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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peca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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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禹岩]極品家丁<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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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7 20:40:4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二章 燃燒的是獸血


“林兄弟,上了戰場,你這短兵器怕是使著不稱手,還是用這個吧。”高酋緊緊隨在林晚榮身邊,遞給他一只明晃晃的鋼刀。

靠,你當我是真的要沖鋒陷陣啊,我可是個有肚子的人。林晚榮嘿嘿一笑:“高大哥,快將鋼刀收回去,小弟見不得這等凶器。”

高酋見他面帶笑意,似是沒有絲毫懼怕之意,忍不住欽佩道:“大敵當前,林兄弟卻能如此沉著冷靜,高某實在佩服之至。”

二人說話的時候,白蓮軍又被李聖的炮火掀翻了几只小船。但他們船眾人多,已有數十只沖在最前面的小船到達岸邊。數百名白蓮軍一起殺了上來。

胡不歸身經百戰,早已將軍士們結陣以待,看准敵軍沖鋒的時機,大喝一聲:“放箭!”

神機營的箭矢如紛飛的蝗虫,向搶先登陸的白蓮軍眾人射去。這些時日神機營的苦練終于有了結果,不時有白蓮軍中矢倒地,淒厲慘叫,不絕于耳。

五輪箭雨過后,搶先登陸的白蓮軍傷亡慘重。尚在湖中的小船依然源源不斷的向前沖來。這次他們學乖了,剩下的几十只船分散著從各個方向進攻,顯然是要分散官兵的火力。白蓮軍傷亡已近三成,但剩余下來的人數仍比官兵多,同時他們的進攻更加瘋狂勇猛,移動速度加快,神機營的大炮已經很難見到成效。

林晚榮在高酋的護衛下,離湖中有一段距離,他仔細觀察了一陣,才找到那正中處的一艘小船上,人數只有四五人,似乎是白蓮軍指揮的模樣。

“高大哥,我眼神不好,你幫我看看。那船上有沒有女子?”林晚榮向高酋道。

高酋也注意到了這艘小船,他凝望一陣,搖搖頭道:“似乎沒有女子的身影,林兄弟,你要找女子做什么?”

廢話,找女子能做什么,當然是做老婆了。得知仙兒不在船上,林晚榮長長的出了口氣,大聲對李聖道:“給我瞄准那只船。兩炮一起打,一定要打准他,打沉他!”

“得會!”李聖大喝一聲,迅速掉轉炮口,瞄准林將軍指定的那艘小船,轟隆兩炮轟了過去。只可惜那賊首小船移動甚快,這兩炮全都落了空。

靠,這些家伙比免子還狡猾。林晚榮自杯里摸出火槍。遠遠的瞄准了那船上的几人。只可惜這距離隔著遠了些,火槍暫時使不上用處。高酋見他又拿出了那神祕的短武器,疑感道:“林兄弟,這是什么兵器。”

“一種天下無敵的暗器!”林晚榮嘿嘿笑道。他將藥彈填裝好,仔細檢查一陣,又收回了兜里。

高酋疑惑不解,還未說話,卻聽前面的胡不歸大聲道:“敵軍上岸了,弟兄們准備——”

林晚榮聞言,急忙順著話音望去。在付出了巨大傷亡的代價之后,白蓮軍的小船終于靠了岸。軍士如潮水般的涌了上來。這些軍士頭頂上纏著一塊白色紗巾,動作迅捷,神情彪悍,一望便知絕非等閑之輩。

我日,這是誰給白蓮教設計的發型,沒事就裝阿拉伯人?林晚榮急忙走到胡不歸身前道:“胡大哥,如何了?”

胡不歸臉上一陣肅穆道:“林將軍,這白蓮軍訓練有素,今日此戰殊是不易。但我三軍兒郎也非善與之輩,今日定然與他們血戰到底,絕不退縮。”

別啊,別血戰到底啊,打不贏就跑,這才是聰明人,至于什么神機大炮,又笨重又難看,丟了就丟了,大不了讓老徐快些轉移,這白蓮軍還能怎的?

他正在胡思亂想間,就聽杜修元大喝一聲:“變陣——”

几輪箭雨過后,白蓮軍拼死沖到了官軍身前,神機營的箭矢已起不到作用,步營的長槍兵士便是防衛的第一道屏障。

胡不歸長刀一指,大喝一聲道:“兒郎們,隨我沖啊——”他手執長刀沖在最前,隨手撂倒兩個匪軍,滿面胡須根根豎起,望著便像是黑面的張飛,氣勢迫人,好不威風。跟在他后面地卻是少年許震,他年紀雖輕,手上卻不含糊,長刀翻飛,眨眼已砍翻數個白蓮軍。跟隨在他們身后的,是胡不歸特意訓練的精兵,以山東兵為基礎,混合浙江兵中的佼佼者,二人分為一組,互相配合,是林晚榮三營里戰力最為強悍的一票人馬了。

兩軍接觸之下,刀槍相撞得巨響,兩軍將士的呼喊,一起映入耳膜,中間還夾雜著几聲淒厲的慘叫,一個年輕的浙江兵士和一個白蓮匪軍同時倒了下去,鮮血汩汩流下,染紅了江岸。倒下去那兵士的同伴,也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見昨日還在一起說笑的兄弟,眨眼便倒在了刀劍之下,臉上還挂著驚恐與不甘,他似是發了瘋般,滿目血紅,啊的大叫一聲,空門大開,手中長刀不顧一切的向對手扑去,將那匪軍砍倒的同時,眨眼便已被對手砍倒在地。

殘酷的肉搏戰終于開始了,一支官府的雜牌軍與白蓮教精銳,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這些娃娃兵們將要經歷生與死的考驗,倒下去地永遠不會起來了,活著的,就將成為涅盤的鳳凰。

林晚榮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真實的拼殺,以前雖然帶著洪興打過架,但那種混混一樣的群毆,哪里比的上眼前的情景這般真實壯烈。他雖是早已打定主意,一旦打不過就要逃跑,但是他從來不缺乏熱血,望著眼前慘烈悲壯的情景,他有一種被同化了的感覺,仿佛直到此刻.才真正的溶入到這支自已帶領的軍隊之中。若是今日逃了,那便根本就不配做人。

望著那一張張年輕的臉孔,望著他們緩緩倒下的身軀,望著他們身上淋滿的鮮血,林晚榮心里仿佛有一團巨大的火在燃燒,他血脈噴張。忽然想要大聲喊出來。

他緊緊的咬咬牙,忽然道:“高大哥,你覺得我這個人怎么樣?”

高酋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怎么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但見他雙目通紅,渾身像火一般得熱烈,忍不住豎起拇指道:“林兄弟,你是我見過的最特別的人。”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高大哥,說的好。今日我要向你交待一下我几個老婆的事情。我有一個老婆在京城。叫做肖青璇,在金陵還有一個小老婆,叫做巧巧,還有。蕭家二小姐也和我有勾搭,今日我若是壯烈犧牲了,就請你轉告她們,要永遠記得我。”

高酋大聲道:“林兄弟。好端端的怎么說起這些了。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林晚榮嘿嘿一笑道:“沒見過老爺們殺人么?”

他將外套一甩,長刀握在手里,渾身殺氣騰騰,大聲叫道:“兄弟們。跟我殺啊,誰要是敢后退一步,誰就是孫子養的”

眾人一愣神期間,就見林將軍風一般的往前竄出,直往白蓮教中殺了過去。高酋首先回過神來,大叫一聲“殺啊……”,便緊緊追隨著林晚榮而去。

林晚榮與高酋殺在最前,迎面碰上兩個白蓮兵士,他一揮手間。長刀帶著一陣勁風,便將那兩人的脖子活生生地砍斷,一股鮮血沖天而起,灑落在他的戰袍之上。

見著了這鮮紅的熱血,林晚榮渾身輕顫,正見眼前的一個年輕的軍士,一槍刺穿敵人胸背,自己卻被敵軍一刀划破腸肚,鮮血與腸子洶涌而出。“啊……”林晚榮大叫一聲,長刀急揮,便已將偷襲的敵軍砍為兩斷。

胡不歸與手下眾將士見林將軍如此勇猛,頓時大受鼓舞,戰力倍增,雖是才上戰場的新軍娃娃兵,卻也與敵軍殺了個難解難分,雙方的傷亡直線上升。一時之旬,鮮血遍地,將這般山湖染紅了一片。

林晚榮手下皆是弱小的新兵,雖然經過了訓練,到底是初次上戰場,堅守了半個時辰,便已損耗過半。望著年輕的軀體一個個倒下,望著他們不甘的雙眼和痛苦的臉龐,林晚榮渾身劇烈的顫抖著,陣陣熱血直往腦門沖,他覺得自已快要爆炸了,那一股燃燒的獸血,讓他再也想不起任何東西,肚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殺!

“我日你租宗……,,林晚榮爆出一陣驚天長吼,雙眼血紅,長刀揮舞成一面密不透風的刀牆,眨眼便已將數人斬與刀下。他內力強橫,長刀猛揮,直入敵軍內部,凶猛無匹之下,竟無一合之將。高酋渾身沾滿了敵人的鮮血,忠勇的護衛他身邊,二人便如下了界的殺神般,直入敵陣,所向披靡。在這種血戰中,所謂的武藝技巧早已失去了作用,全憑的是一股耐力與狠勁。

這來襲的白蓮精銳,顯然沒有想到一支老弱病殘的雜牌軍,竟也會有如此戰斗力,雙方正膠著不下之時,忽聞白蓮教中傳出一聲大喝,一個高大威猛地身影騰空而起,大聲道:“我乃白蓮教第一勇士孟都,誰敢與我一戰。”

“戰你媽個頭。”早已殺紅了眼的林晚榮大喊道,他掏出懷中火槍,根本不用瞄准,只憑感覺順勢一槍轟出,砰的一聲巨響,只見那第一勇士胸前現出一朵巨大的血花,嘩啦一下自空中栽了下來。

雙方將士几乎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這第一勇士蓋都,怎么還未戰上一個回合,就這樣被射殺了。

“孟將軍死了。”白蓮軍乍失主帥,頓時陷入巨大的恐慌中,人人臉上流露出驚駭之色。林晚榮愣了一下,老子隨便打打,這鳥將軍太他媽不中用了。

胡不歸見林將軍一槍斃了敵人主帥,心里狂喜,大喝道:“林將軍神勇,力斃敵酋。敵軍必敗,我軍必勝,沖啊!”

眾軍士往林將軍望去,只見他右手槍左手刀,渾身鮮血染紅了戰袍,立在那里便如一尊不倒的戰神。

“燃燒你們的獸血,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林晚榮沙啞著嗓子叫道,聲音中帶著一股強烈不可戰勝的冷酷味道。”

“極仇。”群情大奮的官兵們,如同下了山的猛虎般,瘋狂的向白蓮軍扑去。敵酋被斃,官兵士氣正高,白蓮軍斗志全無,迅速的潰敗下來,淪為三營兵士刀下的冤魂。

“林將軍,我們的援兵到了。”杜修元渾身鮮血,面色大喜的過來報道。

“來了就來了吧,難道還要老子夾道歡迎不成。”林晚榮將長刀扔到地上,眼中卻沒有半絲喜色。經此一場拼殺,三營的士兵,六七百的人馬,幸存下來的,只有四百人不到。以老弱殘兵迎擊敵人精銳一千余人,又是在被偷襲的情況下,不僅全殲了敵人擊斃敵酋,且已方僅傷亡三百余人,這可以說是一個輝煌的勝利。

但在林晚榮臉上卻尋不到一絲的驚喜神色,落入他眼里的,是那陣亡的三百余名兄弟的面孔。他們是如此的年輕,還未品嘗過人生的滋味,便已長眠于地下。

前面傳來一陣輕輕的抽泣聲和一陣怒罵聲,林晚榮放眼望去,只見許震渾身是血,正在低頭抹著眼淚,胡不歸正在一旁大罵著他:“有什么好哭的,打仗么,哪次不死人,要為兄弟們報仇,下次多殺敵就是了。”

林晚榮走過去道:“小許,怎么了?”

許震含淚道:“林將軍,我一個總旗的兄弟,全都沒了,嗚嗚

許震到底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一個總旗五六十號人,就這么戰死了,讓他怎能不悲傷。

“你是為國征戰的將士,哭哭啼啼,成何體統?”胡不歸罵道。

“哭,哭咋的了?哪個說將士不准哭,老子也要哭,怎的了?”林晚榮大聲吼道,眼圈紅了起來。

眾將士見林將軍雙目含淚,也忍不住面現悲淒,今日這一仗之慘烈,讓他們一夜之間,由新人變成了老兵。

林晚榮鼻孔一酸,大聲道:“杜修元,杜修元。”

“末將在!”杜修元急忙道。

“收斂陣亡弟兄們的遺骸,要完完整整,一根頭發也不能少,否則的話,軍法處置。”林晚榮大聲喝道。杜修元急急答應,領命而去。

胡不歸走過來道:“林將軍,救援我們的騎營副將軍翟滄海,已經帶領五千人馬趕了過來。”

話音未落,便聽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數不清的騎兵已經沖了進來。行在前面的將軍面皮白淨,神色倔傲,撥馬沖過道:“是你們求援么?”

看他那張臉就不爽,像老子欠他几百兩銀子似的,林晚榮哼了一聲沒有說話。胡不歸道:“稟告將軍,我軍方才與白蓮軍精銳數千人激戰,已將匪軍盡數全殲,眼下正在清點戰果。”

“全殲?就憑你們這群運糧草的廢物?”那翟滄海和他背后的將官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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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7 20:41:0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三章 谁也不能辱我兄弟 作者:禹岩
  胡不歸臉色大變,當下就要發作,卻被人拉了拉袖子,扭頭一看,只見林將軍面無表情的搖搖頭,一聲不發的扭頭而去,胡不歸火哼了一聲,便跟在林晚榮身後。

  翟滄海見眼前二人對自己不理不睬,大聲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本將軍不敬,你二人叫什麼名字?”

