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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peca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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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禹岩]極品家丁<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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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5 21:52:1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三十二章 輕采解語花(2)
珠,頓時將兩人身體全部打濕。巧巧柔若無骨的嬌軀緊緊靠在他懷里,美麗的臉頰貼在他胸膛上,柔弱的嬌軀微微顫抖,嫩滑的肌膚晶瑩如玉,漾起一抹誘人的粉紅。

    林晚榮微微一笑,取過身邊一方整齊的浴巾,將她美妙玲瓏的玉體輕輕地包裹了起來。

    “大哥——”巧巧驚道︰“你不要我麼?”

    “傻丫頭。”林晚榮輕輕刮刮她的鼻子笑道︰“當然要了,不過,你是大哥的寶貝,哪能這樣委屈了你。”

    他取過洛凝為巧巧準備的粉紅衣衫,將那長袍披在她的香肩上,微笑著在巧巧耳邊說了兩句。

    巧巧緊緊咬著嘴唇,臉上泛出些粉紅,眼中淚花閃爍,猛地投入他懷抱道︰“大哥,你對我真好。”

    慚愧啊慚愧,這妮子真是太好哄了。林晚榮鄙視了自己一把。

    巧巧听了他的吩咐,蓮步輕移,羞紅著臉,從衣櫃里找出兩根粗大的紅燭,遞到他手上。林晚榮將那紅燭輕輕點燃,燭火劈里啪啦輕響,淡淡的紅光便映在巧巧嬌艷的臉上。

    林晚榮拉著巧巧,二人跪于燭前,只听他大聲道︰“我林晚榮對天發誓,今生今世,必將善待巧巧,愛護巧巧,如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

    巧巧急忙捂住他嘴唇,柔聲道︰“大哥,莫要發誓言。你怎樣對待巧巧,巧巧都無怨無悔。”

    兩人對紅燭兩拜,雙相互一拜,這大禮便算成了。巧巧又羞又喜,儀式雖然簡單,但有天地為證,自己今生便是大哥的人了。她本是想今夜將自己給了大哥,哪知大哥卻是如此重情重義。她竟搶在肖青璇之前與他拜了天地,這怎能不叫她欣喜。有這三拜,縱是死了也值了。

    林晚榮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輕輕道︰“小寶貝,今日這事辦得倉促了些,委屈你了。等找到青璇,我再風風光光迎娶你們過門。”

    巧巧依偎在他懷里,羞澀道︰“大哥,你待我情意深重,巧巧願意生生世世服侍你。”

    林晚榮雙手伸進那散開的浴巾里,輕輕撫摸著她光滑的背胛,方才沐浴過的嬌嫩身體,帶著淡淡的花瓣芬芳,沁人心脾。

    巧巧紅著粉臉,櫻桃小口微微張開。一陣似蘭芳香,飄入林晚榮鼻中,更引他欲火如潮。他手上略略帶了些勁道,順著柔軟的腰肢緩緩滑下,雙手一握,便已捧住巧巧兩片香膩的臀瓣。

    “哦——”巧巧一聲嬌呼,眉頭輕蹙,整齊潔白的銀牙咬住鮮紅的小口。嬌喘吁吁,蓮香輕吐。她臉上浮起淡淡的粉紅,媚眼兒如絲,似開似闔。濃濃的春意在體內彌漫開來。感覺那又作怪的大手在自己小臀上輕輕揉捏,那火熱的感覺透過肌膚傳入體內。巧巧全身上下便似著了火般的燃燒,盈盈僅堪一握的縴腰不自覺地輕輕扭動。鼻中發出無意識的嗚聲,似是掙扎,更似是在挑逗。

    兩人拜過天地,已是真正的夫妻了,林晚榮再也沒有顧忌,一手撫在她臀瓣上,另一只手回收過來,兩指一托,便挑起巧巧那秀麗的小下巴。

    巧巧揚起面頰,感受著他火辣辣的目光,面目一陣陣的發燙,紅櫻桃般的小嘴微微開闔,似是在訴說著心中的難受。面對如此美景,林晚榮再也忍受不住,猛一低頭,便吻上了那兩瓣鮮紅甜美的櫻唇。

    小妮子的口中帶著淡淡的芝花芳香,似是誘人的糕點,林晚榮貪婪地吸吮著她如花瓣般嬌嫩的雙唇,只覺柔軟而又滑膩,他早已是此中老手,挑開那緊閉的玉齒,尋著那嬌怯的丁香小舌頭輕輕一吸吮,幾絲清淡甜美的香津,點點滴滴,沁入心脾。

    他單掌用勁,將那兩瓣柔軟的香臀緊緊擠在一起,巧巧鼻中輕“嗚”了一聲,修長的脖子高高揚起,拼命地吸吮著大哥的舌頭,鼻息里噴出的火熱氣息打在他臉上,嬌軀越發變得滾燙。她早已忘了掙扎,修長的手臂緊緊抱住大哥的身體,沉浸在男女相悅的歡愉里。

    “小寶貝,拜完天地了,下面我們該做什麼了?”林晚榮將巧巧的身體緊緊地貼在自己胸前,伸出舌頭在她火熱的耳垂吹了口氣。巧巧啊的一聲,似是被一股電流穿過全身,嬌軀一陣酥麻,渾身繃直了,說不出話來。

    “大哥,”巧巧以極大的毅力控制住了自己,不敢去看他,輕聲道︰“洛凝姐姐還在下面呢。”

    這可真是好姐妹啊,連洞房的時候都還想著她,林晚榮嘿嘿一笑,在她耳邊輕佻道︰“要不,叫她上來,我們一起洞房?”

    巧巧驚呼一聲,晶瑩如玉的小手羞得捂住了通紅的面頰︰“大哥,你壞死了,誰要與你洞房——”說到洞房兩個字,她早已渾身酸軟,聲音帶著輕輕地顫抖,一轉身,已是閃入內室。

    這麼明顯的引導,林晚榮要是還看不出來,他也就白混了。嘿嘿笑了幾聲,林晚榮挑開簾子進入室內,口里輕呼道︰“師太,老衲來了——”

    內室乃是巧巧特意為林晚榮準備的居所,只是他極少來住,在洛凝來此之時,這里便是巧巧的閨房,也是她與大哥的最私密空間,今夜,更將見證她人生最重要的時刻。

    林晚榮哼著淫腔進了室內,一股如麝如馥的幽香,輕輕飄進了他鼻內。這香味清新淡雅,帶著些沐浴後小妮子身上傳來的淡淡芬芳,讓他忍不住輕嗅幾口,心火便又升了幾分。一縷檀香緩緩升起,青煙裊裊,幽雅中更顯旖旎。

    粉紅的絲帳輕輕垂下,將那秀榻渲染得寧靜溫馨。粉榻之上的絲質被褥光潔新鮮,一塵不染。一個俏麗的身形,早已鑽入絲被之中,隆起的酥胸因為緊張而急劇起伏,將那絲被的柔軟料子也撐得渾圓,甚至清楚可見雙丸的形狀。

    小妮子的小腿緊張地微微弓起,將絲被撐起一截,露出若隱若現的絲絲春光,一對縴細的小足裸露在外,如白玉般小巧迷人。巧巧早已羞臊得用被子蒙住了臉頰,如雲的秀發盤在玉枕上,潔白無暇的玉手緊緊抓著被沿,半個小臀裸露在外,晶瑩如同玉石。

    從秀榻之上那柔軟的紗緞造型,就可以想象巧巧那山巒起伏魔鬼般的身材是多麼的婀娜柔軟。

    粉紅的羅帳、錦被,綢緞下的波瀾起伏,這便是最好的催情藥劑,林晚榮急急地吞了口口水,輕輕拉開被褥,柔聲道︰“小寶貝,我來了——”

    “大哥——”巧巧一聲嬌呼,急急地閉上了眼楮,雙手卻是緊緊捂住雙腿,渾身顫抖著,將自己最完美的赤裸身軀呈現在他面前。

    眼前的小美人,面如敷粉,玉體橫陳,一身欺霜勝雪的白嫩胴體,數不盡的峰巒美景,顫巍巍的玉峰傲然挺立,峰頂蓓蕾嫣紅嬌艷,閃著誘人的光澤,懾人心魄。兩條粉嫩油膩的修長玉腿緊緊纏起,遮住那最後一縷春光。嫩滑的肌膚白里透紅,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嫵媚之極,誘人之極。

    這里自己的香閨,也是自己和大哥的愛巢,感受到大哥那火辣的侵略目光,巧巧呼吸急促,臉上那抹艷,越發的瑰麗起來。

    林晚榮鼻息急促,雙手輕輕撫摸上她那修長而又渾圓堅實的雙腿,緩緩往她大腿內側而去。如玉般光滑細膩的感覺,頓時傳遍心底,帶著濃郁的芬芳,讓人沉醉。

    “啊,大哥——”巧巧美目半閉,感受那火熱的大手壓住了自己小手,正要攻開最後一道防線,她緊緊地抓著那一對鴛鴦枕,秀眉微蹙,忍不住輕輕呼叫起來,美妙絕倫的胴體下意識地擺動著,發出蕩人心魄的呻吟。她似是跳進了火堆里,渾身滾燙,一股清泉順流而下,舒潤了雙腿間。

    林晚榮吻上她鮮艷的小唇,在她豐挺的酥胸一陣流連,輕輕擠壓,任那椒乳在手里變幻著形狀,染上一層秀麗的顏色。

    巧巧嬌軀發顫,一雙秀目差點噴出火來,身體輕輕弓起,緊緊迎合著大哥的動作,檀口嬌喘連連,燃燒的春情,早已讓她放棄了所有矜持。

    “大哥——”巧巧一聲驚呼,卻是大哥雙手將她翻轉過來背對著他,那雙魔手在她柔軟細膩的臀瓣上揉捏搓捻。

    這般清純的女子,哪曾被這樣褻玩過,巧巧臉上像著了火,癱軟如泥輕趴在床上,林晚榮緊貼她股臀,抱她在胸前道︰“寶貝,我來了——”

    輕輕一挺,火熱的肉槍便已貫穿這柔弱女子的身體,一朵鮮艷的小花,盛開在潔白的絲巾上。

    巧巧一聲輕哼,臉上又是痛苦又是幸福,後背緊緊貼住大哥的胸膛,驕傲地流淚道︰“大哥,巧巧永遠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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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5 21:52:3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三十三章 挑逗
芙蓉帳暖,被翻紅浪,在一波又一波的歡愉中,巧巧緊緊纏繞在大哥身上,完成了從少女向女人的轉變。

    無限滿足地依偎在大哥懷里,潔白的嬌軀還殘留著過度歡愉後淡淡的粉色,她將火熱的小臉蛋緊緊貼住林晚榮的胸膛,滿是深情地道︰“大哥,巧巧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林晚榮將她身子往自己懷里攏了攏,任那粉嫩的椒乳擠壓著自己胸膛,微笑道︰“傻丫頭,這才是剛剛開始,好日子還在後頭呢。等你到了九十歲,牙齒掉光了,再來說這句話,那才是正經。”

    巧巧欣喜一笑,將身體拼命往他懷里拱︰“大哥,我最喜歡听你說話。”

    廢話,甜言蜜語能不喜歡嗎?巧巧小臉粉紅,笑顏如花,又白又嫩的酥胸擠壓在一起,嬌艷的蓓蕾輕輕摩擦著他的肌膚,本就沒有退去的欲火又緩緩地升騰起來。

    巧巧與他接觸的如此緊密,感覺那火熱的變化,一聲驚呼,急忙將羞紅的臉頰又埋入他懷里。

    林晚榮干笑兩聲,湊到巧巧滾燙的耳邊,悄聲道︰“小寶貝,方才感覺如何,舒服麼?”

    巧巧嚶寧一聲,不敢抬頭,小臉羞臊,緩緩摩擦著他的胸膛,以細如蚊蚋的聲音道︰“大哥,你壞死了,方才那般作弄巧巧,羞人死了。”

    林晚榮哈哈一笑,在她粉臀上慢慢揉捏摩擦,色眯眯地道︰“小寶貝,這哪里是作弄?夫妻閨房之樂,乃是人倫大道,是最隱私的情趣,聖人們都喜歡干這事呢。”

    巧巧听他胡言亂語,心中羞澀,卻是緊緊抱住他,大哥就是她的天,他說什麼她都喜歡。

    林晚榮伸手自衣物間取出那本彩色小冊,正是魏老頭送給他的雙修春宮,慢慢翻看起來。

    “大哥,你在看什麼?”巧巧伸出小腦袋道。

    林晚榮嘿嘿一笑︰“在看一本好書,嘿嘿,你當日也見過的。”

    巧巧瞧了一眼,頓時望見那小冊上赤裸裸的兩個小人,她嬌呼一聲,急忙將臉埋進他懷里不敢抬頭。這小冊她的確見過,那次也是大哥使壞,此時再見之下,依然羞澀異常。

    林晚榮知道這小妮子臉皮薄,肯定不會與他一起鑽研這黃色手本的,唉,能者多勞,看來只有我學會了,再與小寶貝好好實驗一番了。

    巧巧捂住面頰道︰“大哥,你以後可莫再看這些東西了,會羞死人的。”

    林晚榮嘆口氣道︰“小寶貝,你也知道,大哥是個十分勤奮好學的人,我對新知識地渴望,就像對我的小寶貝你的渴望一樣,真摯而又熱烈。充滿激情。”

    他的甜言蜜語對于巧巧就是致命的毒藥,巧巧欣喜之下。緊緊抱住他,豐滿的椒乳拼命地摩擦著他身體。美目盈盈,似要流出水來。

    “古人有雲,活到老學到老,如今面對自己全然不懂的嶄新知識,我們怎麼可以固步自封呢?當然要像汲取營養一樣去汲取他了。”他振振有詞地說道,邊翻看小冊,邊對巧巧衽諄諄教導︰“今天,夜黑風又高,兩人赤條條,我們就一起好好研究一下學問吧。唉,好久沒有復習,生疏多了,今日只用了一種姿勢,失敗!”

    巧巧面色羞紅,臉頰貼在他胸膛,渾身如火般滾燙,柔聲道︰“大哥,你想看就看吧。”她捂住了面頰,羞道︰“你要怎樣作弄,巧巧都隨你。”

    還有比這更好的春藥麼,林晚榮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在她小嘴上親了一下,嬉笑道︰“小寶貝,我們方才那姿勢叫做嬋附,還有些更好的——”

    巧巧被他壓在身下,她今日方做新婦,全身上下都敏感得很,兩人又是情意濃濃,這一番赤裸接觸,更是勾起了天干地火,她鮮紅的櫻桃小嘴微微張開,急促地喘息著,顫抖著道︰“大哥,巧巧永遠都是你的——”

    面對如此乖巧可愛的小妮子,林晚榮還能說什麼,他狠狠一下吻在小妮子的櫻唇上,雙手卻是出奇地老實,將她緊緊摟在懷里,輕輕愛撫著。

    巧巧鼻自咻咻,等了半天不見動靜,睜開眼來,卻見大哥含笑著看著自己。林晚榮愛戀地摸了摸她的秀發,在她耳邊輕輕道︰“傻丫頭,你今天才是第一次,你當大哥是那樣不知深淺的人麼?”

    “大哥——”巧巧又驚又喜,眼中滿是欣喜的淚花,臉上寫的全是幸福,她只覺得自己嫁了全天下最好的夫君。

    這妮子還真是容易滿足啊,林晚榮心里感嘆一聲,巧巧新瓜初破,如何能承受另一波恩澤,和她說這些話,也是為了增加些閨房情趣。他雖是處處口花花,但對這妮子的疼愛卻是發自心底的。

    林晚榮微微一笑,將巧巧摟進懷里,撫摸她光滑的脊背玉腿,佔佔小便宜,兩人說些甜蜜知心的話,逗得這妮子又羞又喜,緊貼住他更加痴纏,如花解語,濃情蜜意盡顯。

    听著巧巧在自己耳邊輕言細語,林晚榮悠然有種很知足的感覺。人一輩子要求些什麼呢?這種最簡單的快樂,才是彌足珍貴的。他心里淡淡一嘆,對著巧巧小臉親了一下,無盡的柔情便涌上心頭。這一夜的溫柔旖旎,自不足對外人道。

    第二日一早,巧巧卻是早早地起來了,坐在梳妝櫃前,面含羞澀,將長衫系好,緩緩將長長的秀發盤起,從今日起,她就是一個真正的小婦人了。她臉上含羞帶笑,眉如遠黛,目如春水,玉盤似的臉頰上染上兩抹暈紅,目光盈盈溫柔,清澈如水,還帶著些尚未消退的春情。

    一夜之間,巧巧心理生理都成熟了許多,楚楚動人中,又多了幾分成熟嫵媚。眉目中隱含濃濃的春意。分外的撩人,與先前那青澀的小妮子,完全是兩個樣子。

    林晚榮望著藏在褂子里的那玲瓏美妙的軀體,高高挺起的酥胸,凹凸起伏的翹臀,皆是昨夜寵愛的妙處。想像著那絲綢般的細膩溫軟,他忍不住又吞了口口水,我的小寶貝,怎麼一夜之間就變得這麼風韻迷人了?老子一夜的灌溉,真是戰果驚人啊。

    巧巧似乎感覺到了他注視的目光,回頭對他一笑道︰“大哥,你醒了?”

    她唇上帶著些新點的朱紅,鮮艷誘人,曲線玲瓏的美妙胴體。一如昨夜在他身上綻放那般誘人。這丫頭不是引誘我嗎?不知道我的晨勃一向很突出嗎?

    林晚榮走到巧巧身後,抱住她的楊柳細腰,輕笑道︰“寶貝,你漂亮極了。”

    巧巧與他已是夫妻,听著他這般火辣辣的情話,心里依然是驚喜伴著羞澀︰“大哥,你怎麼這麼早就醒來了,也不多睡會兒。”

    林晚榮伸手進她小衣里,撫住那柔嫩的香乳輕輕一按︰“想看我的小寶貝啊。”

    巧巧輕啊一聲,渾身酥軟。她已不是世事不知的處子,昨夜的那萬般風情早已引燃她心中的火焰,此時又是新婚的早晨,面對大哥作惡的雙手,她哪里有還手的力道?

    巧巧蓮口輕吐,陣陣的芳香傳入林晚榮鼻孔里︰“大哥——不要啊——哦,我听著凝姐姐早已起來了——哦,她笑話死我了——哦——”

    林晚榮本是性致高漲,正要和小寶貝做做早操運動一下,聞听巧巧此言,這才想起洛凝還在樓下。咦,這小妞昨夜還真地歇在了樓下啊?那可苦了她了,老子辦起正事來一向火力強悍,她應該能夠感覺到樓板的震動吧。

    “你怎知她起來了?”林晚榮停住了作怪的大手,笑道︰“莫非你有穿透眼不成?”

