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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貓膩】 間客 【完本】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臺灣絕不是中國的一部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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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8 16:31:0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西林的征途 第一百七十章 師道


夜市群毆沒有死人,但雙方有好些人重傷被送進了醫院,如此之大,西林憲兵總部的調查自然展開的極為迅速,然而與之相呼應,各個部隊前來憲兵總部撈人或叫囂擺陣的軍官也到的無比之快。

  菊花夜市裡一場混戰,如今暫時無法理清楚,究竟有多少支部隊的人參與其中,但聽著會議室裡嘈雜的人聲,想必牽涉極廣。群毆雙方的官兵除了躺進醫院的,其餘人全部被關押在憲兵部門和不遠處的幾所臨時看押所,政丨府軍和青龍山部隊被分別看管。

  許樂站在會議室門外沉默地聽著,他本以為青龍山的人在前線出了事,身為聯絡官的施清海會前來處理,但這個有些耳熟的聲音,卻明顯不屬於流氓公子,會是誰呢?

  「我丨操丨!我不管那麼多,我只知道我的人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還有人被你們關著!你們什麼時候放人,總要給個準話。」
  會議室裡,一名三十歲左右的軍官一臉橫戾,盯著憲兵總部的接待軍官,將硬木長桌拍的嘭嘭作響。

  「接受個屁的調查,落日州裡哪個晚上沒有幾十場打架?難道你們憲兵總部每次都要出動幾十輛軍車去拉人?」

  另一名軍官坐在他的身旁,怒意十足地盯著憲兵總部的軍官,脫下帶著腳臭的軍靴,用力地拍打著桌面,大聲說道:「不就是打了幾個山裡的猴子,用得著搞成這樣?」

  「就是」

  先前那名軍官陰沉著臉說道:「你們在乎什麼政治影響,我可不在乎,我只是要帶我的人回去!後天我們團就要去3320,你們卻他媽的把我的電控官關了起來,要我怎麼打仗?當瞎子?打輸了、死了人誰負責?你有資格負責嗎?」

  第三名軍官不鹹不淡地繼續向憲兵總部施加壓力:「這本來就是二軍區和青龍山之間的問題……關我們回明艦隊什麼事呢?被你們逮了的四名軍官只是正常休假,離開長風基地,看見夜市裡面有熱鬧,在旁邊多看了兩眼,就被你們抓了回來,這還有沒有天理?說道他們團要去3320……、你們要是不放人,戰艦都沒辦法開動,聯邦怎麼往前線輸送軍員?」

  聽到這句話,最開始那名罵的最凶的軍官皺緊了眉頭,惱火地瞪了一眼。

  他叫赫雷,第二軍區十一自動化兵團團長,中校軍銜,在座十幾名軍官中就以他的軍銜最高,可今天夜市群毆的主力正是他的部屬,如今竟是有兩百多人被西林憲兵總部關押,不得已前來撈人,已經尷尬羞惱,此時偏又聽著這些話,不由愈發煩惡,想起當年在班上,彌塞留就是這樣一個行事陰險無恥的兔爺……

  負責接待諸位軍官的西林憲兵總部科長,臉色十分難看,他看著那名聯邦艦隊的少校,心想你那幾名平屬如果真只是看熱鬧,那怎麼會看的鼻青臉腫,渾身是血?

  想是這般想,科長卻不敢譏諷嘲弄會議室裡的軍官們,尤其是鬧的最凶的那幾人——這幾人都是聯邦軍方重點培養的中層實力派軍官,在這幾個月的軍事行動中立下了赫赫戰功,已經成長為著名的戰鬥英雄。此時這些軍官之所以會遠離前線,出現在落日州替各自部隊撈人,就是因為他們將要參加三天後的前線嘉獎儀式。

  像這樣的人,憲兵總部哪裡肯輕易得罪。

  赫雷中校看著這名科長沒有任何反應,怒上心頭,用力一拍桌面,大聲說道:「老子看在青龍山猴子們已經被打的很慘的面子上,沒有要你們交出人來,已經夠給你們憲兵總部面子,可你們要是還不放人,別怪我胡來。」

  憲兵總部科長聽著這話,眉頭一皺,正準備訓斥幾句,忽然看見身旁那名軍官,便馬上閉嘴,心想你和他們相熟,總部才緊急調你過來安撫,此時正是該你上場的時候。

  花小司如今已經是西林軍區某機甲大隊的副隊長,此次回主星休整,也是要參加三天後的嘉獎大會,誰知道正在家裡喝湯的時候,接到上級電話,讓他趕到憲兵總部。一頭霧水的他在會議室裡聽了半天,終於聽明白了大概的事情緣由,雖然還沒有清楚更多的細節,卻已經聽不下去了。

  他看著赫雷惱火說道:「夠了,老赫!青龍山那邊的人被你們打的全體骨折,有兩個現在還躺在醫療艙裡,你要把你的人帶走,這怎麼可能?你在憲兵總部裡鬧能有什麼用?你總得給我一點兒面子吧?」

「花小司,我就是看在同學一場的面子上,才在這裡慢慢和這些憲兵嘮。」赫雷中校冷冷看著他說道:「要換成別的地方,老子直接拖一個團的人過來,把這幢狗丨日的憲兵大樓給端了。」

  花小司臉色微變,氣極反笑,尖刻說道:「是啊,您是誰啊?都升團長了,中校了,追上教官的屁股了,有資格跟我較勁了……去啊!老子倒要看看,你這個團長有沒有膽量把你的團拉過來。不過我還得告訴你,你一個團要把憲兵大樓攻下來,熱怕難度太大。」

  「是嗎?花小司,你別仗著西林是你的主場,就在我面前放肆。」赫雷眯著眼睛看著他,一拍桌面橫蠻說道:「老子是你班長,你丨他媽的別忘記了。」

  花小司話語一滯,惱怒的滿臉黑沉,對著這句話卻做不出任何反駁,憋了半天從牙縫裡憋出一句話:「實話告訴你,調查清楚之前,人是不可能放的。」

  那名一直在拿臭軍靴敲打桌面的軍官聽著這話,猛地跳了起來,指著花小司的鼻子罵道:「你到底是哪邊的?我們一軍區可從來沒有拿你們西林軍區當外人,我的人都是搞導彈定點測算的好手,你把人逮了,前線怎麼辦?那邊可大部分是你們西林的人」

  花小司把雙眼一瞪,盯著這個身材瘦小的軍官,根本不怯他,拍著桌子,用更大的聲音吼了回去:「你還好意思說,幾個堂堂機械化自動研究院的博士,跟他媽流氓一樣在夜市裡打架!林愛,你也是個高材生,看看你拿著臭鞋這破樣兒,墮落成什麼狗屎了?難怪你的手下都他媽是一幫高智商,低情商的流氓」

  嗡的一聲,整個會議室再次鬧將起來,聯邦軍方的未來、優秀的青年軍官們再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什麼風度之類的事情,拍著桌子罵娘,砸下茶杯罵爹,污言穢語震的玻璃窗不停搖晃,這種昂揚狠厲的情緒,讓其他部隊的軍官們也激動起來,加入了罵戰的隊伍。

  「這事兒你們要是不給個交待,以後青龍山的猴子,我們見一次揍一次」
  「算我一個!早看那幫泥腿子不順眼了。」

  「放人,馬上放人」

  「嚴懲那些青龍山的兇徒」

  「還有那群僱傭軍是什麼來頭?他媽的,居然敢對著我的人開槍!別的不說,你們得先把那個傢伙交出來!」

  緊閉的會議室大門忽然被推開,許樂在身後西林軍官驚愕的目光注視中,徑直走了進來,那雙小眼睛早已眯成一道線,或者說是一道刀上的亮光,臉上黑沉一片,極為難看。

  「在夜市裡是我的開的槍,你們想怎麼處治我?」

  會議室裡驟然一亂,然後逐漸安靜,唯有赫雷團長帶著的那名參謀官,猶自憤憤不平地怒駡著。

  此人無比惱火戰友們的遭遇,驟然發現許樂推門而入,自承其事,雙眼一瞪,指著他的鼻子吼道:「原來是你小子!膽量不錯,居然敢站出來,看老子怎麼削死你」

  說完這句話後,這名參謀忽然覺得身周的環境有些異樣,他愕然回頭一看,只見會議室裡一片死寂般的沉默,自家團長叼著的煙捲掉到了軍裝上,臉上閃過一絲懼怕的神情,而先前鬧的最凶那幾名軍官,開始用顫抖的手系先前罵熱後解開的領扣。

  這般詭異的一幕,讓這名參謀的身體有些僵硬,依然指著許樂鼻子的手臂,忽然間變得沉重了許多。

  赫雷團長狠狠地一巴掌扇到了他的後腦勺上,又手忙腳亂地拍掉軍裝上正在燃燒的煙頭,趕緊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彌塞留,林愛,花小司幾名青年軍官也隨之忙亂地起身,帶著難以掩飾的震驚之色,小跑到了許樂的身前。

  匆匆忙忙的列隊完畢,赫雷目視前方,天聲喊道:「敬禮」

  刷的一聲,軍官們集體立正,儀姿標準的無可挑剔,舉起右手整齊無比地向許樂敬禮,然後大聲喊道:「教官好」

  時間就像是回到了十個月前,在S1那個秘密的作訓基地中,在課堂上,在機甲訓練場間,班長赫雷喊話,全班軍官學員集體敬禮,帶著大墨鏡的鐵血教官冷漠地點點頭,然後眾人才敢坐下。

  許樂的眼睛微眯,表情冷的像塊黑冰一般。

  他本是個溫和若春陽的傢伙,即便收拾七組那群老爺兵時,也以沉默行動為主。但不知道為什麼,對著這批聯邦最有前途的軍官學生時,他卻能夠自然而然地扮出一副冷酷到了極點的模樣,大概是因為習慣了做他們的教官,下意識裡要維繫某种師道尊嚴?

  會議室裡並不瞭解內情的其他軍官們都呆了,他們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赫雷等人,對這名年輕軍官發自內心的尊敬……甚至是害怕。

  許樂沒有點頭,所以赫雷花小可等人不敢解散,一直立正,面視前方,卻有汗珠從額角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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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西林的征途 第一百七十一章 勝利的大會(上)

 宗歷六十八年春夏之交,在作訓基地最初的兩三個月中,戴著墨鏡的許樂教官和課堂上驕傲的軍官學生之間,充斥著對抗敵意,雙方的關係並不融洽。


  隨著許樂在基地裡逐漸展現出來他在機甲方面的知識程度,在操場上與兩名鐵七師軍官大殺一場展現出驚人的近戰能力,這種關係開始慢慢變化,直至畢業之前那場散伏飯,軍官們輪番上前敬酒,才算是真正確定了彼此間的師生關係。


  如果僅僅是這般,日後在戰場上相遇,這些聯邦重點培養的梯隊軍官們見著他,大抵也只會點點頭,行個軍禮,問聲好罷了,絕不會像此時表現出來的這般敬畏。


  但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軍官生們逐漸發現,這個年紀輕輕的中校軍官,竟是聯邦機甲第一強者,在卡琪峰頂戰勝了李瘋子,被元帥大人親召入伍的牛人研製成功 」機甲,掀翻科學院院長,傳聞麥德林的死和他有關係呃,國防部長家的未來女婿,國民少女簡水兒不清不白的緋聞對象,如此總總,許樂在聯邦之中已經綻放過諸多光彩,他的來歷背景及履歷,已經有了足夠多令軍官學生們敬佩的理由二但敬佩不是敬服,更不是敬畏。


  軍官們佩且服之,直至最後發自內心畏其行其心,真正關鍵的點是畢業日軍演。


  那一日,許樂站在被羞辱為廢物的軍官生們身前,直視杜少卿,逼的這位聯邦名將,鐵血師長硬是沒能發成飆,他帶領著眾人於寂賓嶺清晨軍演放手一戰,最後瀟灑破營,讓所有人的驕傲能夠繼續。


  經此一役,作「基地堅的受壬軍官們,無論他們再如何驕傲自負,一旦面對許樂教官的時候,都會變成老老實實的學生,連呼吸都不敢大聲,這大概便是所謂從內心發散的師道尊嚴感。


  他們習慣了教官在課堂上尖酸惡毒的言語攻擊和訓練場上強悍有力的打擊,聯想到先前自己幾人在會議室裡連番痛罵,罵的卻是教官,眾人汗水如雨般淌下,滲出紋絲不動的深色軍裝,如一隻被凍僵了的寒蟬,忽然間進入盛夏,卻不敢掙動分毫,一如作壬基地的當年。


  「好個屁。」許樂沉著臉看著面前幾名軍官,罵道:「我開了槍,快要被人削死了,怎麼好的起來?」


  這句話一出口,掛雷等幾名軍官反而鬆了一口氣,極有臉色的分兩列散開,讓開一條道路,同時搬了一把椅子,擱在了長桌的面前。


  許樂走過赫雷身邊的時候,忽然開口說道:「誰是猴子?」


  赫雷站的筆挺,一聲都不敢吭,雖然他如今已經是一名中校團長,軍銜與許樂平齊,職權更遠在許樂之上,可是教官「話之時,他哪敢出言反駁?


