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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楓葉烤蕃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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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賤宗首席弟子]三國之宅行天下[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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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4 11:57:5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思退;思追

    建安四年六月十二日,曹操與江哲率十萬曹軍猛攻江陵,足足戰了數個時辰,雙方兵力疲憊,暫且休戰,而同時,作為劉備軍使者的簡雍,也來到了曹軍營地。

    說是營地,其實不過是屯扎地而已,強攻江陵不果,激起了曹操不克此城誓不罷休的心念,是故僅僅後撤五里,在江陵眼皮底下埋鍋造飯。

    當然了,期間自然少不了掩護的兵馬,趙雲、張遼兩人各領五千精騎整裝待發,只要劉備軍敢出城,立馬報以迎頭痛擊。

    不過等了許久,等來的不是劉備兵馬,卻是劉備使者……

    “罷兵休戰?”

    听聞眼前江陵使者簡雍的話,曹操冷笑說道“事到如今,劉備還欲與我軍談條件?”說著,他轉首望著李典,重喝說道“李典,依你之見何時可拿下江陵!”

    李典會意,冷冷瞥了一眼簡雍,抱拳喝道“末將敢令軍令狀,天明之前,定當拿下江陵,否則,末將提頭來見!”說罷,身旁樂進,亦是望著簡雍冷笑不止。

    “你可听到了?”曹操抬手指著簡雍,凝聲喝道“劉備若是心懼,便早早投降,本丞相尚可饒他不死,否則,待城破之日,劉備一f人等,當斬不赦!”

    “江司徒也是這個意思麼-?”簡雍轉頭望著沉就不語的江哲,拱手微笑說道“日間我等兩軍交戰,戰至數個時辰,難分勝敗,我江陵拒城而守,傷亡要遠遠必貴軍少得多,古人雲卜兵十倍而圍城,如今我江陵眼下仍有五、六萬兵馬,與貴軍實力相當,即便是曹公余下三十萬兵馬趕到,我軍鞏固城防、嚴守不出,非三、兩月間江陵不得陷也!

    即便是曹公不惜麾下將士性命,強攻攻克江陵,陷我主于死地……敢問曹公,若是兵力大損,如何復取江東?豈不是叫江東坐收漁翁之利?”

    “哼!”見曹操面上猶豫,江哲淡淡說道“莫要欺我等不知,江陵已與江東聯手,若在此地誅卻劉備,他日破江東,自然不在話下!”

    “守義所言極是!”曹操聞言大笑一聲,隨即望著簡雍拍案怒喝道“向來只有我曹操與人談條件,區區一個劉備,何等何能,在本丞相面前耀武揚威?他若要死守,好!我便連夜趕造數百架霹靂車,將江陵夷為平地,我看他如何拒守!”簡雍聞言雙眉一皺,望著江哲說道“司徒,也是這個意思麼?”

    只見江哲深思半響,忽而抬頭說道“我軍不會因此退卻……劉備滅亡在即,即便是用獻出江陵做條件,我等也難應允,諸葛孔明豈會不知?他既然遣你作為使者,想來是有自信叫我等難以拒絕,好了「你還是如實說來吧!”

    “咦?”只見簡雍驚訝萬分地望了一眼江哲,拱手笑道“不愧是司徒!”說罷,他朝曹操一拱手,凝聲說道“我家軍師的意思是,用江陵來換取兩個時辰!”“喔?”曹操愣了一愣,心中有些好奇,側了側身狐疑問道“怎麼個換法?”

    只見簡雍微微一笑,正色說道“以今夜子時為界,我軍撤出江陵,將此城獻于曹公,而曹公,則不得在兩個時辰之內攻擊我軍時至明日寅時,即便是曹公引軍追襲,我主敗亡于曹公,亦無絲毫怨言!

    “有意思!”曹操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饒有興致望著簡雍,嘲諷說道“劉備競有這等自信?想在區區兩個時辰之間,逃離我軍圍剿?”“是否能安然撤走,那是我主的事,不勞曹公煩憂,在下只是問曹公,可願遵從此項約定?”“兩個時辰,江陵……”曹操略一猶豫,轉頭望著江哲問道“守義,你覺得如何?”听聞曹操所言,江哲細細思量。

    江陵城防堅固嚴實,一時半會,確實難攻,不過劉備更是不可放過,假如諸葛亮的提議是以江陵換劉備安然撤軍,那我自當回絕,不過眼下他如此提議,倒是有些難以抉擇……兩個時辰……關鍵就在這里,兩個時辰,諸葛亮有這般自信,可以逃過我軍追擊

    兩個時辰的距離,若是叫輕騎急趕,也不是追趕不上,屆時,劉備軍兵力疲憊,即便是一萬輕騎,也足以將他五、六萬兵馬擊潰,唔……不過那樣的話,我軍輕騎將士人瘦馬乏,或許也無幾分戰力,唔,還是不行啊……等等!“敢問尊使”拱手一禮,江哲凝聲說道“貴軍軍師的意思是,明日寅時時分之前,不得襲擊貴軍,是否?”

    “正是!”簡雍點點頭,隨即哂笑說道“雖說兵不厭詐,不過曹公與司徒如此人物,既是應允,向來不會食言而肥吧?”

    “笑話!”曹操冷笑一聲,瞥了一眼江哲,見他暗暗點頭,一枯手冷笑說道“有意思!我倒是要看看劉備如何在兩個時辰之內逃之天天!李典,送客!”“如此,在下告退!”見曹操應允,簡雍拱手告退。

    簡雍這才剛走,曹操當即遣人招夏侯悖、曹洪、張頜、徐晃等人,除去趙雲、張遼正在值防、曹純率虎豹騎仍在江陵東門外游蕩,其余將領,皆聚集在此。

    圍坐在一堆箸火旁,曹操將簡雍所言告知麾下眾將,只听著眾將面色狐疑、搖頭不止。“區區兩個時辰,劉備便想逃走?可笑,即便是追上百曇-、千里,我也要將其擒殺!”用這種口氣說話的,自然是夏侯悖無疑。

    “末將總覺得其中有詐”李典為人謹慎,搖頭沉思說道“末將覺得,此乃劉備詭計!”

    “不過……”降將張頜猶豫說道“末將倒是想不出,劉備有何把握能在我軍手中走脫?莫說區區兩個時辰,即便是半日,我軍輕騎急趕,亦可追至!”

    “張將軍此言差矣”徐旯]︰「。';;︰「。︰'“凝重說道“听聞兵法雲,百里而趨利者,胲上將;五十里而。「十︰、!十︰'。;。,軍半至。即便是我軍輕騎落後兩個時辰急趕,追上劉備兵馬,!土一亦無力復戰,人疲馬乏,如何應戰?”這……”張頜低頭沉思。或許是听徐晃所言,曹操轉首對江哲說道“守義方才叫我應允劉備使者,想來心中必有主意……”

    “我知!”江哲還不及說話,夏侯悖大笑說道“正所謂兵不厭詐,管他約定不約定,今夜子時,我軍埋伏在江陵城外,一待劉備撤軍,我軍四面急攻,如此,江陵可下,劉亦可擒也“……”眾將苦笑一聲,曹操眼角一抽畜,瞥了一眼夏侯悖,搖搖頭復對江哲說道“守義意欲如何?”

    “呵”江哲輕笑一聲,低聲說道“敵方的意思,不就是讓我軍在寅時之前不得襲他麼?我軍不妨便遂了他意思,不過,敵方可沒有說,寅時之前,我軍不得調兵啊……”“唔?”只見曹操眼眉一條,朗笑說道“守義的意思是……”“寅時之前,不得交兵,好,我等便遂導他心意,遣一支遠遠吊在劉備軍之後,待寅時一至,擒殺劉備!而我軍輕騎,亦可如此……

    “原來如此,妙!”曹操撫掌大笑,隨即望著夏侯悖,微怒說道“好好听著,這才是妙策!”f6氣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只見夏侯悖擾擾頭,訕訕干笑,心中暗暗嘀咕一句。而與此同時,簡雍也回到了江陵,將諸葛亮復命。“啟稟軍師,曹操應允了!”“唔”點點頭,諸葛亮搖了搖手中羽扇,滿金、深意說道“江哲可應下了?”“軍師放心,江哲亦是應下了”簡雍拱手笑道“江哲素來一言九鼎,想來不會食言而肥!”“好!”諸葛亮毒上露出幾分微笑,走出堂外,仰頭望著天上星空。

    猶豫一下,簡雍幾步上前,拱手說道,“軍師,有一事在下不知當不當說,在下總感覺……”“呵呵”諸葛亮轉過頭來,笑著說道“憲和有何顧慮,大可說來!”

    “是”簡雍拱手一禮,低聲正色說道“方才見曹操時,在下將軍師吩咐說與曹操、江哲,江哲曾說一句”貴軍軍師的意思,就是在明日寅時之前,不得用兵。在下恐其中有詐!”

    “憲和大可放心”諸葛亮用羽扇輕輕拍拍簡雍肩膀,寬慰說道“江哲心思,我自然明白,無非是他瞧出憲和言中破綻,將計就計罷了一一r一一一

    這……”簡雍面色大變,急忙說道“軍師吩咐過,軍師所言,一字一句亦不可刪改,在下可完完全全是照著軍師所言轉述,︰1!!lL。。r。。。”“呵呵,憲和何故如此?”諸葛亮輕笑一聲,附耳低聲說道“此事不干憲和,乃是亮故意如此,否則,江哲必定不允也!”

    這……”簡雍面上略有疑惑,卻見諸葛亮仰頭望著星空,解釋說道“江哲此人,雖仁義過重,然而又不迂腐,實乃我等大敵!依亮看來,我軍與江東聯手之事,他八成亦是算到,故而重兵圍江陵,欲一一擊破。倘若他執意猛攻江陵,即便是我軍仍有五、六萬兵馬,恐怕亦不能自保脫身,更何談保全實力?是故,我故意留下破綻與他,好叫他應允此事!”

    簡雍恍然大悟,點頭贊道“軍師妙論!”說罷,他又滿臉疑惑,猶豫說道“不過,若是曹軍緊隨我軍之後,我軍又如何得以脫身?”

    “放心吧”諸葛亮輕笑一聲,胸有成竹說道“我思江哲,未免被我等得患他兵馬在後,必不會領軍過于緊迫,其余的,便要靠我們自己了!',

    見諸與亮如此從容,簡雍拱手笑道“觀軍師如此沉穩之態,看來是在下多慮了。”“豈敢豈敢。”諸葛亮還了一禮,仰頭望著天色,嘴角揚起一許微笑。

    是夜子時,按照約定,曹軍後撤二十里,兩個時辰之內,不得追擊劉備軍,而江陵劉備兵馬,則撤出城外,將江陵城拱手讓與曹操。不過約定歸約定,其實嘛……

    早在亥時時分,諸葛亮便下令叫一支人數有三兩千的兵馬徐徐退出城外,其余兵馬于城中待命。

    這叫江陵東門之外的曹純有些猶豫不決卜攻,亦或是不攻?

    雖然曹純接到了江哲將令,不過約定的時間卻是子時時分,然而諸葛亮卻在亥時便叫一支兵馬徐徐退出江陵,顯然是有些‘違約,的嫌疑。攻與不攻,曹純有些難以抉擇,心中唯恐壞了江哲布局。

    就在他心中猶豫時,望著那支為數三千上下的江陵兵徐徐往遠處而去,而江陵城中,卻再無絲毫動靜。“怎麼辦,曹統領?”虎豹騎伯長孟旭轉聳問道。

    曹純皺眉苦思片刻,隨即望了一眼通明的江陵,低聲說道“此支兵馬,不過是試探,劉備麾下仍有五六萬兵馬,僅從服眾考慮,劉備亦不會丟下其余數萬兵馬,孤身而逃,等!“諾!”孟旭抱拳應命。“另外,速速遣人將此事稟告司徒!”“諾!”

    曹純說得不錯,劉備確實不在這三千人的兵馬中,不過劉備不在,劉琦卻在,顯然是諸葛亮料到了曹純心思,故意只遣一支兵馬出城,假裝試探動靜,騙過了曹純,好叫劉琦安然脫險,畢竟,劉琦不過是一文人罷了,雖有些武藝,亦不足在亂軍之中自保。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有余,待子時將至,諸葛亮心中暗暗一盤算,見劉琦等人顯然是跑的遠了,這才叫麾下徐徐出城。

    不過這徐徐出城,卻不是同時朝著一個方向撤離,而是以三千人為一隊,朝著不同方向撤退。

    這下,城外的曹純卻是有些難辦了,畢竟虎豹騎僅僅三千騎,如何追探如此這數十支兵馬的去向?

    江陵兵馬眼下不下于五六萬,若是分兵,三千人為一支軍,足足可分將近二十支,然而若是虎豹騎亦是分兵,以區區百余人,追趕敵軍三千人,豈不是可笑?若是說,三千虎豹騎合在一處,威力遠遠大于各自為戰!

    就在曹純心中難以決斷之時,卻愕然見一人奉江哲之命,前來傳令,叫曹純率虎豹騎前去與其匯合……

    諸葛亮有‘違約,嫌疑,然而江哲也好不到那里去,早在戌時時分,他便帶著趙雲、張頜、張遼、徐晃、曹洪等人,率十萬輕騎悄然迂回至江陵城外東南十里處,已在著手準備‘寅時追擊,之事,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江哲才望見江陵有些動靜。

    既然江哲到了,虎豹騎自然歸其統帥,曹純亦是如此,望著江陵東門處密密麻麻的火把,曹純遲疑說道“司徒,若是眼下我等十萬余輕騎殺出,劉備軍,顯然是敗亡已定……”“唔”江哲不置與否地點點頭,其實心中亦是難以決斷。是固守誠信,待寅時再攻,還是趁敵軍未曾防備,就此下令進攻來殺劉備?

    見江哲面上有些猶豫,曹純不明就里,低聲說道“司徒,如此良機——————”“曹將軍”然而曹純仍未說完,卻被趙雲低聲喝斷。“怎……怎麼?”曹純有些莫名其妙地望了望身邊眾將,卻見眾將是供是沉默不語,心中更是疑惑。“兵不厭詐啊……”江哲微嘆一聲,遙遙望著江東城外火把喃喃說道“罷了,要怪就怪你諸葛亮此行太過毫無防備吧……”“司徒!”听聞江哲所言,趙雲面色一緊,憂慮說道“司徒三思啊!”身旁眾將亦是紛紛相勸。

    只見江哲微微一嘆,低聲說道“誅敵乃當務之急,此事,日後我一並承擔,眾將听令,悄然聚集騎兵,沖殺劉備軍!”“……”張張嘴,趙雲有些責怪地望了眼不明所以的曹純,黯然抱拳“咦?”趙雲話音未落,張郃左右一望,喃喃說道“起霧了?”

    “唔?”江哲眼中一奇,四下一望,果然見大霧漸起,僅僅數息之見,大霧已是彌漫,此時再看江陵城東,卻只能望見隱隱火把之光,卻是再也望見憧憧人影涌動。“呵”江哲微微吐了口氣,哂笑說道“諸葛孔明,也不是毫無準備啊!”

    “司徒所言極是”趙雲抱抱拳,凝神說道“大霧之中,難以作戰,不若稍做停歇,叫人探明劉備身在何處,待寅時一至,司徒應約前往擒殺劉備,豈不是更好?”

    听著趙雲尊中提示,曹純這才明白過來,心中暗暗說道,原來這是早已約定好的,我說劉備軍怎麼會莫名其妙要撤出江陵,司徒又命我寅時再行進攻……

    不過曹純在那暗暗責怪自己,那邊張遼深思說道“司徒,這大霧一起,我等卻是看不清江陵兵馬行蹤了……”“有何看不清的”曹洪低聲笑了笑,指著遠處隱隱的火把光亮說道“這不是顯而易見麼!”“也是!”張遼自嘲一笑,江哲卻有些疑慮。

    眼下正值深夜,即便是不起大霧,要探明劉備軍出城士卒數量,亦是極為困難,只能望著那火把數量,暗暗盤算士卒數量,可為何要興起這大霧呢?為了掩飾劉備軍行蹤?那為何又要點著這火把,這豈不是自相矛盾?

    就在江哲暗暗懷疑之時,江陵東門之下,諸葛亮卻是輕搖羽扇,暗暗冷笑。江哲……眼下你恐怕十有八九便在附近探視我軍動靜吧?這火把,可是故意點給你看的!

    順著諸葛亮視線一望,出城的江陵兵手中,竟然握著兩支火把,左手一支,右手一支,高高舉著,在這夜色、更兼大霧之中,顯然是難以看清“好了”轉首望了眼劉備,諸葛亮正色說道“該主公了!”

    這……也罷!”劉備點點頭,領著城內一支兵馬徐徐朝城外而去,而這支兵馬,其中將士不曾手持手把,僅僅是借著不遠處同澤手中火把傳來的微弱火光,摸黑出城。

    原來,為了迷惑江哲,諸葛亮竟是將麾下兵馬分作兩支,一支雙手手持火把,用以吸引曹軍注意,另一支,則不曾持火把,借著夜色、大霧,混出城外……

    恐怕這大霧,多半是防備曹軍斥候從遠處看破此事而設,另外嘛,便是叫曹軍投鼠忌器……比如…

    “司徒,末將仍感覺有些不對……”猶豫著,張郃指著遠處隱隱的火把光亮,沉思說道“如此夜色之中,劉備軍如此,豈不是自掘墳墓?還是說,其中有詐,他暗暗伏兵在旁?”對于諸葛亮為何要興起這場大霧,江哲仍然想不出個頭緒來。大霧—————難道正如張郃所言,劉備軍有伏兵在旁?

    歷史中諸葛亮為人謹慎恭謹,少有遁漏,顯然不會疏忽防備,必有一支兵馬暗伏在旁……不過—————“司徒”輕呼一聲,趙雲凝聲說道,“劉備軍分兵而退,此刻朝著數個方向撤軍!”

    “唔?”江哲眼神一緊,遙遙一望,隱約望見那些江陵兵雖說朝東撤軍,卻是分為五個方向,從遠處望去,那些火把光亮,酷似一個扇形,隨後越分越細,分做數十隊,大致是朝著東面撤軍。“這諸葛孔明究竟想做什麼?”江哲喃喃自語道。

    皺皺眉,趙雲猶豫說道“司徒,看來是劉備軍軍師故意要混淆我等視線,如此情形之下,要探到劉備行蹤,著實不易啊……”

    諸葛孔明,若是你僅僅是想故弄玄虛,借以迷惑我等耳目,那麼,你恐怕要失望了……嘿!時至將近寅時,劉備與諸葛亮一行人正體著夜色、大霧,摸黑行軍。

    回頭望了一眼江陵方向,劉備微笑說道“此次多虧了軍師啊,好一個虛虛實實之計,叫我等騙過曹軍。”

    應該是李代桃僵、丟車保帥之計,不過我已吩咐了那些將士,若是曹軍追來,就此投降即可,江哲不會為難他們……

    苦笑一聲,諸葛亮搖搖頭,拱手說道,“主公莫要輕怠,眼下我等仍未至江夏、夏口,仍有可能被曹軍追上,離寅時之約不過些許光景,我等還是速速趕路吧!”“軍師所言極是!”劉備點點頭。

    話音剛落,忽然一陣大風吹來,吹斷了軍中主旗,見此,諸葛亮面色大變,低頭皺眉一思,忽然驚呼說道,“不好!”

    在身旁劉備愕然不解中,諸葛亮回頭望著遠處黑暗,面上憂慮越來越盛。糟糕,算漏一事!

    此計用來迷惑曹軍將領,自然是萬無一失,不過用來算計江哲,恐怕就徒勞無功追來的,是江哲!嘖!眼下該怎麼辦?

    諸葛亮苦惱之間,忽然听到黃忠指著遠處說道“皇叔,快至華容道了,華容道之後,便是沔陽、漢陽、鳥林一帶了。華容道從懷中取出行軍圖,諸葛亮四下望了望,暗暗計下心來。看來,只能在這里算計江哲一把了,卻不知能否騙過江哲……奇門遁甲……嘖!

《 本帖最後由 血妖 於 2010-9-14 11:5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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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4 11:59:41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諸葛亮的張良計

    太大意了,諸葛孔明。

    原本只是想奪下江陵重創你等。沒想到你竟然分兵,倘若六萬兵馬同進同退,我倒是還有些顧忌,眼下你等僅率一萬余人,其中多為步卒,而我方,則俱是輕騎…

    事到如今,說什麼也不集放過這千載難逢的良機!

    諸葛亮,這次是你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思量到此,江哲微吸一口氣。抬手喝道,“加緊趕路,文遠。還不曾發現劉備軍行蹤麼?”

    “啟稟司徒”在前面不遠處的張遼一勒馬頭,放慢速度與江哲等人並行,抱拳啟道,“虎豹騎還無一人前來復命,顯然是不曾探明劉備軍行蹤!”說罷,他有些為難地望望大霧中的四周境況,猶豫問道,“司徒,劉備當真是這個方向逃麼?”

    “不會有錯!”江哲斬釘截鐵的話語讓張遼面上一愣,江哲身旁趙雲見此情形,低聲說道,“司徒料敵。斷然不會有錯,看來只有叫虎豹騎將士時刻注意了”不過這大霧,還真是麻煩!”

    “是妖術吧?自我軍出戰荊州一來。天時每每都對劉備軍有利”江哲身後不遠的徐晃低聲對曹洪說著,曹洪哂笑著聳聳肩︰誰知道呢!

    “踏踏踏!”伴隨著急促的馬蹄聲,一萬曹軍輕騎在大霧中呼嘯而過。

    本來,在大霧中急促行軍乃是兵家大忌,然而為誅劉備,江哲卻也是顧不了那麼多了,不過總算還好。江哲派出了虎豹騎充當探馬、斥候。

    以虎豹騎的實力,充當探路斥候,顯然有些屈才了,不過嘛,在這個敵我皆處于暗處的光景,也只有單兵作戰能力極強的虎豹騎能擔當此重任,畢竟,若是一個不好。反遭敵方暗算的話,這一萬三千輕騎,恐怕十有**要折損大半,這是江哲不想見到的。

    “虎豹騎前來復命!”囂,在這時。隨著一聲輕喝,隱隱約約從遠處馳來一騎。

    “慢行、止步!”趙雲抬手一呼。數息之見,此間一萬騎緩緩放慢了行軍速度,隨即停在路中,各自戒備。

    在趙雲、張遼等將警怯的眼神中。那一騎悄然接近,不錯,全身黑甲,確實是虎豹…

    “虎豹騎孟伯長麾下,陳陽前來復命!”那一騎在接近江哲騎兵大軍的之時勒馬,雙手抱拳。

    “唔!”隨著江哲一點頭,那名虎豹騎策馬上前,于江哲身前翻身下馬”地稟道,“啟稟司徒,前方六、七里處發現兵馬經過痕跡,孟伯長言,怕是有一兩萬之多!”

    “做得好,再探!”

    “諾!”虎豹騎陳陽鏗鏘應命。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格頭望了眼星空,江哲喃喃念叨一句,忽而面色一正,馬鞭一揚,沉聲喝道,“眾將士听令,前方六、七里”走!”“喝!”曹軍眾將應喝一聲。江哲、趙雲、張遼等人在前,徐晃、曹洪、張頜等將在後,一萬輕騎浩浩蕩蕩再復啟程。

    對于騎兵來說,六、七里,不過是轉眼之間罷了,僅僅一盞茶工夫之後,江哲等人已走到了虎豹騎陳陽所說之處,而留在此地接應江哲的數十名虎豹騎見江哲已至,隨即上馬再復向前探路。

    “便是此地麼?”江哲皺眉望了望四周,抬手下令道,“全軍听令。就地歇息片刻,再復追趕!”

    “諾!”

    “霧仍是這般濃啊”幾名曹軍將領站在一處,曹洪摘下腦袋上的頭盔,伸手抹了抹水,霧氣化落露水粘在眼眉、胡須上,令他好不難受。

    “是啊”張頜從戰馬側旁的皮囊中取出水囊,擰開塞子飲了一口。望著左右皺眉說道,“要在如此大霧中找到劉備行蹤,還不是那般容易啊”司徒怎麼會下令在此地原的歇息,大霧之中,不明敵我,在此間歇息,不合兵法啊!”

    “你小子!”似乎與張頜已是熟悉了。曹洪笑罵說道,“你心中所思。司徒豈會不知?論用兵之道,你如何比得過司徒?”

    “那是那是!”張頜慚然訕訕一笑,忽然听身旁徐晃低聲說道,“或許是司徒看出我軍已接近劉備。是故下令歇息,免得將士作戰是力有不及!”

    “徐將軍所言極是!”張頜點點頭。望了一眼在不遠處抬頭望著天際的江哲,低聲附和說道,“或許,是司徒明白,若走過了此處,待接近劉備軍之後,便無法令將士們再行歇息了,”

    “一語中的!”張遼輕笑一聲,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地面,忽然眼神一凜,蹲下身摸了摸地面。

    “這是”似乎注意到了張遼的動作,徐晃亦是低下身來,從地上拾白乎乎的東西。

    “面屑?”眾將對視一眼,不明所以,曹洪皺皺眉,四下走了幾步。望了望附近地面,竟然還能發現不少,口中嘲諷說道,“劉備軍到是好興致,竟然敢在此處歇息!”

