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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他們沿著華麗的走廊向右走,不到片刻便來到神武廳。
這裏的氣氛異常的熱鬧,在座的都是武人打扮,腰間都懸著刀劍,正在那裏為買一把寶劍爭的面紅耳赤。
葉歆三人瞥見龍天行在左上角的第六張桌,便走了過去。
龍天行一見到葉歆就興奮地道:「公子,快看啊!現在正在拍賣的可是名刀『華越』。」
葉歆眼都沒抬,只是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語,他對兵器一點興趣也沒有,因為即使是天下第一的神兵利器在他手上也只是一堆廢鐵,不如一棵小草有用。
但他看到龍天行眼都不眨地望向台上,心有所動,也看了看台上。只見主持人手拿一把細刃刀,刀身既窄且薄,看上去很輕,劍身是藍色的,在燭光下閃爍著耀眼的藍光。
他又看了看周圍的人,所有人都現出羡慕之色,連身邊的紅緂主僕也是如此。
這個廳中的武人似乎沒有方才異寶廳的人富有,叫價都是以五百或一千為單位,雖然很激烈,但叫了半天才叫到三萬的價位。
葉歆看了看身上的銀票,宋錢交給他的大約有十萬兩,再加上他隨身的五萬多兩,一共是十五萬,便開口叫道:「五萬!」
價格一下子上去了二萬,所有人都望了過來,葉歆有禮地回以一笑。
「五萬兩白銀,誰還出價?」主持人似乎對於五萬兩的價錢還是心有不甘,不停地鼓動著人們出價,想再推高價格。
可是眾人看到葉歆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都猶豫了起來,以為葉歆是甚麼富家的子弟,有豐厚的身家支持,所以都不願與他爭。
在沒有人出價的情況下,葉歆以五萬兩銀子的價格買下了名刀「華越」。
當侍從捧著「華越」到他面前的時候,葉歆沒有接,而是向龍天行做了個手勢,示意他接下。
龍天行激動地捧著「華越」看來看去,簡直愛不釋手。
葉歆滿意地笑了,小聲對紅緂道:「妹子若是看中甚麼名劍,跟我說一聲便可。」
紅緂搖了搖頭道:「我身上的劍是父親贈的,也算是名劍,不用再破費了。」
葉歆只好作罷,見廳內沒甚麼好看的,便想離開。這時,主持人的話令他留在了座位上。
「諸位,接下來要拍賣的是一份殺手合約,為期三年。」
「連這也可以拍賣?」葉歆被新的見聞嚇了一跳。
龍天行道:「我在雪刀門的時候聽過,確實有一種人以殺手為職業。」
「不是所有門派都在官府嚴密的控制下嗎?」
「這是以前黑道殘留下來的後裔。自從官府控制武學門派後,便開始全面打擊黑道,黑道幾乎被消滅殆盡,少量的人逃到了鐵涼和清月。但也有的人躲了起來,他們被官府列入了黑名單之中,不能曝光,只能暗地替一些人去殺人賺錢,這種人便成為了職業殺手的雛形。」
「現在不是已經不再追捕這些人了嗎?」
「就是因為大量黑道的後裔擺脫了原來的身分,殺手這一行業已經從天龍境內消失了,聽說在鐵涼和清月還有這一類活動,因此這份公開拍賣的合約在天龍境內可算是絕無僅有。」
「哦,原來如此。」葉歆煞是有趣地看著台上。
然而,主持人並沒有請出該名殺手,只是繼續說道:「這是今晚特別的拍賣,所以形式有些不同。為了保障買主和殺手,這個買賣將暗中進行。在此就請每位買主將自己所出的條件寫在紙上,再寫上自己的號碼。殺手此刻已隱身在大廳之中,他看了之後,若是同意其中一位所出的條件,便會跟著那人去到他家,你們回到家中自然會發現他的身影。」
「我怎麼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用?」一個瘦長的中年漢子說出了所有人的疑問。
主持人微笑著從台上拿起一把小刀,道:「請問這可是你的?」
那漢子嚇了一跳,驚叫道:「我的貼身小刀怎麼會在你手上?」
「這是那個殺手交給我的,這應該可以証明他的能力。」
