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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peca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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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禹岩]極品家丁<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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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9 00:16:47 |只看該作者
廠林晚榮只覺身體輕飄飄,似是在風浪之上高低起伏,時而被拋到頂峰,時而又被扔到谷底。心裡驚駭之時。忽然有一個美麗地女子靠近他身邊,溫柔為他擦拭著額頭地汗珠,羞澀道:「相公??」

    那女子眉目如畫,笑意殷殷。離他似遠似近,他看的真真切切,急忙伸手去拉她道:「青璇??」

    這一伸手卻拉了個空,那女子地面容瞬間消失不見,他一下從床上翻起,額頭汗珠滾滾,已自美夢中醒來。

    「公子,你醒了?」秦仙兒驚喜地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一隻光滑如嫩藕似的手臂,緩緩而來。輕輕纏繞著他的脖子。

    身邊地嬌軀光滑而柔軟,似是一團燃燒的火,依偎在他懷裡。高挺的雙乳滑如凝脂。緩緩摩擦著他的胸膛,一陣淡淡的幽香傳來,那女子嚶嚀一聲,情動之極。

    林晚榮向下一探,便撫上她修長的玉腿。正要揉捏一番,猛然清醒過來??他與仙兒竟是渾身赤裸裸地睡在了一起。想起仙兒身上情蠱的故事,他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不妙!林晚榮慘叫一聲。急忙用被子掩蓋住自己身體,雙眼圓睜:「仙兒,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秦仙兒面色一紅,羞道:「公子,你壞死了,我還能對你做些什麼?」

    完了,完了,仙兒一直對我有覬覦之心,不惜手段要得到我的肉體。以達到她獨佔我的目地。老子昏昏睡睡之中,清白定然被糟蹋了,要不然怎麼會光溜溜的和仙兒睡到一起呢。完了,素璇,巧巧,二小姐,我不能把你們的命交到仙兒手裡啊。

    他欲哭無淚地樣子,讓秦仙兒也頗覺好笑,忍不住拉住他胳膊道:「公子,公子,你怎麼了?」

    「仙兒,你老實說,我睡著的時候,你摧殘了我幾次?」林晚榮垂頭喪氣的道。

    「摧殘,我摧殘你做什麼?」秦仙兒奇怪的道,旋即俏臉通紅,緩緩將身體貼近他道:「公子捨身救我,仙兒感激都還來不及,怎麼會摧殘你?」

    沒有摧殘?林晚榮心裡升起一絲希望,仔細檢查身上,卻看不出絲毫的痕跡。我日,上帝你太不公平了,為什麼男人沒有那層生理膜?老子現在連自己有沒有被強暴都弄不清楚,這個問題太嚴重了,關係到我一生地性福啊。

    「仙兒,我們兩個怎麼會睡在一起呢?哦,你不要誤會,雖然我很想和你睡一睡,但是,你也知道,一個人昏迷了,醒來之後突然發現和另一個女子全身赤裸的躺在一起,任何人都會感覺到奇怪的。你能不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有沒有強暴??哦,有沒有發生些特別地事情?」

    秦仙兒嬌羞的低下頭道:「公子,仙兒永遠不會害你的。你那般捨生忘死的救了我與師傅,我生生世世做牛做馬,也難報答你。師傅說,你為了救我肯犧牲了性命,在你心裡我定然是排在第一位的。」

    汗那,誤會這麼大?不僅是你換了巧巧,青璇,玉霜,大小姐??咦,我為什麼會想起大小姐呢?換成這中間任何一個女子,我都會去捨了性命救的,不是因為把誰排在了第

    一位,主要是因為我太博愛了。「仙兒,你不會為了報答我,就趁我昏迷,把我??那個啥了吧?」林晚榮聲音顫抖著,緊張的望著仙兒。真他媽要命了,換成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欣喜若狂的艷福,老子卻不能消受。

    「討厭??」秦仙兒臉色嫣紅道:「仙兒便是那麼隨便的人麼?」

    汗,脫光了衣服躺到我被窩裡來,果然和我一樣,「不是個隨便地人」。秦仙兒的話讓他心裡大感安慰,同時也有點悲哀,這仙兒的事情,什麼時候才能解決呢?青璇也不知道有沒有辦法?

    秦仙兒似乎明瞭他心裡的想法,幽幽一歎道:「公子,你待我情深義重,你不喜歡的事情。仙兒永遠不會去做。那日你昏迷了之後,我與師傅冒著炮火,將你運到這裡。師傅說,你這樣情深義重的男兒再難找尋。便讓我與你行了周公之禮???」

    「你師傅?」林晚榮驚駭道,媽地,哪有這樣的師傅,要徒弟趁著昏迷上男人的,還有沒有王法了?

    秦仙兒點點頭,羞澀道:「師傅也是為了我好。她說我們行了夫妻之禮後,你便會一心一意待我,永遠不會再想第二個女子了。」

    果然是一條毒計,林晚榮算是明白了,仙兒現在的這些亂七八糟地性子。都是跟她師傅學的。這個安碧如害人不淺啊。

    「我愛戀公子,但不願意公子不快活。師傅逼的緊,我便每日這樣赤裸著身體。與公子同眠,好遮掩師傅耳目。但仙兒絕非那般不知廉恥的女人。」秦仙兒嚶嚶哭泣道。

    這傻妮子,脫光了睡在一起就能瞞住你師傅了,林晚榮心裡好笑,拉住她手道:「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在我心裡。你早就是我妻子了。」

    秦仙兒驚喜道:「公子說的當真?」

    「天地可鑒。」林晚榮大聲道。

    秦仙兒擦乾臉上的淚痕,欣喜無限,嬌嫩的身體在他身上摩擦一陣。輕輕的帶著顫抖的聲音,在他耳邊呼道:「相公??」

    這一聲又酥又麻,直爽到他心裡去了,兩人本就是赤身裸體的抱在一起,這一挑撥之下,大有星火欲燃之事。不能上啊,不能上,他一再地警告自己道。

    秦仙兒得了承諾,快活無比。緩緩起身,她肌膚細膩如凝脂般光滑玉潤,閃著一層淡淡的柔光,豐滿的酥胸,修長地玉腿,隆起的翹臀,便如一尊玉雕的女神,一一展現在他眼前。秦仙兒緩緩將那美妙玲瓏的軀體掩蓋進長裙裡,這才轉身笑道:「相公,妾身好看麼?」

    林晚榮的眼珠子都要瞪掉了,急忙吞了口口水道:「好看,好看之極。」

    秦仙兒嫣然一笑:「那妾身便每日都讓相公看個夠。」這個妖精,明知道我不能吃她,卻還故意來迷惑我,太悲哀了。

    「相公,妾身知道你在想什麼。」秦仙兒嘻嘻一笑靠近他,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道:「若是相公有朝一日無法忍受,而要了妾身,那可不關妾身地事哦。」

    小娘皮,我不要你,也有萬般手段,皮鞭滴蠟木馬,你選哪樣?林晚榮心裡騷騷,恨得牙癢,偏這妖精在他耳邊淺吟低笑,擺明了要勾引他。

    林晚榮這才注意到,他二人此時落身之處,卻是一處小船之上,外面傳來風吹水草輕輕的嗚聲,顯得格外的寂靜。

    「仙兒,我們這是在哪裡?」林晚榮掙扎著要起身。身上還有些疼痛,不過咬咬牙,也能堅持下來了。

    仙兒急忙扶住他,輕聲道:「相公,你傷勢未好,還要漿養幾日。眼下,我們是在微山湖上。」

    微山湖?林晚榮一愣,急急道:「那朝廷地大軍退了麼?」

    秦仙兒道:「他們似乎一直在找尋你,直到昨日晌午方才退走。不過這微山湖的水師早已撤了,我們在湖上,已經過了幾日了。」

    一直找我?看來這些傢伙還算有點小聰明,知道本將軍是打不死的小強,要是替我幹了那個狗東西佟成,那就更爽了。

    二人正說話間,艙外一人掀了簾子走進來,身著一身粗布花衫,扮作一個漁姑,卻掩映不住波瀾壯闊成熟的噴火的軀體,她臉上帶著嫵媚的笑容,漫步行來,便如一道曼妙的風景,動人心魄。

    「喂,姐姐,講點文明好不好,我可沒穿衣服呢。」林晚榮心裡大驚,急忙到枕邊去摸火槍。奶奶的,怎麼把這個女人給忘了,老子前幾日還拿大炮轟了她呢。

    安碧如咯咯嬌笑道:「沒穿衣服有什麼了不起,你那衣服便是我與仙兒為你脫的。再說了,你與仙兒整日在船艙裡,又何曾穿過衣裳?」

    汗,這真地是仙兒的師傅麼,比老子豪放多了。林晚榮揚揚手中的火槍道:「師傅姐姐。你也知道,我手裡有一種很厲害地暗器,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再打我的主意。」

    安碧如微笑道:「我自然知道,孟都就是死在你這暗器之下。不過。我要想殺你,你這幾天恐怕早已死了幾百道了。」

    這話可一點不差,林晚榮黯然一歎,將火槍收好道:「好了,我們講和。」

    安碧如笑道:「冬弟弟,這才對嘛,你率軍滅了我白蓮教,又拿大炮轟我,我都未與你算賬,你何必那般小雞肚腸。虧你還是個男人。」

    仙塊兒拉著他道:「相公,這幾日師傅為你療傷,耗費了許多精力。你可不要誤會了她。」

    誤會?誤會個屁,看這位姐姐的樣子,她像是個怕誤會的人麼?

    林晚榮一驚道:「姐姐

    ,我地衣服真是你脫的?」

    安碧如嗤嗤一笑,美目盈盈流轉。嫵媚道:「是又如何?小弟弟,怎麼看,你也不是個那麼害羞的人啊。」

    害羞。老子害羞個屁,我是擔心懷裡的那一堆寶貝被你搜刮了去,老子可就掉的大了。他四處望了一眼,見那什麼蒙汗藥小畫冊金牌如來大佛棍皆放在自己身邊,這才放心下來。

    安碧如望他一眼,手裡拿著兩根紅燭和一截粗繩,緩緩走了過來。

    林晚榮看不太懂,問道:「姐姐,你這是要做什麼?」

    「你說呢?」安碧如神秘一笑。

    捆綁?滴蠟?女王?林晚榮毛骨悚然。大叫一聲道:「不要啊??」他重傷未癒,身體沒了勁道,掙扎幾下,已是一陣咳嗽。

    仙兒急忙抱住他道:「相公,你怎麼樣了?」

    安碧如見了他的樣子,忍不住咯咯嬌笑起來,胸前高挺的雙峰似是要將那薄薄的衣衫頂穿:「林將軍,你那日率軍圍攻我白蓮,不也得意的很麼?怎麼今日見了兩根紅燭一截斷繩,卻懼怕成這樣。」

    林晚榮歎道:「打仗歸打仗,那是兩軍的事,彼時我們都是另外一個身份,就算拚個你死我活,那也心甘情願。只是今日泛舟湖上,卻是共歷患難之後,我們都已放下煩心之事,情境美好地很。姐姐你卻無緣無故又說起那些,實在是沒什麼趣味。早知如此,當日萬炮之中,我們便一起轟死也罷,省的又來這麼多調調。」

    安碧如愣了一下,這個本是仇家的年輕將軍,機智頑劣不說,卻還有些與年紀不符地滄桑與睿智,這倒實在難得。

    「師傅,你這是做什麼?」秦仙兒也奇怪的道。

    「傻丫頭,我這是為了你好。」安碧如微笑道:「你這幾日與他同床共枕,便能瞞得過師傅麼?那幾日他昏迷,我也不強迫你,今日趁著他醒了,你們將這喜事辦了,今夜圓了房,日後就再也沒有擔憂了。」

    圓房?林晚榮驚道:「姐姐,我年紀還小,身體還沒發育成熟,無論生理還是心理都未做好準備,你能不能先放過我?」

    安碧如往他全身上下打量一番,嬌笑道:「還小,哪裡還小了?我卻還沒見過你這麼大的呢。瞧你眉頭蕩意一片,怕是早就破了童男,還懼怕這圓房麼?」

    林晚榮被徹底干敗了,見過強的,沒見過這麼強的,這位師傅姐姐即便是放在林晚榮前世,那也絕對是驚世駭俗。難怪仙兒是個小妖女,原來她師傅是個大妖女,一脈相承地。

    安碧如將那兩根紅燭點燃,淡淡的燭光映著她如玉的面龐,更添一層嫵媚。她朝林晚榮道:「怎麼樣,林公子,是你自己來,還是我用強地綁了你來?」

    望著她手裡那截粗繩,林將軍彷彿看見了自己被這女魔頭捆綁滴蠟的樣子,我日老子泡了一輩子妞,做夢也沒想到,今日會被人押著拜堂,實在太他娘出乎意料了。

    「姐姐,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除了仙兒之外,我還有幾個娘子,我與她們恩愛非常,卻都還沒拜過堂。」

    「我知道。」安碧如臉上浮現一絲詭笑:「那你和仙兒先拜一次,也無不可。反正你早已經圓過房了,仙兒卻還是個黃花處子呢。今夜就便宜你了。你看如何?」她手裡拿著那粗繩,緩緩向林晚榮的床邊靠來,臉上笑得越發的嫵媚起來。

    我日你唬我啊。當我不知道仙兒身上的情蠱啊,雖然看地出來你很疼愛仙兒,但你把仙兒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真是相當的歹毒啊。

    「不好吧,這船兒太小,我地能耐又太大,還有姐姐你在船上,我是個靦腆的人,怎能就這樣圓了房呢?」見她一步步靠近,林晚榮急忙道。偏身上重傷未癒,一點力道都沒有。

    「無妨,無妨。」安碧如道:「你們在艙內圓房。我便在外面守著,省的仙兒心疼你,又做一齣好戲。」

    玩聽房?無敵了,這安碧如真是個狐女、妖女、魔女,有個性!

    秦仙兒見師傅步步緊逼。臉上忍不住升起一抹暈紅,跪向安碧如道:「師傅,我與相公兩情相悅。拜與不拜,已無兩樣,我這一輩子,生是相公的人,死是相公的鬼。就請師傅不要再逼相公了。」

    「傻丫頭??」安碧如急急扶起她,輕道:「你這又是何苦來著??」

    「師傅??」秦仙兒趴在安碧如懷裡抽泣起來,大概只有她自己明白心裡的苦楚。

    罷了,罷了,總讓老子感動。林晚榮坐起來道:「娘子,我們拜堂吧??」

    安碧如看他一眼,臉帶紅暈,咯咯笑道:「快穿上衣服,這般赤身裸體,難看死了。」

    林晚榮往自己身上一瞅,我靠,不就是光著個膀子麼,重要部位還沒裸呢,就把你嚇成這樣了,你不是火辣的很麼?

    秦仙兒服侍他穿上衣服,他身體虛弱的很,秦仙兒看的一陣心疼,忽地抱住他道:「相公,我生生世世都伺候你。」

    安碧如見這小兩口卿卿我我,艙內實在不是她待的地方,便對林將軍拋了個媚眼,咯咯笑著走出去了。

    蕩婦!想勾引我?門都沒有!林晚榮心裡跳了幾下,急忙將目光從師傅姐姐地胸前收回來。他已與巧巧拜過一回天地,經驗豐富,與仙兒三拜之後,大禮方成,結為了夫妻。

    秦仙兒遂了心願,驚喜之下,撲在他懷裡道:「相公,今天是仙兒這一輩子,最開心的日子。」

    「傻丫

    頭,這才是剛剛開始,以後的時日還多著呢。」林晚榮哄道,這一句久經考驗,任你鐵樹也要花開。

    秦仙兒輕輕嗯了一聲,幸福地依偎在他懷裡。

    林晚榮重傷幾日一直昏迷,今日醒來,又與仙兒拜了堂,心裡騷騷,輕聲道:「仙兒,你扶我出去看看吧。」

    仙兒甜甜一笑,取出一件長袍披到他身上,這才扶著他出了艙門。

    月色皎潔,輕輕照在湖面上,蕩漾著一層淡淡的銀光。微風吹拂下,遠處飄來層層的波紋,到了小船腳下,便散了開來。湖水輕輕拍打著船體,發出陣陣嘩嘩的輕響,小船兒在波浪中微微晃動,便像是一個恬靜的搖籃。

    湖面寬廣無垠,夜色如水,一葉小舟漂浮在湖面上,更添幾分孤寂。

    安碧如坐在船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見他二人出來,便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

    秦仙兒扶著林晚榮坐在師傅身邊,三人同坐一起,只覺天地都寂靜下來。

    望著遠處地水天一色,林晚榮長長一歎道:「人生如此美好,我卻要始終飄搖,幸福在你眼前,你卻總是看不到??」

    仙兒緊緊依偎在他懷裡道:「相公,這是你譜的詞兒麼?」

    「算是吧。」林晚榮呵呵一笑。

    安碧如道:「林公子,你年紀輕輕,何來如此多的感慨?」

    林晚榮微微一笑:「我年幼無知,為賦新詞說些愁,這有何不可?」秦仙兒嬌笑著,又想起了與他在妙玉坊中初見,一切都彷彿發生在昨日。

    安碧如咯咯一笑,嫵媚地瞟他一眼道:「你這少年卻是裝出來的,我要是不見著你做的那些壞事,定然也會上了你的當。」

    「彼此彼此了,姐姐。」林晚榮笑著望她一眼,只見這師傅姐姐髮髻橫插一隻金釵,月下閃爍生輝,粗衫之下,身材前凸後凹,惹火之極,一雙渾圓堅實的美腿,輕輕敲擊著船體,眉目盈盈流轉,似是漫不經心的小女孩,又像個玩世不恭的花信少婦,在月下正望著他嫵媚而笑,說不出的妖艷。

