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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peca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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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禹岩]極品家丁<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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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7 16:14:3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二章對中之王

  洛凝笑顏如花,與方才幽怨之時已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樣子。

  林晚榮見她又恢復了活潑模樣,心裡暗自一笑,怎麼小妞都喜歡找我說心事?大小姐如此,洛凝也是如此,以後要是不在蕭家干了,我就開個心理診所,專門診斷女子心病,嘿嘿。

  洛凝忽然伸出小手,搭在他手上道:「林大哥,你感覺一下,我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樣了?」她的小手溫熱浸軟,彷彿還有些微微地顫抖。

  林晚榮心裡一蕩,這個小妞不簡單啊,這麼快就學會佔我便宜了。

  洛凝的心思純潔,雖是小手微顫,但絕無一絲淫邪之意。林晚榮在她小手上不經意摸了一下,滑如凝脂的感覺。這小妞的小手可真軟啊,也不知道將來會便宜哪個東西。他心裡一歎,拉了拉洛凝的手,裝作聖潔地道:「洛小姐,在我的光輝照耀下,你已經獲得了新生,祝福你,下面我們進行一個純潔的擁抱。」

  洛凝咯咯嬌笑一聲,蓮足飛奔,走不了幾步,忽然回頭笑道:「林大哥,你這人雖然有點壞,但是,我真的喜歡和你說話。」她說完,便咯咯笑著飛奔而去,只留下林晚榮一個人立在那裡。

  你爽了,老子卻鬱悶了,花了這麼半天時間開導一個小姐,還什麼便宜都沒沾到,今天這生意大大的賠了。

  園中百花已殘,林晚榮撿起一朵小小的花瓣,輕輕捏了一下,想起洛凝方才說的話,心裡迷迷糊糊,朦朦朧朧。竟不知道這丫頭到底想幹什麼,有種被人涮了的感覺。

  林晚榮心裡不爽,溜躂著走回大廳,卻見洛凝已經立在老夫從旁邊,正對他微笑。

  大小姐見他回來,輕聲道:「你方才到哪去了?我尋你幾遍都未找到。」

  林晚榮被洛凝打了個迷迷糊糊,心情鬱悶,看了她一眼,嘿嘿道:「我撒尿去了,估計大小姐你沒找對茅廁方向。」

  大小姐輕啐一口,臉色通紅,白他一眼,再不說話了。

  此時洛敏已請趙康寧坐在了主位上,笑著道:「小王爺今日光臨寒舍,我洛家蓬蓽生輝。洛敏感激不盡。」

  趙康寧笑著道:「哪裡,哪裡。洛大人過謙了。父王時常在我面前提起說,洛大人掌管江蘇一省,勤政愛民,人人誇讚,還讓小王向大人好好請教一番呢。」

  「誠王爺謬讚,老夫受之有愧啊。」洛敏謙恭說道。

  趙康寧四處望了一眼,忽然笑道:「對了,洛大人,方纔我在府外,便聽見這府內一片叫好之聲,也不知道是在玩什麼。小王好生好奇。」

  洛敏笑道:「方纔麼?是家母出了幾個壽聯,諸位少年才俊,正在比對楹聯,玩得也高興得很。」

  「對楹聯?」趙康寧似乎一下來了興趣,笑道:「小王也很是喜好這個,身邊還帶著一個楹聯高手,今日趁著老壽星好興致,不如小王獻個丑,讓這位師傅和各位才俊切磋一番,諸位以為如何?」

  眾人見小王爺也喜歡楹聯,頓時紛紛叫起好來。洛敏心裡猶豫,但見大家興致都甚高,也不好出言阻攔。

  趙康寧笑著道:「既是比楹聯,那也少不了些彩頭。這樣吧,若是小王輸了,康寧便獻上徐文長先生的一幅《風雪歸人》。若是洛大人這一方不幸折戟,小王也要取個彩頭——」

  趙康寧似是有心,又似是無意地看了剛回到客廳的洛凝一眼,笑著道;「那便請洛小姐收下小王三年前所作的這幅《仕女圖》。洛大人以為如何?」

  這條件聽著,似乎這個小王爺無論怎樣都是輸,都要送一幅圖,事實卻絕非如此。洛凝已是明著拒絕了小王爺,趙康寧尋了這賭楹聯的機會,要將這畫再次送出,已是強人所難。洛凝暗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徐渭的畫可是千金難求,廳中諸人見寧王爺要送徐渭的《風雪歸人》,頓時來了興致,叫好之聲更盛。林晚榮想起自己手上還有徐老頭的一幅《西湖煙雨》,因為是新作,上面還難得地印上了徐渭的印鑒,大概比那《風雪歸人》更加值錢吧。

  洛敏心裡有些為難,趙康寧說是玩玩楹聯,實則是一個比試,這比聯要是輸了,可就輸了自己女兒的臉面。

  趙康寧一揮手,他身後的隨從中,便站出一個秀才打扮的中年人,穿著一身白衣。中年人抱拳道:「在下沈半山,乃是北七省書友同盟總瓢把子。」

  我靠,總瓢把子?七省書友同盟?這是個什麼組織?難道是劫道的好漢?

  大小姐見林三大眼瞪小眼,知道他不識這沈半山,便輕聲道:「北七省書友同盟,乃是北方的秀才們及弟前自發聚集形成的組織,規模龐大。每一屆的科舉,只要狀元是北方人,則必定是這七省同盟中人,所以也叫狀元盟。這沈半山乃是狀元盟的領頭人物,雖只是一介秀才,多年未曾及第,但他號稱對中之王,南北聞名,楹聯功夫乃是天下一絕。」

  靠,什麼七省同盟、總瓢把子,說穿了不就是學生會嗎?還是高中學生會。媽的,匪名起得像劫道的。

  沈半山朝四週一行禮,傲然道:「小生沈半山,代表北七省的才子們,向南方諸位同僚問好。今日切磋之時,不限人數,南方諸位只要對得上來,皆可應答。」

  這沈半山為人高傲,一句話便惹了南方才子,剛才受了挫折的侯躍白一怒而起,抱拳道:「在下金陵侯躍白,見過沈先生。請沈先生賜教。」

  沈半山微微一點頭道:「見過侯小兄,不知侯小兄可曾及弟?」

  侯躍白道:「正待明秋金榜題名。」

  沈半山笑道:「侯小兄若是入朝,欲為何官?」

  侯躍白略一沉吟,道:「閣老!」

  沈半山嘿嘿一笑,出一聯道:「示老思閣老。」

  這是一個諷刺聯,乃是即興而出,心到意到,這沈半山果然是對中之王,才思敏捷,非一般人能比。這聯子極不好對,對仗還在其次,如何把沈半山諷回去,才是正經。南方才子一上來就吃了一個大癟,侯躍白臉色紅成豬肝,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洛凝思考了一會兒,仍無答案,忍不住心中焦急,莫不是第一回合便要輸了?她情不自禁偷偷看了林晚榮一眼。見他正在閉目養神,心裡頓時有些失望。

  洛敏見無人應答,這一場正要認輸,卻聽一人開口道:「沈先生是否秀才?」

  沈半山見起身問話的,是一個嬉皮笑臉的青衣家丁,皮膚黑黑的,很是健康。沈半山楹聯天下第一,但是入考多年,數榜不中,此乃是他最大的羞辱。林晚榮的問話,正好觸及了他的傷疤,他咬牙道:「正是。」

  林晚榮走到侯躍白身邊,將他按著坐下,笑著對沈半山道:「如此甚好。沈先生是北七省書友同盟總瓢把子,我便代表南八省書友總會總當家——蕭家園丁部,對你一聯,無才做秀才。」

  「好啊——」郭無常率先站起來鼓掌,廳中諸人更是掌聲如雷。未老思閣老,無才做秀才,實在是妙絕天下。就連那侯躍白也是面露激動之色,這一次,分明是林三為他找回了場子。

  什麼南八省書友總會當家蕭家園丁部,就會胡謅,大小姐又驚又喜,卻也跟著眾人拍起掌來。

  沈半山大意之下,吃了個大虧,見這家丁嬉皮笑臉的,哪裡有些才子風采,忍不住哼了一聲道:「小小家丁也要學人對聯,我勸你一句,閒人免進賢人進。」

  林晚榮狗崽子他罵自己閒人,嘿嘿連笑兩聲,道:「沈先生儀表堂堂為老太太做壽,正是,盜者未來道者來。」

  沈半山道:「且慢,且慢,小兄誤會了我方纔之意,我的上聯是——」他提筆在紙上寫道:「賢人免進閒人進。」雖是賢人與閒人顛倒,卻還是一樣的偷罵這個小小家丁。

  林晚榮笑道:「沈先生也聽錯了我的下聯——」他自懷裡取出鉛筆,刷刷刷寫道:「道者未來盜者來——」

  這兩句前後兩詞互換,就變成了地道的罵人貼,契合得天衣無縫,廳中人大笑起來,掌聲如潮。洛遠和郭無常一起叫道:「大哥(林三),對得好。」

  見那個對中之王臉色鐵青,林晚榮呵呵一笑道:「沈兄,對對子而已,只是娛樂一下,何必這麼執著呢。不如今晚小弟作東,咱們秦淮河邊嫖嫖粉頭,唱唱十八摸,比這個有趣多了。」

  大庭廣眾之下淫辭穢語,這分明是侮辱讀書人,沈半山怒道:「弱小書僮,不識三代夏商周。」

  林晚榮笑著道:「俊秀才子,只讀四詩風雅頌。」

  沈半山見他有些真本事,心裡也慢慢平靜了下來,指著院裡的一棵枯樹道:「總督大人府宅之內,這古樹甚美,我便出聯,千年古樹為衣架。」他點明以總督大人府內的千年古樹為衣架,實則是藉故貶低洛敏。

  靠,老洛雖然奸了點,狡猾了點,但也為百姓辦了許多實事,當得是一個好官,比你那個什麼狗屁王爺主子強多了。林晚榮哼了一聲道:「千年古樹為衣架,沈先生果然大才。我江南水鄉,盡在長江兩岸,我就對沈先生一聯,萬里長江做澡盆。」

  這一聯算是為洛敏找回了面子,老狐狸呵呵一笑,未置可否。

  沈半山眉目一掃,見洛家紅牆碧瓦,這院裡坐的都是江南的書生酸儒,便道:「擘破石榴,紅門中許多酸子。」

  「咬開銀杏,白衣裡一個大人(仁)。」林晚榮呵呵笑道,與沈半山的白衣白褲暗合。

  又是一片狂熱的叫好聲,這一次連洛敏也忍不住了,背轉身憋住了笑。洛凝笑意吟吟地望著林晚榮,臉上泛出淡淡的紅暈。

  沈半山見林晚榮確實機靈多智,再也不敢小看他,來來回回地走了幾步,正在發愁,見門外池塘小鴨游水,便道:「七鴨浮塘,數數數三雙一隻。」

  林晚榮略一沉吟,見那鴨嘴裡含著條小魚,頓時來了靈感,接道:「尺魚躍水,量量量九寸十分。」

  沈半山長歎一聲,抱拳道:「小兄弟好文采,我沈半山佩服之至。今日這楹聯之試,乃是我輸了。」這個沈半山有才學,也有些知識分子的清高,輸了就輸了,輸得也是光明磊落。

  江南才子們頓時爆出一陣驚天的歡呼聲,這個林三簡直太神奇了,竟憑著一已之力,硬生生地干敗了北七省的書友總瓢把子對中之王沈半山。

  大小姐銀牙輕咬,臉上滿是笑意,有如五月的鮮花綻放。洛凝掩唇一笑,對身邊的洛遠道:「小弟,你去問問林大哥,他這些對子都是哪裡學來的,我才不信他能對得上來呢。」話未說完,已是摀住小嘴咯咯嬌笑起來。

  沈半山眉目黯淡,點頭道:「小兄弟天縱之才,我沈半山敗得心服口服,還望小兄弟賜以名號,也讓在下銘記在心。」

  林晚榮渾身冷汗,我靠,太他媽神奇了,難道是李白杜甫在這一刻靈魂附體,還是我吃了偉哥,竟然干敗了這個對中王。靠,老子太有才了。

  他瀟灑一甩頭,將家丁帽扶正,嘿嘿一笑道:「不敢不敢,在下乃是金陵蕭家園丁部,一個小小家丁,匪號林三是也。沈兄,我方才說過的話算數,咱們今晚秦淮河邊吃喝玩樂一條龍,小弟全包。」

  沈半山苦笑搖頭,退回了趙康寧身邊。那個寧小王爺拍著掌站起來笑道:「精彩,果然精彩之極。出得精彩,對得更精彩,沒想到金陵蕭家還有這等人才。林三,我要對你重新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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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7 16:14:4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三章 仙長林三(1)
     

    媽的,你是干什麼的我又不是不知道,還在老子面前來這一套。想裝B是吧,老子比你更會玩。林晚榮暗哼幾聲,臉上卻是一片迷茫,疑惑地望了趙康寧一眼道︰“哦,小王爺是在和我說話嗎?莫非小王爺以前認識在下?這個,可真是太榮幸了。”

    趙康寧笑道︰“就算以前不認識,今日恐怕也是無人不識了。林三,看你這楹功夫,果然是非同凡響。他日若有閑時,小王倒想好好與你聊上一聊。”

    “謝小王爺抬愛,小王爺乃是王子龍孫,國之龍精,日理萬雞,操勞無比,林三一介小民,哪敢與您攀談。”林晚榮嘿嘿笑道。

    趙康寧自然不知道他話里的含義,略一點頭,揮了揮手,隨從便送上一幅畫卷,他接過來笑著道︰“洛大人,今日這楹聯之試,乃是不王輸了,這是康寧多年前求得的文長先生的《風雪歸人》,今天就當作彩頭,贈與洛大人吧。”

    洛敏急忙抱拳道︰“不敢不敢,今日楹聯比試,乃是林三與沈先生相比,與下官無關,洛某無功如何能受祿?”