不少人都不由的打了一個寒噤,對於這個無影無蹤的殺手感到恐慌,說不定甚麼時候便出現在自己的身邊,然而更多的人對這名殺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因此,這個新的拍賣方式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參與,這不單是一項競投,也成了一場遊戲。
紅緂、錦兒和龍天行看著葉歆,等他拿主意。葉歆也很有興趣,笑著在紙上寫了幾句話,然後交給侍從。
錦兒好奇地問道:「葉大哥,你出了甚麼價?」
葉歆笑而不答,暗地裏則默默地用草木感應,想感應廳中是否有殺氣存在,因為木行道術對於殺氣是很敏感的,廳中的鮮花擺設,便成為了他利用的對象。
他覺得作為殺手,就算隱藏的再好,多少也會有點殺氣,可是探了許久,甚麼也探不到,他對這名殺手更感到好奇,網羅之心更濃。
收集完所有競投者的條件後,主持人道:「今日所有物品都已賣完,請大家明日再來。」
眾人見沒有東西看了,都一哄而散,葉歆等人也隨著人群離開了地下大廳。
宋錢和魏劭早已在上面等候,話裏還在讚嘆著方才的美女。
葉歆笑著對宋錢道:「既然未曾娶妻,何不買下?」
宋錢擺手道:「不行、不行,底價竟然要一百萬兩銀子,又不知道有甚麼背景,所以人們都看著,沒有人敢買。」
「一百萬?」葉歆也嚇了一跳。
宋錢嘆道:「真是可惜,不過這種美女跟在我身邊實在有點不像話,買不起也好。所幸也沒有人買去,省得心裏不舒服。」又問道:「公子今日收獲如何?」
「倒是不錯,還有一樣不知道能否買成。」
「哦!甚麼東西這麼費神?」
龍天行和紅緂便把事情說了一遍。
宋錢好奇地問道:「公子出了甚麼條件?」
「一場小小的遊戲。」
「一場遊戲?」所有人都看著葉歆,不明白他的意思。
「稍後便知。」葉歆微笑著瞥了一眼前方的樹梢:「說不定他已在我們身邊看著我們。」
眾人嚇了一跳,不停地向四周張望。
葉歆道:「不用看了,我們回去吧!他若是對我出的條件滿意,自然會跟著我們。」說罷徑自往碼頭方向走去。
回到船上,天邊初白,眾人一夜沒睡,此時都乏了,各自回房休息。
龍天行突然追到葉歆的面前,把那把「華越」交給他。
葉歆笑著道:「龍大哥,快把刀收下吧!回去再看,反正已經是你的東西,甚麼時候看都可以。」
龍天行驚訝地張開了嘴巴,不可思議地看著葉歆,懷疑他說的是玩笑話。
「我從不用這些兵器,買了就是給你的,不過你可是得勤練刀術,免得讓人給搶走了。」
「這可使不得,太名貴了,天行受之有愧。」
「龍大哥何必客氣,將來有不少事要勞煩大哥幫忙,這只是我的一點心意,大哥若是不收,便是瞧不起我了。」
龍天行不知所措地看著手上的刀,又看了看葉歆,他見葉歆滿臉熱忱,於是捧著刀跪在地上,激動地道:「這刀便是我的命,刀在人在、刀亡人亡。天行一定鞠躬盡粹為公子效勞,以報公子厚贈。」
葉歆連忙扶起他,真誠地道:「大哥快請起,讓人看見了不好,我能結識龍大哥是我的福氣,大哥這麼做豈不是折殺葉某?!」
龍天行激動得不知道說甚麼好,葉歆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明白,然後回到密艙中休息。
密艙有兩層,葉歆在外層布滿了毒藤和毒草,除了他,誰也無法進去。
他打開第一道門,走進了毒藤陣中,毒藤自動的讓開道路,當他走過去以後又回復原狀。
他正想打開第二道門的時候,手忽然停了下來,微微一笑,道:「出來吧!」
身後突然閃出一個黑影,個子不高,有點瘦,黑布蒙頭,露出兩隻晶亮的眼睛,身上看不出帶著兵器,也分不清是男是女。
「你是怎麼發現的?」蒙面人的聲音很怪,沙啞中帶著尖銳,聽得葉歆很不舒服,但他仍是笑臉以對。
葉歆指著周圍的毒藤道:「是它告訴我的。」
黑衣人雖然不明白,但未曾多說,問道:「你決定了嗎?為甚麼?」
葉歆笑道:「沒甚麼,只是想確定一下你是否真的能幹。」
「方才大廳裏不是已經証明了嗎?」
「那只是小事,我需要能做大事的人,不是幹一些偷雞摸狗的小事,辦完了這件事就証明你有能力幫我做事。」
「時間?」
「一天之內。明晚子時來此見我,拿東西來,我交訂金五萬。」