    林晚榮心裡急跳了兩下,這位姐姐擺明了是考驗我嘛,他往仙兒瞧去,只見自己這新娶的妻子嬌艷如花,露出臉上兩個淡淡地酒窩,正在對著他微笑。

    月下賞美人,越賞越銷魂啊。他微微一歎。

    「師傅姐姐,仙兒老婆,那濟寧便是你們的家麼?」林晚榮凝望北方,輕輕問道。

    「家?」安碧如望他一眼,搖頭道:「我目然一身,無處不是家。」

    仙兒柔聲道:「公子,仙兒年幼之時,跟隨師傅來這濟寧,第一夜便是與師傅泛舟微山湖上,夜宿小船之上。若要說到家,這微山湖便是我的家。」

    「傻丫頭。」安碧如疼愛的撫摸著仙兒的秀髮道:「你如今嫁了人,有相公疼你,哪裡還用這般漂泊,以前跟著師傅,苦了你了。」

    仙兒急忙拉住安碧如手道:「師傅,仙兒的家就是你的家,我們永遠不分開。相公他人這麼好,絕不會虧待你的。是不是啊,相公?」

    「是啊姐姐,多個人多雙筷子嘛,我家裡筷子好多的。」林晚榮笑著道。這師傅姐姐會玩飛的,家裡看家護院少不了,養誰不是養啊。

    安碧如微微一笑,修長有力的大腿輕輕敲擊著船舷,咚咚的輕響便如敲在林將軍心上。

    「我也沒有家。」林晚榮一歎,目光幽幽,也不知道落在了哪裡。涼風拂來,他重傷初癒,身體微微一顫,不自覺的往仙兒身上靠了靠。秦仙兒與他相識以來,只見過他處處眉飛色舞玩世不恭,何曾見過他這般柔弱的模樣。她心裡忽然生出一陣感動,緊緊抱住他,柔聲道:「相公,別怕,仙兒在這裡!仙兒永遠保護你!」

    林晚榮苦笑,我什麼時候弱到這個樣子了,他眼皮有些打架,躺倒在仙兒懷裡,心裡十分的平和:「仙兒,我想唱個歌??」

    仙兒輕輕撫摸著他的頭髮道:「相公,你唱吧,妾身聽著??」

    「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林公子的聲音哼哼唧唧,卻是逐漸的小了下去,直到完全聽不見。。。。。。

    安碧如聽得啞然失笑,這傢伙到底幾歲了,她正要打趣幾句,回頭望去,卻見那唱歌的青年嘴角帶著甜蜜的微笑,已是悄然進入夢鄉。

    安碧如盯住這林公子的臉頰,呆呆愣了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秦仙兒將他緊緊摟在懷裡,一隻手溫柔撫摸丈夫的臉頰,一隻手卻摀住嘴唇,淚珠兒籟籟落下道:「師傅,我真的好喜歡相公。他心裡有好多的苦,我卻無法替他分擔。我要解那情蠱,讓相公永遠快樂。師傅,你有沒有辦法?求你幫幫我!」秦仙兒淚珠兒簌簌落下道。

    「癡兒,癡兒。」安碧如撫摸著她秀髮,輕歎一聲。秦仙兒摟著睡熟了的相公,抽泣著,依偎在了師傅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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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9 00:17:2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三章 大小魔女 禹巖

  翌日一早,林晚榮緩緩睜開眼睛,卻見自己已經躺在床上,一縷暖暖的陽光自窗外射了進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渾身舒透。

  經過了一夜的休息,他身上勁道已經恢復了許多,坐起來舉目四望,卻見一個美妙的軀體靠在床邊,正美目盈盈,笑望著他。

  「哇——」林晚榮大叫一聲,往床裡靠了靠道:「姐姐,你要做什麼?」

  「醒了?」安碧如似是沒聽見他的話,為他掩蓋上被角,笑著說道:「我還能做什麼,為你療傷啊。」

  「療傷也不用一大清早的守在我床邊啊,會嚇死人的唉,姐姐!」林晚榮道。

  「你的膽子這麼小麼?說笑吧!現在老實點——趴下!」安碧如手裡夾著兩根銀針,微笑著下令道,閃亮的針尖在陽光下蕩出絲絲耀眼的光輝。

  「趴下做什麼?男人幹正事的時候才趴下——投降,投降,怕你了——」見這位師傅姐姐高舉銀針作勢要扎,林將軍老老實實的選擇了坦途,轉過身子,將光溜溜的脊背留給安碧如。

  安碧如臉色鄭重,下手如飛,眨眼之間,數根銀針便扎進了他背上。

  那銀針看似冰涼,入體之後,卻是有一股火熱的感覺,帶動他渾身血液流動,通體舒泰,傷勢又好了幾分。

  安碧如的手掌輕輕拍在他光滑的脊背上,柔嫩細滑的感覺,惹人一陣心神蕩漾,林晚榮舒服的哼了一聲。毛孔裡都透著愜意。

  安碧如以為他疼痛,道:「叫些什麼,若非仙兒求我,我才懶得為你費這功夫呢。耗時耗力。卻還賠了徒弟給你,我這生意做地,太過失算。」

  「不失算,不失算。」林晚榮趴在床上,舒服的歎了口氣,笑著道:「仙兒是我娘子,你是師傅姐姐,我便養你們一輩子,大家在一起開開心心快快活活,沒事喝喝茶打打麻將。多麼的舒心啊。」

  安碧如咯咯嬌笑,臉上閃過一絲媚意,在他背上輕輕撫摸。帶著無限誘惑的聲音道:「冬弟弟,你真地要養我一輩子麼,哎呀,我好感激你啊——」

  林晚榮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這位師傅姐姐到底多大年紀了。怎地還像個小姑娘這般誘人?

  「不感激,不感激,應當的。應當的,哎呀——」說話間,卻覺背上一痛,竟是安碧如手捏一根銀針又扎進了幾分。

  林晚榮渾身酸軟,額頭汗珠滾滾:「姐姐,你不會打算是害了我吧?完了,早知道昨夜就和仙兒圓了房,免得她還沒嘗過人間仙境就做了寡婦。」

  安碧如吃吃笑道:「學弟弟,你那些鬼主意。莫要以為我不清楚。在我面前,你還是老實些,前幾日我沒殺你,不等於我以後也不會殺你,你若是對仙兒不住,我定然將你碎厚萬段、挫骨揚灰,你可要記住了啊。姐姐下手,是不會留情面的——」

  「啊——」林晚榮一聲高嚎,安碧如玉手輕展,連續兩根銀針扎進他穴道,費力甚巨,額頭香汗隱現。

  劇痛過後,林晚榮身上便通體舒泰,那重傷似乎好了七八成,他驚奇道:「師傅姐姐,沒想到你還會看病啊,我這條命算是你救的了,說起來真要感謝你。」

  安碧如擦擦汗珠,嫵媚笑道:「你少來耍些嘴皮子,當我是仙兒那般好哄麼?若不是看在你那日捨了生死救我,我早將你殺了。」

  林晚榮愣了一下,也是啊,老子和這位姐姐,應該是生死拚殺的敵人才是,怎麼如今這關係卻這樣奇怪,我救了她,她也沒殺我,真是莫名其妙的雜亂。

  安碧如將他身上的銀針取出,道:「再過兩日,你便可以痊癒了,救你這死人,當真花費我不少力氣。」

  林晚榮呆呆道:「姐姐,我當日真的死了麼?」他自己也覺得奇怪,當日重炮之中,他下意識的將這師徒二人護在身下,那炮彈便在他身後爆炸,在他地潛意識裡,那一刻,他已經死了。

  安碧如見他神色空洞,也憶起那日之事,笑道:「生死也只在一線之間。我本是不想救你這仇家,你這人恁地卑鄙無恥,若是存活於世,也不知會害多少人,但仙兒那般苦苦哀求,我拗她不過,只好答應了她。這便是你的造化了。」

  汗啊,我有那麼壞嗎,倒是你組織白蓮教,公然欺騙民眾,從事反革命活動,禍害百姓的是你才對。林晚榮苦笑道:「姐姐,你救我就救我了,幹嘛還要先詆毀我一番。我這人是壞不假,不過你那白蓮教也說不上什麼好字,咱們是半斤八兩,誰也不用誇獎誰。」

  安碧如咯咯嬌笑著,曲線玲瓏地豐滿身體微微顫動,便像一樹搖曳的花枝,讓人目眩神迷,林晚榮急忙移開目光,媽的,這位姐姐到底是什麼妖精變的,大的嚇死人。安碧如好不容易停止了嬌笑,說道:「冬弟弟,你說地不錯,我辦這白蓮教,便是專門做壞事的,壞事做的越多越好。這世界上地好人多了,我不去做個壞人,卻也襯不出他們的高尚。」

  這理論和我很像嘛,林晚榮豎起大拇指道:「想人所不敢想,做壞人也能這樣理直氣壯,姐姐實在是巾幗不讓鬚眉,小弟佩服萬分。」

  安碧如瞅他一眼,神情一轉,幽怨道:「只是,我這心願,卻被林將軍小弟弟你,給壞了好事,你叫我可怎生是好?」

  「師傅姐姐說笑了,我只不過打了幾炮,嚇唬嚇唬你們而已,真要去找的話,你該去找那皇帝老兒才是。」林晚榮偷偷的向邊上靠了靠。那裡有他的火槍。這個姐姐性格變幻莫測,口裡喊哥哥,腰裡掏傢伙,還是警惕些好。

  「這事是你壞地。我找那皇帝也沒用。」安碧如風情萬種的望他一眼,笑道:「正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事既然是你壞的,那便還要你來幫我。」

  「喂,姐姐,我鄭重聲明啊,我對你這些什麼造反的事情沒興趣,你千萬不要來找我。你要真打那心思,倒不如殺了我痛快。」林晚榮急道。

  「咯咯——」安碧如嬌笑著:「你明知道我心疼仙兒,是不會殺你地。偏還要做出這副樣子,說你不壞,這世界上就沒有壞人了。」

  「不過呢——」她語氣一轉道:「我不殺你。並不代表我就沒有別的手段了。既然仙兒如此喜歡你,那我就打斷你的腿,讓你生生世世伴在她身邊好了,看你那些紅顏知己,到時候還會不會要你。咯咯。怕了吧,小弟弟?」

  我靠,這也太歹毒了吧。果然不愧為白蓮教的聖母,林晚榮嘿嘿道:「姐姐,我膽小,你可不要嚇唬我啊,仙兒,仙兒,快進來看住老公——」

  安碧如輕笑幾聲,截斷他道:「林將軍,你可真有能耐。看準了仙兒那丫頭對你癡心一片,才拿她挾持於我。」

  「怎麼能這樣說呢?」林晚榮輕歎道:「姐姐你是仙兒的師傅,仙兒又是我的娘子,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還說什麼挾持不挾持的呢——仙兒,快進來給師傅姐姐倒茶——」

  安碧如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冷道:「我辛苦培育白蓮教多年,心血卻被你毀於一旦,哪能就這樣饒了你,你幫我則罷,不幫我,我便——」

  「仙兒——」林晚榮大叫一聲,荊釵布裙的秦仙兒匆匆從艙外掀簾子而入,望著他一眼,驚喜道:「相公,你醒了?」

  「是啊,是啊,老早就醒了,一直想著你呢,仙兒好老婆,你今天可真漂亮,我想抱著你睡。」林晚榮嘿嘿笑道。

  秦仙兒嫁作人婦,雖仍是黃花處子,裝扮卻已改變,長長的秀髮盤扎而起,一方羅帕隨意地紮了個花結。玉盤似的臉頰上嫩白中帶著淡淡的紅暈,秋水般地眸子裡,滿是欣喜的笑容,修長的身材如嬌柳般亭亭玉立,豐胸翹臀,凹凸有致。她本是國色天香,雖換了一身普通漁民衣衫,卻更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林晚榮再也移不開眼光,呆呆道:「仙兒,我們今晚圓房吧,我就是死在你身上,那也心甘情願了。」

  秦仙兒臉生紅暈,急忙低下頭去,羞道:「相公,你討厭死了,師傅還在這裡呢,你不能待會兒再說?」聽著相公說出這話,她心裡欣喜無限,卻也帶著點點的驕傲,眉目含情,深深注視在相公身上。

  見自己這徒弟被人家吃定了,安碧如發出一陣嬌笑道:「林將軍,你可真有辦法。」

  「哪裡哪裡,彼此彼此,師傅姐姐也有狠毒辦法啊,聽地人心裡怕怕哦。」他故意將「狠毒」與「很多,二字吐詞不清,秦仙兒聽不出他說的什麼,安碧如卻是心裡明白。

  「相公,你與師傅在說些什麼,我聽著你叫了我好幾聲呢。」秦仙兒走到他身邊服侍他坐起來道。

  「哦,沒什麼,師傅姐姐在給我講鬼故事,我心裡聽著害怕,你也知道,我這個人膽子很小的,聽了未免有些忐忑。仙兒,我這身體受傷之後,是越來越弱了,受不得一點驚嚇了——」林將軍可憐兮兮地道。

  秦仙兒想起昨夜他的樣子,忍不住雙目含淚道:「相公,你別怕,有仙兒在呢。仙兒跟師傅學了很多功夫,生生世世保護你。誰若敢害你,我定與他拚命。」

  「仙兒老婆,你真是太好了。」林晚榮感激涕零的抱住仙兒,擠出幾滴眼淚,偷偷對著安碧如齜牙一笑。

  安碧如無奈苦笑,這傢伙,盡耍些孩子般的手段,偏還奈何他不得。她經歷事情多多,平時便是我行我素、放蕩不羈,可面對這位卑鄙的有個性、又不按套路出牌的林將軍,一時卻也想不到能制住他的辦法。想起昨夜他那柔弱地一面。她忍不住疑惑起來,這還是攻我白蓮時那個運籌帷幄的官兵大將麼?

  秦仙兒將相公抱在懷裡,抹淚道:「相公,你餓了麼?仙兒為你熬好了新鮮地魚湯。是我與師傅昨夜下湖裡親手抓來的,新鮮著呢,我這就為你端來!」

  「你們親手抓地?」林晚榮驚奇的道,往這師徒二人的身上瞅了一眼,奶奶的,老子昨夜怎麼睡得那麼早,師傅姐姐和仙兒的泳裝秀老子都沒看到,實在是遺憾。

  「是仙兒擔憂你身體,特意要下湖去的,你要負了她。我看你怎麼對的住她?」安碧如望著仙兒,臉上滿是寵愛。

  「冬乖乖,等我傷勢好了。我們就一起下湖洗澡玩,好不好?」林晚榮微笑著在她耳邊吹口氣道。

  秦仙兒渾身發軟,嗯了一聲,咯咯嬌笑著出去端那魚湯了。

  「你倒奸詐的很,這般的哄騙仙兒。讓她對你死心塌地。」安碧如哼道。

  「姐姐,兩情相悅這個詞,你沒聽過麼?」林晚榮嘻嘻笑道:「說起來。還是姐姐教導的好,我地小仙兒才會如此溫柔體貼,小生謝過姐姐了。」

  真不知道這人的臉皮是怎麼長的,安碧如無奈苦笑,她原本與仙兒相處溫馨一片,只是如今這個傢伙從天而降,插入二人生活當中,完全打亂了她二人地狀態,將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姐姐。你多大了?」

  「三十又——啊,你問這個幹什麼?想找死麼?」安碧如柳眉倒豎,大聲火道。她方才正想著問題,聞聽有人問話,便下意識的答話,差點洩露了機密,怎能不惱火?

  女人的年齡果然是秘密啊,林晚榮趁亂行事差點得逞,嘿嘿乾笑兩聲道:「姐姐莫要哄我了,你長得國色天香,身材又好的掉渣,我猜你二十一,比我大一歲。」

  「冬弟弟——」安碧如臉上浮起一絲詭異的笑,輕輕靠近他,身體幾欲貼到他身上,蓮口輕吐,咯咯嬌笑:「玩點新花樣吧,你這一套只能哄哄仙兒,可莫要在我面前使了。」

  兩個人挨地極近,林晚榮可以看到她光潔如玉的面頰,她豐滿挺拔的酥胸微微起伏,便如洶湧地波濤,身上飄來陣陣的幽香,與仙兒的不同,有一股成熟婦人獨特的媚惑味道。

  兩個人越挨越近,中間便如隔著一張紙,這成熟的女子身上傳來的熱辣辣的火燒一般的感覺,讓林晚榮禁不住吞了口口水:「姐姐,你要幹什麼?我已經結過婚了,你不要過來,我要喊人了,啊——」

  仙兒聽到相公的一聲慘呼,急急掀簾而入,只見師傅手裡握著一根銀針,面帶微笑道:「仙兒,我又與他下了一針,用了些勁道,過不了一日,他便可以痊癒了。」

  秦仙兒驚喜道:「真地麼,師傅?」

  安碧如微笑點頭:「當然是真的,師傅什麼時候騙過你。」

  「相公,你聽到沒有?你明日便能痊癒了。」秦仙兒淚珠籟籟,喜極而泣。

  林晚榮恨得牙癢癢,歹毒的女人,你拿根銀針插哪不好,偏要插老子屁股?

  「相公,你怎麼了?」仙兒見相公滿面愁容,急忙道。

  「沒什麼,仙兒,我就是太高興了。仙兒,你來了太好了,太好了——」林晚榮強自壓抑住心中的火火,悲憤道。

  「相公,喝湯吧,喝了湯會好的更快。」仙兒舀了一勺魚湯,輕吹幾口氣,送到相公口中。魚湯下肚,美味無比,林將軍飽受摧殘的心靈才恢復了些,狠狠望了強忍笑容的安碧如一眼。

  「相公,味道好麼?」仙兒急急問道。

  「味道好極了,仙兒你真棒,今晚我們玩個新花樣。咦,師傅姐姐,一起喝湯吧。仙兒,餵我一口,再喂師傅一口,——姐姐你有意見?那這樣好了,仙兒,喂師傅一口,再餵我一口。」

  安碧如咯咯一笑。刷的一聲,手中銀針飛出,沒入艙弦七分:「仙兒,你瞧師傅這一手如何?」林晚榮立即低頭乖乖喝湯。再也不說話了。

  這船上的日子過的甚是怪異,與仙兒卿卿我我,那安碧如在一邊卻是大大方方地欣賞,絲毫不扭捏。

  林晚榮拉著仙兒的手,悄聲道:「仙兒,你師傅是不是心理上有什麼毛病?」

  秦仙兒笑道:「相公,你可不能胡說。師傅從來都是這樣的性格,有時候她手上提著人頭,笑得更好看呢。」

  除了汗,還是汗!仙兒是小魔女。師傅姐姐是大魔女,大小魔女聚全了。

  林晚榮不去看安碧如,仙兒攙扶著他走了幾步。漸漸的,身上地勁道上來了,他竟然擺脫了攙扶,真的可以自由走動了。我日,屁股上打了一針就這麼神?