    趙康寧點頭笑道︰“小王一言既出,自當守信。林三,我便將這《風雪歸人》贈與你了。”

    有錢當然要賺,林晚榮接過那畫卷,笑嘻嘻道︰“謝謝小王爺的好畫了。只是我是個粗鄙之人,對于好畫也不會欣賞,小王爺如此厚待,在下也不敢私藏。這麼著吧,今日乃是老太太壽辰,我就借花獻佛,將這《風雪歸人》當作壽儀,送給老壽星吧。”

    人群中發出一聲驚嘆,林三這一手玩得漂亮之極,他一個小小家丁,如何能當得起小王爺贈畫?現下轉手贈給了老太太,于己于人都有好處,兩邊都照應周全了。

    老太太也中個識貨之人。笑著說道︰“林小哥太客氣了。這可如何使得?”

    林三正色道︰“老壽星,這是您應得的。今兒個我與沈兄對這楹聯玩,是為了樂趣,更是為了您祝壽,老壽星洪福齊天,好畫贈與壽星,那是天經地義。”

    洛凝嫣然一笑道︰“奶奶,這是林大哥的一片心意,您就收下吧。”

    老太太樂得合不攏嘴,笑著道︰“既如此,我就不客氣了。”

    老夫人叫人收下這名畫,大廳中的氣氛頓時熱鬧了起來,今日寧王爺帶人賀壽,林三又擊敗了楹聯之王沈半山,南方才子們著實高興。

    席間諸人吃了幾杯水酒,趙康寧見眾人興致頗高,便道︰“今日這般熱鬧,小王也來湊個興致吧。我身邊帶著幾位雜耍師傅,倒不如請他們出場耍幾個小把戲,逗逗樂子。洛大人以為如何。”

    洛敏見他不是提出的比試,頓時心里一寬,笑道︰“小王爺如此客氣,下官感激不盡。”

    趙康寧一揮手,便涌出了幾個江湖雜耍藝人,在院子里擺起陣勢來,跳高繩的跳高繩,走鋼絲的走鋼絲,一時之間吆喝不斷喝彩不絕,情形甚是熱鬧,老夫人看得自然心里歡喜,連洛凝也是瞧得津津有味。

    林晚榮暗處點頭,這個趙康寧,明顯是有備而來,不僅帶上了對中之王沈半山,就連跑江湖賣藝跑場的也準備了不少,拉攏討好洛敏之心非常明顯,也不知道這個老洛是怎麼想的。

    趙康寧見眾人看得入神,心里也甚是滿意,又一揮手,雜耍人等退下,門外走進一個仙風道骨、白須飄飄的老道,對著洛老夫人一施禮道;“貧道松雲觀玄玄子,恭賀老夫人福壽雙全。”

    老夫人急忙笑道︰“仙長快請免禮。”

    趙康寧起身介紹道︰“老夫人,這位玄玄子道長法力高強,聞名遐邇,今日小王特意請了他來做個法門,為老夫人祝壽的。”

    玄玄子須發皆白,望著很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林晚榮心道,媽的,染個白頭發白胡子就能充仙長了?靠,香火錢這麼好賺啊。

    老太太也是虔誠之人,見如此有風骨的道長為自己祝壽,急忙上了壽餅利祿。玄玄子道︰“今日老夫人大壽,貧道無以為獻,就施上個法門,與諸位結個善緣吧。”

    他要來一碗清水,又找來三只一般長短的方頭木筷,用水在筷子方頭一蘸了點水,又在筷子之間也沾了點水,然後將三根筷子並立在一起,微笑道︰“請諸位施主看好了。”

    他取過那碗清水,在眾人的注視中,將三根筷子緩緩地插進了水杯之中。

    三根筷子有些歪斜,玄玄子圍繞著那水杯急速轉了幾圈,口中疾念︰“太上老君,三清道尊,急急如意令,頂——”

    說也奇怪,那三根筷子竟然並立在一起,直直地豎了起來。

    筷子在水中豎起來了,這可是吉兆啊,大廳中頓時一陣嗡嗡之聲,這位玄玄子果然是仙師,法力非同凡響。

    老夫人激動說道︰“仙師快快請坐,來人,快與仙師上香火。”

    玄玄子長須微撫,面上含笑,望去就像一位得道的仙尊。

    林晚榮噗哧一聲笑出聲來,我靠,這位仙師比老子還會裝B,什麼狗屎仙法神功,拜托你也來點高技術含量的行不,水中立筷這親的小活,老子十歲就不玩了。

    大小姐見他目無仙長,看他一眼,低聲道︰“你這人笑些什麼,小心仙長听見了罰你。”

    唉,封建迷信就是這麼搞出來的,仙長,仙個屁長,他要是仙長,我就是太上老君了。林晚榮笑得肚子發疼,但秉著江湖道義,他也未拆穿。

    趙康寧正在微笑,忽然見林三面容詭異,目現輕蔑,他忍不住輕哼了一聲,微笑道︰“林三,你對仙長的道法兒可有異議?”

    坦白了說,林晚榮玩守的油鍋洗手,和這水中立筷一樣,都是些取巧之法,他和玄玄子也可以說是同道中人,大家都是靠這個混飯吃,行走江湖,不揭人短,這是道義。

    “這個,很好,很好。”林晚榮笑著道,臉上卻無絲毫尊敬之色。大家都是同行,不揭穿就算了,誰也甭想騙誰。

    玄玄子見林三青衣小帽,原來是個下人,他拂塵微搖,道︰“豎子無知,豈可褻瀆我三清道尊。”

    洛凝見仙長對林三似有成見,急忙走到林晚榮身邊道︰“林大哥,這位仙長怕有些法力,你可莫要輕易開罪了他,小心他施法害你。”

    嗯,這個小妞對我還不錯,不枉我關懷她一回,林晚榮笑道︰“無妨,他是玄玄子仙長,我是林三仙長,大家一個廟里燒香的,誰也礙不著誰。”

    洛凝掩唇輕笑道︰“林大哥,你這人說話,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大小姐在旁邊听他二人說話,輕咳一聲,道︰“林三,小王爺望著你呢。”

    洛凝心里一驚,抬頭看去,見那個小王爺趙康寧果然含笑望著這邊。

    趙康寧對玄玄子仙長打了個眼色,玄玄子望著林晚榮道︰“這位小施主,你莫不是對三清道尊有些什麼懷疑不成?貧道奉勸小友一句,以你的道行,寧疑自己,莫疑道尊。”

    林晚榮眉毛一挑,媽媽的,老子為你著想,你主子卻挑動你主動打上門來了?林晚榮哼了一聲,對洛凝輕輕說了幾句。

    洛凝疑道︰“林大哥,你要那鹵水做什麼?”

    林晚榮呵呵笑道︰“沒有什麼,我也來扮一回仙長啊。你叫洛遠去找個豆腐房,準備一點鹵水,其它的事情,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洛凝帶著疑問而去,林晚榮望了玄玄子一眼,笑道︰“仙長可是在與我說話?”

    玄玄子拂塵一搖道︰“正是。”

    林晚榮搖搖頭,何必呢,我本來是想躲著你的,沒想到你這假仙長受了小王爺的挑撥,專門尋我的晦氣。林晚榮邁步上前道︰“在下一個小小家丁,對三清道尊自然是尊崇無比的,就是對道長您老人家,也是心悅誠服的。”

    仙長玄玄子面含得意,微微一笑,右手又習慣性地摸上了長須,林晚榮接著道︰“仙長,這水中立筷,可是您神功法力所致?”

    玄玄子點頭道︰“貧道自幼苦修,歷經六十余年,經數次太上老君夢中點化,才能有如此微末法力。慚愧,慚愧。”

    忽悠兼裝B,老子鄙視你。林晚榮本想放他一馬,奈何這老頭在趙康寧指使下直接發難,他也唯有露出點真本事了。

    “修煉六十余年才有如此功力,仙長實在是強悍!”林晚榮豎起大拇指笑著道。

    老道得意一笑,卻听那個家丁道︰“小弟我苦練盞茶功夫,今日斗膽,也想來試一試這水中立筷的仙法兒。”

    林晚榮此話一出,廳中人皆驚,仙長方才的法力,乃是諸人親見,這個林三不是找死麼,大小姐面色焦急,小腳一跺,你這人,就會這麼莽撞。

    仙長玄玄子面色一變,林晚榮嘿嘿一笑,已取過三根干淨的方頭木筷,向四面一頷首道︰“請大家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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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榮學著玄玄子模樣,在三根木筷的方頭和筷子之間都沾了點水,三根長短相同的筷子並在一起,緩緩放入了水杯之中。

    看著三根筷子輕輕晃動,林晚榮心里一緊,我日幾天不練這個,有點手生了。

    他嘿嘿一笑,學那神棍圍著杯子轉了幾個圈,口里念道道︰“如來佛祖,觀音菩薩,大慈大悲咒,快快顯靈,我頂——”三根筷子歪了一下,便迅即立穩,在水中直直站了起來。

    眾人看傻眼了,玄玄子仙長使出這仙法,那是人家苦修六十年得來,這個林三才多大年紀,怎麼也能擁有這等功法,莫非他也是仙長?

    洛凝和大小姐緊緊的捂住小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洛老太太更是驚喜的道︰“林小哥,你這是在哪里學的仙法,怎麼和老仙長一摸一樣。”

    這句話無疑是打在了老道的臉上,玄玄子臉色時紅時白,哼了一聲道︰“鸚鵡學舌而已”

    林晚榮本待見好就收,聞听此言,忍不住搖搖頭,這個西貝仙長還真是執迷不悟啊。他嘿嘿一笑,冷聲道︰“道長,我可沒學過什麼仙法,只不過取了個巧,不知道這點小玩意兒可還入的您老法眼?”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沒想到蕭家的一個小小家丁竟然也會仙法,大廳之內頓時喧嘩起來。

    玄玄子臉色發素,沒有說話。林晚榮笑道︰“仙長,你這仙法我學會了。但是在下也有一個小法門,不知道仙長是否能學?”

    玄玄子不敢接話。偷看了趙康寧一眼,小王爺面無表情,微不可及的一點頭,玄玄子無路可退。咬牙道︰“那你便使來吧。”

    林晚榮將他二人的動作都看在眼中,心里冷哼,你媽媽的,合伙來陰我,這個狗屎小王爺還真是個陰主。

    洛遠急急匆匆從外面走進來,向林晚榮點點頭。林晚榮心里大定,對老道一笑道︰“我今日要表演地這個戲法,叫做火燒棉線。”

    說話間,洛遠已經遞給他一根棉線,林晚榮接在手里摸了摸。似乎是剛剛烤干的,他朝洛遠微一點頭,將那棉線拿在手里揚了楊。大聲道︰“大家看到了,拿在我手里的,是一根普通的棉線。請小王爺和道長查驗一下。”

    趙康寧和玄玄子都摸了一下那棉線,似乎有點濕熱,其他地未見異常。二人點了點頭。林晚榮收回棉線,嘿嘿一笑,對洛老夫人道︰“老壽星。請您賜一個銅錢。”

    老太太賞了一個銅錢,林晚榮將棉線穿過銅眼當中,將兩端橫綁在鐵架之上,那銅錢就恰好滑到了棉線正中。

    林晚榮一點頭,將燭台遞到洛老夫人手中道︰“今日老壽星做壽,請老壽星賜個紅火吧。”

    老太太笑著道︰“林小哥,你是要賜火這棉線?”