  許樂又在林愛的面前停頓了一下,認真問道:「誰又是泥腿子?」


  林愛眼觀鼻,鼻觀心,觀的極其認真而嚴肅,就像先前那些污言穢語絕對不是從他這名高級技術軍官的嘴裡說出來的那般。


  彌賽留挺著胸膛,緊張地等著教官的質問,不料許樂直接走過他的身邊,坐了下來,不由有些後怕地輕輕吐了口氣。


  三人之後,沒有參與到這件事情當中的花小司微微一笑,看似毫不在意,實則幸災樂禍之極。


  所有人都坐下之後,會議室裡的氣氛變得有些怪異,房間內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許樂的身份,但看著平日在部隊中最囂張的幾名長官都在這今年輕人面前變成了兔子,他們當然不敢多話,一面緊張聽著許樂的「話,一面暗自猜測許樂的身份來歷。


  「泥腿子?猴子?那是特一軍,那是你們的戰友。」許樂說道:「三顆淪陷星上,青龍山派了多少人去鋪網?他們又死了多少人?他們也是在為聯邦奮鬥犧牲,難道背後就只值得你們用這樣的形容來羞辱?」


  酒並沒有全醒,許樂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想到夜市裡的群毆,先前在會議室門外聽到的爭執,心情便有些沉重「帝國大敵在前,聯邦內部卻還有這麼多的紛爭。總紋閣下付出了極大的心血精力和政治魄力,才營造出來大和解的社會基礎,可在部隊內部,這種基礎卻顯得太過脆弱。


  「政治這些東西我不怎麼懂,但我只知道一些很簡單的道理,在戰場上面,要相信自己的戰友,首先便必須尊重自己的戰友。」


  赫雷數人對望一眼,心想教官這就是直接準備開始上政治課了?趕緊坐下,拿子電子記事本認真地進行記錄,而花小司則充當了秘書的角色,泡了一杯三葉茶放在了許樂的身前。


  「咱們和清龍山之間確實有舊怨,但你們不要忘記,學校哲學課裡便曾經講過,任何事物總要分一個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現在我們的敵人是誰?是帝國人。」


  「你們是聯邦軍官,不是混江湖的黑幫,把恩怨情仇變成夜市裡的群毆,你當是在拍連續劇?」


  「我不是在做思想上作,我也不會做,我只知道你們這樣做很蠢,很有毛病!」


  許樂越說越覺得心情有些低落煩悶,臉色越來越難看,聲音越來越冷,態度越教越惡劣,幾名曾經的學生腦袋低的越來越低,赫雷覷了個空子,恭敬地遞過一枝煙,雙手點燃。


  將香煙夾在食指間,於繚繞的煙霧中,許樂毫不客氣地繼續「斥這些家伏。


  如果換作別的教官,斷不至於如此落赫雷諸人的面子,總要講究一個方式方法,偶說幾句便要憶一下當年,回憶一下基地生活,讓師生間的關係更親厚一些此為用人,更是治兵,國防部當年讓他進入受壬基地,本就存著讓這些聯邦重點培養的梯隊軍官,成為他日後可靠下屬的意思,自然願意看到這樣一幕。


  然而許樂從一開始,煎,根本沒有在部隊中發展自己嫡系的念頭,正如白秘書所擔憂的那樣,這塊石頭似乎對打造自己的團隊沒有任何興趣。


  所以他很簡單直接,並不粗暴,格外冷厲,可奇妙的是,驕傲的軍官生們卻非常吃這一套。


  會議室裡的「話在繼續,門外多了很多身影,整個西林憲兵總部的軍官,聽說這間房間裡發生的場景,興奮地湊了過來看稀奇。


  憲兵總部在西林主星上維繫聯邦軍方紀律,處理過無數次違紀事件,每次處理時,聯邦各部隊都是讓這些國防部重點培養的軍官來撈人~這些軍官面子大,戰功多,背景深,前途光明,經常在憲兵總部裡拍桌子罵娘,弄得憲兵總部無比難堪,然而誰能想到,有一天這些家伏居然也會被人像「孫子一樣「了半個…小時!


  會議室外的長廊裡掛滿了憲兵總部的軍官,紀律最好的他們,也終於開始忍不住竊竊私語。


  許樂的身份逐漸傳播開來,軍官們震驚之餘,復而恍然,心說犬抵也只有這樣的人物,才能震得住場子。只是在眾人想來,許樂中校如今至少也應該是個團長,甚至可能進入大軍區司令部,至少也應該率領一支特種機甲大隊,怎麼如今還在果殼僱傭軍裡廝混著?


  教官與學生的重逢並不如何歡愉,一番訓話之後,赫雷一干最囂張的家伏,都斷了從憲兵總部裡撈人的想法,其餘的軍官們也只有鬱悶離去,向自己的上級匯報。屬花夜市群毆一案,還要等待著紀律部門明天的正式調查,憲兵總部終於恢復了安靜二但既然重逢,總不可能就此分手,日後再上戰場,也不知彼此還能不能活著相見。許樂去休息室接了露露姑娘,便帶著這幾名軍官和七組一部分隊員浩浩蕩蕩地再次殺回了金碧輝煌夜總會。


  在夜總會裡的浩動很自然變成了男人間的拼酒,在會議室裡像小雞兒似的軍官學員們,像提電磁手雷般提著二點五升裝的酒瓶,向教官許樂發起了前赴後繼的進攻。


  看著許樂眼見不敵,白玉蘭一挑額前秀髮,提瓶而上,數十名七組隊員也毫不客氣地發動了反攻,赫雷諸人被這陣勢唬了一跳,馬上電話聯繫當年的同學,如今各部隊的主官們前來支援。


  曾經在基地裡受壬的軍官們,如今正湊巧受召回西林主星,準備參加後日召開的嘉獎大會,一聽說許教官召喚,在電話裡大吼數聲,毫不猶豫地從各自營地狂奔而來。


  一時間,整個金碧輝煌夜總會的門口不時響起刺耳的剎車聲,十分鐘後,各式各樣的高級軍車塞滿了大門,尤其是那些代表各自番號級別的綠色軍牌,更是令街上路過的行人士兵們心生諸多驚懼不解。


  不論隸屬於哪個軍區,前些日子正在哪顆星球上作戰,或許在配合時還在通訊系統裡大罵對方,所有能來的軍官生都來了,還有些正在路上。


  受「軍官們與七組那十八條漢子在基地裡也共同生活過,並且一起參加過畢業日的軍演,自不會感到陌生,一百多號人混坐於昏暗的夜總會中,無數瓶蘊含著戰鬥情誼的烈酒打開,灌入鋼鐵鑄就的腹中,硬生生灌出了無數沙場氣概及粗糙沙啞別有風味的嘹喨軍歌。


  街上的行人及士兵們,好奇地看著那些橫七豎八的高級軍車」小聲議論那些軍車牌照代表什麼意義,忽然間聽到一陣洪亮刺耳穿透金碧輝煌極佳隔音材料的粗豪歌聲,不由疑惑心想,難道國防部嘉獎大會提前到夜總會裡舉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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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8 16:32:0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西林的征途 第一百七十二章 勝利的大會(下)

 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男人,看過太對生死,卻沒有誰能真的看淡生死,反而更加看重難得的相遇,畢竟下次相見不知何時,不知在座的人又會少了幾個。正因為這種情緒,夜總會裡的軍人們放肆地飲著酒,吼著歌,罵著娘,就在這一片熱鬧之中,最後幾名軍官學員也終於趕到了聚會現場。


  最後到的是在周玉,四處散坐著的軍官們紛紛起身,與這位畢業日軍演中的指揮官笑著打招呼,然後注意到他身後跟著一名西林軍官,兩叮,人長的有些相像。


  許樂站了起來,張開雙臂與周玉擁抱,身旁的白玉蘭也笑了笑,他們曾經在港都工程部裡就契配合工作了很長時間,算得上是真正的老友。


  「周蟒,我哥哥,現在在西林司令部工作。」周玉那張溫潤可親的臉,在淡紫色的迷離燈光中,依然顯得那般平靜,他對四周的人們大聲介紹,然後將周箭帶到了許樂的身前。


  許樂眉梢微微一挑,看著這名叫做周謹的軍官,想到了多年以前逃離東林大區的那趟旅程,沉就剎那後,伸出手去,微笑說道「你好,又見面了。」


  周蟾看著這張樸實的面容,有些吃恆地搖頭感慨道:「聽周玉提起過你幾次,最近這半年也常在電視上聽到許樂這叮,名字,心裡總覺得有些怪異,但沒想到居然真的是你    當年古鐘號上的退伍蹲坑兵,如今已經變成了聯邦英雄。」


  幾年前許樂逃離東林大區,因為收留小西瓜的緣故,與西林軍校的學生們發生了一段衝突。事隔幾年之後,周壽愕然確認其人身上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震驚之意十分真實。


  周玉和四周的軍官們生感到有些吃驚,難道這兩人以前便見過?周箭自嘲所笑,將當年古鐘艦上發生的故事簡略提了一遍,又引起了眾人的諸多感慨,他們望向許樂的目光,變得更加怪異起來。


  ~許教官當年只是一個蹲蚊」兵?


  白玉蘭往桌上的杯子裡倒滿了酒,周玉趕緊說了聲謝謝,坐在許樂身旁低聲說道:「我可能要被調到鐵七師。」


  在座的軍官生們大概丸杜少卿和他的鐵七師都沒有什麼好感,出自十七師的七組隊員們,更是如此,所以周玉的聲音壓的極低。許樂微微一怔,眉頭皺著問道「你現在的編制在第一軍區?」


  「是。」周業~回答道。


  「但你是西林選澡去一院的學生,鍾司令怎麼可能同意鐵七師挖你過去。」


  許樂揉了揉眉心。像周玉這樣的優秀人材,絕對是所有部隊都想爭取的對象,去年在畢業日軍演中,杜少卿親自下場考驗周玉的戰術推演能力,表面上看著是在打壓軍官生們的氣焰,何嘗不是另一種惜才?