    凝神望著那丁點面屑,張遼皺眉說道,“劉備麾下兵馬,大多是步卒,自然比不上我等借助馬力,因疲乏而就地歇息,到也在清理之豐。不過,”劉備不曾發現我軍追擊?”

    “想來是如此吧,他定是以為已是逃過我軍追襲,否則,定然不敢如此松懈!”拍拍手,徐晃起身。環視左右說道,“那麼,我等先將此事稟告司徒吧…”

    “不用了,我已知此事!”隨著一聲淡笑的話音,江哲與趙雲徐徐

    來

    “司徒已知此事?”眾將面面相覷,卻見江哲點點頭,沉聲說道,“並非你等所站之處遺有此物,我方才也注意到了,另外”諸位不覺得霧氣散開了些麼?”

    “咦?”听著江哲提示性的話音。眾將四下一望,果然見大霧散了幾分,比起方才視不過五、六丈、眼下顯然能望得更遠。

    “兩者有聯系麼?”張頜倍感莫名其妙。

    偷偷望了眼江哲表情,徐晃皺眉深思道,“按理說劉備即便是敗逃;亦不會不留下斷後的輕騎,以探我軍是否追擊,我軍一路急趕,路上馬蹄聲隨處可聞,照理來說,十有**會被劉備得悉此事才對”

    “公明多慮了”曹洪擼了擼發束,漫不經心說道,“今夜吹的是東南風,劉備等人在上風頭,我等在下風頭,倘若不是靠得極近,劉備又如何能听到我軍行進時的馬蹄之響?”

    “此言大善!想不到啊”張頜撫掌贊了一句,有些不認識地望了望曹洪,在他心中想來,曹洪比起他族兄曹仁來,似乎應該是多勇少謀的人物,比如說他族弟曹純,沒想到竟也有這般見識。

    “你這家伙!”曹洪惡狠狠地瞪了張頜一眼,引得身旁眾將皆笑。佛爾得有道理”江哲亦是贊許的點點頭隨即正煮說道“討我仍敢斷定,劉備,不,是諸葛亮、諸葛孔明,必然已發現我軍追襲!”

    “什麼?”

    “這”眾將對視一眼,俱是一臉疑惑。

    “司徒的諸葛孔明”望了眼江哲,趙雲猶豫說道,“莫非便是劉備帳下軍師?司徒早前在荊州時曾往隆中一行,便是為此人?”

    “唔!”江哲點點頭,負背雙手,皺眉嘆道,“此人有經天緯地之才,決然不可小覷,子廉風向之說,確實是妙極,不過對于諸葛亮,不可以常理度之,爾等看這大霧。便是此人杰作!”

    “什麼?”

    “竟有此事?”眾將冉言大驚。面色為之動容,曹洪皺皺眉低聲說道,“果然是妖術啊!族兄早前有言。劉備帳下,或許有精通妖術之人。不想竟當真如此,”

    張頜心下暗暗稱奇,詫異說道,“司徒如何得知此事?”

    “呵”江哲微微一笑,輕描淡寫說道,“此人掌。能算得些平常人算不到的”

    “怪不得司徒方才言劉備軍定是往此處而來”張遼為之動容。

    “當然了,也不是事事都能算到”江哲搖搖頭,自嘲說道,“我僅僅得知,劉備會朝此方向而去。至于去了多少時辰,距我等仍有多少路程,便無法算到了

    “哦!”眾將恍然大悟。唯有趙雲暗暗嘆了口氣。

    如此便可以了,司徒,剩下的。交與我等便是,莫要在”唉!

    “司徒”猶豫一下,徐晃抱拳正色說道,“末將有一事不明”

    “說!”

    “既然劉備軍師諸葛亮已知我軍追至,為何卻在此處下令歇息呢?按理說,不是應該加緊趕路才是麼?”

    “有道理!”張頜听聞徐晃所言。附和說道,“司徒,事有反常必為妖,末將恐其中有詐!”

    “有詐?”江哲喃喃念叨一句,對此此事,其實他心中也是絲毫不明。“莫非是此人誘敵之計?”張遼猶豫著說了一句。

    “誘敵?”江哲皺皺眉,還未及說話。身旁的曹洪接口說道“文遠是說,那諸葛亮故意布下假象。令我等以為劉備軍近在咫尺,故而急趕。他好在途中設伏?”

    曹洪的話說得眾將心中一凜。徐晃思量一下,抱拳說道,“司徒,倘若當真如此,我等不得不防啊,劉備隨行兵甲一、兩萬,未嘗沒有一戰之力,況且若是伏擊的話,即便我等盡是輕騎,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

    “伏兵麼?”江哲深思一下,忽而問道,“我等眼下身在何處?”

    眾將聞言一愣,面色有些尷尬。

    苦笑著搖搖頭,江哲轉身望了趙雲一眼,趙雲會意,從戰馬側旁皮囊中取出行軍圖,那是側良、削越早前交給江哲的荊州地圖,不過並非很詳細便是,只有關鍵幾處,才標有注明。

    顯然,方才可以借著月色趕路。不過眼下要看地圖,月色便不是那麼方便了,只听“嗤”一聲,徐晃打亮了火舌子,點起一束火把,江哲將地圖平攤在地上,眾將圍成一圈。

    望了望身旁眾將,江哲一面手指地圖比劃,一面皺眉說道,“這里。是江陵”隨後我等一路向東南追趕。算算路程,差不多是這里了。依我看來,劉備軍是往此處,,唔?”

    “華容道?”張頜喃喃自語一句。一抬頭卻望見江哲一臉凝重,有些不明所以。

    華容道,這可是歷史中曹操的敗退路線,倘若諸葛亮借地勢,在此設伏,我一萬三千輕騎,恐怕,,

    那麼說來,這里的假象便是諸葛亮故意留下的了?按理說,諸葛亮用計不會這般膚淺,,

    還是說,諸葛亮是故意營造出伏擊的假象,讓我軍減慢速度,他好趁機逃脫?

    嘖,想不明白明!

    不過怎麼說,既然已經追到了此地,若是被他嚇住,豈不是可笑?

    想罷,江哲望了望身邊諸位曹將。低聲說道,“眾將听令,時刻戒備,徐徐入華容道!”

    “末將遵命!”眾將一抱拳。當即抱拳應命。

    于是乎,一萬輕騎當即啟程。不緊不慢趕赴華容道,然待眾人至華容道口,卻見曹純與三千虎豹騎已在此處集結。

    “子和,可曾遇見劉備軍伏兵?”下令全軍止步,江哲皺眉問曹純道。

    “不曾!”曹純搖搖頭,隨即望了一眼華容道方向,猶豫說道,“劉備軍似乎往此地而去了,末將方才入內探查過,見道口狹窄,更兼大霧,未免敵軍在此設伏,是故撤回道口,靜待司徒”

    “唔!”江哲點點頭,令全軍原地待命,領著諸將入華容道眺望。

    只見大霧朦朧之中,華容道兩旁峭壁陡立、道上泥濘難行,顯然是地勢極其險要之處,一個不好。恐怕江妻便步當初馬騰後塵了。

    “嘖!”抬眼望著兩旁,江哲皺眉對身旁眾將說道,“爾等以為,此道上是否會有兵馬伏擊?”

    眾將思量之時,徐晃抱拳勸道。“司徒,末將以為,若是諸葛亮已算到我軍追襲。即便是稍有幾分才智。亦不會不在此處設伏,”

    “你的意思是。我等就此退軍?”江哲不明地望望了徐晃一眼,徐晃急忙解釋道,“末將並非這個意思,我等一路原來,若是在此地折退。豈不是徒勞無功,末將的意思是,不若司徒與末將一支兵馬,末將先且進去探路,倘若並無劉備軍埋伏,末將便回身稟告司徒;倘若有埋

    ,

    “休要說了”還沒等徐晃說完。江哲大手一揮,低聲喝道,“我等同進同退!”

    只見徐晃望了一眼江哲眼神。心中著實有幾分感動,抱拳慚然說道,“末將多嘴了!”

    “呵”江哲微微一笑,隨即深深望了一眼華容道遠處景象,抬手喝道,“眾將士听令,人持刃、馬緩行。張遼、張頜在前、曹洪在中,徐晃在後,趙雲、曹純負責兩翼戒備,其余人等,各司其職,啟程!”

    “諾!”眾將抱拳一禮。

    不過說是緩行”似乎也太過于緩慢了吧?

    觀曹軍行動,雖為輕騎,眼下腳程卻是連步卒也比不上,不得不說。對于華容道這個名字,江哲有著深深的忌憚。

    行了足足大半個時辰,眼見著道路越來越狹江哲的心跳亦是越來越急促,生怕何處冷不丁冒出劉備軍伏兵來,,

    顯然,他的顧及是多余的,別說他尚無感覺有任何警示,華容道內的情況,仍是同“引節般。周圍響起的,是曹軍輕騎略顯凌亂的馬蹄聲,似叫“烈,只有他們,,

    終于到了華容道最窄處了……

    “全草止步!”

    別誤會,這可不是江哲下的令。而是處在隊伍前面,江哲身旁的張遼!

    “文遠?”江哲詫異地望著張遼,卻見張遼抱拳說道,“司徒,末將觀前處,甚為險峻,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他話音網落,不遠處張頜輕笑一聲。取過長槍說道,“張將軍所言極是,未免當真遭遇伏擊,還是由末將前去探查一下的好,末將自投曹公以來,不曾建立寸功,眼下探探路。司徒亦不叫末將去?”

    何止是探探路啊,江哲苦笑一聲,同時亦佩服張頜膽識,拱手說道。“如此,便有勞將軍了!”

    “豈敢豈敢”張頜謙遜一回禮。隨即面色一正,揚手喝道,“可有人與我一同前去?”

    話音網落二便有數百人應聲而出。不得不說,曹軍,或許是偌大天下是最過于膽大善戰的,當然了,這里的“曹軍。不包括荊襄降軍,

    最終,張頜只是帶了寥寥數十人前去罷了,畢竟,探路而已,古有投石問路,眼下張頜便是充當了那問路的石子,張頜不愧是叫諸葛亮亦深為忌憚的曹軍大將。

    既然張頜前去探路,待未知具體前,江哲等人自然不敢輕舉妄動,于是乎下令原地歇息,,

    劉備近在咫尺,自己卻不得不在此待命,不得不說,江哲心中更是

    航

    半個時辰之後,張頜仍不曾回來,就叫江哲心中有些不安,可是奇怪的是,他並未听到任何慘叫聲、及廝殺聲啊,“咦?”身旁的張遼詫異地望望左右。喃喃說道,“霧氣散開了?”

    “唔?”江哲听罷一愣,四下一望,果然望見四周霧氣漸漸散開,眼下霧氣,即便稱之為薄霧也算是抬舉了,

    而這霧氣一散,兩旁山壁陡峭更是叫江哲心中後怕,暗暗慶幸諸葛亮不曾在此設知…

    不過對此,江哲也抱有懷疑,究竟為何,諸葛亮不在此設伏呢?

    莫非是東退之心迫切,無心設伏?

    難道他就不怕我軍趕上麼?要知道劉備軍大多是步卒,走不了多遠。而我軍俱是輕騎,即便是在此耽誤了許多時間,仍能追上劉備兵馬……

    想不通…

    “司徒!”隨著一聲呼喚,張頜回來了,身旁曹軍士卒,一個不少。

    “啟稟司徒,前方二、三里內,並無劉備軍伏兵!”

    “好!”拋開心中雜念,江哲揚鞭喝道,“眾軍啟程,追!”

    “喝!”

    過了最為狹窄處,隨後的道路便顯得有些豁然開朗了,至少比起前手段,那是要好個多,至少江哲等人是稍稍松了口氣。

    可是沒中不足的是,隨著路程的行進。這腳下的路,似乎越來越過于泥濘了,而四周的霧氣,亦開始漸漸變濃”這叫江哲有些不解。

    估摸大半個時辰之後,道路越來越過于坎坷難行,一萬三千輕騎的行軍速度,深深受到影響。

    江哲這才醒悟過來,眼下自己身處的,恐怕十有**便是歷史中曹操令麾下士卒砍“蘆葦、高草填路。的地點所在。

    也就是說,

    望著四周再復而起的濃濃的大霧,江哲心中隱隱有著不安,越來越重。

    啊!”曹軍陣中,忽然傳來一陣驚呼。

    “怎麼回事?”江哲一回頭。大聲喝道。

    身旁張頜、張遼亦是面色大變,重聲喝道,“全軍止步,原地待命!”

    “啊”呼喊聲仍在繼續,而且此起彼伏,爆發在曹軍之中任何一處,令此處曹兵一陣慌亂。

    江哲驚愕望著中軍方向,大聲喊道,“曹洪,發生何事?速速說來!”

    “這,”听聞前方江哲的大喊,曹洪面上很是為難,因為受大霧影響,他到現在仍摸不透究竟發生了何事,又如何回答?

    “嘖!”江哲皺皺眉,回顧身旁張遼、張頜說道,“張遼在此戒備。張頜,隨我來!”說罷,江哲撥馬要中軍而去。

    “諾!”張頜抱拳應命,領著數十輕騎充當江哲護衛,隨他望後方

    去。

    皺眉望著擾人眼目的霧氣,江哲心中泛起陣陣懷疑。

    難道是劉備軍伏兵?

    應該不會”否則四下喊殺聲早已響起,豈會像眼下這般,僅有麾下將士的呼救聲?

    “啊!”忽然,江哲只听身後一聲驚呼,一回眼,頓時明白了一切。

    只見他身旁僅僅兩丈處,一名隨他而來的輕騎,好似溺水一般,在大霧中雙手翻騰,大聲呼救。

    沼和…

    “怎麼回事?”張頜皺皺眉。策馬過去,卻忽然听聞江哲一聲大喝。

    “偶義。止步!誰也不許過去!”

    “怎”怎麼?”張頜轉過頭來,一臉驚愕,附近想去救援的曹兵亦是一臉愕然。

    “速速傳令全軍,眾將士下馬。原地待命,不許輕移一步,用手中長槍救援同澤,偶義,將你長槍伸過去!”

    “是!”仿佛明白了什麼。張頜翻身下馬小心走了幾步,手持槍頭,將槍尾探了過去,口中喊道,“抓住槍柄!”

    “抓、抓、抓住了!”不遠處傳來那名曹兵驚慌失措的喊聲。

    “呼”汰!”隨著一聲發力聲。張頜硬是將那曹兵從沼澤中拉了起來,可惜他胯下坐騎,早已伴隨著一陣陣悲嘶聲,漸漸沉沒。

    隨著江哲的將令下達,一萬三千曹軍輕騎漸漸明白了緣由,騷亂乃止。紛紛用長槍、馬鞭等物。救援不慎落于沼澤之中的同澤。

    然而即便如此,一萬三千曹軍輕騎,亦是折損了五、六百戰馬,三、四百曹兵,最早落下沼澤的,因附近曹軍不明所以、驚慌失措,竟是一人也不曾獲救。

    皺眉望著四周,望著那藏身在大霧之中的沼澤地帶,江哲喃喃說道。“諸葛亮,看來這才是你的殺招啊”

    前面種種,不管是那面屑也好,在狹窄處不設伏兵也好,不過是引我軍深入華容道腹地”也是,有著這大霧,你根本不必再派遣伏兵…

    看來你是想將令我等盡數葬身此地了!

    這下麻煩大了”,

    望著四周大霧,早已下令全軍下馬原地待命的江哲,陷入沉思之中。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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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4 12:11:39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計中之計

   糟糕,這下麻煩大了

    望著霧蒙蒙的四周,江哲臉上泛起幾許苦澀。

    還真是窮寇莫追啊……

    招來眾將商議了一陣,厚實沉穩的徐晃猶豫說道“無論如何,還是先退離此地吧……”話音未落,旁邊曹洪翻翻白眼說道“你倒是說說,我等往何處退?”“自然是原路返回了,末將覺得,華容道泥濘難行,不若繞路,即便是落後些許路程,然而憑借馬力,劉備自是無法逃脫我等掌握!”“那你說,我等往何處退?”曹洪揶揄說道。

    徐晃很是不解,卻見對面張遼沉重說道“徐將軍回頭望一眼便知道了……“唔?”徐晃一臉不解得回頭望了一眼,頓時面上表情變得十分精彩,只見大霧蒙蒙,曹軍從何處來,早已不得而知……“如此大霧,難以辨別方向啊!”張頷苦笑一聲,轉頭望著江哲說道“司徒,不知心中可有良策?”“辨別方向倒是不難”江哲搖搖頭,凝重說道“難的是,如此大霧之中,難以辨別道路,恐怕要落于此地難以察覺的沼澤之卜”

    “司徒”江哲方才說完,身旁趙雲抱拳建議道“不若叫將士們五人一列,牽馬緩行,倘若有人不慎陷入沼澤之中,便用繩索、槍桿救援,我軍徐徐而前,一旦有變故,便下令全軍止步,想來不會遇到什麼大麻煩”

    “如此的話……”江哲微微一思,猶豫著點點頭,沉聲說道“唯有如此了,你等即可傳令全軍,以五人為一列,徐徐而前,聞令即止,叫將士們牢記心中,不得有誤!”“諾!”眾將抱拳一禮,當即帶著無數分別朝中軍、後軍而去。

    沼澤之地遇上大霧,對于尋常人來說,因難以辨別方向,自然是滅頂之災,不過對于自己嘛……自己有奇門遁甲卜卦之術,卜算區區方向之事,自然不在話下……可是心中隱隱的不安,又是什麼?莫非諸葛亮隱藏了什麼?

    皺皺眉,望著眾將遠去,緩緩消逝在大霧之中,又望了眼附近曹兵臉上的惶惶之色,江哲暗暗一嘆,笑著說道“眾將士稍安勿躁,只需我等齊心合力,謹慎串,江某定會將爾等帶離此地!”“是!”

    “司徒說的是!”似乎是江哲面上的平和之色感染了麾下曹兵,曹軍低迷的士氣漸漸得到回復,至于虎豹騎嘛,個個是膽大包天的主,自然用不著江哲來激勵。

    方才,自然也有不少虎豹騎誤入沼澤,不過與尋常曹兵不同的是,落于沼澤的虎豹騎無絲毫驚慌,果然放棄了胯下戰馬,並呼同澤相救,待去救援的虎豹騎亦有不少落于沼澤之後,事後虎豹騎將士,立馬停止了腳步,還不待江哲下令,便用繩索、槍桿等物救援。

    虎豹騎的強悍,並非全然在戰場之上,而是處在逆境時,越是危機,他們便越是齊心合力。

    比如說,因虎豹騎將士發現身上甲冑相對過重,在下沉過程時當即解甲呼救,倘若換做別的將士,恐怕多半是慌慌張張,六神無主了。虎豹騎悍不畏死,便是其強悍之處所在。

    你看,即便是處在此等危境,虎豹騎亦敢四下前去探路,不過其統領曹純不消麾下勇武之士折在此處,是故作罷。

    在原地停留了足足大半個時辰,江哲的將令總算是傳達給了全軍,那一條條將令,令麾下士卒心中很是感動。

    其一,但凡有人失足陷落沼澤,若是身旁戰馬亦同時陷落,則第一時間放棄戰馬,放棄身上所有負重,包括鎧甲、兵器,並大聲呼救;事後不給予任何處罰,原本在戰爭時,士卒丟棄鎧甲、兵刃可是要殺頭的,畢竟,鎧甲兵刃過于貴重。

    其二,若是見到有人失足陷落沼澤,優先救援將士,可酌情放棄戰馬、兵刃、負重,一切以救援為主,事後同樣不予以任何處罰。其三,可救而不救者,合斬!如此三令。!

    其實,江哲第三條可以說可有可無,早在許都練兵之時,負責練兵的于禁便是遵照江哲的指示練兵,遵行‘不丟棄、不放棄、不拋棄三條嚴令。

    在于禁理解中,不丟棄,指的自然是鎧甲、兵器及其作戰物交,或是說輜重;不放棄,顯然是叫將士們敢于對面苦戰,不得懼戰後撤;至于不拋棄嘛,說的十成十就是同澤,畢竟當初江哲在陳留曹營也說過,同澤,乃是在戰場上為你擋刀子、為你防守身後的人。

    畢竟,對于來自後世的江哲來說,練兵,不如說是鍛煉曹兵的心境、改變曹兵的思想,強悍如虎豹騎,也只是遵照江哲口述的嚴酷規章而訓練,若是說其中究竟,真正負責訓練虎豹騎的,乃是當初的副統領楊鼎而已,並不是江哲。

    說真的,若是論起真正的練兵規章,江哲不如于禁,更不用說高順,江哲能做的,僅僅是提高曹兵們的心理素質,比如眼下……

    在四下不知何辭沼澤的情況下,又遭逢大霧,視線受阻,保不定什合時候就陷入其中了,倘若換成其他軍隊,恐怕早已崩潰,然而此處的曹兵們沒有!

    即便是不知何處陷阱,即便是不知自己何時會陷落其中,曹軍輕騎將士們收斂心中惶惶不安,遵照江哲其各部將領指令,朝著前方緩緩而動,期間除去個別將士不慎陷落沼澤時發出的求救聲,以及相應吶起的救援聲響,其餘曹兵,極為安靜……

    即便是口中唾沫咽得不停,即便是眼神不時掃視四周,即便是突然感覺腳下一軟……

    “這是何等的統帥力……”有些驚異地望著身旁一個個經過的曹兵,望著他們緊閉的嘴唇與凝重的神色,站在道路旁的張郃心下暗暗嘀咕著。曹軍……不,我軍著實堪稱精銳!

    回想起當初在袁紹麾下掌大戟士時的光景,又望望不時從身旁經過的虎豹騎,張頜苦澀一笑,有些羨慕地望了一眼不遠處,在那里,曹純正大聲呼喝著。

    “徐徐而前,徐徐而前,莫要急躁,若是失足,亦莫要驚慌,丟棄身上所有負重,等待救援!”因一直大聲喊著江哲將令,曹純的聲音似乎有些沙啞,長槍頓立在身旁,不時伸手扶過一名名滑到的將士,隨即,似乎是感受到有人,轉首一望卻只望見大霧蒙蒙,心中暗暗道奇。

    “呵”輕笑一聲,張郃搖搖頭,抬手喊道“跟上跟上,小心腳下,即便是前方同澤走過的路,也莫要忘了用爾等手中長槍探路……跟上!或許,投降曹公,正是自己一生的轉機也說不定呢……嘿!

    “吧唧吧唧……”踩著腳下泥濘不堪的道路,一名名曹兵左手牽著戰馬,右手拄著長槍,一步一步朝前走,不時得,用右手中的長槍探探腳下的道路,免得落于沼澤,

    畢竟,一旦落于沼澤,為求自保,肯定是無法保全身上鎧甲以及手中兵刃,更有甚者,就連自己的戰馬也保全不了,雖說折損過多戰馬是江哲並曹軍將領們不消見到的,但更是此間曹軍輕騎將士們不消見到的!身為騎兵,戰馬便是他們的性命!

    將近一個時辰的趕路中,曹軍將領們不時看到陷入沼澤博將士們丟棄了其他相應負重,卻死死扳著馬韁,不忍放棄那同樣下沉中的戰馬,最後被將領們挑斷韁繩救起,望著戰馬沉沒的防線大聲哭嚎……

    “以人為本!”喃喃念叨著這四個字,處在中軍處的曹洪不時激勵著失去戰馬、兵器、鎧甲的將士們,可是不得不說,他的言語,實在是沒有激勵性。什麼叫沒有好歹還活著?什麼叫即便日後當不成騎卒還能當步卒?

    不過無論怎樣,曹軍的凝聚力,顯然是越來越盛,救援不及而折損的曹軍將士,是越來越少,即便是他們已經處在了沼澤腹地……

    “司徒小心!”時刻護衛在江哲身旁的趙雲,眼疾手快,將不慎陷落沼澤的江哲一把拉起,隨即皺眉望了一眼四周,憂慮說道“司徒,這沼澤似乎越來越過于密集了……”“是啊!”江哲點點頭,伸手摸了摸路旁的蘆葦,只見此物濕潮異常,遂暗暗搖了搖頭。

    原本江哲還想著收割此處蘆葦雜草點燃,將草木灰用以鋪路,非但可以驅散大霧,更能減少路面濕滑,眼下,顯然是不可能了。

    其次,江哲也不是沒想過叫將士們割草填路,只是這樣一來,麾下士卒肯定要四下分散,在此等大霧中,這是極為凶險的,搞不好,真的要全軍覆沒,那可就麻煩了……

    霧氣越來越濃了,濃的有些不合常理,雖然說原本也是不可常“唔……”望著前方幾乎是白茫茫一片,江哲吐了腳步,身旁趙雲一見,當即大聲喝道“全軍止步!”“司徒有令,全軍止步!”隨著趙雲的一聲呼喊,蜿蜒如長蛇一般行軍在此處的曹軍不時傳來幾聲喝令聲。“怎麼回事?”處在不遠處的張遼當即疾步朝前走來,卻見趙雲望著自己搖了搖頭,顯然是不明就里。張遼一臉不解,上前抱拳問江哲道“司徒?怎得?”“奇怪……”只見江哲望著遠處,口中喃喃說著什麼,趙雲與張遼對視一眼,俱是心下詫異。

    奇門遁甲卜算之術竟然無法辨別方向?

    這怎麼可能?

