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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灰影來勢雖疾,卻不能在空中轉彎,兩下立刻交臂錯過,即使出劍也夠不
著。
兩下飄落地上,鍾荃定睛一看來人,只見丈許之外站著個身穿灰色道袍的老道
人,滿面俱是灰白色的絡腮鬍子。
年紀雖老,但面貌上仍可看出此人性情急躁,配合方才粗暴的語聲,直是個道
家的張桓候。
他不等鍾奎說話,已經哇哇大叫道;「好哇,崑崙小子居然侵犯到曉月崖三元
官,我蒼木子今日若不給你瞧瞧顏色,顯得我峨嵋派全是膿包……」
鍾荃連忙拱手行禮道:「老仙長請聽在下一言。」
他只說了這麼一句,那滿面于思的蒼木子已疾撲而至,身隨劍走,但見劍氣如
虹,來勢凌厲之極。
劍未到,風先覺,鍾荃僅僅在這瞬息之間,已知這個老道功力比之剛才兩人強
勝得多,連忙一式「固封龍庭」。
劍尖斜斜上豎,內家真力貫注劍上,迅疾地撤出一排劍影,把身前封個風雨不
透。
鏘鏘連響數聲,蒼木子劍出如風,瞬息間已連刺數劍,卻都刺在對方劍牆之上,
但覺堅重如萬載古巖,不由得攻勢一挫。
鍾荃喊道:「老仙長請勿誤會,在下鍾荃,此來乃是……」
蒼木子只聽到他自報姓名鍾荃二字,馬上便又哇哇大叫,一面出劍狠攻,一面
罵道:「小子你出來在江湖上太得意啦,連頭也給沖昏了。」
玄真等人俱都面露焦慮之容,卻不敢做聲。
原來這位蒼木子乃是本宮第二代三大弟子之一,生性暴戾非常。
而且當日全仗摩雲劍客陸平指點武功,才得到峨嵋本門劍法秘技。
這是因為掌門一葉真人見他性情太暴,不欲傳他秘藝。
於是蒼木子對摩雲劍客陸平簡直比師父一葉真人還尊敬。
有這一點關係,陸平其後回山羞憤而死,他便極恨崑崙之人,還有那雪山豺人,
也是他心中大仇之一。
卻因雪山豺人二十年銷聲匿跡,而崑崙又遠隔萬里,故此這些年來,他除了苦
練劍法之外,倒沒有什麼作為。
關於他的心事,閒常間總會談及,是以宮中弟子都知道。
故此他一現身,玄真五人全都面目變色,便在於此。
玄玉一拉玄石,悄悄離開院子。
鍾荃被他暴聲怒罵, 忽然醒過來, 一面使出抱玉劍法堅守全身,一面想道:
「這位老道人年過半百,想來定與當年的摩雲劍客陸平有極深淵源,故此這般恨我
崑崙,這可如何是好?我即使贏得他,也不能傷他啊,甚至連打敗他也不能不考慮
啊……」
眨眼間已拆了十招以外,蒼木子似是更加憤怒,口中暴叫如雷,手上長劍盡施
全身功力,宛如暴風驟雨般狠攻不休。
每一招俱是陰陽劍法中的毒著。
要知這蒼木子一生練劍,功力全在這柄劍上,這數十年修練非同小可,劍上發
出的內力奇重如山。
鍾荃但覺若是只守不攻,恐怕終會讓他尋到破綻,落個屍橫當地。
正想以攻助守,卻又猶疑不決。
蒼木子再攻三招,已迫得鍾荃連退兩步。
院門人影連閃,已走進三人,為首的一位高會長袍,蒼須古耳,手持雪白拂塵,
神情宏逸出塵,飄然如仙。
第二位也是個老道土,身材較矮,面目古拙,背插松紋古劍。
第三個卻是那玄玉道人。
敢情剛才他乃是溜出去請來蒼松羽士與及蒼梧子兩人。
那蒼松羽士和蒼梧子兩人進了院子,忽然凝身止步,齊齊定睛注視鬥劍的兩人。