  林晚榮頭也不回,繼續往前走去,翟滄海手下一名千戶大怒,揚馬策鞭飛奔上來,一馬鞭朝二人身上甩過來:“你好大的膽子,我家將軍與你說話——”

  “說你媽啊——”林晚榮猛一回頭,將那千戶拉下馬來,重重一拳便朝他面門砸去。他盛怒之下,拳風陣陣,那千戶慘叫一聲,臉上便盛開了一朵血花,林晚榮一腳將他踢飛出去,眼中閃過一絲凶光。這一手出乎所有人意料,騎營人馬頓時騷動起來,翟滄海大火道:“你這廢物將官好大的膽子,竟敢毆我手下千戶,來啊,將他拿了——”

  林晚榮早已回到李聖身邊,胡不歸咬牙道:“這狗雜種,侮辱我將士,我恨不得一刀結果了他。”

  林晚榮臉色鐵素,冷冷一笑道:“李大哥,調轉炮口,對著這騎營,給我轟兩炮——”

  此令一下,不僅是李聖,就連那正喋喋不休的胡不歸也嚇了一跳。李聖急忙道:“林將軍,萬萬不可啊,若是內訌起來,咱們吃不了兜著走啊。”

  林晚榮冷笑道:“李大哥,我叫你打你就打。所有罪責,我一人承擔。”胡不歸臉色潮紅道:“林將軍,你是我最敬佩的人,朝那狗日的開炮。算上我老胡一個。”

  高酋道:“這姓翟的不過一個小小地騎營偏將軍,沒什麼了不起,轟上幾炮,讓他見識見識。”他是皇帝身邊的護衛,見過的一品大員不知凡幾,對一個小小的翟滄海自然看不入眼。

  李聖一咬牙,將炮口調過對準那騎營地方向,仔細瞄準,轟轟的開了兩炮。炮彈帶著呼嘯在騎營正前方爆炸,隔著翟滄海不過數丈的距離。他胯下的素蔥馬受驚之下,前蹄躍起,差點將這副將摔了下來。正要上來捉拿林晚榮的騎營士兵身下的馬匹一起嘶鳴起來。差點將眾人掀翻在地。

  “你好大的狗膽,竟敢對我騎營開炮——”翟滄海怒氣衝衝道:“今日若是不給你們這些廢物一點教訓,我就——”

  他正說著話,卻見遠遠的行來數隊軍士,衣衫破爛。渾身傷痕,他們二人一組,抬著陣亡將士的遺體。緩緩的置於大營之前。這些倖存下來地軍士面容黝黑,血跡斑斑,連隊形都整不起來,是真正的殘兵。

  再瞧那些陣亡將士,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之處,斷腿的,斷頭地,腸肚破爛的,有的還與敵人抱在一起。死也難以分開。這些戰死的將士,大多是些十五六歲的娃娃兵,臉上還帶著天真幼稚,眉目裏地痛苦不甘,便像是一根根鋼針刺在眾人心上。

  這運送糧草的兵馬本身就只有六七百人,竟然一夜之間陣亡了一半,望著眼前慘烈的一幕,騎營地將領們無不心驚。

  “稟告將軍,此役我軍共亡三百零三人,重傷七十五人。”杜修元臉色沉重的抱拳說道。

  林晚榮牙齒都咬碎了,望著那翟滄海厲聲道:“你姓翟?”

  翟滄海不知他問此何意,傲然答道:“本將軍正是姓翟——”

  “跪下——”林晚榮忽然大聲喝道。

  翟滄海一愣,不知道他在說誰。林晚榮掏出火槍,砰的一聲大響,翟滄海馬前的地上立即掀起一陣塵土,林晚榮殺氣騰騰的道:“老子叫你跪下——”他大戰方畢,渾身鮮血,面容猙獰,望著便是一個天降的殺神。

  “跪下——”倖存下來的三營士兵,高舉手裏砍豁了口的鋼刀、卷了芯的長槍,不顧身上汩汩地鮮血,怒目圓睜,對著騎營一起大聲吼道。聲響之大,直將那騎營眾將也是嚇了一跳。這些昨日的新兵,今日卻已成了殺神,面對數倍於己的敵人他們沒有退卻過,哪個不是滿面血跡,傷痕累累,又何曾怕過誰來?激發的血性早已讓他們忘了身上的傷痛,縱是殘缺不堪,但那血戰之下驚天的殺氣,卻如山洪一樣爆發,勢不可擋,直將騎營五千將士也驚呆在了那裏。

  翟滄海心驚之下,急忙退了幾步道:“你們要做什麼?我乃是騎營副將,統帥五千兵馬——”

  林晚榮哪里管他,飛身幾步掠上前去,一把將翟滄海拉下馬來,惡狠狠的道:“老子叫你跪下——”

  “跪下——”跟在林晚榮身邊的高酋,大吼一聲,飛出一腳踢在翟滄海膝蓋上,翟滄海慘叫一聲,便跪倒了下來。

  騎營眾將反應過來,急忙將他二人團團圍住道:“拿下,全部拿下——”

  “為了林將軍,沖啊——”胡不歸、杜修元同時一聲大喊,剩餘的三百殘兵雙了通紅,渾身爆出驚天的殺氣,如一股無敵的旋風般,轉眼殺進騎兵包圍圈裏,將林將軍團團護在中間。昨夜一場血戰,讓這些原本還有些隔閡的將士們徹底融為一體,不管你是浙江的山東的還是神機營,那是性命相托的交情,林將軍就是他們心中的戰神。

  林晚榮處在包圍之中卻渾不在意,一腳將翟滄海踢翻在地,狠狠踩在他臉上,陰陰一笑道:“叫你的騎營全部下馬——”

  “大膽,你們想造反不成?”騎營的幾個千戶將三百殘兵團團圍住,大聲喝道。

  高酋一亮金牌,大喝道:“放你娘的屁,老子乃是御賜一等護衛高酋。奉命保護林將軍,誰敢與我動手?不怕抄家的就給老子放馬上來!”

  他這一亮身份,騎營眾人便不敢說話了,宮廷護衛是什麼樣地主。每個人都知道。這位姓林的將軍有一等護衛護駕,那身份定然不簡單。

  被踩在腳下的翟滄海大叫道:“你侮辱上峰,我要辦你——”

  “上你媽峰——”林晚榮大喝一聲又是重重一腳踢去,吼道:“騎營將士,全部給老子下馬——”

  騎營眾將見這個年輕的將軍似是發瘋了般,任誰都不怕,皆都暗自心驚,但眼下一軍之首落在了人家手裏,也只有照辦,五千人便皆都下了馬。

  林晚榮大吼一聲道:“你們看好了。記住我這張臉,我乃徐渭帳前參謀將軍林三,以後見了面。可別說不認識我。”

  “這姓翟地王八,竟敢侮辱我為國捐軀的兄弟,老子今天要是不辦了他,就對不起我無數兄弟在天之靈。想我七百兄弟,血戰白蓮數千精銳。破敵千餘,擊殺白蓮第一勇士夢都,無數的弟兄捐軀在這裏。他們大多才十幾歲,才十幾歲啊——”林晚榮啊的大叫一聲,雙目通紅,似是開心就好整理一堆隨時都會引爆的炸藥,狠狠一腳踢在翟滄海臉上,“老子這些兄弟,哪個不是英雄豪傑,是你這翟王八能侮辱的嗎。奶奶的,你他媽是個什麼東西。老子剁了你——”

  林晚榮發瘋之下,一奪長刀,便要往翟滄海臉上砍去,高酋急忙拼死抱住他道:“林兄弟,你冷靜一點!”

  三營殘兵熱淚盈眶,昨夜血戰的情景歷歷浮現在眼前,他們俱都高揚著頭顱,以無比崇敬的目光,望著這令他們敬畏的年輕將軍。

  騎營眾人一聽他說擊殺了白蓮第一勇士夢都,頓時大吃一驚,這夢都和他麾下地精銳,戰力彪悍,乃是白蓮軍的虎狼之師,沒想到昨夜竟然敗在一支老弱病殘手裏,就連那夢都也丟掉了性命,這怎能不叫他們心驚。

  難怪這年輕將軍如此彪悍,能殺了夢都,那還能弱了去?就算是他砍了翟將軍,也絕無人懷疑。從軍之人從來都只崇拜強者,騎營眾將士對這支血戰之軍再無一點歧視之心。這躺在地上的將士,在他們眼裏,便是大華軍人地榮耀。

  “胡不歸——”林晚榮將長刀一丟,大聲喝道。

  “末將在!”

  “掌這姓翟的狗東西的嘴,再打斷他兩條腿,讓他看看,誰他媽才是廢物。我林三的兄弟,誰也不能欺負!”林晚榮抹了把眼淚,低沉的聲音透著陣陣陰狠,傳出去老遠。三營地殘兵們發出一陣驚天的歡呼,騎營的兵士們噤若寒蟬,無人敢對。

  “得令!”胡不歸取了一條大板沖上來,對著翟滄海就是一頓猛拍,毆打上級,這感覺真是好地沒話說。

  林晚榮拔出高酋身上佩刀,刷的一聲斬掉翟滄海座騎馬首,一股鮮血噴射而出:“辱我將士,斬你馬首,下次再犯,取你狗命。”

  騎營人馬雖多,卻無一人敢出來說話,憑著這位年輕將軍力斬夢都,那也是絕對的首功,誰能與他相比?

  林晚榮望著那些陣亡的兄弟,雙膝一跪,胡不歸、高酋、杜修元、李聖以及剩餘的將士們,跟著林將軍跪下,一時氣氛莊嚴肅穆之極,就連那戰馬也不敢嘶鳴一聲。

  恭恭敬敬行完叩禮,林晚榮身形長起,大喝一聲道:“李聖、胡不歸,杜修元——”

  “末將在!”三人一起大聲應道。

  “送兄弟們一程。”林晚榮咬牙說道。

  四人抬起當先將士的遺體,高舉過頭,緩緩向前行去,一行殘兵跟在他們身後,慢慢移動著。那兵容齊整的五千騎營軍士,望著這破敗而又團結的隊伍,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支柔弱地隊伍,似乎就是不可戰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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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不可超越 作者:禹岩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不可超越

  一堆堆的黃土,掩蓋了一個個年輕的軀體,眼望著捐軀將士們的遺骸淹沒在黃土中,倖存的三百餘名將士,相互攙扶著,嘩啦啦的跪倒在地,失聲痛哭起來。

  林晚榮從許震手裏接過酒壇,將鮮美的烈酒緩緩傾倒入土,望著那晶瑩透明的酒液滲入土壤裏,他牙齒一咬,鼻頭卻一酸,頓時跪倒在地,像個孩子般的大哭起來。

  遠處的騎營官兵靜靜望著這一幕,望著那痛哭的三百將士,誰也不敢開口,幾個有血性的千戶一帶頭,五千軍士便遙遙抱拳一拜,對這些勇士致以崇高的敬意。

  林晚榮一仰頭,將那美酒飲盡,啪的一聲將罎子往地上一摔,清脆的響聲傳出老遠。

  “站起來,全都站起來!”他胡亂擦了擦臉頰,大聲呼喊道。

  三營殘兵聽聞林將軍的呼喊,立即全都掙扎著立了起來。林晚榮眼光在他們身上一掃,大喝道:“挺直你們的腰板,站的像個爺們??”

  風聲蕭蕭,三百殘兵個個腰肢筆直,高揚著頭顱,眼裏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我們逝去的兄弟,他們是站著死的,他們從來沒有倒下過。不分浙江山東,不分年紀老幼,他們皆是我大華的英雄??我林三帶的兵,沒有一個是孬種,你們給我記好了,寧願站著死,不要跪著生。”

  “寧願站著死,不要跪著生!”三百人一起大喝起來,聲音嘶啞,卻有著如虹的氣勢。悲壯而又震撼人心。

  胡不歸、杜修元、李聖幾人頂著寒風光著膀子,從遠處山腳下搬運來一方大石,立在眾將士墓前。神機營的能工巧匠顫抖著雙手,滿含熱淚。將一個個熟悉的名字,細細刻在那大石上。林晚榮面無表情,望著那一個個年輕地名字,腮幫子一陣急抖。

  “我日啊??”他大吼一聲,一刀劈在身旁大樹上,嘩啦輕響中,大樹緩緩的倒了下來。所有的將士都望著他們年輕的將軍,為這樣一個有情有義地將軍效命,死了也值。

  騎營的幾個千戶徒步走了過來,望著林晚榮抱拳道:“林將軍。請允許我等向死難的弟兄們致敬。”

  林晚榮抱拳道:“謝了。”

  其中一個帶頭的千戶歎道:“林將軍勇猛無敵,忠肝義膽,實在是我等的楷模。我與諸位兄弟。皆是敬佩萬分。這事本不該提起的,但是我等今日是跟隨翟將軍前來救援貴軍的,眼下翟將軍被打斷雙腿昏厥於此,此事我們該如何向大帥稟報呢。”

  見這幾個千戶神態懇切,想來也非大惡之人。林晚榮四下一抱拳道:“諸位請放心,今日之事乃是我林三一人所為,與我手下兄弟無關。也絕不會與各位為難。徐大人面前,我自會坦陳原委,林三亦別無他求,只希望各位兄長將今日所見如實稟報徐大帥。”

  “林將軍義薄雲天,我等欽佩萬分。”見林將軍將所有罪責都攬到頭上,那幾位千戶更是仰慕,一起向林晚榮抱拳行禮道。

  眼下林晚榮身邊的三百兵士,已無再戰之能,為防止再次遇襲。騎營五千人馬便駐紮在此地,等待清晨與他們一起趕往豐縣,與徐大帥會合。

  見那幾個千戶離去的身影,杜修元擔憂的道:“林將軍,這騎營副將翟滄海,乃是兵部侍郎鐵大人地門生。今天這樣打了他,徐大帥之前如何交待?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打他怎的,照我老胡的意見,砍了他都是輕地。真要鬧將起來,算上我老胡一份,老子去砍了他狗日的,看他還敢怎的。你這個杜酸儒,讀了些詩書,恁地膽小怕事。”胡不歸不屑的說道。

  杜修元雖是文弱,但昨夜一戰不僅指揮得當,更是拼殺在前,聞言臉色懲的通紅:“大鬍子,你胡說些什麼,我哪里怕事了?便只有你可以為將軍擔當麼,若真是有人敢加害將軍,我杜修元拼了性命不要,定然護他周全。”

  “你這樣瞻前顧後,哪里能做大事?”胡不歸道。

  “你如此魯莽行事,又如何成大器?”杜修元絲毫不讓地反駁道。

  林晚榮見不到一刻,這二人便又吵了起來,無奈的搖頭苦笑,他二人雖是絕配,卻也是一對冤家。

  高酋昨夜與林晚榮一起拼殺,共曆生死,真應了那句老話,一起嫖過娼,一起扛過槍,感情自然非是一般,聽他二人爭吵,忍不住笑道:“二位老弟放心吧,林兄弟是何等人物,那腦瓜子,天下哪有人能比的過他?從來就只有他害人,哪有人能害他地??,

  我日這是什麼話,我有那麼壞嗎?只是偶爾害一下人而已嘛。

  三百名兄弟入土為安,處理好善後事宜,天色已經濛濛亮了,林晚榮卻是沒有一點睡意,靜靜立在湖邊一言不發,杜修元諸人站在他身後,望著這位年輕將軍沉思的背影,誰也不敢說話。

  高酋猶豫了半天,終於開口道:“林兄弟,你是怎麼了,這可不像你的性子。”

  林晚榮回頭笑道:“高大哥,我還是原來的我,只是昨夜這仗打得我心疼,心裏不暢快而已。”

  胡不歸神秘一笑道:“林將軍,你莫非還在擔心那翟滄海的事情。實話說吧,昨夜揍那個姓翟的王八,我拿捏准著呢,在那板子上加了暗釘,他那腿骨被我節節打碎,這一輩子都站不起來了。媽的,叫他侮辱我兄弟,看他再如何害人。”

  林晚榮齜了一下嘴,這個胡不歸也會來陰的啊,倒是小瞧了他。杜修元一豎大

  大拇指道:“老胡,這是你辦的最得當地一件事了。”