    在華容道口,以及進入這沼澤地帶時,自己還曾算過劉備等人行蹤,順帶算了算自己麾下大軍行軍路線是否有偏離,為何眼下卻算不到了?“司徒?”見江哲表情有異樣,趙雲略帶登地喚了一聲。“先且莫要說話,讓我想想……”江哲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趙雲一愣,當即抱拳應道“諾!”究竟是怎麼回事?奇門遁甲不可能算不到的,這種事從來沒有發生過……這麼說來,看來是諸葛亮從中作怪了……

    按左慈說來,諸葛亮精通的應該是南華的法術,對于天機、氣運或許知曉一些,可是應該不擅長此類才是,究竟……等等!

    按照《奇門遁甲》說來,只要我處在世間,不可能算不到一件事其中差別只是詳細與否,決然不會絲毫也算不到,莫非我此刻不在世上?嘿,怎麼可能,不在世上,難道還死了不成,可是……等等!莫非……“子龍!”想罷,為證實心中思量,在趙雲、張遼驚愕的眼神中,江哲拔出腰間倚天劍,用劍尖在地面劃著。“這是……”張遼一臉不解,趙雲為之動容,口中喃喃說道“陣法?”“恩!”江哲點點頭,用倚天劍在地上畫了一個一人大小的陣法,隨即站在其中……果然!

    哼!只要在世上,沒有一件事奇門遁甲算不到,其中差別只是詳細與否,倘若算不到,那麼便是自己不在世上……

    不在世上,便是說,自己已陷在他人某個陣法之中!

    差點忘了,諸葛亮也是精通陣法的啊……

    歷史中的,武侯八卦陣!

    與自己所學的‘八門遁甲陣法,有異曲同工之妙,身在其中,不在世間也!

    “哈哈!”想到這里,江哲哈哈一笑,叫身旁的趙雲、張遼並無數曹兵面面相覷,一臉愕然。

    原來這大霧已並非是改變天象的奇術啊……而是陣法!

    如此看來,方才大霧散開時,諸葛亮奇術的效果早已過去,而後的大霧,只是因為過于接近此地,故而漸漸變濃……

    要是陣法的話,自己早斗便可以破除!

    一時不察,竟然被他給騙了……慚愧慚愧!

    那麼首先,先確定一下諸葛亮此陣陣眼所在……

    咦?就在此處?

    也罷!

    “待我破……唔?”正要掐幾個手印破去諸葛亮陣法,江哲心中忽然涌出強烈不安。

    怎麼回事?難道此處並不是陣眼所在?

    這不可能,奇門遁甲所算……等等!

    好似想到了什麼,江哲面色凝重,打量著四周,口中喃喃說道“這個陣法,怎麼有點怪異的感覺,好像……”那個方向是按理說來是生門,可是給我的感覺卻是死門……陣法顛倒了?反八卦陣?!

    吃了一驚,江哲凝神打量著四周,只見四下朦朧之中,八處門戶在大霧蒙蒙中隱隱……不會錯了,是反八卦陣!這麼說來,陣眼應該在……

    閉著雙目,江哲按著心中感覺,指了一個方向,睜開眼楮一望,臉上露出幾許笑意。不簡單啊,諸葛亮!一連串的故弄玄虛,就為這一下吧……深習奇門遁甲八門遁甲陣法的江哲,自然明白,對于此等幻術陣法,若是破陣失敗,那會是什麼下場,一般而言,若是沒有完全把握,只有照原路返回的,反之,若是強行破陣,除去僥幸之外,最可能的,就是永遠無法再走出這個幻陣了……想到這里,江哲抬腳向前走去……

    見此,趙雲急忙呼道“司徒,小……”可是話還未說完,卻見江哲吐腳步,也不回頭,沉聲喝道“子龍,留在原地,其余人亦是如此!違令者,嚴懲不息!”

    伸手攔住了趙雲,張遼低聲說道“或許司徒有了妙策,趙將軍暫且稍安勿躁,若是司徒有恙,你我一同上前救援便是!”“……唔!”趙雲滿懷疑慮,猶豫地點點頭,凝神望著江哲。

    卻見江哲仍朝前走著,漸漸消失在大霧之中……

    “就是這里了!”走了幾十步,江哲終于到達了目的地,望著眼前那堆看似雜亂無章的草隊淡淡說道“諸葛孔明啊,你用陣法來困同樣精通此道的我,豈不是失策?”

    不過,回想起方才還險些算錯、中諸葛亮詭計,江哲有些汗顏,苦笑著搖搖頭,手中暗驅幾個印法,口中大喝道“給我破!”

    就在江哲破陣之時,趙雲望著江哲消失在大霧之中,卻不曾有任何動靜,正心中急躁,忽然听到附近曹兵一陣慌亂。“將……將軍,你看!”

    “唔?”趙雲與張遼聞聲抬頭一望,只見寧空之中一陣白光顯現,突然出現兩個大字,幾乎蓋住了整個星空,“石”、“皮”隨即兩字合二為一,只听一陣巨響,地面一陣動搖,隨即再復歸于平靜。

    “霧……大霧消散了?”隨著一名曹兵的驚呼,此間眾人驚奇地發現,周圍霧氣亦極快的速度消逝,原本不可見的道路,眼下便得極為清晰,而道路中、道路旁那些好似淤泥的沼澤地帶,亦同樣出現在曹兵們眼中。“大霧散了!大霧散了!”曹兵們一陣歡呼。

    “司徒?”收起心中喜悅,趙雲眼神一凜,朝著方才江哲消逝方向一望,卻見幾十步之外,有一人著青色衣衫望著此處微微一笑,頓時放下心來。

    “司徒!”隨著一聲輕喚,趙雲走到江哲身旁,卻听江哲笑著說道“叫子龍擔心了……”

    “豈敢豈敢”趙雲低了低頭,謙遜一句,忽然抱拳說道“司徒這大霧—————”

    “不過是幻陣罷了,只是我眼下的沼澤,卻是真的!”回想起方才的艱難歷程,回想起不及救援的麾下將士,江哲微微一嘆,自責說道“諸葛亮善用此處地利,我亦是被他騙過,倘若早早知道這大霧是陣法所至,我等亦可暫且退回來路,于陣法之外,強行破除,可惜了諸多兒郎,隕于此地……”

    “司徒……”望著江哲自責的模樣,趙雲心中亦是有些不好受,正要勸說,卻听江哲微笑說道“走吧,過往之事難以追及,待誅了劉備、諸葛亮之後,再行祭奠此些將士,況且,我等還未走出困境啊!

    “司徒所言極是!”趙雲點點頭,隨即望了望四周,冷笑說道“司徒除去了大霧,即便是此處道路坎坷難行,亦難不倒我等,三個時辰之內,我等當追上劉備,為隕于此處的將士們報仇雪恨!”

    同當初在汜水關的張白騎一樣,趙雲亦是認為,既然從軍為卒,死在沙場上那是在所難免,怨不得天地,亦怨不得敵人,只怪自己技不如人,不過,若是死在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幻術、陣法之中,作為武人,趙雲實在有些難以接受。

    相對于趙雲,曹仁便是另外一個看法了,也難怪他當初從江哲手中學了一套陣法,眼下自是在苦苦鑽研,他認為,能要能得勝,在盡量不勞民傷財、波及無辜的前提下,可以不槍手段!“好了”回到軍中,望著麾下士氣大漲的將士,江哲一指前方,大聲喝道“看清爾等眼前道路,走!”“喝!”十萬兩千金曹兵重喝一聲。

    因戰馬被趙雲牽著,江哲徐徐走在隊伍前端,望著遠處坎坷之地,心中有些奇怪。

    諸葛亮為何要棄精通的天術不用,卻用陣法對付同樣精通陣法的自己呢?

    唔,自己驅使氣運之術要折損陽壽,諸葛亮驅使天象,恐怕同樣如此,不過,江哲僅僅只猜對了一部分,卻是猜不中全部!

    對于諸葛亮來說,他自然清楚,驅使天象之術,要折損陽壽,不過,若是能因此趁機將江哲除去,就算是折損幾年壽命,諸葛亮也樂得看到此事,畢竟,驅使天象不如改動氣運那麼嚴重,而諸葛亮又僅僅是行了驅霧之術而已,並沒有什麼暴風驟雨、電閃雷鳴……

    其中關鍵之處在于,諸葛亮若是要行驅使天象之術,那麼他必然要身在這個範圍之內,否則,無法延長效力,這也是當初江哲等人發現大霧散開的原因所在。

    諸葛亮不懂奇門遁甲卜算之術,又如何知道江哲離自己等人究竟還有多少距離?總不能拋下撤退之事,傻傻在華容道等著江哲吧?

    再說了,對于能否除去江哲、令曹軍追兵全軍覆沒,諸葛亮並無多大把握,以諸葛亮謹慎的想法,就是將此事看做拖延之事,拖延江哲等追兵腳程,若是能除去江哲,那自然是最好,反之,也罷!

    不得不說,諸葛亮的計謀,雖縝密卻太過厚重,每每未算勝,便算敗,倘若是龐統,顯然江哲十有八九仍陷在華容道,豈能再復追趕劉備等人?

    不過總算還好,諸葛亮總算是達成了他的目的,將江哲成果拖延了整整兩三個時辰,保障了劉備軍安然撤退。

    而一萬兩千曹軍輕騎,在終究沒能在三個時辰之內追上劉備大軍,原因是諸葛亮為防江哲脫險,順道追來,一路之上,在大軍歇媳,遣劉備軍將領在路上設下無數陷進、障礙,雖不曾對江哲麾下兵馬造成多大損傷,不過倒是拖延了不少時間。

    就這樣,劉備軍逃了一日,江哲軍追了一日,直到次日寅時時分,劉備終于牟軍車軍抵達了漢陽,只要過了長江,那便是江夏地域渡口、夏口所在了。一日半行了整整一百余里,不得不說,劉備軍的撤退實在是神速,神乎其神!

    不過付出的代價,卻是麾下將士的乒不堪,一待劉備下令原地歇息,兩萬左右劉備軍早已一臉乒倒在地上喘著粗氣,竟是連里鍋造飯的氣力也無 是乎,劉備等人也只好再食一頓干糧了……

    不過比起饑餓難耐的肚子而言,仍然是後方似有似無的追兵更是叫劉備心中憂慮,只見他握著兩個面饃,望著四周倒地的麾下士卒,嘆氣說道“倘若當真按軍師所言,我等身後有追兵襲來……若是此刻追上,我軍恐怕……”

    “主公莫要多慮”飲了。水,諸葛亮舔舔發f的嘴唇,淡笑說道“俗亮之見,劉琦公子早已趕至江夏,按亮推算,天明時分,劉琦公子便會發船接我軍渡河,此刻離天明仍有一個時辰有余,主公不如借此機會稍做歇息……”

    “是啊”正啃著面饃的徐庶抬頭說道“一路上,我等不敢多做停留,主公亦不曾歇息,致力于設下陷阱之事,如今既然我等已至漢陽地段,江夏已近在咫尺,主公不若放下心來,好好歇息一下!”“兄長”劉備身旁,關羽亦走出言勸道“兩位軍師都這麼說,我看兄長還是去稍做歇息一下吧!”

    劉備苦笑一聲,搖搖頭說道“未至江夏,我不敢有半點僥幸,听聞軍師言,追兵乃是由江司徒親統,如此,我如何敢閉目歇息?罷了罷了,還是待至了江夏再說吧!”

    “大哥好生多事”劉備話音剛落,那邊張飛飲著酒囊中的酒水,就著面饃嚼著,口齒不清說道“莫說江司徒恐怕早已被我等甩在後面,即便走到了,有三弟我在,必保大哥無恙!”“翼德”奮張飛大行,關羽皺眉說道“你這麼一說,大哥豈不是更不敢歇息了?”“額……”只見張飛面色一滯,擾擾頭訕訕說道“大哥,我的意思是說,曹兵不會追來的……”

    糜竺、糜芳坐在遠處,听聞張飛所言,對視一笑,弟弟糜芳惆悵說道“兄長,我等著妹夫,還真是得勢不饒人啊,從新野到樊城,從江陵到眼下,一路追來……”

    苦笑著搖搖頭,糜竺正色說道“所謂事處敵我,身不由己,換做是我等,亦是如此,也不知貞兒眼下境況如何,為兄實怕她受到牽連一一r一

    “小妹受到牽連?”糜芳搞怪得眨眨眼,揶揄說道“小妹眼下可是司徒夫人呢,日後啊,更是說不得了,有小妹在,我糜家自然無恙,只不過……”說到這里,糜芳望了望左右,低聲勸道“兄長,小弟順兄長意思,投了主公,不過就小弟看來,主公恐怕難以成事,不

    “住口!”糜竺低聲喝止糜芳,望了望左右,見無人注意,正色說道“所謂一日為君,終日為君,主公j!時下命道坎坷,日後怎樣,我等不知,作為忠臣不投二主,糜家之人,不得有反復小人,你給我記著!”“是是!”糜芳心不在焉地說了幾句,心中暗暗嘀咕,還有一句呢,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

    似乎是瞧出而來弟弟的心思,糜竺低聲勸道“如今天下未合,我糜家若要保一世之安,便是分投兩處,如今小妹嫁給江哲,許都糜家自是無憂……曹孟德若是勝,則失我兄弟二人,保糜家安然,有何不可?倘若曹孟德敗,主公得勢,天下,便有兩個糜家,豈不是秒哉?”“……”翻了翻白眼,糜芳苦笑說道“兄長還真是好算計,不過依兄長看來,主公能成事否?”

    “唔”稍稍望了不遠處的劉備等人一眼,糜竺低聲正色說道“主公仁義備至,乃是天下英杰,雖眼下曹孟德勢大,主公取事不易,不過也不是絲毫沒有機會……”“兄長所言極是”糜考點點頭,隨即嬉笑說道“那依兄長之見,我等那妹夫,是否能追上我軍?”這……”回想起一路上軍暑葛亮布下的種種,糜竺滿臉猶豫,搖頭說道“應該追不上吧?”“難說喲!”糜芳聳聳肩。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劉備專人之中,簡雍亦是凝重說著“此事恐怕難說,公佑不曉此人厲害……在下見過此人兩次,此人給予在下的感覺是……唔,深不可測,對!深不可測,好似沒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一一一一一r”“競有此事?”劉備早期麾下部屬,孫乾一臉詫異。

    “不至于吧?”張飛與簡雍同鄉,早前在鄉里時便多聞此人名聲,是故言語中有幾分尊敬,望了眼諸葛亮,握著酒囊詫異說道“一路上,軍師設下無數陷阱,按理說,即便是江司徒再是厲害,恐怕……”隨著相處的日子漸漸增多,張飛終于漸漸見識到了諸葛亮的能耐之處,總算是承認他為軍中軍仕。“不見得,若是在華容道無法圍住江哲,那麼余下的,僅僅只是拖延時間罷了……”說這話的,便是正主諸葛亮。這……”劉備眾人面面相覷,卻見諸葛亮微微一嘆。

    時天明將至,大江東面旭日已露出一角,發出燭目之色,令劉備心下一松,無他,只因早前約定的時辰將至,估計再過半個時辰光景,劉琦便會遣船隻將劉備等人接過長江就在這時,一絲不協調的動靜傳入了劉備及麾下將士耳中“踏!踏踏!”

    “這是……”坐在一堆篝火旁的關羽側耳傾听著,面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起身眺望遠處,卻見遠遠昏暗之處,塵土翻滾,伴隨著陣陣馬蹄之聲,一支兵馬徐徐而至……“怎……怎麼可能?”孫乾一臉動容。

    伸手捅了捅有些呆滯的兄長,糜芳一臉嬉笑,低聲說道“兄長,看吧,難說喲!”“結陣!”慌忙丟下手中水囊,雙目深陷的劉備拔出雙股劍厲聲喝道“全軍結陣抗拒曹軍!”

    但是回應卻是寥寥無幾,劉備麾下大多是步卒,昨日的疲勞早已將他們擊倒,眼下能站起,顯然已是很不容易。

    諸葛亮亦是為之動容,緩緩起身,凝神望著遠處,卻見那支兵馬在數十丈外漸漸停住腳步,為首一人苦笑說道“諸葛孔明,險些被你圍在華容道了……”江……江哲?雖說諸葛亮隱隱已是算到,然而听到這句話,他面色亦是不由一變。“……不過,總算是追上你等了,受死吧!”

    曹軍為首那人,終究說出了未曾說完的話。

《 本帖最後由 血妖 於 2010-9-14 12:13 編輯 》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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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開端

    「終於追來了啊……」

    諸葛亮喃喃說了一句,眼中神色很是複雜。

    雖然對於將江哲困在華容道這件事,諸葛亮並非很有把握,然而確實有幾分自信,前前後後連番用計,就賭江哲在最後一刻因鬆懈而掉以輕心。

    一個時辰之前,就在劉備等人談論後面追兵的時候,諸葛亮心情並不是極好。

    縱觀天下英傑,諸葛亮並不敢自誇才智無人能及,只因天下太大,奇人太多,然而既有深謀遠慮,又懂奇術妙陣的,恐怕偌大天下,只有江哲能與他相抗衡了。

    從新野始,諸葛亮一直與江哲較量著,同時亦是更為肯定,天卷下冊《奇門遁甲》必然在江哲手中。

    天地人,天書分三卷六冊,天卷。無疑是最難對付的!

    而事實也證明,手握天卷下冊《奇門遁甲》的江哲,實堪稱是諸葛亮首要勁敵。

    可是另一方面,諸葛亮亦在暗暗慶幸……

    諸葛亮幼年時便才智遠超常人。與他為伍的,只有龐統、徐庶等一眾好友,俱是學識淵博的名士,眾人時常在一處博弈,或是談論兵事,然而在諸葛亮得到《六丁六甲》之後,龐統、徐庶等人也不再與諸葛亮談論兵事了……

    《六丁六甲》。操控天象,若是連天時也被對方掌握,試問如何能戰?

    最初,諸葛亮發現了這個原因。是故將《六丁六甲》束之高閣,可是這樣一來,反而引來心高氣傲的龐統的極為不滿,所謂用兵之道,自然是要化不可用為可用,用之以拒敵。既有奇術,卻不用,豈非是故意相讓?豈有此理!

    隨後,龐統去了冀州,他要證明。即便是不靠那「旁門左道」,僅憑才智,他龐統亦能嶄露頭角於亂世!

    龐統的離去,叫諸葛亮心中有些沉重,每日在隆中草廬看書,或是自己與自己弈棋,漸漸地,他與徐庶、石韜、孟建等一幹好友疏遠了……

    原本的良師益友,似友似敵的至交,在諸葛亮得到天書之後,已不足以與諸葛亮相抗衡,換句話說。亦不足以叫諸葛亮施展全部本事去對付。即便是龐統,亦是如此……

    早前在隆中草蘆時,諸葛亮可以說是坐觀天下豪傑,欲擇而輔之,然而在得到天書之後,諸葛亮顯然是在「自我放逐」了……

    除了劉備皇室後裔的身份稍稍叫諸葛亮有些動心外,也只有龐統的回歸……唔,不如說是龐統口中江哲的出現,叫諸葛亮再復打起精神……

    同樣是深謀之士,同樣手握天書,同樣是天書天卷!

    從新野、樊城到江陵,諸葛亮幾乎是嘗到了敗北的滋味,這是他往日所不曾遇到的……

    同樣是想打敗江哲,然而龐統是為了取代江哲名望,以證明自己;而諸葛亮,則不是,他眼下僅僅是想找個與自己勢均力敵的對手罷了,只不過,這個對手的統兵經驗,實不是眼下的諸葛亮能與之抗衡。

    一方面,在江哲忌憚諸葛亮的同時。諸葛亮亦深為忌憚江哲,欲早早將其除去;可另外一方面,諸葛亮又不想江哲如此輕易便被自己所擊敗。即便是擊敗,亦要堂堂正正,在江哲施展出渾身解數之時,再將其擊敗……

    畢竟,如江哲這般人物,既是遠謀之士,又手握天卷下策的勁敵,天下間,只有一位!

    所謂天時地利人和,在這兩本天書之上亦是如此,雖說天書奇術的強弱,再與運用得當與否,可惜。地卷先天便弱了天卷一籌,人卷更不必說。(這是相對的,以後會說到)

    眼下,諸葛亮親眼所見,江哲並不曾被自己困在華容道中,心下欣慰此強敵本事之餘,諸葛亮這才苦思應對之策……

    倘若江哲這麼好對付,自己就算是助主公成就大業,保自己諸葛家不淪落在亂世,又能怎樣呢?

    可以說,諸葛亮出山,並非全然是為劉備,應該說是為江哲,同時。亦是為證明自己,不需什麼名望地位。只要有能與自己抗衡的對手。叫自己得以使出一身才華。即便是敗,只要能施展自己本事,亦不枉此生!

    天邊旭日冉冉升起,諸葛亮已明明白白望見了不遠處的曹軍輕騎,粗粗一算,怕是不下萬餘!

    不簡單啊,江哲……

    諸葛亮暗暗讚了一句。

    對於江哲或許有突破華容道的可能,是故諸葛亮在撤軍之時,仍不忘在沿路設下重重陷阱,在他估算中。即便是江哲能追到此地,恐怕身邊可用輕騎,亦不足五六千人,然而,眼下卻是大大超乎了諸葛亮意料。

    沿路的陷阱,絲毫無用麼?不,恐怕就連在華容道中,江哲麾下亦不曾折損多少……

    何等統帥力啊!

    就像是江哲說的,諸葛亮的殺招,在華容道!

    華容道中,沼澤處處,一不小心。便為陷於沼澤之中,然而此時,若是曹兵惶惶、江哲威望不足以統帥全軍,那麼,曹軍也並非沒有可能在華容道中全軍覆沒。

    畢竟,越是在危機之時,心中慌亂、六神無主,更是會招來死亡!

    不愧是江哲!

    嘴角揚起些許笑意,諸葛亮悄然對身旁劉備說道,「主公,曹軍遠來追襲,想來是疲憊異常,人疲馬乏之下,如何復戰?可驅兵破之!」

    「這……」劉備為難地望了眼諸葛亮,隨即又望著結陣而列,滿臉疲憊的麾下士卒。對於劉備麾下將士來說,即便是稍稍歇息了一個時辰。亦難解急行一日一夜的疲勞之苦。

    「……」諸葛亮皺皺眉,低聲說道,「所謂「兩鼠斗於穴中,將勇者勝」,事到如今。唯有死戰了!」

    「莫非……」劉備下意識地望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的長江,喃喃說道。「背水一戰?」

    就在劉備等人竊竊私語之時。那面曹軍之中,曹洪仍在大聲喊著。

    「劉玄德,事到如今,你仍欲負偶頑抗不成?不若早降,免得惹來禍事!」

    「罷了,子廉。」曹洪話音剛落,江哲喚回了曹洪,望著劉備軍陣,微歎說道,「看這模樣,劉備是不準備投降了,傳我令,結陣衝殺……」然而他話還未說完,卻聽對面劉備大聲喊道,「諸位,前有追兵。後無退路,眼下我等若不想被曹軍所殺,唯有死戰!」

    聽著主公劉備嘶聲力竭的大喊聲,劉備軍士卒望了望身後長江,又望了望面前的曹兵,眼中戰意燃起。

    「學「背水一戰」典故?」可惜了!江哲暗暗哂笑一聲,趁著劉備還未下令進攻前,大聲喊道,「曹公有令。只誅劉備等一干人等,其餘將士不論;再者,你等急行十餘個時辰路程,身心疲憊,豈能擋我五萬精騎?不若棄械而降,莫要自誤!」

    「五萬精騎?」曹洪愕然地望了一眼江哲,卻見江哲朝自己詭異一笑:兵不厭詐嘛!

    「五……五萬?」聽罷江哲所言,劉備軍將士頓時心中一慌,急忙望向曹軍,只見曹軍輕騎緩緩散開,越看越是感覺心中慌亂。

    是啊,急行十餘個,時辰,只歇息了區區一個時辰,如何復戰?我等比不得曹軍借助馬力啊!再說了。五萬曹軍……

    「哈哈,荒謬!」在劉備眾士卒慌亂之時,徐庶哈哈大笑,揚手揶揄道,「江司徒,在下粗粗一算。你麾下輕騎不過一萬,如何敢誇口五萬之眾?閣下乃天下名士,信口開河豈不是叫人取笑?」

    「哈,不想被你看破!」沒想到江哲毫不在意,面帶微笑反唇譏笑道。「不過你我也是彼此彼此了。麾下將士疲憊不堪,猶敢效仿前人背水一戰,豈不知我精騎一衝,你等皆落於長江,做那魚蟹也!降與不降。各位早做定奪,曹公有言,只誅劉備一干人等,其餘將士不論!」說罷,江哲不待劉備等人反應過來,回頭大喝道,「虎豹騎何在?」

    「虎豹騎在此!」曹軍側翼三千虎豹騎大呼一聲,使得劉備兩萬上下士卒心中更為慌亂。

    「殺!」拔劍一指劉備等人。江哲明顯不再給予劉備等人激勵麾下將士士氣的機會,厲聲喝道,「但凡手持兵刃不降者,殺無赦!」

    「末將遵命!」一臉森然,曹純一撥馬頭,厲聲喝道,「虎豹騎!」

    「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三千虎豹騎奮然大吼一聲,率先朝著劉備軍衝去。

    張頜、張遼、徐晃、曹洪等人對視一眼,齊聲喝道,「我等也上,將劉備趕入長江,做下魚蟹去!」

    「喝!」近萬曹軍輕騎一聲呼喝。士氣高漲,分作兩隊,分別沖在虎豹騎兩翼。

    反觀劉備軍麾下士卒,原本被劉備激勵起的士氣,卻被江哲一通耍詐。竟是弄得地士氣全無。

    也是,畢竟「背水一戰」與「圍三缺一」類似,只有在敵軍欲趕盡殺絕的情況下,才會激勵起麾下將士死戰的決心,然而眼下,江哲明顯看出了劉備等人的心思。假稱曹操之令,叫劉備麾下將士看到了些許存活的希望,如此一來,「背水一戰」之策頓是宣告瓦解。

    「擋住!擋住!」劉備麾下簡雍、孫乾等大聲呼喚,徐庶更是厲聲大喊道,「眾將士,莫要輕信對方讒言,曹軍遠來,亦是人疲馬乏也,我等當勝!」

    是啊,徐庶說的不錯,江哲麾下騎兵確實亦是人疲馬乏,可惜的是,徐庶說的太遲了……

    若是在江哲下令衝殺之前,徐庶便道出曹軍實際情況,或許可以激勵起麾下將士士氣,敢於奮戰……

    擺著面前呼嘯衝殺而來的無數曹軍騎兵,為首的更是凶名昭著的虎豹騎,劉備軍士卒哪裡還有心思聽徐庶解釋?