    “正是。”林晚榮道。

    洛凝笑著看了林晚榮一眼,便扶著祖母大人走到那鐵架旁,手舉燭台。將棉線兩端都點燃了。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這棉線兩端明明已經點著了,燒得黑糊糊的,卻怎麼也不斷,那個銅板穩穩當當的停在棉線中央,動也不動。

    廳中諸人大是吃驚,如果說剛才那水中立筷還有些聰明人能想通的話,這火燒棉線卻怎麼都無法解釋。老太太吃驚道︰“林小哥,莫非你真的是仙長?”

    仙長林三?嘿嘿,你老太抬舉我了,我的目標是做一個神棍。林晚榮含笑不語,神秘莫測的道︰“待會兒再與諸位解釋。玄玄子仙長,我這個法門,你可願意一試?”

    話未說話,就見洛遠和郭無常二人抱著兩團棉線嬉笑著走到了玄玄子面前。靠,這倆小子,唯恐天下不亂啊,,林晚榮暗笑。

    玄玄子知道這定然是林三做了手腳,可是他怎麼也猜不中是什麼手法。他看了看面前的棉線,手指動了幾下,想要取線,終于還是忍住了,說道︰“貧道未曾學過仙法。”

    “仙法?哪里來的仙法?”林晚榮哈哈笑道︰“請諸位看看,我像是個學習了仙法兒地人麼?”

    眾人見他素衣小帽,就是一個小小家丁,怎麼看也不像是會仙法的樣子,便都轟然笑了起來。

    話說到這里,廳中之人便已明白,連林三都會的,哪里是什麼仙法兒,肯定是江湖賣藝地一個障眼之法。只是這火燒棉線如何障眼,眾人皆是不知。

    林晚榮笑道︰“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仙法,都只是一些簡單不過的道理,便拿這火燒棉線來說吧,道理說穿了一錢不值。大家都知道鹽鹵水吧,就是用來點豆腐的的鹵水。這鹵水里面含有些特殊的物質,將棉線泡在鹵水里一段時間,再用火烤干,那鹵水里面地特殊物質便粘附在線上面了。用這樣的線系住銅錢,看起來是點著了,其實燒著的僅僅是線地表面,而內部被這些特殊物質保護,隔絕了空氣,所以沒有燒掉。大家不信的話,回去可以自己試試。

    大廳之內的都是各地官員公子,極少有接觸過做豆腐的,有的根本不知道鹽鹵水是何物,听了這一番解釋才恍然大悟。

    洛凝長長哦了一聲,原來林大哥叫小遠去隔壁豆腐坊找鹵水是為著這個緣故,也幸虧洛遠將那棉線烤干了,否則看你如何點的著,又如何能騙的了小王爺和假道長。洛凝見他吹得神乎其神,忍不住咯咯一笑。

    “至于水中立筷,則更加簡單,只是借助水的粘性與浮力,熟能生巧而已。”林晚榮將這兩個障眼法兒的道理說給眾人听了。大家這才明了。今天若不是這個什麼狗屁仙長一再挑釁,林晚榮也不願意做這個破除封建迷信地急先鋒,畢竟江湖藝人靠地就是這個為生。

    趙康寧小王爺即使淋養再好,但今日將這江湖賣藝的拉來誤做仙長。臉上也是大大的掛不住,他臉色一沉,道︰“玄玄子道長,你怎麼說法?”

    玄玄子早已不復什麼仙風道骨,嚇得一揖跪倒在地道︰“冬王爺恕罪,小王爺開恩,——”趙康寧臉色發白道︰“無知鼠輩,竟敢欺瞞本王,拉下去——”

    “慢著,慢著——”林晚榮急忙攔住。一抱拳笑著道︰“啟稟小王爺,今乃是老太太壽誕,這位道長也只是來為老壽星添福報喜的。與先前地跑馬走繩索一樣,都是助興而來,還請小王爺勿要責怪。”

    今日要不是老太太做大壽見不得血光,老子才懶得管這事呢,直接拉出去 嚓拉倒。在本大仙面前跳大神。活的不耐煩了。

    洛敏也不願意讓小王爺難堪,急忙接著林晚榮的話道︰“林三所言甚是,這老道長也是為家母賀壽而來。萬望小王爺看在家母的面子上,勿要責怪。”

    趙康寧順梯而下道︰“既是如此,小王也不為己甚。玄玄子,以後休得借了些障眼法招搖撞騙,否則本王定不輕饒,滾吧。”

    玄玄子連滾帶爬的跑了,大廳中頓時笑成一團,今日洛府這大壽可真是不虛此行,不僅見到了一場極為精彩的楹聯之戰。還上演了兩個精彩的戲法。

    趙康寧臉上含笑,可是今日連輸兩場,也有些掛不住了,勉強露出個笑意,說了幾句話,便告辭而去了。這一場壽筵,直吃到暮時,才熱熱鬧鬧收場。

    林晚榮想著趙康寧與白蓮教的事,心里不輕松,正要拔腿離去,忽听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道︰“林大哥——”

    他抬頭一看,原來是洛凝來到。洛凝望著他輕輕一笑道︰“林大哥,你是不是擔心小王爺對你記仇?”

    林晚榮呵呵一笑,記仇麼,我和他從來就沒有和好過。當日被白蓮教擄走,這小王爺就是背後的主子,早就得罪了無數道了,也不差今天這一回了。“是啊,我好怕,他可是皇親國戚哦。”林晚榮笑著道

    洛凝咬咬牙︰“林大哥,你莫怕,這小王爺雖是強橫,但能制住他地,大有人在,就連我爹爹也未必怕他。”

    林晚榮嘿嘿一樂,沒有回答,洛凝忽然輕聲道︰“林大哥,謝謝你今日送的禮物,我很喜歡。”

    “禮物,什麼禮物?我什麼時候送你禮物了?”林晚榮奇道。

    “那《風雪歸人,祖母已經賜給我了。”洛凝說道,又揚起手里的東西笑著道︰“還有這個——”

    她手里晶瑩璀璨地,竟然是林晚榮送給壽星的那顆鑽石,哎喲,這是我送老太太的,可不是送你的,洛凝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調皮一笑道︰“你贈給祖母,祖母轉送給我,我便當作是你送地了。”

    這個推理未免太那個啥了吧,林晚榮搖頭苦笑,那就算是我送的吧,可別讓賊給惦記上了才好。

    “林大哥,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這些小戲法都是從哪里學來的?”洛凝想起那搞地那些稀奇古怪的物事,好奇的問道。

    “這個,我小時候看過一本奇書,叫做十萬個為什麼,里面有很多有趣的故事。”林晚榮扯道。

    “十萬個為什麼?”洛凝皺眉道︰“這是何人所著,我怎麼沒有听說過?大哥讀書真多。”

    見洛凝勤學好問,林晚榮還真有些招架不住,正要尿遁,忽見郭無常匆匆走過來叫道︰“林三,快些出門,表妹說要請你議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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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淚水
“和我商量事情?”林晚榮奇道︰“這可太要緊了。洛小姐,咱們改日再聊,現在我得與蕭大小姐商量大事去了。”

    洛凝忍住笑道︰“林大哥,你忙你的大事去吧。不過他日你若有空閑,能不能給我講講十萬個為什麼。”

    “好,我一定蒞臨指導。”林晚榮大咧咧說道。洛凝掩唇一笑,再不說道了,只看著他與郭無常一起向外走去。

    “奇怪啊,洛小姐好像有點變了。”表少爺走了幾步,似乎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變什麼?”林晚榮奇道。

    表少爺搖搖頭道︰“不知道,是直覺。”

    拉倒吧,你和她很熟嗎?還直覺!!林晚榮呵呵一樂,沒有說話。

    大小姐已坐在小轎里等他們,見他二人來了,也沒說話,悄聲吩咐道︰“起轎。”軟轎便晃晃悠悠向遠處行去。

    林晚榮翻上黑馬跟在轎後,心中奇怪,不是談大事麼,大小姐怎麼一言不發就走了?他拍拍郭無常道︰“少爺,大小姐不是說有事跟我商量麼?”

    表少爺也愣了一下道︰“是啊,表妹方才看你與洛小姐說話,便讓我去尋你,說是與你有要事相商。具體商量什麼事情,也沒和我說起,我還以為你知道呢。要不,你問問表妹吧。”

    我知道個屁啊,大小姐今天的心思有點不對,也不知道是不是每個月的周期到了,這個時期的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老子還是離得遠一點的好,她要真有什麼重要事情,自然會和我說的。

    三人便成了三個悶葫蘆,直往前行去。

    行了一陣,轎子里忽然傳來聲音道︰“表哥——”表少爺急忙應了一聲。

    大小姐道︰“你先行一步,回去稟告娘親,就說我今日有些乏了,接收陶家店面的事情,就讓管事們商量著辦就行了,不用事事都向我稟報了。”

    哦,難得見大小姐主動放下工作,看來今天心情的確是不太好。

    表少爺听話得很,得令後騎馬飛奔著去了,比去妙玉坊還要積極。

    蕭玉若吩咐間,轎子已在路邊停下,正靠在玄武湖邊上。暮色垂垂,冷風中傳來碧波輕輕拍打岸礁的聲音,遠處幾只游弋的花船已掛上紅色的燈籠,遠遠望去,星星點點,猶如晴朗夜空中幾顆黯淡的小星。在這將黯未黯的暮色中,一切都顯得朦朧而又昏沉。大小姐俏立岸邊,呆望著湖水,一言不發。

    見蕭玉若停步不走了,林晚榮只得下馬,氣氛一時有點壓抑。他鬧不清大小姐在想什麼,只得訕訕道︰“大小姐,方才听表少爺說,你有事情和我商量,不知道是什麼要緊的事?”

    大小姐頭也不回,幽幽說道︰“是麼?方才見你與洛小姐相談甚歡,我也不忍打攪你們歡聚,一來二去便忘了是何事情了。”

    林晚榮一暈,我靠,這也是理由,虧你想得出來。大小姐又道︰“林三,你和洛小姐相識多久了,是如何相識的?”

    汗,查戶口麼。林晚榮笑著道︰“大小姐,你可不要誤會了,我和洛小姐清清白白,什麼事情也沒有,正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和她比君子還要君子。”呸呸,我他媽什麼時候成君子了,這個職業太高尚,不適合我。

    蕭玉若听他說大話早已習慣了,逢話听五分,望他一眼,輕道︰“我只是問你與她是如何相識的,哪里要你說什麼君子不君子的,再說了,你要是君子,那陶家就是孔聖人了。”

    這話不錯,我從來就不當君子,林晚榮絲毫不怒,笑道︰“我和這洛小姐相識平凡得很,乃是當日在巧巧家里認識的,也無任何特別之處。”當下,便揀著些重要的事情講了,他是出了名的避重就輕,與洛凝有曖昧嫌疑的事情一律避過,只說和她沖突的事情。

    大小姐听完,嘆了一聲道︰“江堤之上,那許多人面前,洛小姐又是名震金陵的才女,你也不留些口德。”話雖這樣說,她臉上的神情卻好看了許多。

    “大小姐,你也知道的,我這個人一向鐵面無私,剛直不阿,該怎樣說就怎樣說,那洛才女要是不能接受我的批評,也算不上真正的朋友。”林晚榮大義凜然地道,說出來的話連自己都信了三分,吹牛又不上稅,說幾句又何妨。

    大小姐哼道︰“你對待洛小姐如此不客氣,但我見她對你卻好得很,事事為你著想,連著得罪小王爺的事情也為你考慮到了,不知道你使了些什麼惡法?”

