奉孝、公達,坐,且听听我諸位水軍將領意見”

    郭嘉嘿嘿一笑,與荀攸走上前去,卻見江哲站在原地哂笑說道,“此事,在下理當避嫌才是

    “守義說的哪里話”曹操哈哈一笑。忽然收斂笑意,望著蔡瑁正色說道,“德佳,方才曼成在營中抓獲三名江東細作,營中訓且與,此二人乃是從你帳中老出,你對此有何辯解。,

    果然!

    只見蔡瑁心下一驚,急忙抱拳說道,“啟稟主公,此三人末將不識。原先還道是我蔡家中人,沒想到”

    “沒想到卻是江東細作是吧?他們到你帳內,所謂何事?”曹操淡淡一笑,忽然望著帳口的江哲無奈說道,“守義,坐坐坐!”

    搖搖頭,江哲走上前去,與郭嘉、荀攸坐在一處,抬頭望了一眼蔡瑁。

    很是奇怪的,被江哲一望,蔡瑁倒是定下了心神,微微思忖一下,抱拳恭敬說道,“啟稟主公,那三人為送信而來,便是擺在案上的那一封”

    “哦?。曹操伸手取過那封信。粗粗一看,眉頭一皺,哂笑說道,“何人送信與你,竟是如此粗心大意。送了一份草稿來?”

    “啟稟主公”蔡瑁抱拳一禮,正色說道,“此信末將不曾刪改一處。此事,帳內眾人可做憑證!”

    似乎是明白了蔡瑁方才那句“待會還勞諸位將軍為蔡某做個見證。的含義,眾將紛紛說道,“主公,此事十真萬確,我等雖出賬外,卻不過半盞茶光景,蔡將軍便請我等入賬,將此信傳示,同時亦要我等觀信中墨跡,顯然不是方才經手修改的,望主公明鑒!”

    “哦?竟然此事?”曹操抬頭望了一眼蔡瑁,心中倍感意外,一旁的江哲亦是暗暗贊了一句,做得好!

    然而,正當蔡瑁暗暗松了口氣時,忽然帳口傳來一聲冷笑。

    “你等俱是蔡瑁麾下心腹,誰知道你等是否是故意包庇呢”。

    蔡瑁猛然回頭,卻見彌衡站在那處,冷笑不已,顯然是為報當初一箭之仇。

    “主公明鑒,大哥對主公極為忠心啊,”

    “主公,我等若有一句妄言,天地不容!”

    “主公明鑒啊!”

    被彌衡那麼一說,蔡仲、蔡和與帳內眾將急了,紛紛開口辯解。

    “哈哈哈”。曹操哈哈一笑,哂笑說道,“俱是我軍統兵大將,大呼小叫,成何體統?此事我知了,除德蛙以外,你等且退下!”

    “這”是!”包括蔡和、蔡和在內,帳內眾將猶豫著退下,只留下帳內的曹操、郭嘉、江哲、荀攸、蔡瑁,以及站在帳口處的賈詡、彌衡、司馬懿。

    望了一眼蔡瑁,曹操搖頭一笑,竟是將那封書信就著燈火點燃了,只見那拈著徐徐燃燒的信紙,淡笑說道,“看來,不管是我小看了你,就連那周瑜。也是小看了你啊!”說著,將堪堪燒到手的信紙丟于地上。

    暗暗咽了咽唾沫,蔡瑁不明曹操所言話中含義,不敢胡亂應對,抱拳低聲說道,“末將忠心,天地可鑒,望主公明察!”

    “不必如此拘束”曹操朗朗一笑,招招手叫蔡瑁入座,隨即冷笑說道,“那周瑜欲使離間計,豈料小看了你。有趣!”說著,曹操望了望江哲,略感詫異問道,“守義,你與德佳好似有親,為何方才不為他辯解?。

    只見江哲搖搖頭,淡淡說道,“此事顯而易見,何必辯解?。

    “說的是!”曹操哈哈大笑,見蔡瑁仍有幾分憂慮,笑著說道。“放心,擺著你與守義淵源在此,我豈會猜忌與你?哼!不想那周瑜兒竟用如此淺薄之計,欲壞我軍中大將,若是可恨!”