    難以取勝……難以取勝啊!

    感受著全身上下的無力,作為劉備軍普普通通的士卒,李鐵牛死死握著手中長槍,雙目驚懼地望著那些越來越近的曹軍騎兵……

    對面那人說得對啊,我等急急行軍十餘個時辰,只稍稍歇息了一個時辰不到,如何能擊敗這些騎兵?

    五萬,亦或是一萬,對於眼下我等來說,哪裡有區別所在?

    會被殺……必然會被殺的!

    「啊!」隨著劉備軍中爆發出一陣慌亂,劉備軍陣型還不曾被曹軍擊破,卻反被自己麾下將士搗地大亂。

    「江哲用計。先人一等!」諸葛亮微微一歎。一臉惆悵。

    事到如今,自己麾下將士已是大亂,如何能擊退這路曹軍?

    「守住!守住!」關羽一馬當先,虎目怒睜,仍在竭力組織麾下將士結陣,而另外一邊,張飛望著那些潰逃的士卒,滿臉憤怒,握著蛇矛的右手顫抖不已,正恨不得將其斬殺,不過他也知道,若是在此時再斬殺將士,恐怕要引起兵變……

    「哈哈!劉備末日至矣!」隨著曹洪一聲大笑,萬餘曹軍輕騎直直殺入劉備軍中,僅僅一個照面,劉備軍前軍已是潰敗。

    同樣是急行一日一夜,同樣是身心疲憊,除去虎豹騎那些不像人的怪物外,曹軍輕騎們越殺越勇,反觀劉備軍士卒,卻是連連敗退。

    「不可後退!退無可退矣,不如隨我死戰!」危機關頭,關羽一面殺敵,一面大聲呼喝,忽然望見張頜、張遼攻來,虎目猛睜,竟孤身一人殺了過去。

    「來得好!」張頜大叫一聲,掄槍迎上。

    「鏘!」一刀一槍力拼一記,感受著手中偃月刀傳來的反震之力,關羽心中一震,驚疑不定望著面前傲然而立的張頜,心中暗道,此人……竟不下與我?!

    「關雲長,看槍!」趁關羽失神之跡,張遼一槍擊向關羽。事到如今,即便是張遼,亦顧不得仁義之心了。畢竟江哲已是下了嚴令,劉備一干等人,但凡見到,殺!

    「唔?」猛然感受到腦後一陣惡風襲來,關羽急忙撥馬側身,只聽「嘶」的一聲,臂膀處竟是被刮了一道。鮮血直湧。(叫你只穿個胸甲而戰)

    「關雲長,納命來!」

    而前面,張頜亦是建功心切。再復舉槍刺來。

    「鏘!鏘鏘!」

    嘖!這兩人,恐怕俱不在我之下啊?被張頜、張遼圍住一通猛攻,心高氣傲的關羽,急怒之下,手中刀法更是凌亂。

    忽然,關羽撥馬便走,張頜與張遼一見。當即撥馬緊追,比起張遼來。張頜建功心切,更是緊追不捨。突然,面前的關羽一勒馬頭,跨下之馬竟是直立而起,上面關羽右手掄刀。左手牽韁,怒聲喝道,「匹夫,與我死來!」

    「糟……」張頜心中一驚,當即挺槍而擋。

    「鏘!」只聽一聲兵戈之響,張頜被借馬力之助的關羽一記重劈,胯下之馬竟是四腿齊折,哀嘶不止。

    何等神力?張頜心中大驚,忽覺心中警示,抬頭一望,卻是見寒先暴閃,一柄大刀直直劈下,心中暗道。我命休矣!

    「鏘!」

    在關羽怒視之下,張遼終於趕上,咬牙持槍,替張頜擋住必殺一刀。厲聲喝道,「關雲長,豈是忘了我雁門張文遠在此?!」

    「哼!爾乃何人,關某不識也!」關羽怒目而視,心中自是憤怒,撥馬與張遼戰做一團。

    「可惡!」將被戰馬壓住的右腿拔出,張頜恨恨望了正與張遼交手的關羽一眼。

    「將軍,上馬!」當即便有一名曹軍輕騎士卒翻身下馬,將戰馬讓給張頜。

    「多謝了!」對那名士卒一頜首,張頜再復殺向關羽,口中怒聲喝道。「關羽匹夫,納命來!」

    聽聞身後怒喝。關羽分神一望,見是張頜殺來,雖心中稍有不安,然口中亦是強硬罵道,「手下敗將。亦敢言勇,看關某如何斬你!」話音網落,心中忽然不妥,急忙側身一避,卻見胸甲之上,已是出現一道劃痕。

    該死!這兩個匹夫聯手。好生難以對付!

    一時間,被張遼、張頜圍攻的關羽陷入苦戰之中。

    「二哥,我來援你!」不遠處的張飛見二兄關羽被兩名曹將並身旁不少曹軍輕騎圍住,當即拍馬前來相助,伴隨著一聲聲轟雷似的吼聲,張飛手中丈八蛇矛左右揮舞,當真是萬夫莫敵,但凡有人攔在他面前,不是被擊得吐血暴退,便是慘叫一聲,落馬而亡。

    「張飛休得放肆!」隨著一聲怒喝,徐晃拍馬而來,雙手掄斧,直直劈向張飛。

    「來得好!」張飛怒目睜圓。一聲雷霆大吼,竟是用手中蛇矛直直迎向徐晃掄來的大斧。

    「鑲!」一聲兵戈交擊之聲,徐晃連人帶馬倒退三步,張飛渾身一震。雖身子搖晃一下,竟是一步不退。

    好怪力!感受著雙手的一陣陣酸麻,徐晃望著面前的大漢,心中大驚。天下竟有如此怪力?!

    「公明莫慌,我來援你!」在徐晃身旁不遠處的曹洪見徐晃受挫於張飛,當即拍馬前來援助。

    「雖二人,我亦不懼也!」武力猶在關羽之上的張飛力敵二將,竟是絲毫不落下風。駭人聽聞。

    關羽、張飛乃萬人敵,尚可在萬軍之中得以自保,可惜其餘人,卻不是那麼好過了。

    即使是常年廝殺的劉備,此時亦是連連敗退,當然了,他的對手是虎豹騎。

    因劉備軍士卒恐懼曹軍崩潰,虎豹騎不費吹灰之力便殺入劉備軍中。直直殺到腹地,眼見如此情形。劉備無奈之下,唯有竭力收攏麾下將士,死命抗拒。

    「皇叔小心!」一支巨箭又一次解了劉備之危,只見黃忠拍馬靠近劉備,急切說道。「皇叔,如此下去,我等必敗矣!」

    「話是這麼說,」劉備一面喘著粗氣,望著不遠處的虎豹騎左右橫行無阻,大聲說道,「眼下說什麼都沒用,唯有死戰!」

    「……」深深望了劉備一眼。黃忠轉頭望了眼正來回呼喝虎豹騎廝殺的曹純,心中暗暗拿定主意:少主叫我保皇叔安然,我深受老主公重恩,不可負也!

    想罷,黃忠一撥馬,厲聲喝道。「文長,護好皇叔,我去去便來!」喝罷,竟是掄刀直直朝曹純而去。

    不遠處正驅兵苦戰中的魏延聽聞黃忠喊聲,皺眉怒道,「這匹夫,當我能分身而戰耶?」話音剛落。身旁文聘說道,「文長且去,此處交與我,不可有負公子重望!」

    「嘖!」魏延皺皺眉,砍翻一名曹軍,略帶擔憂說道,「如此,你耳莫要被這些小卒殺了!」

    「嘿!」文聘輕笑說道,「去吧!」

    「唔!」魏延一點頭,撥馬朝劉備而去,只留下文聘率數百士卒在此死守。

    望著對面窮凶極惡的曹兵,文騁一臉苦笑,話是這麼說……唯有盡力而為了!

    以一萬餘輕騎衝殺兩萬餘敵軍騎步兵,江哲亦絲毫不敢大意,站在遠處,靜觀著劉備軍動靜,唯恐諸葛亮又弄出什麼詭計來。

    「咦?」忽然,在身旁護衛的趙雲發出一聲驚疑之色。

    「怎麼?」江哲疑惑地轉頭望了趙雲,卻見趙雲搖搖頭,低聲說道,「沒什麼,司徒!」

    心感奇怪,順著趙雲視線一望,江哲頓時明白了過來,只見戰場之中。一名敵將左右廝殺,竟是無人能及。倘若如此,還到罷了,只是那將肩上,竟是背著一把一人高的戰弓,斜斜掛在馬腹一旁。

    「黃忠啊……」江哲微微一歎。暗道可惜,微笑說道,「去吧,子龍。此人非子龍不可敵!」

    「這……」趙雲早就與黃忠有過一兩次交手,卻是不分勝敗,可算是勁敵,眼下,趙雲亦是十分期望能與他交手,可是,若是自己上前,司徒豈不是……

    「放心吧!」拍拍趙雲肩膀。江哲指指身旁一兩百護衛騎兵說道,「眼下我等當務之急,乃是誅殺劉備。黃漢升驍勇異常,不下於呂布。子龍可莫要輕敵了……去吧,這是命令!子龍可是要違令不遵?」

    「……多謝司徒!末將領命!」趙雲心中自是喜悅,對江哲一抱拳。隱帶擔憂說道,「末將不在司徒身旁,還望司徒多加保重!」

    「說什麼呢!」江哲輕笑一聲。揶揄說道,「子龍這麼說,將此處兩百將士置於何地?」

    「末將不是這個意思……」感到話語不妥之處,趙雲略帶抱歉地望了一眼此間兩百護衛,好在趙雲一直在江哲身旁。此處將士自然是知曉趙雲為人,微微一笑,毫不介意。

    「去吧,子龍,莫要叫黃漢升再如此肆無忌憚傷我軍將士!」

    「諾!」趙雲面色嚴謹,欣然領命,撥馬便去。

    望著趙雲遠去的背影,江哲自嘲一笑,喃喃說道,「子龍足以鎮守一方為帥,如此,卻是屈才了……再說了,我也不是絲毫不通武藝嘛……」

    聽到江哲最後一句,身旁護衛暗暗發笑,咳嗽一聲,上前說道,「司徒,劉備已是窮途末路,不看也罷,此地危險,為司徒考慮,不如我等再稍稍退後一些?」

    「呵,莫要小看劉備等人哦」對於身旁護衛的提議,江哲不置可否,望著戰局沉聲說道,「這兩萬人,是劉備六萬江陵兵之中精銳,天見可憐,我等苦追十餘個時辰,終於得到如此天賜良機,我可不想無功而返,今日,定是要將劉備誅殺在此……我要親眼望見劉備落馬!」

    「……是!」身旁護衛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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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正如江哲所言,此處兩萬餘兵馬,乃是六萬江陵之中的精銳。乃是諸葛亮欲帶往江東與江東聯合抗曹的兵馬,若是折在其中,有何資格與江東聯手?畢竟,聯手。與寄人籬下,其中差距甚大!

    為此,徐庶是大感焦慮,雖說有文騁護住劉備眾謀士,徐庶還不必為自身考慮,可是望著自己寄以厚望的將士們無心戰事,紛紛潰敗,徐庶心如刀絞。

    「孔明!」轉首望著諸葛亮。徐庶急切說道,「孔明心中不曾有妙策麼?」

    苦笑著搖搖頭,諸葛亮無奈說道,「如此交兵。陰謀也好。陽謀也罷,又有何助力於戰事?」

    「那……」徐庶猶豫一下,低聲說道,「六丁六甲奇術呢?」

    「唉,」諸葛亮歎氣說道,「元直不是不知,驅使六丁六甲需要些時辰做準備,並非當即可用,江哲神速而來,神速而襲,顯然不給我等絲毫應變時間,元直莫不是叫我於此時劃地為壇,在曹軍眾目睽睽之下做法?恐怕江哲一見,便立馬驅兵直搗此處……徒勞也!」

    「這……」聽罷諸葛亮所言,徐庶面色大變,微怒喝道,「那我等豈不是唯有坐以待斃?孔明,六丁六甲天象之術,竟是一個也用不了麼?」

    「並非用不了,」諸葛亮搖搖頭,凝聲說道,「只是無甚作用罷了。對付此曹軍騎兵,我當招來暴雨。可是我毫無準備,若是眼下驅此妙術,僅僅是細雨罷了,也不見得能染濕土地,阻礙曹軍騎兵,徒勞也!」

    「總好過什麼都不做吧?」徐庶低喝一聲,拔出腰間佩劍,卻見諸葛亮驚奇說道,「元直亦欲何為?」

    「哼!我亦學得些許武藝,作為防身,卻不想今日要用於殺敵!」說罷,徐庶竟是朝著劉備等人之處而去。

    「元直!」諸葛亮喚了一聲,卻見徐庶頭也不回,搖頭暗歎。

    不設祭壇,不做準備,亦可使用天象之術……可惜不說威力強弱,單單是折壽……罷了,眼下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總好過什麼都不做,嘿!

    罷了,但願能驚走江哲吧!

    片刻之後,正在不遠處督戰的江哲隱隱感覺有些不妥,伸出手攤開。卻感覺幾許涼意落於掌中。

    「咦?」仰頭一望,江哲雙眉皺起。只見天空夜色未退,更添了幾分灰濛濛的景象,其中,些許雨絲漸漸落下,順著微風盪開。

    「這是……」江哲面色有些凝重了,四下一望,卻見四周薄霧漸起。可越是如此,江哲便卻是疑惑。

    無論是雨絲也好,薄霧也罷。對於自己麾下騎兵來說,無絲毫影響。他諸葛孔明究竟想做什麼?

    然而就在此時,江哲身旁護衛驚聲呼道,「司……司徒,且看江上!」

    江哲心感詫異地望了一眼江面,只見被旭日照射,略微紅燦的江面上。霧氣瀰漫而起,霧氣之中,無數樓船順風而至,一眼難望邊際。

    「這……這是江夏水軍還是江東水軍?」江哲眼神大變,喃喃說道。「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樓船,就算是聯合江夏、江東,亦不可能!」

    在江哲眼中,長江下游無數舟船揚帆而來,好似絲毫不受逆流影響。轉眼間便幾乎在劉備等人所處江邊登岸,不管江哲如何眺望,始終不曾望見船隊盡頭。

    「怕是不下數千艘吧?數千艘樓船、艨沖?」江哲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緒,要知道,偌大荊州,也只有數百艘大船,否則江哲也不必趕造戰船。

    「劉皇叔,江東兵馬前來相助!」隨著一聲淡笑,登岸的樓船中走下無數江東兵,密密麻麻,一時間。江邊竟是人滿為患。

    「這是……」皺眉望著薄霧中的江東兵,諸葛亮心中穩隱感覺有些不對。

    望著數之不盡的江東兵在登岸,眾曹軍騎卒面面相覷。

    「這數量……」正與黃忠交手中的趙雲止住槍勢,目色驚疑地望著四周,心中暗道不妙。

    江東,不會是將所有可戰之兵都帶來此地了吧?傾巢而出?

    「怎麼了?」喘著粗氣的黃忠得了一絲空隙,戒備地望著趙雲,隨即感覺對方有些不對勁,回頭一望。頓時面色大喜。

    「哈哈,援兵至矣!」黃忠大笑著望著一臉凝重的趙雲。

    「怎麼可能?」圍戰關羽,幾乎將關羽逼入絕境的張頜、張遼二人對視一眼,俱是望見了對方眼中的詫異。

    江夏兵馬不可能有如此之多,莫非是江東?

    「唔?」與張飛打得不分勝敗的徐晃、曹洪退後一步,驚異不定望著源源不斷登岸的江東兵,同時。對面的張飛亦是止住廝殺,肩扛蛇矛愕然望著江岸。

    江東竟有如此之多兵馬?三人同時心下想道。

    「援兵至矣,殺啊!」數萬、乃至十餘萬的江東兵到來,頓時劉備麾下士卒士氣高漲,一改方才連連敗退,反攻曹軍。

    而另外一面,江哲一臉動容望著幾艘樓船上跑下一支騎兵,心下大驚。江東,亦有如此之多的騎兵?

    就在江哲暗感詫異之時,江岸邊卻有人大聲喊道,「江司徒,在下在此恭候多時了!」

    「唔?」江司徒?是誰?難道是周瑜?不可能吧?再者,江東如何能不動聲色,便在此聚集如此之多的舟船,兵卒?就連騎兵數量亦是不下於我等……

    江東,是有騎兵,不過哪裡有如此之多?

    「哈哈,在下受主公之命,與劉皇叔圍獵在此,今日說不得要冒犯江司徒了,傳我令,殺!」

    「嗚嗚!」只聽一陣陣戰號吹響,在江邊此起彼伏,叫此地眾曹軍將士心下大驚。

    是誰?究竟是誰?江哲心中泛起濃濃疑惑,皺眉望著江岸,身旁護衛急切說道,「司徒,江東兵馬怕是不下於十餘萬啊,若是不早退,恐怕我軍……」

    「嘖!」江哲皺皺眉,當即喝道,「鳴金!」

    「諾!」

    當即,鳴金之聲響起,被數千艘戰船、十餘萬江東兵馬唬住的曹軍紛紛退去。

    望著曹軍退遠,孫乾大聲說道。「主公,江東援軍趕至,江哲敗退。我等不趁勝追趕,更待何時?」

    話音剛落,軍師諸葛亮當即喝止。嚴詞說道,「主公,驚退江哲已屬不易,不可追!」

    「驚退?」劉備愣了愣,卻聽不遠處薄霧之中,一人笑著說道,「不愧是劉備軍軍師臥龍諸葛孔明。在下早從魯參軍處得問先生大名。今日一見,果非常人!若不是先生。恐怕江哲要瞧出其中破綻來……」

    「呵,」諸葛亮淡淡一笑,正要說話,卻見身旁劉備幾步上前,拱手恭敬說道,「幸得貴軍相援,保劉備與眾將士性命,劉備在此先且謝過。他日,劉備亦會登門拜訪吳侯,親自道謝!」

    「呵呵,」那人輕笑一笑,擺擺手哂笑說道,「方才的話,不過是騙騙那位大賢罷了,並非是我主遣在下前來相助皇叔,若是他日皇叔當真親自拜謝我主,豈不是坐實了在下無令妄動之罪?」

    「咦?」劉備一愣,愕然望著四周密密麻麻的江東兵,心中暗道奇怪。

    按理來說,眼下孫劉聯手。孫策不會遣如此數量的江東兵越過江夏地域,免得江夏以為江東想趁機吞併此地,再說了,傳聞江東可用之兵。不過二十萬,然而此地,僅觀江上舟船,怕是不下數千艘,這……

    「主公莫要再想了,」諸葛亮輕搖羽扇,望著對面那人微笑說道,「閣下還是就實道來吧!」

    「呵呵,也罷,」只見那人對劉備一拱手,凝聲說道,「在下前幾日算到劉皇叔乃有此劫,為日後孫劉聯手抗曹之事,是故在下前來相助。只不過嘛,那位大人麾下兵馬實在是多。我區區兩百士卒,實不足以與之抗衡……」

    「五……兩百?」劉備愕然望著江岸邊密密麻麻的兵馬,及江上一眼難忘邊際的的舟船。

    「正是!」那人輕笑一聲,拱手正色說道,「石陽太守陸遜、陸伯言。見過劉皇叔!」

    隨著話音漸漸落下,江岸邊不下十萬的江東兵,頓時消散無影,明下再看江中。哪裡還有一艘戰船。

    「這……」不單是劉備,就連關羽、張飛,簡雍、孫乾等人亦是為之動容。

    「怎麼可能?」魏延揉揉眼。愕然望著身旁文騁道,「方才明明……」

    「唔!」文聘點點頭,亦是一臉不解。不遠徐庶凝神打量著四周,心中若有所思。

    好一招奇術,雖說是障眼法。竟然可以騙過江哲……唔,若不是自己處得近,恐怕也瞧不出其中破綻來,不過,這究竟是什麼呢?

    皺眉想了片刻。諸葛亮還是不得而解,拱手說道,「無論如何,還是謝過陸太守恩情!」

    「不必不必,」陸遜搖搖頭。微笑說道,「對於可否騙過那位,在下不報有期望,若不是諸葛軍師,呵呵,恐怕沒有這麼容易,好了,劉皇叔還是速速渡江,在下也要告辭了!」

    「亮送送足下!」

    「多謝!」

    告別了劉備,諸葛亮與陸遜走往江邊,一路上,不時有手持號角的江東兵加入,細細一算,不多不少。正好兩百。

    及至江邊,諸葛亮發現隱蔽處藏有數艘小船,顯然是陸遜等人船隻。

    「諸葛軍師送到此處便可以了,在下告辭了!」

    「唔……」望著陸遜麾下兩百兵登船。諸葛亮猶豫說道,「敢問足下。方才那奇術是……」

    只見陸遜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一物,交給諸葛亮,隨即登上小船。揚帆而去,口中大喊道,「諸葛先生。他日有緣再會!」

    「啊!足下保重!」諸葛亮拱拱手。這才打量著手中之中,一望之下,心中卻是一愣。

    只見陸遜交與諸葛亮的,竟是些紙人、紙馬、紙船……

    「原來如此!」諸葛亮點點頭,心下疑惑頓解。

    雖說亦屬障眼法,卻並非幻術。江哲遠遠觀望,又有薄霧相阻,哪裡瞧得出其中破綻?

    看來是錯有錯著啊,若不是被元直說動,勉強驅起幾許薄霧,恐怕這陸遜便不會出手相助,即便是相助。亦不免被江哲看穿……

    僥倖!僥倖!

    如此看來,此人既會如此妙術。手中必有一冊天書!

    搖搖頭,諸葛亮忽然聽聞些許歡呼聲,下意識望向江面,卻見江上有支船隊徐徐而來……

    「總算是來了……」

    而另外一方,被陸遜與諸葛亮「聯手」騙走的江哲,恐孫、劉兩軍趁勢襲來,當即下令撤軍。

    途中走著走著,江哲卻越發有些懷疑。

    勒馬停在道上,狐疑望著身後,江哲皺眉說道,「江東兵馬不曾追來?」

    「不曾!」身旁的趙雲如實說道。

    「奇怪……」江哲喃喃自語一句,忽然心中一動,揚鞭喝道,「原路返回!」

    「什、什麼?」曹軍眾將面面相覷,可是不敢違江哲將令,唯有再復趕到江邊。

    然而待曹軍在此趕到江邊時,此地早已是人去樓空,別說劉備等人。就連那十餘萬江東兵馬亦是不見。

    「奇怪……」這下,曹軍將領們亦是有些詫異了,他們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

    在眾將略帶疑惑的目光中。江哲似乎瞧見了什麼,翻身下馬從地上拾起一物,與方才陸遜交與諸葛亮的紙人一模一樣。

    反覆觀望著那一片紙人,江哲忽然心中想到什麼,望著紙人搖頭苦笑不已。

    「司徒?」不明究竟的曹將們喚道。

    「罷了,」隨手將片紙人丟棄,江哲正色說道,「叫將士們就地設營。傳戰報於江陵,叫主公引大軍至此,另外,傳令荊州,叫蔡瑁移水師至此!」

    「諾!」

    「是!」眾將紛紛領命。

    望著已冉冉升至半空的旭日。江哲蹲在岸邊,伸手撫了撫江水,自嘲一笑。

    急功近利,妄圖一戰而定,終使赤壁之戰不可免!

    其罪在我,不在天時。亦不在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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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試探

    建安四年六月。因曹操與江哲意圖對江東用兵,是故。吳侯孫策被周瑜、魯肅二人說服,準備與劉備聯手。

    為此,孫策放棄了眼下唾手可得的江夏,令其弟孫權鎮守柴桑,自己則移兵武昌。而作為孫策的結義兄弟,周瑜則屯兵於三江口。

    建安四年六月末,東路曹軍由郭嘉率領。於廬江大破東吳將領甘寧。甘寧不得已下,唯有避郭嘉鋒芒,退回江南,在長江以南、虎林一帶屯紮。

    至此,郭嘉東路曹軍受挫!