  鐵七師想挖周玉過去,很好理解,但他不能理解西林這邊怎麼會同意。


  周玉端起酒杯來,平靜的表情中帶著一絲沉重,低聲說道「國防部直接下的合令,壓力太大。」


  許樂拿起手中的酒杯與他輕碰了碰,一飲而盡,舔了舔有些刺麻的嘴唇,搖頭微笑說道:「我想還是莫愁後山的意思吧,鐵七師確實有前途陰些。」


  周玉見他一言點出了事情的要害,忍不住低頭自嘲一笑,仰起脖頸將杯中酒清了,吐了口酒氣,喃喃說道「身不由己。」


  許樂與周玉平時一直有郵件聯繫,此時也不必說太多話,而且身遭那些不時來拼酒的軍官們,也不可能給他們太多私語的機會。


  酒過無數巡,夜總會裡嬌俏的姑娘們,根本沒有什麼發揮魅力的機會,來得一聚的軍人們呼三喝四的飲著酒,紅著雙眼講述著自己部隊在前線的經歷。


  在某崖刻處戰友的鮮血是何等樣的紅,在某山林中,帝國崽子工事是怎樣的潰敗,在某某河灘處,戰友的身軀是如何的冰涼,整個場子裡充滿著一種壯哉悲哉x鐵血混著傷感x離歌夾著驕傲肅然的氣氛。


  此地只宜烈酒x壯歌x戰鬥,不宜紅粉。


  軍官們酒後縱情傾淡,講述著彼此離開基地後的人生軌跡,回到各自部隊,拉赴前線,參加慘烈的戰鬥,  許樂坐在眾人正中間沉就聽著,聽著這些曾經的學生立下的戰功,知道他們如今大部分人獲得了晉陞,被酒精黃染有些開懷的心臟裡,很自然地生出很多驕傲滿足的情緒。


  晉級最快的是赫雷,這個此時喝了多酒,只會傻笑的三十幾歲的中校團長,他的部隊承擔了極為沉重的任務,在巫2。上面打的極苦也極漂亮。其餘的軍官中已經有了新團長,有師部的參謀,更多的是加強營的營長,而且在馬上就要召開的嘉獎大會後,想必他們又會獲得進一步的晉陞。


  「赫雷,你才三十出頭,就」已經是中校團長了,還讓兄弟們怎麼混?」林愛把腿蹺在桌子上,像抱孩子樣抱瓶赤珠紅酒不放弄,渾身酒氣大聲嚷叫著赫雷強行睜開快要睜不開的雙眼,嘿嘿笑著說道:「教官才二十幾歲,也已經是中校了,你怎麼不去問他?」


  「我操,誰能和那個妖怪比?」正在抓薯條往嘴裡塞,以壓住胃中翻滾酒氣的蘭曉龍不屑說道:「我們這裡面又沒有李瘋子。」


  「這話倒是。」在作「基地裡便以陰酸聞名的彌塞留嘲諷望著赫雷說道:「而且我估封這次嘉獎大會,你頂多得兩枚勛章,想要晉上校,那是沒什麼機會了?」


  「為什麼?」有一名七組隊員表達自己的疑惑不解,心想憑著赫雷所在自動兵團立下的戰功,火線晉陞應該是很常見的事情。


  「很簡單。」周玉微笑著插了一句話「因為我們的教官還只是個中校。七組在,肥上鋪網干的很漂亮,按道理他應該會晉陞,問題是他實在太年輕,而且國防部慧要顧忌一下媒體,所以這次不可能輪到他。」


  「這下我不是吃虧了?」赫雷咕噥著說道,忽然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一屁股坐到許樂和露露姑娘的中間,抱著許樂的肩膀大聲問道:


  「教官,聽說你把憲章局給滅了?到底是不是真的?」


  「盡瞎扯,憲章局那是屍氣能滅的?只不過揍了一叮,憲章局的官員。」熊臨鬼粗著聲音回答道。


  「也很屬啊!除了咱們教官,誰敢揍那些王八蛋的憲章局官員。」


  赫雷瞪大了雙眼大聲雖嘆,四周的軍官們的情緒也無比激昂,開始拚命地拍打酒桌表示興奮,然後開始像某此動物般放肆地嚎叫著。


  許樂接了搖頭,懶得理會這些人的發瘋,他瞇著眼睛數了很久,總覺得除了那些正在前線殺敵的傢伙之外,還應該少了兩三個人。然而就在他問話之後,場間頓時陷入了一片沉就。


  「他們兩個犧牲在。奶,帝國遠征軍的主力進行了連續十四天的反撲,地面部隊承受的壓力太大,最後他們親自操控衝了上去,陣地保住了……人卻沒能回來。」


  花小司低頭轉動著酒杯,向許樂解釋道:「常三也死了。就是上次在捧場卜和你較量的那個鐵七師軍官。」


  周玉在一旁輕聲說道「聽說他養好傷後從引搭運輸艦來的前線,剛剛歸入鐵七師,哦。上的行動就開始,好像就是第一場黃山嶺狙擊戰的時候,他被帝國人機甲轟塌的一塊大石頭,直接埋在了山體裡面,身體都沒挖出來。」


  許樂瞇著眼睛,沉就了很久,想到當時自己操控著黑色,像子彈一樣飛舞在緩坡之上時,那個驕傲而堅韌的軍官巾卻已經無聲無息地死了,或許他犧牲的地方,離當時的自己並不遙遠。


  他茶起滿滿的酒杯,緩緩喝光,然後揉了揉鼻子說道:「再拿一百瓶好酒。」


  滿座軍官俱靜,同時舉杯,整齊無比地將杯中酒一飲而光。


  夜懲會裡一地狼籍,一片熱鬧,七組新隊員們坐在外圍抱著姑娘喝酒,時不時望向那邊,眼裡時不時閃過一絲羨慕,他們羨慕老隊員們和這些部隊裡的長官們居然能打成一片火熱,他們羨慕主管許樂能夠得到這麼多生猛人物發自內心的尊敬。


  雖然他們家世不凡,父輩有錢有權,往日裡看見團長之類的人物世,不會發怯,但在部隊裡呆的久了,多受軍營氣氛黃染,總有些隱隱羨慕嚮往。


  「看著你天天跟著主管屁股後面跑,真沒想到,你還在記恨他。


  從象徵湊到表情複雜的錫朋身邊,皺著眉頭說道:「算了吧,雖然當初我也挺恨他,可畢竟是一個部隊的,要沒這些傢伙,我們只怕環」了多少次。」


  「我可沒記恨什麼。」錫朋揉著頭髮,看著不遠處已然醉意十足,癱倒在女孩兒懷中的許樂,惱火說道:「朋友的事兒,總得幫幫    再說了,只不過讓他鬧個笑話,讓咱們出出當初的惡氣,又不會讓他他少塊肉?」


  「放心吧。」他有些沒滋味地喝了一口酒,說道:「我也是七組的人,出賣戰友的事情是不會做的。」


  從象徵聳聳肩,不再多勸什麼,心想也對,反正自家主管身上的緋聞已經一大堆,再多一出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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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西林的征途 第一百七十三章 有遮

   銀色的月光輕輕照在落日州華城公寓樓四樓房間外。

    這是一間格局並不大,裝修卻有些精緻的小套房,許樂躺在軟綿綿的大床上,覺得口乾舌燥,頭暈目眩,身體每個毛孔裡都在往外蒸騰著酒精的味道。

    房間內一片黑暗,一具光滑火熱彈嫩的身體壓在他的身上,女孩兒穿著一件短睡裙,內裡不知道可有什麼布帛。

    淡淡一些光線透過落地玻璃,灑入房間內,將女孩兒**的鎖骨處映出一彎迷人的陰影,陰影中間是細細的布帶,似乎用一根手指便能挑斷。

    許樂困難地往上挪了挪身體,小腹部恰好抵住一片柔潤,他的雙手下意識順著女孩兒膝頭往上滑去,撫過絲綢般的肌膚,有些笨拙而熾熱地輕輕揉弄對方渾圓的臀部。

    有力的雙手每一次用力地揉弄,總能讓懷中的女孩兒輕嗯一聲,他腦中的暈眩感覺更增一分。

    「露露,你是哪裡的人?」許樂有些迷糊地抱緊了她,在她耳邊沙啞問道。

    「類江人。」露露吐氣如絲,手指早就順著他**堅實的胸膛滑了下去,輕輕地劃著圈。

    本應極癢,但許樂已被酒精麻醉的喪失了絕大多數感觀能力,只覺得抱著一團火,心裡也有一團火,習慣了摳動扳機的手指笨拙地機械揉動著,指尖偶爾掠過女孩兒裙下臀間的布條,喜悅的身體微顫……但這團火始終找不到發洩的渠道。

    露露騎在他的身上坐了起來,窗外有月有樹影,斑駁暗淡遮在她的上半身,模糊裡透著一種嫵媚的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一邊的肩帶輕輕放下,露出半邊渾圓的嫩肉,抓著許樂的手輕輕放了上去,然後輕輕擺動腰肢,隔著衣料做著**的摩娑。

    上一次經歷男女之事,彷彿已是無數萬年前的事情了,那是一次嚴重打擊自信心的失敗遭遇,雖然美好,但只關乎精神,在身體感觀方面是一塌糊塗,石頭在火裡烤了這般多天,蘊了這般多火,忽然遇見一個職業而動情的女子,馬上開始熊熊燃燒。

    手中盈指的柔嫩觸感,身上傳來的醉人肉感,許樂神思恍惚,看著天花板上的月光樹影,更加恍惚,竟覺得那些斑駁的影子,在露露潔白的身子上開始迅速飄移起來,旋轉的越來越快。

    「我想吐。」

    露露愣了愣,掩嘴一笑,翻身下床,端來一個大盆擱在床邊,扶著他的身體向下仰著,然後輕輕拍著他的背,就像真是一個溫柔親貼的姐姐般。

    吐完了,漱了口,房間裡燈光亮起,許樂覺得光線有些刺眼,下意識裡瞇起了眼睛,又抱住了她,沉默片刻後再次翻身上床,上下求索女孩兒身體的美妙,粗勵的手掌與纖敏的突起不時摩擦,正將**時,他忽然又停止了動作,含糊不清帶著絲悵悔惘然說道:

    「我還想吐。」

    晚間七組聚餐喝了酒,在夜總會喝了酒,去夜市喝啤酒,大聚會時更是不知道喝了多少。金碧輝煌將周邊的三號全部調光,才將將滿足了這些軍官借酒以壓制或挑動某些情緒的要求,而許樂一個人至少就喝了四瓶。

    就算是李匹夫或者封余這般喝法,大概也是必掛。許樂在很多方面確實不是一般人,一般不是人,但面對著酒精極為公平的殺伐,他若不倒,那真是不正常了。

    這一夜許樂基本上都在與酒後的痛苦作戰,他伏在露露**的大腿上,抱著她彈軟的腰肢,吐的肝腸寸斷,淅淅瀝瀝,狂風暴雨,涕淚直下。

    燈光再次關閉,許樂的額上覆著一條冰涼舒服的濕毛巾,模糊的目光從房間內的月光樹影轉移到身邊的女孩兒臉上,右手輕輕撫摸著她的大腿內側,直覺一片冰潤,沙啞說道:「不好意思。」

    洗去了眼影濃妝後的露露依然漂亮,只是漂亮的極為乾淨,她眼角媚意十足地一挑,說道:「以後還我?」

    清晨時分,許樂從睡夢中醒來,感覺身體無比痠痛,喉嚨乾澀疼痛,就像是有無數根魚骨在那處卡著。

    他回頭望去,只見床上薄被凌亂,露露就像個小女孩兒,雙臂緊緊縮在胸前,睫毛輕閉,如瀑般的黑髮灑落在她潔白的胸脯上與自己略黑的身體上。

    許樂的身體很強悍,體內那些灼熱的奇妙力量對於男女之事肯定沒有任何幫助,卻可以幫助他盡快地恢復體力。昨夜的宿醉,此時只留下了時不時的頭痛,頭腦卻已經回覆清明。

    他靜靜地看著懷中的露露,感受著清晰的誘人觸感,聽著女孩兒翹鼻裡時不時響起的輕鼾,忍不住咧嘴一笑,旋即吞了口口水,有些認真,又有些緊張地低下頭去,準備印上那對飽滿紅潤的唇瓣兒。

    就在此時,他的左眼裡忽然閃過一排白色的光符,這些光符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堅定而極煞風景地一直停留。

    聯邦中央電腦有事情通知他,但許樂來不及去看這些白色光符是什麼,身體猛地一僵,想到另一椿事情--昨夜床上的糾纏畫面,豈不是全部讓那個老東西看了去?將來如果和女伴親熱,豈不是身邊一直有一雙眼睛在偷窺?