    這些話是洛凝與他當面說的,大小姐就坐在一旁,抵賴不得,他也根本沒想過抵賴,當下無辜說道︰“所以說啊,洛小姐這樣的人,是真正的朋友,患難與共,不離不棄——”

    “撲通”一聲輕響,卻是大小姐蓮足疾點,踢下了一個石子落入河中,似是無意打斷了他的話。

    林晚榮見大小姐臉色難看,心道這小妞這樣為玉霜著想,對玉霜還真不錯,便笑著道︰“大小姐,你放心吧,我對玉霜是真心的,那個洛小姐眼高于頂,我和她從來都不來電的——”

    “什麼叫來電?”大小姐疑惑道。

    “哦,來電,說簡單點,打個比方吧,就像你和我這樣,我看著你,你看著我,含情脈脈,這就叫來電——”

    林晚榮忙著解釋來電,卻听大小姐輕啐一口,臉紅過耳,柔聲道︰“你這人,胡說些什麼,誰與你來電了。”

    汗,林晚榮見大小姐羞澀難當,急忙道︰“大小姐莫怪,這只是一個比喻。我和洛小姐不來電是真的,而且她親口對我說過,她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我這個人雖然博愛,但目前還沒修煉到濫愛的地步,絕不會插足當第三者的,大小姐放心好了。”

    大小姐听他說話,稀奇古怪。但總算還能明白他的意思,他的中心思想就是,他和洛小姐沒那回事情。蕭玉若想了一會兒道︰“那你要保證,你以後不能和洛小姐涉及兒女之事——”

    我靠,你還得寸進尺了。你就算是玉霜的姐姐,也不能這樣瞎扣帽子,還要我下保證,我憑什麼要向你保證?林晚榮搖搖頭正色道︰“大小姐,我想你弄錯了。我之所以對你說明洛小姐這件事情,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而非向你解釋什麼。也沒必要解釋什麼。拿一件子虛烏有的事情要我下保證,那更是無稽之談,你這心思重了些,就算是玉霜,也絕不會這樣說話。”

    大小姐听得又羞又怒,淚珠在眼眶中打轉︰“你,你,你這壞人——”她說不下去了,雙肩激烈顫抖,淚珠沿著晶瑩如玉的臉頰落了下來。

    林晚榮本來是有睦看不慣她的傲氣,見她此時哭得厲害,聲音哽咽不止,就象是受了最厲害地欺負,哪里還有平日里堅強孤傲的女強人樣子。大小姐哭泣之下,落淚三分。如梨花帶雨,海棠含露,說不出的嬌媚動人。

    我靠,哭也能哭得這樣楚楚動人,這不是在勾我的魂麼。媽的,老子又不是柳下惠,林晚榮心里急跳了兩下,忙偏過頭不去看她。

    大小姐見他看都不願意看自己一下,心里更是悲淒,哭得越發厲害,哽咽著道︰“你這壞人,就只會對我說些狠話。我與你說話,難道是害你的心思麼?你這不識人心的壞人。”

    要說這大小姐的性子,雖然奇特了些,但是絕對不會害自己的,這一點林晚榮絕對可以確認,就是太好強了,有些認死理。

    大小姐繼續哭泣道︰“今日宴會之上,你讓那小王爺那般難堪,是誰在為你擔心?還不是我——我蕭家最記掛你,你這沒良心的壞透了的人。”

    這稱呼太長,而且听著不對味,林晚榮從來沒見大小姐哭得這樣稀里嘩啦,比平時的凶巴巴的女強人樣子,不知道要溫柔了多少倍,要是天天看到她哭成這女人樣,那感覺也不錯。心里突然冒起的這個想法,讓林晚榮嚇了一跳,罪過罪過,大小姐,我可不是詛咒你天天哭啊。

    大小姐見他一言不發,心里越發委屈得慌,哽咽著道︰“那小王爺他欺壓你幾句,你便躲一躲就過了,為何還要招惹他,你平日那般聰明,也不知道使到哪里去了?莫不是專門欺騙那洛凝去了?”

    汗,听前面一句還是很感動的,只是後面一句卻叫人啼笑皆非。大小姐還不知道這個趙康寧與白蓮教背後的關系,以為蕭家不招惹他,他就不會為難蕭家。

    可憐的大小姐,你哪里知道這其中的厲害啊,我們是早把他惹上了,他就是處處針對我們來的。林晚榮苦笑一聲,不管是蕭家還是林三,自從出了白蓮教的事情之後,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誰也跑不了誰。

    林晚榮忽然正色道︰“大小姐,你不要哭了,我和你說些正事。”

    大小姐愣了一下,輕道︰“什麼正事?”旋即意識到,這一說話,不就認輸了麼,她臉上浮起兩抹暈紅,抹了抹淚珠,鼻孔里哼出一聲,轉過頭不去看他。

    林晚榮嘆道︰“大小姐,這件事事關重大,除了你我之外,對誰也不能提起,你能不能做到。”

    大小姐見他神色前所未有的鄭重,知道此事必定極為重要,她與林三打打鬧鬧哭哭笑笑這麼長日子了,對他了解甚多,小事上這人嘻嘻哈哈沒個正經,大事上卻是處處精明從不馬虎。他既然說是大事,那就的確是大事。

    “你要說就說,誰還能捂住你嘴巴不成。”大小姐哼了一聲,臉上陣陣羞赧,方才在他面前的那般哭訴,連她自己都不相信是自己所為。

    “大小姐,你今日也看到了,不是我主動招惹小王爺,而是那個小王爺盯住了我們。”林晚榮沉聲道︰“你知道這是為何嗎?”

    見大小姐搖頭,林晚榮接著道︰“你還記得,我們被白蓮教擄走的那幾天發生的事情嗎?”

    大小姐望他一眼道︰“當然記得,我一輩子也忘不了。是那陶東成勾結白蓮教,妄想吞並我蕭家財產。”

    “大小姐,哪里有這麼簡單?”林晚榮苦笑道︰“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擄了你不算,為何還要抓了我?你知不知道你被困的時候,我又遇到了什麼?”

    白蓮教為什麼要擄走林三,這一直是大小姐心中的謎團,她一直以為林三也不知道,沒想到他卻比自己清楚了許多。

    林晚榮將那幾日遇到的事情詳詳細細地與大小姐講了一遍,大小姐越听越心驚,早已忘了與他斗氣,驚道︰“林三,他們那日帶走你,就是為了要你手里的香水配方?那你當日不是受了很多苦?他們是不是折磨你了?”

    總算大小姐還有些資本家的良心啊,林晚榮見她臉上淚痕未干,偏又神情執著認真,顯出一種與眾不同的美態,忍不住心里一蕩,笑道︰“是啊,他們狠狠打我,狠狠揍我,要不是想著大小姐美貌如花天下無雙,我就差點要招供了。”

    大小姐白他一眼道︰“你這人,別人都在擔心你,你還說些沒邊的話。”她沉默一陣,忽然望著他,幽幽一嘆道︰“你以後莫要再做這般傻事了,他們要配方,你便將配方給他們好了,頂多咱們不賺銀子,只要人在,比什麼都好。”

    這話听著暖心,林晚榮點點頭笑了笑,心道,交了配方就等于把小命交到了別人手里,傻子才交呢。

    “後來的你就知道了,青璇及時出現,救了我們。”林晚榮不便說出秦仙兒,便將所有功勞都歸到了肖青璇身上。

    大小姐思考一會兒才道︰“林三,你是懷疑那小王爺——”

    “不是懷疑,是肯定。這位寧小王爺,便是隱藏在陶東成背後的主子。”林晚榮正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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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誰更好看?
“他們要這香水配方做什麼?寧小王爺是龍子龍孫,榮華富貴世代享受不盡,又為何要與白蓮教的那些妖人勾結?”

    大小姐疑惑著,沉思了一會兒,眼中閃過一絲驚駭之色,道︰“難道他們——”

    大小姐臉色蒼白,玉唇緊咬,不敢繼續說下去了。難怪他們要香水配方,要搶奪蕭家財產,說穿了,都是為了聚斂財富,為他們的大事做準備。

    林晚榮點點頭道︰“大小姐,你猜的沒錯,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理由了。”

    蕭玉若听了他的話,眉頭鎖得更緊,臉上露出深深的憂慮。見大小姐如此擔心,林晚榮開解著笑道︰“大小姐,你應該這樣想,我們運氣真好,這樣百年難遇的事情,也讓我們遇上了。別人羨慕還來不及呢。”

    大小姐美目嗔他一眼道︰“你這人啊,我都快要愁死了,你卻還在那里說些風涼話。這樣的禍事,我蕭家如何沾惹得起。”說完,她不由自主嘆了口氣。

    林晚榮笑道︰“大小姐,不是我說風涼話,古人早有教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現在這樣憂慮擔心,起不了絲毫作用,反而無端地亂了自己心境。”

    大小姐看他一眼,輕輕道︰“林三,這樣說來,上次你被白蓮教抓走,倒是我蕭家連累了你。若不是為我蕭家出謀劃策,你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更不會被白蓮教所虜了。”

    林晚榮呵呵道︰“大小姐,這個和你們無關,主要是我太出色了,無論我躲在哪里,都能被人一眼認出,就像一棵英武茁壯的大樹,生長在矮樹林中,永遠都是別人的焦點。作為一個天生出色的人,被人注視和崇拜是在所難免的,我也只有慢慢習慣了。”

    “噗哧,”大小姐縱是愁腸百轉。也被他逗得一笑︰“你這人,臉皮也太厚了些。”每次與他說話,都是又想哭又想笑的感覺,這人難道天生就不知道憂愁?

    “大小姐,你也不用慌,蕭家雖然是卷入了這件事中,可也沒那麼悲觀。照我看來,那小王爺要的不僅是蕭家,江南自古富庶,江浙兩地商業強大,金陵、杭州兩地只要有些實力的商戶,怕都脫不了干系。他要的是江南的錢糧,嘿嘿,當覆蓋的範圍擴大到無限大之時,我們還有什麼可怕的。別人也和我們一樣,都綁在一條船上了。傾巢之下,焉有完卵?就是這個道理。”林晚榮緩緩說道。

    大小姐凝神沉思了一會兒,輕輕點頭道︰“林三,你說的不錯,禍事來了,誰也無法抵擋,擔心也是無用。”她神色中閃過一片堅定道︰“娘親說的好,我們蕭家雖是婦道人家,卻也不是任人欺負的。若是將我蕭家逼急了,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蕭玉若說道間神色一片堅毅剛強,與蕭夫人說話時的神態有七八分相象。果然是一脈相承的女強人。林晚榮心里暗自叫了個好,大小姐果然有性格,他想了想道︰“大小姐,昔日在杭州之時,我听徐大人說過,夫人昔年在京城也有許多故友,若真是有事,想來不會撒手不管。”

    大小姐搖頭道︰“這事情我從杭州回來就已經問過娘親了,她說昔年在京城之中,與這些人都是泛泛之交,說不上熟悉。何況她已離開京城多年,那些故友早已不知身處何方,若真是禍事上門,我們怎麼能寄希望于別人。我蕭家雖都是婦道人家,但一向誠信經營,清白做人,無愧于天地,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有骨氣,絕不做那媚顏奴骨之事。”

    汗,大小姐還真是剛烈啊,我喜歡。林晚榮呵呵樂道︰“大小姐,我這人膽小,你可別嚇唬我。什麼鬼啊死的,說得這麼嚴重,像生離死別似的。”

    大小姐展顏一笑道︰“不說得嚴重些,哪鎮得住你,我們蕭家不做違心之事,但是你麼,那就保不準了,也不知道做過多少壞事了。”

    林晚榮哈哈一笑︰“知我者,大小姐也。今天將這幕後之人告訴大小姐,就是希望大小姐提高警惕,莫要上了壞人的當。”

    大小姐輕笑道︰“我誰都不怕,就怕上你這壞人的當。”

    林晚榮一笑道︰“既然大小姐這麼開明,我也就不擔心了。話說回來,今日我得罪了這個什麼小王爺,也不一定就是壞事。你想想,這事兒在金陵鬧得人人盡知,而這誠王爺父子又是出了名的賢王,是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典型,絕不會因著這事讓人落了口實,背後上個不能容人的罵名,照我看來,經此一事,蕭家反而比以前被他們虎視眈眈盯住要安全得多了。”林晚榮冷靜分析道︰“至于他們若真的要造反,那就不是我們能管的了的事情了。要來總歸要來,擔心也沒用,我們只管生意照做,銀子照賺就是了。”

    大小姐點點頭,與他說了這些話,心里踏實了許多,心情也逐漸好轉,望著他輕笑道︰“原來你早就打了這鬼主意,難怪那般囂張。”

    “我囂張了麼?”林晚榮喊冤道︰“大小姐你也看到了,我一向奉行的都是保守政策,只要不惹我,我一般不會主動進攻的。”

    大小姐不說話了,望著那輕輕蕩蕩的湖水,微微一嘆道︰“若是人世間沒有這些煩惱的事情該多好。”

    “人生下來就是為了受苦的。想得太多,痛苦就越多,不如什麼都不想。”林晚榮感慨一笑︰“生命苦短,若是都像大小姐這般整日愁眉緊鎖只顧工作,那一輩子活得也沒什麼意思。”

    大小姐忽然展眉一笑道︰“林三,你說那洛小姐生得好看麼?”

    汗,說了半天怎麼又扯回到這個問題上了。見了大小姐企盼的眼神,林晚榮不想瞞她,點點頭道︰“好看,十分的好看。”

    大小姐眼瞼低垂,兩朵紅雲浮上臉頰,柔聲道︰“那我和洛小姐,哪個更好看?”