  “那是當然。今日下手真他娘痛快。我老胡這輩子還沒做過這麼痛快地事情呢。”胡不歸洋洋得意。

  林晚榮微笑道:“胡大哥,你和杜大哥以後不要再吵架了,你們兩個人一文一武,是天生的搭檔。配合好了,開疆辟土、建功立業,那是不在話下的。李大哥,神機營的火器還可以進一步改良,你也多費費心。等今日見到了徐大人,我便為你們請功,憑著斬殺夢都這一條,晉升千戶是絕無問題地。”

  三人急忙抱拳道:“謝將軍栽培。”

  林晚榮輕輕一歎:“昨夜這一戰,我弟兄傷亡慘重,但燒不死的鳥是鳳凰。這剩餘的兄弟們都是精英,你們以後可要把他們帶好了。還有那個許震,也是個可造之才。一定要把他培養起來。”

  胡不歸點點頭,感歎著說道:“這一仗,我們雖是勝了,卻也是慘勝,白蓮匪軍是悍匪。但也是我大華子民,說到底,這場仗還是我大華內訌。縱是勝了,我心裏也不痛快。倒是上北方驅除胡虜,是我老胡多年以來的夢想,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心願得償。”

  胡不歸本人便是濟寧人,昨夜那被全殲的白蓮軍,大部分算是他老鄉,他心裏有些感懷在所難免。

  “我忽然有個想法。”杜修元突然開口道,臉上帶著點點興奮:“林將軍,你天資聰穎。智計百出,乃是天生的將帥之才,兄弟們對你甚是愛戴。能不能請徐大帥向皇上上個摺子,委你帶領我們去北方抗擊胡人,將軍愛兵如子又統兵有方,此乃是眾人親見,只要你帶兵,我們弟兄心裏就有了主心骨,到時候,衛我邊疆,斬殺胡虜,我兄弟為大華建立一番不世功業。”

  “是啊。”李聖和胡不歸也是精神一振:“有林將軍神機妙算,奇謀良策,滅那胡人定然是易如反掌。就請林將軍帶我們去吧。”

  林晚榮嚇了一跳,我日狗屁神機妙算,我那是誤打誤撞,要拿這一套上戰場打胡人,犧牲了我一個不要緊,要是害了那麼多的兄弟,那簡直就是罪無可恕了。他顏色一整,急忙道:“這個,打仗的事情,我本身就沒多少興趣。何況戰場上死傷難免,若是每日見著兄弟陣亡,那比殺了我還難受。諸位大哥若是真心體諒我,便勿要再提起這些話題。你們都是有本事的人,我會在徐大人面前一力保薦,以後定然前途無量,這些兄弟,以後就要托你們照顧了。”

  眾人聽他言裏隱有歸去之心,頓時大驚,急忙勸慰了起來,只有那高酋看的最開:打白蓮邀你來地時候,你不是也扭捏過一陣麼?到時候總有人想辦法讓你去的。

  林晚榮與這些兄弟朝夕相處生死與共,已經有了深厚的感情,與他四人湖邊聊聊天,聽胡不歸說說抗擊胡人地故事,對昨夜方經歷血戰的他來說,渾身血液難免又一陣沸騰。

  隊伍一早開拔,直往豐縣而去。林晚榮的三營兵士衣衫破爛,傷兵滿營,卻是昂首闊步走在最前,臉上洋溢著濃濃的自信。任誰也不敢相信,這支隊伍在昨夜之前,還是一支正宗的雜牌軍。

  重傷地七十余名兄弟,本是躺在馬車上,但那馬車顛簸之極,痛苦不堪。林晚榮看的心焦,翻身下馬,將一名重傷患放置于昨夜新做的擔架上,與高酋一前一後,抬著前行。

  那重傷地兄弟一陣激動,掙扎道:“屬下該死,怎敢勞動將軍?”

  林晚榮火道:“說些什麼屁話,你是我林三的兄弟,我抬你前行怎的了?你若再多說,我就將你從擔架上扔下去。”

  那軍士嚎啕大哭:“將軍待我之恩,有如青天明月。我這性命,便交與將軍了。”

  “你小子屁話多!”林晚榮偷偷抹了下眼角道。

  胡不歸等人見了林將軍的動作,這才醒悟過來,急忙翻身下馬,眾人將重傷兄弟架上擔架,抬著前行。隊伍變得稀稀拉拉,瞬間增長了許多,三營將士們的心卻越聚越緊。

  行在他們身後的騎營數位千戶皆是統兵之人,見了前面一幕,早已心生感動,幾人大手一揮道:“全軍下馬,騎兵變步兵,與諸位弟兄同行!!”

  “同行!!”五千騎兵一起大吼起來,見著前面的殘兵,他們便仿佛看見了自己的影子,熱淚盈眶中,人人皆是心甘情願下馬,緊緊隨在這些殘兵的身後,一步也不敢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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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7 20:41:4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一封家書
  

    從沛縣到豐縣,幾十裏的路程,卻行了兩三個時辰。到達離徐渭大營數十裏的地方,忽聞幾聲炮響,前面迎面沖來十數精騎。當先坐著的一個老者,鬍鬚花白,正是討伐白蓮軍的大帥徐渭。後面跟著的諸人,披掛帶甲,殺氣騰騰,應該都是徐渭帳前的大將了

    徐渭與眾人遠遠下馬,急匆匆的行來,雙手一抱拳道:“林小兄弟,別來無恙啊。”

    幾天沒見,這個徐老頭似乎憔悴了些,看來這討伐的差事還真不是那麼好幹的。林晚榮搖頭道:“徐先生,你看看我身後的這些兄弟,我能無恙麼?我是有恙,大大的有恙啊。”

    徐渭見他手下兵士衣衫破爛,無一人不帶傷痕,處處可見昨夜血戰之痕跡。他忙一揮手,早已有身後官兵接過手來,將重傷的軍士抬進營中救治。

    徐渭歎口氣,朝林晚榮苦笑道:“林小兄,昨夜之戰,實在出乎老朽意料。這微山湖上我本已著令水師嚴密佈防,哪曾想到賊寇竟然繞過了防線,恁地狡猾了些。”

    嚴密佈防?我靠,幾百條小船,數千人馬,放在湖面上,光數人頭,那也是黑壓壓的一片啊,就是瞎子也能看的真切,不知道你的水軍是怎麼防的?

    林晚榮心裏滿是怒火,但見這老頭神色憔悴,頭髮似乎都白了許多,也狠不下心來發作,悻悻哼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跟在徐渭身後的大將們,見徐大帥親自出營迎接的。竟是這麼一個年僅二十餘歲的小小參謀將軍,都有些吃驚。

    徐渭拉著林晚榮,轉身面對眾將道:“來,來。我為你等介紹一番。這位,便是我時常提起地參謀將軍林三兄弟,他學識膽量皆是非凡,老朽佩服的很,數次相邀他終才答應,此次便是專為我軍助陣而來。”

    眾將見徐大帥如此推崇這參謀將軍,也很配合的給面子,皆都抱拳道:“久仰久仰!”

    久仰個屁,林晚榮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這些帶兵地將領個個彪悍異常。哪肯輕易服人,口中說著久仰,實際怕是連他的面孔都懶得去看。

    徐渭將眾將領一一介紹給林晚榮認識。林晚榮記性好,不一會便將這幾人認了個臉熟,在這幾員大將中,他最為注意的是騎營統領佟成,原因無他。昨夜被他打斷腿打爛嘴的翟滄海,就是這佟成的副將。這幾位大將皆是眼高於頂之人,見他一個小小參謀將軍竟能如此受大帥重視。自然很有些不服,面上難免倨傲了幾分

    林晚榮揣摩人心是成了精的,當然明白這幾人的心思,他冷冷一笑,對後面的胡不歸等人大手一揮道:“抬上來??”

    胡不歸與杜修元二人虎步而入,將一具屍首扔在眾將面前。那屍首面目猙獰,胸口一個嬰兒拳頭般的大洞甚是嚇人。

    “孟都?是白蓮第一勇士孟都!”幾位與孟都交過手的大將一起大叫起來,臉上現出驚駭之色。

    “哦,這就是號稱能生裂猛虎地孟都?”徐渭看了那屍首一眼道。

    “稟大帥。正是此人。這尾都乃是兗州人氏,天生神力,曾于景陽岡上生撕猛虎,號稱白蓮第一勇士。我大軍前幾日方才與此人交戰,折了我手下數員大將。沒想到今日竟然橫厚於我等面前。”說話是徐渭帳前的左路將軍,林晚榮記得他的名字叫佐宗佑。

    那佐宗佑朝林晚榮一抱拳道:“林兄弟,昨夜便是這尾都率軍偷襲麼?”他原本神色也有些傲慢,但見了這孟都地屍首之後,已改變了許多,說話中隱隱有些尊敬的意思。

    帶兵的人難免有幾分傲氣,這是再正常不過的,林晚榮點頭道:“正是此人。昨夜他率了數千白蓮精銳,自微山湖上偷襲我營,幸被我提前察覺,經過一番血戰,才將這人斬于馬下。”

    徐渭身邊的幾員大將,都是聽過孟都地名頭的,有的更與他親自交過手,知道這孟都地厲害。孟都手下的,皆是最為忠誠的白蓮精銳,悍不畏死,早有凶名。沒曾想一隊運糧草的雜軍遭遇他們襲擊,不僅以少打多,全殲了一千精銳,竟還斬殺了尾都,實在叫人不敢相信。

    佐宗佑臉上露出幾分敬佩之色:“林兄弟用兵如神,果然非同凡響,佐某佩服。但不知這孟都是傷在何種利器之下?瞧這傷勢,我打了這麼多年仗,卻從來沒見過。”

    “哦,此乃家傳絕學一陽指是也,只是小弟修煉的過度,威力大了些,昨日夜戰看不清楚,我一不小心,就把這傷口弄的太大了些,嚇著了大家,實在是不好意思。”林晚榮面不改色的說道。

    高酋聽他信口胡謅,心裏暗笑,什麼一陽指,分明是用的暗器,這林老弟也太能瞎吹了。

    眾人聽得暗自咂舌,這個參謀將軍果然是深不可測。

    林晚榮指著胡不歸、杜修元、李聖三人道:“徐大人,昨夜血戰,這三位百戶大哥衝鋒在前,居功至偉,我想為他們請個功。”

    徐渭哈哈大笑道:“正當如此。昨夜之戰,不僅全殲白蓮教精銳,還斬殺了孟都,乃是我大軍進剿以來的最大一場勝仗,實在是大振軍心。林兄弟率領一隊弱兵,取得如此輝煌戰績,論功受獎那是應該地。傳我將令,林兄弟保薦的這三位,每人晉升兩級,領千戶,明日便調撥人馬過去。其餘人等皆晉升一級,論功行賞。”

    “謝大帥!”胡杜李三人大喜過望,急忙抱拳行禮道。

    “林兄弟啊,你可給我送了份大

    大禮啊。”徐渭拉著林晚榮往大營行去,滿面感慨的道。近幾日徐渭大軍雖已將白蓮教壓制在濟寧一線,但白蓮軍借助地形熟悉,並不與官兵正面交鋒,幾天下來,進剿的收效甚微。

    林晚榮笑著道:“這是自然,我要是白蓮軍,我也不會與官兵硬碰硬的。不過只要我們將白蓮軍圍住了,不用每日交戰,只需層層推進,將包圍圈慢慢縮小,讓他們再無活動的空間,接著攻佔濟寧,占他老巢斷他後路,待到嚴冬來臨大雪落下,這白蓮必然潰敗。”

    徐渭大喜道:“林兄弟,你這想法正與老夫不謀而合,我這參謀將軍,可真是找對人了。”

    林晚榮跟在徐渭身後進了大營,只見無數的帳篷遠遠的連接到天邊,數也數不過來。一隊隊的將士正在刻苦操練,幾隊精兵不時在帳中走過巡邏,防守極是嚴密。

    見這數萬精兵,刀槍錚亮,軍容齊整,林晚榮也忍不住點頭,這個徐渭老頭,看著瘦弱文靜,沒想到帶兵也有一手,天下第一之名,還真沒辜負了。

    徐渭帶他走進一座帳房,笑著道:“林兄弟,你昨夜血戰未休,今日升帳,你便不用去了,好生修養一番。這大帳條件簡陋,你莫要嫌棄才好。”

    廢話,我要嫌棄,你能給我弄個別墅麼?林晚榮無奈想道,對徐渭道:“徐大人,我營裏的那些兄弟,安置的如何了?”

    徐渭一豎大拇指:“林小兄果然是真性情。你盡可放心,這些將士皆是大功之臣,我絕不會虧待他們,這大營裏最好的東西,便都送與他們。”

    林晚榮這才安下心來,他為人雖然囂張狡猾,但是對待這些同生共死的兄弟,卻絕無虛假。徐渭道:“林兄弟,你如此關懷手下將士,又生的絕頂才華,倒不如以後長留軍中好了,這些兄弟定然歡喜萬分。老朽一定向皇上保薦你。”

    林晚榮嚇了一跳,靠,你這老頭,燕雀安知鴻鵠之志?我在蕭家鬥鬥大小姐,偷偷二小姐,何等的風流快活,這其中滋味哪是你能感受的?也就你老徐沒點志向!

    “這個,以後再說吧。”林晚榮打了個呵欠道。他昨日那般血戰,一夜未睡,又是流血又是流淚的,今晨還抬著擔架走了五六十裏路,早已困頓之極。

    見林兄弟如此倦怠,徐渭無奈搖頭,正要離去,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從懷裏掏出一封信箋道:“老朽險些忘了一事,林小兄,這裏有你一封家書。”

    “家書?”林晚榮瞪直了眼睛,竟然有人給我寫家書?是巧巧?不可能!那妮子根本就不知道我出來幹什麼的,她縱是有千萬種思念,這信也送不到徐渭手上。

    “徐先生,你不是弄錯了吧?我離開金陵尚不到十日,家中老婆都不知道我去了何處,哪里會有什麼家書?”林晚榮狐疑的道。

    “何曾有錯!”徐渭笑著將書信交到他手上:“林小兄一望便知。”

    這老頭,神神秘秘的,搞什麼鬼。望著徐渭消失的背影,林晚榮愣了半晌,這才將目光轉到信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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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7 20:41:5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六章 大小姐的信 作者:禹岩
他將那信封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卻是空無一字,也不知道是誰寫來的。匆匆將信箋拆開,便聞一陣幽幽的清香傳來,他生性屬狗,鼻子聞了幾下,便嗅出些玫瑰香水的味道。

    潔白的箋紙上寥寥數行,既無抬頭,也無落款,他眼睛一掃,便見幾行娟秀的小字:“爾出門在外,久無消息到來,吾妹心焦,曾數次尋我詢問,囑我寫些書信送你。她孩童心性,記掛太多,囑你饑食肉,寒添衣,勿飲生冷,勿近生人,匆要與人爭執,匆招惹年輕女子!家中大小事務安好,你便放心與徐先生相助,匆要掛念家中。行走在外,安危第一,凡事不可衝動,三思慎行,不求發達,但求安然歸來。若這信箋到你手上,你便寫個字回來,好叫玉霜放下心思,隻言片語即可,莫要寫多,惹我心煩。以上所囑,皆為玉霜言行,與我無關。你若心裏有她,便須愛護自己,儘早歸來。若是相忘,我便做鬼也不饒你!切記!”