「為甚麼要那東西?」
葉歆淡淡一笑,道:「我要的是辦事的人,不是打聽消息的人。」
黑衣人點了點頭,閃身離開。
葉歆坦然一笑,開門進了密艙。冰柔睡得很安穩,葉歆走到身邊,摸了摸她的秀髮,然後在籠子旁睡了。
一覺睡醒,已是正午過後。葉歆梳洗完畢,又帶著紅緂等三人出遊,這次他們直接從南城的東門進城。
走在高大的城牆下,向上看,感覺特異,就像是站在山腳下看著山頂一般。
龍天行不禁嘆道:「好高大的城牆啊!」
葉歆附和道:「是啊!當年建此城者實在是不可多得的良才。」
正說著,他的身形忽然向前飄了半尺,一道寒光穿過了他原來站著的位置,「叮的一聲」打在石地上,閃出一絲火星。
「有刺客!」紅緂驚叫了起來。
不少的行人因此而驚惶失措,各自逃離。守城門的士兵也十分緊張,連忙跑過來詢問發生了何事。
葉歆從地上撿起一枚銅錢,笑著向士兵道:「沒事,我的同伴亂叫而己,不必驚惶。」
士兵將信將疑地回到自己的崗位。
紅緂小聲地問道:「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一會兒再說。」葉歆沒有回答,便領著三人走進了南城。
城內和城外分別很大,城外的街道雜亂無章,而城內的街道都是直道,沒有一條是彎的,街道寬廣,房屋分設兩側,十分整齊。
城內共分成五區,東西最外的兩側是商住混合區,向內是兩片高級商業區,最核心的是富人區。
南城和北城之間有兩條通道,分別位於龍城的兩側,由高大的城牆分隔開,這兩條通道並不開放,有重兵把守,因為北城有很多重要的軍事設施和糧草倉庫。
葉歆等人首先來到了平民區,雖說是平民區,但比起城外,還是好很多,這裏居住的人也可算是小康之家。
在這裏,他們一會兒去茶館喝茶,一會兒去琴院聽琴,一會兒又跑到酒館去與人談天說地。
遊了一個下午,他們買了很多東西,因此葉歆打發龍天行拿著東西先回船,而他和紅緂主僕來到富人區內的一間十分雅緻的酒樓。
酒樓很高,有四層,從四樓的雅間向外看去,可以看到很整齊的道路和房屋。
「大哥,我實在不明白,這裏這麼多官員你不去見,為甚麼偏要去見那個汪寶山,他又不是甚麼大官,而且只會阿諛奉承,我看他一定不是甚麼好官。」
葉歆輕輕一笑,道:「你別小看他,有的事情從表面上並不能看清楚其中的真相。而且不一定好官才要去見,有的時候壞官也值得一見,見他們可比見好官更重要。」接著苦笑了一聲道:「也許我也未必能有機會做好官。」
「大哥這話我不明白。」
「妳應該知道我要做官的目的是甚麼,若是做個好官,可能一輩子也無法達成目標,有的時候也不免要用些手段,甚至殺人。」
紅緂有些猶豫,問道:「若是好官與你做對,你怎麼辦?」
「能化解的便化解之,不能的便去之,總之不能讓人破壞了計劃。」
「大哥這麼做,豈不是有違道義?」
葉歆被她的斥責牽動了心事,一把搶過紅緂的酒杯,一飲而盡,心中的不滿和委屈一下子爆發了出來,恨恨地道:「若柔兒平安無事,我又何必百般籌劃,狐假虎威,冒天大的險來幹這種事?我也想無憂無慮的生活、我也想笑傲山林,可我又有甚麼辦法,柔兒一日不出來,我就一日不得安寧。妳別以為柔兒如今很安靜,那只是她在掩飾內心的痛苦,誰待在那籠子裏都會發瘋的。但她了解我,她知道她不能崩潰,她一崩潰,我們兩個就都完了,因此她才強言歡笑不想惹我傷心,而我又何嘗不是如此?這些日子,我在人前總是一副笑臉,有的時候,連我自己都麻木了,其實真正表情只有一個,那就是痛苦,臉上現出來的不過是一張張面具而已。」
紅緂看到葉歆一臉痛苦的表情而感到不安和內疚,寬言撫慰道:「大哥,是我說錯話,你別放在心上。」
「妹子,我們還沒有入京,妳還有機會選擇離開,前面等待著我們的將是變幻莫測的官場、是殺人不見血的爭鬥、是血雨腥風的京華風雲,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恩將仇報、過橋抽板、落井下石,所有陰險的東西都會在那裏等待著我們,稍有不慎,將會落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紅緂和錦兒聽了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噤。