    望了望左右。荀攸接口說道,“主公。依在下之見,對于蔡將軍,恐怕那周公謹亦是甚為忌憚。是故設計離間,依在下之見,不妨將計就計

    “將計就計?”曹操撫著胡須似有所得,卻見帳內郭嘉嬉笑說道。“公達的意思是,順了那周瑜心意,砍了蔡將軍?”

    雖說明知是計,然而蔡瑁仍听得心頭一跳,偷偷望了一眼江哲,見他正用眼神安撫自己。心下一嘆︰若不是與此人有些親情,恐怕”

    確實,歷史中蔡瑁便是無曹操信任之人為他求情,才被周瑜設計誅殺。而眼下,就算曹操一時被周瑜蒙蔽,也要顧及江哲,再說,曹操本身又不是無謀之人,幾番思索之下,哪里還會看不明白?

    “不過,如此簡單便中計,恐怕瞞不過周瑜吧?”司馬懿插口說了一句,身旁彌衡亦冷笑說道,“倘若周瑜如此無智,豈能做得大都督之位?”

    “咳!”賈訊咳嗽一聲,皺眉望了望彌衡,接口說道。“以在下之見,不如借口下戰書,派一人為使,前去赤壁周瑜營中,我思周瑜必有後招,介時我等假裝中計,將蔡都督以通敵罪名斬示眾,得聞此事。周瑜必然大喜用兵,待其疏忽之時,我等,”

    “妙計!”郭嘉瞥了一眼滿頭大汗的蔡瑁,嬉笑說道,“賈長史所言,深合我意,既然周瑜欲用離間計,我等不妨順水推舟,“助。他一把”。

    除蔡瑁訕笑不已外,帳內眾人紛紛稱善,正要商議何人為使時,卻听彌衡冷然說道,“不若叫我為使!”

    “你為使節?”司馬懿瞪大眼楮,逮到機會嘲諷說道,“恐怕你去得回不得!”

    “哼!”彌衡冷聲一聲。那面荀攸深思良久,忽然轉對曹操說道,“主公,依在下之見,有一人倒是適合!”

    曹操眼眉一挑,凝聲問道,“何人?。

    比。,萬

    “蔣子翼!”,工

    蔣子翼?怎麼這麼耳熟?江哲略感驚訝地望了望荀攸,卻見他侃侃說道,“傳聞此人與周瑜有些交情,舊日曾相呼為友,主公不妨借口叫他說服周瑜投降,讓他前去赤壁周瑜營寨。我思周瑜必然會”。

    曹操微微一想,撫掌說道,“善!就這麼辦!”

    說服周瑜投降?蔣子翼?難道是蔣干?

    想到這里,江哲心頭苦笑不已。

    說起蔣干這人,江哲往日倒也有過一面之緣,此人以辯才聞名,到也不是不學無術的蠢蛋,反而是極具學問。

    傳聞此人和周瑜自幼同窗受業,琴棋書法無所不能,四書五經也早已爛熟于心。

    論膽識,此人在兩軍對壘、周瑜殺了曹操使節時主動請纓,駕一葉扁舟去說降統兵數萬的東吳大都督。

    然而論其究竟,他倒是也可以說是一個笨蛋,空有一肚子學問。卻絲毫沒用到點子上,盡為他人干些瞌睡送枕頭…概盧,以系干最終葬送了曹魏八十萬兵馬六門

    不過眼下,此人倒是極為合適,這迷糊蛋一去,那周瑜必然大喜!

    當夜,在蔡瑁帳內,曹操與眾人商議了一番,次日便傳令至荊州調來蔣干。

    待得了曹操之令,蔣干自然大喜,不明就里之下便帶著一童子,駕一葉小舟望赤壁而去,他哪里會知道,就在周瑜開始布局的同時,曹操等人亦開始布局,

    ,

    確實,蔡瑁、張允叫周瑜甚為忌憚!

    雖說曹操謀士,江哲、郭嘉、荀攸等人,俱是百里無一的深謀之士。可是在水戰之上,三人卻是不甚了了,就算智謀再高,那又如何?