    林晚榮將這書信來來回回的看了好幾遍,這信裏內容奇怪,似是關懷又似是惱怒,讓人摸不著頭腦。不過有一點看出來了,這信是大小姐寫的,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也不知道她是怎樣送到徐渭手上的,難怪那個徐老頭說是一封“家書”呢。

    這信寫的怪異,卻也符合大小姐的性子,林晚榮仿佛看見蕭玉若燈下凝眉,憤憤嬌哼的樣子,不用想也知道,這丫頭肯定是對自己深有不滿。與大小姐相處長了,還真是有些感情了,幾日不見,想念的緊,他心裏大是感慨,找來信箋,掏出鉛筆。想也不想,刷刷刷的寫上幾行:“大小姐。我想你;二小姐。我想你;夫人,我也想你。”

    這信果然是應了大小姐的意思,言簡意駭,主題鮮明,他騷心作祟之下。也懶得再寫,裝好信封。叫來一個帳外守候的兵士,囑託他交給大帥送至金陵蕭家。

    寫完這信,他早已困意叢生,打了幾個呵欠躺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次日一大早,軍中操練的號角吹響,林晚榮才惶惶然醒來,憶及昨日所做之事,額頭頓時冷汗隱現,忙叫來昨日那傳令兵道:“快,快去大帥帳中稟報。將我昨日那書信取回。”

    傳令兵片刻即返,抱拳道:“稟將軍,大帥昨日已差了六百里快馬,將那書信遞至金陵,此時已然追不回來了。”

    我日,林晚榮一下子跳了起來,這個老徐,幹別的事沒什麼積極的,怎麼送信倒如此勤快,這不是害了我嗎?憶及昨日書信的內容,他心裏很是後悔,也不知發了哪門子騷興,竟寫了那麼些奇怪的東西,想念二小姐倒也罷了,想念大小姐,還想念夫人,這他媽算是怎麼回事啊?這信大小姐看不得,二小姐看不得,夫人更看不得,落到她們手裏,也不知會起個什麼反應,老子回去之後,會不會被她們扒層皮呢。

    正無奈想著,卻見高酋從外進來,笑著道:“林兄弟,昨夜睡得可還安好?”

    “不要提了,本來睡得挺好的,哪知做了一件糊塗事,如今後悔的緊。”林晚榮苦笑道。

    高酋搖頭,大大的不信,道:“以林兄弟你的聰明機智,哪里會做什麼糊塗事,匆要過謙了。”

    糊塗不糊塗,日後自知,林晚榮歎口氣道:“高大哥,你可有過中意的女子?”

    “中意的女子?”高酋奇道:“要那玩意兒做什麼?哦,林兄弟,你莫非是想老婆了?這也好說,明日我便隨你出營一趟,這附近的窯子逛一逛,包你煩惱全無。”

    林晚榮暗自冷汗,急忙道:“高大哥,這窯妞哪能和中意的女子相比呢?”

    高酋點頭道:“這倒也是,尋那中意的女子費時費勁,哪有窯姐那般自由快活呢?我還是喜歡窯姐。”

    真是沒有共同語言了,瞧瞧時辰不早,徐渭應該升起大帳了,他急急忙忙穿好兵甲,卻見胡不歸、李聖、杜修元三人穿戴著嶄新的盔甲,威風凜凜的走了進來,朝他一抱拳道:“參見將軍——”

    林晚榮嘻嘻一抱拳道:“三位千戶大人早啊!”這三人新升了千戶,臉上滿是喜色,一大早便趕來向林將軍請安了。

    胡不歸黑臉漲的通紅道:“謝將軍栽培。我等誓死跟隨將軍!”

    “誓死跟隨將軍!”杜修元和李聖也一起抱拳,臉上的神色無比堅定。

    林晚榮自知不會長呆于軍中,但與這數百將士又有深厚的感情,一時之間也無法割捨,只笑了笑道:“三位千戶,升官晉爵的感覺如何?”

    杜修元苦笑道:“若是無將軍指引,便是晉了萬戶,也沒有趣味。”

    見這幾人言辭懇切,林晚榮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便推辭說大帥升帳,帶著高酋出門而去。徐渭的帥帳在大營正中,林晚榮入內時,諸人早已站的滿滿當當,軍中紀律嚴明,眾人見了林晚榮皆是一點頭,卻無人敢說話。

    林晚榮只是個參謀將軍,無職無品,進了帥營也不知道該往哪里站,只得敬陪了末座。高酋是他的隨身護衛,也不管眾人眼光,便大咧咧站在了他的身後。眾將見這參謀將軍進賬議事竟還帶了護衛,皆都驚詫莫名,但見大帥微笑不語,便無一人敢於說話。

    見諸人到齊,徐渭點點頭,大聲道:“爾等可有大事報來?”

    那騎營統領佟成忽然上前道:“稟告大帥,我騎營副將翟滄海,前在奉了將令前去救援林將軍一行,昨日回來,雙腿被人打殘,口舌被人打爛,還請大帥做主。”

    “哦,有這等事?”徐渭雙眼一眯道:“翟滄海乃是騎營副將,統領五千人馬,有誰敢打他?不想活了麼?”

    林晚榮出列抱拳道:“稟告大帥,此乃在下所為。”

    “請問林將軍,翟將軍奉命前去營救爾等,你為何要下令將他打成如此模樣?你縱是參謀將軍,又有何權懲罰我騎營副將?”佟成怒聲道。

    媽的,這事人人都知道原委,莫非那姓翟的是你小舅子,你要如此維護他?林晚榮哼了一聲道:“樹皆有根,事皆有源。我林某人行的正,站的直,任誰也不能冤枉我。騎營副將翟滄海,營救我軍姍姍來遲,這也就罷了,但他面對我血戰到底的官兵,卻口出汙言,辱我陣亡將士,此等惡行,人神共憤,寒我三軍將士之心。打斷他雙腿,卻還是便宜了他。”

    林晚榮將前夜那經歷講了一遍。末了道:“此事有我軍中將士作證,騎營官兵亦是親眼所見,試問各位將軍,若你是我,你會怎樣做?”

    帳中諸將皆是帶兵之人,一聽那翟滄海的言行,早就罵開了。左路先鋒將軍佐宗佑張口就罵道:“活該,這翟滄海老子早就看不慣了,仗著是鐵侍郎門生就那般橫行霸道,敢辱我陣亡將士,老子早一刀把他砍了。林兄弟,你這事做的對極,大快人心。”

    徐渭面無表情地道:“佟成,林三可有虛言?”

    佟成咬牙道:“翟將軍縱有不對,但林三一個小小參謀將軍,又怎能處置我騎營副將?還請大帥嚴明軍紀。”

    徐渭點頭道:“嚴明軍紀?佟將軍此言,正合本帥之意。翟滄海侮辱陣亡將士,寒三軍之心,按例該斬。但他既已殘疾,我便饒他一命,剝去他副將之職,發回屯田。”

    這老徐還挺公正的嘛,林晚榮點點頭,卻聽徐渭又道:“參謀將軍林三,檀自動刑,按理亦應重責,杖刑自是難免。”

    林晚榮一下子跳了起來,我日,老徐,你要打我屁股,老子扭頭就走,丟不起那人。

    徐渭微微一笑道:“但此事翟滄海過錯在先,林三為維護軍心,憤而出手,情有可原。他前日率軍獨戰白蓮近千精銳,又斬殺孟都,乃是我軍第一戰功。這一過一功,功過相抵,本帥便不獎他,亦不罰他。諸位將軍意下如何?”

    “大帥英明,執法如山!”眾將一起抱拳道。林將軍力拒敵人精銳,怒斬第一勇士,乃是蓋世奇功,打斷一個滿口噴糞的副將的腿,算個屁事?雖說是功過相抵,但明眼人都知道,這功是遠遠大於過的,自然有人替他不平。

    徐渭笑著道:“林三,你可有異議?”

    “徐大帥英明神武,清正剛廉,小將佩服萬分。”林晚榮道。

    “你莫要說了輕鬆,打斷了人家的腿,騎營五千人馬無人統領,哪里就能這樣了事?”徐渭一拍堂木大聲道:“林三聽令!”

    “小將在此!”

    “你打了騎營副將,數千人馬無人純領,此乃你的罪過。本帥便罰你領這五千精騎,再整合你原屬人馬,調撥五千步營、神機營兵士歸你所屬。命你率此一萬精兵,為我右路先鋒,直取濟寧,你可願意?”

    “這個——”一萬人馬?右路先鋒?林將軍一下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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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9 00:09:23 |只看該作者
极品家丁 第二百四十七章 麻烦了 作者:禹岩

軍中無大將,林三做先鋒?林晚榮腦中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心裏頓時老大的不爽。我日,瞎想些什麼呢,那廖化有我帥嗎?他有我會泡妞嗎?老子比他強多了。

    “這個,徐大帥,不太好吧,小弟才疏學淺,又沒有打過幾場仗,除了長得還過的去,其他的可就真說不上了。這右路先鋒,還是交給別人去吧,我安安穩穩的做個參謀將軍就行了”。林晚榮謙虛道。

    徐渭微笑不語,倒是那佐宗佑發話了:“唉,林兄弟不要過謙。正所謂有志不在年高,你雖是新近入軍,但這第一仗硬打的漂亮之極,還斬殺了孟都,這功勞誰人能敵?說什麼才疏學淺,分明是智敵千軍。白蓮教的那些狗崽子,現在估計一聽到林兄弟的大名,就要雙腿打哆嗦了,這右路統領你不做,還有誰做來?”

    咳,咳,林晚榮假咳了兩聲,這個佐宗佑也是個會戴高帽的主啊,這幾句話聽的心裏舒服。徐渭笑著道:“佐將軍此言,正是老夫所想。林兄弟,論起戰績功勞,論起將士忠誠,誰也無法與你相比,這右路先鋒非你莫屬啊。”

    唉,我一向都是那麼謙虛,這老徐卻硬要趕鴨子上架,不是故意讓我招人嫉妒嗎?林將軍無奈搖頭道:“既如此,小將唯有從命了。小弟年紀輕輕,又沒有多少帶兵的經驗,還請諸位將軍以後多多照顧提攜,林某我感激不盡那。”

    “好,如此便說定了。”徐渭大笑道:“眾將官聽令!”

    “末將在!”

    “今日早餐之後,大軍便開拔前進,三日之後攻佔濟寧,哪一路人馬先打下濟寧,我便向皇上請他首功!”

    “得令!”

    退了營悵,徐渭卻是單單將林晚榮留下,笑著道:“林小兄,我這右路軍可就交到你手上了。老夫等你凱旋的消息。”

    林晚榮苦笑道:“徐先生,你是早有打算吧。騙我來做什麼參謀將軍。卻原來讓我帶兵打仗,這等苦差,實在是為難我了。”

    苦差?這右路將軍乃是多少人望眼欲穿都求不來的差事,你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徐渭心中大大的不平,搖頭道:“小兄弟說的哪里話。我原本請你來,便是想讓你助我一譬之力的。派你去滁州。統這殘兵,也是想讓你先積累些經驗。只是我沒想到中間會插上這麼多事,更沒想到小兄弟你竟能神威如此,全殲了孟都手下數千人馬。只這一仗,你已是我數十萬大軍的第一功臣,第一勇士。”

    第一功臣兼第一勇士?慚愧慚愧,若是沒有火槍,這一仗老子和弟兄們怕是早就掛了,說來還要感謝青璿我的好老婆。

    “你怕是還不知道吧,前夜你那沖冠一怒為兄弟的典故。早己傳遍軍中,人人誇讚你帶兵有方,愛兵如子,眼下你聲望之隆,已無第二人可比。若不用你做先鋒將軍,怕是數萬將士都不會饒了我,老朽自然要知人善用了。”

    “這個。聲望和打仗完全是兩碼事嘛,不瞞徐先生說,我那所謂的料敵先機,都是誤打誤撞得來的。我怕是誤了徐先生大事啊!”林晚榮謙道。

    徐渭放聲大笑:“機遇從不垂青無準備之人,林小兄,只要能打贏仗,管他什麼誤打誤撞,只要你有手段,你就是英雄。”

    林晚榮無奈搖搖頭,這事還越鬧越大了,老子在蕭家做個家丁多麼的自由自在,如今到了軍中雖然多了許多熱血兄弟,卻更多了一道枷鎖,桎梏了自己。大小姐,我是如此的想念蕭家,想念你啊,林三仰天長歎。

    徐渭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正色道:“小兄弟,不瞞你說,我拉你來從軍,一是為了我軍中有參謀之士,另一方面也是為你著想。你在蕭家當家丁,雖是自由,但每日耽於瑣事,與蕭大小姐洛小姐巧巧姑娘等人廝混,忒地沒了志氣,也叫外人笑話。”

    靠,我那是廝混麼,那叫交流,勾搭良家女子,只是副產品而已。

    “你如此才情,機智冠絕天下,若是整日混於春闈之內,時日久了,怕是連進取心都消磨殆盡。我大華男兒,生做人傑,死為鬼雄,老朽實在不忍心看小兄弟如此耗費下去,這才費了心思,請你過來軍中幫我。”徐渭費盡口舌道,卻見林小兄面無表情,似乎根本就沒聽下去。

    這小兄弟真是太獨特了,徐渭暗歎一聲:“其實,我請你來這軍中,還有一些理由。你在這軍中磨練一陣,掌了兵權,過些時日與蕭大小姐進京的時候,也會有莫大的臂助。”

    什麼生做人傑死做鬼雄,老子沒那麼高尚,倒是對進京有助,這個理由還勉勉強強說的過去。不過再怎麼說,這徐渭也是為他著想,對他沒多少壞心思,

    林晚榮點點頭道:“這樣說來,小弟真的要好好感謝徐先生了。不過我們事先說好,就這一次了,下次可再不能升我的官了,我有高官恐懼症。  ”

    徐渭心道,還能升你的官嗎,你都已經是右路先鋒了,再升的話,那就只有你來做大帥了。

    “對了,徐先生,昨天送信的事情,還得多謝你了。”林晚榮皮笑肉不笑的道,恨不得將這老徐痛揍一頓,丫的,正事不急,亂七八糟的事倒挺熱心,老子回去了,也不知道要受怎樣的折磨。

    “林兄弟立此奇功,老朽辦些小事自是應該。那書信是前幾日高首親自送來的,蕭大小姐為了送這信,先是找了洛凝,只是她也不知道我們的去向。後來蕭小姐又找到洛敏,央求他將這信送到我的手上。你也知道,我們這行蹤是絕對保密的,除洛敏外,他兩個子女都不清楚。但那蕭大小姐每日苦苦相求,神情淒婉,洛敏也奈何不得,只得差了高首,專為送這書信而來。”徐渭歎道。