    巧巧取過親手新作的長衫,溫柔地為他穿上,嬌聲道︰“我和凝姐姐相處多年,自然知道她的習慣了。她每日早起寫字畫畫,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會彈會兒琴。我方才听到了她在樓梯走動的聲音,本想著出去見她,但是——”

    她臉紅了一下,不好意思說下去了,林晚榮卻是大悟,這小妮子害羞,在閨中好友的眼皮底下,與大哥恩恩愛愛,又是新作了人婦,自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林晚榮拉著她小手,愛憐地摸了摸她秀發,笑道︰“這有什麼難為情的?我們是兩情相悅,有媒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什麼有媒合,大哥說得難听死了,巧巧臉紅如血玉,在大哥手上輕抓了一下,美目無奈地看他一眼,落在林晚榮眼里,味道卻全變了,他只看到了兩個字——挑逗!

    兩人恩恩愛愛間,巧巧已替他穿好了衣服,又輕心體貼地將褶皺處打平,林晚榮正要拉著她調笑一番,卻听一陣輕弦響起,一個幽怨的女聲由遠及近,輕輕傳入耳中︰

    “卷盡愁雲,素娥臨夜新梳洗。

    暗塵不起,酥潤凌波地。

    輦路重來,仿佛燈前事。

    情如水,小樓燻被,春夢笙歌里。”

    一曲閨中怨,唱得淒婉哀艷,柔腸百轉,便仿如那淒怨的面頰近在眼前,直讓人可以看見她臉上的淚痕。

    巧巧輕嘆一聲道︰“凝姐姐怎麼會唱這個曲?”

    林晚榮驚道︰“這是洛凝唱的?”

    巧巧點點頭,拉住他的手道︰“大哥,凝姐姐似乎有很多心事,我們下去與她說說話吧。”

    沒心事才怪呢,要是讓你看著我和洛凝上床,你肯定也受不了。林晚榮心里一嘆,洛凝這小妞也是的,沒事听什麼床戲啊,這下好了吧,惹自己不痛快。要說我也有責任,能力太突出,她想不听見也難,男人太強也是一種罪過啊。

    巧巧拉著他的手,兩順樓梯而下。洛凝面對紗窗端坐,一架瑤琴放在膝前,縴縴十指輕拔琴弦,秋水似的眸子中籠罩著一層霧氣,秀美的臉頰帶著點點的哀傷,正靜靜凝望窗外。

    林晚榮自然知道她的心事,只是這事敢怨不得他,巧巧和他是夫妻,兩人遲早都會有這一天。昨夜只不過提前辦了,而且把動靜辦大了點,百湊巧洛凝又在這里听房而已。

    “凝姐姐——”巧巧面色羞紅輕叫道。

    洛凝嬌軀一震,緩緩轉過身來,第一眼映入她眼簾的,便是巧巧那高盤的發髻。

    她目光復雜地望了林晚榮一眼,輕啟朱唇笑道︰“巧巧妹妹,恭喜了。”

    巧巧嚶寧一聲,面紅過耳,嬌首低垂,忍不住快走兩步拉住她手,嗔道︰“凝姐姐,你也取笑我。”

    她嬌羞之下,眉目如畫,容顏俏麗。臉上帶著喜悅和羞澀,濃濃的春意自眼角梢不經意地散發出來。短短的一夜之間,便從一個青澀的的少女,轉變成一個艷光四射的嫵媚少婦。這種轉變讓熟悉了她的洛凝也大吃一驚,憑巧巧這嫵媚中帶著清純的模樣,征服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是什麼難事,看林大哥色眯眯望住她的眼光就知道了。

    洛凝苦笑一聲。眼光偷瞟林晚榮一眼,滿含深意地道︰“哪里是取笑,見巧巧妹妹這般幸福快樂的模樣,我羨慕都來不及呢!”

    巧巧不明她話里的意思,但听她方才心曲,便知這位凝姐姐是有心事了,當下拉住她手,忍住羞澀道︰“姐姐,你長得好看,又是出了名的才女,哪里還用得著羨慕別人,只要你一聲令下,全金陵城的好郎君都在等著姐姐挑選呢,怕你挑花眼了才是。”

    見了閨中姐妹幸福的小臉,洛凝嘴唇囁嚅了兩下,想要說話,終還是不敢開口。

    “這小妞還是太缺乏勇氣啊,要是換了我,我就拉住巧巧大聲說,我誰都看不上,就看上你老公了,我要跟你搶老公。這樣我的巧巧小寶貝就很為難了。以小寶貝的個性,她定然不會和洛凝爭的,肯定說,凝姐姐,既然你也喜歡大哥,那不如我們一起擁有他吧,我一個人也承受不住他,他昨天晚上折騰了我半宿,嗚嗚,羞死人了。我們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共創佳話一段,你看可好。”林晚榮臉上春光滿面,騷騷想到,旋即又是一驚︰我靠,要是洛凝這小妞也跟了我,那我豈不是要被巧巧睡一天,接著又被洛凝睡一天?真為難啊,還是三人一起睡好了。他咧嘴一陣淫笑,看得洛凝和巧巧皆是心驚。

    “大哥,你笑什麼?”巧巧見大哥始終不說話,奇怪地問道。

    “一起睡,哦,賽詩會,我說的是賽詩會,到時候洛小姐一定能夠覓得佳婿,心滿意得而歸。”林晚究其根源抹了把冷汗,還好我夠機靈,否則就穿幫了。

    巧巧咯咯一笑道︰“大哥說的對哦,這賽詩會上才子無數,凝姐姐一定能夠得嘗所願的,小妹可等著姐姐的好消息呢。”

    听林晚榮提起賽詩會,洛凝頓時想起他昨夜答應自己的事情,心里也好受了許多,她拉住巧巧的手,眼光卻是落在林晚榮身上。

    洛凝臉上泛起一抹紅暈,銀牙輕咬,羞澀道︰“林大哥,你對凝兒說過的話,凝兒會一直記在心上的。”

    “大哥,你對凝姐姐說了什麼話,她這樣一直念念不忘?”巧巧調皮地笑道。

    林晚榮大咧咧笑道︰“哦,沒什麼,就是囑咐她早些安睡。”

    提到安睡,洛凝似是想起了什麼,口中輕嗚一聲,臉上早已羞紅一片。

    果然被這小妞听去了,娘的,老子吃大虧了,林晚榮嘿嘿暗笑。巧巧根本就沒想到洛凝會偷听自己的好事,見洛凝羞澀不堪,她忍不住道︰“凝姐姐,你怎麼了?”

    洛凝哪敢抬頭,臉上火紅一片,急忙道︰“哦,沒什麼。林大哥,你昨夜睡得可好?”

    這個問題似乎不是你該問的吧。林晚榮為難地看了巧巧一眼,輕笑道︰“小寶貝,你昨夜睡得可好?”

    “啊——”兩個女子同時驚叫一聲,臉紅過耳,巧巧依偎在林晚榮懷里,頭都不敢抬起來。

    洛凝臉頰火紅,卻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竟伸出小手,趁著巧巧看不見,偷偷在林晚榮腰上輕抓了一下。她的小手溫熱,還帶著些顫抖,那滑膩一觸,竟是如此銷魂,林晚榮渾身的骨頭都酥了起來。

    過分了,過分了啊,老婆還在身邊呢,你就這樣赤裸裸地挑逗我?這時代的女子怎麼能這樣呢?我他媽可是正經人——好歹要等老婆走了再說嘛。

    房中的氣氛尷尬中帶著旖旎,于林晚榮來說更是刺激。偷情,還是當著老婆的面偷情,是個男人都受不了啊。洛凝似也感受到了這種氣氛,嬌軀輕顫,渾身一軟,便要癱倒在他懷里。

    “大哥,大哥——”樓下忽然傳來一陣粗嗓門的呼喚,頓時驚醒了各自沉迷的兩個女子。

    洛凝臉色通紅,忙將身體站直了,急急道︰“大哥,我先回去了。”她不敢讓巧巧瞧見自己的臉色,身子一扭,小腳輕邁,便咚咚咚地下樓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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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5 21:52:4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三十四章 奇怪的美夢
林晚榮仰天長嘆,青山你個犢子,不會晚一刻鐘再來嗎?好不容易才有這麼一個左擁右抱的機會,就被你攪和了,我辦這點事容易嗎我?

    董巧巧望著洛凝的背影,皺眉道︰“凝姐姐今天好生奇怪,方才還心事多多,怎地轉眼之間就轉了性子?”

    林晚榮打了個哈哈,拉住她小手道︰“這有什麼奇怪的,女人嘛,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的,習慣了就好了。”

    董青山興沖沖地爬上樓來,一眼看見林晚榮,興奮地沖過來道︰“大哥,你果然在這里,我方才听爹說,你昨夜一晚上沒回去,我還不太相信呢,大哥可不是個隨便的人。”

    汗,你最後一句的觀點我深表贊成,林晚榮嘿嘿干笑道︰“青山,昨兒個夜里干什麼去了,我來的時候怎麼沒見著你。”

    董青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壓低了聲音道︰“大哥,你知道嗎?听說那個姓吳的到現在還沒醒來,將來即使醒來也只能是一個痴呆了,這小子算是徹底被廢了。”

    靠,這我能不知道嗎,就是你們幾個小子做的,林晚榮點點頭道︰“听說了。唉,我是個善良的人,一向不主張使用暴力手段,和平發展才是我們的主線。這姓吳的雖說平時橫行霸道無惡不作,但好歹也是娘生爹養的,落到這個地步,實在讓人痛心。青山,明天你就給他家里送十兩銀子慰問一下吧,好歹也是同道一場,道義上還是要幫幫的。”

    董青山豎起大拇指︰“大哥果然仁義,我們一直是秉承你的宗旨和平發展的,金陵城中有口皆碑。”

    兩個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青山得意道︰“昨兒個晚上兄弟們得知了消息,心里高興,就想找到大哥一起出去樂呵樂呵,哪知到了蕭家,他們卻說大哥你出門去了。我只好和小洛帶領弟兄們去了,到秦淮河上包了幾條花船,喝了點花酒,後來喝得醉了,就——”

    青山黑臉一紅,不好意思說下去了。林晚榮卻醒悟過來,這小子,不是酒醉被人采了童男吧。巧巧秀眉一皺。輕聲道︰“青山,你怎麼能這樣跑出去鬼混呢。大哥,你倒是管管青山啊。”

    這妮子,會撒嬌了啊。剛過門就要老公管教小舅子了。林晚榮哈哈笑了兩聲,對巧巧道︰“青山這麼大年紀了,知道自己在干什麼的,你就不要把他當小孩子了。再說了,我估計昨夜青山也就喝醉了而已,不會干什麼壞事的。你說是不是啊,青山?”

    他邊說邊對董青山打眼色,青山急忙笑道︰“可不是麼?我昨夜就是喝醉了,和小洛幾個人在那花船上過了一晚上,睡得可舒服了。”

    靠,我在這里陪你們兩個小兔崽子的姐姐,你們卻在外面風流快活,怎麼對得起我的辛苦培養?這樣的好事也不叫上我。

    董青山看了巧巧一眼,忽然驚道︰“哎呀,姐姐,你變了!”

    巧巧急忙道︰“變了,哪里變了?”

    董青山摸著腦殼道︰“說不上,好像變得更好看了,大哥,你是不是對姐姐做了什麼手腳,要不怎麼一夜不見,她就變得這麼好看了?”他忽然恍然大悟似地指著二人道︰“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已經做了我姐夫?”

    董巧巧臉紅如血,羞臊不堪,嬌嗔道︰“小孩子,胡說些什麼?”

    這孩子太直白了,林晚榮哈哈大笑,拉住巧巧的手道︰“青山,你放心,以後你姐姐會變得更好看的。”

    董青山雖然莽撞,但是看著姐姐臉上幸福的笑容,心里也忽然生出感動,緊緊拉住林晚榮的手,激動地道︰“大哥,謝謝你。我們一家能有今天,都是你賜予的。”

    巧巧也緊緊地抱住林晚榮的胳膊,林晚榮拍拍她的肩膀,柔聲道︰“我們現在都是一家人,還說這些話做什麼。”

    巧巧深情望著大哥,輕輕嗯了一聲,甜甜一笑,將身體依偎進了大哥懷里。

    “青山,我明日要離開金陵一趟,這酒樓和洪興的事情,你和小洛可要仔細應對。”林晚榮正色道︰“不要以為吳正虎倒了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別忘了他們背後還有程德。正是因為沒了黑龍會的存在,洪興就成了眾矢之的,程德他們的注意力肯定會全部轉移到你和小洛身上,你們一定要謹慎小心。”

    董青山點點頭︰“大哥,你要去哪里?怎麼以前沒听你說起?”

    林晚榮笑著道︰“去辦一件大事,很刺激,也很好玩的。”

    青山一下子來了興致︰“大哥,什麼好玩的事,能不能也帶我去?我多帶些兄弟,去為你護駕。”

    打仗帶上黑社會?汗,這個想法挺有創意的啊,不知道那徐老頭會有什麼意見。他嘿嘿一笑道︰“我也是答應去幫別人的忙,要是帶上你們去,那成什麼了?”

    董青山不好意思地呵呵一笑,林晚榮笑著道︰“你小子就歇著吧,和小洛留在家里嚴防程德,保護好你姐姐和酒樓,免了我的後顧之憂,這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了。”

    董青山道︰“大哥,我知道了。那個程德現在肯定把我們當作眼中釘肉中刺了,不過我們也不怕他。程德和洛大人是死對頭,他要想對我們動手,也要好好思量思量。”

    林晚榮一笑道︰“不錯,程德現在不敢明著動手,但是也要防止他玩陰的。你們多加小心就是了。那程德也蹦達不了幾天了。”

    巧巧依偎在大哥懷里,听他們兩個說事,雖是听不太懂,心里卻是甜蜜得很。夫唱婦隨大概就是這樣了。

    林晚榮帶著巧巧下樓拜見了老董,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新女婿給老丈人行了大禮,老董大剌剌地受了,然後拍了拍林晚榮的肩膀道︰“晚榮啊,我就這麼一個閨女,這丫頭心眼直,容易受人欺負,你可要好好待她。”

    林晚榮笑道︰“岳父大人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待巧巧的。近幾日事務繁忙,只能先委屈巧巧了。等明年從京城回來,我一定風風光光迎巧巧過門。”

    老董高興道︰“好,好。讓巧巧早日為你們林家開枝散葉,我也好了了這些心願。”

    “爹——”巧巧輕叫一聲,臉孔羞紅,躲在了大哥背後。

    與巧巧新婚燕爾便要分別,林晚榮心里有些不舍,但為了長久的安寧,也只有暫時離開了。

    整整一上午,巧巧都在給大哥準備東西。林晚榮看著巧巧準備好的大包裹,苦笑道︰“小寶貝,大哥是去行軍的,不是旅游,帶上這麼個大包,我人受得了,那馱東西的馬匹也受不了啊。”

    巧巧看了一眼裝得滿滿當當的包裹,愁眉苦臉地道︰“那可怎麼辦啊,這些都是大哥你平時用得上的,新衣裳布鞋平時換著穿,面巾睡袍晚上洗浴用,香皂帶上兩塊,水袋帶上三個,床單被褥兩床,還有些跌打酒,防曬膏——”

    林晚榮渾身冷汗,我靠,防曬膏都上了,這是收拾行囊還是搬家呢。這小妮子,真是心疼死我了。

    “小寶貝,”林晚榮自背後摟住巧巧的小腰,雙手在她無絲毫贅肉的光滑小腹上輕輕撫摸著,柔聲道︰“我就帶兩身衣裳就行了,別的就不要了。我這個人身粗肉糙,沒那麼嬌貴。”

    巧巧忽然反身緊緊抱住他,小臉貼在他的胸膛,淚珠兒簌簌道︰“大哥,你一定要早些回來,沒了你,我一刻也活不下去。”

    唉,小妮子,怎麼得了,這才是離去幾天,要是真到了上京的時候,她還不連命都沒了?林晚榮在她翹臀上輕輕拍了一下,又在她耳邊吹了口氣︰“小寶貝,听話,大哥會早些回來的,然後我們做些做的事,哦,就是像昨夜那樣快樂的事,我的小寶貝給我生幾個娃娃,豈不是美妙得很——”

    巧巧怎堪他這樣騷擾,被丈夫幾句話撩撥得渾身發熱,軟軟地癱倒在他懷里,紅唇微張,蓮口輕吐,任他雙手在自己身上摸索,隨心所欲……

    林晚榮離開酒樓的時候,渾身都是輕飄飄的,白日宣淫就是爽啊。在巧巧的閨房里,沒有任何人打擾,小妮子拋開羞澀,一次又一次地迎合著他,重新體會了昨夜那歡愉到頂的快樂感覺。想想小妮子在自己身下婉轉哀鳴,刻意承歡的樣子,他心里就忍不住火辣辣的。要是再待下去,他敢保證,明天早上肯定走不了。唉,到了軍中,就如同到了和尚廟,再要享受這樣的溫柔,那是痴心妄想了。

    趁著那妮子被折磨得補睡的空當,他偷偷起身離開了酒樓,回到蕭家已是下午時分。

    林晚榮馬不停蹄地將四德、蕭峰、福伯幾人叫來,仔細交代了離開之後香水香皂的生產問題,現在工場運轉正常,一切都是有條不紊地進行,他才放下心來。

    “對了,大小姐去哪里了?怎麼一天也沒見她?”交代末了林晚榮拉住四德問道。

    四德奇怪道︰“一天沒見著?不會啊,我方才還向她稟報過工場的進度的,她還問起我,怎麼一天沒見三哥呢?”

    汗,這小妞竟會主動問起我?估計是又想查我有沒有偷懶。林晚榮老臉紅了一下,他今日一天都在酒樓,下午更是和巧巧恩恩愛愛,大干“體力活”,所謂“一天沒見大小姐”雲雲,實在是虛偽得很。

    “三哥,要不要我向大小姐稟報一聲,說您回來了?”四德察言觀色地問道。

    “這個,還是不必了吧。”林晚榮嘿嘿一笑,“不要忘了我的做人原則,要低調,一定要低調。”

    遣走了這幾人,他也累了。按照和徐渭的約定,明日一早,高酋便會過來請他,然後兩人一起出城。林晚榮將巧巧收拾好的包裹撿拾了一下,畫冊,蒙汗藥,如來大佛棍,火槍,秦仙兒送的劇毒蜂針,這可都是護身的法寶,一樣也不能少。

    將東西收拾完畢,正坐得百無聊賴想著是不是應該騷擾一下大小姐,卻覺兩只溫軟如玉的小手,輕輕蒙在了自己眼楮上。一個嬌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道︰“猜猜我是誰,只有一次機會哦。”

    “阿花?!!”林晚榮驚道。

    腰背上被一只小手狠狠抓了一下,那小妞憤怒地道︰“阿花是誰?再給你一次機會。”

    “如玉?!!”

    小妞像是要爆炸了,扭住他腰際的細肉不放,惡狠狠道︰“如玉是哪個狐狸精?本小姐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嘉欣?!”

    ……

    “楊二?!”

    ……

    “芙蓉?!”

    ……

    那小妞一聲不吭。渾身顫抖。松開捂住他雙眼的小手,掩面哭泣了起來。

    這丫頭這麼經不住嚇唬啊。林晚榮嘿嘿笑道︰“二小姐,快不要哭,我是與你開個玩笑的。”

    蕭玉霜見他呼出自己的名字,心中委屈,忍不住在他背上輕打一下,泣道︰“你這負心的人,連人家是誰都想不起來了,如何對得起我?”