    比起江哲來,郭嘉麾下兵馬更是不習水性,江哲好歹還有十萬水軍。並蔡瑁、張允等一干水軍將領,而郭嘉麾下,卻是一人也無。

    就算是就地打造戰船,卻也是無人會用,又如何渡江襲江東?

    反觀東吳將領甘寧,雖敗退一時,卻牢牢守住長江地段,使得郭嘉無法進前一步。

    小小試探了幾次,郭嘉皆被甘寧所迫,退回長江北面,一籌莫展。

    也可以說是掩護郭嘉,徐州刺史陳登亦同時對秣陵、丹徒等地用兵,可惜同樣被江東將領祖茂擋在岸邊,無法南下。

    建安四年七月初,曹操、荀攸等人終於率兵趕到,屯紮於烏林、漢陽一帶,至於蔡瑁所率領的十萬荊州水軍。亦在漢陽旁水岸立下水寨。

    不得不說,蔡瑁除了察言觀色、善於投機之外,在水軍之上,確實有幾分本事,直直將漢陽水寨,打造得固若金湯、滴水不漏。

    除去十萬水軍之外,幾近三十萬曹兵屯於烏林,營寨連綿百餘里,一望之下,觸目驚心。

    另外一面,劉備亦統兵在夏口屯紮。與曹軍隔江而對,每每望及曹軍營寨及曹軍水寨,劉備軍上下,皆暗暗心驚。

    如此佈局之下,本來無礙的石陽。似乎成了前線,想及城中僅僅只有兩千守兵,石陽太守陸遜當即向三江口求援,也就是向周瑜求援。

    陸遜顧慮並非多餘,當他這才將使者派出,僅隔一日,水軍副統領張允率五千水師,舟船百艘,並驍將曹洪、徐晃與麾下三千曹兵,進犯石陽。

    漢陽、石陽、夏口,三地位於襄江與長江交匯處,賈詡的建議是,不若先拿下兵力較為薄弱的石陽。隨即兩面對夏口施壓,曹操、江哲深以為然。

    建安四年七月四日,屯兵於三江口的周瑜接到了陸遜的求援……

    面帶微笑地看完陸遜書信,周瑜點頭讚許道,「我江東亦是人才頻出。這陸伯言不簡單,單論眼力、見識,便足以為將鎮守一方,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

    周瑜話音剛落,堂中驍將呂蒙哂笑說道。「哼,以末將看來,此子差大都督遠矣,早在數日前,大都督便早已發援兵至石陽,眼下,或許援兵早已到達該地,此信,多餘也!」

    「話不可這麼說,」拱拱手,參軍魯肅笑呵呵說道,「眼下曹軍仍未對石陽動兵,然而此子卻料先一步,前來求援,足以證明此人才華!公謹,可莫要被比下去了喲!」

    「呵呵!」年不過雙十餘四的周瑜微微一笑,好生收起求援書信,放置一旁,淡然說道,「我江東若是人人似此子,自然可助兄長成就大業,就算是被比下去,瑜心中亦是欣慰!」

    「公謹好器量!」魯肅面色一正。拱手拜服道。

    「子敬莫要再取笑瑜了,」周瑜笑了笑,隨即彷彿想到了什麼,輕笑說道,「不過萬萬想不到,被江哲萬餘輕騎追上。那劉皇叔竟能逃得一條性命…」

    「劉皇叔?」呂蒙不屑一笑,正要說話,卻見魯肅笑呵呵說道,「大都督當真不打算過問此事究竟麼?關於石陽太守擅離職守,前往漢陽援助劉皇叔之事?」

    「呵!」周瑜轉身從身旁案上取過一杯清茶,吹了吹熱氣,淡淡說道。「石陽又不曾因此失陷,何必多此一舉?此子有勇有謀、膽識過人。雖年幼,足以鎮守石陽!我雖遣了五千將士過去,不過,若是江哲舉大軍攻石陽……」

    「公謹多慮了,」魯肅笑呵呵說道。「依在下看來,江哲若是取石陽,不過是為脅迫夏口。成,固然是好事,不成,對於江哲來說,又能怎樣?眼下江哲目的乃是在夏口。夏口若失,則江夏不保;江夏,恐江東有傾覆之險!」

    聽聞魯肅所言,周瑜不置褒貶,輕抿一口茶水,微笑說道,「若是義兄在此,就沖子敬這番言論,早統兵與曹操、江哲決戰去了……」

    「是故此等話,在下只敢與都督說!」魯肅一臉笑意,拱手說道。

    「唔,」周瑜點點頭,微歎說道,「義兄剛勇,可惜心下太過暴躁。即便是瑜與二公子苦勸,也只能勸得義兄屯兵武昌,義兄卻是不想想。此等情形之下,更要他鎮守柴桑。以安人心!」

    「主公乃進圖之主,非尋常人也。何況柴桑仍有二公子在,二公子權謀,足以安撫世家,安定人心!」

    「這倒也是,」周瑜微笑著點點頭。算是認同了魯肅的話,隨後,他深思一下,凝重說道,「按我等所知,他劉玄德竟是從那個司徒重兵之中突圍而出……子敬既然見過諸葛孔明,不若與我說說,諸葛孔明才識如何?」

    「唔……」魯肅暗忖一下,拱手說道,「諸葛亮為人沉穩,用計亦是但求安穩、無誤!」

    「酷似其兄!」周瑜呵呵一笑。放下茶盞,凝聲說道,「那麼,那位司徒大人呢?」

    「這個在下說不好,」搖搖頭。魯肅猶豫說道,「早先在下雖見過江哲一面,不過對於此人究竟,在下還是未曾看清,不過此人用計,向來是趨向奇計、趨向神速,然而他為人卻是沉穩之士……」

    「運用奇謀,並非說明他不懂正道用兵,」周瑜淡然接口道,「只不過當初曹操形式下,無法給予江哲足夠兵馬罷了……」說罷,他望了一眼呂蒙,正色說道,「子明,勞你跑一趟石陽,助那陸家小子一臂之力。以保石陽不失,若是江哲統重兵而來,便棄石陽,來我三江口!」

    「這……」呂蒙猶豫一下,終抱拳領命,「諾!」

    望著這員驍將告退,魯肅輕笑著說道,「公謹好似有些袒護那陸遜啊?」

    「哦,有麼?」周瑜微微一笑,自嘲說道。「就算是有吧,此子雖是有些本事。不過眼下尚無法與江哲等深謀之士抗衡,此子乃百年之才,不可輕失……為那區區江夏,犯不著損我江東日後一名大才,這麼說,子敬可是滿意?」

    「滿意滿意!」魯肅笑呵呵地拱拱手,隨即正色說道,「既然如此,此地便仰仗公謹了,在下還是有些不放心主公,還是早早啟程,趕赴武昌!」

    「也罷!」周瑜點頭起身,抱拳欣然說道,「有子敬在義兄身旁規勸。瑜自可放下心來!」

    「豈敢豈敢,那在下先去一步!」

    「我送送子敬!」

    「不必不……多謝!」

    就在周瑜送魯肅出營時,石陽那面。陸遜正好接到了援兵已達的通報。

    不會吧?

    年不過十五左右的陸遜心下大奇。急忙趕赴城後,卻明明白白望見數千江東兵立在城外。

    好不容易打退一撥曹軍的陸遜,心下暗暗咋舌。

    昨日自己才發出求援書信,今日便有援兵至?

    喊來將入城問了不少問題,陸遜終於服氣了,一面下令開城門放城外兵馬進入,一面暗暗盤算從三江口調兵至此,需要花費多少時日……

    一算之下,陸遜不由有些洩氣。這支兵馬恐怕早在數日前便已起行。也就是說,自己那份求援書信。並無絲毫作用。

    「氣人的傢伙!」陸遜暗暗腹議一句,隨即一清點援兵,心下大驚。他周公謹。竟是派遣了足足五千將士來?

    要知道,三江口總共也只有三、四萬兵馬啊……

    「承你一次情!」嘟囔一句,陸遜當即喝道,「還愣著做什麼,曹軍雖退得一時,然保不定何時便會來復取石陽,陸當,安排來援將士歇息一下!」

    「諾!」陸遜副將,陸家家將陸當抱拳應命。

    與此同時,漢陽曹軍水寨!

    在水軍統領蔡瑁的陪同下,曹操與江哲視察了方才落定的水寨,望著水寨中各個建築、防禦,雖不明就裡,曹操亦是連連點頭。

    同曹操一樣,聽著耳畔蔡瑁用恭敬的話語講解著,江哲心中是一頭霧水,點點頭,咳嗽說道,「嗯嗯。原來如此!」

    偷偷望了眼曹操與江哲,蔡瑁尷尬地發現,自己講了那麼多,似乎並無幾分效果。

    「做得好!」不懂裝懂的曹操望著四下點點頭,凝聲說道,「水軍便交與你了,日後水軍之事,你可以不必來稟告我,向守義覆命即可!」

    蔡瑁一愣之下,這才明白曹操口中的守義,指的自然便是自己的姑父。江哲!

    「是,主公!」心中暗暗欣喜的蔡瑁趕忙抱拳一禮,隨即抬手說道。「主公,姑父,不如我等去參觀一下水寨防禦吧……」

    「不必不必,我信得過你,」曹操擺擺手說了一句,參觀水寨只是例行公事,看看蔡瑁本事如何,有無能力與江東交手,卻並非他興致所在。

    「走,守義,眼下正值初秋,秋風涼爽,正好飲酒……我等喝酒去!」

    麻煩你可以找個合適的理由麼?江哲眼角一抽,正要說話,早被曹操拉走了。

    望著二人遠去,蔡瑁心下微微鬆了口氣,雖然江哲早早便暗示過他。叫蔡瑁只要按尋常那般,將水寨中的防禦、建築之事介紹給曹操便可。然而蔡瑁心中仍有幾分顧慮,深怕曹操心中不滿意。

    暗暗抹了抹額頭冷汗,蔡瑁自嘲一笑。一回頭,正巧望見夏侯惇一行人走來,連忙上前抱拳道,「末將見過夏侯將軍!」

    夏侯惇似乎想說些什麼,不過最終只是擺擺手,帶著幾分不耐煩聯語氣說道,「日後見我,休要這麼叫……論起職位來,你尚在我之上!」

    「豈敢豈敢,末將如何能比得過夏侯將軍,若是夏侯將軍不棄,今日末將做東。請夏侯將軍小酌一杯!」

    「不必了,眼下我尚有要事……」說了一句,夏侯惇似乎想起了江哲的話,心下一凜,咳嗽一聲說道。「既然蔡統領如此抬愛,諸位,我等若不叨擾一番,豈不是看不起蔡將軍了?」

    最看不起他的人,就是你吧?身後眾人古怪地望了一眼夏侯惇,抱拳笑道,「夏侯將軍所言極是,如此。要蔡將軍多多費心了!」

    「哪裡哪裡!」蔡瑁面色大喜。抬手說道,「諸位請,夏侯將軍請!」

    滿意地點點頭,夏侯惇一把拉過蔡瑁,拍拍他肩膀說道,「你是此寨之主,理當在前,莫要再廢話了。走吧!」

    「是是!」

    望著一行人漸漸走遠,在不遠處遙望對岸的賈詡微微一笑。

    擺平了夏侯惇,其餘人自然不在話下……只不過,眼下的顧慮是,蔡瑁麾下水軍,是否能與江東水軍相抗衡!

    說是四十萬兵馬,然而在大江之上,恐怕只有那十萬荊州水軍尚可一用,其餘三十萬兵馬,棄馬坐船,已處劣勢,若是江面起些風浪,恐怕戰力要大大消減,畢竟,水戰不同於陸戰啊!

    司徒啊,眼下取江東,還為時過早啊!

    三日之後,張允、曹洪、徐晃等人攻石陽不果,回軍漢陽。

    待說明了石陽有援兵抵達後,曹操也沒有怪罪眾將,只是叫其各歸各營而已,其中,曹洪對暗地對江哲稟告的一些事,卻叫江哲面色凝重。

    說到這裡,要提及一事,漢陽至烏林的曹營,除了主營與水軍水寨合在一處,連綿百餘外,其餘將領。亦受命紛紛在江岸邊下寨,李典、樂進、于禁、張頜、張遼等將,以及攻石陽不果的徐晃,俱是曹軍中得以擔當重任、足以鎮守一方的大將。

    是夜,江哲一人在帳內鑽研《奇門遁甲》,忽然聽到有人撩帳而入。口中笑道,「司徒還不曾歇息?」

    江哲抬首一望,見是賈詡與司馬懿,遂放下書本,抬手笑道,「文和、仲達,坐!」

    「多謝!」賈詡與司馬懿拱手道了一謝,分別在帳中席位上面對面坐下。

    吩咐帳外的將士取來一罈美酒。江哲微笑說道,「你二人深夜在此。必有要事,我等邊飲邊說!」

    「是!」賈詡拱拱手,正要說什麼,卻見帳布被撩起,彌衡視若無人得走入,頓時面上笑意一僵。

    「正平,」偷偷望了一眼江哲。江哲雖有詫異之色,卻無幾分惱色。賈詡心下一鬆,隨即微怒喝道,「司徒不曾怪你無禮,然你如此行徑。可稱之為禮數否?!」

    「……」望了一眼賈詡,彌衡猶豫一下,拱手拜道,「在下孟浪,在請司徒恕罪!」說罷,望了一眼幸災樂禍的司馬懿,冷冷一哼。

    「無妨無妨!」江哲有些頭疼的打了個圓場,望著彌衡與司馬懿兩人怒目而視,苦笑著望向賈詡,凝聲說道,「文和此來,必有要事教我……」

    「豈敢豈敢,」無視彌衡與司馬懿二人,賈詡謙遜拱拱手,隨即正色說道,「敢問司徒,不知何時對江夏乃至江東用兵?」

    「快了吧,」端著酒盞,江哲猶豫說道,「近日水寨已成,將士們亦是休養近月,兵鋒正盛,正好對江夏用兵!」

    「這……」賈詡猶豫一下,抬頭望著江哲說道,「門下心中仍有幾分顧慮,此戰雖說我軍有四十萬兵馬,可惜善於水戰者,充其量不過荊州十萬水軍,相比之下,江東與江夏聯軍,亦不下十萬,況且二者久居江岸,深習水戰精妙,門下以為。不若屯兵於此,一面備戰,一面練兵,以待明年開春,我水軍乃成,再復對江東用兵……

    依門下之見,江夏,不足為懼,可慮者,乃在江東!而以區區十萬兵取江東,門下以為太過凶險!再者。水軍戰力如何,我等尚且不知。久聞江東水軍之名,門下恐……」說到這裡,他偷偷望了一眼江哲。

    「我軍水軍如何,江東水軍如何。打一仗不就什麼都知道了麼?」司馬懿在旁嬉笑插嘴道。

    「哼!」蔑視般望了一眼司馬懿。彌衡冷笑說道,「不明你我,妄圖交兵,自敗之道!實無謀也!」

    「你說什麼?」司馬懿聞言大怒,冷笑說道,「若是如你這般迂腐。即便是百年,江東亦不得取也!」

    「你!」彌衡亦是大怒。

    「司徒面前,休得放肆!」賈詡冷喝一聲,卻見司馬懿與彌衡相視冷笑一聲,別過頭去。

    無奈地搖搖頭,江哲皺眉說道,「不明敵我,這倒是個麻煩,文和。我的意思是,不若邀江東一戰。試探試探敵我實力,文和意下如何?」

    司馬懿得意地望了彌衡一眼。卻見賈詡遲疑說道,「司徒,我等已三面圍戰江東,門下以為,江東區區一偶之地,實不必如此犯險……罷,既然司徒執意如此,在下倒是有一計。可逼出江東水軍!」

    江哲微微一愣,隨即笑道,「不愧是文和!」

    「司徒言重了,」賈詡拱拱手,低聲說道。「如此如此……」

    ……

    曹軍在江對岸立下偌大營塞,對於劉備軍的打擊,那是不可估量的。

    就好比當初曹操望見連綿數百里的袁紹營寨一樣,眼下,單單望著對岸連綿百餘里的曹軍營寨,劉備麾下將士心中就少了幾分戰意。

    「叫我等與數十萬曹軍廝殺麼?怎麼可能辦得到?」

    在江岸邊巡邏的一隊劉備軍士卒中。一人望著對岸,滿臉驚懼。

    「休要再說了,小心將軍治你搗亂軍心之罪!」二十幾日前,在漢陽僥倖逃得一條性命的李鐵牛低聲喝道。

    「我只是實話實說啊……」那名士卒勉強辯解了一句。

    望了一眼那名士卒,方才升至伍長的李鐵牛微微歎了口氣,心中暗暗說道,是啊,如此數量的曹軍。我等如何應戰?那日若不是僥倖,那一萬輕騎早已將我等追殺殆盡……

    回想起當初在漢陽驚險的一幕,饒是向來膽大的李鐵牛,亦是冷汗迭出。

    「咦?那是什麼?」忽然。麾下一名士卒驚呼一聲。

    李鐵牛皺眉一望,竟見江中飄著無數竹管,隨著江水漂泊而下。

    「撈幾個上來!」李鐵牛皺眉喝道。

    「諾!」

    鼓搗了些許時辰,眾人終於撈了幾個上岸,仔仔細細打量一下,卻發現這些竹管竟然可以打開。

    取出竹管內的布帛,李鐵牛皺眉望著上面的字……

    抱歉,他不識字!

    一個時辰之後,李鐵牛當即將此事稟告身在江夏的劉備。

    「……今吾統兵百萬,邀吳侯會獵於江東……」粗粗一掃布帛上的字。劉備一臉詫異,回望著帳內眾人,皺眉說道,「莫非是對江東的戰書?」

    「唔!」點點頭,諸葛亮上前接過劉備手中布帛,凝神說道,「確實是戰書無疑……不過如此數量的竹管順江而下,若是被江東百姓撈起。江東必定人心大亂……統兵百萬。江哲還真敢說啊!」

    「差不多了,」徐庶苦笑一下,盤算說道,「江哲麾下兵馬四十萬上下,郭嘉麾下兵馬亦不下十萬。兼徐州刺史陳登麾下兵馬,依在下之見,百萬有些誇張,不過六、七十萬,自然是有的!」

    「江哲意圖亂江東民心麼?」簡雍深思一下,插口說道。

    「唔,」諸葛亮點點頭,面色凝重說道,「或許,江哲是在對江東下最後的通牒,究竟是降、還是戰!」說罷,他轉首望著李鐵牛,沉聲說道,「究竟有多少竹管?」

    「這個小的不知,」李鐵牛有些畏懼地低著頭,猶豫說道,「只見江面之上,俱是這些竹管,數不清啊。」

    「……」皺皺眉,諸葛亮轉身對劉備拱手說道,「主公,亮欲望三江口一行,望主公應允!」

    「嗯,」劉備也明白事態嚴重,點點頭,隨即猶豫說道,「那若是曹軍此時來襲……」

    望了一眼徐庶,諸葛亮笑著說道,「有元直在此,主公何必多慮!」說著,他望著徐庶凝聲說道,「元直。此地便有勞元直了!」

    「哪裡!」徐庶謙遜一禮,隨即凝聲說道,「周公謹非等閒人物。孔明不可輕視!」

    「怎麼會?」只見諸葛亮臉上弈出幾分尷尬之色,喃喃說道,「亮聞此人久矣!」

    當即,諸葛亮便告別劉備等人,輕裝望三江口趕去,短短兩日之內。他便已趕到三江口,也就是周瑜屯兵之處。

    在營外呈上拜帖,諸葛亮四下打量著周瑜的水寨,心下暗暗稱奇。而另外一方面,周瑜已經接到了諸葛亮的拜帖。微微一笑說道,「諸葛亮……請他進來!」

    估摸一炷香工夫之後,諸葛亮已在營中將士的帶領下,來到周瑜帥帳。

    望了眼面前眉清目秀,俊美異常的周瑜,諸葛亮心中盤算一下,拱手說道,「諸葛亮見過大都督,大都督威名,亮深有耳聞,當初前往柴桑。卻不曾見過大都督,深感遺憾!」

    只見周瑜放下手中持筆,抬頭望著諸葛亮,起身迎道,「呵呵。臥龍諸葛孔明,瑜亦是慕名已久。今日得償一見,幸哉,幸哉,先生請坐!」

    「多謝大都督!」諸葛亮拱手謝了一聲,坐在席上,望著營中將士端上的茶水,沉默不語,反觀周瑜,亦是低頭飲茶,不發一言。

    等了足足一盞茶工夫,周瑜望了一眼閉目養神的諸葛亮,微笑著揶揄說道,「當初謀臣榜上的大賢,今日來我營中修神養氣耶?」

    「哪裡哪裡,亮自然比不得大都督,」有些尷尬地苦笑一聲,諸葛亮遲疑說道,「在下只是在思量。當說不當說!」

    這傢伙!周瑜有些好笑,抬手揶揄說道,「當說便說,不當說便不說!閣下如此深謀之士,亦不明白何事當說,何事不當說?還是說,足下以為瑜整日閒得發慌,是故找我談心解悶?」

    「……」深深望了一眼周瑜。諸葛亮思量一下,抬手正色說道,「也罷,敢問大都督,可是見到了曹軍戰書?」

    「戰書?」周瑜微微一笑,指著帳內一角的幾十個竹管,笑著說道。「先生說得是這些麼?」

    「正是!」諸葛亮點點頭,凝聲說道,「敢問大都督,大都督可是看了?」

    「唔!」周瑜點點頭。

    「大都督意下如何?」

    「何謂意下如何?」

    皺皺眉,諸葛亮正色說道,「曹軍步步緊逼,非你我兩家聯手不可敵。我主至新野始,一直與曹軍抗衡。雖力有不及,卻不曾有絲毫怠慢。反觀貴軍,至兩家聯手來,毫無作為,效仿蔡瑁靜觀曹軍逼迫……」

    「效仿蔡瑁?」周瑜眼眉一抖。淡淡說道,「先生是說,我江東會不戰而降?」

    「在下可不曾這麼說,」諸葛亮心中微微一笑,低聲說道,「不過在下以為,既然你我兩家聯手抗曹。自然要付諸於行動,否則聯手豈不是空口白話、毫無意義,大都督以為否?」

    看似平和,實則鋒芒畢露……

    望了一眼諸葛亮,周瑜點頭撫掌笑道,「呵呵,先生所言大善,不過先生怕是忘了,若不是我江東石陽太守發兵援救,劉皇叔如何能在那位司徒手中得以脫身、抵達江夏?」

    「……」頓時,諸葛亮面色一滯,無言以對。

    「好了,」望著諸葛亮啞口無言,周瑜會心一笑,隨即正色說道。「客套話便到此為止。先生意欲我江東如何,還請先生實言相告!」

    「不敢不敢,大都督言重了。」諸葛亮拱拱手,正色說道,「在下只是見曹軍詭計,擔憂江東軍心。是否前來一探,不過見大都督如此胸有成竹,顯然是在下多慮了!」

    「呵,」對於諸葛亮的客套,周瑜淡淡一笑,起身惆悵說道,「那位司徒並非是為亂我江東軍心,而是為逼迫我軍與其一戰,先生可知。古人云,「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在用兵上亦是如此,曹軍為何屯兵於漢陽、烏林一帶,不過是顧及我江東水軍,不知我軍底細,不明我軍戰力,是故如此……

    倘若我與其一戰,曹軍便知我軍戰力,便可從實思量應對之策,今日我軍在暗,曹軍在明;戰後,我軍在明,曹軍在暗……瑜原本心中打算。若是無法一戰擊潰曹軍,則盡可能不暴露我軍實力,顯然,那位大人不容許……」

    「原來如此,」諸葛亮點點頭。

    確實,底牌若是未曾示人,總是耍比明面上的,更叫人顧及。

    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其實對於善戰的將領來說,知己知彼不過是前提罷了,若是無法準備估算敵我實力差距,那又何談用兵禦敵?

    眼下亦是如此,對於曹軍來說,江夏、夏口的劉備、劉琦兵馬,已是不足為慮,令他們顧及的,唯有不曾顯露實力的江東水軍,就算是曹軍有數十萬之眾,江哲亦不敢輕易動兵……

    然而,若是江東水軍實力暴露。就算是實力強勁,江哲也好對症下藥,作出應對之策。

    整合七州之力,豈有抵不過區區一個江東之理?

    「大都督打算如何做?」諸葛亮狐疑問道。

    「唔,」微微歎了口氣,周瑜凝神說道,「我自是不想就此與其交手。不過那位大人顯然不會叫我如願,倘若我不出戰,恐怕數日之後,亦會有此些竹管順江而下,言我江東俱戰不出,不若早降……到那時,就比較棘手了。」

    拱拱手,諸葛亮猶豫問道,「大都督的意思是……」

    「戰!」周瑜眼神一凜,鏗鏘說道,「他要戰,我便戰!江東何懼之有?!」

    聽聞周瑜所言,諸葛亮心中大定,他也知道,如今對付曹兵,江夏、夏口兵馬,實在是孤立無助。倘若江東不插手,恐怕等待主公劉備的。只有敗亡一途!