    原來那封書信還有這麼一段來路,蕭玉若這小妞,平時喜歡冷著臉,到了關鍵時刻,卻也仗義的很,她對洛凝本有成見,為了這事卻拉下面子去求洛凝又求洛敏,想想大小姐清瘦的臉龐,想想那書信的內容,林晚容忽然有些淡淡的感動。早知如此,昨日那信就應該洋洋灑灑寫個萬言書了,哪里知道一時騷興大發,整出個那麼四不像的東西,後悔,真是後悔。

    “林小兄,你對蕭家至情至性,蕭大小姐對你也是有情有義,老朽羡慕之極。你可莫要辜負了人家。”徐渭笑著道。

    辜負?我辜負過誰了?回去就不與大小姐吵架了,好好與她說話,也報了這小妮的一片關懷之心。

    林晚容出了大帳,早已有數人圍上來恭喜。杜修元等人自然不提,連著原本翟滄海手下的幾個千戶也過來參見,他們眼下都被調撥到右先鋒林大將軍帳下,兼之昨日親眼所見林將軍的勇猛與義氣,拜的也心悅誠服。

    徐渭這次可沒說假話,調撥給林晚容的五千步營和騎營兵士,皆是精兵,與先前那些糧草兵不可同日而語。林晚榮著杜修元將原來軍中弟兄安插到各個百人陣中,傳達林將軍的旨意與精神。

    林將軍力劈孟都,怒打翟滄海的故事早已經傳遍軍營,再經那些經歷實戰的糧草兵在各隊一宣傳灌輸,這數萬將士頓時心生崇拜敬仰,直把右先鋒林大將軍的聲名頂上巔峰。

    杜修元、胡不歸、李聖幾人都提了千戶,而林將軍一夜之間便提了大將軍右先鋒,更是讓他們興奮異常,一時之間訓練熱情高漲,立志要將手下兵士練戰以一敵十的精兵。

    原本統兵之前,林晚榮便想著有一日統領數萬人馬的威風氣勢,但真到了這一天,他卻沒了那興致,望著這刀槍明亮軍紀嚴明的數萬將士,想起那夜的血戰,林晚榮對手下幾個千戶正色道:“練兵之術,絕不可偷懶,那末位淘汰之法,你們嚴格執行。我不想再見著沛縣之戰重演。”

    胡不歸幾人深以為是的點頭,騎營的幾個將領親見那晚戰死將士的慘狀,對這練精兵之說也深表贊同。

    望著數萬人馬操練,校場上刀槍陣陣,塵煙滾滾,林晚榮忍不住唱道:“想當初,老子的隊伍才開張,百十個人來幾十條槍——”高酋跟在他身後,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徐渭下了死命,三日之後取下濟寧,南北兩方向的大軍齊頭並進,實行層層壓縮戰術,將那白蓮軍的精銳逼的已無退路,不得不退回到濟寧城中。

    林晚榮率領的右路軍,秉承了林將軍一貫的宗旨,練強大之兵,做快樂軍士,早晚練兵,日間行路,過的也甚是逍遙自在。

    只是越接近濟甯,林晚榮的心裏越不安生,這仗打了這些日子了,左路軍和中路軍傳來的消息是,白蓮軍節節潰敗,早已躲回到濟寧城中了。只是任他如何打聽,也沒聽到仙兒的消息,難道她還在濟寧城中?這可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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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9 00:09:56 |只看該作者
第248章 攻防演練

  這一路行軍下來,不到兩日,便聽前面炮聲隆隆,想來是快到濟寧城了。

  林將軍正悠閒地與高酋討論著金陵和杭州兩處,哪里窯姐兒屁股比較大,就見前面胡不歸急匆匆而來,報導:“稟將軍,前方二十裏地,便是濟寧城了。左路和中路兩方大軍,已經將濟寧北門和東門團團圍住,水師也已經封住南門逃往微山湖的去路,此三路人馬已與守城的白蓮軍交鋒。只待我軍北上,困住西門,便可將那白蓮軍團團圍在城中動彈不得。”

  濟寧城緊靠微山湖畔,是微山湖的北端發源地,有水師封鎖,這白蓮軍自然無路可逃。

  林晚榮冷笑道:“水師封鎖?這個也能信麼?當日我們在沛縣的時候,不也是封鎖麼,那白蓮教的兔崽子們還不是沿著湖面而來,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襲我們。”

  跟在他旁邊的杜修元道:“將軍有所不知,自那日沛縣遇襲之後,徐大帥已經徹查了微山湖水師,委派了新的都督。這一次,賊寇是決不可能從微山湖上逃遁的。”

  原來老徐還幹過這事,我怎麼不知道呢,看來這老頭上次確實不是故意以我為鉺的,林晚榮點點頭道:“既如此,吩咐兄弟們減慢速度,五裏一歇營,十裏一生火,大家慢點行路。”

  胡不歸驚道:“將軍,這如何使得。眼下三路大軍正在攻城,皆都等著我們合圍呢。”

  “合圍?合圍個屁。”林晚榮笑道:“合圍之後打攻城戰?”

  胡不歸疑惑道:“難道不打攻城戰?”

  林晚榮笑著道:“胡大哥,我雖沒到過濟寧,但這白蓮教盤踞濟寧多年,若這城池如此輕易就能攻下,那還用得著徐大帥親帥十萬大軍討伐麼?”

  胡不歸便是濟甯人,聞方點頭道:“將軍說的極是,白蓮教盤踞濟寧多年,早早已將濟甯經營成鐵桶一塊。城池堅固,易守難攻。況且此是白蓮最後的據點,他們所有的精銳都聚集城中,絕不會輕易失城,若是硬要攻城,遭遇的抵抗必定極為頑強。我軍定然損失慘重。”

  杜修元笑道:“老胡,你這番分析倒是大有道理。看來最近學聰明了不少嘛。”

  胡不歸得意道:“那是自然,跟著林將軍,能不學聰明嗎?”

  林晚榮笑駡道:“你們幾俱少拍馬屁。快放慢行軍速度,讓兄弟們吃飽喝足,好好休息。”

  杜修元謹慎道:“前面三方人馬都盼著我右路前去合圍濟甯,為何將軍卻要兄弟們放慢速度呢?”

  胡不歸也道:“就是啊,難道林將軍忘了,徐大帥說過,誰最先攻入濟寧城,就為誰在皇上面前請首功嗎。”

  請功?老子還真沒在乎過,不過胡不歸、杜修元幾人還是要依仗戰功才能晉升的,林晚榮笑道:“杜大哥,我來問你一個問題。若你是這濟甯城的守軍之首,見著三面都有大軍圍攻,只有西邊沒有動靜,你會作何感想?”

  杜修元細細思考了一陣,才道:“那我必然不敢掉以輕心,沒有動靜不意味著沒有危險。相反,越是沒動靜,就越應該提高警惕,我要是守軍的話,必然預留精幹力量,警惕西邊。哦,我明白了,將軍的意思是,我們將這西邊擋住,圍而不打,不僅減少了我大軍的犧牲,又讓敵人處處受制掣,不敢將所有兵力都投放到另外三邊去。”

  林晚榮笑道:“你還只說對了一半。我們圍而不打,對白蓮軍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壓力,他們心理上首先慌亂,戰力自然要減弱。當然,另外三路的兄弟可能對我們有些怨言,但是我們一萬兄弟,有一半是騎兵不適合攻城,另外五千步營若是投入攻城,那白蓮必然將所有力量調動起來防禦,即便城破了,我們自己也定然傷亡慘重。這個生意,做得不划算。不如我們鎮守住西門,不時來個攻防演練,讓這些賊寇不敢輕舉妄動,這樣也能適當減輕另三面的壓力。我們的苦心,也總有人能理解的。”

  “攻防演練?”杜修元道:“何謂攻防演練。”

  林晚榮神秘一笑,沒有作答,倒是那胡不歸又道:“那萬一敵軍選擇突圍呢?”

  “突圍好啊。”林晚榮笑著道:“我們的五千騎兵還沒派上用場,以逸待芝這樣的事情,我巴不得天天干呢。他們要真敢突圍,我們就騎兵合圍,步兵攻城,兩不耽誤。嘿嘿,這樣率先進城的,不還是我們兄弟嗎?”

  杜修元這才領悟其中真諦,林將軍果然是高瞻遠矚啊,實在是妙計。

  林晚榮率著右路兵馬,慢吞吞地向前推進,二十裏的路程,一直走到晌午時分才到,此時另外三路人馬,正戰鼓齊鳴,呐喊著攻城呢。

  遙遙望去,濟寧城果然堅固異常,守城的白蓮兵馬頭纏白紗,手執刀槍與雲梯攻城的官兵鏖戰著。這些白蓮兵馬訓練有素,雖然僅有一萬之眾,但憑著城高牆險,硬生生地將攻城的官兵殺退了幾撥。

  林晚榮想起來軍營之前徐渭說過的話,說這白蓮教只有五千人馬,且全都是烏合之眾,現在看來,些許完全不實,這白蓮教前前後後的兵馬加起來,怕有一萬多人,而且絕非烏合之眾,也不知道他們從哪里招來的兵馬。

  白蓮守軍見西路來了大軍,立即緊張起來,數千軍士站在城牆之上,絲毫不敢懈怠。

  林晚榮命人搬了把椅子,放了盞茶盅,逍遙地坐在椅上,喝了幾口茶,面對濟寧西門打了幾個呵欠,突然大聲叫道:“李聖,李聖呢——”

  “末將在!”李聖急忙應道。

  林晚榮道:“把你那五門神武大炮瞄準西城頭,給我狠狠地打幾炮,告訴這些兔崽子,我神勇無敵的右路大軍來了。”

  神武大炮在此次進剿白蓮中起了巨大的作用。原告神機營的十門火炮遠遠不夠,徐渭又從安徽山東等地調集了二十門剛剛改裝完成的大炮,運到前線。豐縣整編中,林晚榮的右路軍分到了五門,佐宗佑的左路軍也是五門。只有佟成率領的中路軍由於騎兵較多,徐渭便將二十門重炮配給了他們,留作他們攻城之用。

  李聖調轉炮口,對準濟寧西城門就是一陣猛轟。砰砰大響聲中,西城門上的塵土便嘩啦啦地掉下大塊,幾個中炮的白蓮軍落下城來。

  林晚榮對胡不歸打了個眼色,胡不歸翻身下馬,大聲道:“兒郎們,跟我沖啊——”

  他身後的數千精騎與三千步兵,發出一陣驚天呐喊,但跟在他身後一起衝鋒起來。

  守城的白蓮軍急忙一陣箭雨射來,遠遠地落在了地上,傷不了官兵半分。

  胡不歸沖到一半,忽然大手一揮,身後的眾將士便都停了下來,陣型一變,騎兵歸騎兵,步營歸步營,不再往前衝鋒。竟是當著那守軍的面肆無忌憚地操練起來。

  守城的白蓮軍絲毫不敢懈怠,緊張地望著官軍的舉動,哪知過不了一時三刻,眼前的官兵操練結束,竟是整齊地排隊歸營了。

  守軍方才松了口氣,忽然又是一陣驚天的炮響,卻是官兵的神武大炮再次怒吼,將那城門轟得倒塌一片。等到炮停,杜修元率領另一波人馬沖上來,卻也學那胡不歸的樣子,攻到一半,又變陣操練起來。

  白蓮軍不知所措,卻又不能懈怠,因為任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操練就演變成了真的攻城,一時之間,城上風聲鶴唳,白蓮軍士焦躁之極。

  林晚榮嘿嘿一笑,老子炮彈有的是,叫李聖日夜不停地轟,讓你沒個消停。數萬將士分成三波,輪流上前操練,看你怕還是不怕,防還是不防。媽的,別說我人多,老子就是欺負你了,怎麼著。

  胡不歸折返回來,下馬笑著道:“將軍果然神機妙算,我們這真真假假的戟,不傷一兵一卒,白蓮教的那幫兔崽子卻是時時刻刻緊張,怕是尿都嚇得出來了。”

  其他三面都是炮聲隆隆,廝殺聲越發的激烈了起來,顯然都已經進入攻堅階段。

  “稟告將軍,中路軍統帥佟成將軍派人傳話,要求我們配合他們攻城!”一個傳令兵報導。

  “回稟佟將軍,就說我軍正在進行攻城演練。”林晚榮道。

  見那傳令兵急急行去,胡不歸笑道:“我到昨日方知,被我們打斷腿的那個翟滄海,原來是這姓佟的小舅子。翟滄海的妹妹,乃是佟成最為寵愛的第三房小妾。”

  真的是小舅子?我靠,隨便猜猜沒想到竟然猜中了,這個佟成為翟滄海出頭,果然是師出有名啊。林晚榮往中路軍的方向望了幾眼,只見二十餘門巨炮,對著濟寧城一路開火,陣陣的火光刺人眼睛,爆炸卷起的塵土將那城頭都遮在了煙霧之中。這姓佟的火力還真他媽強大啊,要是對我轟上幾炮,老子就算功夫再好,也要掛了。

  一萬兵馬如此來來回回地操練了幾遍,守城的白蓮兵士越來越緊張,更是不敢放鬆。

  聽著另外三面傳來的隆隆炮聲和廝殺聲,胡不歸焦急道:“將軍,這濟寧城怕是要破了。我們若再不攻城,就要被別人搶了頭功——”

  許音未落,便聽一陣驚天的喊叫,濟寧西門大開,嘩啦啦地殺出一彪人馬。



第249章 你殺了我師傅

  “來了——”林晚榮大喜道,急忙自椅子上站起來,向遠處望去。

  只見那殺來的一路人馬怕有數千人之多,大部分是騎兵,胯下戰馬體態高峻,馬上戰士神態彪悍,殺氣騰騰,一望便知非是易與之輩。

  林晚榮仔細瞅了幾眼那些人馬,又對高酋和胡不歸道:“兩位大哥,快幫我看看這陣裏有沒有女子?”

  高酋和胡不歸守望一陣,搖頭道:“沒見著女子。”

  林晚榮點點頭道:“好,李聖,給我打——”

  眾炮齊發,眨眼便將那騎兵掀翻數十人。只是那群騎兵甚為彪悍,轉眼之間便已又往前沖了數丈。林晚榮冷笑,正要繼續點炮,忽然從那騎兵陣中,沖出二三百步兵,頭纏白巾,皆都赤裸著上身,臉上身上塗滿油彩,畫著鬼怪頭像,那陣勢甚是嚇人。

  “白蓮聖母,護我忠徒,刀槍不入,騰雲駕霧——”這裝扮詭異的白蓮嬌人,手中執著巨大的砍刀,呼喊著口號,向陣前沖來。

  幾個官兵入箭射去,箭支落在這些人身上,雖是插進肉裏,但這些白蓮死士似乎毫無知覺,臉上不見丁點疼痛之色,,依舊勇猛異常地向前沖來。

  眾官軍臉上現出驚駭之色,這世界上還有不知疼痛的人?莫非真的如他們所說刀槍不入?