    來了來了又來了,這小妞是不是整天躲在房子里看言情小說啊,要不怎麼一開口就讓人渾身酥麻?林晚榮把手將她摟進懷里,笑著道︰“忘記你,這怎麼可能呢?忘記你不如忘記我自己。”

    蕭玉霜听他說些甜言蜜語,心里通通打鼓,面色通紅,好不容易停住哭泣,氣哼哼地望他一眼,嘟著小嘴道︰“那你為何叫那麼多女人的名字?卻偏偏不叫我?”

    “這個只是一個小小的玩笑嘛!”林晚榮腆著臉皮道︰“忘了誰也不能忘記我的小玉霜呀。你的小手又嫩又白,身體又滑又香,眼神純潔而又明亮,你是獨一無二、舉世無雙的二小姐,我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蕭玉霜通紅了小臉輕輕說道︰“就會說些好听的來哄我。”

    “這個,二小姐,你也知道的。”林晚榮正色道︰“我這個人一向正直,從來不肯說謊話,方才之言句唏發自肺腑,你不信?我可以發誓,發很毒的誓喲——”

    二小姐臉泛紅暈,將身體依偎在他懷里,細嫩的手指壓住他雙唇道︰“你不要發誓,我永遠都相信你的。”她的眉目間雖還有些青澀,身體卻已發育成熟,該大的大,該凸的凸,像個誘人的青隻果。

    林晚榮今日與巧巧濃情正歡,此時又有二小姐投懷送抱,自然淫心更盛,將她粉嫩的身軀擁進自己懷里,輕輕摩擦著她光滑的脊背,輕笑著道︰“二小姐,你怎麼來了?”

    蕭玉霜感覺他雙手從自己腰際滑下,直往玉腿而去,忍不住一聲嬌呼,嚶寧一聲退了開去,小臉羞紅道︰“你這個壞蛋!”

    林晚榮嘿嘿笑了兩聲,二小姐緩緩走回他身邊,在他旁邊的凳子上坐下,羞澀道︰“我听娘親說,你明日便要出趟差事,是不是真的?”

    林晚榮點頭道︰“是啊,可能要去些時日。你是為著這個專門來看我的麼?”

    二小姐臉上泛起一片愁容,輕輕點頭︰“那你可要早些回來,在外面莫要耽擱,我——”她悄悄低下頭輕聲道︰“我想你得緊。”她面露羞澀,眼神卻真摯而又熱烈。

    “我也會想你的。”林晚榮微笑道︰“小乖乖,你坐近些,我們兩個好好說說話吧。”

    二小姐輕嗯了一聲,將凳子往他身邊挪了挪,林晚榮搖頭道︰“不行,還是離得太遠了。我給你找個三條腿的凳子吧。”他拍了拍自己雙腿道︰“坐這兒來。”

    蕭玉霜臉上飛霞,看他一眼,小聲哼道︰“壞蛋。”說完,卻是乖乖地走了過來。微紅著臉坐到他雙腿上。

    二小姐年紀雖不大,渾身卻已發育成熟,柔軟的小臀往他身上一坐,林晚榮立即舒服的一聲輕哼,這丫頭,肌膚可真是細膩啊。

    “明明是兩條腿的板凳,你卻要說是三條腿。”蕭玉霜抱住他胳膊,身體依偎在他懷里,一嘟小嘴哼著道。

    “這個,馬上就會成三條腿了。”林晚榮嘿嘿淫笑。二小姐正疑惑間,卻覺雙腿間一熱,果然有第三條腿長了出來。

    “啊!”蕭玉霜驚呼一聲,猛地自他腿上彈起來,小手一下子捂住臉孔︰“壞蛋壞蛋大壞蛋。就會欺負我。”

    “這個不能怪我。誰讓我的乖乖玉霜生得這樣好看呢。”林晚榮的厚臉皮加肉麻大fa,天下無敵,拉著二小姐會回到自己腿上,轉移話題道︰“你今日便是特意來看我的?”

    听他說起正事,蕭玉霜心里的羞澀才退去了些。點頭道︰“可不就是專門為你來的?哪知從昨夜找到今日,卻連你的影子都沒見到。你這狠心的人,也不知道到哪里風流快活去了。哪里還會記得我?”

    這小妞夠幽怨的啊,林晚榮三條腿一起頂她一下,嬉笑著道︰“我哪里是風流快活,只不過是去解決一些生活問題罷了。”

    蕭玉霜在他作弄下,臉如火燒,看他一眼幽幽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反正我這輩子是跟定你了,你休想甩開我。哼,你要是敢欺負我,我就讓姐姐收拾你,姐姐說了,你最怕的人就是她。”

    汗,有這一說嗎?大小姐自我感覺未免好得過分了吧。林晚榮摸一下她嫩滑的小臉,輕薄道︰“那我現在就欺負你,你去告訴你姐姐嗎?”

    “討厭!”二小姐面泛桃花,緊翹的小臀在他腿上狠壓了一下,小手連連輕拍他胸膛,口中哼道︰“等你欺負完了,我就去告訴她。”

    嘿嘿,這口是心非的丫頭,怕是專門挑逗我來的吧,奶奶的,年代真是不一樣了,小羊專往狼口里送,老子卻只能看不能吃,郁悶!

    二小姐年紀太小,不該過早地沉溺于男女之事,須得等到瓜熟蒂落那一刻品嘗,味道才是最美的。不過,和這青隻果般的小妹妹挑逗一下,那似懂非懂,似熟非熟的模樣,更有另一番滋味。

    “壞蛋!”二小姐見他口角流著哈喇子地淫笑,忍不住羞澀地哼了一聲,她伸出小手,從脖子上解下一塊玉石,遞到林晚榮手里︰“這個,你戴上!”

    “這是什麼?”林晚榮奇怪地道。這玉石潔白晶瑩,入手溫暖,還帶著小妮子身上的淡淡幽香。

    “這是我從小帶在身上的護身玉符,是娘親為我和姐姐求的。你明日要出遠門,這玉符你帶在身上,保佑你平平安安,早日歸來。”二小姐望著他,溫柔說道。

    “這個,還是不要了吧,我這個人福大命大,什麼都不怕的。”林晚榮握住她小手道。

    “不行!”蕭玉霜嘟著嘴道︰“你一定要帶上,看見它你就要想起我。”

    這丫頭霸道啊,林晚榮無奈搖頭,任蕭玉霜將那玉符掛在自己脖子上。二小姐將玉符掛好,眼光一瞥,卻見他脖子上早已掛著一方晶瑩的玉石,看那質地色澤,皆非凡品。

    她眼中升起一片蒙蒙霧氣,嘟著小嘴委屈道︰“壞蛋,難怪不要我的玉符,原來是早有人送你了,這玉牌是誰送的?是不是你說的那個什麼,楊二還是芙蓉?”

    我靠,這話可不能亂說,會傳緋聞的,我和這兩位姐姐真的比豆腐還清白啊。林晚榮嘿嘿笑道︰“不是她們,絕對不是她們。說起來,送玉的這位可是你的姐姐。”

    “瞎說,姐姐才不會送你這種東西呢。”二小姐哼道。

    林晚榮笑道︰“我不是說的大小姐,送玉石的這位,你將來過門之後,也要喊姐姐的。”

    說到過門,二小姐頓時小臉飛霞,埋頭在他懷里不敢抬頭,輕聲道︰“你這壞蛋,也不知道勾引了多少女子。只是我已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便任由你了。這位姐姐將這麼珍貴的玉石送你,對你著實情深意重,你可莫要辜負了人家。”

    “我的小乖乖對我也很好啊。”林晚榮在她小臉上親了一下,悄聲道︰“放心吧,將來你過了門,我一定會一視同仁的,你也知道,我很博愛的嘛!”

    二小姐難得的通情達理一回,林晚榮自然高興萬分,摟著她說些甜蜜話,將這丫頭哄得服服貼貼,唯一的遺憾是,雖佔夠了手足便宜,這小丫頭也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但想起她的年紀,林晚榮只得把這淫心壓制下來。

    這一晚上,林晚榮做了個很奇怪的美夢。夢見他和青璇、巧巧、還有二小姐正要拜堂成親,忽然有一個女子闖了進來,口口聲聲要搶親,搶的不是別人,正是新郎官林某人。她努力地想要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卻是模模糊糊,怎麼也看不清楚。

    一怒之下,他長身而起,卻已自夢中醒來,渾身冷汗涔涔,仍是不知這女子是何方神聖。

    他深吸口氣,朝窗外看了一眼,東方已現出一絲魚肚白,出發的時辰終于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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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惜別
收拾好行囊,看了自己的小屋一眼,林晚榮轉身出門,剛走了幾步,卻見前面立著一個嬌俏的身影,赫然是蕭大小姐。大小姐面無表情地望著他,輕輕哼了一聲。

    “喲,大小姐,起得這麼早啊?辛苦了,辛苦了。”林晚榮嘻嘻笑著,走過去打招呼道。

    大小姐哼了一聲,看了他打好的包裹一眼︰“你不是起得比我還早嗎?昨日也不知道到哪里鬼混去了,想與你交代些事情,卻找不到個人影。”

    “忙——嘛。”林晚榮哈哈一笑︰“大小姐有什麼事情要交代,現在對我說也是一樣的,我保證洗耳恭听。”

    大小姐嘆了口氣,看他一眼,輕道︰“你這便要走了麼?”

    林晚榮微笑道︰“你也知道了?”

    大小姐點點頭︰“這樣重要的事情,我怎能不知道?昨日母親已經詳細與我說了一遍,我去尋你,卻怎麼也找不著。你這人,不知道又到哪里鬼混去了。”

    汗,哪里是鬼混,我是洞房去了,是正經事。他心里正想著,卻听大小姐柔聲道︰“你東西都收拾好了麼,準備全了麼?別落下了重要的東西。天寒了,多帶幾件衣服褂子,可別凍著了。”

    林晚榮受寵若驚地道︰“收好了,收好了,多謝大小姐關心。”

    大小姐看他一眼。無奈地道︰“在外面辦事,可不比家里,事事都能由著你。你性子懶散,又喜歡出風頭,在外面可要收斂點,莫要輕易招惹別人。雖然徐先生看重你,你也要謙謹一些,得饒人處且饒人。若是有什麼為難的事情,不要和別人爭執,忍在心里就是,出門在外,不圖富貴榮華,平平安安就是福分。你好生記下了,莫要惹我——我們擔心。”

    這話听得暖心,林晚榮前所未有的老實,點點頭道︰“謝大小姐關心,我都知道了。”

    “辦完了事情就早些回來。家里的事多,又是工場又是店鋪的,我一個人忙不過來。”大小姐幽幽說道。她只知道徐渭要帶林三去辦事,卻不知道他是要去做什麼。

    這打仗的事情我哪里說得準呢。林晚榮苦笑道︰“我會盡量早些回來的。工場的事情你多吩咐四德、蕭峰他們就是了。要有人敢不听你的話,我回來收拾他們。”

    大小姐听得又好氣又好笑,輕飄飄瞪他一眼道︰“最不听話的就是你,要收拾,也是我先收拾你。”

    “收拾我?大小姐舍得嗎?”林晚榮厚著臉皮笑道。

    大小姐心里一顫,臉皮暈紅中帶著薄怒,哼道︰“你這人,說了幾句就又沒個正經了,誰舍不得你了。我舍不得阿貓阿狗,也不會舍不得你。”

    “那是我舍不得你行了吧。”林晚榮嘻嘻笑道︰“大小姐,與你相處的時間長了,覺得你這人其實也不錯。長得漂亮,身材又好,而且這麼能干,有時候還挺體貼人。當然,缺點也有了,例如架子大了點,臉色冷了點,脾氣差了點,不過勉強還能接受吧。”

    听著前面一句話,蕭玉若臉泛羞澀,到了後面一句,她臉色便難看之極,咬著牙氣道︰“你這人,一天不氣我一回,便不安生是不是?”

    “好了,好了,開個玩笑的。”林晚榮笑著說道,看了看天色,輕道︰“時辰不早了,怕是高酋大哥已經來了,我要走了。”

    听他一說,大小姐也不與他慪氣了,微微點點頭,輕聲道︰“我送你出去。”

    兩人來到大廳中,高酋果然已經到來,連二小姐也等候在那里。林晚榮朝高酋抱拳笑了下,又對蕭玉霜柔聲道︰“昨天不是說好的麼,今天不要來送了。”

    二小姐眼眶一紅,輕道︰“我就是想看看你嘛。”

    林晚榮微微一笑,當著大小姐和高酋的面,自然不好上前安慰,只得笑道︰“知道了,我一定會早些回來的。”

    大小姐對著高酋行禮道︰“高壯士,林三這一路上就拜托你了。他這人老實本分,不善言辭,還請壯士多照顧于他,我蕭家上下感激不盡。”

    商酋渾身冷汗,老實本分不善言辭?這和林三搭得上邊麼?但大小姐既然這樣說了,不認也得認了,他一點頭道︰“請兩位小姐放心,我與林兄弟志趣相同,一定會互相照顧的。”

    大小姐感激一笑,姐妹二人拉了手兒送他二人出門。

    望著林三翻身上馬,二小姐心里一酸,攆到他身邊道︰“你要敢不想我,小心我再也不理你。”

    汗,這小妞的威脅還真是威脅啊。林晚榮對她眨眨眼道︰“放心,我會想你們的。”

    在大小姐听他說“你們”,臉色似是有些羞澀,看了他一眼,卻沒說話。

    林晚榮和高酋翻身上馬,對著姐妹二人道︰“大小姐,二小姐,外面冷,你們快些回去歇著吧,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他與高酋催馬走了一程,轉身望去,那兩個俏麗的身影依然屹立宅膠,凝望著二人。

    高酋笑著道︰“林兄弟,這蕭家兩位小姐對你可真夠意思,老哥我也羨慕得緊啊。”

    林晚榮嘆了口氣︰“我已經很努力地約束我的魅力了,現在看來,徹底地失敗了。”

    高酋哈哈大笑,這位林兄弟說話,果然驚天地泣鬼神。

    二人揚鞭策馬出城而去,不一會兒便到了紫金山麓,高酋忽然停下馬來笑道︰“老弟,我們先在這里歇會兒吧。”

    歇會兒?林晚榮一驚,這才剛剛出城,哪里用得著歇腳。他心里正在疑惑,卻听一聲琴弦輕響,一陣悅耳的歌聲由遠及近,緩緩傳入耳中︰“

    祖席離歌,長亭別宴。香塵已隔猶回面。

    居人匹馬映林嘶,行人去棹依波轉。

    ……”

    這是個女子的聲音,林晚榮急忙放目遠眺,只見紫金麓,長亭之上,俏立一個柔弱而修長的身影,杳杳仙間,似遠似近,正是自那長亭傳出。雖然看不清那女子的面龐,林晚榮卻已知道這是誰人。這丫頭啊,還真是有心,大半夜起來,天寒地凍夜露深重,她不辭辛勞地爬上這紫金山,就是為了輕抒一曲為自己送行。古有伯牙與子期,今有林三與洛凝,若是傳出去了,也定是一段佳話了。

    他無奈地搖頭苦笑,想想以前與她的交往,頓覺人與人之間真是奇怪,明明看著是不可能的兩個人,卻莫名其妙地糾纏在了一起。這就是所謂的緣分麼?

    “……

    畫閣魂消,離樓目斷。斜陽只送平波遠。

    無窮無盡是離愁,天涯地角尋思遍。

    ……”

    洛凝的淺吟低唱,帶著淡淡哀怨,如同天籟般旋繞心頭,久久不能散去。林晚榮嘆口氣道︰“高大哥,是你告訴洛小姐,我們要打這里經過的麼?”

    高酋笑著道︰“洛小姐得知你要遠行的消息,說是與你有知音之情,今日這一程非送不可。我拗她不過,只好答應了。這夜寒深重,紫金山上荒無人跡,她一個弱女子,也不知如何爬上去的。”

    好一個知音之情,好一個洛凝。林晚榮長長地出了口氣,這丫頭,是想讓我內疚一輩子啊。

    “高大哥,你說一個人活一輩子,是為了些什麼呢?”林晚榮望著洛凝美妙的身影,輕輕說道。

    他的臉色淡薄而又深遠,高酋只見過他嘻嘻哈哈沒個正經的樣子,哪里見過沉思版的林三,眨了幾下眼,心道我不是看錯了吧,這還是那個林兄弟麼?

    “我也說不清楚,一個人一輩子有飯吃有衣穿,有親人相陪,讓他們永遠高興,這應該就不錯了吧。”高酋遲疑了一下說道。

    “高大哥,說得好!”林晚榮大笑道︰“讓你喜歡的人和喜歡你的人永遠開心,這才是咱們男人應該做的事情。那你再說說,一個男人,該娶多少個老婆好呢?”

    “這還用想?”說到這個,高酋倒是來勁了︰“只要你養得起,兩情相悅,你想娶多少就娶多少。哪怕娶回來放到家里,每天不看不摸,就打上一百遍,也比她跟了別人強。”

    我靠,高大哥這話太粗魯了,不過說出了男人的心聲,實在是大有見地。林晚榮哈哈一笑,遠遠地凝望洛凝的身影,也不管她听不听得到,雙手合在嘴邊大聲喊道︰“洛小姐,你多保重,我一定會早日回來的。”

    洛凝的歌聲停頓了一下,接著又緩緩傳來,曲調哀婉,似是有滿腹心事想要訴說。

    林晚榮知道此時若要猶豫,今日怕是真的走不成了,他一狠心,不去看洛凝的身影,對高酋一揚手道︰“高大哥,我們走!”

    高酋答應一聲,同時策鞭,二人二馬快如閃電,在破曉的晨霧里穿行而去,不到片刻,便已消失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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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整軍?
兩人出了金陵城,選定方向,一路快馬加鞭,直向西北而去。行了不到兩個時辰的功夫,已出了江甦,到達安徽境內。

    林晚榮對地形不熟,見高酋一聲不響地趕路,便催馬與他平行,大聲道︰“高大哥,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啊?”

    高酋將馬速放慢,笑著道︰“這一路急行,倒是忘了與小兄弟你交代了。我們這是往滁州方向而去,那里有幾路人馬在等著我們。”

    “滁州?”這個地方林晚榮倒是知道,離著金陵城幾百里的光景,連著鳳陽天長等地,乃是安徽的東部門戶,與江甦隔江相望,地理位置十分的重要。

    “我們去滁州做什麼?徐先生也在那里麼?”林晚榮皺眉道。

    高酋道︰“徐大人不在滁州,前言軍情緊急,他已經趕往徐州沛縣一帶,只囑托我帶了林兄弟到滁州去,與那里的兵馬會合,再一路經宿州開往徐州。”

    林晚榮是徐渭的參謀將軍,本來應該跟隨徐渭身邊的,哪知這老頭卻一個人先跑路了,看來前線的確是有緊急軍情。不過以林晚榮現在的心理和生理,都未做好直接開往前線的準備,還是先到滁州與大軍會合之後,熟悉一下氣氛為好。

    林晚榮點點頭道︰“如此也好,高大哥,滁州駐扎了多少人馬?徐大人是如何安排的?”