    「既然大都督心意已決,用得著在下的地方,還請大都督直言下令!」

    「哦?」周瑜略帶玩味地望了一眼諸葛亮,揶揄說道,「那就請江夏水軍先去探探蔡瑁水軍實力,如何?」

    「額?」諸葛亮面色一滯。

    「呵呵呵,」周瑜輕笑著走向帳外。口中笑道,「不過戲言耳,不必當真!」說罷,他朝帳外喝道,「傳令營中眾將,備好戰船,隨我去見識見識曹軍水師!」

    「諾!」帳外士卒應和一聲。

    隨即,營地似乎起了幾分騷亂……

    「諸位弟兄,大都督下令對曹軍用兵了!」

    「終於下令了?弟兄們,備好戰船,叫那些北方蠻子見識見識我江東水軍實力!」

    「喝!」

    奇哉!

    站在周瑜帥帳處,諸葛亮愕然望著營地中的忙亂,望著江東兵神色。心下暗暗稱奇。

    臨戰而不懼,敵強而不亂,可謂精銳矣!

    看來這周公謹確實有一手啊……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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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4 12:18:22 |只看該作者
建安四年七月九日,曹操令蔡瑁統荊州水軍,邀周瑜江東水軍戰於長江、襄江交匯處,周瑜應戰!

    次日,將水軍事宜全權交付蔡瑁。曹操與江哲一行人,在營內登高而望。

    估摸巳時時分,曹操忽然望見江面上有隻船隊徐徐而來,為首數艘樓船,從旁有艨沖呼應,走舸更是不計其數,浩浩蕩蕩,蔽江而來。

    「守義,」凝神望著江面,曹操輕笑問道,「依你之見,此戰誰勝誰敗?」

    「孟德心中難道不知麼?」江哲笑呵呵說道。

    「知是知道,」說了一句,曹操皺眉望著江東船隻,隨即朗笑說道。「只希望莫要敗得太慘,否則,即便是擺著守義在此,我也要重重責罰那蔡瑁!」

    在江哲無語的眼神中,荀攸勸慰說道,「主公,江東水軍,善於水戰。而荊州水軍,久不操練,短短一兩月的訓練,豈能比得過江東日復一日苦練?」

    望著曹操與荀攸在那說話,另一面司馬懿暗暗發笑,這不是你等早早便商量好的麼?一來探江東水軍底細,二來督促麾下荊州水軍。

    「來了!」江哲身旁賈詡的輕呼,叫曹操等人回過神來,凝神盯著戰局。

    而與此同時。石陽太守陸遜。並驍將呂蒙,亦在岸邊登高望著江面;另外一面,劉備等人亦在夏口處岸邊登高遙望。

    ……

    「果然是試探啊!」冷靜地打量著攔在江面上的曹軍,周瑜輕歎一聲。說實話,他著實不想暴露江東水軍實力。

    「當戰則戰,叫曹軍見識見識我江東水軍實力,今日,定要重挫曹軍!」

    「喝!」

    「傳令太史慈、蔣欽、凌操,依計行事!」

    「諾!」

    而另外一方面,蔡瑁亦是下令布下陣勢。

    估摸一炷香之後,兩方戰鼓響起。蔡瑁與周瑜當即驅使戰船靠向敵軍。

    一通鼓罷,兩軍已是靠近,江東軍為首船隻上一員將領大呼道,「我乃太史慈,誰來與我決戰?」

    聽聞其聲的蔡瑁皺皺眉。當即令其弟蔡仲驅船而去。

    兩船將近,太史慈立於船頭。拈弓搭箭,一箭射出,單聽弓弦之響,蔡仲左臂處已是中了一箭。

    「射箭!射箭!」捂著左臂,蔡仲怒聲喝道。

    曹軍箭如雨下,卻見太史慈單手持弓,立於船頭,每一次拉弓,便有一名曹兵斃命。

    「射死他!」感受著左臂處傳來的陣陣劇痛,蔡仲大怒喝道。

    見蔡仲下令,船上曹兵對著太史慈一通齊射,卻被對方一一閃過。

    「哼!」輕哼一聲,隨手捏住一枚射來的箭支,太史慈對準蔡仲,瞇了瞇眼。

    「糟!」那邊蔡仲見太史慈舉弓,已暗道不妙,急忙一低頭,只聽叮的一聲,腦袋上的頭盔竟是被擊的凌空飛起,同時,蔡仲直感覺頭上好似吃了一記重棒,眼冒金星。

    「嘿!」得意地哼了哼,太史慈厲聲喝道,「衝過去,打亂敵軍陣型!」

    「喝!」

    隨著太史慈仁聲令下,數艘大船伴隨著無數小船,直直撕開蔡瑁水軍陣型,直入腹地。

    而同時,曹軍左面右面,蔣欽、凌操亦是殺來,竟是視蔡瑁水軍如無物。

    「擋住!擋住!」蔡瑁又驚又怒。厲聲喝道,「傳令中軍稍退,左右兩翼船隻上前,圍住江東船隻。但凡江東兵,都給我亂箭射死!」

    「諾!」

    「想包圍我等?」片刻之後太史慈與蔣欽、凌操三船並進,忽見蔡瑁水軍陣型一變,心下冷笑一聲。

    「要衝了!」太史慈大聲喝道。

    「明白!」另外兩船的蔣欽與凌操笑著回復道。

    話音乃落,三人各率一支船隊。朝著三個方向突破蔡瑁的圍阻,幾乎是縱橫江面,無人可阻。

    蔡瑁顧此失彼之下,又兼周瑜率眾多船隻趕來助戰,曹軍終於大敗。中箭者不計其數。

    此戰直直從巳時直殺到未時。終究以周瑜而告終。

    「果然是敗了,」水寨之中,曹操甚是失望地搖搖頭說道,「不但敗了,還敗得這般難堪!」

    「呵!」對於曹操失望的語氣。江哲笑了一聲,隨即望著江面,輕聲說道,「江東水軍,確實厲害……既然已知大概,再戰無益,不若鳴金,再思對策!」

    「守義所言極是,」望了眼有些鬱悶的曹操,荀攸低聲勸道,「主公。下令鳴金吧!」

    「嗯!」曹操點點頭,回頭對身旁將士喝道,「鳴金!」

    「諾!」

    當即,漢陽曹軍水寨,傳來一陣鳴金之響。

    江上蔡瑁聽罷,面色更是難堪,揮手喝道,「撤軍!撤軍!」

    這面蔡瑁下令撤軍,周瑜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正欲直直追來,乘勝追擊,卻忽然望見遠處漢陽水寨。一撥戰船徐徐出水寨……

    思量一下得失,周瑜最終還是下令鳴金,於江上收住船隻,走到船首。微笑喊道,「曹公,周瑜應邀來戰。小勝一局,暫且告退!」

    「如此囂張……真該死!」聽到了周瑜的嘲諷,曹操面上頓時起了幾許怒火,怒聲喝道,「周瑜小兒。休要放肆,待我他日擒你……」

    在身旁眾人古怪的眼神中,荀攸低聲說道,「主公,他聽不到的……」

    「……」只見曹操面上閃過一陣尷尬之色。

    隨後,蔡瑁戰敗回來覆命,被顏面俱失的曹操劈頭蓋臉喝罵,直罵的蔡瑁心中膽顫不已,偷偷望了一眼不遠處的江哲,得他眼神示意,低頭默然不語。

    「主公,」似乎有些瞧不過去了,荀攸咳嗽一聲,低聲說道,「今日之戰,我等原本就是為探江東水軍底細,是故蔡瑁將軍所統,導周瑜所統,在兵力上相差無幾……然而我軍有四十萬之眾,豈是江東區區十餘萬可比?」說罷,荀攸暗暗用眼神示意著曹操。

    曹操這才想起,江哲正在一旁呢。就算不給蔡瑁面子,總要給自己得力謀士兼至交的面子吧?

    平復了一下心神,曹操望了一眼蔡瑁,沉聲說道,「起來吧!此戰戰敗不出我所料,可恨的是,你竟是敗得這般難堪,讓那周瑜小兒如此囂張!」

    「是是……」蔡瑁低著頭,唯唯諾諾應道。

    「那麼作為水軍統領,」望了一眼江哲,曹操皺眉說道,「蔡瑁,對於如何擊敗江東水軍,你心中可有主意?」

    偷偷望了一眼江哲,蔡瑁抱拳恭敬說道,「單憑主公吩咐!」

    「你!」曹操氣結,微怒說道,「你乃水軍統領。亦或是我乃水軍統領?荊州水軍,久不操練,你便給我操練,青、徐之軍,不習水戰。你便叫其熟悉水戰!

    期間事宜。你自去向你姑父稟告。我只要你給我擊敗江東水軍,不惜一切代價!」

    「諾!」蔡瑁抱拳領命,隨即猶豫說道,「若是如此,可令青、徐軍在中,荊州軍在外。每日教習精熟。方可用之。」

    「唔!」曹操點點頭,沉聲說道,你既為水軍都督,可以便宜從事。不必稟我!」說罷,曹操望向江哲。乾乾說道,「守義,此事便交與你了!」

    「是!」江哲拱拱手。

    分撥。江哲與蔡瑁走出曹操帥帳,前去下令叫夏侯惇、曹洪等將將麾下兵馬併入水軍,叫蔡瑁操練,以圖江東。

    途中,蔡瑁抹了抹冷汗,訕訕說道,「若不是姑父,恐怕我早已……」

    眼角一抽,江哲很是無奈地望了一眼蔡瑁,低聲說道,「德珪今日不過是替人受過,孟德心中亦知,並不會過分責怪於你,要怪,就怪那周瑜,若不是他出言挑釁,你亦不必如此受難!」

    「周瑜!」蔡瑁心中暗恨,說實話,方才被曹操責罵,他還真有些擔心會招來殺身之禍呢,不過見江哲並不曾插話,心中倒是暗暗鬆了口氣。

    其實,就憑江哲與蔡瑁的關係。曹操也不會將蔡瑁怎樣,他怒的是,周瑜竟然如此肆無忌憚,出言挑釁,而作為寄於厚望的蔡瑁,在同等兵力下,竟是敗得如此難堪,這要曹操如何揮軍東進?

    「你也不必多慮,」見蔡瑁低頭不語,江哲寬慰說道,「今日一見。江東水軍,確實是不好對付,你徐徐圖之便可,莫要急躁……」

    「是!」蔡瑁恭敬得抱抱拳。

    說話間,二人已到了江哲帳外。而夏侯惇、曹洪等將,亦早在帳外候命。

    「元讓!」江哲喚了一聲。

    「末將在!」夏侯惇抱拳一禮,身後眾將亦抱拳見禮道,「末將等見過司徒!」

    「不必多禮!」江哲輕笑著擺擺手,將眾人請入帳內,將曹操將令告知眾將。

    歸於此人統率?

    聽罷江哲言語,曹軍眾將望著蔡瑁,面上有些不渝,隨即望了望夏侯惇,還以為他會說什麼。

    他們還真是高估了夏侯惇呢。

    就沖是曹操親自下令的,夏侯惇就不得不遵行,更何況是江哲轉述的。夏侯惇豈敢說個「不」字?

    在眾將寄於重望的眼神中。夏侯惇抱抱拳,訕訕說道,「是。末將遵命!」

    其餘將令見夏侯惇猶是如此,只好不情不願地過來向蔡瑁行禮,「末將等,見過蔡都督!」

    蔡瑁自是連道不敢。

    「好了,」擺擺手,江哲正色說道,「眼下我軍首要,乃是為擊潰江東水軍,不論何事,皆依次為目的。若是有人擾亂,當斬之以定軍心……元讓!」

    「末……末將在!」聽到江哲呼喚,夏侯惇耳根一跳。

    「勞元讓多多費心了,助蔡都督操練水軍,早日拿下江東!」

    「是……啊不,司徒言重了,末將盡力而為!」

    「好!」點點頭,江哲抬手望著蔡瑁道,「德珪,明日元讓便會率麾下兵馬來你處覆命,你好生操練水軍。不可懈怠……」

    「是!姑父!」

    「元讓……」

    「末將明白的!」

    「好,你等先去吧!」

    抱抱拳,眾將當即便退出帳外。

    「夏侯將軍……」蔡瑁猶豫著喚住了夏侯惇,卻見夏侯惇嘿嘿一笑。拍拍蔡瑁肩膀說道,「怎麼。又想請我喝酒?」

    「額……」蔡瑁愣了愣,隨即恭敬說道,「夏侯將軍若是賞臉,末將自然……」

    「末將末將的,你眼下可是都督,我等亦在你麾下矣……走吧,喝酒去,少廢話!」

    「是。夏侯將軍請!」

    「看來明日起,司徒便要下令禁酒了,今日我等不醉不歸!」

    「咦……是是!」

    當真是為時過早麼?

    躺在自己帳內榻上,江哲點著油燈,望著頂上的帳幕出神。

    想不到,水戰竟是這麼麻煩……

    「司徒!」

    正在江哲走神之際,忽然一人撩帳而入,江哲轉頭一望,正是趙雲。

    翻身坐起,江哲疑惑說道,「子龍何事?」

    對江哲抱抱拳,趙雲低聲說道。「主公請司徒過去商議要事!」

    「商議要事?」江哲愣了愣。自己方才從孟德那裡回來啊。

    不過不過怎麼說,曹操既然來請。江哲自然不好不去。

    同趙雲來到曹操帥帳之中,江哲卻是望見荀攸早已在帳內坐著。詫異問曹操道,「孟德,何事?」

    「守義來了,」正與荀攸說話的曹操轉身望了江哲一眼,皺眉說道。「方才,妙才發書信至此,言張魯敗走益州,張白騎奪下漢中,正大肆收斂糧草,恐有出兵意向!」

    「張白騎?」江哲愣了愣,詫異說道,「這麼快?」

    「是啊!」曹操皺皺眉,惆悵說道,「原本以為他今年難以拿下漢中。卻不想……」搖搖頭,曹操憂慮說道,「若是張白騎插手此戰,恐怕我軍無力兩面作戰啊……」

    起身對江哲點點頭,荀攸沉思說道,「前幾日,奉孝傳來戰報,言麾下兵勇不善水戰,被江東將領甘寧阻在長江北岸,不得而今,主公便招奉孝領兵至此,與我軍匯合,守義。依你之見,眼下我等如此處之?」

    「這個……」面對著如此難題,江哲亦是啞口無言。

    畢竟,張白騎可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傢伙啊……

    不過奇怪的是,他怎會這麼快便拿下了漢中呢?

    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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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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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部署待戰

    建安四年六七月間,張白騎拿下了漢中,張魯逃往益州,取南江、巴川一帶暫且安身。

    完完全全出乎江哲、郭嘉、荀彧、荀攸等人意料,原本以為需要年逾才能從漢中泥潭中脫身的張白騎,竟在眼下六七月份,便結束了戰事。

    得漢中,既得西蜀!

    雖然張魯與劉璋之父劉焉素來不合,其後,劉璋又扣押張魯其母一家,用以脅迫張魯為其守門庇護,張魯時而心懷恨意。

    早在建安二年八、九月,張魯便酌情對巴蜀用兵,意圖逼迫劉璋釋放自己家母及其一家,然而待劉璋遣人守住葭萌關之後,張魯寸步不得進。

    欲強攻,則擔憂西川之內的家母被劉璋所害;欲撤軍,心中又有不甘。遲疑難以抉擇之下,張魯在葭萌關與西川相持了整整半年。

    及至七月上下,張白騎欲趁袁紹與曹操大戰時,奪曹操治地兗州、豫州兩地,可惜卻被江哲死死阻攔在汜水關外,不得寸進。

    頻繁用計,不曾拿下汜水關,卻反而叫江哲一方人燒了自己屯糧重地。澠池。

    不得已之下,張白騎唯有撤軍。

    留下幾名將領守住洛陽等地。張白騎遂向漢中用兵。

    漢中,亦有東川之稱,處險要之地,進可攻、退可守,又兼東川錢糧充足,其民富裕,為此,招來了張白騎窺探。

    不得不說,劉璋其實也並不是不思進耳,至少張白騎襲漢中時,劉璋則遣人出葭萌關,欲奪東川等地。

    可惜的是,比起其父來,劉璋的眼界實在是過於狹窄,未曾奪下東川漢中,卻相反幫了張白騎一個大忙。

    早在劉璋意圖出兵時,益州別架王累、參軍李恢等人便連番勸說劉璋。此時非但不能出兵奪取漢中,更要遣人助張魯一臂之力。

    確實,比起張白騎這頭餓狼來,張魯充其量不過是一條看門守戶之犬。

    先在能力上,張魯不如張白騎果敢,又有把柄在西川手上,能折騰出什麼來?要知道,張魯對西川用兵將近一載,可是西川僅僅只向葭萌關遣了八千士卒,便足以拒張魯於門外。

    兩方相持了許久,然而因此戰死的將士,卻僅僅只有一兩千,為何?

    張魯不敢過分地脅迫西川,他只是在表明自己的不滿。

    然而張白騎便不同了,首先,對於張白騎底細、喜好、性格,西川絲毫不知情,其次,張白騎是「外人」!

    近些年中,西川文武幾乎是摸透了張魯性格,對於他揚言要踏平西川之事,眾人只是一笑了之,勉強派遣了八千將士守住葭萌關。亦足夠叫張魯寸步難進。

    說實話,眼下的東川漢中,不過是西川巴蜀的附屬,為巴蜀擋住北面而已。

    可惜王累、李恢等人的苦勸。劉璋不從,因為他仍不明白,其父劉焉當初為何不取東川,以至於張魯「養虎為患」,每每騷擾西川。

    時而聽著有人議論,說劉璋差其父遠矣,或許眼下,劉璋卻是想做出一番事業來。

    可惜的是,他選錯了時機!

    待得西川兵馬出葭萌關,那面張魯正苦戰張白騎,好不容易擋住了張白騎一撥黃巾,卻突然聽聞後方西川兵馬來襲,不禁又氣又急,遣其弟張衛領一萬士卒前去抵禦。

    原本在兵力上便是不足,一萬人調走之後,張魯更是捉襟見肘、顧此失彼。短短四五月間,漢中半境淪喪,張魯節節敗退。

    這下子,就連劉璋也看出有些不對來,想起麾下謀士王累、李恢的規勸,急忙下令停止對東川動兵,相反得,出兵助張魯擊退張白騎。

    可惜為時已晚,張白騎如今已在漢中立住腳,要擊退他,難如登天。

    另一方面,張魯深恨劉璋落井下石,對西川兵馬很是苛刻,同樣的。西川將士又看不起東川漢中兵馬,說是聯軍,其實不過是各自為戰罷了。

    三個月內,在兵力少於東川、西川兵馬的情況下,張白騎一一擊潰張魯與劉璋,佔領漢中全境。

    張魯退走益州。劉璋死守葭萌關。

    而另外一面,張白騎大肆收斂糧草。意圖不明,或許有南下西川之意。或許,亦有復取兗州之意,得悉此事,汜水關守將夏侯淵當即向曹操去急報,並調中牟、長社兵馬至汜水關,嚴陣以待。

    然而令人詫異的是,張白騎取了漢中之後,卻再無絲毫消息。

    並非是顧及什麼,而是張白騎病了,病得不輕……

    作為大漢最後一支黃巾的首領。更是駕馭著馬超、龐德、馬岱等絕世猛將,不得不說,張白騎是位雄主。

    可惜的是,只因他出身黃巾,天下世家自重家門,又豈會相助於他?即便是張白騎擁立了廢帝劉辨繼位,亦是如此,一日為黃巾,終身為黃巾。

    在沒有任何謀士相助的情況下。張白騎一面苦讀兵書,一面奪取漢中。其中,自然少不了運用張角所傳的妖術相助。

    天書三卷六冊,張白騎俱是學得一些,卻又不曾學全,即便是不曾學得其中精妙所在。

    天術,也就是外人眼中的妖術,就連江哲、諸葛亮等手掌天書的人運用此術,亦要折壽,更別說張白騎……

    說是病的不輕,其實,恐怕是陽壽折損得太過厲害罷了。

    「終於走到這一步了,師尊。待徒兒再拿下西川,便有實力揮軍中原……」

    「白騎,莫要逞強……」

    「師尊……」

    「大帥?」

    「唔?」猛然回過神來,張白騎望見的,是王當隱隱帶著擔憂之色的目光,揉揉發酸的眼睛,張白騎沉聲問道,「何事?」

    王當張了張口,終究還是放棄,抱拳低聲說道,「馬超、龐德、馬岱三位將軍前來覆命!」

    「哦,」張白騎點點頭,抬手說道,「請他們進來!」

    「是!」王當抱拳應了一聲,轉身走出帳外,不到片刻,便領著馬超、龐德、馬岱三人入內。

    只見馬超等三人走入帳內,下意識望了一眼帳內主位,頓時眼中露出幾分疑慮,莫名其妙地望了一眼王當。

    似乎是瞧出了三人心中疑惑。王當咳嗽一聲,用莫名的語調低聲說道。「三位將軍為何見大帥不拜?」

    大帥?他是那張白騎?

    馬超面色一驚,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帳中主位那人,只見那人滿頭白髮,神色疲懶,哪裡有當初張白騎半點雄姿?

    「罷了罷了。」主位上的張白騎揮了揮手,疲憊說道,「你等又何事向我稟告?」

    「……」回想著當初張白騎極具霸氣的言行舉止,馬超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抱了抱拳,默默說道,「半年前,大帥叫末將迂迴襲漢中要地。今日漢中已克。末將前來覆命……」

    「哦,原來如此,」張白騎似乎是記了起來,點點頭凝聲說道,「多虧孟起你等三人迂迴襲漢中要地。以至於張魯無法靜下心來與我交戰,當記大功!」

    「不敢……」馬超低了低頭,隨即,又有些猶豫地抬頭望了一眼位上的那人,心神一時間有些難以言喻。

    說實話,張白騎待馬超非但不薄,更可以說是極為厚重,不但將馬超上表為涼州刺史,更是叫他手握雄兵,此等信任,就連馬超亦是有些受寵若驚。

    「好了。」張白騎似乎有些累了,揮揮手淡然說道,「孟起你暫且回去歇息一下,來日我等要酌情對西川用兵。你好生準備一下!」

    「諾!」馬超一抱拳,猶豫著望了一眼張白騎,張張口卻終究說道。「……那末將等先且告辭!」

    「嗯,去吧!」

    皺眉望著馬超三人走出帳外。王當低聲說道,「大帥,眼下我等要對西川用兵,兵馬自然要整頓一二。不如叫馬將軍……」

    「不必了,」揮揮手打斷了王當的話,張白騎微笑揶揄道,「王當。你懼此人?」

    「……」只見王當面色一滯,眼中隱隱有些羞愧,低聲說道,「末將以為,大帥待馬超過厚,如今大帥病重,若是此人鬧出什麼來……」

    「你多慮了!」張白騎微笑說道。

    「這……是,」低了低頭,王當低聲說道,「大帥,末將聽聞,這些日子,軍中有些不妥……」

    「不妥?」張白騎笑了笑,揶揄說道,「你說的可是因我病重,軍中有些傢伙按耐不住了?爭著搶著要做大帥位置?」

    「不不不,諒他們也不敢造次,末將只是擔心,這段日子,大帥病重不起,若是此時宵小作亂,豈不是不妙?末將以為,當酌情消減諸位將軍手中兵權,將兵權由大帥親自統帥,如此一來,即便是宵小意圖鬧事。亦弄不出什麼花樣來……」

    「免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更兼如今作戰在即,消減將軍兵權,不利於軍心……」說著,張白騎微笑著拍拍王當肩膀,眼神一凜,鏗鏘說道,「放心!我張白騎還沒死呢!」

    「……」感受著張白騎言語中的霸氣,王當心中鬆了口氣,低頭會心說道,「大帥自然安康,是末將多慮了。不過,末將有一事不明,為何大帥如此看重那馬孟起?」

    「因為他是將才,不,是帥才!」張白騎輕笑一聲,隨即停頓一下。再復惆悵說道,「再者,便是他酷似舊日的我……放心吧,他沒有理由叛我!」

    「這……是!」

    「我有些乏了,稍稍歇息一下,你且退下吧!」

    「諾!」抱拳一禮,王當恭敬地退出帳外。

    「唉!」長長歎了口氣。張白騎緩緩伸出右手,凝視半響,喃喃說道。「我還不能就這麼死去,我還有大業未能完成!師尊,願你在天有靈。助白騎一臂之力……」

    與此同時,馬超三人正在營中一處走著,只見龐德望了望左右,低聲說道,「孟起,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方才那人是大帥?怎麼會?」

    另一邊馬岱亦是連連點頭。甚感莫名其妙說道,「兄長,大帥年紀好像比兄長大不了幾歲吧,怎麼看起來……」

    勉強拾起幾分笑意,馬超遲疑說道。「想必是過多動用了妖術吧,我軍能如此迅佔領漢中,大帥……功不可沒!」

    作為張白騎心腹大將,又時常與王當碰面,馬超會知道此事,也在常理之中。

    「妖術?」馬岱瞪大著眼睛。似乎回想起戰時的一幕幕,愕然說道。「兄長說的,可是當初打兗城時那八百猛卒?不知疲憊、好似不死身的怪物?我還以為那是大帥秘密藏下的精兵呢!」

    黃巾力士!馬超無言點了點頭。

    仍存有幾分孩童心境的馬岱聞言喜道,「竟不想大帥竟懂此等奇術。莫說西川,天下亦唾手可得啊!」

    「那是你不明其中究竟!」馬超聞言一歎,仰頭望了一眼天空,淡淡說道,「所謂非人力所能及之事,必損陽壽,你二人只觀今日大帥模樣。便知其中凶險了……」

    「怎麼會……」馬岱頓時面色大變。

    身旁龐德望了望左右,低聲說道,「孟起,我方才一直觀大帥面色。似乎時日無多,真乃天助我等,待其死後,我等……」

    「我知道!」馬超低喝一聲,引來附近黃巾側目而視。

    「孟起?」龐德疑惑地喚了一聲。卻見馬超微微吐了口氣,疲憊說道。「勞令明、二弟安置一下麾下將士,我有些乏了,找一處歇息一下。」

    「這……好吧!」龐德似乎看出了什麼,點了點頭,拉著張張口還想說些什麼的馬岱離開了。

    靠在營地木欄邊,馬超凝神望著一處呆。

    張白騎……時日無多了麼?