  這大概就是白蓮教的敢死隊了。媽的,老子最討厭裝神弄鬼了,林晚榮眉頭一皺,他才不信什麼刀槍不入,這定然是使用了什麼精神鎮痛之類的藥劑。但光他一人不信也於事無補,神佛之說深入人心,眼前這一幕給手下將士帶來的衝擊是巨大的,必須破了這邪術。

  林晚榮掏出懷中火槍,砰砰兩連發,那裝神弄鬼的妖人便倒下了兩個。一個中了胸前,另一個卻是腦袋開了花。眾將士見這些妖人倒下了,頓時發出一陣歡呼。

  高酋動作也不慢,刷的一聲施展身形,快如閃電地突入妖人叢中,鋼刀疾閃,眨眼便砍斷十餘人頸脖。

  林晚榮大聲道:“兄弟們勿要害怕,這是妖人裝神弄鬼。只管往他們眼上頭上射箭便是——”

  胡不歸手執強弓,唰的一聲輕響,正中一個牛頭馬面額前,箭體透入頭顱,那妖人哼都沒來得及哼,便倒地死了。

  “射他們腦袋——”眾官兵驀然驚醒,箭支瞄準了方向。專門射這些神棍的眼睛頭顱,那白蓮教敢死隊便倒下來一片。眾將士破除了恐懼之心,士氣高漲,不一會兒便將那二百人射殺於箭下。

  經此一陣衝鋒,李聖的炮火暫停一陣,那千餘人的騎兵便又向前衝鋒了一段距離,看那樣子,是要殺出一條血路。

  這騎兵領頭之人黑面闊眉,望著有幾分態勢。胡不歸驚道:“將軍快看,那人是白蓮教聖王陸坎離。”

  白蓮教聖王?還姓陸的?林晚榮心思電轉。難道那個陸中平是他兒子?我靠,這便難怪仙兒的師傅囑託她們一定要救出陸中平呢。也不知道仙兒的師傅是個什麼來路。既然這聖王都選擇了奪路而逃,說明濟寧城破近在眼前,只是眼下還不見仙兒,真是急死人了。

  “瞄準那個聖王,給我打——”林晚榮大叫道,尋不著仙兒的怒火,便一口氣向這個什麼聖王陸坎離撒去。

  李聖果然名不虛傳,五門大炮攆著陸坎離轟去,轉眼又將白蓮騎兵消滅了百人,只是那個陸坎離周圍的兵士忠心護主,數次皆以性命護住了他,才保他暫時平安。

  “弓箭手準備——”見那騎兵丟下二百餘屍首,卻已靠近官軍陣前,李聖放下火炮,大聲命令道。

  神機營的火箭連弩便一齊向那剩餘的白蓮騎兵射去,又是三四百人折于馬下。只有那聖王陸坎離,在眾護衛以血肉之軀抵擋之下,才僥倖存了下來。面對那剩餘的五百騎士,胡不歸興奮地舔舔嘴唇,一抱拳道:“林將軍,末將請戰!”

  “末將請戰!”騎營的數位千戶一起抱拳道。

  我靠,五千人打五百人,要是我的話,老子也請戰,林晚榮嘿嘿一笑道:“既如此,胡大哥,各位千戶大哥,爾等每人率領一千精騎,去將這陸坎離拿了,誰先拿他,我為他請首功。”

  “得令!”眾千戶興奮地領命,拿了白蓮聖王陸坎離是個什麼概念,每個人都清楚無比,眼下又是以十敵一,哪個不興奮異常呢。五千精騎齊奔而去,馬蹄聲震得地動冊搖,卷起一陣塵土,眨眼就將五百白蓮淹沒在人海裏。

  林晚榮悠閒地喝了口茶,不管是誰拿了這白蓮聖王,這功勞都要記在右路先鋒林大將軍手下,這是跑不了的。唉,立功太多,難道真的要把徐渭擠下去,弄個元帥當當?這想法不夠厚道啊。

  林晚榮對杜修元道:“杜大哥,這白蓮教的高層首腦,就只有一個聖王麼,就這麼拿了,也太不過癮了。”

  杜修元瞅著遠處胡不歸與白蓮聖王的近衛鏖戰,笑著道:“這陸坎離原是山東的一位梟雄,勢力龐大,後來據說經人遊說,與白蓮教的聖母共創了白蓮教。要說這高層,除了他,就只有那位聖母了。”

  白蓮聖王和白蓮聖母?那他們不就是一對?莫非那白蓮什麼聖母,就是仙兒的師傅?

  說話之間,卻見胡不歸一刀砍斷陸坎離座騎,那白蓮聖王摔落在地上掙扎兩下,臉上一片驚恐之色。胡不歸縱馬上前,探身一抄,單手將那陸坎離舉過頭頂,大喝道:“陸坎離已為我所擒,爾等白蓮匪孽,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林晚榮起身長笑道:“好,好,胡大哥立了大功,咱們這次可又是出了風頭了。”

  杜修元恭聲道:“稟將軍,眼下陸坎離為我所擒,這西城已無強兵,末將請求攻城!直取濟寧,為我大軍再立新功。”

  “好,准!”林晚榮大聲道。

  杜修元長嘯一聲道:“兄弟們,白蓮教陸坎離已為我大軍所擒,再破了濟寧城,我大軍居功至偉。殺進濟寧城,回家過年,大家沖啊——”

  五千步兵便像潮水般往城中攻去,人人臉上皆是興奮之色。這西城幾無守軍了,破城還不是手到擒來。

  林晚榮得意洋洋,跨上戰馬,正要隨後督戰,忽聽一聲輕嘯,城中躍出一女子,一蹦數丈來高,腳不點地,便如一個飄渺的仙子踏波而來。這女子看不出多大年紀,杏眼桃臉,生得嫵媚之極,豐臀柳腰,身軀成熟火辣,望著便似是一個熟透了的水蜜桃。

  林晚榮愣了一下,這是哪里來的妖怪,生得這麼禍害男人?看她這幾招,完全違背了地球重力理論嘛,他轉頭對高酋道:“高大哥,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輕功?”

  高酋鄭重點點頭:“正是。林兄弟,這女子功力超絕,怕是甚難對付,我不是她對手。”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不是她對手怕什麼,我們有火炮,還有火箭強弩呢,怕她個球。”

  小樣,跟我玩輕功是吧,他朝身後一揮手道:“李聖,看准那個女子,火箭強弩大炮,一起給我上。”

  李聖一聲令下,數千隻強弩火箭,便一齊向那女子射去,那女子縱是萬般武藝,面對蝗蟲般的箭矢,也毫無還手之力,被那箭雨逼得連連後退。李聖調整五門大炮,轟隆巨響聲中,數枚炮彈便帶著尖嘯飛了出去。那女子躲閃之下,險些被火箭燒了衣裙,一時也極是狼狽。

  林晚榮嘿嘿陰笑,武林高手是吧,還是漂亮的武林高手,說起來,老子也是半個高手,可我從來就不像你這麼囂張,玩什麼踏波而來,生怕別人不知你是高手,老子幾炮就將你轟了,看你還怎麼高。

  火箭強弩和火炮連番進攻之下,那女子再也抵擋不住,轟的一聲炮響之後,漂亮的女高手慘叫一聲,便摔落在了地上。

  杜修元率領大軍,瘋狂地向城門湧去,眨眼間便沖入城內。

  “濟寧城破了,濟寧城破了——”林晚榮帶領幾千將士一齊大喊,猶在抵抗的白蓮軍心驚膽顫之下,三兩下便被收拾了。

  “師傅——”西門中突然沖出一個年輕的女子,發瘋般地向那女高手奔去。

  “仙兒——”林晚榮一下子跳了起來,小寶貝,你終於出來了。

  “將軍,這個女賊要不要轟?”李聖道。

  “轟你個頭啊,這是我老婆。”林晚榮怒駡一聲,一催戰馬,飛一般向秦仙兒奔去。

  待走得近了,他飛身下馬,卻見秦仙兒頭髮披散,容顏憔悴,俏麗的臉頰沾滿了淚珠兒,神情癡癡傻傻,跪在地上,呆呆望著那個被炮轟的美女高手。

  “仙兒,仙兒——”林晚榮輕輕叫道。

  秦仙兒回過頭來,呆呆望著他,臉上閃過一絲喜色,旋即淚珠兒簌簌落下,雙手捂住面頰道:“公子,你殺了我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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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上當了

  「沒有,這不是我殺的,是大炮打的——」林晚榮急忙辯解,心裡卻是大叫不好,哎喲,這美女高手原來真是仙兒的師傅,老子這幾炮轟得太利索了些,爽是爽了,只是太對不起仙兒了。要說也怪這位女高手,練的功夫怎麼這麼不經打,兩炮就把她倒了。

  他裝作正色道:「仙兒,我們二人本為一體,你師傅就是我師傅,我怎麼會拿炮去打她?這中間定然是出了什麼岔子!!!」

  秦仙兒渾渾噩噩,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清楚他說的話,不住落淚。

  林晚榮走上前幾步,拉住她小手,秦仙兒嚶寧一聲撲倒在他懷裡大哭起來:「公子,我怎麼辦,師傅不在了,我怎麼辦,嗚嗚——」

  林晚榮大義凜然地道:「當然是我照顧你一生一世了,仙兒,你也知道的,我這個人最喜愛你了。對了,你師傅是不是就是白蓮教的聖母?」

  秦仙兒點點頭道:「正是。我從小與師傅相依為命,她便像是我生身父母般照顧我,教我讀書識字,又授我武藝,在這白蓮教中,若無她照顧於我,仙兒怕是早就遭人凌辱了。」

  林晚榮想起那個對仙兒滿懷覬覦之心的陸中平,心裡大是痛快,媽的,敢打我仙兒的主意,老子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林晚榮點點頭道:「嗯。仙兒你放心,那個陸中平早已被我收拾了。從今以後再也無人敢糾纏你。不過這個陸中平是你師傅的兒子,你師傅見他喜歡你,難道會不幫助自己的兒子?」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看了那倒在地上的女高手一眼,只見她掩映在長裙下的身軀成熟豐滿,凹凸有致,雙頰雖是蒼白,瓜子臉卻甚是美艷,嫩滑的肌膚白裡透紅,橫躺在地上徹底放鬆的形體,便如一道玲瓏的曲線,彷彿一個熟睡的艷婦,無意中顯露出嬌慵散懶的丰姿,嫵媚之極,誘人至極。

  我靠,這聖母也不知道多大年紀了,怎麼生得還像個小姑娘似的,連死都死得這麼好看。林晚榮心裡跳了兩下,急忙自她身上收回目光。

  「公子不要胡說,誰說陸師兄是我師傅的兒子了?」秦仙兒嘟著嘴道。

  「他不是你師傅的兒子?」林晚榮奇怪道:「陸坎離是白蓮教的聖王,陸中平是他兒子,你師傅是白蓮教聖母,難道不是這陸中平的娘親?聖王和聖母應該是一對吧?」

  秦仙兒玉臉一紅道:「什麼一對,哪有你說的這麼難呼?我師傅雖是號稱白蓮聖母,卻從未婚嫁,何來兒子?她為了白蓮教發展,有意借助陸坎離的力量,才與聖王假稱夫妻,卻從未住到一起。陸師兄是聖王妻妾的兒子,我師傅為了穩住聖王,這才收了陸師兄為徒。」

  秦仙兒一口氣說完,林晚榮才明白原來這裡面還有這麼回事,這樣說來,仙兒的師傅才是白蓮教的真正首腦,天靈靈地靈靈,幸虧老子那幾炮轟得准,才讓這白蓮教的大頭頭完蛋。

  兩人說話之間,林晚榮的右路大軍已經殺進城去,完全佔領了濟寧。路過的將士見大將軍懷抱著一個美麗的女子,皆都驚奇地打量著他們。秦仙兒臉色羞紅,輕聲道:「公子,你快放開我。」

  「放開你做什麼,我的仙兒是寶貝,我想什麼時候抱就什麼時候抱。」林晚榮將她身體又往懷裡緊了緊,死皮懶臉地道。

  「林兄弟,我先隨大軍進城了。」高酋遠遠地擠眉弄眼,打招呼說道。高酋和李聖帶著神機營正準備進城,這已是右路軍的最後一批人馬了。其他三面的廝殺依然激烈,不過隨著濟寧城破,解決剩餘的白蓮餘孽也只是時間問題。

  林晚榮笑著道:「高大哥,你們快進去吧,這裡我一個人解決得了。」

  高酋和李聖哈哈大笑幾聲,帶著人馬進城而去。

  秦仙兒望著官軍進城的隊伍,幽幽一歎道:「這濟要我生活多年,沒想到,今日卻被破了城,就邊師傅也——」

  她說到這裡,又是輕聲哭泣了起來。林晚榮能夠理解她的心情,她自幼便是個孤女,跟在師傅身邊長大,今天城破了,家沒了,師傅也沒了,心裡的淒苦可以想像。

  「仙兒,你可知道,這幾日我每日都在擔心你。我不想與你戰場相見,所以帶兵才磨磨蹭蹭,今日對這濟寧城又只圍不打,便是擔心你。官軍的火炮猛烈,危險之極,要是傷到了你,我會愧疚一輩子的。」林晚榮灌甜湯道。

  「我知道公子對我好——」秦仙兒抱住他嚶嚶哭泣起來:「今日這西門被圍,卻不見攻城,師傅說這是你的陰謀,說這領軍之人狡詐卑鄙,是故意要打散我們軍心的,只有我知道,這是公子疼愛仙兒,不想我受傷害。」

  汗啊,仙兒的師傅太壞了,她怎麼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要是每個人都像仙兒這樣看我,那該多好啊。

  「那後來呢?後來你們怎麼衝出來了。」林晚榮又道。

  秦仙兒道:「四面被圍之後,師傅堅持要守城,聖王卻想著要突圍,他們分歧很大。但這白蓮教的兵馬,都是忠於聖王的,師傅想要控制也無辦法。」

  說到這裡,林晚榮突然插嘴道:「對了,你們白蓮教哪裡來這麼多訓練有素的兵馬?」

  秦仙兒歎口氣道:「我們白蓮教屯積數十年,一直有人在幫我們練兵,此次若不是官軍繞過了江蘇從安徽和山東兩地夾攻,突然襲擊包圍了我們,白蓮哪是這麼容易被破的?」

  有人幫白蓮教練兵?林晚榮一下子便明白了過來。我靠,難怪白蓮教戰力非同一般呢,讓老子差點丟了性命。至於那相助之人是誰,連林晚榮都能猜出幾分,徐渭和洛敏那兩個老狐狸肯定也清楚無比。

  「所以,後來那什麼白蓮聖王就選擇了突圍?」林晚榮繼續問道。

  秦仙兒點點頭:「師傅苦勸未果,聖王一意孤行,師傅也只得答應了。但在突圍的路線上又出了分歧。師傅建議從其他三方向,任選一方突圍。她說,其他方向戟雖猛,卻也正好說明了官軍無保留力量,突圍倒可一試。只是這西門的官兵將領,足智多謀,圍而不打,深諳心理之戰,又以逸待勞,所以這西門突圍最不可取。」