    遠近馳名的郭嘉,率十萬兵馬從東面襲江東,卻叫甘寧驅僅僅萬余兵馬擋在長江之上,不得寸進。

    名傳天下的江哲,雖掌四十萬兵馬,亦無法渡江一步。

    在周瑜眼中,論威脅,就算江哲與郭嘉再是如何威名赫赫,恐怕眼下還及不上區區蔡瑁、張允。

    只要能除了此二人,周瑜便有八成把握,可擊潰曹軍!

    然而,周瑜卻是不知,蔡瑁與江哲有親,數算曹操一時被蒙騙,也會看在江哲面上,留蔡瑁一條性命,至少,曹操會給江哲一個交代。

    可惜。周瑜不知,,

    建安四只九月初,似乎與歷史中酷似,蔣干引一童子,駕一葉小舟前往了周瑜營寨,一者是為向周瑜下戰書,二來嘛,便是想說降周瑜。

    待得聞蔣干前來後,周瑜果然大喜,當即便與眾將商議一番欲借蔣干之口,坐實了蔡瑁通敵嫌疑。

    畢竟,僅僅靠著一份含糊不清的書信。周瑜也不信曹操就會中計將蔡瑁誅殺。

    果然,蔣干果然中計,揣著一封“蔡瑁,寫于周瑜的書信,趁夜逃離了赤壁軍營,回漢陽稟告曹操。

    建安四只九月六日,待蔣干將蔡瑁通敵一事稟告曹操,曹操“勃然大怒”當即下令將蔡瑁、蔡仲、蔡和並張允一干人等“斬示眾”將“級。懸于轅門之上,至于水軍,曹操便叫于禁、夏侯镧@沉 br />
    听聞此事,周瑜微微一笑,遂開始著手對付曹軍事宜,他哪里會知道,眼下蔡瑁一干人等,正活生生坐在江哲帳中飲酒呢”

    在這個信息傳播不易的年代,周瑜僅僅只能依靠細作、斥候,那些細作、斥候又如何敢接近曹營?如此一來,懸掛在轅門上的級真假,自然也不得而知。

    相對的,曹操、江哲等人處理起此事來,亦是極為謹慎。

    曹操確實是傳令全營,將“蔡瑁。一干等人斬的,這是江哲建議的,畢竟,要騙過周瑜,先要騙過自己人。

    除了郭嘉、荀攸、賈詡等眾謀士外,恐怕也只有夏侯镧@ 誚 芎櫚燃饉娌懿偕 猿鏨 賴男母拱   諾彌 聳攏 酥 狻1闃揮脅惕w庀灤母沽恕br />
    至于蔡瑁、張允、蔡仲、蔡和等人,則暫時充當了江哲親衛,套上一身鎧甲,久在江哲身旁不出,外人哪里還認得蔡瑁一干等人?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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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29 00:22:56 |只看該作者
建安四只九月中旬至十月末,曹軍一反常態,固守不出。

    期間,周瑜則率水軍前來漢陽曹軍水塞之外掇戰,夏侯镧@胗誚翊硬懿倜睿 仕 穌劍 桓穌彰奼惚恢荑ご虻麼蟀塴br />
    也是,夏侯镧@胗誚允瞧鎝  睦 岬鞫人 br />
    所傳的命令幾乎是漏洞百出。是故,周瑜暗暗松了口氣,急忙下令放緩了攻勢,假作不敵,與夏侯镧@蛄爍霾環質ぐ塴 薟菔粘 br />
    “曹操用夏侯镧@ 誚シ蟯乘В 囟 縴推淥氖 蟣硪玻 被氐匠啾謚 螅 荑び虢 鍘 璨俚紉桓山 旃笮Αbr />
    隨後,周瑜便開始算計諸葛亮了不,應該說是算計劉備!

    屯兵在長江南岸的劉備,與屯兵夏口的劉狗,二人麾下兵馬合到一處,仍有兩三萬兵馬,周瑜身為東吳大都督。自然要居安思危,早早謀戈。

    畢竟,若是曹操此戰敗北,荊州恐怕是唾手可得,然而劉備在荊州卻有諸多名望,更別說劉琰乃劉表之子,荊州軍民自然心向二人。

    可

    周瑜哪里願意為他人作嫁?