    這種既頭疼又沒營養的問題,真得很難回答。林晚榮打了個哈哈道︰“都好看,都好看。”

    平心而論,大小姐與洛凝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女子,相貌皆是十分的出色,洛凝勝在開朗大方,溫婉宜人,蕭玉若則是一副女強人風範,高傲堅強,難以征服。

    大小姐听他答得圓滑,小鼻子一皺,不滿地道︰“枉我方才和你好生說話,你這樣答我,便是敷衍,你是怕得罪了我,還是怕得罪了她?”

    汗,我又不是你老公,要敷衍你干嘛。

    “這個,大小姐,你真的要我說實話麼?”林晚榮為難地道。

    “那是當然,誰有功夫听你說些瞎話?”蕭玉若羞澀地道。

    “這個,說老實話,洛小姐笑起來——”蕭玉若心里跳了兩下,才听他接著道︰“和大小姐一樣好看——”

    蕭玉若嗯了一聲,臉上泛起點點紅暈,銀牙緊咬,輕聲道︰“你這人,就會說些好听的話哄我。”汗,我的大小姐,你難道沒有听出來這根本就是同一句話嗎,只不過換了個說法,效果竟然完全不同,女人的智商果然不可捉摸。

    “不過呢,你哭起來比她好看。”林晚榮笑著說道。

    大小姐心里一跳,羞道︰“你說這些做什麼,我不要听了——你幾時見她哭過?”

    “是啊,正是因為沒有見過洛小姐哭,所以我才覺得大小姐哭起來比較好看嘛。”林晚榮哈哈笑道。

    大小姐這才醒悟過來又上了他的當,方才可不是在他面前哭了許久麼,讓他這般看輕我了。她羞紅了臉,狠狠說道︰“與你說了幾句話,你就又沒正經了。今日之事,我們誰也不許再提。”

    大小姐的性子越來越不可捉摸了,說了幾句話就紅了臉,上了小轎,一路回到蕭家,都再沒有跟林晚榮說過話。想起方才湖邊大小姐時哭時笑的小臉,再望望此時大小姐臉上的嚴謹之色,林晚榮忽然有個奇怪的感覺,這小妞是不是有兩個人扮演的,變臉也太快了點。

    林晚榮也沒空管她了,今日在老洛家里又是對對子又是跳大神的,玩得也累了,正要好好休息一下,忽然听到丫鬟小翠在門外叫道︰“三哥,三哥——”

    林晚榮開門出去,小翠遞給他一個包袱道︰“三哥,大小姐叫我來給你送衣服了。”

    接過一看,正是杭州歸來之後讓大小姐拿走的幾件髒衣服,如今洗得干干淨淨地送了回來,衣服上還帶著點點淡淡的肥皂香味。

    林晚榮接過衣物,道了聲謝,笑道︰“小翠,這衣服是哪位姐姐替我洗的?洗衣皂可是用了不少啊,花去了好幾兩銀子吧。”

    小翠搖頭道︰“我不知道,一直都是放在大小姐房里的。”

    放在大小姐房里?汗,不會是大小姐洗的吧?這小妞轉性子了?林晚榮心里疑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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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 23:09:4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七章 隱患

接下來的幾天,大小姐似乎忘了玄武湖邊發生的事情,又恢復了她女強人的本色,整日里與管事們商議著接收陶家的店面,因為寧小王爺帶來的憂慮,已經完全不見了影響。

    林晚榮本想偷偷懶的,哪知在小姐卻看住了他,大事小事都是帶上他,又詳細為他解釋經營的過程,看那樣子,是真的要把林三培養成蕭家的棟梁了。

    難道是要讓我當第三把手?林晚榮看得心里暗笑,這些簡單的經營理論他熟得不能再熟,哪里還用大小姐教,他去教大小姐還差不多。不過大小姐這麼照顧他,怎麼也要給點面子,他便整日裝作虛心受教的樣子,大大的滿足了大小姐的虛榮心。

    這幾日確實是忙,香皂作坊開工好幾日了,林晚榮好不容易抽了功夫去看一下,見整個生產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和思路進行,心里也才放下了。這肥皂的工藝,比香水簡單多了,大規模生產起來也格外的方便,沒幾日便大規模上市了。

    香皂這個東西著實神奇,一上市便遭到了太太小姐們的哄搶,大小姐吸取了上次的經驗,定價絕對不低,卻依然供不應求。蕭家連續推出內衣、香水、香皂,在江浙兩地取得了巨大的轟動效應,談起蕭家,人人都會想起香水與肥皂,反而對他們的主業布匹與絲綢想不起來了,蕭家隱隱然已經成了化妝品和女性時尚的代名詞。

    當日洛老夫人壽筵之上,蕭家斗才子玩戲法,為南方士子大大的爭光,在金陵人盡皆知,再加上杭州晴雨樓之事,從此金陵再無人敢輕看蕭家,蕭大小姐的威望也大大地提升。這種情況讓蕭大小姐信心大增,正琢磨著將接收過來的陶家店鋪,改裝成專營香水、香皂、女子內衣的專營店鋪,一時之間,蕭家生意風生水起,勢頭極盛。

    日子雖然過得愜意,但是林晚榮心里清楚,蕭家的生意越好,那就意味著,前往京城的日子越近了。還有不到一個多月的時間就過年了。過完年就北上京城尋青璇,玉霜也跟著去京城求學。唯一讓他擔心的就是巧巧了。這丫頭乖巧可人,要丟下她一個人還真是舍不得,她放心不下。雖然有著青山和洛遠幾人照料,但是洛敏在江甦也不是一手遮天的,還有一個程德在虎視眈眈。青山和洛遠他們搞的洪興又與程德撐腰的黑龍會有沖突,雖然有洛敏安排的人馬暗中保護,但在老狐狸自己都無法保全的情況下,怎麼可能顧及到巧巧呢。

    林晚榮越想越擔心,巧巧這妮子可是老子的心肝寶貝,決不允許出任何事情,最好是把那個程德扳倒了,那在金陵城就無人敢惹青山。巧巧也安全了。老子走得就高枕無憂了。可是要扳倒這個姓程的哪那麼容易,即便是洛敏也沒有把握,何況程德背後還有那個寧小王爺撐腰。

    他一路盤算著,越來越是想念巧巧這妮子,在蕭家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急急往酒樓趕去。

    到了酒樓門口,卻看見青山急匆匆地往外走,董青山見了他一愣道︰“大哥,你怎麼來了?”這幾天林晚榮在蕭家忙得團團轉,好幾天沒來酒樓了,也不知道青山和洛遠這兩個小子在忙些什麼?

    林晚榮見他面帶凶容,殺氣騰騰的,便笑著道︰“青山,你這是做什麼,打架去麼?”

    董青山將他拉過一邊,小聲道︰“大哥,你來的正好,我和小遠正商量著去找你呢。”

    “怎麼了?”林晚榮問道。

    “那個吳正虎和他手下的雜碎們怕是忍不住了,這幾天正在調兵遣將,看樣子想向我們動手了。”青山輕聲說道。

    林晚榮點點頭,年底了,黑社會活動猖狂,要撈點活動費,從古到今都是一樣。他看了青山一眼道︰“那你和小洛準備怎麼辦?”

    董青山狠狠地揚了揚手腕,猛地砍下去道︰“打他狗日的。”見林晚榮微笑,青山急忙道︰“大哥,這次我們可不是魯莽,這是我和洛遠商量之後的結果。這段時間,洪興發展很快,完全有實力和吳正虎他們一拼。即便打不贏,也能讓他活不成,洛遠也贊成我的意見。”

    一個是老牌黑幫,一個是江湖新貴,火並一場在所難免,但是林晚榮看的卻是這背後隱藏的東西。吳正虎這麼急著要鏟除異己,是不是程德在背後指使的呢?如果是這樣,是不是意味著程德有什麼大動作了?特別是前些時日那個寧小王爺又這麼湊巧地來到了金陵,他們商量了些什麼呢?

    洪興的事情,林晚榮早已放手讓洛遠和青山去干,反正背後有洛遠這只老狐狸出謀劃策,他也不用擔心。林晚榮點點頭,道︰“青山,你們決定了的事情就去做,我永遠支持你們。但是你們一定要記住了,往前走,邁出了一步,就永遠不要後悔,下手要狠,斬草要除根,絕不能留情,你把這話也轉告給小洛,一定要謹記。”

    董青山嘿嘿笑著舔嘴唇道︰“大哥,我記住了,放心,我們下手絕不留情。”

    林晚榮點點頭,青山這小子,干別的不行,打架起來,就是一橫得要命的主,誰都不怕。混黑社會就得有這種氣勢。也許讓青山他們鬧一鬧會有意外的收獲呢。不管怎麼樣,離開金陵去京城之前,一定要想辦法將這里的隱患解決,這樣才能放心去尋青璇。

    “對了,青山,你姐姐在嗎?”林晚榮見囑咐得差不多了,頓時想起自己來的正事了。

    “大哥,姐姐這兩天正在為酒樓的事情發愁呢。”青山皺眉道。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林晚榮急忙問道。

    “姐姐要收購的秦淮河邊的那家酒樓出了問題,姐姐正在為這事發愁呢。”董青山道。

    “哦,出了什麼問題?”

    “我們與那家酒樓早已簽了契約了,那家本來說近幾日就將酒樓交與我們裝修,可是前日姐姐去的時候,那人口風卻又變了,說是這酒樓賣得便宜了,想要姐姐加銀子。”青山將這事情說了個大概。

    林晚榮一听就明白了,準是那老板見錢眼開,想要坐地起價,便笑著道︰“那契約都簽了麼?”

    董青山點頭︰“當日和大哥你商量完畢,姐姐連夜就和那老板簽了契約。可是這人在金陵也有些惡名,姐姐也不敢過分相逼,說是怕這人以後上門來尋仇。”

    尋仇?我靠,這也太搞笑了吧,家里不是開黑社會的,還怕惡人?巧巧也太善良了些。

    林晚榮哈哈笑道︰“惡人?青山,還有比你更惡的人嗎?”

    青山嘿嘿一笑︰“大哥,我明白了,先前我還擔心姐姐責罵,現在有了大哥撐腰,我什麼都不怕了。明日我就帶著兄弟們收保護費去。”

    我靠,這青山也真是的,三句話不離本行,林晚榮笑著拍了他腦袋一下道︰“你小子怎麼不開竅呢,哪有自己收自己保護費的道理?”

    “大哥,我不太明白——”青山直白說道。

    靠,你小子干飯吃的不少,怎麼就不開竅呢,林晚榮又好氣又好笑道︰“巧巧已經簽了契約,那酒樓就是屬于咱們的了,你還去收誰的保護費?”

    董青山一拍腦袋道︰“哎喲,我怎麼就沒想起來呢,大哥,我明白了,我明天就帶幾個兄弟趕過去,將那個雜種拎出去,看他怎麼橫得起來。”

    林晚榮點頭道︰“這才像黑社會嘛。你明日去,乃是回自己的家,怕他什麼?帶上契約,如果他敢不從,你就直接將他扔出去,就算是官府來了你也不怕。他娘的還沒天理沒王法了,竟到黑社會頭上搶起地盤來了。”

    青山高高興興領命而去,林晚榮上了樓來,就見巧巧那丫頭坐在窗邊,秀眉輕鎖,正提著小楷,寫著些什麼。

    林晚榮走了過去,卻見這丫頭正在記帳,字跡娟秀工整,看得很是舒爽。林晚榮見她發愁,無奈地搖頭笑笑,這丫頭,還是過于善良了些。

    他在巧巧耳邊輕輕一笑道︰“小寶貝,是在想大哥麼?”

    巧巧耳邊一熱,听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說話,心里一喜,急忙轉過頭道︰“大哥——”

    林晚榮吧的一下親在她小臉上,笑嘻嘻地拉著她手道︰“傻丫頭,有了為難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大哥?”

    巧巧又喜又羞道︰“大哥,你壞死了,你在蕭家那麼多事情,我哪能再讓你擔心呢?”