葉歆又道:「妳們應該仔細地考慮一下,這事與妳們無關,即使離開,我也不會怪妳們。」
紅緂堅定地道:「大哥,我說過,是我殺死了金耀明,害得柔姐出不來。救出柔姐,我義不容辭。」
葉歆忽然捉住她的手,真誠地道:「謝謝,有妳們相助,我的信心大了許多。」
紅緂的臉羞得腓紅,連忙縮手。
葉歆沒有在意,複道:「妹子,晚上汪府妳就不必去了,我一個人去比較合適。」
「這是為甚麼?」
「汪寶山,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又在這大官眾多的雙龍城中,然而我重視的是河道巡檢使這個職位,以及他背後的勢力。」
「他只不過是個正四品的河巡檢使,負責平安州一段河道的運輸和管理,上面還有河道總督,沒有甚麼特別之處。」
葉歆問道:「妹子這一路行船,不知有何感想?」
紅緂立即有些領悟,反問道:「大哥指的是平安州的河運?」
「妹子果真聰明,正是如此。」
「難道大哥也想經商?若非如此,這河運與你有何關係?」
葉歆笑道:「這是其一。而今我發現官場之中,金錢是不能缺少的重要一環,能用金錢打發的事情還是要用金錢,打發不了的再使手段。這一段水道有很大的發展潛力,尤其是這雙龍城,無論經濟還是軍事都有很重要的地理位置,我想在這裏留下眼線,同時也能經商一舉數得。不過這事需要宋錢去做,我只是向汪寶山要點東西而已。其二,妹子是否覺得這一路下來十分順利,連盤查也沒有?」
「是又如何?」
「昌州到平安州,這一路東來,沿途竟無一處巡查,可見此事已被遺忘,而河道巡檢使正是負責河道安全的官員,全州的水上兵船和水軍都在他手裏,雖然數量不會多,但也是舉足輕重。」
「大哥不是想在京城為官嗎?為何又想到軍事方面?」
「妹子有所不知,此時為官,有兩件事最為要緊,一是朝中的奪嫡之爭,二是潛在的軍事危機。必須看好這兩件事,才能平步青雲,早日達成我們的目標。」
「大哥深謀遠慮,小妹不明白這對軍事有何影響。」
「平安州住於大陸中央,連接南北和東西的陸路通道,但關山險阻,世情不穩,尤其以昌州為甚,因此水路的作用更為重要,這是我一路東來的體驗。而這條水路是平安州出入昌州其中一條重要的門戶,河面寬廣,船隻來往頻繁,無論在政治、經濟或軍事上都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乘船從昌州順流而下,很快便可直抵雙龍城,這地有東西和南北的道路,四通八達,順流再往下便可到京城,因而是兵家必爭之地。若有一軍,架輕舟從昌州沿河疾馳而下,無聲無息中便可到這雙龍城。到時由南岸而上,南城的守軍很少,可趁守軍不及回應之機一舉攻入南城,甚至龍城。控制了龍城,便可使北城的指揮受到影響,也可以由河而下,在無人處登岸,改從陸路進兵,到時候便可在天龍的內部進行騷擾。」
紅緂驚訝地看著他,過了半晌,才道:「大哥怎麼會想起攻打雙龍城?」
葉歆嘆道:「不是要打,而是要保,天龍不能不亂,也不能大亂,否則我們的計劃便要延長。雙龍城十分重要,不能有失,否則天龍危矣。只有在這一帶經營,方能力保天龍不失,不但如此,將來若有親信也才能安插到位。」
「既然要保,何不待將來入仕之後,再上書建言呢?這樣一來,天龍朝廷有了防備便可化解隱患。」
葉歆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說了一句:「天下沒有幾個人不想權傾朝野,只不過太難了。」
紅緂不太明白,愣愣地看著他。
錦兒甚麼都不懂,覺得無聊,插口道:「時候不早了,公子不是還有東西要買嗎?」
「是啊!我們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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