    仰頭望了一眼營中飄揚的「張」字旗幟,黃底白邊……

    當初初投黃巾時,馬超認為。這「張」字指的肯定是張白騎,然而待他與張白騎相處了一段時日後。馬超卻發現,這「張」字旗號,或許指的是張角……

    大賢良師,張角!

    轉頭望著另外一面大旗,只見上面寫著「天下大吉」四字,何嘗不是當初張角揚言的「歲在甲子天下大吉」呢?

    「愚蠢!」馬超喃喃吐出兩個字,心中卻有些沉重。

    建安四年七月三日,張白騎整頓兵馬。邀軍中大將商議戰事,其實不過是商量下日後的方針,是否該當即對西川用兵。

    馬超自是支持張白騎為西川用兵。雖然為此,龐德有些意見,不過總算不曾違背馬超意思。

    而以王當為首的將領們,卻推崇暫且修養,厲兵秣馬,以待日後。

    畢竟,王當認為,若是在這麼打下去,自己軍中大帥,恐怕就真的撐不住了。

    還有一小部分人認為,應該趁著曹操與劉備、江東開戰之時,奪取兗州、豫州、并州……

    總之,帳內是亂成一片,誰也說服不了誰。

    面對著如此紛亂情形,張白騎顧自閉目養神,由著帳內眾將爭吵,他卻是顧自想著對策。

    修養,肯定是率先排除的,自己等了那麼多年,如何還能等的下去?

    那麼隨後的問題就是,是攻曹操,還是攻劉璋!

    攻劉璋的西川,張白騎自認為不成問題,但是倘若攻曹操的話,他帳下可是有一人不好對付啊!

    江哲、江守義!

    看來,唯有避強取弱了……

    思罷,張白騎緩緩睜開眼睛。見帳內眾將猶是爭吵不休,雙眉微微一皺,帶著微怒語氣淡淡說道,「我叫你等思量對策,並非叫你等爭吵。是否是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爭吵中的將領頓時面色一變,僅僅因為張白騎不慍不火的一句話,帳內幾乎是鴉雀無聲,不得不說,在白波黃巾軍中,張白騎的威信,無人能比。

    「啪!」猛一拍桌案,張白騎冷哼喝道,「我意已決,取西川!」

    「諾!」帳內眾將面面相覷,抱拳應道,唯有王當心下暗暗一歎。

    並非張白騎不知曹操眼下正與劉備、孫策交戰,與曹操一樣,張白騎亦不想在自己有所行動時,卻叫他日旁插一腳。

    既取東川,惡了張魯,那自然是不必說,其次,巴蜀亦不會就此罷手。東川漢中乃西川巴蜀門戶,張白騎如今取了漢中,叫巴蜀如何能夠安心?

    巴蜀出兵復取漢中,那是肯定的,若在此時惹了曹操,叫曹操遣江哲出兵,張白騎可不想見到這種局面。

    說實話,張白騎可不想自己遇見江哲,尤其是在這種關鍵時刻,不過嘛,若是曹操戰敗,張白騎還是樂得坐享其成,起兵取並、豫、兗等州的,前提是,曹操戰敗,江哲無可用之兵!

    顯然張白騎是小看了西川巴蜀的能人,接連半月內,他竟是被擋在葭萌關外不得寸進!

    在葭萌關擋住張白騎的,不過是一名牙將以及一名該地縣令。

    牙將姓嚴名顏,字希伯;縣令姓法名正,字孝直……

    便是此二人,率一萬西川兵牢牢守住葭萌關,令數萬乃至十萬白波黃巾徘徊於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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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此同時,曹操在得到夏侯淵戰報之後,當即令曹仁、夏侯淵二人鞏固荊州、兗州,以防張白騎趁機進攻。

    然而十餘日後,曹操卻有得到夏侯惇戰報,言張白騎對西川用兵……

    得到此報後,曹操不敢大意;當即召江哲、荀攸,並賈詡、司馬懿、彌衡商議對策,郭嘉仍未至漢陽。

    細細將此報讀了又讀,荀攸方才凝聲說道,「主公,看來張白騎亦不想與我軍交手……」

    「唔!」曹操點點頭,正容說道。「不過張白騎取西川,亦是極為棘手啊,眼下他既得漢中一地,與其所佔西涼、司隸二州接壤,若是再叫他取西川,恐怕日後要尾大不掉,難以對付!」

    「曹公所言極是,」曹操說話,賈詡拱拱手,微笑說道,「在下以為。眼下仰仗我軍水師,恐怕不足以對付江東,不若在此練水軍,另遣一軍阻張白騎入川,順勢取漢中、益州等地,此乃高祖發跡之地,民富糧足,不取,誠為可惜!」

    賈詡話音剛落,那邊卻有人嬉笑說道,「賈大人所言在下不敢芶同!」

    曹操與江哲等人轉頭一望,正是司馬懿無疑。

    「哦?」賈詡眼眉一挑,玩味說道,「在下之言,有何不妥,叫仲達不敢芶同?」

    有些心虛地避開賈詡視線,司馬懿暗暗瞥了一眼正注意自己的曹操。拱手沉聲說道,「曹公,在下以為。張白騎要取西川,不若叫他取便是,如今我軍正與江東對抗,豈能分兵分神?」

    「叫他取?」曹操皺皺眉。暗暗搖了搖頭。

    確實,若是叫張白騎取了西川,那麼西涼、漢中、巴蜀連成一線。日後顯然是極為難以攻取,讓他取西川。不過是養虎為患。

    「正是!」似乎不曾看到曹操眼神,司馬懿拱拱手顧自說道,「在下聽聞,巴蜀世家門戶極多。張白騎者。賊寇也!僅此一條,已足以叫巴蜀世家力助劉季玉抗拒張白騎……」

    詫異地望了眼司馬懿,曹操收起了方才的些許輕視,凝聲說道,「那若是張白騎取下了西川巴蜀呢?」

    「那不是更好麼?」司馬懿輕笑一聲,正色說道,「在下方才說起過。巴蜀世家門戶極多,而張白騎不過區區黃巾賊寇,巴蜀世家豈會自降身份,相助於張白騎?自然是頻生禍事!

    倘若張白騎顧及眾多世家,則西川內憂不去,張白騎疲於奔波應付;倘若張白騎誅世家,則巴蜀世家震怒。屆時只消曹公打著大義旗號。西川自然是望風而降……」

    「嘿!」司馬懿話音未落,那邊彌衡冷笑一聲,嘲諷說道,「你道我等在世家眼中名聲甚好?」

    「額?」聽聞彌衡冷笑,母馬懿頓時為之語塞,也是,曹操在世家眼中的名望,也不見得有多好啊。

    望見曹操似乎有些尷尬,荀攸笑著打圓場道,「賈長史與司馬長史皆言之有理,守義啊,此等人才如何不向主公推薦吶……」

    似乎是瞧見了荀攸使來的眼色,江哲乾乾一笑,卻見曹操自嘲說道。「策是妙策,不過對我來說。恐怕那些世家會不予待見吧……」

    荀攸一聽,當即拱手插口道,「主公,我等惡名,不過是早先在許都時,誅了些許作亂世家,因此被天下世家誤解為。主公重寒門,輕世家,是故多有阻力,在下以為。若要取天下。少不得世家相助……」說到這裡,他卻是忽然想到了什麼,頓時戛然而止。

    江哲自然是明白,荀攸顧及自己家門。生怕被曹操誤會,因此笑著說道,「公達所言極是!」

    原本對荀攸所言目的還有幾分懷疑。眼下見江哲插口,曹操心中懷疑頓時一笑了之,畢竟,對於荀彧的事,曹操雖說心中隱隱有些芥蒂,不過總得說來,卻是刻意忘卻,不想提及。

    曹操為何重寒門。輕世家,不過是怕世家尾大不掉,影響過大去了。至於人才,偌大天下,哪裡沒有人才呢?

    「罷了罷了,」揮揮手。曹操朗笑說道,「張白騎要取西川,便叫他取,我等首重。乃在江東,不過,亦不可因此懈怠啊,若是今年之內。我等未能拿下江東,而張白騎卻是攻下了西川,那我軍可要兩面受敵了,後果不堪設想!」

    猶豫一下,荀攸拱拱手遲疑說道,「在下以為,巴蜀俊才亦是不少。劉季玉雖進取不足,然自保有餘。在下認為,張白騎恐怕拿不下西川。屆時,我軍恐怕要有些麻煩……張白騎若是取不下西川,必轉道襲我方之後,使我等無法全心應戰江東。主公,不可不防!」

    「唔,公達言之有理!」曹操深以為然,皺眉說道,「不過眼下劉備屯兵夏口、周瑜小兒屯兵三江口,我軍水軍未成,如何取江東?」

    「為何不從陸路取夏口?夏口若得,得江夏唾手可得,江東雖水軍強勢,然我軍勝在陸戰,何必棄強從弱?」一旁的彌衡淡淡說道。

    「陸路?」曹操與江哲、荀攸對視一眼,心有所悟。

    「不過,」詫異地望了一眼彌衡,賈詡猶豫說道,「江夏亦有水軍。恐怕不會如此輕易叫我等渡江。劉備數次敗於我軍之手,想來對於防備之事,不會有絲毫疏忽。攜軍渡江。需耗費些許時辰,屆時若是被劉備等人探到行蹤,斷其後路,豈不是自取死地?」

    見是賈詡說話,彌衡口中留著幾許恭敬,上前一步,將行軍圖攤在桌案上,指著一處說道,「我等屯兵於漢陽,卻從烏林以南地域渡江,劉備如何能得知我等心思?」

    眾人起身上前一看,目色凝重,見此,彌衡繼續說道,「周瑜屯兵於三江口,離此地甚遠,江面防備,眼下乃是由劉備以一小支江東船隊巡視,屆時我軍不若叫那背主投敵的蔡瑁統船隊出水寨,於江面上排開陣勢,以吸引江東與劉備注意,屆時,只需一支兵馬從該地上游地段,即便是烏林以南地域,輕裝渡過長江。與江面水軍強攻夏口,如此一來。夏口兩面受制,又如何能抵擋我大軍?」

    「妙計!」曹操撫掌大笑,讚許說道,「江東定是想不到,我軍一面操練水軍,卻暗暗遣軍強渡長江,迂迴襲夏口……」

    「不過卻是異常凶險啊,」荀攸皺皺眉,搖頭說道,「夏口乃江夏重地,防禦戒備自是不必說,屆時。若是強攻不成,這支兵馬反被江夏兵馬圍住。我軍救援不及,豈不是十死無生?」

    「……」帳內眾人心下一頓,卻見彌衡冷笑說道,「雖是凶險,然而若是運用巧妙,足以當此地十萬水軍矣,哼!如此水軍,即便是再多十萬,江東又有何懼哉?」

    「正平,休得放肆!」賈詡重喝一聲,喝地彌衡不敢再說,隨即急忙對曹操拱手說道,「此人乃狂徒。望曹公莫要與他一般見識……」

    「放心放心。」曹操暗暗搖頭,看來最瞭解自己的,還是守義啊。你看他就沒說什麼嘛!

    「人,雖是狂徒,不過計策倒是妙計,守義,依你之見,此計有幾分把握?」

    「把握啊……」江哲猶豫一下,搖頭說道,「說不清,不過我亦認為。若是可以騙過劉備、江東兵馬。或許可以一試!」

    「哼!」望了眼彌衡,司馬懿撇嘴說道,「此等計謀,虛有其表,難以落實,依我看來,一成把握就已經是很不錯了,首先,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渡江的兵馬恐怕唯有三四千。最多不超過五千,再多,則難以掩藏行蹤,五千兵馬。要在江夏眼皮底下取夏口。可笑之極!

    那狂徒,你當江夏、夏口數萬兵馬乃擺設耶?亦或是你當三江口、武昌近十萬江東兵乃擺設耶?你出得計謀,敢問你可是敢去?」

    「有何不敢?」彌衡冷笑說道。「給我五千兵馬,我拿下夏口給你看!」

    「哈哈,真乃狂妄之極!」司馬懿氣怒反笑,重聲說道,「好,你去。我便賭你去得回不得!」

    「好了,你等當這裡是何地?休得放肆!」終於,江哲也有些看不過去了。

    「無妨無妨,」曹操笑呵呵擺擺手。他卻是看出來了,江哲門下這三名門客,以及在許都助程昱處理事務的李賢一樣,俱非是百里之才,對於人才,曹操向來是網開一面的,尤其是這幾個還是江哲門下門客,就算是看在江哲面上,曹操也不會動怒。

    「此計好是好,不過要騙過劉備、江東,恐怕有些不易……」

    「這……」彌衡亦有些犯難。

    「哼!」隨著一聲冷笑響起,司馬懿伸手指著行軍圖上一地,正色說道,「要吸引劉備、江東注意,倒也是不難,不若取此地!」

    「這是……」荀攸望了一眼。心下暗暗道妙。

    「石陽?」曹操疑惑地抬頭望著司馬懿,卻見司馬懿點點頭,正色說道,「正是!曹公且看,石陽地處要地,若我等得石陽,一來可以壓制江夏、夏口,二來,石陽往東,便是三江口,我等迂迴而去,亦可從陸路襲周瑜水塞,如此要地,江東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這倒是,」賈詡上下打量了一下司馬懿,頜首附和對曹操說道,「前些日子,在下探到石陽兵力薄弱,是故建議司徒取石陽,用來逼迫江夏、夏口,卻不想江東早早便遣了援兵至,在下以為,必是那周公謹!」

    聽聞賈詡所言,荀攸皺皺眉。猶豫說道,「若要取石陽,必然要動用水軍,如今江面上,江夏水軍與一部分江東水軍聯手,縱橫江面,若是我等有何輕舉妄動,恐怕劉備與周瑜,不會坐視不理,屆時江面倘若戰場……」

    「有何懼哉?」曹操冷笑一聲喝道。「我軍三面而動,不愁江東不滅、劉備不死!」

    「孟德當真欲遣軍強渡長江。迂迴襲夏口?」江哲仍有幾分顧慮。

    「唔!」曹操點點頭,正色說道,「單單靠水軍,不足以對付江東。我等當水路並進……守義,不過要借你門下三位大才一用了……」說到著,曹操下意識瞥見了彌衡。話語頓時一頓,畢竟,彌衡在曹操心中的印象,除去才華外,十分差!

    「哪裡哪裡!」江哲對賈詡、司馬懿、彌衡二人使了個眼色。

    賈詡猶豫一下。上前拱手說道,「願從主公派遣!」

    比起賈詡來,司馬懿心中自是喜悅。他早早便想藉機向曹操展示才華,如今得此機會,早已是上前大拜道,「司馬懿,願從主公派遣!」

    剩下的彌衡,卻只是興致寥寥地拱拱手,敷衍了一下。

    眾人隨即商議了一陣,將彌衡的計策稍稍變動,由聲東擊西變作三面齊攻、水路並進。

    首先,由江哲率領小部分水軍。並其麾下本部兵馬,渡江襲石陽。

    其次,曹操親自統領水軍,擋住江面上的劉備、周瑜水軍,為江哲爭取時間。

    再次,叫司馬懿、彌衡二人。統領五千將士,趁北面大戰時,從烏林以南地域強行渡江,隱蔽行蹤,趁機拿下夏口。

    若是事成。江哲屯兵石陽,走陸路對三江口用兵,遏制周瑜;司馬懿、彌衡佔得夏口,與曹操親自統帥的水軍一道襲江夏。將劉備、周瑜等人一一擊破。

    倘若再事成,曹軍便能立足江夏,以此為跳板,水路並進取江東。

    不得不說,在戰略方陣上,曹操一方並無幾分破綻之處,若是運用得當,若是今年之內,江東可定!

    只不過嘛,江東亦有能人!

    建安四年七月十九日,江哲率領弓步騎兵兩萬、以及虎豹騎並百餘艘艘大船,意圖在石陽地段強行登陸。

    遠遠望見漢陽曹營內有支船隊徐徐而出,巡邏與江面上的江夏船隻將領文聘,以及周瑜帳下蔣欽,當即掉轉船頭,朝江哲船隊攻來。

    而此時,遵曹操命令,蔡瑁統領水軍而出,為江哲船隊擋住孫、劉聯軍戰船,而江哲,則趁此機會。前往石陽登陸。

    待至虎豹騎全員登陸之後,江哲當即遣曹純並近三千虎豹騎四下巡視,可有江東兵馬。

    隨後,江哲便叫送了自己一行的水軍副統領張允卸下那兩輛沖車、二十架投石車後就此歸去,江哲自自己則率領兩萬餘曹兵往石陽進發。

    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原本帳下將才濟濟的江哲,如今也只有趙雲、曹洪、曹純三將可用了,其餘大將,皆被曹操賦予了各自任務。

    趙雲是江哲近衛統領,是曹操未免江哲深處危境的猛將,自是不離江哲身旁;曹洪眼下是個光桿司令,麾下士卒都併入了水軍,又兼他脾氣太容易暴躁。難以獨當一面,於是乎。便做了江哲先鋒大將;曹純更是不必說,作為虎豹騎統領,有時候他比趙雲更像是江哲近衛統領。

    有著三千虎豹騎在旁兩翼,江哲一支兵馬浩浩蕩蕩望石陽而來,絲毫不怕打草驚蛇,相對的,江哲更希望石陽太守識趣些,早早退去,免得一番爭鬥……

    可惜的是,對面的石陽太守。恰恰是不識趣的類型。

    陸遜,年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年,若是識趣,也不會連連喝退小霸王孫策的來使,險些與孫策交惡。

    而石陽城中另外一名副將,亦是屬於不識趣的類型,剛勇過人的呂蒙!

    早在江哲在岸邊登陸時,早已被巡衛於江邊的士卒現,回報於陸遜。畢竟,別說江哲不想隱藏蹤跡。即便是想,兩萬餘人,如何掩藏?還不如光明正大過去,還可以用以震懾石陽城中江東兵。

    而得聞此事的陸遜,倒是吃了一驚。

    「沒想到我區區石陽,竟要勞煩那位大人親自前來,我陸遜何德何能喲!」

    「咦?」顯然,叩拜在前的斥候聽聞陸遜此言,有些不明所以。一臉詫異。

    「莫非是我上一仗打得曹軍太狠?」陸遜嬉笑一聲,卻見雙手環抱,依在牆邊的呂蒙抬頭瞥了他一眼,一聲冷笑。

    陸遜絲毫不以為杵,望著面前的士卒笑道,「做得好,你且下去吧!」

    「諾!」那名斥候一抱拳,起身恭敬而退。

    起身走到窗邊,陸遜撫了撫窗台,皺眉說道,「我區區石陽,竟然勞江哲親自前來,其中莫非另有蹊蹺?」

    「你打算怎麼做?」靠在牆邊的呂蒙微閉雙目,淡淡說道。

    「怎麼做?」陸遜一轉身,微笑說道,「自然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哦?」呂蒙睜開雙目,瞥了一眼陸遜。

    石陽城原本就離江岸不遠,不過雖說不遠,亦有三十里上下,為此。江哲著曹洪統領步兵並攻城器械在後,曹純率虎豹騎從旁策應,自己則僅僅帶著數百騎兵,與趙雲前往石陽,查看城中動靜。

    然而僅僅遠遠一望,所見景象卻叫江哲為之一驚。

    只見石陽城上,旗幟處處,不計其數的江東兵巡衛於城頭,城中鼓聲隆隆,一片肅殺景象。

    「看來對方已經得知我軍到來了!」遠遠觀望著,江哲淡淡說道。

    皺眉望了望石陽城上景象,趙雲皺眉說道,「司徒,我觀此城,雖小而固。強攻,恐怕不易啊」。

    「唔,」江哲點點頭,凝重說道,「只有待子廉大軍前來了!」

    而與此同時,石陽城上,陸遜與呂蒙,亦是在遙望城外。

    「找到了!」隨著一聲輕笑。陸遜手指一處,笑著說道,「那位大人。恐怕就在此些人中吧……」

    皺眉望了一眼,呂蒙淡淡說道。「你打算怎麼做?」

    只見陸遜輕笑一聲,侃侃說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我既為此地太守,當盡待客之道,呂將軍。我與你三百兵,你可敢率軍出城。敗那江哲一陣?」

     「你瘋了?」呂蒙莫名其妙地望了陸遜一眼,古怪說道,「對方足足有數百騎兵,你給我三百兵,還叫我敗江哲一陣?本將軍不曾聽錯吧?」

    「當然,」陸遜微微一笑,正色說道,「三百兵,足以!」

    「……」呂蒙張張嘴,似乎想起什麼,皺眉不語。

    片刻之後,探明了石陽大致戒備情況,江哲等人正欲暫時退卻,忽然間竟是瞥見石陽城門大開。

    「怎麼回事?」江哲勒馬停在原地。疑惑望著石陽城下,喃喃說道,「那太守想做什麼?」

    趙雲凝神一望,卻望見無數騎兵從石陽城中緩緩而去,看似數量怕是有數千之眾,心中大驚,急忙呼道,「司徒,我等退!」

    聽聞趙雲呼聲,江哲遠遠一望,面色頓變。

    只見伴隨著陣陣鼓聲,石陽城中湧出無數騎兵,大吼著朝著江哲等人而去。

    怎麼可能?!

    江哲心中大驚,他原以為石陽不過是一小城,充其量七八千兵馬已是足以,然而就看眼前的騎兵就不下三、四千之眾。恐怕城中,至少有一兩萬兵馬。

    「退!退!」一把拉過有些呆滯的江哲戰馬韁繩,趙雲當即下令撤退。

    若是單單一人在此,趙雲自是不懼這三、四千騎兵,要走便走,要戰要戰,視情況而定,然而關鍵在於,還有江哲在此啊!

    被足足三、四千騎兵追趕著。江哲一行數百騎兵轉頭後撤,幾乎有些慌不擇路。

    畢竟,江哲原本就只是打算來探探石陽情況,僅僅只帶了數百騎兵。如何是三、四千騎兵對手?

    惶惶逃了半個時辰,江哲一行人這才甩開了石陽城中的騎兵。

    勒馬頓足一地,江哲苦笑說道。「竟不想區區石陽,竟有如此多騎兵。帶兵數年,還是首次如此倉皇而逃……」

    趙雲見此,寬慰說道,「往日。司徒每每是打得敵軍狼狽而逃吧,待兩位曹將軍趕至,末將願為先鋒,為司徒拿下石陽!」

    「呵,如此便要仰仗子龍了。」江哲輕笑一聲,隨即皺眉望著身後。猶豫說道,「騎兵不曾追來?」

    「不曾啊!」趙雲搖搖頭,卻見江哲皺了皺眉,口中喃喃道,「奇怪,莫非僅僅是為我等探查石陽戒備,是故遣軍襲我等?」

    說罷,江哲微思一下,凝神說道。「原路返回!」

    「咦?」趙雲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卻見江哲望看來路,面露沉思之色。

    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對。

    「原路返回!」

    「是!」

    ……

    而與此同時,石陽城上,陸遜正一臉的樂不可支。

    淡淡瞥了陸遜一眼,呂蒙冷笑說道,「不過是用些小把戲騙過了江哲而已,以至於叫你歡喜如此?」

    陸遜擺擺手,嬉笑說道,「久聞江哲深謀遠慮,洞察無誤,我既能兩次騙過他,為何不能歡喜?」

    「哼!」呂蒙閉了閉雙目,靠在牆邊。淡淡說道,「些許小把戲,於戰無易,反而會叫江哲提高警懼,你當真以為些許障眼法,便可叫江哲不戰而退?」

    「說不定哦!」陸遜笑了笑。

    忽然,身旁士卒指著一個方向喊道,「大人,那些輕騎又回來了!」

    「什麼?」在呂蒙的冷笑中。陸遜凝神望著城外,只見城外遠處,方才那數百騎兵,再次出現在陸遜眼中。

    「我方才說過的吧,江哲能征善戰,經歷戰事無數,豈是你區區小伎倆,便可嚇退的!」冷笑著。呂蒙微微睜開雙目,嘲諷說道,「那麼陸太守,可是要末將再唬江哲一次?」

    「不必了!」陸遜淡淡說了句,凝神望著城外,冷靜說道,「一次已是足夠,多次施為,難免叫江哲看出其中破綻!」

    「嘿!」呂蒙輕笑一聲。

    在陸遜與呂蒙交談時,江哲再次踏足石陽城外不遠處,四下打量著地段,他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奇怪,」趙雲戒備良久,終究不見城中有兵馬出來,詫異說道,「方才我等前來探查,城中乃有兵馬追擊,為何此次不曾出城追擊我等?」

    「誰知道呢,」江哲微笑著說了一句。凝神打量著眼前石陽城。

    江東原本就是多戰船,少戰馬,三千騎兵有是有,不過一時半會恐怕不是那麼容易湊得出來,然而這小小石陽城中,卻有三、四千兵馬,太過匪夷所思!