  「是你自己體內真氣恢復。我只是順勢力導而已。」安碧如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

  對這師傅姐姐,林晚榮心裡怕怕。敬鬼神而遠之。

  「師傅,相公漸癒,眼下又到月末,我們明日便上岸去採買些東西可好?」秦仙兒道。

  月末?林晚榮心裡一凜,急忙拉住她小手道:「仙兒,今兒個是什麼時 了?」

  「冬月二十八!怎麼了相公?」秦仙兒奇怪的道。

  冬月二十八?林晚榮一下子跳了起來,大聲道:「靠岸,靠岸,趕緊靠岸!」

  仙兒急道:「相公。出了什麼事?」

  「有個那個啥,等著我去那個啥——」林晚榮急得額頭冒汗,卻不知道怎麼跟仙兒解釋。仙兒的小醋罈子的特性他是知道的,雖說眼下已成了夫妻,但她身上的殺氣絕不可能輕易磨掉!

  「相公,我們便在這船上,度幾日快活的日子不好麼?你便這樣厭惡仙兒?」秦仙兒灑淚道。

  說來就來了,仙兒這一手,放在以前還可以不管,但眼下二人已是夫妻,自然不能等閒視之。林晚榮急忙摟住她的小腰道:「冬乖乖,眼下這事暫時無法解釋,等把這事辦完了,相公我和你好好說道說道,好不好?」

  安碧如笑道:「你這樣急色地樣子,莫非是去解救什麼相好的女子?仙兒,他若不說,你可不能放他上岸。」

  林晚榮那個恨啊,比這微山湖的水還深,真想掏出火槍,一槍斃了她。

  秦仙兒偷偷地瞧了相公一眼,見他一言不發,臉如黑炭,心疼道:「相公,師傅與你說笑呢。你莫要焦急,我們這就靠岸。」

  在微山湖上漂泊了幾天的小船,晃晃悠悠的到了岸邊。林晚榮眼光一掃,這靠岸的地方,卻是當日自己率領糧草兵與白蓮精銳激戰的沛縣。幾日過去,這裡已經看不見戰時地痕跡,只有幾隻孤寂的水鳥,掠過湖面低聲翱翔。

  林晚榮心焦之下,也不顧自己身體剛剛痊癒,那船頭尚在搖晃,他已跳下小船,急急行了幾步,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便急忙回頭望去。卻見仙兒紅唇輕咬,目中含淚,正幽幽望著他。

  林晚榮愣了一下道:「仙兒,你還愣著幹什麼,我們走啊——」

  「你要帶我一起走?相公——」秦仙兒如飛燕歸巢般投入他懷裡,輕泣道:「你走的那般匆忙,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

  汗啊,這丫頭太敏感了,小小一件事也能讓她想到這麼多。回想與秦仙兒相處以來,這丫頭溫婉可人,從來就不知道拒絕他,林晚榮緊緊抓住她潔白如玉地小手,笑道:「傻丫頭,我們是夫妻嘛,當然是我走到哪裡,你就跟到哪裡了。」

  「相公,仙兒永遠是你的影子!」秦仙兒躲進他懷裡嗚嗚道。

  感動死老子了,林晚榮擦乾她臉上的淚痕,抱起她柔弱無骨的身軀:「剛乖乖,我們這就回金陵去!」

  秦仙兒嗯了一聲,回頭看了一眼,不捨的道:「那師傅怎麼辦?」

  師傅?讓她哪裡好玩哪裡玩去!敢拿針扎老子屁股的女人,她還是頭一個,太他媽有才了

  「去金陵?好啊!」安碧如腳下輕點,不帶一絲塵灰輕踏而來,對著林晚榮抿嘴一笑:「林公子,你說過要養活我一輩子的,難道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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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9 00:17:5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四章 歸程  禹巖

  師傅姐姐也去?有沒有搞錯?那不是帶個定時炸彈在身邊?林晚榮對這位姐姐是敬而遠之,有她在身邊,他就完全沒有安全感。

  仙兒拉住他胳膊道:「相公,師傅跟我們一起去金陵,好不好?」

  林晚榮裝出笑容道:「師傅姐姐與我們同赴金陵?哎呀,那可太好了,我當然是舉雙手雙腳五肢贊成了。不過,師傅姐姐,咱們這一路上趕回金陵,你可別再對我講鬼故事啊,我膽子已經被嚇破了,實在經不住你這樣折騰啊。」

  安碧如瞟他一眼,笑著道:「只要你不裝鬼,我自然不會嚇唬你。」

  二人都是話裡有話,秦仙兒聽得迷糊,但見了師傅與自己和相公同行,心裡自然高興,也不去追究了。

  這沛縣乃是林將軍首戰之地,當日三百餘名將士戰死在此,今日重臨舊地,自然少不得拜上一拜。

  林晚榮對著那墓碑磕頭,安碧如看到那大石頭刻著的字跡,口中卻是哼了一聲。這也難怪,這些將士對林晚榮來說是兄弟,對於安碧如來說則是敵人,她有此反應倒是可以理解。

  「師傅姐姐,你們當日派了人來偷襲我,卻是為了何故呢?」林晚榮想起一個一直徘徊在心裡的疑問,便開口問道。

  安碧如微笑道:「林將軍,你這麼聰明的人兒,還會猜不出來麼?」

  林晚榮試探道:「是為了那火炮?」

  安碧如點點頭道:「對了一半。」如今時過境遷,昔日的兩個敵人站到了一起,討論各自的戰術目地。頗有些一笑抿恩仇的味道。

  「取了火炮,急行數十里地,炮轟徐渭大人?」林晚榮道。

  安碧如驚異的看了他一眼,微微一歎:「你倒是有些見識。那尾都和陸坎離敗在你的手裡。也沒冤枉了他們。」

  林晚榮狠狠道:「都來打我地主意,把我當軟柿子捏,我不收拾他們,就沒天理了。」

  安碧如咯咯一笑道:「我全局都看透了,可就是沒看準你一個小小的糧草將軍,白蓮教敗在你手上,看來也是上天注定的。」

  這白蓮教是安碧如一手創辦的,如今事敗,她臉上雖然有些感慨,卻未見多少悲憤。這一直是林晚榮感到疑惑的一件事情。這位安姐姐,不會這麼看的開吧。

  仙兒拉了拉他衣袖道:「相公,那日偷襲之事。仙兒事先並不知情,孟都兵敗之後,師傅才告訴了我,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安碧如笑道:「傻丫頭,我不告訴你。就是怕你一時意氣壞了我大事。他若因著這事責怪你,這人也不值得你托付終身了。」

  靠,你少說一句會死啊。林晚榮狠狠瞪了安碧如一眼,她卻直當作沒看到,目光幽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主意。

  秦仙兒在那墓前盈盈拜倒道:「諸位大哥,仙兒雖與你們是敵對之人,但諸位衛我相公,便是仙兒的恩人,我在這裡叩首了。」

  朝廷大軍剿滅白蓮教的消息,早已經傳遍周邊數省。這沛縣便處在濟寧之南。受白蓮禍患多年,眼見白蓮得除,百姓奔走相告,鞭炮放了一陣又一陣。林晚榮走在街市之上,望著這熱鬧的情景,心裡忍不住輕輕一歎。安碧如身為白蓮教的罪魁禍首,望著這場面卻是面容平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找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徐渭地大軍前幾日已經路過沛縣,進入江蘇境內了。白蓮已滅,江蘇皆都知曉,大軍也無隱藏蹤跡的必要了。想起徐渭說過的事情,林晚榮心裡忍不住一陣狂跳,解決了白蓮,下一步就要解決程德了。也不知道洛敏和徐渭他們想地什麼法兒,那程德是否已經察覺到要對他動手了呢。金陵變成什麼樣了?如此一想,他就更加坐不住了,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金陵,瞧瞧巧巧和蕭家他們怎麼樣了。

  仙兒理解他的心情,拉著他的手,輕輕道:「相公,你重傷初癒,莫要這般王急,我們尋些快馬,早日趕回金陵就是。」

  沛縣到金陵,還有好幾百里的路程。林晚榮心急火燎,一刻也不肯耽擱,便要騎馬直接趕回去。秦仙兒與安碧如卻皆是不同意,他此時重傷初癒,須得安養,不可過於顛簸,師徒二人便不顧他的一再反對,雇了一架馬車,將他押了上去,慢慢往金陵趕去。

  林晚榮重傷之下,根本就沒有反抗地餘地,只得任二人安排。安碧如望著他悶悶不樂的樣子,忍不住笑道:「剛弟弟,你是與誰生氣呢?仙兒是心疼你,才會如此為你著想,換了我,你是生是死,與我何干?」

  仙兒卻是輕輕將他背上長袍掀起道:「師傅,相公該到施針的時候了。」

  林晚榮重傷之下,全靠這神奇地針灸過穴之術,才能這麼快甦醒。安碧如每日三次為他針灸,連著數日他身體方能恢復如此之快。

  在兩個女人面前脫衣服,林晚榮倒是不在乎,反正一個是自己老婆,一個是赤腳醫生,看了都是白看。但是望著安碧如手捏銀針對他媚笑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渾身的顫抖,媽的,這次不是又要扎屁股了吧。

  「林將軍,準備好了嗎?」安碧如神秘一笑,臉上的媚意,讓林將軍心裡毛骨悚然。

  「仙兒——」林晚榮一把抓住妻子的手道:「師傅姐姐給我打針的時候,你可哪裡都不能去啊!一定要看好我!」

  仙兒不知他與師傅之間的典故,聽他將扎銀針說成打針,心裡暗自好笑,撫摸著他的頭髮道:「相公。別怕,我在這裡呢,師傅扎針地手法可好了,一點都不疼——」

  疼不疼都紮在我身上。你能知道嗎,我那屁股到現在都還痛著呢。林晚榮渾身顫抖著,接受昔日地仇敵的治療。

  這次安碧如也不與他為難,手法輕盈了許多,針針皆是透力而入。林晚榮身上又熱又酸,卻也十分的舒爽。仙兒怕他真的疼痛,便伸出小手,在他背上輕輕按摩著。

  溫軟而又濕熱地小手,在他身上緩緩滑動,有如一股刺激的電流。穿入他心間,「哦——」林晚榮舒服的大叫一聲:「寶貝,往下一點。再往下一點,用力,不要停——」

  秦仙兒聽他叫的怪異,忍不住小臉通紅,羞臊的不敢再動。林晚榮一把抓住一隻正在身上游動的小手。怪叫道:「寶貝,不是這裡,往下。再往下——」

  那小手往他屁股摸去,一股蕩笑響起道:「是這裡嗎?」

  「是——啊——」林晚榮猛地大叫一聲,聽出那聲音不對,嚇得魂都差點沒了,急轉過頭,只見安碧如手裡執著一根銀針,似笑非笑,自己的大手,卻還抓在師傅姐姐的手上正往下按去。

  我日啊。林晚榮嚇得一下子丟開她手,臉色變得煞白,媽的,差點擺了烏龍,自己給自己打一針。

  「怎麼不要了?」安碧如冷笑道。

  秦仙兒咯咯一笑,羞紅著臉道:「相公,師傅好好給你扎針,你莫要瞎鬧,說那些話,仙兒聽著害臊的慌。」

  林晚榮老臉紅了一下,拉住仙兒地小手道:「那師傅姐姐你就隨便扎。仙兒,我來給你看個手相吧。」

  秦仙兒嬌笑道:「相公,你還有這般本事,我以前怎麼沒見著你施展過?」

  林晚榮嘿嘿笑道:「我的本事大著呢,哪能這麼輕易就施展完了,小乖乖,你跟著我可有福了。」

  正在施針的安碧如卻是噗嗤一笑,道:「冬弟弟,自從見了你,我才知道,我白蓮教做地事情相比你的坑蒙拐騙,也是大大不如啊。」

  林晚榮裝作沒聽到她的話,將秦仙兒小手捉在手裡,裝模作樣的細細觀賞一番,不斷的撫摸抓撓,直將秦仙兒弄得面紅耳赤,才道:「仙兒,好手相啊,好手相!」

  「好在哪裡?」仙兒欣喜地道。

  「你看,每個人的手掌上都有三根線,分別叫做事業線,愛情線,生命線。」

  仙兒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手掌中有三根細細地紅線。

  「你的生命線粗壯茂盛,愛情線勇往直前,事業線有波折,卻迅速順位,尤其是,在這裡,對,就是在這裡,三根大線匯成一根,這預示著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發生了。」

  「是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了呢?」仙兒滿含深情的看他一眼。

  「應該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出現了吧。此人英明神武,高大勇猛,帥氣多情,玉樹臨風。」林晚榮大言不慚的道:「自從此人出現之後,你的生命、事業、愛情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此匯聚為一體,長盛而不衰。此人地出現,如一道長虹貫日,照亮了你的生命。從此之後,你吃的好,睡得好,嫁的更好,旺夫耀祖,大富大貴,百子千孫,幸福滿堂——嘖嘖,我的小乖乖的小手,真白真嫩啊,每天摸一千下也摸不夠——」

  前面聽著還有些感動,後面卻是猥瑣,秦仙兒急急收回小手,羞道:「相公,你壞死了。師傅,你也不管管他?」

  汗那,這句話讓林晚榮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下來,我與你是夫妻,摸摸抓抓合情合理合法,要你師傅來做什麼。

  「林將軍,那你再看看,我這個是什麼手相呢?」安碧如光潔如藕的小臂伸到他面前,細嫩的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一陣耀眼的銀光在他眼前閃過,仔細看去,她景蔥似的纖纖玉指間,卻夾著一根閃亮的銀針。

  我日啊,林晚榮急忙縮了縮頭,我與老婆調情,要你來威脅我,沒天理了。

  「林將軍果然見識廣博非同凡響,方才仙兒這手相解的好,那就麻煩你也替我解一解。」安碧如咯咯嬌笑著,似是無意的將那銀針露出個幽幽的針頭。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情人在撒嬌,只有林晚榮知道,這位姐姐是多麼的可怕。

  「這個,你這個叫三線刺芒,是一個下品之相。你手中執著銳芒,雖外表看起來鋒芒畢露咄咄逼人,只是這鋒芒卻正卡住你命運三條線前進的方向,乃是個破相之格,是為大凶。因著這個,你前面過的歲月十分的淒苦,未有家室,未有子嗣,三業皆是不成。建議姐姐速速扔了凶器,早日回歸本我方是正道。」林晚榮搖頭晃腦、像模像樣的胡謅道。

  這一番話半真半假,安碧如聽得愣了一下,旋即格格大聲嬌笑起來,她越笑越凶,似是停不住了,白玉似的臉頰懲的通紅,嬌艷的紅唇急促喘息,香肩微微顫動,胸前雙峰隨她身體急劇抖動,劃出道道炫目的波浪,似是兩隻靈動的白兔,隨時都會突破衣衫的束縛奔湧而出。

  奶奶的,不會是人造的吧,小心掉下來。林將軍急急吞了口口水,將目光轉到旁邊的嬌妻身上,湊到她耳邊一吻道:「剛乖乖,她的,你的,好大哦!」

  「相公——」秦仙兒身體一軟,微喘了幾下道:「勿要如此,師傅還在車上呢。」

  安碧如十分辛苦才停住了笑道:「林將軍,我白蓮教與你作對,實在是大大的不智。光憑你這張嘴,那也抵得上十萬大軍。仙兒攤上你這麼個夫君,雖是福分,我卻更替她擔心,日後她受了你的欺負,怕是連個苦楚都說不出口了。」

  「日』後我肯定不會欺負她了,自己的老婆,心疼還來不及呢。林晚榮嘿嘿一笑道:「師傅姐姐請放心,我會終生愛護仙兒,讓你永遠看不到她訴苦的一天。」

  秦仙兒甜甜一笑,依偎在相公懷裡。安碧如微微一歎,也不說話了,馬車寂靜,一路急急向著金陵奔去。

  為了照顧重傷初癒的林將軍,馬車行的極緩,仙兒連一點稍微的顛簸都不肯讓他受到。一路行去,也不知過了多久,林晚榮正昏昏欲睡,忽聞仙兒一聲嬌呼道:「相公,金陵!我們到金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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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9 00:18:3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五章 兩位夫人 禹巖

  林晚榮急忙自馬車裡鑽出頭來,此時隔著金陵尚有十數里的距離,蒼茫夜色中,金陵城牆巍峨高聳,巡夜的燈火緩緩游戈,金陵城沐浴在一片安定祥和的氣氛中。雖是方才離開了半個月,他心裡卻感覺似乎離開了許久一般。巧巧、大小姐,你們可好?

  秦仙兒也是舊地重遊,以前的她身為白蓮教一員,如今卻是跟隨夫君返鄉,感覺自然不同。遙想昔日之事,她心裡又是感慨又是喜悅,拉住林晚榮的手,媚眼如絲,紅唇輕吐,在他耳邊輕語道:「相公,仙兒離去之後,你可曾又去過妙玉坊——」

  「沒有,絕對沒有——」林萬榮矢口否認,滿面正色道:「仙兒,你知道的,我去那妙玉坊只是為了你,你都走了,我還去做什麼?那裡的庸脂俗粉,哪裡比的上我的仙兒好老婆呢?」

  秦仙兒掩唇輕笑:「若是有比的過我的,你便要去了麼?」

  咳,咳,這丫頭還真會挑語病啊,林晚榮還沒說話,安碧如已笑著道:「仙兒,你可要好好看住你這相公。我瞧他態勢,對於年輕女子頗有些能耐,你可不能寵著他。哦,對了,林將軍,聽說有位叫做肖青璇的女子,對你也頗好,是也不是?」

  聽著提到肖青璇的名字,仙兒偏過頭去小嘴一嘟,鼻孔裡輕輕哼了一聲。林晚榮看了安碧如一眼,這女人,又不是不知道仙兒的個性,偏偏哪壺不開就提哪壺?