    雖然偷窺的對象只是一台中央電腦,但他總覺得對方是一個老而不修的流氓。一念及此,如同一桶冰水淋上腦袋,他不捨地將手臂從露露頸下抽了出來,抱著腦袋坐在床上片刻,才開始閱讀那些光符。

    聯邦中央電腦通知他,公寓樓外有針對他的目標出現,對方無殺傷性武器,無危險。

    許樂沉默地坐在床邊,思考了片刻後,開始起身洗漱穿衣,在途中給白玉蘭打了一個電話,讓他趕來公寓樓接自己。

    不知道是水聲還是身旁的溫度缺失,讓忙碌一夜備感疲憊的露露醒了過來,她怔怔地望著門口那個年輕的中校軍官,撐著下頜,帶著一絲不自然的語氣,如同當年在星辰會所休息室裡調戲他一般,輕佻一笑說道:「晚上再來?姐姐我給你封個紅包。」

    許樂正在系領結的手頓了頓。回過頭來,瞥到她撐頜於床,胸口那抹白暫的豐軟從裙口間掙將出來,想起昨夜醉夢中那些未曾真個**,卻格外真切的親熱觸摸,不由心跳將快,面龐發熱,嘴唇發乾,有些羞慚地點了點頭。

    ……

    ……

    許樂夾著軍帽走下了公寓樓,在電梯中一直低著頭碎碎唸著不雅的話語,心中充滿了些許不捨和萬分不甘的情緒。

    好不容易他才在酒精和**的雙重鼓勵下做了決定,不料最終自己的身體卻發生了內訌,酒精催生了**,卻又擊垮了實現**所需要的某些機能,此等遭逢,何等樣地令人鬱鬱不能結……

    站在公寓樓下側門處,他瞇著眼睛看著前方安靜的大街,和街對面的參天青樹,沒有發現什麼危險,還是小心地戴上了墨鏡。

    他暗想既然已經判定跟著自己的人無武器,無危險,為什麼聯邦中央電腦還要提前示警自己?

    遠處那輛黑色汽車正在駛來。

    許樂走出公寓樓小區,站在人行道上等待,心思不期然地又飄到了四樓的那個房間,與情感無關,只與男人二三事有關,他有些疑惑地舉起右臂,做了個用力的動作,看著軍裝下鼓起的肌肉塊,心想自己那方面的能力好像與肌肉確實不成正比啊。

    就在此時,街對面的青青大樹間忽然亮起一片閃光燈,若無數道閃電劃破了安靜的街區,照耀在他的身上,將他這個有些滑稽的動作定格為永遠。

    自數月前那椿讓整個聯邦激動的國民少女緋聞事件之後,許樂早已經習慣了自己是名人的事實,應付記者的經驗也極多,然而此時依然被這一片閃光燈灼的有些眼花,有些心慌。

    「聯邦科技進步了無數年,相機越來越小,為什麼閃光燈還是這麼大?」

    在此時,他的心裡很奇怪地想到了別的事情,然後看著從街道對面衝過來的十幾名記者,臉色變得異常沉肅。

    「許樂中校,請問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許樂中校,這幢公寓是落日州最出名的單身女子公寓,你應該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在這裡過的夜?」

    「許樂中校,麻煩你回答一下我們的問題。」

    「那好,許樂中校,我想請問你,身為現役軍官,連夜不歸營房,是不是已經觸犯了軍事條例?」

    許樂沉默站在街邊,根本不理會這些記者的問題,當黑車來到自己身前的時候,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記者們搖頭站在街邊,對著手裡的錄音筆快速地做著記錄,正當他們以為黑車會挾塵而去時,車窗玻璃卻落了下來。

    戴著墨鏡的許樂,望著記者們說道:「不要忘記第一憲章對公民**的保密條款。你們可以報導我,但凡有一個字涉及到別的人……我會把你們的報社告到倒閉,至於你們,我會送你們進監獄。」

    說完這句話,黑色的汽車無聲無息若幽靈般駛離。

    車廂中,許樂摘下墨鏡,沉默很久,暗自想著誰會用這麼幼稚無聊的手法來陰自己,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想到某些事情,他的眉梢微微蹙起,對前排的白玉蘭說道:「打電話給利孝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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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西林的征途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天賦


  黑色汽車悄無聲息地滑進了營房,沉重的大門在身後緊閉。聽到風聲的蘭曉龍等幾名軍官迎了上來,走進了辦公室。因宿醉難消,他們的臉上滿是倦色,眼睛裡全是血絲,聽明白女子單身公寓外發生的事情後,臉色變得嚴肅難看起來。

  沒有過多長時間,許樂緊握著的軍用手機嘀了一聲,利孝通的郵件發了過來,他認真地看了一遍,然後靠在椅子上閉眼認真地思考很久,卻依然無法將這件事情想明白。

  聯邦最有前途的年輕中校,被新聞記者拍到違反軍紀夜不歸宿,在戰爭激烈的時刻縱情嫖妓,這樣的醜聞報導選擇在戰爭激烈的時間段放出,真會顯得異常聳動。

  而當事人是許樂,這件事情就不止聳動,只怕還有些更深層次的意圖。

  利孝通接到他們的電話後,用最短的時間查到了一些風聲,駐守西林大區的各大媒體能如此耳目靈敏,並且有膽子偷偷跟蹤許樂,確實隱隱和三林聯合銀行這個巨無霸有關係。

  這位七少爺一直堅決冷厲地向自己大哥身邊安插親信,所以才能這麼快就查到一些所以然,但依然無法查到那媒體是從哪裡獲得的情報來源。

  利修竹為什麼要這麼做?

  許樂睜開眼睛,困惑地思考著,要把自己變成一顆臭雞蛋,就是因為鐵算利家依然沒有放棄和費城李家聯姻?利修竹依然一心擱在國民少女的身上?

  可是因為簡水兒,鄒郁,張小萌這些女子的關係,他在聯邦上層或下層很多人的眼中,早已經是個沉默的花石頭,再把自己搞臭幾分,又有什麼好處?

  更關鍵的是,自總統大選之後,利修竹一直低調沉穩,以他的心性能力,斷不至於啟用如此低劣幼稚的安排。

  他的眼睛瞇了起來,想起從百慕大偷渡來西林的兩名殺手專家,雖然聯邦調查局一直無法確定主使者是誰,但他能夠基本確定,想殺自己的人,與那些世家公子,首都星圈的政客們脫離不了關係,利修竹此舉或許是為了掩飾什麼,又或是將來事敗之後,覓一個置身事外的理由。

  「我們從來都不是喜歡挑事兒的人,關鍵是有人總喜歡把狗屎一樣的事兒糊在我們臉上。」

  蘭曉龍沉著聲音說道,窗外剛剛起床的七組隊員們三三兩兩在曬太陽,大樹下錫朋不停低頭抽著煙。

  許樂忽然想到公寓樓裡那位女孩兒,眼睛瞇的很厲害,也不避諱房間裡幾名可靠的下屬,直接對白玉蘭說道:「我呆會兒給那個女孩兒打個電話,看看她的意思,如果她願意,你幫我送她離開。另外你再給利孝通打個電話,讓他在首都星圈幫忙安置一下。」

  白玉蘭微微點頭,七組這些年來一直在黑暗裡做私活兒,要偷偷送一個人離開西林,並不是難事,只怕除了憲章局之外,沒有任何部門或組織能夠查到蹤跡。嗯,

  接下來,許樂與眾人又商量了很多對策,準備迎接馬上就要到來的新聞洪水,剛從戰場歸來,又要開始作戰,只是此次作戰的對象變作了無孔不入,無處不在的輿論,眾人感覺非常不愉快「夜總會的事情可以大肆宣傳一下,這可以幫助樹立你的正面形象,許教官的無數學生都是戰鬥英雄,這個感覺很帥的。」蘭曉龍叼著電子筆桿,皺眉說道:「關鍵是昨天夜裡,你總得給個話,認還是不認?」

  「認個屁!什麼事都沒發生,我認什麼?」許樂的表情黑沉,拍著桌子吼道。

  房間裡一片沉默,熊臨泉等人互視一眼,然後低下頭來,強忍著狂笑的衝動,心想頭兒倒真是厚顏無恥,撒謊也能撒的如此理直氣壯。

  許樂無奈地搖了搖頭,拿起電話走出大門,開始向遠在首都星圈的某位夫人求助。

  …………第二天聯邦所有的電視媒體保持著安靜,而所有的平面媒體和電子媒體則是鬧翻了天。

  這些媒體絕大多數的版面依然用最大的篇幅報導著前線戰事,在三顆淪陷星上聯邦政丨府軍正在一步步邁向勝利,勝利軍事行動的總攻兩天之後,進入計劃中的緩坡時間段。

  但他們的第三版上,忽然爆出某位年輕中校的花邊新聞!

  因為聯邦第一憲章嚴格保護公民隱私的關係,媒體上沒有一張照片出現那幢公寓樓的畫面,也沒有一句話牽涉到金碧輝煌夜總會那位女孩兒,新聞標題雖然格外聳動,字語卻嚴格地避開了嫖娼二字,只是用曖昧的言語及生動的推理描寫,將讀者的情緒一步步勾進某種地溝裡。

  聯邦的性行業從來沒有正式合法過,但已經三百多年沒有出現過任何案例確認其非法,嚴明的聯邦軍紀當然禁止官兵購買性服務,但落日州遍佈大街小巷的療養中心,高級會所是用來做什麼的,上至帕布爾總統,下至賣報紙的小販都心知肚明偏生這名年輕中校叫許樂,他是國民少女簡水兒的緋聞對象,傳聞他與國防部長家的千金有些不清不白,傳說他自承與青龍山之葉張小萌是老情人……所以這件醜聞或新聞具備了足夠的爆炸力,將聯邦民眾們炸的津津樂道,憤怒憂鬱。

  落日州軍營裡幾乎所有人人手一份報紙,包括七組隊員在內,他們放肆嘲笑著許樂的不謹慎,卻沒有把這件事情看的太重,並不知道這件車情可能帶來的麻煩。

  新聞媒體的報導剛剛出來,許樂就收到了來自國防部的一封絕密郵件,點開郵件一看,發現是那位戴著眼鏡,一臉學者風範的大部長親筆所寫,他的心裡咯噔一聲,堅持看完那些隱含不悅的字句,在心中默默嘆息一聲,並沒有馬上進行回覆。

  一個沒女朋友的青年人,如今卻似乎要為很多女孩兒的清譽負責,這究竟算怎麼回事兒?許樂坐在桌後沉默思考很久,發現這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

  緊接著,國防部內務處的軍官進入了七組軍營,新聞媒體炒的太厲害,聯邦民眾太過關心,內務處負責監查高級軍官的行為,為了平息物議,他們必須前來處理此事。

  「許樂中校,我們奉命前來調查,請問你前天晚上在哪裡?」

  許樂坐在桌後,看了他們一眼,閉著嘴沒有說話,此等做派令內務處的軍官們面色微變。

  正當房間內氣氛變得有些怪異時,一位穿著黑色正裝,滿臉微笑的中年人從門外走了進來,直接走到許樂桌前,回頭望著內務處軍官們說道:「我的當事人不會回答你們的任何問題,有什麼話,你們可以直接和我談。」

  「當事人?」內務處軍官們愕然,接過這位黑衣中年人遞過來的名片。

  看到純植物長纖維名片上的賀荷二字後,眾人同時神情一肅,怎麼也想不明白,就是一個例行調查,居然會引動這位西林最出名最難惹的大律師。

  「我們只是請許樂中校配合內務處的調查,不需要什麼律師吧?」內務處軍官有些難堪說道。

  「許樂中校不接受任何無聊的調查。」賀荷大律師面無表情說道:「你們有逮捕證嗎?」

  「沒有……但我們有協查通知書。」

  「那個並沒有法律效應。」賀荷大律師用不容置疑的語氣揮手說道:「什麼時候你們把逮捕證辦下來,我的當事人才會跟你們走,然後在我的陪伴下開口,除此之外,你們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當事人。」

  內務處的軍官們表情變得極為精彩,明明是軍隊內部的調查,怎麼變成了一場律政電視劇的內容?