    照他謀戈,最好是劉備與劉琰一同死在對曹戰事上,這才對江東有利!

    一山哪能容二虎?

    不得不說,周瑜想得有些太遠了,”

    是的,太遠了,曹操,還不見得會敗呢!

    “蔡瑁。等人的人頭,在曹軍轅門懸掛了足足一個多月,只因曹操、江哲等人生怕周瑜不知此事。,工

    別的不說,蔡瑁每次望見那些風干的頭顱,就感覺背後涼颼颼的,張允、蔡仲、蔡和等人,無一不是如此。

    當曹操下令取下那些頭顱時,蔡瑁等人著實送了口氣,

    拜周瑜所賜,蔡瑁做了江哲一個多月的親衛,到是與江哲越親近起來。

    而江哲,亦漸漸明白,蔡瑁確實是個“好下屬”善于察言觀色,審時度勢。可以說是有勇有謀,比起曹軍中某些將領來,絲毫不差,卻不是歷史中那無足輕重的小人模樣。

    張允亦是如此,此人眼下正扮作夏侯镧@ 鄖孜潰 骼鍤竅暮 鋁睿 檔乩錚 詞欽旁剩 謚荑げ恢﹥烤溝那榭魷攏 蛋擋倭匪 br />
    曹軍連環船的事宜,曹操交與了江哲、荀攸二人,然而要將四十萬人乘坐的戰船用鐵索連接,這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更別說,江哲另有打算。

    一日,江哲帶著蔡瑁、趙雲二人,前去監督進程”

    待見到所謂的連環船後,蔡瑁低聲勸道,“姑父,此法雖有利于我軍北地將士登船作戰,然實有大弊”

    “我知你心中憂慮”凝神望著遠處,江哲皺眉說道,“你是怕江東用火吧?”

    “正是!”蔡瑁點點頭,指著遠處戰船凝重說道,“數千艘戰船連至一處,若是江東用火攻,恐怕一不可收拾,”

    “此事我知”。江哲微微一笑,忽然好似望見了什麼,從懷中取出一張紙,凝神

    “既然周瑜獻策“連環船”不用豈不是對不起他?哼!待我叫他與諸葛孔明看看,什麼叫連環船!”

    身旁的趙雲自然瞥見了江哲畫在手中紙上的東西,微微一笑。

    而與此同時,司馬懿正頗有閑情在營中巡視,

    說是頗有閑情,其實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眼下的司馬懿,幾乎可以說是毫無作用。

    對付孫、劉兩家聯軍的策略已經擬定,也就是說,已經用不到司馬懿與彌衡了,當然了,賈詡自然有忙不完的事,畢竟他是江哲最信任的下屬文官。

    而作為賈詡信任的彌衡,或多或少也有些事情可做,不過司馬懿嘛,不好意思,賈詡可是時時刻刻防著此人的,關系重大的事,賈詡從來不叫司馬懿經手。而司馬懿又不屑做那些雞毛蒜皮的事。

    久而久之,望著營中上至將領、下至士卒,人人為大戰忙碌著,司馬懿心中很不是滋味。

    不管是手掌天書的江哲。還是老謀深算的賈詡,都叫司馬懿心中甚為忌憚。

    雖說在曹操眼中,司馬懿已不在當初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可是比起賈詡來,他還是差一截,更別提江哲、郭嘉、荀攸等一干曹操心腹重臣。

    “此戰。恐怕是十拿九穩了,然而我”唉!”

    搖搖頭,司馬懿漫不經心走在營中,只感覺心中苦悶。

    早知如此,自己還不如搏他一搏,待當初曹操與袁紹爭斗時,將那血詔交與劉表、亦或是劉備,叫曹操大敗,

    嘿!要是曹操死于此戰,那該多好”,,工

    曹操若死,翼州、青州、並州、充州、徐州、豫州”必定大亂,即便是其子曹昂繼其位,只消自己稍加傳以謠言,功高震主的江哲,必然為避嫌而隱退,江哲既走,賈詡那老狐狸無人撐腰,難有作為。

    剩下的,唯有郭嘉、
    李賢同賈詡一般,不過是借著江哲權位,郭嘉傳聞患有隱疾,
    至于程昱此人,此人心狠手辣。倒是勁敵,

    唉!想這些做什麼,此戰十拿九穩,那曹操如何為死?