  林晚榮拉住仙兒笑道:「是啊。青璇與我關係甚好,仙兒,你們以後可是交好的姐妹了,不要再打打殺殺。要相互愛護,明白嗎?」

  「她那人,我看著便討厭,與她做什麼姐妹?還是殺了她為好。」秦仙兒撇過頭去輕輕嘟嘟嘴,很小心的偷偷看了丈夫一眼。

  仙兒對著他百依百順,對別人可就沒這麼好地態度了,林晚榮苦笑一下,這妮子,和青璇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對不上,偏要鬧些彆扭。

  秦仙兒想起一事。臉上忽然一紅,擠到他懷裡在他耳邊道:「相公,你與那姓肖的狐媚子。可曾有過——有過那事?」

  「那事?那事是什麼事?」林晚榮不解的道。

  「討厭!」秦仙兒小臉染上一層紅暈,在他胸前輕輕打了兩下:「相公你那麼壞,還能不知道?我是問,你有沒有同她——同她歡好嘛!唔,相公。你壞死了!」

  汗,怎麼問我這個難堪的問題呢,我這麼靦腆地人。真不太好意思回答。林晚榮在她胸前摸了一下,淫笑道:「歡好是吧?這倒是有過,你也知道的,我一向最擅長這個了。只不過與青璇尚只嘗試了一種姿勢,實在甚為遺憾,下次有空一定要與她繼續交流一下,啊,仙兒,咬我幹嘛——」

  秦仙兒整齊的編貝在他胸前輕輕一咬道:「你與她的事情。莫要說給我聽,說多了,我受不了。我若殺了她,相公可就要心疼死了。」

  這個大大的難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解的開,總不能把兩個老婆擺在家裡天天打架吧!依著她倆的功夫,老子就是修建座萬里長城,這倆妞也能給我砸的一塊磚不剩。左擁右抱的男人也難啊!

  「相公,你下次寵幸那狐媚子之前,妾身一定要跟在你身前。」秦仙兒潔白的小牙咬著鮮紅地唇道。

  「為何?」林晚榮驚退問道,他可沒蠢到以為仙兒是想加入玩那一皇二後的遊戲。

  「哼,不為什麼!我就是不想看著那狐媚子專美於前。」秦仙兒小臉通紅,眉間蕩著股濃濃的春意,羞道:「相公,下次你先要了仙兒,再去寵幸那狐媚子,可好?」

  「這個,不好吧——」林晚榮心裡打了個冷戰,這丫頭,打地是這個主意啊,她與青璇莫非是冤孽,要這般算計她?

  「相公,」秦仙兒蓮口輕吐,芳香如蘭,一雙小手緊緊勾住他脖子,豐滿的酥胸在他胸膛緩緩摩擦:「仙兒哪裡比不上那狐媚子?她會的,仙兒都會,她不會的,仙兒也會。日後仙兒必定伺候的相公舒舒服服,比那狐媚子強上百倍。你便答應了仙兒可好?頂多仙兒不殺她,只種個蠱在她身上,每日養蠱玩玩——,

  林晚榮滿腦門子地汗,這丫頭念念不忘的都是要對付青璇啊。秦仙兒臉上浮起一絲嬌媚的紅潮,紅唇微張,湊到他頸子上輕輕一吻,林將軍心裡便猶如幾百隻螞蟻一起爬過,搔癢難耐。他在秦仙兒隆起地翹臀上摸了一把,將那衣衫緊緊攏住,形成個天然的臀瓣形狀,正摸得過癮,卻見安碧如眼瞅二人,臉帶媚笑,眼中閃過絲絲得意的光芒。

  「喂,師傅姐姐,你見了這麼多少兒不宜的東西,怎麼也不臉紅一下。」林晚榮立即警醒,將情動如幟的秦仙兒抱在懷裡,衣衫覆蓋住她身體,毫不客氣的道。

  「少兒不宜?」安碧如咯咯一笑,臉上浮起絲絲蕩意:「林將軍,你這詞倒也用的新鮮,奴家喜歡。仙兒是我徒弟,你與她越是親密,我就越是喜歡,便看上一看又有何妨,少不了你一塊肉的。我一個女子都不介意,你一個男子還惺惺作態麼?」她又朝仙兒一笑道:「傻丫頭,以後有什麼不懂的事情儘管來問師傅,莫要隨著這壞東西欺負你,師傅多教你些招數,保準他食髓知味,日日與你顛鸞倒鳳,再也捨不得離開!」

  秦仙兒嚶嚀一聲,臉色發燙,從相公懷裡又鑽到安碧如懷裡:「師傅,你也取笑我——」

  安碧如在秦仙兒耳邊輕言了幾句,秦仙兒臉上紅地像要滴下水來,安碧如在林晚榮身上上下巡視了一番。竟盯住他某個部位,吃吃笑了起來。

  無語了,這位安姐姐倫理不分,葷素不忌。竟然夥同徒弟,從視線上把老子給輪了。強大,實在太強大了。

  望著眼前一樣嬌笑嫵媚的師徒二人,林晚榮忽然有了種恐懼的感覺——娶了仙兒問題不大,但是陪嫁來地這個師傅,問題就太大了,被她整上兩天,會天下大亂的。

  「林將軍,你既然與那肖青璇關係如此親密,想必也見過她師傅了吧。咯咯,長得如何啊?有我好看麼?」安碧如忽然笑道。

  「沒見過。不評論!」林晚榮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急忙張口否認道。與這個奇怪的女人多說幾句話。他總有一種會引火燒身的感覺。

  「沒見過?那你便偷了人家徒弟?咯咯,有意思,這可太有意思了。小弟弟,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你生地可不是一般的俊俏啊!」安碧如笑得說不出的開心。如花枝般亂顫,豐挺的玉乳搖曳生姿,欲迷人眼。

  「仙兒。你保護一下我吧,再不然的話,我要被一條美人蛇吃了。」林晚榮哀歎道。

  秦仙兒急忙拉住他的手:「相公,師傅是與你說笑的。她這般性子,我自小便慣了,你以後也會慢慢習慣的。」

  還是別以後了吧,雖然我林某人縱橫情海幾十年從未失手,但是面對這位豪放的姐姐,卻一點把握也沒有。老子這次算是遇上剋星了。

  「老爺,二位夫人,金陵城到了——」老實巴交的車把式在外面恭聲叫道。

  「你說什麼?」林晚榮尚未開口,方纔還在嫵媚大笑地安碧如卻是柳眉倒豎,探首出去怒聲說道。

  那車把式嚇得一愣,急忙道:「夫人——」

  「我殺了你——」安碧如秀掌一翻,便要向前推去。

  你娘的,還造反了不成?林晚榮心裡大樂,一把拉住安碧如,板起臉道:「吼什麼吼什麼?敗家的娘們!本老爺面前,哪有你婦道人家插嘴地地方?沒大沒小,一點規矩都不懂了。」

  安碧如愣了一下,林晚榮已經和顏悅色的對那車把式道:「這位大叔,她脾氣頑劣不懂事,我今天回去就好好收拾她。啊,已經到金陵城下了?可真快啊,才走了兩天!這馬車平穩的就跟轎子似的,下次還照顧你生意,車費總共是多少銀子來著?」

  那車把式急急道:「稟老爺和兩位夫人,一共是十兩銀子。」

  「這是二十兩銀子,是本老爺和夫人賞你的,拿好了,早些回去吧。」林晚榮嘿嘿笑著掏了銀子,與仙兒三人下了馬車,看那車把式轉程而去。

  「回家真好啊!」站在金陵城下,望著那高高地城牆,林晚榮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雖已是夜深時分,他心裡卻是愈發的興奮。仙兒靠在他懷裡,展眉輕笑,亦是喜悅萬分。

  安碧如哼了一聲:「方纔教訓我,你很得意是不是?」

  「哪裡哪裡,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大叔只是誤會了而已,師傅姐姐也不要斤斤計較了吧。誰讓你生地這麼年輕漂亮呢,我要是再老上二十歲,一定會與你配成雙的。仙兒,我們快走——」

  安碧如愣了半天才體會到他話中的意思,這小子原來是嫌棄我老了。她一咬牙,怒道:「姓林的,有種你不要跑——」

  「有種你不要追——」林晚榮走在最前大聲道。

  安碧如追了幾步,漸漸平靜下來,腳步停住,望著前面的人影呆了半晌,忽然摀住小嘴咯咯笑了起來,心裡一片青和。

  「相公,師傅怕是要被你氣壞了。」秦仙兒嘻嘻笑道。兩個人已經行到城下,遠處是一處送別的長亭,雖是夜深,卻還立著幾個人影。

  秦仙兒目力好,見那長亭中立在正前的卻是一個女子身影,正在不斷眺望,似是深閨的怨婦,正在等待征戰的良人歸來。

  秦仙兒嫁作人婦,對這相思滋味深有體會,忍不住歎了口氣道:「這也不知是誰家地娘子恁般癡情,這男子也太無情無義。」

  「反正不是我家娘子——」林晚榮嘿嘿一笑,話音未落,便聽那長亭中傳來一陣呼喚道:「三哥,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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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9 00:19:3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六章 蕭府不是我的家 禹巖

    林晚榮順著聲音望去,那發話的人已飛奔而來。竟是蕭家的小廝四德:「三哥,三哥,你可回來了——」

    林晚榮笑著道:「四德,這麼晚了不在家裡睡覺,跑到這裡做什麼,看風景麼?」

    四德忙道:「三哥,不是我要來,是大小姐帶了我們來的。」

    「大小姐?」林晚榮愣了一下:「在哪裡?」

    四德指著長亭之中那個女子道:「那可不就是大小姐麼!」

    林晚榮凝神看去,佇立長亭中的女子,體態婀娜,亭亭玉立,可不就是蕭大小姐?黑夜裡她的面容看得模模糊糊,身形卻有些消瘦,正朝此處深深張望,身體似是有些顫抖,眼中亮晶晶的。

    四德的聲音道:「大小姐這幾日也不知怎地了,說是心情不好,每日忙完,都要來這裡看看,直等到凌晨方歸。也不知道她在看些什麼,問了翠姐姐,她也不曉得。」

    每天都來看看?不會在等我吧,嘿嘿,林晚榮心裡臭美了幾下,拉著仙兒道:「大小姐在那邊等著,我們過去看看吧!」

    安碧如早已趕了上來,笑道:「這便是蕭大小姐麼,久仰大名了,我倒真要好生看看。」白蓮教的衰敗,便是自擒拿這蕭大小姐開始被林三壞了好事,安碧如自然要看看那蕭玉若生得何等模樣。

    林晚榮看她一眼:「師傅姐姐,看歸看,可別動手啊。」

    安碧如咯咯一笑,嫵媚道:「怎地?你捨不得啊?我家仙兒可還在這裡呢,你這麼快就開始維護別人了,小沒良心的,枉仙兒如此疼你。」

    對這位安姐姐,林晚榮可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將她的話一邊耳朵進了一邊耳朵出,對仙兒輕道:「你這位師傅詭異得很。乖乖老婆,你還是離她遠些好,帶壞了你,我可就心疼死了。」秦仙兒聽他挑撥,也未說話,抿唇一笑,算是作答。

    與兩位美女調笑一陣,正要去會會蕭玉若,卻見大小姐往這邊望了幾眼。猛然跺跺腳,轉身出了長亭,急急登上小轎。嬌叱一聲:「回府!」

    她聲音不大,卻正能讓幾人聽見,語中似乎帶著點點的怒氣,小轎便啟程,急行而去。

    林晚榮看得愣了愣,不解地道:「四德,大小姐不是來等我的啊!」

    四德疑惑道:「我也不知道,大小姐這幾日皆在此等待。從未返回得這麼早。今兒個還不到三更,她怎麼走了?」

    林晚榮也懶得去管這些事了,老子辛辛苦苦去打仗,差點被萬炮轟死,九死一生才返回來,可不是來看你臉色的。既然回來了,那就趕緊向蕭夫人交代完了差事,再將仙兒和安姐姐安置一下才是正經。

    當下四德在前面帶路,林晚榮帶著二位美女走在他身後,直往蕭家行去。大小姐的小轎在前面飛奔,倒似是刻意躲著他們,離得越來越遠。

    林晚榮卻渾不在意。好不容易才回了金陵,心情自然好得沒話說,和大小姐鬧矛盾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金陵是江南重鎮,人傑地靈,物產豐富,繁華堪比京城。眼下時辰雖已晚得很了,勾欄酒肆卻依然燈火如炙,麗影穿梭,一派熱鬧景象。

    還是待在金陵舒服啊,望著那燦爛的燈火,林晚榮長長地舒了口氣,心裡說不出的快活。

    秦仙兒舊地重遊,自然心生懷念,緊緊依在相公身邊寸步不離,安碧如望著這金陵繁華夜色,忍不住歎道:「金陵勝景,數年不改,的確是繁華之都!」

    林晚榮笑道:「姐姐,你才這麼點年紀,哪裡來如此多感慨,莫非是學我那樣強說新愁?」

    安碧如美目瞥他一眼,哼道:「便讓你取笑吧,總有收拾你的時候。到時候仙兒也護不了你!」

    「師傅——」仙兒可憐兮兮地看了安碧如一眼,臉上滿是祈求之色。安姐姐笑道:「好了,好了,你這丫頭,方才成親,胳膊肘便向著外面拐了。若想我饒了他,你還是先管好你相公吧。今兒個是趕上我心情好,若是換了平日,咱們師徒倆一起上,宰了這小子啊,咯咯——」她說到後來,已是嬌笑了起來,臉上泛起一絲淡淡的暈紅,眼角帶媚,目光如水波般盈盈流轉,顧盼生姿,那成熟的風韻,讓人心跳加快了許多。

    林晚榮嘿嘿笑道:「你們不宰我,那我可就要宰你們了啊,仙兒你沒意見吧。」

    仙兒嘻嘻一笑,安碧如看他一眼,笑聲中帶著股蕩意:「小弟弟,那我們宰著試試吧。」

    四德聽得暗自吐舌,三哥這位小娘子美麗無比,這娘子的老師卻媚惑非凡,聽他三人之間稱呼奇怪,姐姐、師傅、娘子的亂喊,全都亂了套,三哥不是想玩老少通吃吧?厲害!

    「三哥,我們快些走吧,宅子裡的弟兄們急切盼望你歸來,說不定大小姐正帶著大家列隊歡迎呢。」四德興高采烈地道。

    「不要這麼隆重嘛,八男八女,鑼鼓鞭炮,再擺個歡迎的隊伍就行了,我這個人不太講究這些的。」林晚榮笑道。

    「似你這般得意,我要是那蕭大小姐,早就將你攆出蕭家,還什麼列隊歡迎,美的你了。」安碧如道。與這姐姐鬧慣了,見怪不怪,林晚榮嘿嘿一笑便不說話,不一會兒便到了蕭家門前。

    說也奇怪,方纔還見大小姐進屋,轉眼之間蕭家卻是門戶大閉。連門口守夜的人影也是不見了。

    林晚榮疑惑地四周望了一眼,並無任何異常,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不知道林三哥回來麼?怪了!

    秦仙兒笑道:「相公,這便是你說的夾道歡迎麼?我見著人影少得很呢。」

    「哦,這個,可能是大家得知我回來過於絕代欣雀躍,一時忘了開門。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林晚榮哈哈乾笑了兩聲,對四德打了個眼色。

    四德急忙上前,拍打著門環大聲道:「是哪個當值的,快開門,三哥回來了,快開門。」

    大門內寂靜無聲,等了一會兒仍無人開門,四德正要再拍門。卻聽裡面傳來一個女子聲音道:「四德,你一個人進來,我有些事情囑咐你。」

    四德急忙應了聲。那大門裂開一道縫,放了四德進去,接著便又吱呀一聲關上了。

    林晚榮愣了一下,方纔那聲音他聽得清清楚楚,正是大小姐在說話,她把四德叫了回去,卻讓我一個人留在外面吹冷風,這算是怎麼回事?靠,老子還是生傷員呢,這小妞怎能這樣對我。

    安碧如看他一眼,咯咯笑道:「林將軍,蕭大小姐似乎對你頗有微辭啊,這蕭家待你也恁地差了些,不如你跟了我吧,我重振白蓮教,讓你做個小聖王,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媽的,果然是著名的女土匪。竟然想包養老子,你以為老子是那麼隨便的人麼。林晚榮不屑地笑笑,眼光在女土匪胸膠掃蕩一陣,代為殺敵。

    秦仙兒望著那黑漆漆的大門,臉現怒容,小拳一握,柳眉倒豎道:「這姓蕭的丫頭太不識抬舉,我家相公辛辛苦苦助她,差點連性命都丟掉了,她卻如此刁難對待,哼,若有一日她落在我手裡,有她好看的。」

    「只怕有人捨不得,仙兒,你這相公可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他與這大小姐怕是勾搭得緊——」安妖女唯恐天下不亂地道。

    林晚榮懶得理她,正要親自上前敲門,卻聽嘩啦一聲輕響,大門又開了一道縫,四德面帶難色地走了出來,望著他怯怯地叫了聲:「三哥——」

    「怎麼了,四德?」林晚榮直覺的有些不對勁。

    四德苦著臉道:「大小姐讓我給你帶個話,她說,她說——」

    見四德吞吞吐吐的,林晚榮不耐煩地道:「有什麼話你就說嘛,大小姐說什麼了——」

    四德為難地看了一下秦仙兒和安碧如:「大小姐說,夜深露重,我們蕭家不方便接待女客,請這兩位小姐速速返回,她再與大伙出來迎接三哥歸來。」

    靠,這是什麼話,不給面子是不是,老子只是心中急切交差,才帶著仙兒匆匆趕來,你這小妞卻給我吃閉門羹。秦仙兒嬌容立變,面帶殺機,手中也不知從哪裡掏出的一把小劍,四德嚇得啊了一聲連退數步。

    秦仙兒殺氣騰騰地道:「反了天了,這妮子!敢這般與我相公說話,姑奶奶這就去取了她性命。」

    她短劍一挽,刷刷刷舞出個劍花,眼晃晃的閃人眼睛,便要衝殺進去,林晚榮嚇了一跳,急忙拉住她道:「仙兒,你要做什麼?」

    秦仙兒怒道:「這妮子辱我相公,我豈能饒她?不取她性命,難消我心頭之恨。」

    汗,這丫頭著實強悍,林晚榮急忙拉住她手道:「你殺她做什麼?她便是這種性子,對人好的時候溫柔似水,鑽牛角尖的時候,臉臭得像石頭,不必與她計較!」

    秦仙兒小嘴輕嘟,雙目含淚道:「相公,你這般阻攔我,又為她說好話,莫不是真的與這妮子有些勾搭?」

    安碧如接道:「我看十有八九如此。林將軍,你這家丁偷起了小姐,難怪你要如此維護她們,原來裡面還有這麼有趣的事情,咯咯,好玩,好玩極了。」

    這師徒倆一唱一和,林晚榮老臉一紅,他偷小姐不假,不過不是眼前這位莫名其妙的大小姐,而是那位方才成年的二小姐,秦仙兒當日還曾差點一劍將她毀於劍下的。

    蕭大小姐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經搭錯了。搞出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林晚榮本已疲累不堪,再無心思與她糾纏下去,起起在蕭家經歷的種種,有快活,也有失意,他心裡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沉默良久,喟然一歎道:「這蕭府,畢竟不是我的家啊!」話一說完,再不停留,拉了秦仙兒,轉身就走。