  「賀荷大律師,我想提醒您,許樂中校是現役軍官,我們有要求他配合調查的權力。而且這是軍方內部事宜……」

  賀荷面無表情攔話道:「你是想說我是民法律師,不能參與軍事法庭的內容?你當初在學校怎麼學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軍官強忍著怒意,說道:「許樂中校涉嫌嫖娼,嚴重觸犯聯邦軍紀,這總是事實吧?「賀荷大律師陰沉著一張臉,忽然開口說道:「第一憲章規定聯邦公民基本的五項權利,嫖娼就和在家看色*情圖片一樣,是天賦人權,誰……敢說這是犯罪?」

  不等表情激動的內務處軍官們開口,這位聯邦最高法院大法官的幼子,西林鍾家最親密的法律夥伴,毫不客氣挑眉說道:年輕人們,你們要記住,沒有任何法律能凌駕第一憲章之上。」

  「如果議會通過的法律,國防部的軍紀條例,認為我的當事人涉嫌犯罪,那麼我認為……你們要做的事情,不是來調查我的當事人,而是馬上把這些狗屎不通的法律全部修改一遍。」

  聽到擲地有聲的這兩句話,一直在屋外圍觀起鬨的七組隊員們,紛紛用力鼓起掌來,把手掌拍的通紅,口哨聲尖銳的穿透整個軍營。

  看著悻悻然離開的內務處軍官們,許樂站起來,用力地握了握這位大律師的手,認真說道:「謝謝。

  「不用謝我,我只是在維護聯邦公民的底限權利。」賀荷大律師望著許樂,忽然微笑說道:「但我必須提醒你,以後出去玩要小心一些,我那位老父親是簡水兒小姐的狂熱崇拜者。」

  「真要打憲章官司打到最高法院,我們必輸無疑。」

  想到聯邦首席大法官可能這時候正在壁爐邊一邊看報紙一邊痛罵某個負心漢,許樂的後背倏的一聲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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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西林的征途 第一百七十五章 瘦虎

 一個幽靈,一個聯邦上層社會裡因忌恨驚懼陌生不安而生的幽靈,正在許樂的頭頂上空盤旋,時不時往他的後頸處吹一口涼氣。

  在西林前線的軍營裡,清晰地感受到來自首都星圈的某陣陰風,許樂的心思難免有些陰鬱憤怒不平,自己於沙場昂顱灑熱血,後背卻充斥著敵意的目光與心思,這種待遇非在湖畔釣魚十餘載,不能淡然應之。

  侮辱其精神,毀滅其肉體,前者只是試探,甚至是那位英俊的利修竹公子暗中表明態度,他並沒有參合,後者才是關鍵問題。

  送走賀荷大律師後,許樂坐在桌後,扳著手指頭開始計算,究竟是哪些人參與到這件事情之中。

  世家頂端的老人,首都特區政治圈的大人物,他們的城府極深,畢生謹慎保守,一日不看清費城李家與許樂之間的關係,便會沉默一日,若陰風的那端,幽靈的線頭是他們這等人物,此刻許樂身周只怕早已是疾風暴雨撲面,怎會如此粘稠而令人厭煩。

  以此看來,其餘敢敢於無視聯邦軍方甚至是費城李家的態度,暗中試圖從肉體上消滅他的人必然是驕傲而且很有能力的易怒的世家的年輕人,他們和許樂是完全不同世界的存在,彼此不相容,一旦相撞便會湮滅或爆炸。

  林斗海,南明秀,鍾二郎,許導的腦海裡浮現出這三個姓名。

  因為鍾夫人一個電話,賀荷大律師出現在軍營之中,他的出現,從某種程度上代表了西林鍾家的態度,身後還裹脅著聯邦首席大法官的聲名,國防部出面調查此事,本就是壓力太大,如今自然地將這些壓力推卸開來,當然不會再堅持調查,只是內務處的軍官們感到有些惱火。

  緊接著,橫亙星河的巨型企業果殼機動公司,向各大媒體發出了由總裁先生親自簽名的律師函,要求媒體必須馬上中止飽含誹謗意味的惡意報導,並且做出正式書面道歉。

  諸方用力,新聞媒體聞風而收,這件事情引起的風波漸漸平息,身處西林落日州的許樂,卻並沒有放鬆警惕,他看著左眼眸裡的電子地圖,注意到那兩個代表目標的白色光點越來越近,知道凶險的考驗馬上就要到來。

  然則光輝在眼,天下素顏,再專業的殺手,對如今的他來說,也算不得什麼真正的考險。

  ……勝利軍事行動的總攻已經進入了第二個星期,3320行星上聚集了帝國遠征軍最強大的軍事力量,然而在憲章光輝無處不入的窺視和聯邦風暴一般的打擊之下,帝國人節節敗退,扔下無數具戰士衛體後,慘然退入高原西向的嶙峋山地之中。

  聯邦部隊的攻勢頓時為之一緩,不知道出於什麼方面的考慮,那位有西林老虎之稱的前線總司令強硬地命令各部延緩了進攻的速度,戰局再次進入膠著狀態。

  「如今的膠著和以往的膠著不一樣,這是假膠著,只要聯邦部隊再發發狠,隨時都能把帝國遠征軍最後的地盤打下來,只是環境所限,想必死人會變得有些多。」青峰之下,平河側畔高地上,有一處聯邦軍營,時不時有沉重的黑色機甲順著河邊向下遊走去,巨大的合金機械足在沙石之上留下深刻的印跡。

  化名袁子台的邰家太子爺,看著面前的電子地圖,對身旁的人緩聲說道:「如今杜少卿在5460上風頭正盛,所有人都認為他才是軍神之後的絕世名將,而下意識裡看輕了那頭老虎,尤其是想到當年老虎壓制鐵七師不入西林的舊事……然而從來沒有人仔細計算過他們的戰損比例。「「杜少卿冷若雪松,指揮風格卻是性烈如風,強硬如鐵,突擊之銳利當世不做第二人想,指揮一師一軍甚至一個軍區,都必將光彩奪目。

  可他的問題是這種指揮風格會帶來極嚴重的戰損,如今指揮一個師,三軍區甚至整個聯邦軍方都能不斷地往裡面填人填物可如果他是像鍾司令一樣指揮上百個師,誰來填?」

  「鍾老虎看似狂傲孤離,實際上指揮卻是不急不徐,每一步都踩的極準,擅長消耗最少的力量,獲得最大的戰果。」

  「為了等憲章局鋪網結束,他能硬頂著議會和軍方其餘大佬的壓力,硬生生在這兩顆星球上熬了這麼久,雖說有帕布爾總統的大力支持,可這種冷厲沉默的性情依然顯得可怕。」

  「最關鍵的是普通民眾的議論和那些越來越多的陰謀論調,都不能讓他稍動眉梢,西林有瘦虎,也不知是聯邦的幸或不幸。」

  邰之源在前線呆了很長時間,被少校軍服包裹下的身體,依然顯得有些單薄,臉色還是那種不健康的蒼白,看來無論是戰艦過濾遺失的射線,還是高原上的紫外線,都無法讓他變得更黑實一些。

  「可是聯邦現在更需要像鐵七師那樣的連續勝利,而不是一場不溫不火的悶戰。」

  薛乃印粗礪的手指輕輕撫摩著腰畔冰涼的槍柄,下意識裡說道,身為黑鷹保安公司的高級安全主管,他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邰之源的身邊,時刻準備在出現危險的時候,用自己的生命換取邰之源的安全。

  像他這樣的人,在這處軍營裡還有許多,整整一支黑鷹公司的安全部隊,通過某種手法,變成正式的聯邦部隊,拱衛在邰之源的四周,只能說明莫愁後山在聯邦裡的影響力,實在是大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

  在163星球上,許樂曾經注意過,負責憲章局鋪網工作的三大保安公司中,黑鷹公司的人數很少,如果此刻看到這位薛乃印主管的身影,大概便能明白一些真實的原因。千世邰家單傳至今的太子爺,即便想像位普通公民般為聯邦浴血奮戰,也無法擁有完全普通的軍營生涯,無論是莫愁後山那位夫人,抑或是官邸裡的總統閣下,還是議會山裡那些大人物們,都不能不敢讓他的安全承受半點風險。

  邰之源沒有回答薛乃印的話,略帶冷誚地笑了笑,在聯邦之中,大概也只有他這樣的年輕少校,才能以這般自然的語氣,議論著聯邦軍方兩大將星的優劣,這便是所謂家世底氣。

  「上戰場身邊跟著幾百名高級保鏢,歷史上大概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的場面。」

  邰之源握拳堵在唇邊咳了兩聲,蒼白的臉上閃過兩抹紅暈,自嘲意味十足說道:「這實在是太過荒謬。」

  薛乃印低頭站在他身後,沉默一言不發,無論太子爺怎樣憤怒不甘自嘲,他們都不可能離開他身邊。

  想到自己的畸形從軍經歷,邰之源的心情變得有些落寞,他抬頭望向光屏上那張電子報,看著那張照片上戴著墨鏡站在公寓門口扮冷酷的傢伙,心情終於變得好了些,微笑著說道:「有時候真的很羨慕這個傢伙,覺得他的人生比我的精彩多了。」

  ……星球大氣層之外,一艘巨型戰艦在星辰的光輝下反耀著金屬冰冷沉肅的顏色,這裡是聯邦西林前敵總指揮部所在的旗艦。

  戰艦倒數第二層空曠的庫房內,液壓管活塞移動的聲音顯得那般柔潤迷人,球狀關節脫槽聲非常清脆,伴隨著嗤嗤的氣流補衡聲,巨大的黑色MX機甲座艙門開啟,表情嚴肅的李封子提著壓機箱走了出來,他直接從高高的機體上跳下,雙足落在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響,軍裝緊緊裹住的身軀充斥著一股強悍的力量,似乎隨都要爆炸。