    高尊搖頭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說那里有浙江的官兵,也有山東的官兵,還有神機營的軍士。我只是負責大人的安全事宜,排兵布陣是徐大人需要考慮的事情,我想管也管不上。”

    為了遮人耳目,浙江的步騎兩營經由安徽過境到山東,林晚榮是知道的。听說有這三路人馬在,那里的兵士應該不少了,看起來似乎比較安全。

    “既如此,那我們就快快趕去與大軍會合吧。”林晚榮迫不及待地道。幾萬兵士一起操練的景象,他還沒有見過呢。想來應該是很熱鬧的吧。

    高酋笑道︰“不忙不忙,我們今日趕到就可以了。徐先生還有幾句話,讓我轉告林兄弟。”

    “老徐,哦,徐大人說什麼?”林晚榮奇怪地道。

    “大人說,請林兄弟盡快熟悉軍中事務,早日盡那參謀將軍之職。”

    這個當然要快了。我比你徐老頭還急呢,家里還有好幾個老婆等著安慰呢。

    “大人還說——”高酋不緊不慢地道︰“滁州的兵士,便是專門留給林兄弟你的,要請你將他們整飭好了拉上前線。”

    “整飭軍隊?”林晚榮心里奇怪了,我一個小小的參謀將軍,又無權無職,叫將軍兩個字是抬舉我了,頂多能給你徐渭出出餿主意,哪里能夠整軍呢?

    他疑惑地望了高酋一眼︰“高大哥,你沒听錯吧,我既無官職,又無從軍經驗,徐大人如何會讓我去整軍?”

    高酋搖頭笑道︰“我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怎麼會弄錯,大人正是吩咐你到滁州整軍。”

    滁州駐扎著數萬大軍,卻要我一個家丁去整軍備戰,這不是誠心為難我嗎?他放心我還不放心呢。高酋見他猶豫,便笑著道︰“林兄弟,你莫要擔心,我相信徐先生的眼光,他絕不會看錯人的。你一定有這個能耐。”

    連高酋都這麼說了,靠,難道我自己還不相信自己嗎,不就是幾萬人嗎,沒啃過豬蹄還沒見過豬跑嗎?老子就去好好折騰一番,過過整人的癮——話說回來,徐渭把幾萬大客車的整飭交到我手上,這老頭對我還真放心啊。

    他哈哈一笑道︰“好,那我就去試試看。其實,以我淺見,這整軍之事雖難,卻還過得去,高大哥你知道這世界上最難的事情是什麼嗎?”

    高酋搖搖頭好奇道︰“是什麼?”

    林晚榮神秘一笑︰“如果高大哥你娶上十幾個老婆,你就會知道這最難的事情是什麼了。”

    高酋愣了一下,接著恍然大悟,大拇指一豎道︰“高見,林兄弟實在是高見。”兩人互相望了一眼,發出一陣只有男人才能懂的淫笑聲。

    這一路去滁州,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有高酋護衛在身邊,倒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林晚榮一路盤算著,到了滁州整軍,該做出個什麼官派,耍些什麼威風手段,才能震住那些兵痞子們。想著想著倒興奮起來,在數萬人面前耍威風,那感覺肯定十分得舒爽。

    到達滁州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了,滁州古城沐浴在斜陽里,安寧而又平靜,一點也看不出大軍駐扎的樣子。

    在林晚榮的想像中,數萬大軍駐扎的地方,最起碼也要刀槍明亮,烽火連營,戰馬嘶鳴,喊殺陣陣,只是望著趕集散了的熙熙攘攘的人群,林晚榮怎麼也不能將眼前的情景和數萬大軍聯系起來。

    “高大哥,我們不是走錯路了吧?”林晚榮疑惑地道。

    “哪里會錯,這趟路我走了起碼四五遭了。”高尊指著那城門上的兩個字笑道︰“你看,那可不就是滁州麼?”

    林晚榮放眼望去,見那城門上果然寫著兩個鮮紅的大字——滁州,下面還有一行小字——歐陽永叔志銘。

    “歐陽永叔是干什麼的?”林晚榮奇怪地道。

    “這個人啊,我上次听徐大人提過一次,好像是前朝人,叫做什麼歐陽修的,在這里做過滁州知州。听說這家伙喜歡喝酒,瑯琊山有和尚為討好他,專門修建了一個什麼醉翁亭,滁州城西豐山之麓還有一個豐樂亭,听說也是他蓋的。”高酋搖頭晃腦地說道,難得在林公子面前賣弄了一回學問,自然有些得意了。

    林晚榮點點頭,說歐陽永叔我不知道,說歐陽修我不就明白了麼,這些讀書人就喜歡瞎弄個字號糊弄人。

    “高大哥,你說這城里駐扎著大軍,我瞧著,怎麼也不像啊。”林晚榮與高酋二人牽馬進了城,四處打量著說道。這興滁州城年代久遠,兼之地理位置十分重要,雖然還比不上金陵繁華,但也店鋪酒樓高聳,青樓楚館林立,甚是繁華。

    “這個,應該是有兵馬駐扎的啊!”高酋見大街上鮮有兵甲之士,心里也有些不確定了︰“徐大人明明說是請你到滁州整兵,為何就見不著兵馬的影子呢。”

    二人拉住幾個路過的百姓問了幾遍,都是沒有听說有什麼大軍駐扎。真他媽活見鬼了,數萬兵馬,吐口吐沫都能下雨,放個屁也像打雷,難道就蒸發了不成?要不就是徐渭那小子耍我。

    “高大哥,徐大人沒有跟你說到了這里找誰嗎?我們這樣盲人瞎馬地亂闖也不是辦法啊。”林晚榮道。

    “徐大人說,到了滁州,多多觀察,自然能夠見到。”高酋抹了把冷汗說道。他對徐渭有著盲目地信任,徐大人怎麼說,他就怎麼做。

    觀察?觀察個屁啊,這是滁州城的繁華地帶,四處打量也看不見一個官兵的影子,莫非這些官兵躲到窯子里嫖妓去了不成?這個徐老頭,打得什麼啞謎?

    “讓開,讓開——”兩個人正費神打量間,忽听幾聲粗獷的大喝傳來,遠遠地奔來兩匹戰馬,飛奔似箭,片刻不停,街上的行人立即像見了鬼魂似地給給躲開。

    高酋大喜,一拉林晚榮衣袖道︰“林兄弟,你看,這可不就是官兵麼?”

    林晚榮放眼望去,見那飛奔而來的幾匹戰馬上,坐著的果然是穿著大華軍服的兵士,看那蠻橫的模樣,應該就是徐渭統領的兵士了,但不知道是哪一省的。

    “他們走得這樣急,莫不是有什麼緊急軍情?”高酋奇怪地說道。

    “是嗎?”林晚榮笑著道︰“我見他們是奔著那邊的麗香院去的,難道是去給院子里的姐們兒送信的?”

    正說話間,那幾匹戰馬果然在麗香院門前停了下來,一個臉上撲著厚粉的老鴇子迎上來,扯開嘴笑道︰“趙將軍,付將軍,哎呀,你們怎麼才來啊,小玉她們早已恭候多時了。”

    走在前面的那個面色黑黑的為首模樣的軍官,笑著在老鴇身上摸了一下道︰“是嗎,小玉那娘們兒昨夜難道還沒嘗夠我的厲害?這麼早就發騷了。要不,嬤嬤,今夜你和她一起來吧,本將軍保證你們欲仙欲死,快活似神仙。”

    軍官身後的幾個兵士一起淫笑起來,那老鴇扭捏幾下,便將一行人等迎了進去。

    我靠,還真說中了,真的是來向姐們兒匯報工作的,不過穿著軍裝來嫖妓,這幾個家伙膽子也夠大的了。林晚榮苦笑著對高酋道︰“高大哥,這個是不是就是我們要尋的數萬大軍之一?”

    高酋難為情地道︰“應該就是了。林兄弟,你看怎麼辦?”

    林晚榮笑道︰“逛窯子嘛,挺美好的事啊,男人都喜歡!要不,高大哥,我做東,我們也去逛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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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難題
  

    高酋嚇了一跳,急忙搖頭道:「林兄弟,使不得,萬萬使不得。我們大華軍中有規矩的,軍士若是私自外出吃喝嫖賭,輕則棒責,重則斬首。」

    林晚榮笑著道:「高大哥,你是怕挨板子還是怕殺頭?我見著方纔的那幾位將軍,可是一點都不怕呢?」

    高酋尷尬笑了笑,要是放在平日,逛窯子他也是一把好手,但今時非同往日現在人處軍中,又是行軍打仗,這軍紀是必須得遵守的,否則還打個什麼仗啊。

    林晚榮見高酋不說話,知道他心裡猶豫,便嘿嘿一笑,牽馬向那麗香院行去。林晚榮雖只是個小小的參謀將軍,但徐渭下了令讓他整軍,這滁州的兵馬,從理論上來說,就歸林晚榮管轄了。高酋是負責保護林晚榮安全的,見他帶頭往窯子裡走去,也只能牽馬跟了來。

    那老鴇見又有兩位客官牽馬過來,前面的一位年紀輕輕皮膚健康,相貌生的不錯,後面的一位高大魁梧,像是個跟差的。她站台多年,早就練就了火眼金睛,眼睛一亮,屁股一扭迎了上來道:「哎呀,二位爺,您可來了。」

    林晚榮笑著在她碩大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道:「這位姐姐,你莫非認得我們不成?」

    老鴇子身段扭了幾扭,拋個媚眼道:「以前沒見過,現在可不就認識了麼?瞧二位爺這相貌這身板,那就是貴人之相啊,今日光臨我們小店,實在是蓬草生輝。」

    林晚榮笑著丟了半兩碎銀放在她白花花的胸脯上:「這位姐姐嘴可真甜。我喜歡。」他拉過身後的高酋道:「我這位大哥,乃是大大的貴人,姐姐可要好生伺候著了。」

    老鴇子見高酋身材魁梧粗壯,便將白花花地胸脯往他身上湊。浪笑道:「這位大爺,您長得好高大哦。」

    高酋在那老鴇子腰上輕摸了一把,拍著她屁股道:「大妹子,我不僅長得高大,還很粗壯呢,要不要試試?」

    「哎呀,大爺,您壞死了。」老鴇子故作羞澀道,身子卻又往高酋身上貼了貼。

    老高原來是個熟女愛好者啊,望著眼前兩人眉來眼去的樣子。林晚榮哈哈一笑,那老鴇子高唱一聲道:「樓上樓下的姑娘們,好好招呼兩位大爺了??」

    說話間便有龜奴引著二人往裡走去。高酋回頭道:「大妹子,待會兒你可要過來陪陪我啊。」

    老鴇子塗的跟猴子屁股似地嘴唇一張:「大爺,怕就怕您待會兒見了年輕漂亮的姑娘,忘了奴家我啊。」

    林晚榮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好一對姦夫淫婦。這麼快就勾搭上了。他拍拍高酋的肩膀道:「高大哥實在是厲害,以小弟嫖遍四海的經驗來看,逛窯子最難上的就是這老鴇子了。屁股雖大,卻矯情的很,沒想到大哥三言兩語就能搞定了,實在叫小弟我好生佩服。看來大哥對這年紀大些的婦人,那是情有獨鍾啊。」

    高酋與他熟的很了,笑著道:「不瞞林兄弟你說,老哥我就喜歡這年紀大些的婦人,特別是這些四五十歲的。俗話是怎麼說地,三十不浪四十浪。五十正在浪尖上,到了六十浪打浪,這些婦人經驗豐富,懂得疼人,伺候的爺們舒服,哪是那些小狐狸們比的了地。」他與林晚榮也算一起扛過槍的,今日又一起嫖了娼,關係是真正的鐵,說話無絲毫顧忌。

    哇哈哈哈,兩個人一起放聲大笑,進了大廳。正是夜色初上時分,大廳裡早已坐滿了各色各樣的歡客們,正摟著姑娘喝酒調笑,白生生的胸脯不斷晃動,各種各樣地淫言蕩語層出不窮,氣氛好不熱烈。

    方才進院子之前,高酋扭捏的很,待到二人找個雅座坐下,他卻放的開了,如魚得水般四處溜躂觀望,忽然拉拉林晚榮袖子道:「林兄弟,你看那裡。」

    林晚榮順著他目光方向看去,就見方才見著地那幾個軍士,坐在離二人不遠處的桌子上,每人手邊摟著一個姐們,正在摸摸抓抓,大手已經抓進了姑娘們的胸脯裡,旁若無人的大聲調笑著,盔甲已經脫掉一半,扔在了旁邊。

    果然不愧為當兵的,真他媽豪放。高酋望著林晚榮道:「林兄弟,你看怎麼辦?」

    林晚榮搖頭道:「先等等吧,這幾個傢伙如此放肆,背後定然有些來頭,看看這是哪一省的兵馬再說。如果背後來頭大的,咱們招惹不起,還是趕緊躲了吧。」

    他這話說的鬆鬆垮垮,意思是這幾人如果來頭大,那就放手不管了,若是些正直的人聽了他這話,定然要嗤之以鼻不屑與他交往,高酋卻是宮中出來地人,什麼樣的齷齪事沒見過,當下一豎大拇指道:「林兄弟你沒說的,是真正的聰明人,難怪徐先生如此看重你。」

    林晚榮笑著道:「高大哥,我這明明是膽小,怎麼在你眼裡就成了聰明了。」

    高酋正色道:「林兄弟,我是宮裡出來的,見過的相互傾軋的事情多了,那些正直的抑或是奸猾的狠角,我見過的不少。都說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這似乎是我們大華的一個鐵律,可是就沒有人想想,為什麼好人會那麼短命呢?依我看來,就是因為他們太正直,正直得都不會躲避,不會玩或者不屑於玩陰謀詭計,被人幹了那是難免。這些人都是他娘的書獃子,想法幼稚不堪,你實力不如人家,還不把頭縮回去,那不就是等著人家來砍嘛,要做好人,就先得學會保護自己。林兄弟你是真正的聰明人,對待奸人,只有比他更奸,你

    你才能贏他!」

    知己啊。我還以為老高只會打打拳搞搞熟女呢,沒想到也是很有想法很有見識地。林晚榮舉杯道:「高大哥,為你這番話,知己貼心。小弟敬你一杯。」

    兩人舉杯一飲而盡,高酋精心挑選的兩個姐們也過來了,陪坐在二人身邊。這滁州城的繁華不能與金陵相比,窯姐地質量也相差甚遠,林晚榮家有嬌妻,還有數位候補,個個都是絕色,哪裡是這些庸脂俗粉能比。

    與那窯姐調笑了兩句,他忽然指著那桌上的幾個軍士道:「咦,高大哥。那幾位將軍看著很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裡見過的。」

    高酋正在和身邊的熟女唱十八摸,聽見林晚榮地話。愣了一下也反應過來,裝作往那桌上看了一眼驚道:「可不是麼,這幾位將軍真是眼熟的很呢。」

    林晚榮身邊的窯姐在他身上摸了一把,嬌滴滴的道:「這位公子,你難道也是從京城來的不是?」

    京城?林晚榮愣了一下。忙道:「啊,是的,是的。莫非這幾位將軍也是京城來的?」

    高酋旁邊那窯姐在高酋身上蹭了兩下,蕩笑道:「果然不愧是京城來的,難怪大爺生的如此粗壯。」

    這和京城來地有關係麼?林晚榮苦笑,聽那窯姐繼續道:「那幾位是京城裡來的將軍,好像是叫什麼神什麼什麼營——」

    「神機營?」高酋連忙接道。

    「對對,就是神機營,沒想到大爺不僅狙壯,還很機靈呢。」窯姐蕩笑道:「那位趙將軍,聽說是神機營裡的百戶大人。行軍至此,已經待了好幾日了。」

    一個小小地百戶長,也敢這樣出來公開的穿了兵甲逛窯子,他的領導幹什麼去了?千戶呢?林晚榮奇怪的道:「哦,原來是百戶大人。這位姐姐,小弟本是到這裡來遊歷的,怎麼會有神機營地兵勇駐紮在此呢?莫不是要打仗了?」

    「打仗?打什麼杖啊?」窯姐笑道:「聽這位百戶大人說,他們總共才幾百人,到哪裡打仗去?倒是公子你來了,和姐姐打上一仗才是真的。」窯姐一陣浪笑,把身子往林晚榮身上靠了靠。

    林晚榮哈哈笑了幾聲,在這姐們的臉上摸了一把,心裡卻是奇怪了,怎麼才幾百人呢,讓我來統兵,沒有個幾萬人馬,老徐也不好意思拿出手啊。

    再問了幾句,這兩個窯姐所知有限,只是他和高酋確認了,這滁州現在確實沒有大軍駐紮。兩個人互相望了一眼,心裡疑惑更甚。

    見那邊桌上地趙百戶正和旁邊一個窯姐玩的正歡,林晚榮對高酋使了個眼色,高酋點點頭。林晚榮走過去,拍了拍趙百戶的肩膀笑著道:「趙將軍,怎麼這麼巧啊?」

    趙將軍正在旁邊的小妞身上抓的不亦樂乎,聽人叫自己,回過來頭,卻見一個年輕人正在對自己擠眉弄眼的微笑著。他疑惑了一下,問道:「你是——」

    「怎麼,你不記得我了?京城——八大胡同——」林晚榮裝作點醒他道。

    說到八大胡同,這趙將軍頓時眼前一亮:「哦,你是,你是那個誰——」

    「冬弟姓林——」林晚榮抱拳道:「也是八大胡同的常客了。」

    「原來真的是你啊,林公子。」趙將軍恍然大悟的模樣,想了半天也沒想起這林公子到底是哪座廟裡地大神:「你怎麼也到這滁州來了?」

    「哦,小弟雲遊天下,今日到了這滁州,老毛病復發,本想進來喝杯花酒,卻沒曾想遇到了趙將軍你,實在是幸會幸會。」

    這時候高酋也一聲不吭的站在了林晚榮身後,雙目炯炯有神,四方打量著,一看就知道是林晚榮的護衛。那趙將軍雖是一個百戶,卻是出身京畿神機營,眼光也有幾分,見高酋模樣高大魁梧殺氣騰騰,便暗自思忖這位林公子也不知是個什麼來頭,他這護衛倒兇猛的很。

    趙將軍請林晚榮坐下,高酋便站在了他身後。幾個人談了幾句話,林晚榮對京城地形不熟,接不上來的地方便由高酋作答。高酋可是皇宮裡的護衛,對京城的地形人事熟地不能再熟了。皇宮裡有幾道門,皇帝最疼愛哪位嬪妃,尚書們的府邸在那裡,吏部左侍郎昨夜留宿在八大胡同哪一家。巡察御史家的小姐被誰搞大了肚子,八卦新聞一一道來。

    幾句話下來,那趙將軍早已確信無疑,這林公子果然是京城來的,只可惜自己眼拙,竟然忘了在哪裡見過他。不過這林公子生地肌膚黝黑,應該不是什麼達官貴人之後,他看了幾眼便放心下來。