    林晚榮呵呵一樂道︰“我們夫妻本是一體,你要不說我才擔心呢,下次要是有事不告訴大哥,我就要打你屁股了。”他說到一體的時候,魔掌早已輕輕撫上巧巧縴細的腰肢,輕輕摩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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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徐文長到來
听他說夫妻一體,巧巧臉色嫣紅,身體發熱,軟綿綿地靠在他懷里再無半絲力氣。

    見這丫頭如此溫婉可人,對自己用情深到極處,林晚榮心里一嘆,他日我若是去了京城,這丫頭還不去了魂魄?真苦了我的寶貝了。他心疼巧巧,為她安危著想,扳倒程德之心更盛。

    “巧巧,你听我說。”林晚榮扳過她身子,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一下道︰“待人寬厚,本是你的優點,但若是過于寬厚,失了法度,那就變成縱容惡人了。尤其我們現在是在做生意,生意場上的昧心事情咱們不干,但是我們也絕不做那受欺負的冤大頭。”

    巧巧羞澀一笑道︰“大哥,巧巧知道了。其實也並非巧巧縱容壞人,只是秦淮河邊的那老板想要多收銀子,又不知道從哪里與都指揮使的公子攀上了關系,這才那般囂張。我是怕為大哥惹上麻煩,才會有些擔心的。”

    林晚榮將她抱在懷里輕輕道︰“小寶貝,你放心,大哥什麼都怕,就是不怕麻煩。以後這種縱橫捭闔的事情就交給大哥來解決,你就好好的當這掌櫃的就行了。”

    巧巧嗯了一聲,小臉泛暈,將頭靠近他懷里輕輕道︰“大哥,你對我真好。”

    林晚榮心里慚愧,說上一句甜蜜話,這小丫頭就知足了,也太好哄了些。說實話,自從進了蕭家之後,他與巧巧相處的日子沒有幾天,這妮子痴心不改,整天念著他盼著他,他卻又是玉霜又是青璇又是仙兒的,想想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唉,多情也有多情的煩惱啊,他嘿嘿一笑,卻把巧巧摟得更緊了。眼前同時浮起玉霜、青璇、仙兒幾張不同的面容。如果多情是一種錯誤的話,我也只有一錯再錯了,他為難地想道。

    兩個人溫馨了一陣,巧巧忽然抬起頭道︰“大哥,你是不是送了洛姐姐一顆鑽石?”

    汗啊,謠言就是這樣傳播的。我明明是送給老太太的,怎麼傳出來就變成了我送給洛凝的了。林晚榮急忙道︰“沒有,絕對沒有。那是洛老太太做壽那天,我送給老太太,老太太賞賜給洛凝的,跟我無關。”

    巧巧掩唇一笑道︰“大哥,我說說而已,你慌什麼。洛姐姐前幾天來與我商談那贊助詩會的事情,我見她脖子上掛了一個墜子,那鑽石也不知道是找誰瓖上去的,好看極了。我還以為是大哥送給她的呢。”

    鑽石項鏈?我靠,洛凝這小妞挺有才的啊,竟然能想出這麼個主意,甭管是什麼樣的墜子,瓖上這鑽石,那絕對是品位非凡。林晚榮笑著道︰“她那顆鑽石很小,不及我送你的三分之一,趕明兒我問清楚了她在哪瓖的,咱們也給你打個墜子,瓖上這鑽石,我的巧巧寶貝戴上,那就成了天上的小仙女下凡塵,叫所有人流口水。”

    听他滿口跑火車,巧巧臉染紅霞,輕道︰“大哥,我哪有你說的那樣好看。洛凝姐姐,那才叫美。”

    “我的巧巧在我心里是最美的。”他沒心沿江肺地調笑道,心里又偷偷在這句話之後加了“之一”兩個字。

    即便是明知他在說些好話哄自己,巧巧听得也是歡喜,靠在他懷里道︰“大哥,我听凝姐姐說了那天壽筵上的事了。”

    “哦?小寶貝,還記不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的話,別人說我壞話的,你就應該縮小了百倍听,因為那十有八九是假的。說我好話的,你就應該放大千倍去听,因為那十成十是真的。”林晚榮嘿嘿一笑道︰“不知道這位洛小姐說的是真話呢,還是假話?”

    巧巧咯咯笑道︰“凝姐姐對你那麼好,怎麼會說的是假話呢?”對我好?汗,訛我一千兩銀子去辦詩會,這也叫好?不過既然她是巧巧的閨蜜,我也就馬馬虎虎不計較了,只把那個賽詩會辦成個公告發布會,也就行了。

    “凝姐姐說,那天你一人獨斗北七省楹聯之王,為我們南方士子爭得了榮光,人人敬佩。還說你英勇機智,有勇有謀,戳穿了那牛鼻子老道的騙人把戲,是真正的有學之士。”巧巧望著他說道,眼中閃著濃濃的情意。

    “巧巧小寶貝,你也知道,大哥我這個人為人一向謙虛低調,對人對事極為真誠。你的凝姐姐說的這些事情,雖然有點淡化了的作用,不過也勉強接近了事實。”林晚榮大義凜然的說道。

    “凝姐姐還贊你,對事情見解獨特,待人看似頑皮實則真誠,是真正有情有義的人。”巧巧笑著說道。

    “巧巧,把帳本拿來我看看。”林晚榮突然道。

    “大哥,要帳本做什麼?”巧巧奇道。

    “這妮子在你面前說我那麼多好話哄你高興,我來看看,是不是她多騙了你一千兩銀子。”要晚榮笑著說道。

    巧巧捂住小嘴咯咯嬌笑起來︰“大哥,哪有你說的那麼不堪。凝姐姐是真心夸你的。她還說你,遇人三分冷暖,知心十分真情,我還是首次見她這樣夸人呢。”

    這個確實過分了點,怎麼能把我描述得這麼好呢,尤其是在我老婆面前,不是明擺著要挑撥我們的關系麼。林晚榮見到了巧巧,所有的煩心事都拋開了,兩個人說說話,做些誰輸誰親嘴的游戲,看那小妮子滿面羞紅羞澀難耐的樣子,感覺要多美好就有多美好。

    老董上樓的時候看見林晚榮與巧巧相談正歡,立即滿面含笑地叫道︰“賢婿——”

    林晚榮渾身打了個冷戰,靠,這個稱呼還真不習慣。老董拉住他的手道︰“賢婿啊,听說你在總督大人的宴席上神威無敵,街坊鄰居們都羨慕著呢。你現在可是金陵城的名人了,大家都說你有曠世之才,本岳父也臉上有光啊。”

    好不容易有功夫和巧巧聊聊天戀戀愛,又來個老岳父搗亂,林晚榮急急忙忙拉著巧巧下樓去,卻見三樓的窗邊站著一個清瘦的人影,正遙望玄武風光,身影有幾分眼熟。那人清越的聲音響起道︰“羨君飄蕩一虛舟,來作秦淮十日游。水洗禪心都眼淨,山供詩筆總眉愁。雪中乘興真聊爾,春盡思歸卻罷休。何日五湖j扼唬 鐘閫蛭查僨 貳!br />
    這是哪家的才子淫的一手好濕?林晚榮忙著和巧巧談戀愛,懶得去看他,正要拉著小寶貝繼續下樓,忽見一個人笑著站在自己面前道︰“林公子——”

    林晚榮抬頭一看,卻是一品帶刀護衛高酋,自從那日趕走了陶宇,有幾日沒見著他了,他怎麼還沒回徐渭身邊去?林晚榮抱拳笑道︰“高大哥,你怎麼也在這里?沒回杭州去麼?”

    高酋笑著道︰“我就一直待在這金陵,那日老太太宴席之上公子發威,我也是親眼所見的。”林晚榮嘿嘿一笑道︰“慚愧慚愧,威力還不夠。高大哥來這里喝酒麼,好極好極,這一頓我請了。”

    高酋見識過他整治陶東成的手腕,知道這人不可以常理度之,笑著說道︰“謝過公子,我今日來此,可不是為了喝酒的,是有人想要見你。”

    林晚榮想起剛才那個看著有幾分眼熟的身影,忽然一拍腦袋,哎喲,我說是誰這麼騷呢,原來徐渭這個老頭親來了。他急忙朝那邊看去,卻見那窗邊的身影轉過身來騷騷一笑,不是徐渭還有誰來?徐渭望著他,輕撫胡須笑道︰“林小兄,近日可還安好?”

    寧小王爺剛走,這老徐就跟著來了,林晚榮嘿嘿一笑,上前抱拳行禮道︰“徐先生,我這些日子好著呢。您過得可好,您夫人過得可好?”

    徐渭知道他提起的是甦卿憐,他活了一把年紀,還要被這小子調笑,自然是老臉一紅,急忙道︰“都好,都好,托林小兄的福了。”

    林晚榮心里高興啊,老徐來了可就好了。徐文長那是誰啊,名震天下的才子,皇帝面前第一寵臣、忠臣、重臣,要有他幫忙,搞定那個程德,也不是什麼難事。靠,這老徐就是救難來的啊,說什麼也不能讓他跑了。

    林晚榮也懶得管老徐來此是什麼目的了,能用得著就是了,他急忙拉住巧巧的小手道︰“巧巧,快些過來拜見徐文長先生。”

    “文長先生?”巧巧一驚,她也是讀過詩書的女子,文長之名焉能不知。見眼前老者神情和藹,面帶微笑,她急忙行禮道︰“民女董巧巧,見過文長先生。”

    林晚榮笑著介紹道︰“文長先生,這位是巧巧,也是我的娘子。”

    徐文長長長的哦了一聲,對他眨了個眼,笑著道︰“巧巧姑娘果然是玉貌花顏,與林小哥相配之極。”

    巧巧听大哥在外人面前稱呼自己為娘子,心里羞喜,急忙乖巧地立在了大哥身邊。

    林晚榮請徐渭坐下,說道︰“徐先生,您怎麼有空到金陵來了?杭州的事情都了了麼?”

    “了結了一半。”徐渭望著他,意味深長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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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好戲
徐文長這句話說的大有深意,林晚榮當作沒有听到般,笑著道︰“既然文長先生來到了金陵,那說不得要多住上些日子,看一看這玄武風光,秦淮美景,相信會不虛此行的。咳,咳,這秦淮河上的風光可妙的很那,徐先生這種風流人物,想來是不會錯過的。”

    徐文長干笑了幾聲,道︰“老朽此次來江南,時間緊迫。秦淮風光雖好,只怕老朽也沒有功夫賞玩一番了。”他停了一下,四周望了一眼,才小聲道︰“不瞞小兄弟說,前些日子在杭州辦理白蓮教一案時,老朽又得了新的線索,是和這金陵有關,不得已之下,老朽才匆匆忙忙趕到金陵。”

    林晚榮哈哈笑了兩聲道︰“徐先生國之棟梁,又深受皇帝器重,奔波繁忙也是在所難免。對了,徐先生,你是如何知道我在這里的。”他繞了半天,絕口不提白蓮之事,甚為高明。

    徐渭笑道︰“食為仙可是美名傳遍江浙,老朽焉能不知?這酒樓不僅生意做的好,而且听說懸掛了四幅天下絕聯,老朽對做生意和對聯子都有些興趣,既到了金陵,如何能不來這食為仙走上一遭呢。正所謂聞名不如見面,今日一見,果然布置精妙,風格獨特,非同凡響。來到這里,又湊巧踫到了小兄弟,看來我和這食為仙也是有緣啊。”

    徐渭走遍天下,見多識廣,食為仙能得到他的贊賞,也算是名至實歸了。不過他說什麼巧遇,林晚榮根本就不信,高酋的哥哥高首就在洛敏手下當差,這保護酒樓的責任他也有一份,徐渭和洛敏又是好友,他想知道自己和食為仙的真正關系,一點也不難。說什麼巧遇,分明是直接到這里來等我。

    “尤其是這四副妙絕天下的楹聯,我雖自詡文長,卻也接不上來,慚愧,漸愧。”徐文長臉色遺憾地望著那四幅對聯,看樣子是真的無能為力。林晚榮自然小小得意了一把,能把徐文長難倒的,老子大概是天下第一人了。

    “對了,小兄弟,這煙沿艷檐煙燕眼,下聯是何人所對,竟也工整得很。天下之大,果然是能人異士無數啊。”徐文長所說的,是那天洛凝送來的下聯,巧巧已經讓人裝裱了,將二聯合在一起,這天下四絕聯,已去了其一。

    “哦,這個啊,是總督洛敏大人的千金,洛凝小姐在京中的好友對上來的。”林晚榮笑道︰“听說這位小姐不簡單,是京城京華學院的女教習,還是國子監的祭酒,名頭不小。”

    “洛小姐的好友?”徐渭長長的哦了一聲,神秘一笑道︰“原來是她啊,這就難怪了。”

    徐渭到來,林晚榮這種奸商怎麼會放過這種大好時機,他對巧巧哈哈一笑道︰“巧巧,徐大人可是打著燈籠都請不來的大人物啊,快去準備筆墨紙硯,說什麼也得請大人為我們這食為仙題上幾個字。”

    徐渭的字畫天下聞名,價值千金,巧巧哪里還不明白大哥的意思,當下欣喜地準備筆墨紙硯去了。

    徐渭與林晚榮的關系本就十分融治,甦卿憐又是林晚榮做的大媒,題幾個字自然不在話下,當下笑道︰“小哥兒,你不是為難我麼,有你四幅楹聯在前,老朽怎敢獻丑。”

    林晚榮卻不管三七二十一,有銀子不賺,那絕對不是林某人的風格。

    徐渭推辭了幾句,見筆墨紙硯都已準備齊全,無奈搖搖頭,提起筆墨沉吟了一會兒,才含笑寫道︰“此地笙歌春載酒,京華冠蓋喜未休。調鼎和羹瓊林宴,飛觴碎月聚文樓。”

    我靠,這個老徐果然有才,轉眼之間就能弄出一首小詩,尤其是最後兩句,不僅贊了美食,更是點出了此地的文事興盛,乃是點楮之筆。別人說這兩句不頂用,但徐文長是誰啊,那是天下第一才學,有了這題詩,還不天下才子熊熊到,無邊金銀滾滾來?