  機械臂從牆壁裡伸出,開始與機甲系統駁接,十幾名機修工程師拿著電子記事本快速沉默地向前,開始進行日常保養。

  這台MX機甲兩隻粗壯冰冷的機械腿上已經漆滿了金星。

  按照聯邦軍營裡的慣例,代表殺敵成績的金星只會漆在左機械腿上,但李封的機甲是特例,因為他在戰場上擊潰的帝國機甲太多,多到一條機械腿根本無法全部容納那些金星。

  望著奪人眼目的無數金星,機修工程師們和四周的聯邦官兵……下意識裡回頭,望向正在向通道里走去的李封,他們看著這名少年中校強悍的背影,眼中自然流露出敬畏與熾熱的神情。

  戰艦最上層。

  「我強令各部隊放緩攻擊速度,這件事情已經引起了很多議論,尤其是在S1。」

  落地舷窗邊上,長桌後方有一個極為豪華的真皮椅,這個椅子如果落在HTD局職員們的眼中,只怕會令他們發瘋。然而椅上那位佩戴著中將金星肩章的中年男人,卻似乎沒有任何感覺,手掌隨意拍打著扶手,沉默地望著窗外,只將有些落寞的背影,留給走入房間的李封。

  「什麼議論?」李封立正於將軍身後,沉聲問道,這位少年中校性情暴戾好戰,但身為軍事世家之後,在戰場之上並不是只知道一味的突擊爭狠,身處第一前線,很能理解司令軍令的真實意圖,更何況身為軍人,必然服從命令。

  「議會很多人說我刻意留著帝國遠征軍,好增加自己的重要性。」椅中的中年將軍微笑著說道,語氣裡沒有一絲恚怒,十分平靜。

  「讓他們去吃屎「李封很直接地回應道。

  「有時候我自己也在想,說不定我的潛意識裡正有這種想法。」

  真皮椅中那人緩緩轉過身來。這位聯邦第四軍區司令,西林鍾家家主,橫亙星河一隅,獨抗帝國十餘載的傳奇人物,此時此刻竟顯得有些疲憊和與年齡不符的老態。

  「鍾叔,這個笑話並不好笑。」

  西林老虎姓鍾名瘦虎,微顯瘦削的身軀挺拔,似乎每一根骨頭裡都蘊著驕傲不羈的味道,驟聞後輩此語,那雙夾雜幾絲銀毫的眉毛一挑,疲倦自嘲須臾消失,只餘濃烈的辣勁,辣到令人心悸,如一杯虎骨釀的烈酒,煞人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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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8 16:34:0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六章  宇宙的未來 上

    李封背負雙年,軍姿標準的挑不出任何問清稚聊,濃眉挺直,望著真皮椅中的將軍。想到最近發生的事情和那些首都星圈流傳過來的風聲,表情上自流生出些許鬱沉不平。

    無論是聯邦民眾還是帝國人。每每想起這頭西林瘦虎,總會聯想到狂傲冷血恐怖諸多形容詞語,但很少有人會想起,在這身深色筆挺軍裝所代表的榮耀背後,這個西林軍政第一人承載著常人難以承擔的壓力,那些壓力縱是虎骨擔之,似乎也能聽到些吱吱的聲響。

    李封能夠體會,他自幼在西林前線浴血成長,緯二路那個大院等若是他的第二個家,非常清楚首都星圈的政客抑或平民百姓對西林大區的複雜觀感,從歷史中看來,上林大區那三個繁華的星球從來沒有真正把西林當成平等的夥伴看待,而聯邦政府更是一直暗中警懼著鐘家的存在。

    此次聯邦發起對帝國遠征軍的清剿行動,在前線獨挑帝國人十餘載的鐘家當代主人,理所當然地成為前線總司令,然而議會和軍方內部的壓力,一直伴隨著他。

    聯邦上層都知道鐘司令與杜少卿之間的問題,卻強行頂住這頭老虎的冷厲壓制,將杜少卿的鐵七師送到了前線,當戴著墨鏡的少卿師長站在黃山嶺上時,這種壓力變得越來越真切、迫切,很沉重。

    部隊裡有很多人都還記得,在必的軍事行動中,兩名西林軍區的高級軍官,就因為馳援鐵七師不利,被直接逮捕回了首都星圈受審,這代表著什麼?

    勝利軍事行動開始後的這段時間內,杜少卿率領的鐵七師在凹的上打的是風捲殘雲,氣概衝天,連續獲得令人精神振奮的大勝。雖然在戰場上,他只是一個少將師長,鐵七師只是龐大戰爭機器中的一環,但在聯邦宣傳機器的全力開動下,此人已然成為聯邦公民心中的英雄偶像人物。

    與之形成鮮明對照的是,手握百餘雄師,全面主持本次軍事計刮的鐘司令,卻顯得有些沉默,雖然是總指揮的角色使然,但此消彼漲,總有些問題。

    在很多人看來,杜少卿和他的鐵七師在喲星球上每取得一次漂亮凌厲的勝利,西林老虎感受的壓力便會大上一分,臉上便難堪一分。

    李封是一名優秀的職業軍官,他對杜少卿其人沒有任何意見,但對這種隱藏在辛辣戰場後的陰影有天生的牴觸情緒。令他感到有些愕然的是。椅中這位權高個重的男人,卻似乎一直平靜。平靜的令人有些捉摸不透。

    「司令」李封低頭思考片刻後,忽然開口說道。

    鐘瘦虎目光微垂,平靜若亙古不變星河的面容上閃過一絲欣慰,說道︰「這裡是我的私人書房。」

    「是。」李封抬起頭來,嚴肅說道︰「鐘叔,我想給家裡說說。」

    他的家是費城李家,那位在湖畔觀雪山十餘載的老爺子,已經很久沒有對聯邦軍方的具體事務發過話,除了上次進入傾城監獄見了某今年輕人。

    李封要對家裡說,自然是對這個老爺子說。無論首都星圈的政客們。還是軍方內部對西林鐘家有再多忌憚,只要那位老爺子站出來表明態度,所有壓力想必都會暫時消失。

    聯邦消滅乾淨帝國遠征軍之後,必然要通過兩條扭率空洞反攻帝國本土,值此緊張大戰時際,李封相信祖父一定不願意看到聯邦內部出現問題,會願意站出來讓聯邦變得更加團結一些。

    聽到這句話,鐘瘦虎雙眼微眯,兩道複雜莫明的寒光透了出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事情,最後這種情緒竟是化作了笑意。

    他看著面前的年輕中校,微微一笑。想到多年前,這個網滿十二歲的孩子一臉淚水來到西林的場景。知道年輕人出於一番好意,只是…

    「不要忘記你自己的身份。」鐘瘦虎神情一斂,肅然說道︰「你是一軍區的軍官,這些事情哪裡輪得到你說話。」

    李封倔 地昂著頭,雖然不知道這個頗得自己尊敬的叔父,為什麼不肯接受自己的好意,卻也不願意退縮。

    「和我保持些距離,小傢伙。」鐘瘦虎表情冷淡說道︰「我可不想天天被李在道打電話來煩我,你是他的兒子,又不是我的。」

    李封抿著唇,昂著頭顱,像山石一樣緊繃的脖頸間青筋偶現,似乎惱怒於這些話。

    鐘瘦虎不會理會少年人美麗的哀傷與憂愁,虎目微闔自然轉到另一個很有趣的話題。

    「聯邦以前並沒有給機控水平分級的習慣,帝國人才有」」響他們學習開始分級。那是!十來年前,從第二軍事學航從刪起來的怪癖,也不知道和那個叛國機修師會不會有關係。不過我必須承認,這一整套分級制度,對於評估你們這些機甲戰士的實力而言,確實有些用處。」

    「幾年前你就過了六級,據說帝國那個公主過六級的時候比你年齡還小。」

    鐘瘦虎古怪微笑望著他,說道︰「最遲明年,聯邦部隊就會出現在卡琪走廊那邊,戰爭在帝國本土打響,你一定會有機會遇見這位公主殿下。對此你可有什麼期望?」

    對於帝國遠征軍及潛入百慕大礦星的特種機師們而言,強大暴戾好殺的少年中校李瘋子是他們永遠的陰影,幸虧帝再方面也擁有一今天才近妖的年輕人物,那就是他們強大的公主陛下。

    帝國皇室自然不會讓那個少女上陣殺敵,但他們的宣傳機器卻在不停地宣揚這個公主的強大,聯邦很多官兵民眾都還記得,數年前唯次帝國談判團的到來,那些帝國官員每每提及公主陛下時,便會激動的渾身發抖,如打了興奮劑一般叫囂要與聯邦斷國一戰」

    聯邦有李封,帝國有公主,這兩個天才的年輕人一旦相逢於戰場,會爆發出怎樣奪目的光彩,誰也不知道,以鐘瘦虎的地個城府,竟不免也有些好奇。

    然而認真地想了很久之後,李封搖了搖頭。

    「夭才公主的皇室封號為甦檬。沒有人知道她在帝國軍部裡的化名是什麼,在哪支部隊擔任何等職務」但我想她總應該姓懷才對。」

    鐘瘦虎淡漠說道︰「根據百慕大那邊傳過來的消息,這位公主並不是帝國又一次造神運動的產物。」

    「她如你一般,年紀不大,卻確實強大,甚至比我們過往猜忖的更加強大。」

    「整個宇宙都將她看作你的一生之敵,對你並不是一種侮辱。」

    「但她終究是個女人。」

    李封強硬回答道︰「女人就是女人,她們的名字叫弱者。」

    鐘瘦虎微微一怔,端起一杯咖啡喝了口,滿懷感慨自嘲說道︰「等你這小傢伙結了婚,才會知道女人究竟有多恐怖。」

    李封不能瞭解這句話裡藏著的中年人意味,停頓片刻後,肅容正色說道︰「也許這個甦檬公主很強大,哪怕比我更強,但戰場就是戰場,我不會期望與她進行什麼公平之戰。」

    「若真最後變成機甲對戰,帝國只有一個她,聯邦有我」還有許樂。」

    「她必敗。」

    「我沒有想到你對許樂的評價會這麼高。」

    「我雖然很討厭這個傢伙,但必須承認,他在機甲方面確實很有天賦。」

    「我很好奇他和你家究竟有什備關係。」

    「抱歉,鐘叔。」

    鐘瘦虎微微一笑,不再詢問下去。李封卻皺著眉尖好奇問道︰「鐘叔,我很想知道你是幾級,那位我沒見過的田上校又是幾級?祖父和父親在費城家裡曾經提到過你們。說你們比我強,我不怎麼相信。

    李瘋子終究還是李瘋子,即便面對著親厚權重的西林老虎,他也毫不客氣地宣告自己對某些領域地盤赤裸裸的雄崛之心。

    「我就不用提了。至於田大棒子,他肯定沒有你的級別高,不過如果真把你們丟到一顆行星上一百多天。我想最後能活下來的,應該是他而不是你。」

    「為什麼?」李封不解的問。

    「因為他比你無恥很多,而要活下來,很多時候就是需要這種大無恥的精神。」鐘瘦虎感慨說道︰「你好奇的那個胖子,是我此生所見行事最無恥下流,滿腹小聰明。絕不要大智慧的奇才」

    李封默然」想得西林瘦虎如此評價,那個田上校該是怎樣令人無言的一種存在?