鍾荃被迫不過,又退了兩步,蒼松羽士清朗叫道:「三弟不可造次。」
蒼木子劍勢為之一挫,鍾望卻忽然雄心振奮,清嘯一聲,倏然使出「飛龍回天」
之式,趁敵人劍勢略挫之際,騰身飛起,在空中略一轉折,劍化金虹,掛天倒瀉而
下。
這一式威力絕倫,把個凝重如高山大海的蒼松羽士也大為訝駭,微噫一聲。
蒼木子似乎也覺得敵人來勢太過於凌厲,無法解救,暴叱一聲,劍上銀光迸射,
灑出百十朵劍花,身形忽如靈蛇穿林,不知如何竟走出敵人劍圈籬罩之下。
鍾荃驀地飄身下地,持劍無語,敢情人家這一招太過神妙,把個鐘荃也驚異得
呆了。
這一劍乃是陰陽劍法中最奧妙的救命絕招,稱為「自解金鈴」。
當日摩雲劍客陸平也是使出這一式,逃出鐵手書生何涪的一劍。
蒼松羽士念聲無量佛,身形一動,已使出內家上乘輕功,忽然已到了蒼木子身
邊。
蒼木子道:「大師兄別要攔我,我非將這小子宰了,難解我二十年來心頭之恨。」
蒼松羽士微微搖首,道:「出家人何來嗔恨,三弟你不可恃強。」
鍾荃趕忙向蒼松羽士行禮道:「在下鍾荃,此到寶山,並非膽敢騷擾
蒼木子不等他說下去,已經大怒斥道:「你在三元宮中掄刀動劍,分明不將我
峨嵋派放在眼內,呔,看劍……」
暴喝聲中,疾然一劍戳出。
蒼松羽士一回頭,蒼梧子縱過來,蒼松羽士雪白拂塵一指那兩個又狠鬥起來的
人,低聲道:「老三不自量力,可不是人家敵手,你準備助他一劍,我卻不便出手。」
蒼梧子一點頭,反手掣劍。
正在此時,院牆上有人叱一聲,一條白衣人影直飛進來,叱聲嬌軟清朗,宛如
銀鈴忽鳴。
鍾荃正是入耳通心,已知來人乃是日夕不忘的心上人陸丹,百忙中偷眼一覷,
但見她手持銀劍,直撲過來,不覺心頭一沉。
在這頃刻之間,鍾荃心中情緒翻騰,說不出是股什麼滋味。
只因他偷眼一覷,正好見陸丹持劍急撲而至。
這一劍可不知攻的是哪一個,但想來總不會攻擊那老道,這是因為鍾荃他剛才
進攻三劍,已佔上風之故。
再者陸丹乃是峨嵋中人,那老道既屬同門,想來也沒有被攻之理。
說來說去,那一劍總該向他攻襲。
卻聽一旁的蒼梧子大聲道:「師妹你怎麼啦?」
叫聲中人影飄忽落地,位置卻在鍾荃與蒼木子之間。
在她飄身下地的瞬息間,太白古劍銀光閃處,蒼木子長劍慕地震盪開去。
原來蒼木子這一劍,乃是趁著鍾荃心神驟分時,聚集全身功力,猛可回攻。
天下事情,大多是關心者亂,陸丹到底偏向鍾荃多些。
是以適才得聞玄石稟告,匆匆施展獨步天下浮光掠影輕功趕到,本打算在牆外
窺看究竟。
哪知蒼松羽士和蒼梧子已來到,那蒼梧子更是反手拔劍,直欲以二擊
她知道這位蒼梧子師兄雖然為人老實厚道,武功並不出奇。
但正因如此,在內力造詣上,卻極見火候。
若他出手,以精修數十年的內家功力,當能牽制鍾荃,而令蒼木子得手。
於是她一晃身飛下當場,不理蒼梧子,卻先去架開蒼木子之劍。
劍一出手,耳聽蒼梧子師兄一叫,忽然醒悟回味過來,不覺芳心大跳,甚是靦
腆。
鍾荃喜道:「陸姑娘你到底來啦……」
蒼木子粗暴地叫道:「師妹你幹什麼?快讓開……」
語聲中刷的一劍向鍾荃急刺而去。
陸丹有點兒因羞成怒,太白古劍倏然一揮,嗡一聲劍風勁射,把蒼木子的長劍
震得向橫盪開。
鍾荃聽到那種劍風之聲,大吃一驚,付道:「她怎麼有這等湛深之極的功力?