    這位趙將軍叫做趙良玉,乃是京畿神機營裡的一位百戶,此次率了兩個百戶所。押著兩門神機大炮上濟寧前線的,今天跟他前來的,是他手下的幾個總旗。林晚榮聽了有些淡淡的失望。這個趙良玉手下僅有兩百來人,統兵?統個屁啊。

    趙良玉和林晚榮聊了幾句,自以為也相熟了,兼之林公子又是在八大胡同裡「認識」的,便也不再拘謹。又摟著身邊的女子調笑了起來。高酋看的暗自搖頭,這神機營也是京畿的御林軍了,怎麼就是這副德性。

    「這個。趙將軍,看你雙目有神,虎虎生威,一望便知是出身名門,也不知將軍祖上是?」林晚榮打了個哈哈笑道。

    「當今兵部侍郎鐵大人,是我遠房舅父。」趙良玉傲然說道。

    「哦,原來是鐵大人地遠房外甥,失敬失敬。」林晚榮嘻嘻哈哈笑著道。難怪你到現在還是個百戶呢,原來這位舅父是遠房的。

    「不知林公子在京城是做什麼的?上次八大胡同似乎聽公子說過一次。在下倒是忘了。」趙良玉探林晚榮口風道。

    「哦,我家裡是開布莊地,小本生意。」林晚榮實話實說道。

    趙良玉聽了這話更放心了,面生輕蔑道:「原來是經商的,這倒也難怪了。」

    媽的,老子做生意光明正大掙錢,總比你這人拿了軍費來逛窯子要強上百倍。

    「趙將軍,你們穿著兵甲來這風月之所,會不會有些不便?」林晚榮微笑著說道。

    「有什麼不便的,我神機營將士在前方浴血奮戰,來逛個窯子有什麼了不起?」趙良玉大大咧咧的說道,白了林晚榮一眼,你這小子,管地事情也太多了。

    「這個,你們沒有上司管著的嗎?」林晚榮笑著道:「我怎麼聽說有一位天大的人物將要來到滁州,帶領你們走向輝煌地勝利呢。」

    「屁的大人物,是一個什麼小小的參謀將軍,也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蛋子,怕是連戰場什麼樣子都沒見過,這就敢統兵?害我們兄弟在這裡等了好幾天。」趙良玉不滿的大聲叫道,他手下的幾個總旗也大聲道:「就那個什麼小小參謀將軍,連我們趙將軍一個腳趾頭都比不上,他能統什麼兵。把那統兵官交與趙將軍才是正經。」

    見這幾人大聲嚷嚷,林晚榮湊到高酋身邊小聲道:「高大哥,這位兵部侍郎大人,徐先生搞的定嗎?」

    高酋笑道:「一個小小的兵部侍郎,哪能比的上徐先生。何況這小子只是個百戶,與兵部鐵大人地關係定然好不到哪裡去。」

    趙良玉見林晚榮與高酋二人交頭接耳,想起剛才他的問話,臉色一變道:「你是什麼人,怎麼知道有人來滁州?」

    林晚榮嘿嘿一笑:「在下不才,小小一個參謀將軍,林三是也。」

    「參謀將軍?」在座幾人一起面色大變,照這樣說來,這不就是來滁州統兵的那位?那幾個總旗更是心裡叫苦,方纔那般攻擊參謀將軍大人,趙百戶有兵部侍郎撐腰,自己幾個哪裡有這等運氣。

    趙良玉到底是百戶,驚恐了一陣,壓住心裡的焦慮道:「空口無憑,你可有敕令?」

    高酋哼了一聲道:「徐大元帥敕令,哪是你這等小小將領可以查看的,爾等集合了兵士,自然有人宣讀。」

    趙良玉便不敢出聲了,他是行伍出身,自然知道令行禁止的道理,這個參謀將軍雖然沒有職位,但卻有統兵之權。要是衝撞了他,他軍令一下,將自己砍了也無人敢替自己喊冤。

    林晚榮陰陰一笑道:「趙百戶,你可知罪?」

    趙良玉額頭冷汗滾滾。不敢答話,林晚榮嘿嘿道:「高大哥,按照我大華律條,軍中狎妓,詆毀上級,該當如何?」

    「按律該斬!」高酋斬釘截鐵的道。

    趙良玉和那幾個總旗嚇的急忙跪下道:「請林將軍開恩。末將等人是在這滁州等待將軍未至,一時糊塗,才會來此風月之所,還望林將軍念在兵部侍郎鐵大人地面子上,饒我等一命。」

    「騷擾青民百姓。穿盔戴甲狎妓,這兩條,觸到了任何一條都是死罪啊。」林晚榮歎口氣道:「趙百戶。你這不是讓我難做嗎?」

    趙良玉一聽他口氣似有商量的餘地,急忙叩首道:「末將一時糊塗,還請林將軍寬恕末將一回,下次再也不敢了。」

    林晚榮哼了一聲道:「既如此,先摘了你們的兵甲。回營再聽候處置吧。」

    高酋依言,命這幾人脫下盔甲,自持在手上。只露出裡面的短衫。趙良玉見這位新來地參謀將軍大人,似乎有些畏懼自己那遠方娘舅兵部侍郎鐵大人,心裡總算安定了下來。有這一條在手,他就不怕了。

    眾人見原本還大聲喧嘩的幾位將軍突然安靜了下來,還脫去了盔甲老實之極,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待到這一行人等走出麗香院,這才開始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

    林晚榮命了那幾個旗總去牽馬過來,只留住趙良玉道:「趙百戶。你手下那些人馬,駐紮在那裡?」

    趙良玉見他對自己客氣,心裡安定了許多,答道:「稟將軍,我那兩百來號人,駐紮在琅琊山下。」

    林晚榮點點頭:「這滁州城裡只有你們神機營的兵士麼?按理說,應該也有山東和浙江的兵馬,他們又駐紮在那裡?」

    「回將軍的話,山東和浙江各有一位百戶,率領了兩個百戶所,駐紮在琅琊山,與我神機營相隔極近。」趙良玉回答道。

    山東和浙江各有兩百多人?這樣算來,那滁州城裡,連上神機營,總共就六百多名軍士。難怪沒有見到什麼動靜呢,徐渭這老頭耍我,還以為有千軍萬馬讓我統領,哪知道就他媽這麼點人,上了戰場,都不夠一個衝鋒的,還要我來統兵,統個屁。他鬱鬱的想道,這與他想像中的統兵實在差別太大。

    「這浙江和山東各有兩百多人,又是幹什麼的?不會也是來逛窯子地吧。」得知了實情,林晚榮的心氣洩去了一大半,說話也提不起精神。老子還是太天真了,早知道徐渭這老傢伙不會這麼容易就相信我的能力地,他把這六百號人交給我,估計就是想讓我試試看。靠,想觀察我你早說啊,弄這些曲曲道道,枉我為你做大媒。不過,話說回來,徐渭要是那麼莽撞的就把數萬人馬交到他手裡,那這徐老頭也不值得幫了。如此一想,他心裡好過了點。

    「這浙江的

    人馬,是往前方運送糧草的,山東的人,則是前來接應地,合起來雖然有四百來號人,卻都是各個衛所挑剩下來的殘兵組成。」趙良玉說道。

    運糧草?林晚榮睜大了眼睛,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再簡單不過的道理。這老徐竟然只用了四百人運糧草,還是被人挑剩下地?不是開玩笑吧,要是被白蓮教得了消息,那可就徹底的完蛋了。

    「是什麼糧草?」林晚榮平靜了下心情問道。

    「眼下寒冬將至,這運送的都是補充給戰馬的一些乾草。前面的運送糧草的大軍早已開過,眼下的,只是一些補充,有無皆可。」趙良玉的話,總算解除了林晚榮心裡的疑惑,難怪老徐這麼放心地把「重任」交給他呢。

    這樣說來,留在滁州的等待參謀將軍林三閣下的,是一支地道的雜牌軍兼混合部隊,總數六百餘人。林晚榮苦笑了一下,這徐老頭,還真是會出難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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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夜巡三營

  林晚榮和高酋帶著趙良玉和幾個旗總策馬揚鞭,一口氣趕到琅琊山下,遠遠地看見幾座帳篷裡燃著燈火,人影綽綽,甚是熱鬧。

  「百戶大人,你的營房裡挺熱,看來兄弟們的業餘生活很豐富嘛!」林晚榮嬉笑著說道。

  趙百戶尷尬笑了兩聲,不也接話。還沒走近營房,便已聽見不絕於耳的喧嘩之聲,還伴著色子擲盅的聲音,幾個兵士大聲叫嚷著:「開,開,一二三六點小,莊家通殺!」

  高酋久在宮中,和手下侍衛們賭錢那是常事,只是如今身在軍中,竟然公然開賭局,這些將官膽子也未免太大了些。

  林晚榮瞇著眼道:「趙百戶,這是什麼聲音啊?」

  趙良玉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裝模做樣道:「稟告將軍,屬下不知,也許是將士們行軍無聊瞎鬧著玩呢。」

  林晚榮嘿嘿一笑,當官的出去嫖,當兵的在屋裡賭,這神機營還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吃喝嫖賭,全讓他們給佔全了。

  幾個人下了馬,只見營區正中間擺放著兩門神機大炮,一個士兵正懶洋洋地靠在馬車上打磕睡,連有人走近都不知道。

  林晚榮仔細地打量著這兩尊大炮,生鐵鑄成,炮管粗長,尚無發射痕跡,想來就是徐渭說過的,經過改良之後的大炮了。撫摸著冰冷的炮管,林晚榮看得興致大增,這火炮的威力也不知道如何,有空的話,老子親自打上兩炮試試。

  趙良玉見新來的這位參謀將軍大人緊緊盯住自己所押運的兩門火炮,似乎是很感興趣,當即傲然道:「這兩尊火炮乃是我神機營能工巧匠最新研製出來,還無人用過。據說這炮威力極大,射擊精準,此次拉上前線,保準讓那些白蓮妖人死無葬身之地。」

  射擊精準?再精準的火炮到了你們這群豆腐兵的手上,那也成了擺設,林晚榮不屑地笑笑:「哦,是嗎?如此說來,明日我倒要見識見識這火炮的威力了。不瞞趙百戶說,我還沒見過打炮呢。」

  林晚榮帶著高酋進了正中一個營帳,只見二十來個士兵圍住中間一個小桌,賭得正歡。

  林晚榮對高酋使了個眼色,高酋三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那擲色子的盅,大聲道:「誰敢與我一賭?」

  眾人見他生得高大魁梧體態嚇人,卻未穿兵甲,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子,幾個兵士大聲叫道:「你這小,好大的膽子,這裡乃是神機營重地,豈容你等擅闖。」

  趙良玉急忙道:「不得無禮。這兩位是新來的統兵官參謀將軍林大人及他的隨從大人,你們還不快快拜見?」

  那幾個軍士嚇得傻了,急忙鞠躬行禮,拜見兩位大人。林晚榮笑著道:「無妨無妨,既然諸位兄弟喜歡擲色子玩,那我就讓這位高大哥與諸位玩個痛快。不過要玩的過癮,不添些彩頭那是不行的。」

  眾人見新來的參謀將軍大人發話了,俱都噤若寒蟬,洗耳恭聽,只聽將軍大人繼續道:「這樣吧,今日這帳中參賭的兄弟,人人有份,每人都上來與高大哥單獨賭。若是你賭贏了,今日這軍中開賭之事便與你無關。可若是賭輸了麼——」林將軍嘿嘿一笑:「那便要承受這軍中法紀,五十個大板是免不了的。哦,就請百戶大人親自動手責罰吧。」

  此言一出,帳中之人頓時議論紛紛,按照大華軍例,軍中開賭是重罪,即使斬首也不為過,只不過這些神機營的兵士平時驕縱慣了,早已不把這些軍紀當回事情,倒是這位參謀將軍一來就要動真格的,讓他們心裡有些懼怕。

  林晚榮早已猜準他們的心思,大方笑道:「各位兄弟不用擔心,我這個法兒很公平的,既然大家都喜歡賭,我就專門開這個局。你若是賭贏了,那自然是你的本事,本將軍無話可說,但你若是輸了,那也要願賭服輸,咱們當兵的,一頓板子算得了什麼。」

  眾人一思索,願賭服輸可不就是這個理麼,何況這位將軍大人已經給了所有人機會,那便上去搏一搏運氣吧。當下便有幾個膽大的,衝上前去要與高酋比試一番。

  高酋本就是賭術高手,又有一身高強的武功,暗中做些手腳那是易如反掌,要開大就是大,要開小就是小,這些軍士哪裡是他的對手,一個回合便已敗落下來。大帳中二十餘人,轉眼便已盡數落敗。

  見眾軍士皆垂頭喪氣,林晚榮神目一掃,大聲道:「還有誰要上來賭的?」這些兵士見了高酋的神威,哪裡還敢放肆,當下人人噤聲,不敢說話。

  林晚榮笑道:「機會我已經給大家了,本將軍這條例永遠有效。只要誰能賭贏了這位高大哥,隨便你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哪怕就是戰場之上開賭局,本將軍也無絲毫意見。不過你若是輸了,這板子是少不了的。」

  他嘿嘿一笑,對著趙良玉道:「百戶大人,這幾十個兄弟,就請你執刑吧。二十個人,打斷五條板子算是合格。」

  眾人聞言倒吸了口冷氣,這位參謀將軍大人說話笑瞇瞇,下手卻是恁地毒辣,這五十大板下去,哪個不得在床上躺個三五天。但官大一級嚇死人,何況這又是軍規,今日犯到這位將軍的手上,也只能算是他們倒霉了。

  林將軍給趙百戶下了死命令,要打斷五條板子,趙良玉自己還有把柄在林將軍手裡,下手哪敢怠慢,當下使出渾身的勁道,親自執刑。這些敢於在軍營裡公眾聚賭的兵士,都是趙良玉的親信,但今日卻要遭受趙百戶的毒打,心裡自然萬分難平。

  聽著外面的陣陣哀嚎聲,高酋擔心地道:「林兄弟,一口氣處罰這麼多人,會不會引起什麼事端或是嘩變?」

  「嘩變?」林晚榮苦笑搖頭,接著歎了口氣:「高大哥,我倒是不怕他們嘩變,若真是嘩變,那倒說明他們還有些軍人的血性,就怕他們連嘩變的勇氣也沒有啊。」

  高酋細細思索他說的話,果然大有道理,這些神機營的軍士,平時蠻橫霸道,看著似是凶悍,實際上都是些欺軟怕硬的主,要說血性,還真是少了幾分。這位林兄弟眼光果然獨到,看問題一下子就看到了點子上,難怪徐大人如此看好他。

  過了一會兒,趙良玉渾身大汗地走進來報道:「稟將軍,二十餘人,已經全部行刑完畢,打斷五條大板,請將軍查驗。」當下便有跟在他身後的旗總將五條打斷了的板子呈上來,上面還沾著點點血跡。

  林晚榮一揮手,陰笑道:「好,趙百戶果然是條好漢。傳令下去,今後凡有在軍中開賭者,皆以此例辦理。另傳本將軍諭令,明日一早,神機營舉行操練,實炮射擊,本將軍要親自檢驗一番。」

  幾人連聲應是,當下幾位旗總連夜安排去了。林晚榮拉住趙良玉道:「趙百戶,那浙江和山東的兵馬駐紮在哪裡,你帶領本將軍去巡視一番吧。」

  趙良玉對這個笑瞇瞇的將軍已經有了全新的認識,辦事雷厲風行,手段毒辣,絕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

  神機營的帳篷是在最左側,隔著一里來地,就是浙江兩百來號兵馬的營地了,再行一里地,就是山東兵馬的營地。三路人馬三個百戶,互不干涉,形成了三個小集團。

  趙良玉帶著林晚榮和高酋到來的時候,浙江營地上倒沒有神機營那般喧嘩,營中燈火通明,幾輛大車拉著些糧草停在營中,不時有兵士往來。

  林晚榮仔細打量那些兵丁,果然是老的老,小的小,體格贏弱,趙良玉沒有說假話,這些都是各衛所挑剩下來的。

  浙江的這兩百來號人馬,也是一個百戶所率領,叫做杜修元。杜修元得知統兵官林將軍到來,急急忙忙從營中出來迎接。這位杜百戶白面無鬚,雙目倒是大有精神,見了林晚榮便一抱拳道:「末將杜修元,見過林將軍。」

  「百戶大人好說了,本將軍今天是第一次來你部所,為何你部中如此安靜,不見防護人馬,難道營中兵士皆盡安睡了麼?」林晚榮笑著問道。

  「將軍誤會了。」杜修元急忙道:「非是屬下未安排防衛,只是我手下兩個百戶所,皆是些敗退下來的老兵和一些新徵召入伍的兵士,老的有四旬年級,幼的才是十四五歲,如此參差不齊,又未經統一訓練,若是公然擺開陣型,叫敵人見著,一下子便摸清了我們的虛實,實為不智。」

  「哦?」林晚榮感興趣地看了杜修元一眼,這位沒長鬍子的老兄,似乎挺有想法的:「那你是怎麼想的?」

  杜修元道:「與其暴露,不如暗中隱藏。我雖是弱兵,但也能矮子裡面挫將軍,大人請看……」他拍掌三下,營中嘩嘩湧出六七十號軍士,雖是老幼皆有,但體格卻已強上了許。他們分成裡外兩層,長槍在外,持刀在內,形成一個護衛隊形。

  杜修元道:「這是我自兩百餘號人馬裡挑選出來的精銳,由他們暗自藏在營中護衛,比那公開實力要強上不少。」

  原來是內緊外松,這位杜修元有些想法,只是看他帶的兵,隊形不錯,個人能力卻是十分的欠缺,林晚榮歎了一聲道:「杜百戶,你有想法,這很好。但是你手下的這些兵馬,練的還是差了些。」他走到一個持槍的兵士身前,雙手一拉,那兵士站立不穩,已側身倒了過來。

  趙良玉手下的雖然是神機營,但是士兵素質比這浙江兵要好上許多,見這浙江兵馬拉稀擺帶,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林晚榮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有什麼好笑的,等明日早上神機營驗炮,老子讓你好笑。杜修元臉上時紅時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江南兵士體形和力道皆是不如北方士兵,何況這又是被人挑剩下的殘兵。

  看杜修元的樣子,這位百戶似乎是有謀略,但不善於訓兵,林晚榮點頭,拍拍杜修元的肩膀道:「杜大哥,不要著急,練兵非是一時之功,謀略是你所長,你便用好計謀就是了。我見你像是讀過書的樣子,你家裡是做什麼的?」

  杜修元道:「稟將軍,我祖籍杭州,家裡世代經商。只是到我手上家道中落,我又對行伍有興趣,便入了軍中。」

  「做生意的?」林晚榮一聽大感興趣,難怪這個杜修元有幾分謀略,無商不奸,帶到軍隊來未必是壞事:「我們是同行哦,我在金陵也是做生意的,這次是徐大人拉我過來臨時兼個差。」