    「這次把你從地表調回來,是讓你回主星休整一段時間。」鐘瘦虎望著面前的少年中校,眼神溫和。「聯邦不可能無止境地壓搾你這個小傢伙,未成年總要受保護,只不過除了何英大法官之外,沒有人敢質疑你祖父的決定罷了。」

    「我挺的住,不需要休息。」

    「我馬上就要回落日州,你還呆在這顆破星球上做什麼?」

    李封驚愕地看著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明明聯邦的勝利軍事行動正自一帆風順,氣吞山河如虎之時,面前這個西林戰區的最高指揮官居然」要離開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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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8 16:35:5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七章宇宙的未來 下

    「三顆淪陷星上的鋪網進程已經突破百分之九十七。整廠三分之出的兵力全部砸了進去,藏在山裡的帝國人除了合成肉還有什麼可以吃的?就算換個白痴來當總司令。也不可能再輸,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鐘瘦虎微微側身,望向戰艦下方那顆美麗的星球,黑暗與光明的分界線在淡黃色的星球上是那樣的明顯,在夜的半球間偶爾閃起的每一朵說,小旺行星的自轉。聯邦戰艦群緩緩進入黑暗天穹區,恆星的光芒被行星擋住絕大部分,四周的空間由深藍在往重墨過渡,陰影從落地舷窗外滲了進來,將椅上的鐘瘦虎身軀全部覆蓋,也為他的這句話蒙上了一層冷冽的怪異味道。

    「聯邦上層一直在關注莫愁後山那位沈大秘書,七大家幾個出色的接班人,但他們不明白,沒有經歷過真實的戰場,這些年輕人總會有致命的缺陷

    「我欣賞林半山,但這個破門子性好自由,只愛在百慕大過他的瀟灑人生。」

    「好在還有別的年輕人。在聯邦這片充滿了黑暗血腥的陳腐土壤中,居然能長出許樂、你、部之源這樣幾顆乾淨的果實,這真是很奇刻的事情

    「也許人類的歷史,聯邦的發展。終究還是會一如數萬年間那般無聊黑暗,但總得堅信未來是有可能乾淨的,這樣不明真相的公民們才能走的比較堅定。」

    「這句是喬治卡林說的,我比較同意,我希望宇宙的未來是你們這批乾淨的年輕人,但很想哀的是,我似乎總能看到你們將來也會像我一樣染上那種令人厭惡的老舊氣息。」

    「這種氣息往往和一些很好聽的名詞聯繫在一起,比如責任,那你們要顧全大局,要顧全大局,你們就要犧牲少數人的利益,一旦開始了這種主動選擇的犧牲,你們便不再幹淨

    戰艦房間裡的自感應燈光緩緩亮了起來,鐘瘦虎伏若靜臥的花白雙眉裡,浮出一絲自嘲,說道︰,小傢伙,我最後只想提醒你一句話,靠犧牲他人而獲取的未來,只能是全無未來的一種無聊重複。」

    李封沉默片刻,認真地敬了一個軍禮,嚴肅回答道︰「司令,雖然我無法完全聽懂,但我明白將來如果遇到這種情況,自己應該毒麼做。」

    「這個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歸根結底是那群狗雜種的。」

    落日州軍營中,蘭曉龍一手扶著青樹,一手勾著腰間的軍用武裝帶,一臉冷笑看著電子報紙頭版上關於某橡不實新聞報導的道歉啟事,用一種吟誦的語氣大聲念出了這樣一句話,以表示對首都星圈無聊的政客,好事的記者們最深切的鄙夷。

    七組隊員們正在熊臨泉的帶領下進行練,憲章局鋪網任務已經基本結束,國防部沒有對這支處於休整中的小部隊發出最新指示。所以他們無法進行針對性的培,只好被勤奮到令人髮指地進行艱苦模擬戰場撤退科目演練,以保證在日後的戰場上,能夠多活幾個夥計。

    在練場地旁邊的陰影處,金星紀錄片廠的攝像組依然在忠實地執行他們的工作,拍攝出海量的素材,然後剪輯濃縮成短短的幾個分鐘,送到千家萬戶的電視光屏中。

    強行掙扎出院歸隊的劉佼,此時正躺在樹邊的聳床上閉目休息。腹部中了一槍的他,是七組的重點看管對象,侯顯東坐在醫療箱上寸步不離地跟著。聽到蘭曉龍的吟誦後。劉佼睜開雙眼痛苦地笑出聲來,如一隻碗般扣在腹部的治療儀隨之上下起伏,似乎隨時可能射將出去。

    白玉蘭擔憂地望著他,很擔心他會不會把腸子笑

    許樂坐在軍用板凳上,看似在仔細閱讀一份果殼公司的內部通稿,實際上卻是在腦海中通過中央電腦的幫助,梳理著那兩個白色光點的行動軌跡,同時關心聯邦軍事行動的動靜。

    「不要再念席勒的台詞了,我們頂得住,劉佼可頂不住。」他抬起頭。對舞台劇演員一般的蘭曉龍揮了揮手。

    「喲,我只知道咱們的許樂長官能一鼻子噢明列機甲用的三十七種機油差別,能一手摸出金碧輝煌夜總會全部姑娘的胸部尺碼。」蘭曉龍滿腹牢騷,尖酸說道︰ 「嘿,沒想著原來您還是個文學青年。居然知道這是席勒大師的台詞。怎麼著?是在兄弟這堂堂碩士生面前顯擺來著?」

    菊花夜市群毆,緊接著是許樂的新聞事件,七組再也不方便出去橫行街裡,官兵們自我禁閉在營房之中。已經憋出了些許火氣。

    聽著蘭曉龍的嘲諷話語,許樂並不動怒,學他的樣子聳聳肩說道︰

    「給你們說過很多次小爺看過很多文科書籍,一肚子的文化素養,偏偏你們又不信。」

    說完這句話,他站起身來拍拍屁股。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打開了工作台,開始日常的慣例工作,接收來自首都星圈的郵件。

    第一封郵件來自商秋,她介紹了一下眼下果殼工程部關於在機甲上加載增壓系統的研製進度,同時詢問了一下,在最近的戰鬥中,那台工程部全體同仁專門為許樂調較的,用起來感覺如何。

    許樂在回覆的郵件中只寫了謝謝二字,便停了下來,臉上閃過一絲苦笑。在這幾個月的戰鬥中,他從來沒有機會使用機甲,哪裡能談及什麼感受?

    在郵件的最後。商穆靈認真地提到,可能在不久之後,她會帶一個測試小組親自來西林前線。

    想到前線無處不在的死亡,許樂眉梢微重,有些擔心,洗然間又想到在強力上執行最後一次啟動任務前,自己囉嗦交待的遺言中,竟沒有商秋的名字,真是慚愧

    第二封郵件來自簡水兒,她在信中說給他寄來了一份禮物,讓他記得簽收並且保密,至於郵寄過程云云則不需要擔心,用的是費城家中的名義,想必軍方會慎重對待。

    許樂一怔,不明白是什麼樣的禮物,居然要佔據緊張的軍用物資輸送渠道,並且讓簡水兒願意調用費城李家的權威地個。

    百思不得其解,他去了封郵件認真地詢問一二,處理完手頭這些事情後,他走出營房,低聲對白玉蘭交待了幾句,便開著黑色汽車向營房外駛去。

    在營房大門處,黑車被剛剛結束一輪殘酷練的隊員們攔住,幾名隊員興奮地大聲說道︰「頭兒,剛才攝像組說了,第一集下周就要放,到時候你可別忘了看。」

    當前聯邦最重要的大事當然就是西林前線的戰爭,而對於億萬民眾來說,這件重要歷史事件最真實的體現,他們最關心的具體對象,則是那部叫做《七組》的紀錄片,這部紀錄片只播放了兩集,便在聯邦裡引發了觀看狂潮,想必第三集一出,又會出現無數台電視光幕變成同一畫面的壯觀景象。

    許樂微微一怔,心想好像比新聞頻道預告要提拼了些時間。會不會與前些日子那個新聞事件有關?

    蘭曉龍擠到人群裡,大聲問道︰「你又想一個人溜哪兒去玩?把我帶著。」

    許樂看了他一眼,老實回答道︰「我要去緯二路看兔子。」

    蘭曉龍臉色微黑,到吸一口冷氣說道︰「我不歧視同性戀,但您這樣正大光明地吼出來,是不是有些過於囂張無恥?」

    他馬上轉身離開黑色汽車,罵咧咧埋怨道︰「這就是聯邦重點培養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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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8 16:36:2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八章 春風里的老宅,牢籠里的白兔 上

    “第一杯酒。卑米明媚,窗外的青藤爬講了我的…州,春風輕落,葉梢輕拂著我。第三杯酒,鳥兒鳴叫輕啄著我的心。第四杯酒,影上窗據,讓我忘了我是誰。”

    “第五杯酒,少年將飛,穿越層林疊翠。第六杯酒,石徑彎彎。盡頭有位姑娘。石徑盡頭有個姑娘!姑娘姑娘!那是我的小小姑娘!這些都是我的姑娘!

    黑色汽車行駛著陽光明媚的落日州公路上,開了天窗的汽車今日終于不再如往日般陳舊老氣,多了幾絲少年應有的情緒。

   一個人在車廂里,大口嚼碎著撲面而來的春風,許樂不曾沉醉,卻難得釋放著情緒最深層的開懷,大聲的唱著那首老歌,微顯沙啞的聲音並不怎麼好聽,卻格外盡情。

    歌是那首二十七杯酒,第六杯酒之後粗礪直接,快活跳躍的歌詞卻不是原詞。

    往年施清海與許樂二人每逢必飲,每飲必醉,每至酣醉感慨時,便會高唱此曲,悲傷時,施公子會默然輕聲重復最後幾句關于父親的歌詞。若是開懷興奮時,他則是只唱這首歌的前七分之一。

    小唱至第六杯酒,男人的歌聲便會在此處停駐,如復古黑唱片跳針一般,不厭其煩地哼唱著石徑盡頭的姑娘,擠著眉,弄著眼,看著四周漂亮的姑娘,直至聲音沙啞,嘶吼著將歌詞直抒胸臆地變成都是自己的姑娘。

    以前許樂總覺得施清海這種恨不得將全天下年輕異性全部收服于胯下的宣言歌聲太過直接唐突令人尷尬而面生羞紅則更加尷尬。

    但此時公路之上有明媚陽光與青春及青春的風作伴,他不在暗室之中沒有生霉的忌諱卻能縱情滋生著人生最符合自然之道的輕狂想法,再勇敢甚至放肆地將這些輕狂唱將出來,竟是如此的快活。

    二十余歲。生于卑微之間,際逢于風雲之時,如今已然是聯邦英雄。高級軍官,手下管著一幫猛人和世家紈褲,朋友每多不凡者,敵人也非尋常輩。

    狡猾狠辣的政客在他面前吃過癟。權高個重的大人物聽到他的名字也會頭痛,與國民少女傳著緋聞,被世家千金暗自傾慕,如此種種。他有足夠的資格在春風里得意,享受著黑色汽車的迅疾。

    聯邦火線召開的嘉獎大會已經結束,那些來自各全部隊的軍官學員們。專程去軍營向他告別,然後又踏上了征途。許樂很清楚在戰場上,他及這些軍官學員們會遇到什麼,但或許是在前線看多了生死的緣故。這一次很難像上次在基地食堂里生出太多白衣飄飄踏不歸路的慨然感覺,反而生出些許凜烈直爽之氣。

    今日分別,來日戰場再見。

    就在此時,從天窗間往藍天白雲上穿透的歌聲,那些重復無聊的姑娘二字戛然而止,許樂蹙著濃墨般的雙眉,緩緩將黑色汽車駛往側行道上停下。

    他沉默地看著左眼里的白色線條虛擬而成的三維地圖,看著那兩斤已經進入城市邊緣的白色光點,心情不免有些煩悶,這樣的歡愉時刻被人打擾,總不是好事情。

    摁動車載電腦,調出光屏地圖。他眯著眼楮認真看了很長時間。雖然如今老東西可以直接在他的腦海中模擬出地圖,但不知道是不是生物本能的關系,他還是更習慣在體外的物體上觀察地圖。