那聲音宛如先天真氣在劍上發出時相似。雖不似大師伯使劍時風聲之沉實凝厚,但
也自不凡之極。可惜我的先天真氣未曾練成,不能像她一般在劍上發出以攻襲敵人。
不過,想來若我以那初步般若大能力的功夫,配合起師門劍法,大約不致像那老道
般讓她震開寶劍。」
他的念頭尚未轉完,蒼木子已然怒叫一聲,重複揮劍攻外,口中大叫道:「你
真敢攔阻我麼?」
陸丹下不了台,玉腕一震,太白古劍引起一道強烈的銀光,斜撩出去。
蒼木子倏然變招,側身跨步,意欲繞過她的銀劍,哪知他踏步如風,繞出大半
丈,陸丹的銀色古劍,依然攔在那兒,部位絲毫未變。
這一手絕頂輕功,只看得院中之人,無不失色驚訝。
鍾荃心中一動,想道:『我的雲龍大八式身法完啦,碰著她這種如疽附骨般的
輕功,簡直別要脫出圈子去。」
蒼木子連閃兩下,仍然沒曾得手,直是怒火沖天,大喝一聲,劍光驟起,一式
「乍陰似陽」,似下而上地向陸丹攻去。
陸丹覺出這位師兄功力甚是深厚,正待出劃招架,一個念頭卻如電光般掠過心
頭:「我可不能以本門劍法,對付師兄。」
當下玉腕一挫,跟著向外削出。
但聽一種極刺耳的絲絲之聲響處,陸丹宛如驀地撒出一片銀網,斜鋪出去。
蒼木子長劍猛可戳個空,身形微歪,生像要撞向那片劍尖織成銀網之上,口中
怒嘿一聲,努力一掙,劍化「仙人指路」之式,疾然斜戳出去。
這一劍先取敵腕,繼指咽喉,毒辣無比。
絲絲之聲不絕於耳,蒼木子這一劍又刺個空,心中不禁又駭又怒。
陸丹覷到破綻,玉腕一沉,整片銀網驟然回收,化作一道銀絲,忽地砍下。
當地一響,蒼木子長劍被砍個正著,但覺用不上力,不由得劍尖一垂。
鼻端忽聞香風,白影一閃,與他擦身而過。
卻聽蒼松羽士莊嚴地喝道:「師妹不得無禮放肆。」
白影閃處,復又擦肩回到原處,人過後,香風才襲人鼻端。
旁邊的鍾荃禁不住心中喝聲彩,原來剛才陸丹以絕快身法,擦過蒼木子身邊,
伸玉手拔掉他那根插在髻上的銀簪。
這時蒼松羽士一喝,她直是如響斯應,閃回原位,那根銀簪也插回他髻上。
這一手假如是真對上敵人,已足可將頭摘下放在囊中了。
她身形一站定,蒼木子氣憤填膺,猛可又揮劍進撲。
蒼松羽土到底是領袖人物之才,早在喝聲之時,已自一縱身,到了切近。
這時雪白拂塵一揮,塵尾飄飄飛出一下卷在蒼木子劍上。
蒼木子愣一下,收劍瞪眼,正待發作。
蒼松羽士作個手勢,著他別多言,扭頭問道:「師妹你方才可不是使本門劍法!」
陸丹道:「是的,小妹豈敢以本門劃法得罪師兄。」
這句話說得甚是得體合時,蒼木子雖仍瞪眼睛,但登時已不覺那麼氣憤。
鍾荃大聲道:「陸姑娘你來得正好,令師兄誤會了我……」
蒼木子暴叱一聲,憤憤道:「誰誤會你,我就是要找崑崙之人拚個高下。」
陸丹玉面顏色一變,要知蒼木子這句話,意思是指他要為摩雲劍客陸平受挫辱
之事而報復,陸平卻是她父親,教她焉能不立變顏色。
她瞥視鍾荃一眼,心中一陣翻騰;亂得沒法子想些什麼。
鍾荃正想開口,卻又被蒼木子大叫之聲淹沒。
他叫道:「這小子居然敢在三元宮逞威,嘿……」
陸丹芳心一轉,倏然一咬牙,向鍾荃道:「我不是說過不見你的麼?現在我卻
是要來和你比劍。」
鍾荃不覺後退一步,愕然道:「跟我比劍?我有……」
蒼木子暴聲叫道:「那好極了,快動手啊!」