    秦仙兒見原本興高采烈的相公,因著大小姐一句話,瞬間便變得如此蕭索,她心疼之極。銀牙一咬,纖手一揚,那短劍便如一把飛梭,穩穩沒入蕭家大門門樑之中。

    「三哥,你別走啊,大小姐,不好了,三哥走了——」四德一聲驚呼,急急叫道,腳下驚忙,竟直打了兩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蕭家大門急速打開,蕭玉若手提長裙衝了出來,大聲叫道:「林三,林三,你到哪裡去,你回來,你快回來——」

    林三似是根本就沒聽到她的呼喚,與那兩個美麗女子相攜而去,頭也不曾回過。他身形甚疾,穿街過巷,眨眼便已不見了影子。

    「——你給我回來,回來——」見他走得堅決。大小姐急得直跺腳,拚命地叫喊著,眼中落滿淚珠,聲音卻漸漸的小了下去:「誰說這不是你的家了,你這自以為是的人!我討厭死你了——」

    她惱恨之下,手中一直執著的小冊狠狠扔了出去,一陣微風吹過,小冊嘩啦翻開幾頁,畫冊上那惟妙惟肖的人像栩栩如生,映入大小姐眼簾,竟是林三入府時被大小姐沒收的三版畫冊。

    大小姐銀牙緊咬,鼻中抽泣,低身撿拾起那小冊,輕輕擦去上面的塵土,望著畫冊上秀眉輕蹙的自己,她不言不語,竟有些呆了……

    林晚榮感慨之下,腳步飛快,聽著後面大小姐的呼喊,也懶得回頭。秦仙兒默默跟在他身邊,見他神色落寞,很是心疼,輕輕拉住他衣袖,小心翼翼地道:「相公,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林晚榮駐足一看,他這一陣急行,也沒辨別方向,竟不知不覺行到玄武湖邊,此時站立之處,正是與肖青璇初次相見的岸邊。便是在這裡,他第一次遇到了肖青璇,接著便是許多故事接踵而來,讓他的生活徹底改變。

    唉,望著悠悠的湖水,林晚榮忍不住輕輕一歎,老子是被命運強姦了。

    秦仙兒依偎在他身邊,溫柔道:「相公,這蕭大小姐恁地可惡,我們便不要想她了,仙兒給你講個笑話吧。」

    「我的小乖乖會講笑話?」林晚榮大感興趣地道:「哦,你說個來聽聽——」

    秦仙兒嫣然一笑:「有一日,烏龜和兔子賽跑,兔子很快跑到前面去了。烏龜只能在後面慢慢地爬。在路上,它看到一隻蝸牛爬得很慢,就說:你上來,我背你。然後,蝸牛就上來了。過了一會兒,烏龜又看到一隻螞蟻在慢慢爬,但對他說,你也上來吧。螞蟻上來以後,看到上面的蝸牛,對他說了句你好。相公,你知道蝸牛說些什麼嗎??」

    「猜不著。」林晚榮搖頭道。

    「小弟弟,你怎地變得愚笨了。那蝸牛說,你抓緊點,這烏龜好快,咯咯——」安碧如笑著接道。

    我汗啊,這倆女人跟我玩腦筋急轉彎呢,看到仙兒關切而又溫柔的面龐,他心生感動,抱住她柔嫩的腰肢,將頭在她秀髮上一陣摩擦:「仙兒,我的好老婆,你真好——」

    秦仙兒感覺丈夫的手在自己胸前腿上亂摸,心裡一蕩,紅唇微張,急喘吁吁地道:「相公,不要,師傅還在身旁呢——」

    林晚榮抬起頭來,不滿地看了安碧如一眼:「師傅姐姐,我和娘子要辦些正事,能不能請你暫時迴避一下。」

    「你這人,好生沒趣,方纔還那般消沉,仙兒安慰你一番,你便急色地佔她便宜,實在是少了些情趣。」安碧如渾不在意地道。

    「喂,姐姐,我今日心情不好,你可不要惹我啊,否則。小心我將你脫光了衣服吊起來打,我可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的。」林晚榮惡狠狠道。

    安碧如鼻子裡哼出一聲,不屑道:「瞧你那點德性,方才對著那蕭大小姐,怎地不見你這般囂張,現在倒是對我厲害得緊了。哼,你當我便怕了你麼。有本事你便試試,看你能做出什麼來,再看是誰把誰吊起來打?」她說到後來,臉上泛起一絲詭異的笑容,渾身上下打量他一番,似乎早已吃定了他。

    媽的,今日也不知道走了什麼邪運,連著兩次栽在女人手上,林晚榮老實閉嘴。找了岸邊一塊乾淨地方,一屁股坐下。秦仙兒依偎到他身邊道:「相公,我們今夜宿在哪裡?你重傷方愈,要休息好才是正經。」

    蕭家的那個小窩是回不去了,深夜了帶帶著兩個女人去擠占巧巧的位置他也沒這麼厚臉皮,想來想去,他忽然一拍手道:「仙兒,你們那妙玉坊是不是有畫舫?」

    秦仙兒點點頭道:「有的,相公,你要做什麼?」

    林晚榮嘿嘿笑道:「乾脆我們去找艘畫舫,就我們兩個人——哦,就我們三個人,在這玄武湖上遊蕩一晚上,再睡一晚上。嘖嘖,夜遊玄武湖,喝喝美酒,看看佳人,是何等的逍遙自在。」

    秦仙兒一拍小手笑道:「好,相公,既然有如此興致,那我便陪相公一起去。師傅,我們三人一起歇在這花船上好了。你先幫我照顧一下相公,我這就去安排。」

    仙兒性子急切,對丈夫笑了一下。便急急尋那畫舫去了,安碧如笑道:「這妮子,為了討好相公,連師傅都指派上了。我辛辛苦苦建立的基業,卻都成了她奉送給你的玩物。林公子,林將軍,你的能耐太大了些。」

    「哦,這個,我也有些意外。」林晚榮感歎一聲:「原來我還想著要養活我的仙兒乖乖,沒想到,她竟然比我有錢多了,我算是撿了金元寶了。」

    「那是自然。」安碧如傲然道:「我白蓮教經營多年,如今雖然潰敗,銀錢來源也大不如前,但只憑這青樓一項收入,便足以讓仙兒榮華富貴十輩子,你若虧待了她,我絕不饒你。」

    靠,我又不是入贅的,老子銀子也不比你少,還用得著你來囉嗦。林晚榮嘿嘿笑了兩聲,裝作沒有聽見她的話。

    「小弟弟,你這麼急著趕回金陵,連性命也不要了,便是為了吃那蕭大小姐的閉門羹麼?這丫頭也太無情了。」安碧如見他不說話,卻專挑著他不喜歡的說。

    「不如我使些手段,將她擄來,你對她用強的?咯咯,姐姐的手段多著呢,保準她烈女變蕩婦,你想要怎樣便怎樣,待將她玩得厭倦了,再將這破爛貨扔了,姐姐再給你找新的,都是名門望族的黃花閨女,看這些平常高傲聖潔的小姐們,怎樣變成被你捅爛的破爛貨。咯咯,弟弟,你喜不喜歡?」安碧如眼中蕩著濃濃的春意,臉上閃爍嫵媚的笑容,櫻桃小口輕吐,言辭之中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林晚榮聽得渾身冷汗,這位妖冶迷人的姐姐,真的是女人麼?

    「咯咯,你不用擔心仙兒,這些女人都只是玩玩而已,又不是娶回家,我保證仙兒不會吃醋,而且還會很樂意看見你折磨這丫頭。你想怎麼弄,仙兒都會很乖巧地配合你的,我以師傅的名義保證。」

    不服不行了,林晚榮感歎道:「師傅姐姐,這世界上沒有比你更邪異的女人了!」

    「是麼?我喜歡邪異!」安碧如眼中泛起一絲迷人的光彩,火紅的小舌輕輕舔著鮮艷的紅唇,滑膩如玉雪的小巧下巴微微翹起,春花般嬌艷的俏顏慢慢向他眼前逼來。林晚榮能感覺到她火熱而芳香的鼻息,輕輕噴在自己面上,將臉頰燒得滾燙。

    「停,停,姐姐,你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別再嚇唬我了。」林晚榮苦笑道,身下昂起的小弟如挺立的旗桿,硬得生疼。

    「小弟弟,你可真是個聰明人,本錢也夠雄厚!」她瞄了他襠下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媚光:「咯咯,我家仙兒可有福氣了——你想破除仙兒身上的情蠱麼?」

    聽到最後一句話,兩個小弟弟同時頂了起來,林晚榮心裡急跳了兩下。對這位師傅姐姐他可是清楚得很,絕不會讓自己佔到便宜的。

    「師傅姐姐,爽快點,開出你的條件吧!」林晚榮正義凜然地道。

    「小壞蛋——」安姐姐青蔥似的玉指在他額頭上輕輕一點,媚笑道:「就知道你聰明。姐姐讓你去做一件佔便宜的事情,你幹不幹?」

    「唉,我這個人很正直的,佔便宜的事情只是偶爾干一干——姐姐不妨說來聽聽?我看看傷天否?害理否?」

    「對你來說,不會傷天害理,但會很刺激,真的很刺激。」安碧如輕舔紅唇,媚眼如絲地道。

    娘的,再刺激也比不上你勾引徒弟的老公刺激,林晚榮狠狠地吞了口口水。

    「相公,師傅,上船了——」秦仙兒的聲音遠遠傳來,一隻畫舫向著岸邊緩緩行駛,仙兒在船頭揮舞著手臂,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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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賽詩會

  這一夜雖然心情鬱悶,但泛舟湖上,夜色朦朧,美人相伴,卻也讓人開心不少。林將軍本就是一個十分想得開的人,喝幾杯美酒,嘗嘗仙兒的小唇,與師傅姐姐鬥鬥嘴,心情便平和下來,再也想不起經歷了什麼事。

  第二日一早睜開眼醒來,已是天色大亮,金色的陽光透過畫舫的紗窗照進來,落在地上做成一個個金黃的小孔,煞是美麗。床上相擁的夫妻二人,淋浴在金光裡,渾身暖洋洋的,說不出的溫暖舒適。

  “嶄新的一天啊!”林晚榮大叫一聲,笑容滿面,伸伸腰,舒展舒展脖子,蓋在身上的被被便滑落了下來。

  偎在他懷裡的秦仙兒嚶寧一聲,長長的睫毛一陣抖動,緩緩睜開美目,俏臉帶著滾燙的紅暈,雪白的手臂伸出,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吐氣如蘭道:“相公,時辰還早著呢,再睡會兒吧。”

  林晚榮在她椒乳上摸了一把,笑道:“一天之計在於晨,一摸仙兒就叫春,不睡了,不睡了,曬太陽去。”

  “討厭──”秦仙兒紅著臉龐嬌呼一聲,眉中卻透出分分驚喜:“相公,你沒事了?”

  “當然沒事。我能有什麼事!”林晚榮笑道。

  “相公,你最喜歡你這種什麼都不畏懼的性子。”秦仙兒嘻嘻笑道。

  林晚榮在她耳邊道:“小乖乖,我帶你去找巧巧好不好,你們姐妹倆晚上一起伺候老公。”

  “壞死了──”秦仙兒面紅耳赤,不敢說話。她與別的女子處不到一塊,但是對巧巧則無任何怨言,或許是巧巧那溫柔可愛的性子,對了她胃口吧。

  仙兒與丈夫調笑一陣。見他精神極好,與昨夜的頹喪竟似是換了個人,心裡也放下來,乖巧地服侍他穿衣洗浴。

  林晚榮四處瞅了這氣派的畫舫一眼,點點頭道:“仙兒,你這嫁妝可真夠豐厚的,等過些日子,我閑下來了,就在這金陵買些房子,我們自己住幾棟,其他的就搞搞房地產,將這金陵的房價炒上去,咱們坐地賺大錢。”

  秦仙兒笑道:“相公,你有這麼多銀子麼?”

  這丫頭,敢看不起我,嘿嘿,林晚榮笑了兩聲,在她柔嫩的香臀上狠狠摸了一把,道:“你老公我的銀子多著呢,只不過現在在蕭家存著,過些天我就開始買地買房子。然後多娶幾個老婆,多生些娃娃,做個逍遙神仙。”

  秦仙兒哼道:“你要娶多少老婆?我可不會讓她們進門。”

  進不進門也由不得你了。夫妻二人調笑一陣,出了船艙,卻見安碧如立於船頭,手執一柄寶劍,迎風揮舞,如龍似蛟。劍勢凌厲,熠熠生風。

  林晚榮拍手笑道:“好賤,好賤,姐姐果然練得好賤。”

  安碧如收劍靜氣。望見他臉上淫褻的笑容,便知道他沒安什麼好心思,也笑道:“我練這劍卻比不上小弟弟練的賤啊。你才是真正的好賤,人賤人愛的賤,咯咯──”

  和這姐姐真沒什麼話說了,秦仙兒捂唇輕輕一笑,問道:“相公,你不是說趕回金陵有急事麼?是要去做什麼?”

  這樣一說,林晚榮頓時想起,今日就是那賽詩會開幕的日子啊,自己答應了洛凝要去參加的,可是這賽詩會在哪裡舉辦自己都不知道。讚助的事情也一直是巧巧去幫助洛凝做的,他根本就沒插過手。

  “說了你們不信。”林晚榮嘆口氣道:“其實我趕回金陵,是為了參加賽詩會來的。”

  “噗哧。”秦仙兒和安碧如同時一聲嬌笑,仙兒倒還好,那安碧如早已忍不住道:“賽詩會?小弟弟,你還有這等雅興?不是姐姐小看你,你會做詩麼?”

  老子天生會淫濕,林晚榮嘿了一聲,苦著臉道:“我也知道不會啊,但是有人逼著我來,答應了人家,不能失去誠信不是,這是我立足的根本。”

  “相公,你答應的這人是個女子吧。要不然,你也不會拼了性命趕回來的。”秦仙兒嘟著嘴道。

  還是仙兒了解我啊,不愧是和我睡了幾天的妙人兒,林晚榮打個哈哈道:“這個,以後再告訴你了。眼下我便要出去,仙兒,你跟我一起去麼?”

  秦仙兒紅唇輕咬,哼道:“你去會相好,我去做什麼,不是惹相公你不高興麼?我今天也有事情要辦。你在外面尋歡作樂,玩玩也就罷了,可莫把那女子帶回家中來。我們林家的門檻高,不是哪家女子都能進來的。”

  汗啊,果然有其師便有其徒,風格真是一樣的潑辣。仙兒不再纏著自己,林晚榮心裡倒有些奇怪了,這丫頭主動提出不跟隨,很明顯不是她的風格,到底有什麼事情比老公還重要。

  將那畫舫靠了岸,林晚榮跳下船來,與仙兒師徒分別。直到兩位美人走得看不見影子了,他才暗自點頭,這次回來,便讓巧巧在金陵買幾棟別墅好了,房間不要多,一晨個就夠了,分給老婆和兒子住,勉勉強強夠用啦。

  與巧巧新婚的第三天,便離開了金陵,一晃半個多月過去,也沒給巧巧一封信。昨兒個回來之後受了打擊又抱著仙兒睡了一晚上,想想,也挺對不住巧巧那妮子的。他心裡愧疚,便直朝酒樓行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走在街上,兩邊張貼著許多賽詩會的標語橫幅,下面都還綴著“食為仙”的標識,果然如同他事先所設想的,公告無處不在。

  兩旁的客棧裡住滿了來自各地的才子,不僅飲食住宿爆滿,聽說連那秦淮河邊的生意也是暴漲一倍,老鴇子們早已笑開了花,當真應了繁榮娼盛那句老話。街上來來往往的,都是各色各樣的才子。有住了幾日的,也有方才從外地趕來的,不時響起舊友相見的驚詫聲,兄台賢弟。之乎者也,言談必論詩句,一時金陵城間,處處聞詩聲。

  這金陵賽詩會,竟有如此大的魅力?江浙幾省長江兩岸,乃至京城的才子,凡是認識兩個字的,竟然都來了。氣氛實在熱烈得過頭了。

  他心裡疑惑了一會兒便嘿嘿一笑,人來得越多越好。老子的公告攻勢可不是鬧著玩的,金陵的第二家店馬上就要開業了,過幾天與巧巧合計一下,再到京城開幾家分號,找到青璇,解了仙兒的情蠱,實現一家人團聚於京城的夢想。

  得意洋洋往前走,哪知到了酒樓,卻根本沒見到巧巧的影子,就連董青山和岳父大人也不知哪裡去了。問了店裡的幾個伙計才得知,由於今年賽詩會參加的人數眾多,讚助要準備的東西也增加了不少,昨天開始巧巧他們便都到賽詩會上安排去了。

  原來是這樣啊,林晚榮心裡長長地噓了口氣。一個賽詩會竟然能招蜂引蝶地吸引來這麼多人,這些才子也夠風騷的了。

  林晚榮對這詩詞盛會沒有多大興趣。若不是想著洛凝一片真心,他才懶得去管這事。不過如今既然回來了,怎麼著也得去看看,會不會寫詩是另外一回事情,老話說得好,重在參與嘛!

  他下了樓來,卻不知往何處而去──這賽詩會究竟在哪裡召開啊?一直以來,他都只是知道有這回事情,卻從不知道這文學盛會是在哪裡舉行,想想還真是慚愧。

  正要拉住個人問問,忽聞一聲鑼響,前面行來兩隊公人,各有五十余人,高舉各式牌匾,並列而行,模樣甚是壯觀。走在最前的一個衙役大鑼一敲,高聲唱道:“文壇盛事,花落金陵。金陵賽詩會,譽滿大華朝,江蘇總督洛大人、金陵府尹侯大人,歡迎各方才子大駕光臨。”

  這一行公人身著火紅的公服,隊伍又長,望著甚是惹眼。林晚榮心裡暗自好笑,不就是搞個賽詩會嗎,這個老洛怎地到處宣揚,唯恐別人不知道,他也夠騷的。這公人足有數百人之多,望著這鮮紅的隊伍,他忽然想起那個陶婉盈來,這麼熱鬧的場景,怎地沒見她來?不會是與那侯公子約會去了吧。

  “喂,老兄──”林晚榮拉住身邊經過的一個家丁,這身藍色小衫看著就親切,家丁界又一向是八卦的集中源和發散地,所以他才選擇了這麼一個人才:“小弟林三,想請問一下──”

  “切──”那家丁不屑地看他一眼,鄙視道:“就你這副模樣,還想冒充我們金陵家丁界的偶像林三哥,也不撒泡尿照照,老子上個月在蕭家見過三哥,還跟他喝過酒,他生得花容月貌儀態萬千,哪是你這小子能夠仿冒的了──”

  “哦,對對,三哥那般英武高大、玉樹臨風,哪是我能假冒的。小弟說反了,我名叫三林,想請問一下這位老兄,這賽詩會是個什麼來頭,怎麼這麼熱鬧啊!”林晚榮謙虛地道。

  那家丁滿意地點點頭,拍著他肩膀道:“你是方才來到金陵的吧?”