    等等,此情此景,好似在哪裡遇到過……

    對了,漢陽!

    在漢陽追擊劉備之時!

    回想起當初情景,江哲從懷中摸出了不曾丟掉的那片紙人,心下暗暗琢磨著。

    聽仲達言及,天書分天地人三卷六冊,眼下天捲上冊顯然是被諸葛亮所得,好像是叫做《六丁六甲》。而天卷下冊《奇門遁甲》被我所得。地捲下冊《百戰奇略》被奉孝所得,如此,還有地捲下冊、人捲上下冊不得而知……

    眼前的石陽太守,恐怕十有八九擁有這三冊中的一冊,卻不是哪一本。

    想到這裡,江哲撥馬上前,朝著石陽城緩緩而去。

    「司徒?」趙雲不明所以,心下一驚,當即撥馬趕上。

    站在石陽城外一箭之地,江哲大聲喊道,「在下江哲,敢請石陽太守一見!」

    「唔?」城上正與呂蒙說著什麼的陸遜愣了愣,走前幾步皺皺眉,隨即笑著說道,「原來是江司徒。久仰久仰!在下陸遜,愧居石陽太守……敢問司徒,屢次來我石陽試探,莫非要對此城用兵?」

    陸遜?!

    竟然是他!

    江哲皺皺眉,心下大感焦慮,聽聞城上話語,正色說道,「正是!不過為顧及城中百姓,我勸陸太守早早撤軍,我不予追趕,明日天明時分。我當對石陽用兵,望陸太守好自為之,莫要自誤!」

    「哦?」陸遜微笑著說道,「莫非江司徒欺我石陽兵少不成……」

    「正是!」打斷了陸遜的話。江哲沉聲喝道,「你可敢叫方才那三、四千騎兵出城襲我?」

    頓時,陸遜面色微變,身旁呂蒙亦是面色動容,詫異說道,「那江哲竟是一眼看穿?」

    「並非看穿,」凝重望著城外。陸遜皺眉低聲說道,「不過與看穿並無幾分差別,不管我派不派,他終究會明白,方才眾多騎兵,不過幻術罷了……嘖,小看江哲了,不過是見過一次麼,這麼快便叫他看出其中破綻?」

    就在二人在商議不定時,城下江哲心中自是明瞭,暗道一聲原來如此。江哲微笑說道,「走,子龍,我等先且歸去紮營。」

    「是!」

    望著城外千餘曹兵大模大樣離開。陸遜面色漸漸凝重起來。

    明日攻城麼……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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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4 12:22:1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各自的底牌

    明日攻城啊……

    司徒大人,你可真是小看了我陸遜呢!

    冷眼望著城外那數百騎兵漸漸行遠,陸遜臉上露出幾許凝重。

    而與此同時,江哲正命曹洪在石陽城外十五里處設下營寨,為拿下石陽做著準備。

    石陽雖是小城,然而城中防禦設施卻是足備,顯然是心思縝密的陸遜早早命人準備的。頗有些「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意思。

    在城中兵馬不明的情況下,強攻石陽,江哲亦不敢如此犯險。

    畢竟,城中那位太守,亦是手掌天書的存在,萬萬不可小覷。

    不過顯然,江哲帳下曹洪與曹純。明顯是會錯了意,雖然遵了江哲意思叫麾下將士加緊砍伐林木作為立寨之用,然而心中卻是有些不以為然。

    在他們想來,取下石陽,不過是一朝一夕之日,又何必多此一舉,在城外設營呢?

    差不多到了晚飯時辰,基本的防禦設施已是辦妥。其實說實話防禦設施,充其量不過是木欄、障礙等物。看情形,江哲並不打算真正在城外設營……

    「司徒,」走到江哲身邊一抱拳。曹洪正容匯報道,「末將已按司徒吩咐辦妥,立下營欄、障礙等物……」

    「好!」江哲點點頭,微笑說道。「叫麾下將士好好歇息一下,埋鍋造線。

    「咦?」只見曹洪臉上露出幾分疑惑,猶豫一下,終究將心中不解之處問出口,「司徒,末將有一事不明,還望司徒賜教!」

    抬頭望了望天色,江哲一面暗暗盤算。一面點頭說道,「說,子廉。有何不解?」

    「是!」曹洪恭敬地一抱拳。隨即遲疑說道,「末將以為,司徒好似並非欲在此設營……」

    「哦?」上下打量一下曹洪。江哲微笑著點頭說道,「子廉亦是心思縝密之人啊,不錯。」

    「當真?」曹洪愣了愣,納悶說道。「既然司徒不欲在此設營,為何要麾下將士在此立下營欄?莫非是……」

    「想到了?」江哲望了眼曹洪,曹洪頓時心下一悟,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司徒!」隨著一聲呼喚,一身黑甲的曹純大步從遠處走來,至江哲身前抱拳說道,「末將前來覆命!」

    「好,準備好了麼?」

    「是的,末將已令麾下虎豹騎整裝待發,只等司徒下令!」

    「好,那你等先且出發。一切按計行事!」

    「末將明白!」曹純抱拳抱拳一禮,對曹洪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隨即轉身而去。

    望著漸漸遠處的族弟曹純,曹洪疑惑說道,「司徒欲子和前往何處?」

    仰頭望了一眼西面落日。江哲淡然說道,「石陽!」

    「咦?」

    及至是夜亥時前後,江哲曹營之內已是寂靜一片,少有聲響。

    不過說是營寨,充其量僅是堪堪圍了幾道木欄,將一些輻重、糧草之內放在營內罷了,別說沒有帳篷等物,就連營門,亦是由幾輛運糧馬車充當,如此營寨,可算是簡陋之極。

    營中有多點著篝火,就著篝火暖意,曹軍將士圍在篝火邊上,昏昏欲睡。

    難道江哲竟如此疏於防範?

    當然不是了!

    伸手將一根柴火丟入面前的篝火中,趙雲望了一眼身旁江哲,見他坐在一跟巨木上,望著面前的火焰發呆,猶豫一下,低聲喚道,「司徒?」

    「唔?」江哲抬了抬頭,轉身望了一眼趙雲,眼中有些疑惑。

    咳嗽一聲,趙雲低聲說道,「司徒。那石陽太守,當真會來襲營麼?」

    「說不好啊。」江哲微微歎了口氣,手持木棍撥著篝火,凝聲說道。「所謂成事在人,謀事在天,即便是我等做下完全準備,中不中計。還得看他陸遜如何處之,倘若他視若無睹,據城死守,那麼我等也只有強攻一途了……不到無計可施,我實不欲強攻。」

    「司徒體恤將士之心,趙雲佩服。」拱手讚了一句,趙雲低聲說道。「司徒,依末將看來,那石陽太守好似會使些妖術……」

    「唔!」江哲點了點頭,仰頭望了一眼夜空,喃喃說道,「希望那陸遜,莫要太過「老實」才好……」

    而與此同時,江哲口中不希望太過「老實」的陸遜,正遭受著呂蒙的怒火攻勢……

    「襲營?」當陸遜輕描淡寫地說出襲營二字,呂蒙驚得雙目瞪大,愕然說道,「我不曾聽錯吧?你這傢伙方才說襲營?襲他江哲營地?今夜?」

    「怎麼?。陸遜怪異地望著呂蒙,揶揄說道,「莫不是對那江哲,呂將軍亦是心中畏懼?」

    「開什麼玩笑,我豈會懼他?」揮手冷喝一句,呂蒙指著陸遜皺眉說道,「我便是搞不懂你這傢伙究竟想做什麼!」

    「夜襲啊,」陸遜一臉的無辜。聳聳肩說道,「那位大人不是說明日攻城麼,那麼今夜我等便趁他不備。襲他營寨,有何不妥?」

    「你!」呂蒙為之氣結,望著陸遜皺眉說道,「你就不覺得其中有些蹊蹺麼?他江哲麾下曹軍,養精蓄銳多時,不趁隙強攻,卻後撤十餘里設營,還明明白白告知你,明日攻城。就連我亦看出其中有詐,你卻是看不出?」

    「有詐?」陸遜一臉哂笑,攤著雙手故作詫異說道,「哪裡有詐?那位那人宅心仁厚,不欲城中百姓遭受戰火,是故對我等下了通牒,何來有詐之事?」

    「哼!」細細打量了一下陸遜面色,呂蒙越發肯定心中所想,冷笑說道,「陸太守,若是你再無端嘲弄本將軍,本將軍可下城歇息去了,你是要襲江哲營寨也好,還是你別有圖謀,本將軍可不奉陪了!」說著。作勢要走。

    「啊啊,」聽聞呂蒙冷言冷語,又見他作勢要走,陸遜一臉的無奈。擾擾頭說道,「別別,不過是開個玩笑嘛。」說著,他臉上笑意漸漸收起,嘴角微微一揚,淡淡說道。「那位司徒大人,似乎是過於小看我陸遜了,這可不好……」

    「……」皺眉望著陸遜面上的冷意。與他相處了一段日子的呂蒙頓時明白,這小子開始認真了。環抱雙手靠在牆旁。呂蒙瞥了一眼陸遜。沉聲說道,「說說吧,你究竟想做什麼,若是有意思的話,本將軍不妨為陸太守做一次馬前卒……」

    「那可真是多謝呂將軍了,」陸遜轉過頭來,眼神掃過呂蒙,令呂蒙著實有些面對周瑜、周都督的錯覺。

    「你打算怎麼做?」

    「夜襲!」

    「……」愕然瞪大眼睛,感覺受騙的呂蒙額頭青筋直冒,雙目隱隱帶著怒火瞪了一眼陸遜,這一瞪之下,他卻是心中一愣。只見此時陸遜臉上無絲毫笑意,雙目中充斥冷意。哪裡還是平日裡喜歡捉弄自己混賬小子?

    「夜襲?」呂蒙不動聲色地說了句。

    「是的,夜襲!恐怕眼下江哲已是布下了重重陷阱,等著我等前去襲營吧,若是不去,豈不是對不住他多番安排!」

    深深望了眼陸遜。呂蒙舔了舔嘴唇,雙目微微一閉。淡然說道,「就陪你小子耍耍!」

    「呵,那可真是要多謝呂將軍了呢!」陸遜臉上再復露出濃濃微笑。

    淡淡瞅了眼眼下不足弱冠之齡的少年,呂蒙心下暗暗警慢,此子,僅看似無害……

    半個時辰之後,一身戎裝的陸遜隨同呂蒙並三千士卒,悄悄出城望曹營所在而去。

    一路上,呂蒙警惕地望著四下。低聲對身旁陸遜說道,「你確實江哲營寨,在這個方向?」

    「呵,自然無差!」陸遜微微一笑,瞇眼望著遠處。

    有些懷疑地瞅瞅陸遜,呂蒙皺眉說道,「你不會算錯吧?」

    「喂喂,」好似受了打擊,陸遜直直望了呂蒙半響,古怪說道,「既然不信,你還跟看來?要不你來領路?」

    「額,」只見蒙面上露出幾分尷尬,訕訕說道,「我只是提醒你。莫要算錯,領岔了路……」

    哼哼兩聲,陸遜撥馬上前,那模樣。叫身後呂蒙不禁有些氣怒不已。

    此子,雖看似貌順有禮,然其心甚是狂妄!

    「怎麼了?呂將軍?莫不是心中惶惶?」面前的陸遜回過頭來,望著呂蒙揶揄道。

    「哼!」冷哼一聲,呂蒙撥馬上前。瞥了一眼陸遜,竟是不還嘴,這叫陸遜感覺有些無趣。

    緩緩趕了一程,隊伍前面的陸遜忽然一皺眉,勒馬而立,身旁呂蒙見此,急忙對身後一招手,低聲呼道。「全軍止步!」隨即低聲對陸遜說道,「可是發現了什麼?」

    「沒有啊!」陸遜一臉莫名其妙。

    「……」強忍著心中怒氣。呂蒙死死盯著陸遜,左手緩緩摸向腰間配劍。

    「別別,」陸遜笑容一變,急忙討好說道,「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哦,對了,我是隱隱望見了曹營之中的篝火,是故勒馬。」

    「哼!」恨恨將抽了一半的佩劍再復入鞘,呂蒙撥馬上前,瞇眼眺望。果然望見遠處山坳,無數篝火在山風吹拂下時隱時顯。

    「果然有詐啊,那江哲生怕我等找不著他……」

    「是啊!」少有地收斂了臉上笑意,陸遜翻身下馬,遠遠望著曹營篝火,隨即轉手揮手下令道,「從此地始,人禁聲,馬銜枚,莫要叫曹軍們發現了我等蹤跡!」

    略帶詫異地望著陸遜,呂蒙正容說道,「曹營看似毫無防備,實則殺機重重,怎麼辦。就這麼過去?」

    「當然不是了!」陸遜一臉哂笑。笑而不語,叫呂蒙不免有些氣結。

    就在陸遜與呂蒙勒馬眺望遠處曹營同時,江哲正撥弄著眼前的篝火。

    原本以為石陽不過是一座小城。又無多少兵馬,江哲不曾帶來帳篷等過夜之物,也是,若是能取石陽屯紮。又何必多此一舉,增加輻重減慢行程呢?

    可誰想,當初在漢陽擺了自己一道。叫劉備因此走脫的傢伙,眼下正在石陽城中呢?還是歷史中赫赫有名的陸遜、陸伯言。

    並非是江哲不欲攻城,只是在不明陸遜能耐之前,他實在不欲如此犯險。

    先摸摸陸遜本事……當然了,若是可以順勢拿下石陽,那自然是最好。

    夜風漸大,吹得營中旗幟「唰唰」作響,只聽卡嚓一聲,其中一隻旗幟竟是從中而折。

    「終究來了……終於來了!」微微鬆了口氣,江哲將手中木棍丟入篝火之中。

    「唔?」身旁的趙雲望了一眼江哲,摸了摸直直立在身旁的銀槍。

    夜風呼呼吹著,吹在身上,有幾絲涼爽之意,守在營寨東門處的幾名曹兵,拄著長槍靠在寨欄邊,眼神不時掃著四周,見毫無異常,隨即低聲談笑起來。

    談笑的對象,則是其中的一名曹兵。哦。是伍長!

    很少見的,作為士卒,竟然談笑其上屬,可是那名伍長臉上,卻無慍怒之色,想來是習以為常。亦或是,他本身對這種事就不介意。

    「我說王伍長,如此掛念家中婆娘,還來從軍做什麼,還不如回家抱婆娘,省得心中沒日沒夜的掛記。」

    「就是!」

    「胡說什麼呢!」被稱之為王伍長的曹兵,故作慍怒地低罵一聲,隨即不禁伸手摸了摸腦袋上的頭盔,那裡縫著愛妻的髮束。

    對於家中有妻室的曹兵,這好似是一種不成文的風俗,當丈夫離家參軍之時,妻子剪下一束髮束,將它縫在丈夫頭盔內側,好似是護身符,亦是一種寄托。

    望著王伍長面帶會心笑意,伸手撫摸著頭盔,周圍曹兵哄笑一聲。

    「吵什麼!」忽然遠處傳來一聲冷喝。一名伯長面帶冷意,走了過來。瞪著四下曹兵喝道,「玩忽職守。你等倒也不怕被軍法處置!」

    附近曹兵趕忙站直身子,絲毫不復方才嬉笑之色。

    冷冷掃視一眼四周,那曹軍伯長哼了哼,隨即似乎是瞧見了王伍長。走到他面前,低聲問道。「可有異常?」

    「報,不曾有異常!」王伍長恭敬地行了一禮。

    「唔!」那曹軍伯長點了點頭。四下望了望,繃緊的神經稍稍一鬆。隨即望了眼王伍長,微笑說道。「怎麼還留在軍中?當初你不是想著要卸甲歸田的麼?王二!」

    王二,往日文丑麾下士卒,曾任什長職務,經歷過於袁紹與曹操大戰的一系列戰事,可算是老兵。

    「是啊,陳伯長,」王二笑了笑,隨即搖搖頭,苦笑說道,「只是摸了數年槍桿,哪裡還會耕種,倘若在家吃閒飯惹人恥笑,還不如呆在軍中。」

    「哦,是這樣,」曹軍伯長點了點頭,低頭歎道,「那你就謹慎一些。莫要在何時,被他人取了首級去。若是你死在江東蠻子手中。還不如當初死在我手上!」

    「喂喂,」望著眼前的伯長,王二不滿說道,「你當初能殺我?好似是你差點死在我手上吧?」

    「嘿!還真能說啊!」那曹軍伯長揚起頭來微微一笑,就著月光,不是伯長陳二狗,又是何人?

    「陳伯長與王伍長相識麼?」附近曹兵竊竊私語。

    「看似如此……」

    「好了!」望著四下低喝一聲,陳二狗正色說道,「既然你等當職。便莫要玩忽職守,否則,必定軍法不饒!」

    「諾!」附近曹兵急忙應喝一聲。

    「這還差不多!」望著附近眾曹兵站得筆直,陳二狗滿意地點點頭。與王二打了個招呼正要離開。忽然一轉頭,死死望著一處。

    「我說,王二,你方才聽到什麼動靜了麼?」

    「唔,或許只是風聲吧!」一臉輕鬆之色的王二亦是死死盯著那處,暗暗給陳二狗使了個眼色。

    「風聲啊……」陳二狗呵呵一笑。上前撥了撥地上的篝火,忽然拾起一支帶火的木棍,狠狠朝著遠方丟去。

    只見遠處黑暗之中,草木之旁,幾道人影一閃而過。

    「誰?」陳二狗抽出腰間的戰刀,厲聲喝道。

    「嘖!」只聽遠處林中傳來一人略帶無奈的撇嘴聲,隨即,無數人影湧了出來,觀其軍服飾,正是江東兵無疑。

    「竟然襲我軍營寨,好膽!」陳二狗一聲怒吼,回身厲聲喝道。「敵軍來襲,警示全營!」

    「諾!」隨著一名曹兵應下,片刻之際,陣陣警示之聲伴隨著大吼著,響徹全營。

    「敵軍來襲!敵軍來襲!」

    然而就在此間,那無數江東兵已是衝至寨門處,件隨著陣陣喊殺聲,直直衝向寨門。

    見此情形,陳二狗與王二一行人,當即集結附近值夜的曹兵,死守在寨門處,已待營內將領出來救援。

    「可惡,竟是叫如此數量敵軍潛到此處,那些斥候在做什麼?」隨著一聲怒喝,王二手持長槍,朝著面前衝來的敵軍狠狠戳去。

    只聽一聲怪異的聲響,當前的江東兵緩緩倒地,不見絲毫血跡。

    「唔?」一臉愕然的王二皺眉瞅了瞅槍尖,卻是望見槍尖銀亮。亦不見絲毫血跡,頓時心下大驚,「這……」才說一字,一抬頭,卻是望見一人舉著大刀,狠狠劈下。

    「你在做什麼?」陳二狗一聲怒吼。幾步上前,替王二擋住一刀,隨即一記直砍將敵軍砍翻,回身怒道,「臨戰分神,你欲死否?」

    「我……」王二愣了愣,忽然下意識瞥了一眼陳二狗手中戰刀。同樣沒有絲毫血跡,心中更覺莫名其妙,喃喃說道,「怎麼會沒有血?。

    「什麼沒有血?」陳二狗正奮力搏殺著,忽然聽到身後王二話語,莫名其妙一回頭,卻見王二正愣神望著地上一具屍首發呆,正要出言呵斥。卻見那屍首一眨眼功夫,竟是變過了一片紙人,飄然落地,化作灰灰。

    「怎麼會……」心中大驚的陳二狗與王二一對眼,兩人均是望見了對方眼中的驚恐,紙人?

    似乎是聽聞了寨門處的喊殺聲,營內曹兵紛紛過來援助,在寨門處與敵軍一通血戰。

    然而同陳二狗與王二一樣,眾曹兵奮力砍殺來敵,然而待其見到自己殺死的敵軍落地變成了一片紙人,頓時心中惶惶。

    「紙人?」一名曹兵愕然接過飄落的紙片,望著它在手中化作灰灰。隨即好似忽然感覺到了什麼,一抬頭,卻見一道寒光閃過……

    「這些是什麼鬼東西?」望著同澤的頭顱在自己腳邊翻滾著。另一名曹兵心中一陣恐懼,忽然聽到耳邊一陣風聲,狠狠一記直刺。

    只見被刺中胸腹的那名敵軍士卒步伐明顯一頓,隨即便化作一片紙人。只是紙人胸腹處,卻是有些許破損……

    「這究竟是什麼?」背靠背戒備著,眼神死死盯著圍在自己身旁的敵軍,陳二狗與王二眼中俱是驚恐之色,在他們耳邊來回響起的,是曹兵夾帶著驚懼的慘叫。

    「妖……妖術?」王二嚥了嚥唾沫,只感覺心中有些發毛,身旁的陳二狗亦是如此,只感覺全身冷汗直冒。

    作為士卒,死在戰場,十有八九是無法避免的,二人雖是稍稍有些不願去想,心中卻是明白,換句話說。就算是哪一天,死在哪一個敵軍手中,二人也不會有過多怨恨。

    畢竟,殺人者,終有一日橫被人殺,這是定律。

    不過,顯然不包括死在這些傢伙手中……

    這些傢伙。是人麼?不!是怪物!

    「啊!」似乎是承受不住壓力。王二怒吼一聲,在陳二狗驚呼之中衝上前去,手持長槍對著敵軍一陣胡亂揮舞,但是令人詫異的是,卻見面前數名敵軍,紛紛化作紙人,隨即化為灰灰。

    「怎麼會?」王二心下一愣。自己方才明明僅僅是……

    帶著濃濃的疑問,王二一掄手中槍桿。狠狠一揮舞,只見被槍尖觸及到的敵軍,紛紛化作紙人……

    「原來如此!」後方的陳二狗心中大悟,掄刀上前,看準時機,輕輕在一名敵軍身上刮了一道,原本對於作戰將士來說,僅僅算是小傷,然而對眼前的這些傢伙,似乎卻是致命傷。

    「弟兄們,這些傢伙不過是虛有其表,靜下心來,莫要慌亂!」

    隨著陳二狗的大喊,寨門處的曹兵漸漸平復下來,結陣廝殺。

    果然如陳二狗所言,眼前這些敵人幾乎可以說是「一觸便死」,對靜下心來的曹兵,幾乎無絲毫威脅。

    不過……

    「源源不斷啊!」狠狠將一名敵軍挑開,望著那人變作紙人,化為灰灰,王二靠在陳二狗身後,隱隱有些心燥。

    陳二狗揮了幾下戰刀,沉聲喝道,「使六、七分力便可,留些氣力!」

    「說得輕巧!」王二笑罵一句。槍桿亂舞,漸漸地,他的呼吸開始有些沉重。

    就在這時,忽然營中傳來一聲重喝。

    「弓手火箭準備……放!」

    王二與陳二狗下意識一回頭,卻見營內不知從何處湧出大批弓箭手。弓上搭著火箭……

    拋射!

    僅僅是拉了半弓,數百支火箭越過寨欄與寨外曹兵,朝著寨外的敵軍一通亂射。只見那些敵軍僅僅是稍稍被擦到,亦是當即燃起熊熊火焰。更別說被尖箭貫穿。

    「呼!」王二暗暗鬆了口氣,忽然聽到有人愕然問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王二一轉身,見一臉驚愕望著營寨外的人竟然是軍中大將趙雲,急忙抱拳見禮,「見過趙將軍!」

    「唔,」隨意揮揮手,趙雲一臉驚容望著寨外那些熊熊燃燒著的「火人」,又望了望仍與麾下曹兵廝殺著的敵軍,眼中漸漸有些凝重。

    不對勁啊……這些江東兵……

    皺眉望著那些一臉麻木面容,只會口中喊殺江東兵;望著那些稍稍一被兵刃觸及身體,便化作紙人,化成灰灰的江東兵;望著那些全身燃燒著火焰,卻不發一聲痛叫,仍大聲喊殺緩緩向前卻被燒做灰燼的江東兵。趙雲感覺有些匪夷所思。

    「這還真是妖術啊……」忽然,身旁傳來一聲苦笑。

    「唔?」趙雲回過頭,見來人竟是江哲,急忙說道,「司徒。此地甚為危險,司徒還是……」

    「有何危險?」江哲苦笑著指著眼前的「敵軍」。

    雖然曹兵最初被這支「奇兵」打了個措手不及,然而在眾曹軍將士平復心神,定下心來之後,這些僅僅是紙人變成的兵馬,哪裡是極為精悍的曹兵對手?

    「額……」趙雲有些汗顏得笑了笑。

    確實,若是知道了其中究竟。這些「紙兵」最大的用途,不過是消耗曹兵體力罷了。

    「啊啊,中計了呀!」忽然,遠處傳來一人聲響,帶著些許慵懶。

    隨著這個聲音響起,寨外的「紙兵」頓時化作紛紛紙片,落於地面。

    這個聲音是……

    懵然,江哲眼神一皺,忽然想起好似在哪裡聽過……

    漢陽、石陽。是那陸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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