陸丹一瞥他手中大微古劍,問道:「你懂得那劍上的劍法麼?」
鍾望搖搖頭,又待說出此來有事,卻聽她道:「好,既然你不識那古代劍法,
我也不用庚金劍法便是,我想二十年後的今日,峨嵋劍法該在崑崙之上。你除非承
認此言,否則非在劍上見個真章,不能讓你就此走出曉月崖三元宮。」
她總算尚有情份,言中之意,點明只要他認低服輸,甚且或是真個輸敗之後,
便可平安出山。
即是說決不置他於死地。
鍾荃一聽此言,卻陡然雄心振奮,他豈能將師門榮辱,因一己私情而隨便處置。
除非他真個敗於她劍下,否則,他絕不能就此認輸。
他抱劍施了一禮道:「鍾荃雖然心中不願和姑娘以兵戎相見,可是大丈夫公私
分明,師門榮辱,鍾荃豈能隨便,若然姑娘認為只有比劍一途,鍾荃決不敢貪生怕
死。」
陸丹忽地芳心一軟,只因她又瞧見他那動人心弦的凜然正氣。
然而此刻她卻是有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當下道:「那麼你就準備著吧!」
語氣柔緩得多。
鍾荃舉劍作勢,道:「姑娘先請。」
說得甚是斬截。
陸丹這時不暇理會他心中是何情緒,忽然展開峨嵋陰陽劍法,劍光幻作匝地銀
紅,眨眼間將鍾荃卷在銀虹之中。
鍾荃鬚髮斜斜豎舉,已運出般若大能力絕世奇功,保護身體,手中卻使出崑崙
無上心法雲龍大八式,身形盤空而起。
立時金光泛射,耀人眼目。
和那道神速如電光掣動的銀虹交錯相映,蔚成奇觀。
他可謹記著陸丹輕功高妙超凡之點,是以不敢縱躍得太高,予她以可乘之機。
陸丹一上來,先不使出那驚凡駭俗的劍風,純以刻把身法應戰。
她自服了醉果之後,功力大增,尤於輕功上面,簡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身法一使開來,宛如仙子馭空,飄忽不定,劍招又繁複冠絕當代,更使人覺得
有如滿天花雨,異彩繽紛,十招過後,鍾荃便自大感吃力。
院中眾人,包括蒼松羽士在內,陡然得見本門陰陽劍法,一使得如此精彩超妙,
不覺心馳神醉,連聲喝彩助威。
鍾荃覺得不是路,立刻腳踏實地,再也不縱起,內力暗增,改使抱玉劍法以防
守。
眨眼間又是十招過去,陸丹屢攻無功,嬌叱一聲,劍上力量陡增。
鍾荃一看淨守不是頭路,便改作間或以雲龍大八式出手進攻,以輔守勢。
陸丹劍招如電,轉眼間,卻因鍾荃每一出手來攻,總是神妙無比。
這一來儘管她劍上力量加重了,但劍圈反而放大了,竟然近身不得。
她逐漸將私人情感忘掉,一心一意只在比劍之事上。
以他們這種高手比武,早在招式出前,已需先預測敵人之劍如何變化,自己應
以何式對付。
大凡功力越高,則越發難測敵人招數,並且時間也太短促。
故此一動上手,真個不容心神略有旁騖。
鍾荃何嘗沒有感覺到她劍上漸重,宛如挑著一座山,緩緩下壓似的。
但他早已料到有此一著,故此先運先天真氣之功來防身,劍上之力也陡然變得
十分奇怪,宛如汪洋萬頃,無涯無底的大海,任何力量壓下來,也像投入大海中,
毫無反應。
陸丹覺得十分奇怪,倏又清叱一聲,劍風忽發,勁銳猛烈之極。
院中觀戰之人,也不禁因這劍風之勁銳而齊齊退開,卻因院子中地方有限,竟
然退到院門之外。
那劍風竟是如此猛惡勁銳,院牆偶爾被拂著,立時大片砂石橫飛四濺。