  林晚榮點點頭,這仙兒的師傅倒是把我看得清楚,也算是個女中諸葛。只可惜,長得跟花兒似的,卻被老子幾炮轟了,本將軍辣手摧花的手段怕要名揚天下了。

  「那白蓮大王又是怎樣想的呢?」林晚榮道。

  秦仙兒聽他把聖王叫成大王,甚是怪異,想笑卻又覺得不合時宜,道:「聖王想法卻完全相反。他說你圍而不打是膽怯,也可能與其他幾路官軍有隔閡,故意想讓他們多傷亡些。所以選擇從西門突圍,反而能打你人措手不及,能競奇功。」

  有想法,有創意,林晚榮哈哈大笑,這個聖王肯定是得了什麼密報,知道我與中路軍的統帥佟成有嫌隙,所以才會做此診斷,無端端的便宜了我,既拿了賊首,又破了濟寧。

  「那你師傅明知西門不可為,又見了你們聖王被我所擒,卻為何依然自這西門衝出呢?」林晚榮心裡疑惑起來,隱隱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似乎哪裡出了紕漏。

  「我也不知道。」秦仙兒道:「我對師傅說,公子你是絕對不會傷害我與師傅的,話方說完,就見師傅衝了出來,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只得跟了出來。哪知方一出門,就見師傅她——」秦仙兒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了。

  林晚榮急忙摟住她肩膀道:「仙兒,別哭,這純粹是個意外,我馬上徹查,究竟是哪個王八蛋放的這一炮?我明明叫他們見著女子就不准打炮的。」

  秦仙兒眼下已無寄托,見他對自己如此愛護,感激得熱淚盈眶,撲到他懷裡道:「公子對仙兒大恩大德,仙兒粉身碎骨難以報答。」

  林晚榮輕佻地挑起她下巴,色瞇瞇道:「粉身碎骨做什麼,每日陪我吃陪我喝陪我睡就行了。」

  秦仙兒又羞又喜,本想撲到他懷裡撒嬌一番,旋即想到師傅遺骸還在身側,不敢過分與情郎嬉戲:「公子,師傅她——」

  見著秦仙兒悲淒的神色,林將軍拍著胸脯正氣凜然地道:「仙兒,我們以後來日方長,今日就先收起那般情懷,將你師傅好生葬了吧。」

  秦仙兒含淚輕輕點頭,林晚榮上前扶住美麗女高手的身體,剛一觸到她身上,便覺肌膚細膩光滑,還帶著些溫熱,讓人心曠神怡,恨不得多摸上幾把。

  死了也這麼誘人,沒天理了!他嘿嘿一笑,正要將她抱起,忽然想起這女高手莫名其妙衝出的情形,頭腦中亮光一閃:「不好,上當了——」

  他反應極快,懷裡火槍迅即掏出,卻覺胸前一涼,一把鋒利的短匕已抵在了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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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9 00:10:5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一章 林將軍的神秘武器

  「師傅——」秦仙兒一聲驚喜的嬌呼:「你沒死?」

  我靠,她沒死,我可死了,林晚榮心裡急轉,眼睛一眨,笑著道:「仙兒,不要瞎喊,這位仙子如此年輕美麗,哪裡是師傅,分明是姐姐。」

  一個柔媚的女子聲音笑道:「傻丫頭,師傅還沒見著你嫁人,哪會就這麼輕易死呢。」

  女子將手中短匕往林晚榮胸前抵了抵,笑著說道:「這位就是林將軍麼,果然是少年英雄啊,難怪我家仙兒如此癡迷於你。」

  感覺胸前的匕首傳來陣陣的清涼,只怕一不小心就要將自己捅個透心涼,林晚榮心裡暗罵自己太大意,媽的,又是敵酋,又是高手,哪裡這麼容易掛掉?早知道如此,放倒這女高手之後,就讓李對再對著她身體轟上百來炮,再讓騎兵戰馬踩踏萬遍,最後步兵齊上,將她屍體碎末砍成十萬截。

  此時再吃後悔藥已經來不及,林晚榮將手中火槍往美女高手的太陽穴上壓了壓,笑道:「咦,這位姐姐,你醒了?」

  美女高手咯咯嬌笑,胸前雙乳微微顫動,劃出一道美妙的波浪,似有無盡的熱力自她身上散出,她玉手的匕首略略推進:「這位小弟弟,你用的是什麼暗器啊,這麼硬邦邦的,姐姐我有些受不了哦。」

  「小弟弟?」林晚榮驚道:「這個名稱太有想像力了。姐姐,我的暗器會打得你全身發麻的,也不知道你有沒有寶貝收我這暗器?」

  秦仙兒見師傅手中的短刀抵在公子身前,公子手中雙管神秘暗器頂在師傅頭上,兩人竟是相互制約,形成了個死局。

  「公子,師傅,你們不要打——」秦仙兒焦急喊道,見到師傅沒死的喜悅早已化為烏有,這二人可是生死仇敵,傷了哪一個都讓她傷心欲絕。

  「傻丫頭,這小子油嘴滑舌。處處哄騙於你,枉你還對他癡情一片。」美女高手望著秦仙兒輕歎道。

  「喂,姐姐,你可不能這麼誹謗我啊,我與仙兒兩情相悅、情設意合,雖是共處多日,卻不及於亂,連柳下惠都比不過我,何曾有哄騙之說。倒是姐姐你,故意裝做中彈,引仙兒跟出,你明知道我不會傷害仙兒一根寒毛,所以才利用我的一片癡情,想趁我不備拿了我,對也不對?」林晚榮大義凜然地道。

  「林將軍小弟弟,你可真是瞭解我。」美女高手咯咯嬌笑著說道。

  小弟弟?林晚榮渾身惡汗,這仙兒師傅到底多大年紀了,怎的生得如此禍國。幸虧老子意志決定,否則還不早被她迷惑了。

  秦仙兒見二人僵持不下,心裡焦急,竟是跪下道:「師傅,請你放了公子吧。他重情重意,對仙兒恩重如山,仙兒便是受他哄騙,也心甘情願。」

  美女高手見自己弟子如此的病情,忍不住一歎:「傻丫頭,這世間的男人,都是無情無義,你如此待他,來日他棄你如草芥,那豈不是要了你性命?再說了,此時此刻,即便是我想放了他,他也未必會放過我啊。」

  林晚榮嘿嘿笑道:「美女姐姐你大可放心,我這人除了過於誠實之外,再也沒有別的缺點。只要你取走手中的刀,我自然也會收回暗器了。」

  「如此甚好!」美女高手嬌笑道:「那我便數三下,我二人一起丟下手中兵器,你看可好?」

  「正合我意。」林晚榮誠懇地笑道。

  「一——」

  「二——」

  「三——」

  「三」字一落,林晚榮便將火槍狠狠往前一頂,卻覺胸前越發清涼,低頭一看,卻是那匕首劃破了自己冬衣,抵在胸前肉上。

  「哈——哈——哈——姐姐,你太——奸詐了吧!」林晚榮長笑道,手中的火槍握得更緊了。

  「彼此彼此了,林將軍小弟弟,你卑鄙的有性格,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美女高手嫵媚一笑,身體輕扭,豐腴的嬌軀便如火一般熱辣,她臉上泛起一抹羞紅,眼中射過絲絲點點的媚意,將那少婦風韻演繹得淋漓盡致。

  林晚榮心裡一陣急跳,他早有自知之明,這女人絕不是看上了自己,這是媚術,當日在妙玉坊仙兒也曾施展過的,只是如今換了她這麼一個成熟艷婦,威力倍增了。媽的,難怪那個什麼白蓮聖王在她身上沒佔著一點便宜,卻心甘情願地任她驅使這麼多年,就只要她這麼一放電,哪個男人不得死啊。

  「唉,咱們這樣相持也不是辦法,倒不如我們把馬啊暗器什麼的,都交到仙兒手裡好了,她是我們共同的親人。師傅姐姐,你看怎麼樣?」林晚榮大度道。

  「只要你不使壞,我沒意見。」美女高手嫣然一笑,這次沒用媚術,林將軍卻看得心火急升。媽的,沒見過美女嗎,越活越回去了。他心裡狠狠地鄙視自己一把,再看她時,心裡已經平和了許多。

  細眼看這美女,雖是笑顏如花,但那臉色蒼白如低,身體還微微地顫抖,林晚榮恍然大悟,那幾炮雖然沒轟死這美女,卻已經重傷了她。媽的,我說她怎麼會對我這麼客氣呢,還跟我玩小刀,原來是根本就沒力氣了。有此發現,他心裡膽氣壯了許多。

  仙兒聽他二人達成協議,心中自然歡喜,走至二人身前,輕聲道:「公子,師傅,仙兒得罪了。」她玉手輕伸,一手拿刀,一手拿槍,便將二人凶器握在了手中。

  那美女高手似乎也失了最後的力道。軟軟地向後癱倒,仙兒急忙扶住她。大驚道:「師傅,你怎麼了?」

  美女高手慘笑道:「方纔那火炮威力巨大,震動了內腑,修養幾日,就會大好了。」

  果然如此,真是天賜良機,林晚榮心裡大樂,手中暗聚力氣,卻聽那美女高手笑道:「林將軍,林公子,你是不是正想著一掌將我斃在手下?」

  「哪能呢?我正想著到哪裡去尋個藥鋪給姐姐療傷呢!」林晚榮滿面正氣地道。

  仙兒對這公子的習性也有幾分瞭解,望著他淚眼婆娑地道:「公子,我白蓮教已破,師傅多年心血毀於一旦,你便不要與她為難,放了她可好?」

  靠,我現在能不放嗎?有仙兒在場,我要動手,也要掂量掂量啊。林晚榮點點頭道:「北方胡人入侵,威脅我大華子民。官兵的目的就是破除白蓮內亂,來年好集中兵力抗擊胡人。只要師傅姐姐不再弄些禍事,我便當作沒有見到姐姐來過。」

  美女高手慘笑道:「二十年心血毀於一旦,讓門中師姐看我安碧如的笑話,這老天恁地可惡,為何一再如此待我?」

  原來這美女高手叫做安碧如,這名倒也雅致得很,林晚榮心裡想道,卻見仙兒與安碧如相擁一起,模樣淒慘得很。

  濟寧城破了,白蓮教也滅了,這仗算是打完了,可是仙兒怎麼辦呢,林晚榮心裡一歎,難道她又要跟她師傅走?

  正想著,忽聞一聲長嘯劃空而來。

  「這是什麼聲音?」林晚榮奇道。

  安碧如嫵媚一笑道:「怎麼,林將軍沒聽過麼,方纔你還拿這東西打我呢。」

  「火炮?」林晚榮跳起來道。說話間那炮彈已經在離著三人數丈遠的地方爆炸。將那原處炸出一個大大的土坑,爆炸形成的熱浪撲面而來。

  媽的,這是誰在打炮?不知道本將軍還在這裡嗎?他心裡憤憤不平,卻聽秦仙兒道:「公子,這官軍的火炮怎麼會向你打的?」

  「哦,沒事,這是流彈,放心,不會再有——」

  許音未落,便聽嘩嘩長嘯,數顆實心炮彈落在三人周圍,嗆起的煙塵將林晚榮噴了個灰頭土臉。這可不是流彈,是有人故意在朝我開炮,林晚榮猛然醒悟過來,隆隆的炮聲響起,帶著刺耳的尖嘯,眨眼便將三人淹沒在塵土裡。

  林晚榮放眼望去,卻見佟成的中路軍,二十門火炮一起轟鳴,耀眼的紅光中,成君的炮彈向自己三人飛來,眨眼便將周圍燒成一片火海。

  被陰了!!!

  「佟成,我操你八輩祖宗!!!」林將軍雙眼血紅,跳起來大聲罵道,只是隆隆的炮聲中,哪還有人聽到他的聲響。

  「公子,我們怎麼辦?」秦仙兒急忙道,安碧如重傷在身,周圍又全是炮火,每走一步都是危機重重。

  林晚榮牙一咬,看準第一炮打出的那個大坑跳進去道:「仙兒,快下來。」

  秦仙兒對他無比信任,聞言想也沒想,抱住安碧如就跳了下去。到了此刻還捨不得她師傅,這丫頭果然情深意重。林晚榮一歎。

  那炮彈打出的大坑,容納三人甚是狹窄,安碧如掙扎著坐了起來,三人緊緊擠在一起,林晚榮處於正中。

  火炮越發的猛烈起來,周圍百丈之內早已寸步難行,燃燒的熱氣將三人臉龐燒得通紅。炮彈在周圍爆炸,塵煙滾滾,倒是三人寄存的這個彈坑,卻再沒有炮彈打中。

  「公子,我們會不會就這樣死了?」秦仙兒依偎在他懷裡輕輕道,火紅的小臉一片滾燙。

  林晚榮偷偷伸手摸進她小衣,大手在她胸前輕輕摸了幾下道:「不會的,我們死不了。」

  師傅在側,他竟然如此大膽,秦仙兒嚇了一跳,奈何三人擠得太緊,她絲毫動彈不得,只得面紅耳赤任他施為。安碧如背對二人,美妙的身體緊緊靠在林晚榮身上,豐滿的臀微微下坐,正抵在林晚榮雙腿之間,直讓他一陣窒息,媽的,老子被美女包了漢包了,這滋味真他媽奇妙。

  「林將軍,你這人倒陰險得很。」安碧如咯咯笑道,聲音裡卻帶著一絲怒氣。

  「陰險?」林晚榮正在仙兒嬌乳上撫摸,聞言愣了一下:「師傅姐姐,眼下我們正在同舟共濟,我又沒對你怎樣,何來陰險之說。」

  「你不陰險?」美女高手哼道:「我們說好將兵器交到仙兒手上,你卻藏了一件兵器在身上,這不算陰險嗎?」

  「兵器?沒有啊?」林晚榮驚詫莫名,火槍還在仙兒手上,蜂針在胸前,哪裡還有兵器。

  「你這硬邦邦的,抵住我的,卻是什麼東西?」安碧如聲音依然嬌媚,卻有股難以掩飾的怒氣。身體往後一擠,正觸著那兵器。

  「公子,是什麼——」秦仙兒嬌喘吁吁地道,拚命地咬住紅唇,避免被師傅發現有壞人在作惡。

  「哦,是一件天生的兵器,遇到不可抵抗力,會自然發展形成。」林晚榮老臉一紅道。

  秦仙兒心裡奇怪,便要去摸那兵器,林晚榮嚇了一跳,急忙在仙兒嬌嫩的乳房上輕輕一摸道:「仙兒,你有沒有聽過彈坑理論?」

  仙兒嬌呼一聲,渾身酸軟地癱倒在他懷裡,小口急張,美女高手急忙道:「仙兒,你怎麼了?」

  秦仙兒羞臊滿面,不敢去看師傅,急忙道:「什麼彈坑理論?仙兒不曾聽過。」

  林晚榮笑著道:「這彈坑理論,說來也簡單,就是拿火炮來說吧,有人做過統計,兩顆炮彈,落在同一個坑裡的概率,不會超過萬分之一,所以說,我們躲在這裡,是安全的。」

  安碧如笑道:「林將軍,你這話兒說得似乎也有些道理,如此看來,我們是不會葬身這火炮之下了。」

  「那是自然——」林晚榮笑著說道,話音未落,便聽一聲尖銳的長嘯響起,一顆實心彈直往三人而來。

  「不好,走——」林晚榮嚇得魂飛魄散,呼啦一下摟住二人,用盡全力自坑中躍出,向前一撲,下意識的用身體掩住了兩個女子。

  轟隆一聲巨響,三人剛才立身那土坑被掀翻了天,林晚榮後胸如遭重錘。

  「公子——」仙兒驚呼一聲,急忙將他摟在懷裡,眼淚刷刷流下來。安碧如咬了咬牙,卻沒有說話。

  萬分之一啊,這樣的事情也讓老子遇上了,林將軍哀嚎一聲,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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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9 00:16:2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二章 捆綁?拜堂?
  