    待曹操擊潰周瑜,拿下江東之後,剩下的,只有張白騎與劉障了,,

    劉障此人,名不符實,不過一庸才耳!

    張白騎嘛,嘿!這位師兄區區兩月間拿下漢中全境,恐怕多有妄用妖術,命不久矣,

    就算他留得些許時日性命,恐怕也不會江哲對手,介時曹操傘下江東之後,率得勝之師,分兵兩路,叫江哲取漢中、郭嘉取蜀地,叫二者無法聯手……

    長則年載,短則數月,曹操便可問鼎天下!

    何時才是自己出頭之日?

    想到此處,司馬懿不禁嘆之又嘆。

    他不是沒想過繼續隱忍,隱忍至江哲、郭嘉、賈詡等一干等人老死,然而要知道,司馬懿比江哲小不了幾歲,要等到曹操老死還可一說。要等到江哲老死?

    想來想去,司馬懿只覺得前途渺茫,搖搖頭走著。

    走著走著,路過一名佇立在營寨中的曹兵身旁,司馬懿卻望見那名曹兵渾身哆嗦著。心下一奇,上前問道,“怎麼?冷麼?”

    只見那名曹兵抖索著搖搖頭,低聲說道,“啟稟大人,冷”

    “咦?”司馬懿望了望自己身上薄薄衣衫,又望了望那士卒身上皮甲。暗暗稱奇,心下疑惑說道,不過是十一月左右,就算有些冷,恐怕也沒到這種地步吧?

    似乎會錯了意,那曹兵抱著手中槍桿,強笑說道,“小的不礙事的。過些時辰便好了,到是,恐怕還會感覺熱呢”

    “感覺熱?”司馬懿雙眉一挑,心下似有所得。

    “是,是啊”那名曹兵點點頭,勉強說道,“或許有些水土不服吧,營中好些弟兄都是如此

    “很多人麼?”司馬懿漸漸感覺此事有些蹊蹺。

    “是啊!”

    皺眉望了想那名士卒,司馬懿低聲說道,“除了此事之外,可還有其他不適?”

    “這”那名曹兵思忖一下。如實說道,“除去時冷時熱外,有時就是略感頭痛,不過營中好些弟兄,還感覺四肢酸痛、眼目酸痛”

    凝神盯著面前那士卒,司馬懿凝重問道,“可還有時常感覺咽喉干涸、以及目眩嘔吐之事?”

    “咦?”被司馬懿這麼一問,那曹兵疑惑說道,“大人如此得知?莫非大人亦是水土不服?”

    “啊,是啊”司馬懿淡淡一笑,拍拍那曹兵肩膀說道,“水土不服,可大可你等可要謹慎處理,近日氣候漸漸轉冷,待我回去告知司徒,讓他撥些厚實的棉衣下來,叫你等免去受凍之苦!”

    听司馬懿這麼一說,那名曹兵一臉感激,抱拳連聲說道,“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不必謝!”司馬懿玩味一笑,對身旁曹兵點頭示意一下,向遠處走去,心下暗暗冷笑。

    看來此戰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啊!

    走著走著,卻是听不遠處有人喊道,“司馬仲達,那位江大人有事喚你!”

    一听“司馬仲達。與“那位江大人”司馬懿就明白那人必然是彌衡無疑,一望之下,果然如此。

    待司馬懿走近,彌衡疑惑說道,“方才你與兵士說什麼呢?”

    “並非什麼大事”司馬懿聳聳肩,淡然說道,“不過是見氣候轉冷,稍加詢問一二罷了,待等下見了司徒。倒是要提及此事,讓司徒撥些厚實的棉衣下來,叫將士度牡…”

    “還真看不出來”彌衡上下打量一下司馬懿嘲諷一句,忽而問道,“見你從晌午便在營中閑逛,可有見到什麼異常之事?”

    “你這話說的,我哪里是閑逛,分明是巡視全營嘛!”略有不滿地說了一句,司馬懿面上露出幾分微笑,淡淡說道。

    “營中無事,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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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21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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