可是她對面不過數尺之遠的鍾望,竟然連毛髮也沒吹得動。
崑崙心法何等精妙,一任陸丹到法繁複奇奧,卻總沒法攻進去。
兩人打了許久,已經互拆了百招以上。
陸丹心中又驚又惱,修然身形一定,劍氣全收。
鍾望並沒有趁機進擊,凝目挺劍。
她嬌聲道:「現在你更加要仔細……」
他咬咬嘴唇,點一下頭。
陸丹哼一聲,忽然一劍斜削出來,竟是使出劍學一絕的攔江絕戶劍來。
但見銀光如驚海駭浪,拍岸裂石般捲去。
鍾荃從那劍上引發真磁引力的聲音上,聽出她的功力,深厚之極。
禁不住暗忖道:「錯非當日羅姑姑教我這攔江絕戶劍,只恐無法接住她這一劍。」
這念頭不過是像電光石火般掠過心頭,手中太微古劍也自斜斜削出。
這道家太清門的攔江絕產劍,百餘年來,普天之下,還是第一次有兩人同時使
用互拆。
兩柄古代寶劍同時發出絲絲之聲,合在一起,竟然變為嗡嗡震盪耳膜的聲音。
全然不像原劍使時那種尖銳刺耳聲,而是圓澤強烈,把旁邊觀戰的人,聽得心跳耳
鳴,難受之極。
玄字輩的五人,全都禁不住高舉雙手掩住耳朵。
那蒼字輩三位雖然功力深厚,沒有掩耳,卻也面色俱變,趕快運氣護耳,一面
努力鎮攝心神。
鍾荃使的卻是反方三式,這是當日羅淑英為了要制住陸丹而教他的。
這時立見靈效。
陸丹本來身列天下武林絕頂高手之位,反應靈敏已極。
這時一見鍾荃也能使出這種劍法,心中大為驚異,本待立刻收劍退後。
誰知鍾荃劍氣如虹,已經滾滾削到,不論在時間、空間及自己的勢子,都非要
趕緊削出第二劍不可。
只好違心逆意地使出攔江絕戶劍正方第二招。
鍾荃的反方第二招一出,她又迫得使出第三招。
院門外眾人但見金光銀虹,宛如洪流巨濤,互相沖激,都不禁眼花撩亂,瞧不
出內中玄妙。
陸丹第三劍的三式一削而盡,猛覺自己玉喉竟然快沾上他那柄金芒四射的劍刃
上,駭得驚叫一聲,香汗直冒。
鍾荃也覺得自己的勢子無法收劍,要知他雖然在人事酬對上稍見呆滯,但在這
等短兵相接,生死繫於一髮的搏鬥中,卻是機靈無比,早在第一劍時,他已知道有
點不妙。
敢情這正反劍招互生吸力,使得彼此欲罷不能,非死掉一方不可。
到他第二劍招數發出時,更覺事情不妙,猛可運佛家般若大能力奇功,口中嘿
然一喝,極力一收劍勢。
他這裡見機得早,懸崖勒馬,手中劍已使出第三招。
就在喉劍只差半分便觸上之時,金光忽斂,原來太微古劍已吃他似崩山裂岳的
先天真力,硬給撤回來。
銀光一閃,陸丹的太白古劍脫手飛起,疾如隕星飛渡,遠飛出院牆外面。
陸丹猛覺身軀被一種無可抗拒的力量一扯,驀地向前踉蹌栽跌。
猛然被人一把抱住,目光一瞥,竟是鍾荃。
她心中明白這不是鍾荃輕薄,而是自己直掉進他懷中,教他焉能不趕緊抱住。
鍾荃也給駭出一身冷汗,幸是使出般若大能力,若換作別人,即使修養之功再
深,也不能以後天內家真力,挽回那個攔江絕戶劍的勢子。
他低頭貼在她秀髮上, 雙臂將她緊緊擁住, 十二分憐惜地慰問道:「你……
你沒有事麼麼?
她把頭埋在他虯突健壯的胸脯上,竟不願意離開片刻,抬頭作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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