  在浙江營裡轉了一圈,杜修元手下兵士,個人能力雖是不強,但是陣法方面倒是有些造詣,看的出來杜修元是下了苦功夫的。

  一不做二不休,林晚榮便乾脆帶了兩個百戶,直往山東營闖去。遠遠的還未到山東營地,便聽見一陣驚天的廝殺聲,隱約還夾著些戰馬的嘶鳴,林晚榮吃了一驚道:「這是何事?莫非是打起來了?」

  杜修元在旁邊道:「林將軍你有所不知,這山東統兵的胡不歸百戶,每天都要這樣練兵。早上練,晚上也練,只是全憑一陣蠻力,上了戰場怕也無濟於事。」杜修元的話裡很有幾分不屑的味道,與這位胡不歸似乎不太對路子。

  林晚榮帶著幾人還未接近山東營地,便從路邊閃七幾個兵士道:「何人夜闖我軍營地?」

  高酋大聲道:「快去稟報你家百戶大人,參謀將軍林大人夜巡來了。」那幾個兵士中立即有一人前去報信,剩下幾人虎視耽耽地盯著林晚榮諸人,似乎他們便是來襲營的敵軍。

  林晚榮見這幾個兵士也都是十四五歲年級,卻已經有了些幹練模樣,論起單兵素質,比浙江營裡的軍士強上不少。他微微一點頭道:「這幾位小兄弟,你們入軍多久了?」

  其中一個頭目一樣的少年軍士大聲道:「休得探我軍情。」

  林晚榮哈哈大笑,這小伙子有意思極了。他舉目往營地裡望去,只見營地裡塵沙滾滾,燈火通明,竟是有兩彪人馬在馬上廝殺,另外有幾隊兵士正在一旁對著些草扎的木人猛扎猛砍。雖是一樣的殘兵,卻已很有些凶悍的意思,從這幾個哨兵就可以看的出來,這個胡不歸,練兵倒是有一手啊。

  思考間,遠遠行來一個大鬍子武官,四十來歲年紀,面容黝黑,走路又快又急,虎虎生風,人還未到,一個粗豪的聲音已傳來:「哪位是林將軍?」

  林晚榮笑著站上前去道:「小弟林三,這位氣宇軒昂、英武非凡的莫非就是胡不歸將軍?」

  胡不歸見眼前這將軍二十來歲年級,嬉皮笑臉,沒有一分鄭重顏色,反而開口就來拍自己馬屁,心裡頓時有些瞧他不起,又見趙良玉和杜修元都跟在他身邊,身份想來不會有差錯,當下抱拳正色道:「胡不歸見過林將軍。」

  「胡大哥不要客氣,兄弟今日方到滁州,也就是隨便走走看看。冒昧打擾,還請胡大哥不要見怪。」林晚榮笑著說道。

  你是上級,到我營裡查看那是天經地義,還要假惺惺地說什麼打擾,這人虛假得很,胡不歸鄙視了一下這位林將軍,大聲道:「林將軍客氣了。請跟我來。」

  二人走過那幾個少年軍士身邊之時,林晚榮望著之前喝止自己的少年郎道:「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那少年以為是自己先前的言行得罪了他,臉上有些驚懼,旋即合不怕了,傲然道:「我叫——」

  胡不歸不明白林將軍的意思,但見那少年臉上的神情,直覺地以為不妙,急忙道:「林將軍,我手下的兒郎,皆是奉我命令行事,他們無任何過錯,若要追究罪責,請將軍衝我胡某而來。」

  這個胡不歸雖然魯莽,對待手下兵士倒也仗義,林晚榮笑著道:「胡大哥說的哪裡話,誰要責罰你來著了。這位小兄弟機靈勇敢,盡忠職守,該當表彰才是,哪裡談的上責罰。」

  胡不歸摸不清這位笑臉將軍的底細,也不管他是真是假,急忙拉了他往營裡行去。一路之上,軍容整齊,刀槍明亮,戒備森嚴,與神機營和浙江營是兩個氣象。這山東的兩百來號人,雖然也是年紀參差不齊,但身形體格明顯比江南兵士強壯,胡不歸練兵很有一手,短短的時間,能將這些殘兵和娃娃兵練成這副彪悍模樣,實屬不易。

  那正在練習夜間廝殺的兩隊人馬,更是胡不歸的王牌,兩方都只有卻個個馬術熟練,刀法凌厲,望著很有些規模了。林晚榮奇道:「胡將軍,這些人馬,你訓練了多長時間了。」

  胡不歸道:「一個月左右吧。」

  一個月左右就能將人馬練成這樣,這個胡不歸的本事可真不是蓋的,只是看他四十餘歲年紀了,又如此有本事,怎麼會只當了一個小小的百夫長呢。

  「胡大哥,照你看來,這江南的兵士和齊魯子弟,是真的有那麼大的差距嗎?」林晚榮大有深意地問道。

  胡不歸道:「江南兵士多嬌氣,身體相對北方軍士要弱一些,這與地域脾性有關。但這不是決定因素,若將江南兵士交與我整治,我一樣能把他們變成和我齊魯兒郎一樣如狼似虎的好漢。我多年的行軍經驗證明,沒有殘兵,只有殘將。」

  他是在指桑罵槐的針對杜修元,杜修元掙紅了臉道:「你這話說的好聽,你一味只練單兵,不重合擊之術,不重陣型演練,到了戰場是要吃大虧的。」

  「像你手下那些兵士,連個螞蟻都捏不死,擺上個花拳繡腿就能打勝仗?」胡不歸反駁道。

  這兩個人一個浙江,一個山東,本來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也不知怎麼會這樣抬槓上了。不過這種技術上的爭論,倒是讓林晚榮心裡歡喜,他本人對於溜須拍馬比較擅長,所以鄙視那些拍馬屁的,這個杜修元和胡不歸真刀真槍的較量,正是他所需要的。

  見這兩位百戶爭吵不休,林晚榮笑著道:「兩位不必爭吵了,正巧明天早上,我要到神機營驗炮,不如我們就順手來個實兵大演習。到時候兩位帶上兵馬,捉對廝殺一番,一較高下就是了。」

  這個主意好,兩位百戶都沒有什麼意見,便約了明日早上一起操練。

  林晚榮見這胡不歸手下的軍士,單兵素質確實高人一籌,對這個大鬍子也格外的好奇起來,拉住他道:「胡大哥,我見你練兵帶兵都有一套,怎地到了現在還是一個小小的百戶?起碼也應該是個千戶,衛指揮使了?」

  胡不歸謹慎地望了他一眼,不知道該不該回答。林晚榮哈哈一笑道:「這倒是我交淺言深了,胡大哥對我可能還不太熟悉,我這個人一向正直誠實,謙虛好學,徐大人正是看中了我這一點,才讓我來滁州統兵的。我與胡大哥雖是初見,但我這個人有個缺點,就是見不得人才受委屈,這才冒昧問上一問,想為大哥叫幾句不平。」

  胡不歸見他吹牛皮,心裡好笑,不過他這個人爽快倒是真的,便道:「實話不瞞林將軍你說,我是濟寧人士。」

  「濟寧?」林晚榮皺起了眉頭,那不就是白蓮教的發源地?他接著問道:「胡大哥便是因為這白蓮教受了牽連?」

  胡不歸點點頭:「白蓮教詭計愚民,作惡多端,我對他們也很是不齒。我原先在北方抗擊胡人,領千戶封賞,但這白蓮教事發,朝廷對所有青魯將領都不信任,我便被遣回了,降職為百戶。」

  難怪這胡不歸領兵有一套,原來是抗擊過胡人的,還曾當過千戶。林晚榮搖頭道:「這朝廷太他媽扯淡,忠臣和奸臣哪能根據地域來區分?這些傢伙都是用屁股想問題的。」

  他這話語雖粗,卻正對了胡不歸的胃口,他對這個林將軍的觀念瞬間便扭轉了過來,笑著道:「原來林將軍也是我性情中人。這白蓮教雖惡,卻都是些烏合之眾,甚好對付,我們大華朝真正的敵人,是那北地遊牧的胡人。我雖是濟寧人氏,但祖上都是在北方生活,我父親便是慘死胡人馬蹄下,與胡人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原名叫做胡守信,後來為著抗胡,便改了名字叫做胡不歸,寓意胡人一來,便叫他歸去不得。」

  原來胡不歸這個花號是他自己改的,林晚榮笑著豎起大拇指道:「胡大哥竟有如此雄心壯志,小弟實在佩服。大哥放心,我與老徐交情不錯,有機會一定為你說道說道,看著人才受委曲,我他媽心裡就難受。」

  胡不歸見他直稱徐元帥為老徐,暗自心驚,這個參謀將軍林大人也不知是個什麼來頭,說話口氣如此之大,莫非他真的和徐元帥交情莫逆?

  林晚榮初到滁州,便一口氣連巡三營,著實累壞了。三營兵馬之中,除了來自京畿的神機營紀律渙散之外,其他兩營都還馬馬虎虎,總算讓他心裡好受了點。

  第一次在軍中過夜,聽著外面巡邏的兵士不時走過的腳步聲,他竟是久久難以入睡。人生真是奇妙,從進入蕭家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莫名其妙地改變了,做了許多亂七八糟的事情,認識了許多人,如今更是以一個小小家丁的身份來統領數千兵馬上前線打仗,要傳了出去有誰相信呢。

  他感歎了一聲,眼前閃過許多的臉孔。青璇在哪裡?她知不知道我被莫名其妙地拉來當兵了?巧巧這丫頭睡熟了沒有,她肯定在想我了。二小姐估計又在唸經為我祈禱了,洛凝那丫頭是不是每天扳著手指頭等我回去?還有大小姐,要有段時間看不到她了,每天不和她鬧鬧,都有些不習慣了。

  想來起去,卻都是些女子身影,還是和他勾勾搭搭、說不清道不白的女子,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一口氣搞了這麼多老婆准老婆,老子真是太有才了。

  他正睡得半昏半醒之間,忽聞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自己耳邊輕輕響起道:「公子,公子——」

  他迷迷糊糊翻了個身,正要繼續沉睡過去,驀然醒悟過來,我這是在軍中,哪裡來的女子對我說話。

  這一驚嚇之下,睡意俱消,一咕嚕自床上坐了起來,但見行軍床邊坐著一個女子,正風情萬種地望著他微笑。

  「仙兒?!!」林晚榮大吃一驚,輕喚出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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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7 20:39:5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三十九章 倔強的仙兒

  那坐著的女子眉目如畫,面帶微笑,含情脈脈,可不就是嬌俏的秦仙兒?

  「公子,你醒了?」秦仙兒望著他,展顏一笑道。

  被你這丫頭叫了幾聲能不醒麼?林晚榮坐起身來笑著道:「仙兒,你怎麼來了?」

  說完這話,他渾身已是冷汗嗖嗖。被人半夜闖進房裡已不是第一次了,先是肖青璇,後是老魏,今天又是秦仙兒。沒想到連老魏也是和秦仙兒她們一樣的絕頂高手,如此說來,他們要想取我性命,就像切西瓜一樣容易了。還好這三人中,一個是我的老婆,另一個老魏對我也不壞,老子才能安穩活到今天。

  想到這裡,他頓時想起高酋,這傢伙不是號稱皇帝護衛麼,怎麼被人闖進來了一點也不知道?這還是高手麼?也幸虧是仙兒,要是換了別人,老子早就被一刀結果了。

  「仙兒近幾日便駐留在滁州。」秦仙兒微笑道:「今夜見到公子出現,我心裡驚喜,探明了你住的地方,這就來看你了。」

  秦仙兒這幾句話說的輕巧,林晚榮卻是越聽越心驚,探明了住處就來看我,這比那串門子還容易麼?我靠,原來老子死了幾百道都不自知。

  他心裡一緊張,拉住仙兒的手道:「那你是怎麼進來的,這裡可都有軍士守著呢。」

  秦仙兒羞澀一笑:「你這裡守衛的森嚴,我換了身衣服裝扮了一下就進來了。」林晚榮這才看見,秦仙兒身上穿著的是一身輕盔甲,原來竟是扮了兵士進來的。

  秦仙兒又一笑道:「其實,以我武功,進你這軍中也不太難,不過你旁邊帳中倒有一個護衛,武功不錯,我不想給你惹麻煩,就換了身衣服進來了。」

  她說的那個護衛,應該就是高酋了,林晚榮心裡總算好受了點,聽說她不願意為自己惹麻煩,他心裡感動,拉住她調笑道:「你穿這盔甲太重,我來替你脫掉吧。」

  秦仙兒臉色羞紅,輕聲道:「公子,你壞死了。」說話之間,卻已輕輕脫掉身上的盔甲,露出個玲瓏豐滿的軀體。

  林晚榮本就長夜無聊,眼下突然來了個大美人,心裡哪還受得了,當下在她耳邊輕道:「仙兒,坐著太累,我們躺下來說吧。」

  秦仙兒嚶寧一聲,低下頭露出修長潔白的脖子,染上幾抹鮮艷的紅色:「公子,你最會作弄仙兒了。」那日杭州龍泉村內,二人同床共枕,卿卿我我,除了最後那點事,什麼都已經做過了,此時鴛夢重溫,倒也不算太輕薄。

  林晚榮拉了她躺下,秦仙兒身體緊緊地依偎在他懷裡。行軍床兩個人擁在一起,卻也別有情趣。

  林晚榮在她耳邊輕輕一吻道:「哦,仙兒,床太小了點,委屈你了,要不,你睡我身上吧?或者,我睡你身上?」

  秦仙兒小拳頭在他胸前錘了兩下,羞澀道:「公子,你莫要做壞了,不是我不肯給公子,只是怕公子不肯要我。」

  林晚榮頓時想起她身上的癡情之蠱,這是個能看不能吃的美人,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辦法。不能吃還不能摸嗎?林晚榮雙手緩緩伸入她衣內,覆住她嬌嫩的雙乳,揉捏一陣,歎道:「對不起,仙兒,我要向你檢討。每次和你在一起,看見你美麗的容顏,姣好的身材,我都會生出些齷齪的念頭,想抱你,想摸你,想佔你的便宜——」他在那柔軟的紅豆上輕輕一按,一陣柔軟的舒爽感覺頓時傳入心底,呻吟了一聲無恥道:「請問你能不能原諒我?」

  秦仙兒見他行動無恥,語言無賴,一雙大手在自己全身遊走,心裡卻生不出一絲惱意,反而是處處歡喜,輕咬紅唇嬌羞滿面道:「我自認識你第一天起,便知道公子是什麼樣的人,但我喜歡的便是公子。」

  林晚榮嘿嘿一笑,在她光滑無絲毫贅肉的小腹上緩緩撫摸,輕道:「白蓮教中,像你這般能夠輕易闖入我軍中的,除了你,還有誰來?」

  秦仙兒面色潮紅,豐滿的胸膛緊緊貼在他手臂上,嬌喘著道:「除我外,便只有師傅了,哦,公子,不要——」

  聽了這話,林晚榮才放心下來,雙手在她光滑細膩的修長大腿上摸索著,直往小褲裡面伸去。秦仙兒一聲嬌呼,玉腿緊緊夾住他雙手,望他一眼,面如紅紙,輕歎道:「我來尋公子,便是念著公子,度一日恍如一年,今天給你這般輕薄,仙兒亦是無怨無悔。」

  她潔白光滑的脖子上也升起一抹粉色,輕輕分開玉腿,閉上眼睛,一副任君探索模樣。

  林晚榮卻是將她摟在懷裡,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道:「傻丫頭,當我是那麼守不住的人麼?」靠,要不是你那什麼癡情之蠱,我是個守得住的人——才怪!

  秦仙兒面容一喜,猛地睜開眼睛,在他唇上點了一下,笑著道:「謝公子憐借仙兒,公子,你真好。」

  林晚榮乾咳兩聲,掩飾自己的窘迫,說道:「仙兒,你怎麼會在這滁州呢?」

  秦仙兒歎口氣道:「我們前些時日,一直在想著辦法營救陸師兄,我留在杭州,一直未曾回來。」

  「你們要救陸中平?」林晚榮差點笑出聲來,這丫頭,大概還不知道那個姓陸的早已被我嚇破了膽子什麼都招了。

  秦仙兒點頭道:「不錯,師傅讓我們一定要救出陸師兄。但是他被徐渭囚在重牢之中,我們等了許久也沒想到法兒,近日聽說山東的官兵有異動,又適逢滁州大軍過境,我們便繞到這裡,想法查探一番,但還是晚了一步。今日晚間我方才得到消息,浙江和山東的數萬兵馬已經圍住了濟寧周邊,怕是要將我白蓮一舉毀滅。」

  你們得這消息也太晚了些,看來徐渭的保密工作做得十分到位,這一次白蓮教是難以逃脫了。

  秦仙兒見他沉思,便將臉兒貼在他胸膛道:「公子,你不是在蕭家麼,怎麼又到這軍營裡來了?」

  林晚榮心裡有些為難,仙兒是白蓮教的,是我清剿的對象,我代表的是官兵,是正義的化身,這不就成了一正一邪?難道要和仙兒搞對立?這事可不成,仙兒長得這麼漂亮,肯定不是邪。他歎了口氣道:「此事說來話長,你先說說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秦仙兒看他一眼笑道:「你忘了我的出身了?」

  林晚榮頭腦中一亮,問道:「麗香院?」

  仙兒點點頭:「這蘇浙皖數省的青樓,大部分是我們的眼線。我今日晚間得了濟寧被大軍圍困的省,正要出發,卻看到你進了麗香院。」

  林晚榮大汗,娶仙兒做老婆一定要謹慎啊,要不然以後逛個窯子隨時都會有被發現的可能。

  「仙兒,我到麗香院是辦公事的,你知道的,我一向都是個正經人。」林晚榮嘿嘿笑道。

  秦仙兒摀住小口偷笑:「我自然知道公子是何種人了,你身邊的女子哪個不是國色天香,又怎會看得上青樓裡的那些姐妹呢?」

  「那倒未必,昔日我去妙玉坊,不就是有那國色天香的花魁看中我了麼?」林晚榮拉了她小手,望著她笑道。

  聽他提起住事,秦仙兒又羞又喜,輕道:「我哪是看中了你,是你不知使了什麼法兒騙我,讓我再也脫不開你的身。」

  與林晚榮有過曖昧的女子中,他單單想起這秦仙兒最少,眼見她如此癡纏自己,他感動之餘,也有些愧疚,望著她的小臉,正色道:「仙兒,你這次不要回濟寧了吧。」

  「為何?」仙兒看他一眼,幽幽道。

  林晚榮歎口氣:「你看到了吧,我現在身處軍營,手下也有數千軍士。」

  秦仙兒點點頭,林晚榮接著道:「我這些還只是三流的後續部隊。前面還有精銳的步營,騎營,還有神機營,數十萬大軍已經將濟寧團團圍住,這次朝中是下了決心要剷除你們白蓮教了,你現在回去,那是自尋死路啊。」

  秦仙兒目中閃著淚光道:「公子,你是擔心我麼?」

  「當然擔心你,仙兒,這是打仗,可不是鬧著玩的,我不想看到你有任何的損傷,要不然,我會痛心一輩子的。」

  秦仙兒一下趴在他懷裡哭起來:「公子,謝謝你,有你這句話,仙兒縱是死了也知足了。」

  「乖,別哭,聽我的話,別回去了啊。」林晚榮勸慰道。

  秦仙兒拱在他懷裡搖搖頭道:「不行的,師傅還在那裡,她老人家養育我多年,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置她老人家於不顧。公子,你不用擔心我,你也知道,我武功很好,沒有人傷得了我。」