    「林將軍,林將軍??」數千匹快馬飛速奔出濟寧西城,直往先前林晚榮存身之處而去。衝在最前面的是高酋胡不歸等人。大軍開進城,眾人皆以為戰事已結束,任誰也沒想到,有人在背後突然發炮,偷襲林將軍。見林將軍的身影消失在濃濃硝煙裡,高酋胡不歸等人雙目赤紅,發了瘋般的催馬前進。

    火炮過後,塵土中到處是燒焦的糊味,大火熊熊燃燒著,先前戰死的兩軍士兵,經這炮火摧殘,遺骸散落的到處都是。眾人舉目四望,哪裡還能尋著林將軍的影子。

    「林兄弟,林兄弟??」高酋大聲呼喊著,聲音悲愴而又淒涼,他心裡懊惱無比,若非自己一時大意,林兄弟怎會遭此劫難。

    「林將軍??」數千兵士一起呼喚著,跳下戰馬,在這處處燃燒的陣地上仔細搜尋,盼望能夠發現林將軍的蹤跡。

    「看,林將軍的頭盔??」

    「林將軍的佩刀??」

    一聲聲的驚呼傳來,杜修元手捧頭盔與戰刀,仔細打量一番,面帶悲色,遞給高酋道:「高大哥,你看看,這些可是將軍的物品?」

    「林兄弟啊,」高酋接過這兩樣物事,卻是撲嗵一聲跪到地上,大呼道:「是我老高對不住你啊!」

    杜修元一見他那神態,便知這確實是林將軍的東西,他咬牙顫抖著道:「??都怪我,我怎能擅自帶領大軍進城,只留下將軍一人孤身在外。佟成。你個王八蛋??」

    「上馬??」胡不歸大吼一聲,腳蹬馬踏,跨上馬鞍,數千精騎翻身而上。盔甲擦碰馬鞍,發出一陣嘩啦啦的大響。

    胡不歸大刀一揮,熱淚盈眶,怒吼道:「殺了佟成,為林將軍報仇??,

    「殺了佟成,為林將軍報仇??,數千精兵高舉戰刀,熱血沸騰,千馬齊鳴,悲嘶聲聲,殺聲驚天動地。

    胡不歸一勒馬韁繩。胯下良駒長嘶一聲,前蹄躍起,連打幾個轉。胡不歸齜紅了眼道:「杜修元。你要還是個爺們,你就跟我走??」

    杜修元雙目通紅,嘿的一聲,翻身上馬:「大鬍子,走??」

    李聖大吼一聲道:「兩位大哥,還有我??」

    「殺了佟成,為林將軍報仇??」三位千戶與高酋皆是火發衝冠。帶著右路大軍萬餘人馬,棄了空空蕩蕩地濟寧城,直往中路軍佟成的營帳殺去。

    這右路軍由於林將軍的英明指揮,今日一戰,極為輕鬆的擒下了白蓮教聖王,又不費吹灰之力地攻佔了濟寧城,加上之前的力斬白蓮第一勇士,真可謂戰功赫赫,三軍震驚。

    林將軍運籌帷幄。談笑間強敵灰飛煙滅,在將士們的心中,他早已經是戰神兼偶像了。今日破城之後,大軍本已全部入城,正等待著大將軍的檢閱。哪知城外突然萬炮齊鳴,無數的將士親眼目睹林將軍的身軀淹沒在火海裡,勇猛無敵的戰神,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死在自己人的陰謀暗算中,這怎能不讓他們悲憤。

    幾位千戶一帶頭,數萬兵馬飽含怒火,直往佟成營帳衝來,那聲勢,那規模,叫人心驚膽寒。

    中路官軍見右路大軍數萬兵馬衝來,急忙調轉了炮口,對著右路軍數萬兵馬,嚴陣以待。佟成立於高台之上,大聲喝道:「你們做什麼?要造反麼?」

    「佟成,你個狗娘養的,竟敢背後放炮,謀害林將軍,老子今天要取你狗命,為林將軍報仇。」胡不歸滿面通紅,眼如齜裂,大聲吼道:「兄弟們,衝啊??」

    林將軍在右路軍的地位就是神,眾將士聽此呼喚,義憤填膺,一起大叫一聲:「衝啊??」數萬將士如潮水般,結陣往中路軍大帳衝來。

    「造反,要造反了??」佟成心驚膽顫,沒想到這個林三竟有如此號召力,他急忙道:「神機營,發炮??」

    眼望兩路大軍便要爆發一場大戰,千鈞一髮之際,忽然一聲大喝傳來:「都給我住手??」高酋等人扭頭望去,遠遠地奔來數百人馬,快騎如飛,衝在最前面的,白髮蒼蒼,怒容滿面,正是此次征伐白蓮的大元帥徐渭。

    徐渭得了濟寧城破地消息,心裡歡喜萬分,急急從後方趕來,哪知正碰上中路軍和右路軍內訌的情形,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大怒之下,鬚髮皆張,威嚴十足,馬勢飛快,轉眼已到兩軍陣前。

    「徐大人??」高酋急忙下馬,幾步衝到徐渭身前,跪下大哭道:「屬下該死,屬下該死阿!」

    「高酋,你這是怎麼了?站起來說話。」徐渭急忙道。這高酋是皇帝身邊的護衛,性子何等的高傲剛烈,哪曾在人前流過眼淚?今日見著卻是如此的懊惱沮喪,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屬下該死。屬下未能保護好林兄弟,致他遭奸人所害,請大人為林兄弟報仇。」高酋大哭道。他這些時日與林晚榮同吃同行,歷經生死,感情深厚無比,早已把他當作了自己親兄弟。今日又由著自己地不察,斷送了林兄弟性命,怎不悔恨欲死。

    「林兄弟怎麼了?」徐渭驚得差點摔下馬來,手下侍衛急忙扶住他,將他慢慢攙下馬來。

    徐渭臉色蒼白,神情肅穆無比,大聲道:「林小兄究竟發生了何事情,高酋,你速速道來。」

    高酋大手一指那匆匆趕來的佟成,怒道:「是佟成這狗東西,趁著我大軍進城,林將軍落在後面之際,公報私仇。重炮齊轟,林兄弟他??」

    林兄弟怎麼了?」徐渭怒道。

    「萬炮齊轟,我們連林兄弟屍骨都未找到??」高酋大嚎道。高酋為人豪邁直爽,如今卻當著眾多人面嚎啕大哭。可見與林將軍感情之深厚。

    「請大帥為我等做主,斬殺佟成,為林將軍報仇??」杜修元、胡不歸、李聖三人熱淚淌落,帶甲下跪道。

    「請大帥為我等做主,斬殺佟成,為林將軍報仇??」右路軍數萬將士一起跪伏在地,向大帥祈求道。

    徐渭臉色鐵素,啪的一聲將行軍令牌摔在地上,火道:「佟成,你好大地膽子!」

    佟成急忙跪在地上道:「大帥切不可聽他們一派胡言。我與林將軍分為兩路軍首領,怎能刻意去害林將軍呢?」

    徐渭眼中冷光一閃,大聲道:「難道這萬炮齊發。不是你所為?」

    佟成磕頭道:「稟大帥,這萬炮齊發,確實是末將所為,但絕非是針對林將軍而去。」

    「你說什麼?」高酋、胡不歸、杜修元刷的一下就要衝過來,卻被徐渭喝止。徐渭道:「那你是針對誰?」

    「末將見了右路大軍攻入濟寧。心甚歡喜,正要拿下中門。卻見那西門之中殺出個女子,經探子稟報。此女不是別人,正是白蓮教地聖母。但此時右路軍已入城,我軍距離那白蓮聖母甚遠,剿殺不及,為免這賊首漏網,末將才下令萬炮齊轟。末將發炮之時,並未見到林將軍。要說有罪,也只是逾越之罪,並未有蓄意加害之心。」佟成辯道。

    「狗東西。你敢欺騙大帥。」高酋怒聲而起道:「彼時城外,除林將軍,便再無其他人等。那白蓮聖母一衝出,就已被我神機營大炮打死,卻還要你來打什麼炮。是你這王八蛋蓄意加害林將軍,想為你小舅子報仇,三軍將士哪個不知。」

    佟成道:「一派胡言。兩軍交戰,情形瞬息萬變,我開炮之時,只見白蓮賊首,未見林將軍。」

    徐渭冷聲哼道:「佟成,你率領的乃是中路大軍,莫非你有千里眼,時時刻刻盯住了右路大軍?你說炮打白蓮聖母,但眾將士可見,那白蓮聖母早在你發炮前早已被林將軍所斃,何須你來發炮?倒是你炮轟林將軍,乃是眾目睽睽所見,你還有何話說?」

    佟成道:「此皆右路軍士所言,一方之言,豈可輕信?」

    徐渭怒聲道:「大膽,事實俱在,你還敢狡辯,來啊,剝他盔甲,待稟明皇上,再行定奪。」

    見軍士將這佟成押了下去,胡不歸等人抱拳道:「謝大帥。」

    徐渭道:「林兄弟理國在何處,快帶我去看看。」

    高酋等人急忙帶著徐渭來到西門城外,徐文長前後左右細細勘察一番,注視著那炮彈打出的彈坑,問道:「可曾發現林兄弟遺體。」杜修元道:「稟大帥,當時炮火猛烈,林將軍的遺骸怕是找尋不到了??」

    徐渭朗聲大笑道:「莫慌莫慌,這附近並未見著林將軍殘骸,所得不過一頂頭盔,一把佩刀,其他再無明證。依我看來,林將軍並未遇難。」

    「徐大人,你說真地?」高酋跳起來道,胡不歸等人也現出不可相信的神色。

    徐渭笑著道:「你們與林將軍相處這段時日難道還不瞭解他的本事?以他地聰明機智,怎麼可能輕易遇了不幸?他此時定是有什麼不便之處,過幾日必能安然返回。」

    眾將皆是一喜,徐渭乃是天下第一學士,他說林將軍還活著,可信度自然極高。一時間這個好消息傳遍右路大軍,每個將士都喜笑顏開,期待著林將軍早日歸來。

    「奶奶的,」胡不歸一腳踢飛散落在腳下的幾塊大石,笑道:「我就知道,林將軍英明神武,俠義蓋世,他要這麼輕易就被奸人害了,那也太沒天理了。」

    徐渭大聲笑道:「如今濟寧城破,白蓮已散,林將軍率領的右路大軍居功至偉。斬殺白蓮第一勇士,活捉賊首陸坎離,炮轟白蓮聖母。率先攻破濟寧城,這功勞數也數不清,皆是林將軍與諸位將士拚殺所得。本帥便依照事先承諾,即時獎賞。李聖、杜修元、胡不歸上前聽封!」

    「末將在??」

    「爾等跟隨林將軍剿匪有功。即日便擢升你三人為指揮使,各領五千戶,歸於本帥營下。其餘將領兵士,皆擢升一級,有功者單獨再賞。本帥立即上奏折,向皇上報大捷。」徐渭大聲宣佈道。

    此等獎賞是在幾人意料之中的,畢竟此次剿匪,右路大軍的功勞人人可見,封賞這幾人,每個將士都服氣。三位千戶相互望了一眼。想想自己幾人跟隨林將軍征戰,短短半月不到時間,便從百戶晉千戶到萬戶。雖說這裡面有自己勇猛拚殺地功勞,但最大地功績是林將軍帶來的。

    三人一起抱拳道:「謝元帥封賞,我等愧不敢當。林將軍一日不回,我等便不敢受賞。」

    徐渭歎了口氣道:「三位勿用擔憂。林將軍吉人天相,自然不會出差錯的。若他在此。定然也希望看到三位受了封賞,為我大華再立新功。你們莫要辜負了他地一片苦心才是。」

    杜修元咬牙道:「既如此,便請元帥給我們三天時間。這三天之內。我們兄弟要尋遍這濟寧城邊每個角落,探訪林將軍。三日之後,不論有無尋著,再歸大帥帳前。」

    徐渭點頭道:「好,有情有義好男兒,正該如此。本帥准了!三日之後,大軍開拔,我等著三位的好消息。」

    「謝大帥!」三人一起抱拳道

    。

    林晚榮生死未卜高酋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徐渭將他拉至一邊輕聲道:「這佟成乃是騎營指揮使,隸屬都督府,我也不能輕易相辦,須報兵部與皇上方可處置。佟成與兵部侍郎關係莫逆,這案子要是扯到兵部,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了結,所以那佟成才會有恃無恐。」

    高酋倒也不是完全的莽漢,想了想道:「大人,這事情有古怪,即便是佟成萬般憎恨林兄弟,也不應該冒天下之大不韙,炮轟有功之臣。」

    徐渭眼中寒光一閃道:「佟成之母于氏,乃是出自誠王爺府上。」

    高酋大悟道:「難怪了,原來這狗東西是受了指使。」

    徐渭歎道:「我用這佟成,乃是刻意為之,讓他傳些假的信息出去。只是我實在未想到,他竟然瘋狂至此,我一時不察,卻讓他害了林兄弟。」

    高酋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還有如此的玄機。徐渭喟然道:「今日出了這事,老朽實在難逃罪責,若不收拾了這佟成,我也太對不住林兄弟。」

    高酋眼光一閃,道:「屬下明白了。只是,這樣做會不會連累了大人?」

    徐渭道:「為林兄弟做點事情,哪裡有什麼連累地。莫要待他回來,見這佟成還在逍遙法外,那才是寒了他的心。一個騎營指揮使,押解途中遇到了忠於林將軍的士兵劫殺,也說地過去。我頂多就是皇上責罵兩句,但與這滅了白蓮的功勳來比,又算得了什麼。這等小錯,不值一提了。」

    高酋大喜道:「屬下代林兄弟謝過大人了。」

    徐渭搖搖頭道:「該是我謝林小兄才是。這白蓮一仗,完全是他打下來地,論起功勞,他是真正的第一。解決了白蓮,眼下江蘇的大事也該辦了,我還想與他謀劃謀劃,卻不知他現在在哪裡。」

    高酋也道:「這林兄弟,說不出哪裡有魅力,我與他同行同日,驟然見不著他,心裡恁地掛念。」

    當日夜裡,忽然傳來消息說,正在押解途中地騎營指揮使佟成大人,行至豐縣時,被一支冷箭射穿額頭而亡,懷疑是忠於林將軍的兵士所為。

    事發之時,胡不歸、杜修元等右路軍的大將們正與徐元帥商議大軍退兵事宜,皆有不在場的時間證人,這證人乃是徐大帥。胡、杜等幾位將軍,聞聽此事,皆深表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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