    “巧巧,快拿去把這詩詞裝裱好了,掛在廳中最顯眼位置,這可是咱們的寶貝,要與天下才子們共賞。”林晚榮興致勃勃的叫道。

    徐渭連連拱手道︰“慚愧,慚愧,林小哥過獎了。”

    訛詐了徐渭一幅詩詞,林晚榮這才坐下來,悠閑地與他喝起了茶。

    徐渭望他一眼,笑著道︰“林小哥,那幾日在杭州,老朽便已堅信你才華橫溢,非是凡品。果不其然,回到了金陵,小兄弟便一鳴驚人了。”

    “哦?徐先生這話是從何說起?”林晚榮奇怪道。

    徐渭朗聲道︰“小兄弟莫要謙虛了。前幾日洛老夫人宴會上,你一人斗敗那楹聯之王沈半山,個個聯子都是經典非凡,早已為江浙才子津津樂道。小兄弟難道不知麼?”

    “哦,這個啊,我一向對關于我的流言蜚語不怎麼在意。”林晚榮靦腆說道。

    徐渭放聲大笑︰“小兄弟果然非是常人,老朽佩服之至。不過??”

    他聲音一輕道︰“小兄弟名聲雖然在外了,卻也無意中開罪了些人。就像那日寧小王爺親自賀壽,你卻駁了他面子,難道就不怕得罪于他?”

    “大人,你不會是嚇唬我吧?想我林三只是一個小小家丁,既無權又無勢,大不了做了點小生意。那小王爺是何等人物?皇子龍孫,皇親國戚,眼光是多麼得深遠,胸懷何等得遼闊,我只是與他的門人切磋了一下技巧,互相促進一下而已,他怎麼會與我計較這些呢?”林晚榮打著哈哈說道。

    “小兄弟果然胸懷開闊。老朽佩服之至。”徐渭望著他笑道︰“不過

    過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小兄弟仔細考慮過沒有?”

    見林晚榮豎耳細听,徐渭接道︰“小兄弟與白蓮教有隙,對他們定然是深惡痛絕,朝廷也數次圍剿,決心頗大。奈何這中間頗多曲折,圍剿數次,皆是無功而返。這是何道理呢?白蓮教發跡于山東,為何在這江甦竟然如此猖狂,這背後有沒有其他的原因?杭州白蓮一案,牽涉雖廣,但總算在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只是這江甦為何就失控了呢?”

    徐渭這一番話像是自言自語,卻是故意說給林晚榮听的。林晚榮嘿嘿一笑,徐老頭你好心思啊,故意引我說話,我要是不弄點什麼,豈不是太辜負了你一片盛情?

    他眉頭一皺,道︰“徐大人這樣一說,我想想還真是覺得奇怪。為何這江甦的匪患就如此猖獗呢?”

    他將那日經過揀些重要的說了,然後道︰“當日我和蕭大小姐被白蓮匪人擄走,中間也頗多疑慮之處。其一,官府多日未曾偵測到白蓮足跡,為何陶公子能夠輕易找到?其二,陶公子為何能借到騎步營的兵馬,而且在匪徒將退的時候恰恰殺上山來?其三,騎步營兵士眾多,又是將匪人包圍,為何白蓮賊人仍是不翼而飛?此三點疑問,一直在我心中徘徊,至今不得其解。另外,我當日在匪人之中,曾經接觸過三個匪首,其中之一,就是被大人拿了的陸中平,另外兩位和他一般大的年紀,其中一個是這二人背後的主子,听他說話氣勢,出身必是非凡,這其中果然玄妙多多,小弟實在是搞不明白。”

    他說話半含半露,徐渭哈哈一笑道︰“林小兄乃是絕頂聰明之人,哪還能不知道其中利害。只是小兄弟不願意說明罷了。也罷,老朽便實言相告吧。我此次來江南,參與江浙兩地的年會只是表面差事,真正著緊的事情是——”他揚起手來,微微一笑,又狠狠砍了下去,道︰“——滅這白蓮。”

    “好啊,好啊。”林晚榮鼓掌笑道︰“大人為我百姓著想,小弟實在是佩服之至。”

    徐渭正色道︰“杭州一案,小兄弟也看到了,這白蓮教乃是一群烏合之眾,除了會裝神弄鬼欺騙百姓之外,其它的本事都是尋常,要想剿滅亦非難事。”

    “那為何年年剿卻總是滅不了呢?”林晚榮滿含深意地問道。

    徐渭點頭道︰“這就是方才小兄弟所疑惑的癥結所在了。咱們大華朝忠臣良將無數,但是奸佞小人也並非沒有。這白蓮匪患,正是這些別有用心的人在背後勾結支持,才會這樣為非作歹。現今北方重敵入侵,內又白蓮作亂,正是我朝內憂外患之際。明年春天北方將要用兵,白蓮匪患一日不除,便如國之膿瘡,痛遍全身。老朽此來江南,一為清剿白蓮,二為斬斷背後魔爪,還我大華一片朗朗乾坤。再攜我全體子民,驅除勒虜,共御胡人,重造天朝盛世。”

    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徐文長演講的功力不是一般的強。

    國仇家難,目前還輪不到林晚榮來關心,他只想金陵太平,不要讓巧巧遭遇到任何的危險。

    只是這事越來越有意思了,小王爺未走,徐渭又來了,再加上洛敏那個老狐狸,嘿嘿,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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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詭辯
和徐渭說了幾句話,林晚榮心里有了底,這個徐老頭就是專門為清剿白蓮匪患而來的。听他話里的意思,不僅要除匪患,還要除官患,其中的含意不言自明。

    徐渭臨走之前正色道︰“林小兄,我今日之言,乃是發自肺腑,絕無隱瞞。在這江甦境內,我能信任的人屈指可數,你就是其中之一。他日若有為難之處,還望林小兄能助我一臂之力。”

    這應該就是徐渭來尋找林晚榮的目的了。正如他自己所言,這江甦境內,白蓮教的勢力猖狂,他能信任的人除了洛敏就是林晚榮了。

    看這個老徐夠哥們,林晚榮也不再打花腔︰“徐大人,帶兵打仗的事情我一竅不通,不敢多言,不過大人既然知道這些匪寇之後有人撐腰,這保密的事情自不用我提醒了。另外,這江甦之兵,怕是不能再用了,大人還要仔細思量才好。”

    徐渭眼神一閃道︰“小兄弟果然精明強干,確如小兄弟所言,此次圍剿,老朽執了皇上親賜的兵符,調動浙江和山東兩地步營,江甦不動一兵一卒。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從中作梗、私通白蓮?”

    還看個屁啊,傻子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就你個老頭揣著明白裝糊涂,林晚榮鄙夷了老徐一把。

    徐渭笑著道︰“想必小兄弟心里知道是怎麼回事,可凡事都要講證據,若無罪證,老朽縱是手握聖旨,也是不好辦事啊。”

    他這一句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提醒,林晚榮猛一省悟,對啊,罪證罪證,這老頭說了半天,就是想要罪證啊。靠,老話說的果然不錯,是女三分狼,是官十分奸,還真是不假。他手里有聖旨,又有杭州和山東的兵馬在側,難怪膽氣這麼壯,分明就是在等待某些人的罪證動手了。

    林晚榮心里思索,老洛和程德是死對頭,手里肯定握有程德的罪證,到時候老子再叫青山找幾個雞鳴狗盜之士,耍點小手段,讓徐老頭帶著人馬沖進去抓個正著。看他還怎麼狡辯。想到這里,他已是得意萬分,徐渭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兩個人相望一眼,一齊大聲笑了起來。

    巧巧望望徐先生,又望望大哥,總覺得兩個人笑得竟是一般的奸詐。

    按照林晚榮的意思,徐大人難得來秦淮一趟,自然是應該由小弟作東,到那妙玉坊去听听小曲,做做歡樂之事。

    他和老徐關系不錯,壓根就沒把他當成什麼朝廷一品,倒是忘年兄弟一般的情誼。當然,磕頭結拜那樣的俗事他是不屑于干的,最沒品位的人才干那事,斬個雞頭喝碗血酒就能生不同日死同時?扯淡,哥你義氣害死人。

    真正的鐵關系,一起扛過槍,一起下過鄉,一起嫖過娼,這才是親密無比,比什麼斬雞頭喝血酒有效多了。所以說,去秦淮河邊耍耍才是王道。

    徐渭听得冷汗涔涔,急忙言明還有要緊公務處理,他日再與小兄歡聚雲雲,帶著高酋急匆匆去了。

    林晚榮從酒樓出來的時候,天色已晚,迎面跑來一個人大聲叫道︰“三哥,三哥,快些回去,大小姐正到處找你呢。”

    林晚榮急忙凝神細看,那人正是四德,林晚榮拉住他笑道︰“大小姐尋我做什麼?是不是店鋪接收完成了,大家找我聚餐呢。”

    “不是,不是——”四德氣喘吁吁地道︰“大小姐讓我轉告你,說是事犯了,讓你自己小心點。”

    “事犯了?什麼事犯了?”林晚榮疑惑不解地道,老子又不玩強暴,又不偷看小姑娘洗澡,哪來的事情可犯?

    四德從懷里掏出一封書信道︰“大小姐叫我一定要快些尋著你,將這書信交給你,還說要你一切小心,盡快回府。”

    林晚榮抽開信紙,只見上面用眉筆寫著四個娟秀而又潦草的小字︰“婉盈來了——”

    林晚榮呆了一下,旋即哦了一聲,這幾天事情多,差點將姓陶的兄妹倆給忘了。那小妞來了就來了唄,能把我怎麼樣?老子可是什麼事情都沒干,走到哪里都有理,沒做虧心事,還怕你鬼叫門?

    林晚榮將那書信折起,笑著道︰“你回去轉告大小姐,就說我知道了,事情辦完,我馬上就回府。”

    四德點頭道;“三哥,大小姐囑咐你一定要當心。”林晚榮點點頭,讓四德回去了。

    此時暮色已黑,林晚榮尋思著找老洛去商量商量尋找罪證的事情,便往總督府行去。行至一條小巷處,林晚榮看著有些面熟,依稀記得上次陶東成帶了幾個家人圍攻自己就是在此處。他嘿嘿一笑,這些時日過去了,高酋的手段肯定已經發生了效力,小陶現在估計正坐在家里搓那玩意兒,想關怎麼讓它變大吧。

    想到得意之處,他忍不住哈哈在笑起來。正要邁步行開,忽听一聲憤怒低喝道︰“淫賊,快納命來。”一道茫茫劍光,猶如一條吐著芯子的毒蛇,飛快向他胸前刺來。

    林晚榮無奈嘆氣,媽的,為什麼每個小妞刺客玩刺殺之前,都要喊這麼一句呢。

    林晚榮嘿嘿笑著躲開那劍勢,身子就勢沖到那刺客身前,雙手疾如閃電般地捏住她手腕,笑著道︰“喲,這不是陶小姐麼,怎麼了,幾天不見,從女俠客變成女刺客了?”

    陶婉盈身著一身黑色衣衫,容顏縞瘦,臉色慘白,眼中閃著憤怒的光芒,拼命挺動長劍,想要繼續刺進。奈何林晚榮力氣甚大,拿捏的她分毫動彈不得。

    “淫賊,你快殺了我——”陶婉盈目中淚珠滴下,怒聲喝道。

    靠,想要我殺你,門都沒有,你性格如此剛烈,怎麼不自殺?

    林晚榮裝作不解道︰“淫賊?陶小姐,此話從何說起?”

    “你,你——”陶婉盈銀牙都已咬碎,望著這恬不知恥的人,慘笑道︰“你這淫賊,辱我清白,我今日定要殺了你,再一死以謝天下。”

    “啪——”的一聲輕響,卻是林晚榮掌力震斷了她手中長劍,陶婉盈啊的一聲,只听林三大聲吼道︰“夠了!”