  林晚榮急忙在她肩上拍一下道:「傻丫頭,這次我們有十幾門神機大炮狂轟濫炸,你武功再好也不行。我們這個大炮很厲害的,比我身上的大炮還厲害。」

  秦仙兒淚如雨下,臉上卻是帶著甜甜的笑容,又是哭又是笑的道:「有公子這一番話,仙兒雖死無憾。但我絕不能放下恩師,沒有她老人家,就沒有今天的仙兒。」

  「那我呢?」見仙兒如此的頑強,林晚榮死皮賴臉的便上美男計,「你也知道,我這次是官軍,你是白蓮教,一旦打起來,我們就是敵人。萬一在戰場上見了,那可怎麼辦?雖然在床上我喜歡對你動手,但到了戰場,我怎麼能向你動手呢?仙兒,你這不是要我的命麼,乾脆你一劍殺了我好了,一劍殺不死來兩劍,兩劍不行有三劍——」

  秦仙兒嚇得一下子摀住他的嘴,驚道:「公子,莫要胡說。仙兒縱是失了性命,也絕不能害了你。真要是戰場上見了,仙兒情願死在萬炮之下,也絕不對公子拔劍。」她緊緊抱住林晚榮,溫柔而又堅定地道:「公子,你是仙兒生命所依,沒了你,仙兒絕不苟活人世。」

  這丫頭,真是個死心眼啊,林晚榮無奈地歎了口氣,秦仙兒雖然表面溫柔、百依百順,實則有主見之極,林晚榮早已領教過了。今次之事他又是費盡口舌,這丫頭卻早下定了決心,任他怎麼勸也是無用。

  「仙兒,你真是要了我的命啊。」林晚榮摸著她的秀髮柔聲道。

  秦仙兒的淚珠早已沾滿了他的衣襟,緊緊抱住林晚榮道:「公子,你能不能抱抱仙兒,抱緊一點?」

  林晚榮將這柔弱的女子身軀緊緊的摟在懷裡,撫摸著她光滑的脊背,想起她孤苦的命運,想起她的一片癡情,心裡感動無比,抱著她柔弱無骨的身子,竟沒有一絲慾望升起。

  老子的境界又提升了,望著依偎在懷裡熟睡了的仙兒,好看的嘴解微微翹起,長長的睫毛上沾染著晶瑩的淚珠,淡淡的秀眉微微蹙起,睡夢中似乎還有些難決的事,讓人看得心碎。他忍不住深深地歎了口氣,將仙兒的身體往懷裡緊了緊,心中忽然生出幾分不安的感覺。

  「仙兒,你一定不能有事!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他在秦仙兒的額頭輕吻一下,堅定地說道。兩人便擠在這狹窄的行軍床上進入了夢鄉。

  夜半孤寂,他身上微微一涼,彷彿覺得少了些什麼,急忙睜開眼睛,但見悠悠的月光灑落進來,映在床上,身邊哪還有仙兒的影子。枕上散發出淡淡的幽香,幾根落在枕上的長長秀髮,都證明昨夜不是夢境一場。

  一張小小的紙片自床頭滑落下來,上面用淡淡的眉筆寫了一行小字,「寧妾死,不可傷君一分!」

  林晚榮拿著那紙片久久地沉默。仙兒走了!這個傻丫頭!

  他忽然一陣心煩意亂,看看時刻已過四更時分,便牙齒一咬,大聲道:「高酋,集合,全部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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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打一炮

  高酋聞聲,急忙自旁邊帳房走過來,雖是方才睡醒,臉上卻無絲毫困意,急急道:「林兄弟,什麼事?」

  林晚榮沉聲道:「著趙良玉帶領神機營、杜修元率浙江兩戶、胡不歸率領山東人馬,於神機營駐紮地緊急集合,不得有誤。」

  高酋見他神色鄭重,以為是有緊急軍情,不敢怠慢,當下應了一聲便出去傳令了。

  林晚榮起身,在帳蓬內來來回回地走了幾步,想想秦仙兒的事情,心裡難受得緊。秦仙兒要維護她師傅,上戰場總是難免。以她功夫刀劍根本傷不了她,最要拿的就是這炮兵了,也不知道這改進之後的神機大炮到底威力如何。我靠,早知道要和仙兒打仗,孫子才教徐渭改進大炮呢。

  外面一陣喧嘩之聲,顯然是高酋已經率先將命令傳達到神機營,營中的軍士急忙趕著起來,見天尚未亮,心生埋怨自是難免。

  林晚榮得夜宿在神機營中,對趙良玉的鬆懈的防衛深為不滿,要不是仙兒及時提醒,要真有人闖入營中來刺殺林將軍,那也不是什麼難事。

  一叫緊急集合,這三營兵馬的素質立即就體現出來了。胡不歸的山東營是最後通知到的,卻是最早趕過來,他們軍容齊整,刀槍明亮,雖然兵士們高矮胖瘦不一,賣相不好,但見了那個個兵干悍不畏死的幹練模樣,任誰也不能看輕他們。

  這個大鬍子胡守信,果然不愧為和胡人開戰過的千戶長,這練兵之術,確實是高人一等。

  杜修元的浙江營第二個到達,他的隊伍自然比不上胡守信,便是他們行軍的路線和防衛卻很有講究。

  倒是離得最近的神機營拖拖拉拉,大鬍子和杜修元已經率隊操練了一遍,趙良玉才將神機營人馬整合完畢。見林晚榮面沉如水,趙百戶直覺地感覺不好,但見林將軍一言不發,他也不敢貿然出身。

  林晚榮早在高酋地幫助下,穿上一身盔甲,腳蹬戰靴,配上一張有稜有角的臉龐,倒也威風凜凜,氣勢十足。他身上的盔甲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質地十分輕柔。若放在平日,他定會好好研究一番,但今日心裡老大的難受。臉上黑得像炭,哪還有這份心思。

  三位百戶見林將軍面色不好,又是如此緊急的集合令,心裡暗處忐忑,莫不是前方出了什麼大岔子。

  林晚榮登上高處,舉目四望,只見歸前的三營士兵,以胡不歸的軍容最為雄壯,杜修元次之,神機營的卻是一塌糊塗。神機營乃是京畿御林軍,兵員皆是精挑細選的,相比胡杜二人的殘兵,身體素質強上數倍,只是那邋遢疲軟的模樣,讓人不敢相信這竟是一支御林軍。

  林晚榮冷冷一笑,往那前台走了兩步。大聲道:「可能有人還不認識兄弟我,我叫林三,乃是徐元帥座下參謀將軍,此次奉了元帥敕令,到這滁州整軍備戰來的,昨夜有些兄弟應該已經記住了我的名字。」

  林將軍夜懲神機營二十餘名將士,打斷五條板子的事跡,昨夜便已流傳開來,今日親眼見這個統領六七百人的參謀將軍不過二十來歲年紀,眾軍士心裡更為驚奇。

  「弟兄們也許奇怪,我林某人年紀輕輕,為何能擔這統兵之職。其實本將軍自己也很是不解,為此,我曾向徐元帥求證。徐大人說,林某人一無所長,但有三點卻是做得極好:義氣、智謀、狠毒。」

  林晚榮神目一掃,臉上浮起一絲笑意:「我仔細想了想,徐大人果然不愧為天下第一才學,這三點概括得準確之極。兄弟我以前在金陵瞎混,在那裡也有幾分名氣,有興趣的兄弟們可以去打聽打聽,看我林三是什麼樣的人?看我是怎麼對待自己兄弟的?你要瞭解了這一點,你就會知道,我為何要把義氣二字擺在第一了。」

  三位百戶聽了林將軍這半黑半白的演講,忍不住面面相覷,這位林將軍說話,怎麼恁地像一個混混。只有高酋與林晚榮接觸多了,早已見怪不怪了

  「今日當了兵,我們這地不會南北,兵不分老幼,皆是兄弟姐妹,一定要互相愛護。上了戰場上,保護了弟兄,就是保護自己。誰他娘的要是敢背後捅刀子,千刀萬剮那是輕的,我林某人整人的手段多的是,說林某人狠毒,可能有人不信,我只說一句話,誰有種誰就來試試。」林晚榮呲牙咧嘴,殺氣騰騰地說道。高酋拿起一柄鋼刀,啪地一聲折為兩段,又抓起斷的一截握在手裡緩緩捏碎,看得眾人無不心驚。這一說一打,當真具有無比的震撼,原來還鬧鬧哄哄的神機營軍士頓時鴉雀無聲。

  「在我手下混,我沒有別的要求,只有很簡單的兩點。一是你得練好你當兵的本事,我不要求大家力能碎大石,那是扯淡,我只要你們練好最基本的本事。哪些是你最基本的本事?這個說來簡單。拿刀的要劈狠,拿槍的要一刺穩,打炮的要打准。這不是為我練,這是你在戰場上保命的本事。高大哥,你給大家示範一下——」林晚榮大喝道。

  高酋取過一截半尺來長的木頭立在地上,一聲輕喝,刀光閃閃,那木頭便豎著從中間劈開來。眾兵士看得呆了一呆,這功夫要是練出來了,上了戰場是真的管用。

  林晚榮見高酋一招震住了眾人,心裡也大是滿意,他雖然胸有萬種練兵之法,但是這個時代這個條件之下,要搞什麼先進的練兵思想,什麼造火藥製手槍、高科技練兵、科技強國,這些玩意兒說著好聽,實則純屬他媽扯淡。冷兵器就是冷兵器,練好刀槍拚殺,這是戰場生存的硬道理,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第二點也簡單,要做到聽統帥口令。令行禁止,在我手下當兵,我叫你衝殺就要衝殺,叫你逃跑就中逃跑,叫你逛窯子,你就是太監,也得給我掏出小jj。」林晚榮聲音洪亮,大聲說道。

  台下的三營兵士們一起爆出一陣大笑,這位將軍真他媽粗魯,不過我喜歡。

  「我不會拿兄弟的性命開玩笑,上了戰場,要是打拼不過,我叫你們跑,你們就得拚命跑,要是你跑慢了點,我就——他娘的,用不著本將軍動手,你早被人卡嚓了。」

  台下又是一陣笑聲,只聽林將軍繼續道:「我要命令你們快逃,你們不要有任何猶豫,所有的責任由本將軍一人承擔。行走江湖,道字擺兩旁,義字在中央。兄弟們的性命和那些當官的是一樣的寶貴,一樣的值錢,我絕不會讓兄弟們無謂犧牲。」

  這三營的子弟都是貧苦出身,聽了林將軍這段話,頓時熱血沸騰大聲歡呼起來,深感這位將軍與眾不同,愛兵如子。

  三位百戶互相望了一眼,光是這番陣前宣言,就能讓人為他賣命,這參謀將軍可真是不簡單。

  「為了促進兄弟們的訓練積極性,下面我宣佈幾條新的軍規。」林晚榮大聲道:「即日起,神機營、浙江兩戶、山東兩戶合在一處操練。每日早晨,每位兄弟的口糧管足,但午膳只有九成兄弟可以享用。晚膳只有八成兄弟可以用上。這些兄弟,都是經過訓練完畢的考評通過之後,才能用餐。至於考評未過的兄弟,那只有先餓上一餓,等待來日再好好練了。」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這簡直就是魔鬼條令,這樣下來,豈不是人人都要拚命向那九成和八成裡面鑽?胡不歸和杜修元急忙道:「林將軍——」

  林晚榮擺擺手:「幾位不必多言了。我們這支隊伍本就是弱不禁風,要是再不用點重藥,怕是未上前線,就已經崩潰了。」

  林晚榮出的這餿主意,其實就是現代企業裡的末位淘汰制度,他對這一套熟得不能再熟了,把這末位淘汰搬到訓練中,而且直接改成一練一淘汰,雖然看起來是過激了些,但對這麼一支隊伍,還能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接下來的便是昨夜說好的,由山東營與浙江營的演練了。胡不歸精心調教的四十精騎扮演攻方,杜修元的浙江營扮演守方。

  按照林晚榮與眾人的設想,胡不歸手下兵強馬壯,兵士個人戰力強於杜修元數倍,浙江營應該很快潰敗才是。

  但事實卻是不盡然如此。杜修元排出的陣型對付胡不歸訓練的騎兵甚是有效,雖然他手下兵士體弱於對手,但他擺出的陣型緊湊,前面倒下一個,後面就有一個迅速地補上去,保持陣型的完整,將胡不歸的騎兵限制在一個狹小的空間之內,讓他沖不起來,這無疑正拿住了騎兵的咽喉。一來二去之下,浙江營竟然與胡不歸的騎兵對峙了小半個時辰,才終因戰力相差巨大,被四十精騎衝散。

  作為一個現代人,林晚榮對作戰陣型來說原本是嗤之以鼻,但見了今日這場比試,這才知道這陣圖的確有些奧妙,古人流傳至今,是在有道理的。有此一發現,他對這杜修元和胡不歸又有了重新認識,這倆人一文一武,一人精於練兵,一人精於練陣,真是天生的搭檔。

  接下來便是神機營的演練了。林晚榮命人遠遠地搭了兩座土丘,兩丘之間相隔三十餘米的距離,然後在遠處架上神機大炮瞄準發射,專打那後面土丘。

  這神機大炮彈藥地裝填十分煩瑣,而且炮彈是實心彈,並非後世看到的那種散射彈片,殺傷力要小得多。林晚榮看得心裡癢癢,大聲道:「這神機大炮的第一炮,一定要打好打准,不可懈怠。」

  趙良玉急忙道:「末將身為神機營統領,這第一炮,便由末將親自操作吧。」

  林晚榮點點頭,便立在他身後,看他如何操作。趙良玉調準炮口高度與前後距離,自認為差不多了,便引火將那引信點燃,諸人都捂上耳朵,等候一聲巨響的到來。

  林晚榮等了半天卻沒聽見動靜,心裡正在疑惑,不會吧,第一炮就是個臭彈?這也太他娘的出師不利了。

  正要叫趙良玉檢查一番,卻聽一聲輕嘯傳來。接著又是一聲巨響,遠遠地騰起一陣煙霧塵土,那炮彈打出去爆炸了,但距離土丘卻有著一兩百米的距離。

  「趙百戶,這是怎麼回事?」林晚榮陰沉著臉道。

  趙良玉也冒出了冷汗,這神機大炮新近改良過,瞄準的精度聽說大大提高,但他從來沒試過,今日第一炮打出這個樣子,難怪林將軍發怒。再想想昨日嫖妓被抓,這新來的參謀將軍還沒發作,怕是正要抓住機會一起與自己算帳。

  林晚榮心裡嘩啦啦地火在,他要這大炮試射準確,心裡其實有一個大大的私心。過些日子若真的上了戰場,肯定會遇上秦仙兒的。那丫頭,老子心疼都來不及,怎麼還能拿炮打她?所以他現在一定要將這炮調好,打准,只要由他指揮,就絕不能打到仙兒,這是他練炮的最大目的。至於其他的普通白蓮教眾,轟死了也不關我的事,誰讓你們參加反革命活動還死不悔悟呢。

  見這個趙良玉如此草包。林晚榮哼了一聲,走到那第一座土丘上站好,大聲道:「他娘的,現在我站在這裡,你給我打身後那小丘,打中了,算你是英雄,若是一不小心打到了我,那你就是謀殺上級長官,徐元帥會稟明皇上,抄你全家,誅你九族!」

  趙良玉嚇到了,急忙攆過來道:「林將軍,這如何使得,炮火無眼的,要是傷到您金貴的身體,末將可擔待不起。」

  林晚榮看他一眼道:「趙百戶,聽你的意思是,我的身子比你的金貴,是不是?」

  趙良玉急忙點頭道:「是,是!大眾乃是統兵之首,自然比我金貴得多。」

  林晚榮點點頭道:「如此也好,既然我比你金貴,趙百戶,那就麻煩你站在我這個位置當個靶子,我去打幾炮試試。」

  趙良玉嚇得差點癱倒,給林將軍當靶子?還是他親自射擊?這簡直就是自殺。

  「站好了,這是軍令。可不要亂動哦,否則我一不小心,真的就不知道打到哪裡去了。」林晚榮嘿嘿陰笑。昨天你那亂嫖之罪還沒處治,今天這炮又打不準,老子不好好作弄作弄你,你還以為我是那麼好擺弄的呢。

  林晚榮回到炮台,只見那趙良玉渾身哆嗦,站在土丘上真的一動也不敢動。他朝神機營眾將士瞅了一眼,大聲道:「神機營裡,誰最精通這神機大炮?」

  眾將士目光便刷刷刷地指向一人,那是個三十來歲的漢子,眾人望著他的目光都是敬佩,顯然這漢子很有些威望。

  那漢子朝林晚榮抱拳道:「稟告將軍,小人李聖,曾經參與過這神機大炮地改造。」

  「哦?」林晚榮欣喜地道:「你去過海安,見過法蘭西鐵甲船?」

  李聖恭敬道:「是的。徐大人還對我等提起過林將軍,說這大炮的改進,皆是拜林將軍所賜。」

  「好,好,你來打一炮試試看。」林晚榮大喜著道。

  那李聖點頭應是,走上炮台,不緊不慢地裝填,瞄準,點藥,只聽嘩啦一聲巨響,炮彈不偏不倚,正中後面那土丘。炮響的同時,趙良玉已嚇得癱倒,暈在了小丘之上。

  林晚榮哈哈大笑:「好,本將軍著令,晉陞李聖為神機營統領,領百戶,即日報徐大帥知。」李聖手藝出眾,在神機營裡威望甚高,林晚榮此令一下,除了趙良玉的幾個親信,其他人等皆是歡呼起來。

  杜修元和胡不歸早已瞧不起不學無術的趙百戶,見林晚榮雷厲風行,心裡也甚是高興,當下圍了上來,向李聖道喜。

  林晚榮望了杜胡二人一眼,正色道:「杜大哥,胡大哥,這訓兵這事,我就全權拜託給二位了,胡大哥負責單兵訓練,杜大哥負責陣法演練。希望你們不要爭吵,要看到彼此的優點,精誠合作,把這六七百個兄弟帶出來,不要他們殺多少敵人,最起碼讓他們上了戰場,能夠有逃命的本事。」

  杜修元和胡不歸都是有些本事的人,雖然彼此之間看不慣,那也只是學術分歧,不是人品鄙視。見林晚榮說的雖是簡單,但也足夠誠懇,便一起抱拳道:「請林將軍放心,我們一定竭盡全力。」

  林晚榮歎口氣道:「如此甚好,其實不是本將軍不想親自練兵,實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臉上現出悲淒狀,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看得杜胡二人好生敬佩。