  “正是,正是,老兄果然目光如炬,看得透徹。”林晚榮豎起大拇指。

  “那是自然,我跟三哥喝過酒的。”家丁滾滾得意道:“我們金陵,自古以來物華天寶,人傑地靈,這金陵第一美女第一才女洛小姐和我們林三哥,就是其中的兩朵奇葩。”

  林晚榮急忙截斷他道:“老兄,麻煩你重點說一下這賽詩會的事情吧。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才子來參加呢?”

  “大驚小怪!”家丁瞥他一眼道:“洛凝小姐,不僅是金陵第一才女,更是金陵第一美女,同時還是江蘇總督洛大人的千金,出身富貴,生得像花朵一般好看,她要選婿,這全天下的才子,還不瘋了一樣一窩蜂地趕來啊!”

  “你的意思是說,洛小姐可能要借著這賽詩會選婿?”林晚榮問道,這消息在離開之前他就聽到過,當時還不能肯定。

  “不是可能,是一定,連告示都出了,金陵城中無人不知。”家丁說道。

  告示都出了?賽詩選婿?我靠,這可是高難度的活。老子幹不了,洛凝那丫頭的眼光本來就高,老洛還出這種餿點子。這父女倆一個頂一個的變態。

  “那告示說些什麼?”想起從軍之前,洛凝山頂相送的一幕,他心裡又熱了起來,急急問道。

  “告示說,洛小姐正當雙十年華,愛好詩詞,對天下學士頗為傾慕。願藉此金陵賽詩會的機會,為洛小姐擇一良配。只要年齡相當,自認才學之士,皆可報名參加。所以才會有天下才子蜂擁而至的情形了──咦,你小子不會也是來參加賽詩會的吧!”家丁道。

  “哪裡哪裡,小弟連字都識不了幾個,參加這賽詩會不是丟人現眼麼?”林晚榮急忙道。

  “那倒也是。這賽詩會接待的都是各地的才子,你要去報名的話,保証叫人笑掉大牙。你當這洛小姐的夫婿是那麼好考的麼?洛小姐開出的條件有三,一要才華橫溢,二要她看得中意,有這兩點,還要她出題親考。答上了,方能與她成雙對。你行嗎,你?”家丁不屑地道。

  身為男人,有什麼不行的?林晚榮哈哈笑了兩聲,拍著那家丁的肩膀道:“謝謝老兄了,改日讓三哥請你喝酒。”

  打聽清楚了這些事情,林晚榮心裡雖有疑惑,卻也不至於那麼盲頭盲腦了,向前行了幾步,便見一處牌子上寫著一行大字──“賽詩會接待處”。幾個師爺模樣的人正襟危坐,見他過來,急忙起身道:“請公子賜號碼和名刺!”

  號碼和名刺?什麼號碼?林晚榮疑惑不解,那師父解釋道:“哦,就是您通過了初試時發給您的編號,請出示一下。”

  初試?我靠,我他媽什麼時候有過初試,洛凝那小妞沒有講過啊。一見他拿不出號碼,那師父臉色便變了:“又是一個想蒙混過關的,走開走開,大爺沒功夫伺候你──”

  我靠,你吃老子喝老子的,態度還這麼惡劣,老子開除了你。他正要發作,旁邊卻有一人鬼鬼祟祟地拉住他道:“兄台,要號嗎,要號嗎?十兩銀子一個,全城最低價,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林晚榮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這就中傳說中的黃牛黨啊,任你多麼難的票,他們也能搞到。那人見他猶豫,便道:“兄台,我可是花錢雇了好向個秀才排隊,每人做了幾首詩才過關的,還要打通各路關系,逢年過節都要送好處的,這價錢公道得很了。每天有數百才子進城,並非人人都能通過的,這號可緊俏得很,您抓緊點,賽詩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您要是再晚上會兒,那洛小姐可就設入別人懷抱裡去了。”

  最後一句話太他媽關鍵了,林晚榮本身便是大黃牛,咬牙道:“三兩銀子,不幹拉倒!”

  那人忍痛道:“好,你這麼爽快,那便三兩。”林晚榮接過那號單,卻是個請柬樣式,上面最顯眼的標志,便是食為仙的標識,不似似冒。

  嘿嘿,不錯嘛,印刷挺精美,林晚榮掏了銀子便往前走,卻又被一人拉住,鬼祟道:“兄台,要號嗎,要嗎嗎,全城最低價,一兩銀子一個,八錢也可──”

  我靠啊,林晚榮一聲大吼,轉身去尋那人,哪裡還見蹤影。

  今日出師不利,還未進場就被人狠宰一刀,林晚榮心裡不爽,陰沉著臉往那接待處走去。

  還是那兩個師爺,仿佛根本沒見過他,接過他手裡的號單,看了一眼,媚笑道:“號單無誤,請公子賜名刺,我等為您登錄!”

  名刺個屁,林晚榮掏出鉛筆寫了兩個字,說道:“這是我的名字,本地人氏。”

  “三林?哦,原來是三公子,久仰大名,這是您的賽詩會編號,與您的姓名是一一對應的,請您收好了。”你娘的,這也能久仰,林晚榮將那編號收進懷裡,看也沒看一眼,便直往裡闖。

  “慢著,慢著──”那師爺急忙攔住他,笑道:“三公子,按照本次大會的規矩,還請您行個方便──”

  “方便?什麼方便?”林晚榮不解道。

  “呶──”師父朝他身後一指,林晚榮回頭望去,只見那處立著一個大牌子:“入圍者請預付茶水費五兩。”

  靠,搶錢啊,林晚榮嚇了一跳,轉身道:“這是何意?賽詩會不是有食為仙讚助麼?怎的又要收錢?還有沒有王法了?”

  師父冷笑道:“讚助不讚助我們不知道,但這個是大會相關人士定下的規矩,您要想參加這賽詩會就違反不得,我們只負責收銀,其他的事情,您可以向相關人士咨詢。”

  無語了,洛凝這小妞抓錢也是一把好手啊,嘿嘿,你今天榨取了我八兩銀子,來日我必定讓你無數倍償還。

  “拿去,不用找了。”林晚榮一抖手腕,一錠泛著雪光的銀子落在師父手裡,他便瀟洒向前行去。

  兩位師父看著手裡的銀子面面相覷,你這一錠就五兩,找個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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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0 21:11:3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八章 杯酒壯懷

入了內來,卻見這地處原來竟是緊挨著秦灘河邊,搭了數里長的長亭,分成了數段。

    林晚榮方才進去,便有小廝帶他來到長亭之中,送上茶盞與糕點,又躬身告退。招待還不錯嘛,林晚榮暗自哼了一聲,夾起一塊糕點咀嚼著。

    這長亭依河而建,全部是竹子搭成,秦灘河上波光粼粼,小船如梭,風景甚是迷人。坐在亭中,波光水面,微風徐徐,倒也清淨的很。

    這亭中早已聚集了四五十名才子,個個神采飛揚,氣勢非凡,自我感覺良好。

    林晚榮抓住旁邊一個老實點的才子道︰“兄台,這賽詩會是如何比試的?”

    “兄台你竟然不知賽詩會的規則?”那才子奇怪看他一眼道︰“這倒也有趣了。”

    “這個,小弟文采不行,就是進來見識一番的,對那什麼規則,也沒怎麼在意,還請兄台指正一番。哦,在下三林,還未請教兄台高姓大名。”林晚榮急忙道。

    “在下燕升回。原來是三兄。”燕升回點頭道︰“這規則倒也簡單。長亭之中,每十人一組,隨機抽取詩題,盞茶功夫內,十人做同一詩題,每組前兩名自動晉級。詩文做出之後,有自覺不如者可以自行退出,其余若有爭議,有三位知名評判先生裁決。為了公平起見,這三位評判皆是單獨舉牌,爭議者,三位全部同意方可晉級。晉級者,便可以乘坐花船入秦灘河中。那里才是真正的才子名流聚集之地。”

    海選和評委?林晚榮有些明白了。這相當于每個賽區選出前幾名,然後進入總決賽。我靠,這是典型的選秀風格嘛,果然簡單實用。十個人做同一題。比試倒也公平,容不得作假。

    “其余落選者,還有一次重新編入十人組的機會再賽,不過如果再次被淘汰,那就只能選擇離開了。”燕升回又道。

    這個就是復活賽,洛凝這丫頭太有才了,這種花招也能想地出來。林晚榮點點頭︰“這個倒也公平。哦,燕兄,你賽過了麼?”

    燕升回苦笑道︰“不瞞三兄說,我上一輪發揮失常。名列十人中的第三,失去了一次晉級的資格,眼下正等待著最後一次機會呢。”

    十人中的第三?這個名次確實太傷心了。林晚榮無奈搖頭道︰“燕兄,勿要如此掛懷,相信下一輪你一定會晉級地。”

    林晚榮和那燕升回聊了一會兒,對于晉級之後的賽制,他也不是很清楚。倒是眼前這一關才是最重要的。

    林晚榮心里笑了幾聲,這個賽詩會搞得像模像樣,洛凝這丫頭。倒也有些炒作的天賦。

    果然如同林晚榮所設想的,這長亭之中所用的物品,甚至桌椅板凳,都無一例外的印上了食為仙的標志。被淘汰的才子們,還領到了大會特意趕制的紀念品,由食為仙贊助地油紙傘一把。

    憑著自己的本事,估計也是海選就被淘汰的料子,林晚榮倒也無所謂了,洛凝只說讓他參加。卻沒說要他晉級,盡盡心意也就是了。他坐在那里悠閑地喝了幾杯茶,打了會兒瞌睡,眼見前面的才子們都差不多晉級的晉級,淘汰的淘汰,這才抽了個空,與燕升回一起湊足了十人去排隊。

    十人之中派出一人去抽取這一組的試題,那抽題地老兄緊張的滿頭大汗,走路都差點不穩了。林晚榮看的暗自搖頭,這種心理素質,也來參加選秀?

    他想起一事,拍拍前面地燕升回道︰“燕兄,听說那金陵第一才子候躍白也來參賽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燕升回點頭道︰“自然是真,候公子對洛小姐痴情一片,這等機會怎能錯過,他也是此次賽詩會奪魁的熱門人選。不過候公子和我們不在一個賽區,以他的能耐,順利晉級,那是不成問題的。”

    早就听說這個候躍白閉門苦讀,不知學到了些什麼本事,也敢來奪魁。旋即听那燕升回搖頭道︰“不過我倒不看好這候公子。”

    “哦,這是為何?”林晚榮奇怪道。

    “此次賽詩會,因為洛小姐要招親,可謂天下才子聚集,候躍白雖然身為金陵第一才子,但天下之大,英杰輩出,不說皖浙數省,就連京城來的才子也是多不勝數,他未必便有勝算。听說誠王爺世子趙康寧小王爺,對洛小姐情有獨鐘,他也參加了這賽詩會,有他參加,候公子奪魁就更沒指望了。”燕升回道。

    趙康寧這小子也來了,我日那可就熱鬧了,他見了我要行師禮的,嘿嘿。不過這老洛搞這麼大的陣勢,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這里,到底是想干什麼?他四處望了一眼,頭腦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臉色猛地一變,哎喲,這老洛要動手了。

    有了這一想法,他心里又是興奮,又是擔心。老洛在跟天下人開玩笑啊,拿你女兒吸引了所有人地眼球,暗地里磨刀,娘的,還真是什麼都敢干啊。

    燕升回望著那抽簽之人,略顯緊張的道︰“三兄,我便只有此一次機會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中。”

    林晚榮拍拍他肩膀道︰“放輕松點,燕兄,該是你的總是你的,誰也搶不掉。不是你的,搶也搶不來。”

    說話間,那抽簽的老兄已將題面揀了出來,顫顫巍巍的將紙團拆開,聲音發抖念道︰“以春夏二季為,為,為題,做,做,做一七絕!”

    我靠,你念的通順點行不?林晚榮暗自搖頭,以春夏為題做七絕,這玩意兒對他來說有難度。不過也並非想像中那樣不可高攀。

    題面一出,十位才子已經迅速開動起來,古有七步成詩,雖然夸張了點。但要在盞茶功夫內做首詩,也不是那麼容易辦到的。

    “有了,有了,我有了——”燕升回第一個高聲叫道。其他才子听得心驚,心理不過關的,更是滿頭大汗。

    “你吵什麼?”一個女人地聲音傳過來道,听著有點耳熟,林晚榮抬起頭來看去,只見評判席上坐著一個老女人,滿面怒容的朝這里望過來。日啊。怎麼是她?林晚榮差點跳了起來。

    “喲,這不是梅大國學麼?怎麼,您還沒回京城啊?最近身體可好啊?再有沒有下地犁田?”林晚榮腦子里念頭急轉,口上卻已是皮笑肉不笑的道。媽的,今天真是太不順利了,挨宰不說,踫到個評委。還是這個變態女人,我日啊,洛小姐。這可不能怪我。

    梅硯秋擔任這一站地評判早已累得夠嗆,事先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林三,眼見這人突然在自己眼前了了出來,嚇得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驚道︰“你,你,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林晚榮笑道︰“這您還不清楚嗎,來參加賽詩會的啊,您是評委。待會兒可得多照顧點。”

    听說他是來參加賽詩會的,梅硯秋心氣壯了點,傲然道︰“那要看你有沒有本事了。”

    “我的本事梅大國學不知道嗎?”林晚榮眯著眼,緩緩伸出一指,笑道︰“我這手叫做一陽指,乃是家傳絕學,梅先生當日也是親眼所見的,嘿嘿——”

    梅硯秋臉色煞白,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不敢說話,燕升回拉住林晚榮,滿面崇拜的道︰“三兄,你竟然認識梅先生?”

    “認識一點,她對我印象很深刻。”林晚榮哈哈道,玩味似的看了梅硯秋一眼。

    “時間到——”另一個評判大喝一聲,其余才子頓時汗流滿面,這一組皆是些第一輪被淘汰,等待復活的,早已有了心理壓力,一听時間到,有幾個早已面色煞白站不穩當了。林晚榮挑在這一組,卻是故意佔的便宜。

    “你既然詩句已成,那便念來听听。”評判對燕升回道。

    “是。春夏為題,學生所做乃是︰瓜浮甕水涼消暑,藕疊盤冰翠嚼寒。斜石近階穿筍密,小池舒葉出荷團。”燕升回額頭滴下汗珠,急急念道。

    “好詩好詩!”燕升回方才念完,評判還未說話,林晚榮已拍掌笑起來。

    燕升回感激的看了這方才認識不久地三兄一眼,他有自知之明,這首七律也只是語句通順,對仗工整,勉強能算中等之作,離好詩還差的遠。

    那幾個評判點點頭,商議一陣,同時舉牌道︰“尚可。晉級!”

    燕升回興奮的大叫一聲,一把抱住林晚榮道︰“三兄,我晉級了,晉級了。”

    林晚榮呵呵笑道︰“恭喜燕兄。”

    幾個評判四周瞅了一眼,又喊道︰“還有何人做出?速速報來。”

    剩余諸人面帶難色,無人敢于開口。評判看地連連搖頭︰“如再無人,我們便——”

    靠,這些家伙,準是平時讀書的時間都花在了泡妞之上,連我都不如啊,林晚榮嘿嘿一笑道︰“慢著,慢著,既然無人做出了。小生不才,口佔一首,請各位老師指正。涼回翠潭冰入齒,齒沁清泉露日寒。香緲風清如縷,紙窗明月听鳴蟬。”

    “好詩,好詩!”燕升回報之以李,大聲叫了起來。

    林晚榮微微一笑,對著梅硯秋比劃了個手指︰“梅大國學,我這個叫做一陽指,家傳絕學,很厲害的哦——”

    梅硯秋臉色一變,顫抖著舉起了手中的牌子……

    秦灘河中一艘巨大的花船上,洛凝扶住欄桿,眼望著旁邊船上來來往往穿梭地才子們,輕聲一嘆︰“獨自莫憑欄。秋江煙雨露中寒。風聲乍起,人未還!”

    她輕輕咳嗽兩聲,急忙用手娟捂住小口,臉上一片潮紅。從艙房中出來的董巧巧急忙輕拍著她後頸道︰“凝姐姐。你怎地又出來了,這幾日你操勞過度,大夫囑托你好生歇著呢。”

    我哪是過度操勞,洛凝苦笑一聲,拉住她手道︰“巧巧,林大哥答應我今日一定趕回來,你說,他會不會騙我?”

    巧巧輕拍她手道︰“凝姐姐,你放心吧,大哥既然答應了你趕回來。他就一定會趕回來地。大哥從來不失信于人。”

    洛凝輕咳兩聲,望著巧巧,臉上一片羨慕道︰“林大哥是你相公。你自然這般愛護他。”

    巧巧嘻嘻笑道︰“凝姐姐,你要大哥趕回來做什麼?他喜歡四處游逛,眼下就是回來了,估計也在哪個長亭里坐著與人喝茶呢,拿這賽詩會當熱鬧看。凝姐姐。你倒是說說,這如許的才子,才學好。長得俊俏的多地是,你倒是喜歡哪一個?也好讓洛大人為你說媒了。”

    洛凝臉色嫣然,羞紅了脖子,輕道︰“好妹妹,我們便做一輩子的姐妹,可好?”

    “好啊,當然好。”巧巧甜甜一笑道︰“不過,你得先把藥喝了,再好好歇息一番。要不然到你出場的時候。才子們不是要看見一個楚楚可憐的病美人了?”