    這一聲中氣十足,無所畏懼,倒將那抱了必死之心的陶婉盈嚇了一跳。林晚榮冷哼一聲道︰“陶小姐,你口口聲聲說我淫賊,請問我淫在哪里了?”

    這種事情叫一個女子如何說得出口,陶婉盈雙目血紅,指著他道︰“你,你這賊子,那日打昏了我,你,你做了些什麼?我今日與你拼了——”

    林晚榮大義凜然地道︰“陶小姐,請你說清楚,我到底做了些什麼?”

    “你,你玷污了我,你這挨千刀的,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陶婉盈嚶嚶哭泣起來,恨不得吸了他的血肉才能甘心。

    “玷污?”林晚榮無辜地睜大眼楮道︰“這是從何說起?陶小姐,你莫不是誤會了吧。那日我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將你打昏,又將令兄置于路邊,皆是為了你們著想。我知道令兄妹二人是因為那杭州晴雨樓上的事情對我們懷恨在心。但我家大小姐的心胸何等開闊,她怎會與你們斤斤計較,只想這事就這麼揭過算了,所以才會那般放了你們。否則的話,以你兄妹二人當場劫道,就算將你們擊殺在當場,你也是無話可講。”

    林晚榮口燦蓮花,將黑的說成白的,偏還振振有詞,一絲破綻也不曾露出。

    陶婉盈見他表情無辜之極,不似在說假話,心里咯 了一下,一種更不詳的預感在她心里升起。她怒聲道︰“你說謊——”

    林晚榮嘿嘿笑道︰“我說謊?陶小姐,我林三對天發誓,若是當日玷污了陶小姐的清白,便從此生兒子長兩個小雞雞。”

    陶婉盈羞怒交集道︰“你無恥——”

    林晚榮絲毫不以為意,哈哈笑道︰“陶小姐,當日從杭州返回,我們一行多人,一直都和大小姐在一起,行路那般匆忙,哪里有空閑、有心情去玷污你?大小姐是那種惡人麼?那荒郊野外,就算你喜歡打野仗,我還擔心蛇蟲鼠蟻呢。再說了,我這人的品位不算高尚,但也絕對不差,可不是什麼貨色都願意上的。你這樣血口噴人說我玷污你,對我名聲是極大的侮辱,若你不向我道歉,我明日便到府尹衙門擊鼓鳴冤,狀告金陵府女公人陶婉盈小姐辱我清白,要府尹老爺還我一個公道。”

    論起斗嘴,天下無人是林晚榮的敵手,陶婉盈不信他,但是對蕭玉若是絕對相信的,蕭小姐絕不是那種縱容下人行凶的人。

    難道真的不是他?是我昏了以後被別人——這一驚之下可不得了,後面的什麼話都听不進去了,她指著林三道︰“你,你說的可是真——”

    我靠,這小妞太好騙了,林晚榮心里樂開了花,臉上一本正經地道︰“陶小姐,你看到了,斗嘴你斗不過我,打架更不是我的對手,我有這個必要在你面前說謊麼?再說了,我這個人天生就不會撒謊。”

    “你,你真的沒有做過——”陶婉盈的聲音顫抖著,無比緊張地望著他。如果真的如林三所講不是他所為,那就太可怕了,早知如此,倒還不如便宜了這林三,陶婉盈面無血色,渾身輕輕地顫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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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 23:10:5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一章 卑鄙?仁厚?

  “陶小姐,我早已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昏迷之後,大小姐怕你醒來之後尷尬,就命人將你放置在某處樹林之中,然後我們先行離去了。其它的事情,我一概不知。老實說,像我們大小姐這樣以德抱怨的好人,我還真沒見過幾個,我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你遇到她,算是走大運了。”

  見陶婉盈神色不斷變化,林晚榮心裡暗笑,惡人自有惡人磨,你這小妞,這次總算知道了被人欺負是什麼滋味了吧。

  他們當初離開那山谷的時候,正聽見陶婉盈醒來的一聲尖叫,這件事便是林晚榮親自安排,當然知道這裡面的曲折。他自然也不會主動說出來,他裝作奇怪地道:“陶小姐,你口口聲聲說自己被玷污了,莫不是後來入情入理了什麼事?”

  陶婉盈渾身顫抖,淚如雨下,如果真的如林三所說,他們將自己放下之後便撒手不管了,那自己醒來時身上的青腫、身下的血跡,難道是路過的賊人所為?她面色煞白,再也不敢想下去了,如果是那樣,她寧願侮辱自己的是林三。

  林晚榮哪裡知道這小妞心裡這些奇怪的想法,嘿嘿笑道:“對了,陶小姐,那日我們將令兄他放在路邊,他不知道後來情況如何了?”

  陶婉盈此時已經有幾分相信了他的話,忍住悲痛道:“我在林中醒來之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又驚又怕之下,就沿原路返回,發現哥哥在路邊昏迷不醒。後來救援我們的家將趕到,說是哥哥中了[禁用詞語]要一兩天才能醒來,就將他帶了回去。將養了這段時間。”

  林晚榮哦了一聲,那日給陶東成灌了半包的蒙汗藥,那小子不昏迷才怪,再加上高酋特殊的手法,陶東成下半輩子已經完了,這也算是他作惡的報應吧。

  “林三,我那日林中醒來,渾身衣衫破爛,身上又青又腫,怕是──”陶婉盈再也忍不住了,大聲哭泣道:“──怕是被人玷污了。”

  陶婉盈原本性格頑劣,喜歡一味袒護親近的人,經過這番苦不堪言的折磨,早已磨去了她的烈性。加之這件事不能被人所知,一直苦苦埋在心裡,今日遇到了林三,他乃是知情之人,她似乎忘了以前與他的嫌隙,一下子爆發大哭了起來。

  衣衫破爛?渾身青腫?嘿嘿,最讓你恐懼的,應該是你身下的那幾滴血跡吧,唉,普及生理衛生知識,真的很重要。

  “哦,哦,這個,”林晚榮強忍住笑道:“這怎麼可能,我們離開的時候,附近並沒有見著人。”

  他停了一會兒,自言自語地道:“難道是附近打柴的樵夫?山林中的野人?抑或,路過的小蛇?”

  陶婉盈卻再也忍不住,緩緩蹲身下去,掩面痛哭了起來。

  老子是不是太卑鄙了點呢?見這小妞哭得傷心欲絕,林晚榮檢討了一下,旋即又道,這小妞三番兩次拿刀要來殺我,我只不過假殺了她一次,這個難道也算卑鄙?唉,世界上最忠厚仁慈的莫過於我了。

  “陶小姐,你先不要哭泣了,我來問你幾件事情。”林晚榮和顏悅色地道。

  陶婉盈連逢迭變之下,對這個以往看著處處不順眼的家丁,心理上已經變得親近了許多,她抽噎著道:“你問吧。”

  林晚榮點點頭,笑道:“陶小姐,你怎麼判斷自己被玷污了呢?難道就是因為衣衫破爛,渾身青腫?哦,這個,當日為了避嫌,大小姐是派的幾個丫鬟照顧於你,她們將你放在山林裡就下來了。你也知道的,你們當日的行為著實惡劣了些,大小姐雖然不願意與你們計較,但是這些丫鬟姐姐忠心無比,她們可不會這麼想,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在你身上捏幾下打幾下,你的衣衫破了,身上傷了,也是情有可原的,你說是不是?”

  陶婉盈細細想來,當日就像鬼迷了心竅那般為難他們,有丫鬟趁亂報復一下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她哽嚥道:“不止是這樣,我醒來之後,發現──”

  “發現什麼──”林晚榮心裡大樂,難得這個野蠻潑辣的丫頭乖巧一次,不好好調戲一回,實在對不起大小姐受的委屈。

  陶婉盈又羞又苦,可是眼下除了林三之外,再無可訴之人,她咬牙哽道:“發現身下有血跡,嗚嗚──”

  這小妞還真是個笨妞,林晚榮再也忍不住笑道:“原來是這麼個簡單的事情啊,有血跡能說明什麼,難道不會是阿貓阿狗的鮮血?陶小姐,以我林三縱橫沙場閱盡百女的經驗來看,小姐體態自然,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玷污,你是不是疑心病重了些?”

  “林三,你說的,是真的?”陶婉盈一下抬起頭來,驚疑道:“什麼閱盡百女,你說的可是真的?你怎麼可能看得出來,連我自己都看不出──”

  她臉色艷紅,說不下去了,只是看著林晚榮的眼神卻多了一分期冀。林三的一句話,讓她早已破滅的心,又有了緩動的跡象。

  老子強烈要求開設女子學堂,由本公子親手施教,專授婦科知識,林晚榮心裡感慨,無奈搖頭笑道:“陶小姐,你就別管我是怎麼看出的,這件事情其實簡單之極,你回去之後找幾個上了年紀的婆婦,悄悄檢查一番,一切都可水落石出。又何必在這裡自己嚇唬自己呢。”

  陶婉盈醒來之後,便以為自己受了玷污,哪敢找婆婦檢查,此時聽了他一番推理,頓時覺得大大的有道理,心思活了幾分,望著他淒然道:“林三,你真的有把握,我沒受侮辱?”

  廢話,我親自幹的事情,我還不知道麼,林晚榮嘿嘿一笑道:“莫要問了,回去一查便知,保証還你一個冰清玉潔的女兒身。”

  陶婉盈櫻唇一咬,淚珠滾滾道:“林三,謝謝你。這次真的是我錯怪了你,難得你這麼寬宏大量,我,我,感激不盡──”她說完話,轉身疾走,迅即沒入了夜色之中。

  林晚榮看著斷在地上的半截長劍,嘆了口氣,唉,這個小妞還真是有些可憐了,但願這次能夠徹底改了她的性子。

  被陶婉盈這一打岔,到達洛府的時候時辰已晚,問了一下,洛敏竟然不在家。林晚榮想了一想,定然是徐渭老頭拉了這老狐貍商量事情去了。

  正要失望而歸,卻見門口走進一個女子,望著他驚喜道:“林大哥,你怎麼來了?”

  林晚榮望見她雪白勁子裡果然掛著一個墜子,那顆小小的鑽石在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林晚榮笑著道:“洛小姐果然是匠心獨具,這墜子上鑲了鑽,好看之極。”

  洛凝羞澀笑道:“這哪裡是我想出來的,是城中古玩店的劉月娥姐姐幫我拿的主意,她的手藝可真的沒話說。”

  劉月娥在杭州的時候就幫過蕭家,林晚榮對她有些印象。她既然有這樣一手好手藝,能不能我提供鑽石,讓她鑲嵌在項鏈耳墜上,過完年帶到京城去?那豈不是又要掀起一陣旋風?

  洛凝見他沉思,輕聲問道:“林大哥,你在想什麼?”

  林晚榮笑道:“哦,沒有什麼,本來是想找洛大人商量些事情的,沒想到他不在府中。時辰這麼晚了,洛小姐怎麼也沒歇著啊?”

  洛凝興奮地道:“林大哥,我這幾日正在準備賽詩會的事情。方才從學政大人那裡得到消息,今年的詩會,不僅江浙兩地的才子們報名積極踴躍,就連北方的才子們也來了不少,到時候怕是熱鬧之極。”

  林晚榮對這種研討會不感興趣,他關心的只是他的公告,當下淡淡的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洛凝知道他的脾性,掩住小嘴笑道:“林大哥放心,你安排的那些宣傳語,我都已準備好了,保準叫你那千兩銀子不白花。”

  林晚榮哈哈笑道:“這就對了,還是洛小姐知道我的心意啊。”

  洛凝笑了一下,忽然道:“林大哥,我聽巧巧說,過完年你就要去京城了,是不是?”

  林晚榮點頭道:“正是,我要去尋一個人。”

  洛凝低頭道:“林大哥,你要尋的人可是一個女子?她生得好看麼?”

  林晚榮想起肖青璇的樣子,玄武湖畔初見,寂寞小院夜談,匪賊窩中相救,漏夜洞中纏綿,雖是相離已久,卻依然歷歷在目。他嘆口氣,輕道:“國色天香,絕世無雙。”

  洛凝輕咬秀唇道:“那,林大哥,你還會回來麼?”

  林晚榮笑道:“洛小姐,莫不是巧巧那傻丫頭托你來探我話的?巧巧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她還在這裡,我怎麼會不回來呢?”

  洛凝淡淡一嘆道:“林大哥,京城雖是繁華熱鬧,景象萬千,但這裡還有許多記掛你的人,你可一定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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