  高酋湊到他身邊小聲道:「林兄弟,你有什麼更重要的事情?」

  林晚榮嘿嘿一笑:「睡睡午覺喝喝茶,逛逛窯子洗洗澡,哪個不比練兵重要?」

  高酋愣了一下,接著便哈哈大笑起來,這位林兄弟,實在是天下第一妙人。

  徐渭的命令已到,滁州人馬立即開拔,趕赴魯皖交界。林晚榮目光凝神著遠方,那裡是宿州、徐州方向,前線的戰火已經開始燃燒。

  難道我真的要和仙兒打仗?他微微一歎,心裡從未有過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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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7 20:40:2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一章襲擊

  百號人,拉著幾車糧草兩門大炮,本就行得慢,再加上林將軍有意拖延時間,一路上走走停停,半天行軍半天練兵,日子悠閒得很。

  杜修元和胡不歸卯足了勁,要將這幾百軍士練成精兵,他們兩個有些別苗頭的意思,練完單兵練陣型,誰也不肯落下,那所謂的末位淘汰制,被他們執行得很是嚴格。第一天的時候,果然有八成兵士沒有吃上晚餐,第二天大家的訓練熱情明顯高漲,第三天更勝,兩位百戶看得大喜,豎起拇指稱讚林將軍帶兵有方,實為軍人之楷模。

  林晚榮倒是想得開,老子練兵不是為了殺敵,就是為了敵人上來,我打不過逃跑用的。將這人馬放心交給了胡不歸與杜修元二人,自己樂得不輕鬆自在。

  這一路走走停停,經鳳陽、宿州淮北等地,五天方才到了徐州。到了徐州卻得知,徐渭昨夜已經開拔,前往豐縣,無奈之下,林晚榮只有率領人馬繼續向前,進行觀光之旅。

  「自昨日起,徐大人率領的浙江、山東兩地騎營步營,北從鄆城、寧陽、泗水,南從定陶、滕州、山亭,南北兩方同時夾擊,將白蓮教人馬壓縮在巨野、濟寧、鄒城一線,已形成合圍太勢。徐大人方才發來最新將令,著我們一行人等於明日趕到豐縣,與他帥營會合。」

  胡不歸在簡陋的作戰地圖上指指點點,詳細比劃著說道。他是野戰出身,對這地形圖解甚為熟悉,便由他給林晚榮、李聖、杜修元三人講解目前形勢。

  林晚榮帶的三營人馬,眼下所處的位置已到沛縣,離著徐渭前線的帥營所在地豐縣不過幾十里的路程。他對這什麼地圖之學不感興趣,聽著胡不歸講解一番,卻是不斷地打著呵欠。

  杜修元道:「我們離著徐大帥的帳營,僅僅五六十里路程。明日一早行軍到了大營,將糧草大炮交給了徐大人,我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胡不歸卻道:「瞧眼睛這形勢,大軍昨日方才逼近,那些白蓮教卻連抵抗都來不及,等到明日我們這糧草送到,徐大帥怕是已經到達濟寧,剿了白蓮老巢。我兒郎這幾日辛苦操練,卻還沒來得及拉上戰場練練,實在是無趣。」

  林晚榮拍拍胡不歸肩膀,笑著道:「胡大哥,你這種心情我能理解。但打仗是要死人的,這些都是我們自己的兄弟,傷了誰我都心疼,還是這樣平平安安的好。最好這仗永遠打不到咱們頭上。大家都安生回去過年。」

  這林將軍做事雖然麻利,只是這幾句話卻忒沒志向了些。胡不歸無奈搖頭,心裡有些瞧他不起。

  「三位大哥,囑咐下去,今日便在這裡紮營,按照杜修元大哥平日演練的隊形駐紮,同時增強守衛,尤其是各位將軍營外,更應加強巡邏,畢竟這裡已經是戰區,常備無患嘛,萬一有個什麼風吹草動,將領安危是重中之重。啊,哈哈,那個就這樣說定了。」林晚榮一本正經地道。

  直接說你怕死便是了,哪裡這麼多借口,胡不歸鄙夷地哼了一聲,眼中閃過幾分輕蔑。倒是杜修元深表贊同地道:「林將軍此言極是,此地已是白蓮盤踞之所,又緊鄰微山湖畔,那些白蓮賊匪地形熟悉,若是藉著夜色搞偷襲,也是防不勝防。」

  這個杜修元揣摩上意,大有可為啊,胡不歸性格耿直,從千戶被降為百戶,性子也沒收斂多少。不過有本事的人都是有性格的,譬如我,林晚榮嘿嘿一笑,便帶著人馬安安穩穩駐紮下來。

  沛縣緊鄰著微山湖,此時正是傍晚時分,夕陽西下,陣陣清風吹來,林晚榮舒服地長出了口氣,忽然想起那首膾炙人口的老歌,扯開嗓子便唱道:「微山湖唉,金光閃耀,朵朵白雲好像雲兒飄——」

  方纔唱了幾句,那邊便傳來一陣大笑聲,卻是正在操練的將士們聽了他這奇怪的腔調,被他逗得大笑起來。

  林將軍講義氣,不擺架子,待兄弟們雙誠懇,每日與大軍同吃同住不開小灶,已經有了些愛兵如子的美名。雖說那什麼末位淘汰制變態了點,但通過近幾日的訓練,每個兵士都能感動自己身上的進步,如此一來,反而激起了他們的訓練熱情,對這淘汰制,也沒多大牴觸了。

  「笑,笑個屁,誰有本事誰唱一個我聽聽。我估摸著你們這些傢伙,也就逛窯子唱唱十八摸在行。」林晚榮淫笑著說道。

  聽將軍與自己開玩笑,那邊的兵士們更是哇哇大叫,一時氣氛極為熱烈。林晚榮早已採納了胡不歸的建議,將浙江和山東兩地的兵士執照一比一的配比混合訓練,效果極為出色,這起哄的人群裡面,浙江的秀才兵有之,山東的彪形大漢也不少。

  林晚榮見正指揮著訓練的,卻是那日夜裡巡營時攔住自己的少年兵士,便笑著道:「你叫許震,是也不是?」

  「稟將軍,小人正是許震。」這許震雖是十四五歲的娃娃兵,卻已是個總旗,又能統領一幫比他大得多的漢子練兵,肯定是有些本事的。

  林晚榮拍著他肩膀道:「好好,許震,你年紀輕輕便有如此能耐,以後定然是前途無量。你帶著大家好好練,練得好了,本將軍向徐大元帥保薦你領百戶、千戶。」

  許震見這個年輕的將軍胸懷寬廣,和藹待人,心裡很是激動,大聲道:「謝將軍栽培之恩。」

  林晚榮滿意地點點頭,心道,上戰場打仗不是老子長處,但是培養幾個人才還不是手到擒來。好手下的三個百戶都是有才之人,這個許震也是潛龍。一定要向徐渭好好保薦一番。

  高酋跟在林晚榮身後,見他面露得意之色,忍不住笑著道:「林兄弟,瞧你今天的興致似乎好得很那。」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高大哥,這微山湖湖光山色,美妙得很,倒不如我們劃個小船去看看吧。」高酋見他興致甚好,也不阻攔,便就近找了條小船。胡不歸見他二人要下湖,急忙道:「林將軍,眼下天色已晚,這微山湖裡怕是不太平,萬一潛藏著賊寇,那可就麻煩了。」

  林晚榮一臉正氣地道:「胡大哥,你誤會了,我此番下湖正是要查探賊寇而去了。我懷疑——」他眼珠一轉,神秘兮兮地道:「這湖裡藏有賊人——」

  胡不歸聽他瞎扯,有些不屑地道:「林將軍,你有所不知。眼下寒冬已到,這些賊寇若是躲進微山湖裡,那定然是死路一條。」

  「哦,這是何故?」林晚榮奇怪地道。

  「將軍請看——」胡不歸大手一指遠處湖中密密麻麻的蘆葦,大聲道:「末將生在微山湖邊,對這地形甚是熟悉。微山湖綿延數十里,蘆葦茂盛,利於隱藏,這是不假,但此時正值寒冬,蘆葦皆已枯萎,若他們真躲進了微山湖裡,只要我一引燃這蘆葦叢,那他們便無藏身之所。即便是火燒不能將其全部殲滅,但只要我大軍堅壁清野,不出一月,大雪落下,躲在湖中的賊寇便會饑無糧,寒無衣,有用大軍清剿,他們也熬不過今年冬天。所以末將認為,他們絕不會愚蠢到自尋死路的地步。」胡不歸的話,聽著似乎大有道理。

  我靠,想划船玩一玩,這個老胡也來這麼多理由,林晚榮正色道:「胡大哥此言有理。不過你這是以常理度之,這白蓮賊人狡猾奸詐,或許正要利用了胡大哥你這樣的想法,在這湖裡快進快出,打我們個措手不及,那也說不定的。」

  胡不歸猶豫了一下,林將軍的話似乎也很有道理,他點點頭道:「那末將便與將軍一起去吧。」

  林晚榮見他神態堅決,不好拒絕,便微笑著點點頭,三人上了小船,向遠處行去。胡不尋雖生得魯莽,卻有一身好水性,小船便由他來劃,行得極穩。高酋雖然武藝高強,卻是個旱鴨子,只能緊緊站在林晚榮身邊。

  湖面無處,水天一色,斜陽已然落下,將那湖水映得一灘血紅。點點微風吹過,蘆葦蕩輕輕隨風飄舞,發出一陣沙沙的輕響,便像是嬰兒的嗚咽。幾隻晚歸的水鳥撲騰著翅膀,落到蘆葦深密的叢中,轉瞬便消失了蹤影。湖面上除他們所乘小船之外,再無他人,小槳輕拍水面,啪啪地聲響便似是從無窮遠處傳來。落霞孤鶩裡,微山湖彷彿一個害羞的處子般靜謐安定。

  林晚榮懶懶地伸腰,行軍多日,早已疲累不堪,今日泛舟湖面,才算是心裡放鬆了些。見高酋東張西望地不斷打量著,林晚榮笑道:「高大哥,此情此景之下,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喝酒,嫖妓!」高酋想也沒想地回答道。正在划船的胡不歸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高壯士真乃率性之人也。」

  我靠,你們兩個粗人,這樣美好的景色,就不能想些高尚的事麼?洗個鴛鴦浴就好了,嫖個什麼妓啊?林晚榮無奈搖頭,老子真比這倆小子文明多了。

  天色漸黑,三人將小船划得遠了,靠近一處蘆葦蕩前,胡不歸當真地四處仔細搜索了起來,周圍空空蕩匯安靜之極,連個鳥影子都沒有。他細心凝聽一陣,搖頭道:「林將軍,這蘆葦蕩裡沒人。」

  靠,我當然知道沒人了。老子本來就是出來看看風景的,又不是看人的。他搖搖頭,正要說話,耳中忽然傳來一陣輕輕的聲響。這聲響似乎隔得極遠,但林晚榮功夫不錯,耳力尤甚,這一下雖遠,他卻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高大哥,你聽到什麼聲音沒有?」林晚榮朝高酋問道。

  高酋點點頭道:「好像是劃漿的聲音,隔著咱們有一些路程。」

  三人放目四望,看不見任何船隻的蹤跡,但那漿聲卻是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大。不像是一隻漿,倒像是千萬隻小漿一齊拍擊水面。

  遠遠的,幾隻早已安歇了的水鳥從蘆葦當中飛起,撲騰的翅膀帶著一陣嘩嘩的輕響。「快看!」胡不歸大叫一聲道。

  林晚榮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遠處相隔數百丈遠的蘆葦叢中,忽然湧出無數的小船。每隻小船上都站著數十個人,手持鋼刀,殺氣騰騰。林晚榮粗略一掃,這小船怕有百隻之多,竟有小一千來人。

  「胡大哥,咱們這次清剿,徐先生有帶水軍麼?」林晚榮顫抖著聲音問道。

  「有是有,但都是大船。絕不只有這等規模。這些人望著似是——」他眼睛一睜,猛地醒悟道:「白蓮教,這是白蓮教!」

  靠,你老小子太后知後覺了吧,林晚榮狠狠地嚥了口口水。

  「林兄弟,我們怎麼辦?」高酋急忙道。

  「逃跑!」林將軍的回答乾淨利落:「胡大哥,你還愣著幹什麼,快划船啊。」

  胡不歸也醒悟過來,手執雙漿掉頭往回劃去,口中卻是哈哈大笑道:「林將軍神機妙算,這白蓮教果然在湖中設伏,末將佩服萬分。」他竟是越笑越高興,回頭看了一眼,興奮地往湖水裡吐了口吐沫:「奶奶的,正愁找不到這群兔崽子,沒想到他們竟然送上門了,我的兒郎終於派上用場了,今日,我便要全殲了他們。」

  你娘的,林晚榮終於再也忍不住了,一腳踢在他屁股上:「你再耽擱,別說是全殲他們,我們便要被他們輪姦了。」

  胡不歸得意之下,對林晚榮的「先見之明」敬佩萬分,渾不在意地哈哈大笑,手上加勁,小船箭一般地向岸上衝去。

  林晚榮回頭看去,只見那數百隻小船亦在加力,正飛快地向他們衝來。

  娘的,他懊惱地一拍腦袋,老子下湖遊玩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哪裡知道要把白蓮教給招來了,而且一下子來了一千人,這不是要我的命麼?

  三人將小船划上了岸,林晚榮衝在最前,大吼一聲道:「杜修元,結陣奮戰。李聖,掉准炮口,瞄準湖面,準備射擊——」

  「衝啊——」攆在他們身後的白蓮軍的小船上突然爆發出一陣驚天的怒吼,數百隻小船一起向前衝鋒,林晚榮三人剛剛上岸,回頭一望,只見遠處的人頭黑壓壓一片,直向岸上衝來。

  杜修元氣喘吁吁地跑來,數百名神機營的兵士匆匆列好隊形,手執弓箭瞄準湖面。

  「林將軍,這是哪裡來的敵人?竟有如此多人!」杜修元急急問道。

  林晚榮臉色鐵青,媽的,這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今日要不是老子來了騷興,怕真的被人戳了屁股都不知道。

  「林將軍神機妙算,這敵人來襲早在他算計之中。」胡不歸是真的佩服林將軍了,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步步玄機。他大手一揮道:「兒郎們,刀槍準備——」

  關鍵時刻,這些日子的苦練起了作用,兵士們稀稀嘩嘩按照平日裡操練的隊形站好,緊張地凝望著湖面。

  媽的,都是新兵蛋子啊,林晚榮望著自己手下的手七百號人馬,大部分都是新徵召入伍的少年兵,面孔裡還帶著點點幼稚,雖是陣型嚴整,但眼中還是忍不住射出絲絲的恐懼。

  「杜大哥,有沒有派人求救?」林晚榮大聲道。

  「稟將軍,一發現敵人來襲,屬下已經派出快馬向六十里外的徐大帥求救。」杜修元急忙回道。

  林晚榮點點頭。這個杜修元辦事穩妥,很讓人放心。

  胡不歸看了那衝來的白蓮軍一眼,臉色嚴肅道:「林將軍,這白蓮軍陣容齊整,絕非烏合之眾,看來似是他們的精銳。」

  「精銳?」林晚榮差點暈倒,老子只是統了幾百號殘兵,運了些乾草,你們這些精銳找我做什麼,有種你們找老徐去啊。你娘的,欺負我們這些新兵蛋子算什麼英雄。

  「高大哥,臨陣脫逃是什麼罪?」林晚榮悄悄問道。

  「斬立決!」高酋小聲道。

  我靠,誰訂的規矩這麼不人道,還有沒有天理了?管他個屁,打不贏的話,老子是肯定要率領兄弟們逃命的。

  「林將軍,我們只是運戰馬糧草的殘兵,人數又少,這白蓮軍的精銳怎麼會找上我們呢,而且似乎潛伏了不少時間——」杜修元皺起眉頭問道,他逢事不慌,善用陣謀,倒是一個軍師之才。

  林晚榮正盯著李聖調整大炮的角度,聞言想也沒想道:「我怎麼知——」話說了一半,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臉色一變:「神機大炮,他們想搶神機大炮——」

  杜修元一驚之下,驀然醒悟:「此地正處湖邊,他們奪炮之後正好隨船運走——」

  「怕不是遠走這麼簡單——」林晚榮搖頭道:「此處距離徐帥大營僅有五六十里的路程,他們若是反其道而行,放炮轟那帥營——」

  「他們的目標是徐大帥——」正在林晚榮身邊的高酋、杜修元、胡不歸三人一下子驚得跳了起來,這實在是一個大膽之極的推斷,也只有林將軍這等天資絕頂之人,才能做出如此大膽的論斷。但細細想來,卻是合情合理。

  胡不歸原本有些看不起這嬉皮笑臉的年輕將軍,但聽他這幾句話,句句都說在別人看不見的點子上,這林將軍的本事,絕不是吹出來的。他恭敬一抱拳,誠摯道:「林將軍,我胡不歸對你心服口服,胡某唯將軍之命是從。」

  林晚榮哈哈大笑著扶著他,面對眾將士大聲道:「兄弟們勿要慌張,此乃是徐大帥安排的計謀,故意誘使白蓮軍上當,徐大帥親率數萬人馬,已將敵人合圍,半個時辰之後便要全殲他們。我們只需要堅守半個時辰!!我神機營已備好巨炮數門,炮彈千顆,要讓他們嘗嘗神機大炮的厲害。李聖——」

  見白蓮軍已經進入火炮的射擊範圍之內,林晚榮大叫一聲:「放炮——」

  李聖早已將兩尊大炮調好角度,聞聽林將軍呼喊,同時點燃兩根引線,炮彈沖天而起,帶著點點呼嘯,正中行進中的兩隻小船。嘩啦巨響中,木船破碎,二十餘白蓮軍魂飛魄散。

  「打得好!」李聖一炮中的,極大的鼓舞了眾人的士氣,三營將士一起吹呼起來,對敵人的恐慌早已煙消雲散。

  李聖又接連放了數炮,炮炮不落空,眨眼毀了白蓮軍十數條小船,同時神機營百餘火箭齊射,又有數十白蓮匪寇落水,這一輪番打擊之下,白蓮軍尚未登岸,便已損失了近兩成。三營將士看得熱情高漲,恨不能立即披掛上陣,與敵拚殺一番。

  「兄弟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只要堅守半個時辰,你就是百戶、千戶、萬戶,你將擁有數不盡的封地美女,還等什麼,跟我衝啊——」林晚榮大聲鼓噪道。

  林將軍的鼓動之法赤裸裸而又帶著實效,眾將士大多是十五六歲年紀,正是血氣方剛,哪裡受得了這般教唆,渾身獸血早已沸騰,見林將軍手裡持著一把兩根筒的短武器,英武勇猛地衝在最前,當下倍受鼓舞,便如一群下了山的猛虎般,向著敵人衝去。

  「林將軍,你是一軍之首,不可輕易衝鋒陷陣。」胡不歸猛跑幾步,攆上林晚榮,緊緊拉住他衣袖道。

  靠,你小子總算趕上來了,要不老子就只能硬著頭皮沖了。

  「放開我,放開我。」林晚榮往後退了幾步,臉上卻是一副慷慨激昂的樣子:「兄弟們需要我,國家需要我,大華需要我——」

  「好漢子——」胡不歸熱淚盈眶,猛地將他推後了幾步,一揮手道:「兄弟們跟我衝啊——」他魁梧雄壯的身軀,便像山一般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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