    洛凝望著寂靜的河水,輕聲嘆道︰“他若今日趕不回來,我便沒了生趣!”巧巧听得愣了一愣,叫道︰“姐姐——”就見洛凝眼泛淚花,呆呆凝視著遠方,孱弱的身子在風里孤苦無依,讓人滿是憐惜……

    “為何?”一名評判大聲叫道。

    “這還不簡單?”林晚榮笑道︰“按照規則,每組前兩名自動晉級。我們十人之中,只有我和燕兄作出詩了,不就自動晉級了麼?各位老師這牌子還是不要舉了,小生很怕打擊了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地自信心。”

    兩位評判點頭微笑了起來︰“你倒謙虛的緊。你即便是晉級了,我們這牌子也要舉——

    二人同時一翻牌︰“晉級——”“晉級——”

    梅硯秋無奈之下,一咬牙舉牌︰“晉級——”

    望著三位評判一致舉起的牌子,燕升回興奮的大聲叫道︰“晉級,三兄,你也晉級了。”

    林晚榮哈哈笑道︰“燕兄,不要過于激動,這本就是預料之中地事情。”燕升回細細一想,可不就是這麼回事嘛,這評判根本就無用了,他抱拳道︰“三兄從容不迫,智計過人,燕某佩服佩服。”

    其他人等見這二人如此輕松便過關,自是懊惱欲死,早知如此,甭管什麼濫詩,也不怕丟丑,先念出來再說,一時猶豫,倒叫別人佔了便宜。

    這第一關算是闖過了,林晚榮與燕升回相攜登上秀船,直往秦灘河駛去。過了第一關的才子們,分乘兩只花船,每只船上皆有五六十人模樣,這便是海選出來的精英了。

    這花舫與昨夜入住仙兒地畫舫相比自是不如,但也顯得豪華異常,筆墨紙硯,琴棋書畫,應有盡有。幾個名優坐在台中,輕撥琴弦,淒淒怨怨唱著小曲,台下的才子們擊節而歌,應聲高喝,倒的確有些文士聚集的氣氛。

    “諸位公子——”一個執事官模樣的人物站起來道︰“今日賽詩會,乃是飲酒作詩之暢事,我等能聚于一堂,乃是天大地緣分,便請諸位同飲一杯,以謝相聚之緣,請——”

    “請——”諸位才子一飲而盡,倒也頗見氣氛。

    那執事官又道︰“諸位既然通過第一關,那便都是飽學之士,今日這第二關也甚是簡單。我等五十余人。便分為五組,每組分別行個酒令。這酒令須由一字對至上數多字,對不上者便請退至一邊暢飲,其余公子繼續。堅持至最後者。為勝。”

    林晚榮大概听懂了,心里暗自覺得新鮮,這個法兒倒有意思,十個人行酒令,由一個字對至多個字,與其說是比才華,不如說是比機智,比酒量。

    他端了茶杯,尋了個靠近艙弦的地方坐下,往那河上望去。卻見還有兩只畫舫游戈在旁,也不知洛凝在哪艘船上。正閑的無事,卻見遠處劃來一只小船。船上立著個黑大個和一個白面無須地中年漢子,兩個人正聚在一起,低語著什麼。

    我日啊,老子沒有見鬼吧。他仔細地揉了揉眼楮,猛地啊了一聲。將手里的茶盞一扔,大聲叫道︰“杜大哥,胡大哥——”

    那船只離得甚遠。初始還听不到他的叫喊,待到走近,听到喊聲,船上二人@矗 煌滯砣俚撓白櫻 算讀艘幌攏 創笙病︰還 貉鏤宄吒叩睪鶴櫻 俠崧瀆程牛 笊潰骸傲紙 A紙  慊夠鈄牛  模 慊夠鈄牛 弁弁弁邸  br />
    林晚榮哈哈大笑,抹了把鼻子,身子一縱,便要跳下河去。燕升回急忙拉住他道︰“三兄,你要做什麼?”

    林晚榮道︰“我有幾個生死兄弟在那邊,我要過去看看他們,奶奶的,我可想死他們了。”

    燕升回道︰“既然兄弟見了面,你還擔心這一時半會嘛,眼下寒冬臘月的,就算你游了過去,受了風寒那也不劃算啊。待到這賽詩會結束,你再與他們好好喝個痛快,那不也美地很?”

    也是啊,老子這麼著急干什麼,林晚榮不好意思一笑,對著那二人猛地招手。胡不歸和杜修元二人也看懂了他的意思,忙將那向此處搖來的小船停下了,對著他用力揮手,兩個人在船上大跳著,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林晚榮心里大爽之下,正趕上那什麼行酒令的時候,他迫不及待的尋了一個十人組,這里面都是些生面孔,他也不怕,舉起酒杯啪啪的連喝了兩個,心里卻仍是止不住地痛快。

    眾人見不知哪里跑來的狂人,一言不發就連喝了兩盅,皆都暗自吐舌。

    反正大家誰也不認識誰,比喝酒比斗智,老子還沒怕過誰。林晚榮微紅著雙眼,臉上壓抑不住的激動。

    “請!”第一人一杯飲盡,起了個令道。

    “請!”第二人接道,一杯飲盡。

    “風華!”第三人道。

    “暢飲!”第四人道。

    ,,,,,,到了林晚榮時,他早已又喝了兩盅,前面一人題地是“月中戀情深”,他哈哈一笑,大聲道︰“夢里心意長。你喝,我也喝——”

    第一輪十人飲盡,卻無人出局。林晚榮舉杯頻頻,也不管是誰,杯來酒干。

    第二輪便要從六字頭開始了。

    “醉意易顯風光——,

    “酒香莫說悲涼——”

    ,,,,,,句子越長,難度便越大,此輪未完,便有四人出局。臨到林晚榮時,前面一才子吟道︰“風

    華絕代醇酒美人唇邊”。

    林晚榮大聲笑道︰“銅皮鐵骨烈馬將軍陣前。”一仰脖子,烈酒便像水一般灌進他喉嚨里,他連面色都未變過。幾位才子見他這般豪氣,絕非柔弱書生模樣,心里皆是敬佩不已。

    待到三輪下來,再無人與他比拼,林晚榮雙目微紅,身體搖晃,卻屹立不倒,唱道︰“兄

    弟本手足,豪氣環玉宇,誰人笑我沙場醉!兵甲懷壯志,杯酒祭杰雄,請君再飲三百杯!”

    這一句誰人能接上?諸人早已敗下陣來,望著他的面孔滿是羨慕與敬仰。林晚榮見無人再接,心里不痛快,執起桌上兩個酒盅,左右開弓一飲而盡,卻似仍未過癮,將酒杯碎裂在地,舉壺痛飲,咕嘟幾聲,透明的酒液順著他嘴角滴漏下來。

    眾人皆是呆了呆,這些都是飽讀詩書的書生,何曾見過如此狂放的人物,但見他飲酒作詩都是放蕩不羈,隱隱有股殺氣激揚,莫不心驚。

    那邊地燕升回早已敗退下來,已有七八分醉意,見了林晚榮這模樣,頓時叫道︰“三兄,好樣的,人生當如你這般,半醒半醉,寫意逍遙,酒來——”

    他一手執壺,竟學那林晚榮模樣,咕嘟咕嘟幾聲,還沒喝上幾口,便噗通一聲,醉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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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0 21:11:5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九章 四輪賽詩(1)

“當——”卻是那執事官一鳴翠鑼,大聲道︰“前五組賽酒令已決出勝負。諸位公子借酒言志,吟詩抒懷,實乃一大樂事,便請各位放懷痛飲吧。”

    這行酒令看似簡單,實則不然,一要有酒量,二要有才學,每令為一詩,一圈行下來,堅持到最後者,至少已行詩四五首。林晚榮渾渾噩噩,渾然不覺作詩有多難,只覺得心里痛快之極,想什麼就說什麼。及至奪了本組第一,心里才清醒一些,仍覺痛快不已。

    按照規程,每組賽酒令取得第一名者,便可以進入下一輪了。其余人等則失去了進入主船的資格,雖然有些遺憾,但這花船之上,同樣有定好的詞牌詩頭,同樣可以詩會友,倒成了真正的賽詩會。諸位才子也不用去想那晉級之事,又有美酒佳肴在此,諸人皆都放開胸懷,美詩妙句層出不窮。

    執事官將五組勝利之人拉過一旁,恭敬抱拳道︰“恭喜諸位才子,今日這一輪得勝,諸位便可進入洛小姐花船,與洛小姐說些詩詞歌賦。若是得洛小姐青眼,便可抱得美人而歸,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林晚榮已有六七成醉意,笑道︰“做些詩詞便可飛黃騰達?這倒有趣得很。”其他幾位才子听他語帶不屑,皆惱怒地看他一眼,但見他微醉上臉,也不願與他計較。

    執事官道︰“另一船的五位才子,皆已順利晉級。除了咱們金陵的侯躍白公子之外,還有趙小王爺,另外最出名的就是京中才子吳雪庵了。咱們這一船的諸位雖然沒有他們名頭大,但我見諸位才學氣勢也都是非凡。未必便勝不過他們。待會兒便會有人來接諸位上那正中的花船,祝各位公子好運了。”

    林晚榮醉意之下,已懶得管其他人等是誰了,這種情況下,打入十強,那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勝利了。

    醉倒在地的燕升回歪歪扭扭地走過來,拉住他的手道︰“三兄,愚兄無能,不能繼續陪你一程了,你一定要針洛小姐娶回家。為我們這些無權無勢的讀書人長些志氣。”

    這個燕升回倒正直的很,林晚榮心里一動,倒不如把他推薦給徐渭,也算二人相識的一番機緣。他哈哈笑著拍了拍燕升回肩膀道︰“燕兄,等我的好消息。”

    說話間,眾人乘坐的花船便已靠近洛凝的畫舫,那畫舫上鑼鼓齊鳴。鞭炮震天,于兩船之間架上廊橋,鋪上地毯,請這入圍的才子進畫舫。

    余下的才子們大多是些老實的讀書人,見了這場景,羨慕之余,也紛紛地擊掌叫好起來,為自己相熟的才子送上勉勵。

    林晚榮在這船上除了燕升回外便不認識他人,但與他同組賽酒令的其他九人,皆是折服于他的豪氣,頻頻揮手道︰“三兄,一定要取勝歸來。”林晚榮微笑揮手,便跟在諸人身後過了廊橋。

    洛凝這畫舫果然氣派萬分。飛檐走閣,雕欄玉砌,結紅掛綠,張燈結彩,熱鬧非凡。另一船上的五位才子已在一處等著他們了。林晚榮大略掃了一眼,果然看見那趙康寧小王爺面帶微笑,站在五人之首,卻目不斜視,連這五人看都未看上一眼。他身後是一個面帶微笑的年輕人,生得也很是俊俏,搖著折扇,風流萬端,與小王爺說著什麼,似是未將別人放在眼中。

    久違了的侯躍白公子站在第三,也是躊躇滿懷,緊緊盯著前面兩位,似是已將他們當作了最大對手。其他人等,便都入不得他們法眼。

    林晚榮走在五人最後,趙康寧三人皆未注意。十人分為兩隊,雙雙往里行去。

    行入正門,卻見兩隊前立著一個屏風,屏風正中唯一有一個能容一人進的小門,兩隊才子並列而入,卻不知該誰先進為好。

    這個叫“入關”,乃是故意考驗才子們的一道障礙。這門雖小,誰先誰後本無關系,但心高氣傲的才子們則不會輕易相讓,必要斗上一番。

    另一隊打頭的趙康寧笑著道︰“人前一面牆,門在牆中央。我若先不入,黃狗莫騎牆。”

    林晚榮這隊帶頭的才子面色一變,趙康寧這是在借詩罵人,意思是若有人敢在他前面而入,那便是黃狗騎牆。帶頭的那才子,忌憚趙康寧權勢,挨了罵語,卻不敢吭聲,趙康寧不屑一笑,便要踏牆而入。

    “慢來,慢來。”林晚榮大步上前笑道︰“小王爺,可還識得我否?”

    趙康寧掃他一眼,面色立變︰“你,你,你不是死在萬炮之中了麼?”

    林晚榮臉色一就,媽的,老子說那個佟成怎麼那麼大的狗膽,原來是你這王八在後面撐腰,他陰陰一笑,道︰“小王爺,你便那麼希望我死麼?嘿嘿,我林某人命有九條,哪是有人使些手段便取得了的?”

    林晚榮哈哈一笑,大聲吟道︰“騎牆便騎牆,不學你猖狂。未曾師先入,回家教你娘!”

    趙康寧曾說過,再與林三相遇,必以師禮待之,老師未入,他豈能入?林三這通打油詩,連他老娘都訓上了,偏還佔著道理。趙康寧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但他那日所言,乃有許多人在場所見,怎麼也狡辯不得。

    林晚榮暗哼一聲,正要邁步而入,卻听趙康寧身後那俊俏男子道︰“且慢——”

    林晚榮回頭看他一眼,那男子抱拳道︰“在下京中吳雪庵,不知閣下是——”

    “吳雪庵?”林晚榮眉頭一皺道︰“未曾听過!在下匪號林三是也。”

    “你便是林三?”吳雪庵一驚道,看了趙康寧一眼,見他未說話,便冷冷道︰“你這廝太過于猖狂,小王爺豈是你這小民能夠訓得?”

    林晚榮嘿嘿笑道︰“我能不能訓得,你說了不算,得小王爺自己說了才算。小王爺,你說對吧?”

    趙康寧牙齒緊咬,將那佟成罵個半死,還說將林三斃于萬炮之中,讓王爺安心,哪知如今佟成做了惡鬼,林三卻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趙康寧一句話不說,林晚榮卻是爽朗笑道︰“一番吵來只為牆,讓你三尺又何妨?長城萬里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吳雪庵吳兄是吧,這入門便與聞道相同,雖入門卻未能聞道,你讀那詩書也是白搭。這門便讓了你先進吧。”

    話語說完,他便嘻嘻笑著退了開去,把那門讓了出來。吳雪庵望了趙康寧一眼,不知何為。寧小王爺咬咬牙,抱拳道︰“林先生,你先請!”

    林晚榮微微一笑,對著領頭那人道︰“兄台,咱們進去吧。”

    ※※※※※※※※※※※※※※※※※※※※※※※※※※※※※※

    “凝姐姐,那新入選的十名才子,馬上就要來了,你快去看看吧。”巧巧對著坐在鏡前發呆的洛凝說道。

    洛凝搖了搖頭︰“去看他們做什麼,這皆是爹爹安排的鬧劇,與我沒有關系。偏還讓我瞞著所有人,倒叫林大哥誤解于我。他如今都不肯來,定是生我的氣了。巧巧,你說我該怎麼辦?”

    巧巧上上下下看了洛凝一眼。紅唇輕咬道︰“凝姐姐,你這般在意大哥,莫不是——”

    洛凝急忙道︰“巧巧,你可別誤會,我與林大哥只是談得來的好友。其他的事情,尚未涉及——”說到這里,她臉上已是一紅,要欺瞞自己的閨中姐妹,這滋味不是一般的難受。

    巧巧輕輕一嘆道︰“大哥那人,雖是表面精明,對于女子心思,卻是糊里糊涂——”

    洛凝哼道︰“他哪是糊里糊涂,他是心里清明,表面卻裝著糊涂,惱人之極,可恨之極。”

    巧巧搖頭輕笑道︰“甭管他是真糊涂還是假糊涂,卻都是咱們女子的克星。我初次遇到大哥時,每日便都喜歡听他說話,他從不說正經的,偏叫人喜歡得很,每日心里想著他,掛念著他,要見他一面才能睡得安好。凝姐姐,你可是這般感覺?”

    “正是——啊,不是,不是——”洛凝急忙否認,臉色一片羞紅,忍不住輕輕地低下了頭。

    巧巧心里有點酸,強忍住不讓淚珠兒落下道︰“凝姐姐,你這般掛懷大哥,大哥若是得知了,心里定然高興得很,便是舍了性命,也要趕著回來的。”

    洛凝听她語中似乎有些哽咽,急忙抬頭望去,只見這丫頭眼中蘊涵著淚珠,卻拼命地咬著牙不讓它落下來,洛凝急忙道︰“巧巧,你這是怎麼了?”

    巧巧嘆了聲道︰“大哥這人,害人不淺,凝姐姐,你要真是喜歡他,我便好生與他說說,他口硬心軟,保教你心願得償。”

    洛凝不敢說話了,附在巧巧耳邊輕言幾句,巧巧驚得刷的一聲小手捂住面頰,羞道︰“凝姐姐,你壞死了,怎能那般偷听?我討厭死大哥了。”

    洛凝心里又酸又苦,氣惱地道︰“在我閨房里便做些惡事,這大哥便是世界上最壞的人了。”

    ※※※※※※※※※※※※※※※※※※※※※※※※※※※※※※

    這便是總決賽的現場?林晚榮進了畫舫正艙,便仔細打量著眼前情景。壁燈高懸,彩幅如畫,早已坐滿了金陵城中的高官名流。中間放著一個大大的炭爐,火紅的炭火溫著美酒,丫鬟僕從不斷走來走去,熱鬧之極。

    早有師爺唱道︰“金陵賽詩會十強才子已經產生,請諸位才子入座——”

    唰的一聲。諸人的目光便都朝門口看來,行在前面那位才子,何曾見過這種名流雲集,眾人目光聚于一身的場面,雙手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起來。林晚榮走在第五位,對這種場面,他倒沒什麼害怕的,從前也不知經歷了凡幾,此次戰場之上又練就了一身虎膽,應該別人怕他才是。

    “林兄弟,林兄弟——”林晚榮听到一個女子粗嗓門的呼喊。轉過頭一看,卻見那人竟是昔日杭州城中義助蕭家的劉月娥,眼下她正在朝自己用力揮手,比她自己入了圍還要高興。

    “劉大姐——”林晚榮揮手打了個招呼。微微一笑,既然劉家都受了邀請,那蕭家自然也應該有人來了。

    他四處巡視一番,便听一人喊道︰“林三,林三——”掃目望去,卻見倒數第二排的位置上,表少爺正站在椅子上拼命地向自己揮手,臉上的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林晚榮大力揮手笑了笑,朝那邊走了過去道︰“少爺,你怎麼在這里,你不是也參加了這賽詩會麼?”

    郭無常懊惱地道︰“別提了,我給那一區的評判使了百把兩銀子,好不容易才上了花船。哪知那行酒令第一輪就敗了。唉,早知還是跟在你身邊啊,怎麼也能弄個前十名吧。”

    林晚榮呵呵一笑,與這表少爺說話。就像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只是眼下仙兒已經成為了自己妻子,大小姐與自己卻是漸漸走得遠了,人生當真是變化無常啊。

    “林三,听說你昨晚惹玉若表妹生氣了?”郭無常靠近他。偷偷道。

    “沒有,只是性格不合,暫時分開,大家都冷靜一下。”林晚榮笑道。

    郭無常也是微微一嘆︰“要說表妹的性格也是太強了些,任誰她也敢教訓。想想你為我們蕭家做的貢獻,那是居功至偉,與你這樣鬧下去,還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後果。表妹怎麼就泛糊涂了呢?”