    取出最近這些天的電子記事本,一條一條仔細梳理記錄,許樂終于確認,那兩名來自百慕大的專家終于沉不住氣,準備出手。

    “老白,他們到了,你們一個小時之後來緯二路接我。”車載電話直接接入了七組設在營房的通訊系統。停頓片刻後他輕聲說道︰“準備做事。”

    說完這句話後,他掛斷了電話。並沒有交待更多的事情,因為他相信以七組的專業,肯定比自己更清楚。做事需要準備些什麼。

    緯二路不是一條路,也不是一條街,而指的是西林主星落日州一片獨立的街區,所以一般人提起這里。總是習慣稱之為緯二區。

    這片街區佔地面積極大,但看上去極為安靜普通,除了漫漫青林與滿是野趣的小山,那些散落的建築群並不高大,甚至顯得有些古舊。

    緯二區外面是一條直路,路口有很多家不知名的食肆,裝修雖不豪華但顯得清靜貴氣,此時不是飯時。卻依然有很多游客或軍官正在快活地用餐。

    直路往上,進入街區,氣息頓時為之一變。街道兩畔的百年巨樹陰影之下,每隔十米便站著個荷槍實彈的哨兵,這些哨兵表情堅毅沉默。身上西林軍區的軍裝顯得格外筆挺,將肅嚴二字演繹到極致。

    許樂的自光透過車窗玻璃往深處望去,甚至還能隱隱看到一些重型火力裝置的身影,一幢舊樓的

    雙平邊緣,標號為四廠的線管,更是讓他敏銳地察覺到。那能安置著專門用來監測機甲熱啟動波動的儀器。

    緯二區不是誰想進來就能進來的,即便許樂是聯邦中校,背著國防部核發的特別通行證,暗底里還擁有憲章局的一級權限,可如果不是事先那位夫人姐姐打過電話,黑色汽車依然無法進入。

    因為這里是西林鐘家的老宅。

    黑色汽車停在門牌號為三十六的舊式老宅門口,許樂走了下來,對迎接自己的鐘家服務人員們微微一笑。摘下墨鏡,望向老宅門口小廣場上的雕像,心情卻變得怪異起來。

    鐘家老宅為什麼不是一號而是三十六號,這里面或許藏著一個很古老的故事,但許樂並不想耗廢腦力去思考,他只是怔怔地望著那個雕像。

    在熾烈的陽光下小廣場正中央的那口復古大鐘反耀著金一般的光澤,是那樣的眼熟。

    許樂的眉毛挑了起來,他自幼生活的鐘樓街上,有一個幾乎一模一樣的雕塑作品,為什麼西林鐘家老宅門口也有一個?

    他想到西林鐘家擁有的那家巨型企業叫古鐘公司,想到那艘戰艦叫古鐘號,難道說七大家中最強勢的鐘家,和他小時候生活的地方,那顆荒敗不堪的東林星有什麼關系?

    老宅後院角落,一個被打掃的格外干淨的暖房中,生長著無數美麗的植物,右手方向則專門騰出一片空間,放著一個巨大無比的籠子,籠子的地面生著茵茵青草,令人感到難以想像的是,居然還種著兔子最愛吃的野菜蘿蔔之類。

    只肥胖的大白兔子正百無聊賴的躺在空曠大籠的正中央,微微耷下的長耳朵里血管隱現,對面前的美食毫無興趣,微眯看著的近視眼盯著籠外植物間飛舞的蝴蝶,似乎因為尋找不到兔生的意義而變得有些憂郁。

    許樂默然地看著這一切,心里有些異樣的情緒,明明這里的小主人已經很多年沒有回來過,甚至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回來,可鐘家老宅里的老人們,依然一絲不地打理著此間所有的一切。

    不想被這種情緒所干擾,他指著籠中青草地好奇冉道︰“難道你們不擔心兔子挖洞離開?”

    “培土三米,再下面是金屬的板。兔子挖不動。”已然白發蒼蒼的老宅工作人員笑著回答道︰“這家伙前年不知道挖了多少次,現在只怕早就認命了。”

    聽到前年兩個字,許樂的心里微微一動,大致明白了一些事情,沉默片刻後有禮貌地問道︰“我能不能拍些照片?”

    “當然可以,許先生代小姐來看它,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工作人員輕聲說道︰“其實每周我們這邊都會把它的視頻傳到棲霞州去”。

    許樂又沉默了一陣,終是沒有忍住,疑惑問道︰“難道她就沒發現,當年養的小免子早就死了。這是另外一只?”

    西林鐘家老宅側園獨三樓中,向陽一面的房間露台大門緊閉,一臉陰驁之色的鐘子期,正與身前一名工作人員說著話,語氣格外暴燥陰冷。

    “你說那個臭保鏢居然進了我家?而且還被當成上賓招待?為什麼沒有人告訴過我?”他惱怒地拍打著桌面,桌上那杯茶如心情般快要蕩漾地潑了出來。

    做為鐘老虎最疼愛的佷兒,鐘子期在西林鐘家擁有非常不一般的地位,尤其是如今鐘夫人在首都星圈陪伴鐘家小姐,司令在前線指揮大戰。名義上他被軟禁于老宅之中,卻等若是半個主人。

    那名工作人員退了出去,鐘子期臉上的暴怒之色須臾掩去,有的只是冷厲沉默,酒店沖突之後,他就知道許樂與鐘夫人和那個小堂妹的關系不錯,更關鍵的是,他查到了很多有關許樂的背景。

    他表情怪異地拿起加密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等待幾個秒鐘之後,卻始終沒有說話,直到那邊傳來不耐煩的質詢聲後,他才低聲說道︰“你們究竟想做什麼?你們必須把計劃告訴我。”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響起一個冷淡而怨毒的聲音︰“我們的計劃很簡單,就是從肉體上消滅這個家伙。”

    鐘子期揉了揉眉心,說道︰“你們真的比我想像的更加瘋狂。”

    “你怕了?”電話那頭嘲諷說道︰“不要忘記,雖然那些老頭子老太婆們都不肯發話,但其實他們比我們更希望許樂死掉,只不過他們不好意思出手罷了。”

    鐘子期沉淵良久後,開口說道︰“你們的情報是對的,他已經到我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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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8 16:36:5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九章 春風里的老宅,牢籠里的白兔 下

    謀殺位聯邦現役中校軍干隱藏在權力陰影中的杜棲霞州。就等若是一個人質的身份,父女相別難得相見一次,這何嘗不是人生的一種大悲哀,一念及此,他的心情也變得有些落寞,清晰地感受到鐘家這個眾人眼中的西林霸主的無奈。

    他站在空曠的籠子前,看著那只肥肥白白的兔子,沉默許久。

    “我想,她應該早就知道她養的那只兔子已經不在了。”

    許樂想到那個聰慧可愛,面對著稀奇事總愛說酷的小丫頭,心情有些微酸,低聲說道︰“只不過她不想忘記小時候的事情而已。”

    他安慰那名工作人員說道︰“既然如此,大家都不要揭穿為好。”

    白發蒼蒼的工作人員老眼微濕。輕笑說道︰“是啊,其實老宅里很多人,也都很想念小姐,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才能回來。”

    許樂沒有回答,也無法回答。首都星圈與西林鐘家之間的歷史慣例,並不是隨便出個英雄人物便能打破的怪圈小西瓜那位不可一世的父親都做不到

    他取出了手機,開始對著籠中錄影,用微沙的聲音講述薦要發給小西瓜的視頻郵件。

    “安現在活的挺快活的。”

    “就是看樣子需要減減肥,而且籠子雖然大,但沒有伴兒總會太孤單。你說,,要不要給它找幾個小朋友一起玩?”

    “不過聽說以前鐘司令也有找過,但它情緒不好,所以很凶,把別的小朋友兔子都咬傷了。”

    “所以胖就胖點兒吧,只要心情好就成。”

    “你說呢?小西瓜。”

    在老宅古色古香的客廳里,許樂捧著古色古香的古納瓷杯,噢著里面色香清幽的茶味,盡可能雅致地做出品茶的風範,如此方能說服自己並沒有唐突鐘家老宅由內而外透著的那股古意。

    然而可惜的是,當微燙茶湯沁下咽喉,他正準備向身旁的工作人員贊誦幾句少年時背下的前人妙文時。左眼瞳里再次出現了煞風景的警告。

    鐘子期,林斗海,聯邦中央電腦輕易地便聽到那個電話的內容,通過芯片身份確認對方的身份,又因為許樂第一序列保護對象的身份,快速地將結果傳入他的腦海,如果這些世家子弟知道事態是在這樣發展,想必無法再安坐于椅,看陽光美妙推想許樂死期。

    許樂並不意外看到這兩個名字,捧著茶杯,臉上沒有一絲動容的情緒。安靜地打開手機,觀看剛剛抵達的視頻郵件,看到鐘夫人建議他離開老宅時去路口的食肆吃一下特產鼠肉,不由溫和的笑了起來。

    有句老話叫槍口里才能噴出雲淡風輕,這句話很適合形容現在的他。聯邦上層的大人物。厲害恐怖的職業專家,都是一些很強大的存在。可是這和他又有什麼關系呢?

    自從身上發生了那些奇妙的事件之後,許樂和所謂陰謀之間的層次已經拉開了距離,他比所有人,甚至比整個聯邦所想像的更加強大。

    半個小時後,他認為給對方留了足夠多的時間反應及準備,才放下茶杯,禮貌地對工作人員說了聲謝謝。離開了緯二路三十六號鐘家老宅。

    黑色汽車駛出街區,然後在大道青樹陰影之下,遙望路口食肆之處停了下來,與前來接應自己的七組隊員們匯合。

    車窗玻璃落下,許樂望著車旁的白玉蘭,報出一幢大樓的地址,然後說道︰“注意安全。”

    白玉蘭點了點頭,回到墨綠色軍車上,望了一眼正在進行槍械調試的熊臨泉諸人,輕聲細語說道︰“做事。”

    臨時頂替劉佼的達文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能感受到車廂里充滿了一種壓抑緊張的氣氛,這種氣氛甚至比在前線時更加濃郁冰冷,他下意識里吞了一口唾沫,熟練地啟動軍車,在路口繞了一個弧線,擦著陰影駛入了另一條街巷。

    許樂沒有馬上啟動汽車,反而點燃了一根煙,繚繞的煙霧從車窗處升起,匯入西天暮色之中,他眯著眼楮望著那處,路口食肆後方有一排普通建築,目光若能穿過那些建築。應該就能看到那幢大樓,要殺自己的人就在那幢大樓之中。

    老東西受憲章規則的限制,他又不想讓聯邦政府清楚掌握自己的權限秘密,雖然憲章局目前已經掌握了少許所以關于那兩名來自百慕大的專家,以及此次謀殺事件的很多案件細索,他並沒有告訴國防部和聯邦調查局。

    幾年前,他在地檢署門前陽光中便已經確認,聯邦里總有某些階層凌駕于法律之上,這些人向來不憚用藏匿于黑暗中上的手去做出那些令人發指憤怒的污穢事。

    因為利益,或者是某些光彩的詞語,有時候甚至僅僅是因為喜怒。在這些特定時玄,聯邦的法律沒有能力保護他和很多人的利益。

    故而,許樂不再像少年時那般敬畏法律。

    今日,他準備自己捍衛自己生存的權利。

    三七牌香煙的煙蒂從車窗處掉落地面,砸出幾星火花,緊握方向盤的雙手平靜如常,他駕駛著汽車向路口的食肆駛去。幾乎同時,一輛墨綠色的軍車駛進了某幢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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