    林晚榮微微一嘆道︰“不說這個了。二小姐怎麼樣了?”

    郭無常道︰“玉霜表妹每日都盼著你回來,可是你一回來就和玉若吵架,大表妹只好讓宅子里的人先瞞著她了。唉,可憐玉霜,每日都在日歷上畫圈算計著時日呢,卻還不知你就在大門之外,怎麼鬧成了這樣呢?”

    林晚榮心里有些發酸,望了郭無常旁邊那個位置,表少爺似是明了他的心思似的,說道︰“這是玉若表妹的位置,她說過要來的,也不知道怎麼到了這般時候還未見她人影。我們都不知道你進了這賽詩會前十強,若是知道的話,我早把四德、蕭峰、府里所有人都叫過來為你助威了。”

    表少爺雖是不學無術,這幾句話卻是說得暖心,林晚榮拍拍他肩膀微微一笑,眼光向他旁邊的空位置看了一眼,默然一嘆,也不知這是怎麼了,就鬧得這樣不可收拾的場面。

    “林三,你好好加油,把這金陵才女娶回家,端茶送水洗衣做飯,好好折磨,叫她小瞧我們男人。”表少爺憤憤不平地道。

    林晚榮呵呵一笑,還未說話,就听有人大叫道︰“大哥,大哥——”董青山激動的聲音從邊上傳來,轉頭望去,卻見青山和洛遠正往這邊飛奔而來。

    林晚榮迎上前去道︰“青山,小洛,你們可好?”

    董青山抱住他的膀子道︰“大哥,姐夫,你可回來了。”

    林晚榮點頭道︰“青山,巧巧呢?怎麼沒見她?”

    青山道︰“姐姐在洛小姐房里幫忙,洛小姐這幾日操勞過度,有些生病了。”洛凝這丫頭又病了?唉,女人就好這口啊,心事一多,就容易生病。

    洛遠道︰“大哥,你這些日子做什麼去了,曬黑了不少。”

    林晚榮笑著道︰“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了。小洛,你姐姐怎樣了?”

    洛遠搖頭道︰“不算好,整日愁著眉頭。我爹也真是的,又不是不知道姐姐眼界比天高,還弄這樣個什麼賽詩會招親,俗氣得很。”

    青山道︰“就是。洛小姐天仙般的人物,哪是這些窮酸可比的。姐夫,我看你不如用點勁,打敗這些家伙,把洛小姐也娶回家,也做小洛的姐夫好了。”

    林晚榮哈哈大笑,青山這個犢子,說話總是這麼直接。兄弟三人正說笑著,卻听一個師爺叫道︰“請前十位才子台前就坐。”

    林晚榮行到台前,找了個空凳從下,往下一望,卻見台下的金陵名流眼光都落在台上諸人身上。台上最吸引人的,當數趙康寧、吳雪庵與侯躍白了。至于林晚榮這匹黑馬,唯有表少爺、劉月娥諸人看好他,其他人等自然認為這位頂多就是陪襯了。

    那師爺走上前台,大聲道︰“金陵賽詩會,斗詩大賽,現在開始。今日到場的,除金陵諸位名流之外,還有江甦總督洛大人、都指揮使程大人、江甦學政童大人以及諸位地方官員。”

    林晚榮瞥了一眼,果然見洛敏坐在遠處高台之上,正在對著自己微笑。他旁邊是程德,黑著一張老臉,看不出表情。

    那師爺大聲道︰“這斗詩賽,實行的是,十進六,六入四。四選二,二者競逐,共計四輪淘汰。”這種安排是有道理的,正所謂文無第二,武無第一,這種斗詩,取前三甲沒有任何意義,唯有第一,才是眾人追求的目標。

    “第一輪。便請學政童大人出題。”師爺大聲道,眾人應聲叫好。

    那學政大人站起來朝四周抱了拳道︰“今日乃是才子雲集,詩壇盛事,老朽便拋磚引玉,做個詩題。梅蘭竹菊四君子,梅花為首,便請諸位才子做個雪中詠梅詩吧。”

    廳中諸人皆是有些才學的,一听說第一輪就是雪中詠梅,便暗自呼難。因為詠梅詩自古以來多不勝數,出了名的皆是經典,經典最難超越,若要在這短短功夫內,便做出詠梅的好詩,實在是太難。

    眾才子思考一陣,那金陵才子侯躍白率先站起道︰“學生侯躍白,詠梅一首︰暖驚梅,先傳芳至,夜來萬寶春隨。殘冬雪,再遇和氣,已是名園佳麗。”

    好!侯躍白方才吟完,人群中便爆了個好來。這侯公子第一個吟出,又是金陵人氏,大家自然要給個面子了。

    小王爺不甘示弱地站起來道︰“學生趙康寧,亦詠梅一首︰春寒鎖,于庭院,梅花幾樹怨東風,清蕊未吐暗香遠。”

    好!這次卻是黑臉程德率先叫了起來,旁邊的洛敏暗自好笑,你這黑臉的東西連幾個字都認不全,哪里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京中才子吳雪庵早已胸有成竹,第三個站起來道︰“學生京中吳雪庵,詠梅一首︰天嫌雪蒼白,信手繡梅花。來年冬日到,再與一處開。”

    這前三人果然素有才名,詠雪詠梅皆是手到擒來,雖還稱不上傳世之作,卻已是上等佳句。其余人等,望了這三人所做,便有些自慚形穢。後面六人,僅有三人,跟著前三位才子吟了些梅花詩,卻遠遠地遜色于前三人。另外三人卻未得句,不用說,自是遭淘汰了。

    林晚榮敬陪末座,他喝多了酒,在這擂台之上,卻也有些打盹,呵欠連天。眾人看得忍俊不禁,這才子若非有驚世之才,那便必是有驚世之病。

    表少爺與董青山等人看得暗自焦急,這可是淘汰賽啊,不說別的,就算你不能做個千古絕句,那也要吟首詠梅的詩出來啊。

    其余九人皆已賽完,最後一下才是臨到林晚榮。他往表少爺身邊的座上一看,卻仍是空空如也,心里默默一嘆,站起了身來。

    ※※※※※※※※※※※※※※※※※※※※※※※※※※※※※※

    “姐姐,姐姐——”洛遠氣喘吁吁地跑進洛凝房間,大聲道︰“好消息,好消息——”

    洛凝凝望著鏡中的容顏,悄然一嘆,似是沒有听到他的話般,倒是巧巧問道︰“洛遠,什麼好消息——”

    “林大哥,林大哥他——”

    “林大哥怎麼了——”洛凝手中的小鏡啪地一聲摔落在地上,兩個女子一起急道︰“大哥他怎麼了?”

    “大哥他參加了賽詩會,還闖入了前十強!”洛遠大聲道。

    “大哥——”兩個女子同時驚呼一聲,淚珠兒落了下來,相互攙扶著,急急向外走去。

    方行到閣樓前,尚隔著簾子,便听到林晚榮的聲音道︰“這吟些帶梅字的詩句,我卻是不會——”

    “大哥——”聞听此言,洛凝便直挺挺地向後栽倒,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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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四輪賽詩(2)

凝姐姐,你怎的了?”巧巧一驚,急忙將她抱住,手掐她人中輕輕揉捏著。

    洛凝長長出了口氣,緩緩睜開眼楮,柔弱的道︰“巧巧,大哥——大哥他輸了麼?”

    巧巧還未搖頭,便听外面己經有人起哄起來︰“做不得詩,那你便速速退下,別妨礙別人比試。”

    趙康寧與吳雪庵見林三第一輪便如此露怯,臉上頓時有幾分輕蔑之色,唯有侯躍白心里疑惑,他認識的林三可不是如此輕易認輸的人。或者說,他從來就沒有輸過。

    林晚榮看了起哄的幾人一眼,笑道︰“我吟不出含有梅字的詩句,但並不代表我詠不得梅。”

    他將手中杯酒一飲而盡,緩緩踱了幾步,帶著些許醉意道︰“萬嶺千山攜白首,天賜胭脂輕抹腮。遙問蘭竹春何在,玉骨冰肌暗香來。”

    “好——”這次卻是洛遠、青山、郭無常幾人帶頭吆喝,廳中皆是識貨之人,頓時叫好聲響成一片。

    那學政微笑點頭道︰“由遠及近,善用比喻,全句無雪無梅,卻是雪中贊梅。果然有些門道。這詠梅一首,當以這位才子為最佳。”

    趙康寧和吳雪庵臉色皆是難看,沒想到這第一陣,就讓林三取了先機。二人再不敢有輕視之心,趙康寧想起他那對聯的美譽,更是暗罵自己愚蠢,會對對子的人,怎麼可能不會詩詞呢?唯有侯躍白已經習慣了林三的突出,倒無多大意外。

    躲在簾子後的洛凝輕輕拍著酥胸,嗔道︰“大哥這人,嚇死個人了,再也不理他了——”

    巧巧噗哧笑出聲來,輕道︰“不理他?待會兒走得最快去見他的,不知道又是誰了?”

    洛凝羞道︰“他是你相公,你自然為他說話,那日洞房之時,怎地不見你笑別人?”

    兩個女子咯咯笑成一團。巧巧道︰“凝姐姐,大哥對這種體裁詩最是厭倦,今日做這詩可不容易,還特意取了第一陣的第一,這可都是為了你。這下你可以放心了,不用再暈過去了。”

    “討厭。”洛凝臉腮輕紅,小聲道︰“巧巧,你別誤會,我和大哥沒、沒、沒——”她自己都害臊地說不下去了,再說沒什麼,連傻子都不信了。

    巧巧笑道︰“凝姐姐,你有這心思,便應該早些與我說,中間自會少了許多波折。也少讓你受些孤苦。大哥這人,你還不知道麼,但凡對他好一點,他都會對你好上百倍。”

    洛凝輕嗯一聲,不敢說話了,巧巧微微一嘆,心里卻是有些酸楚。

    這第一陣十進六的比賽算是完成了。林晚榮取了排位第一,趙康寧、吳雪庵、侯躍白連帶著其余兩位才子皆進入了六強。

    眾人見最不被看好的小子竟然成了一匹黑馬,自然有些驚訝,便到處打听他的名頭起來。待到听說這人就是洛府宴上折了對中之王的蕭府家丁林三之時,頓時驚詫異常,這家丁著實有才啊。以一個小小家丁,能夠殺入金陵賽詩會六強,怎不叫人刮目相看。

    第二輪是六進四,林晚榮旁邊的兩位才子,第一輪是勉強過關的,看了別人的表演,心里頓時好生沮喪,自認才學之上,確實比不上前面四人。

    林晚榮見他二人臉色,便知他們心思,笑道︰“二位兄台,莫要沮喪,這詩詞之說,本來就是玩鬧二字,若是過于計較,反而落了下乘。”

    那二人見他面醉心不醉,又如此與人親近,心里著實敬佩,便對他抱拳一笑,將眼前美酒一飲而盡,自覺心境也上了幾分。

    師爺大聲唱道︰“此第二輪,唯有四位才子可晉級。請江甦都指揮使程德大人賜道!”

    那黑臉程德站起來大聲道︰“我程某人,生于行伍,粗人一個,對于詩詞不太精通。今日出這個題卻為難我了,我見這船上美酒佳肴,甚是豐盛,那便取個酒字為題吧。”

    諸位才子明了,這次都指揮使大人出了個酒字題,卻是空間廣闊,任人發揮,寫得好不好,就看意境了。

    此次卻是小王爺趙康寧率先起立道︰“學生趙康寧,飲酒一首︰對酒不覺眠,落花沾青衣。醉起看溪月,鳥還人亦稀。”趙康寧的飲酒詩做的有些味道,說的是夜入花溪喝酒的美事,倒也算不錯。

    侯躍白亦站起道︰“學生亦有飲酒詩一首︰欲摘梨花新做酒,秦淮煙波雨不休。曉妝鏡前听風起,半遮臉來是離愁。”這詩乃是一首閨怨,意境不俗,比趙康寧那首還要強上幾分。

    吳雪庵微微一笑,大聲吟道︰“飛雨吹枰近黃昏,輕衣縵舞做俗塵,玉簫吹斷且共酒,幽軒坐隱月照魂。”

    學政與洛敏一頭,論氣勢,論意境,前三人當中,以這吳雪庵為最佳。

    眾人目光便直接落到了林晚榮身上,這個家丁有著太多的神奇,沒人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林晚榮起立笑著道︰“哪位小哥,為我拿些紙來——”

    早有小廝殷勤送上紙筆,林晚榮卻將那毛筆硯台往邊上一丟,取出鉛筆刷刷寫上幾個字︰“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待那小廝將字畫掛起,眾人皆是好奇地打量起來,更有人輕聲念了出來。

    洛凝撥開簾子,偷偷看著那幅字幅,眉頭一皺,思索了良久,忽地一拍手喜道︰“我知道了,大哥這次又贏了。”

    巧巧疑惑地道︰“大哥贏了?我怎的沒看出來。”

    洛凝在它耳邊輕語幾句,巧巧細細一看,可不就是麼?當下心里也是大喜道︰“大哥就喜歡弄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吊人胃口。”

    林晚榮巡視一周,目光落到吳雪庵身上,笑著說道︰“吳公子,你是京中才子,能否幫我一個忙。將這詩文念上一念。”

    吳雪庵不屑道︰“這有何難。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你這詩雖然有些味道,卻也比不上我。”

    林晚榮大笑著道︰“不會品詩者,自會覺得這詩平常。”

    他取出鉛筆,在那詩句中間畫上頓號,對表少爺笑著道︰“郭少爺,便請你來讀一讀吧。”

    郭無常見林三點到自己名諱,當即站了起來,得意洋洋念道︰“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大廳眾人皆是愣了一下,接著便爆發出如潮的掌聲,原來這詩竟然是個斷句詩。不同的斷句,便成了兩首截然不同的詩,更絕的是斷成的兩首詩都極有韻味,非是凡品。如此一來,便把那吳雪庵比了下去。

    吳雪庵丟了這麼一個大丑,臉色漲紅成豬肝,過了一會兒才道︰“耍些小手段,非我讀書人所為。”

    林晚榮哈哈笑道︰“我欲斗詩一百篇,金陵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這飲酒詩我便吟上一百首又有何難?只是我不屑于用那些手段贏你。”這話只有林晚榮自己明白,別人皆是不懂。

    眾人听他隨口吟來皆是佳句,哪還能不服。表少爺諸人早已將桌板拍的嘩嘩直響,這林三。簡直就是蕭家之福啊。這一輪比試,林晚榮當之無愧的再取第一。

    洛凝興奮得小臉通紅,眉間笑成一朵花。巧巧學著她語氣道︰“我與大哥真的沒、沒、沒什麼——”

    “你個壞丫頭,這般戲謔于我。”洛凝在巧巧身上輕輕拍了幾下,眼角滿是媚意。

    巧巧輕輕一嘆道︰“凝姐姐,你可莫要弄錯了,大哥是我相公,你要入我家門,可得先過小妹這一關。”

    洛凝臉紅到脖子里,輕聲道︰“誰要入你——好妹妹,我便忘了你與大哥在我閨房做的那些好事,你便饒了姐姐,行嗎?”

    第三輪四進二,乃是重中之重,通過前兩輪的表現,林晚榮力壓眾人,早已從黑馬進化為奪魁的大熱門人選。進入這一輪的,除了林晚榮,便是三位才子了。

    師爺道︰“第三輪斗詩開始。此輪請總督洛敏大人出題。”

    洛敏緩緩站了起來,拍拍大肚子知道︰“今日賽詩會,各位英杰才子竟顯風流,果然是精彩異常。本府身為江甦總督,一省首憲,看到此次賽會涌現出如此多的人才,自然是深感欣慰。恰逢小女洛凝年屆雙十,又喜好詩詞,老朽亦想借著這賽詩會的東風,為她尋一戶好人家,以遂了我多年的心願。”

    眾人見洛敏不出題,反而先提起了傳說中的洛小姐選婿的事情,頓時皆都興奮了起來,這可是此次賽詩會的最大看點,一段才子佳人的傳說將就此誕生。雖說大部分才子都只能看熱鬧,但能親自經歷這一盛事,又何嘗不是幸運?

    洛敏繼續道︰“小女選婿標準有二,一要才華出眾非同凡響,二要小女能夠看得中意,還要經過小女親自出題考核,方才算得過關。至于小女的品貌如何,老朽也不用多說了,金陵城的父老鄉親皆可作證。”

    “喂,洛大人,麻煩你快些出題考核吧,我有些餓了。”林晚榮笑著打斷了洛老頭的洋洋灑灑,引來眾人的一片笑聲。

    “大哥從來都是這麼壞——”洛凝在簾子後面望著林晚榮,羞紅了臉頰道。

    洛敏道︰“好,既如此,老朽就不耽誤大家的寶貴功夫,這便出題了。我這是接龍詩兼回文詩,叫做春夏秋冬。每一句吟一個季節。老朽念的是第一句。鶯啼岸柳弄春晴夜月明——請諸位才子接下去吧。”

    眾才子听了這句詩,皆是色變。原來這句不僅是吟春的回文詩,這十個字,更是包含了一首七言絕句,分開來念再加回文,即為︰“鶯啼岸柳弄春晴,柳弄春晴夜月明;明月夜晴春弄柳,晴春弄柳岸啼鶯。”

    林晚榮也暗自吐了下舌頭,這個洛老頭,寫一句詩,里面還搞這麼多機關,靠,分明是不想讓人答上來。老子偏不讓你如願。

    接著洛敏的這句,下面一句就該是詠夏了。但這詩確實難度太大。吳雪庵和趙康寧面面相覷,不敢答話,這個洛敏,果然不愧為狀元之才啊。

    總督大人四周望了一眼,笑道︰“四位公子,可曾接得上來?”見無人答話,他又問了一遍,臉上的笑意更濃。

    後台的巧巧焦急道︰“洛大人出這麼難的題目,難道不想為姐姐你招婿?”

    洛凝也是狠狠一跺腳道︰“爹爹這是做什麼?明明是我不願意招婿。他卻硬生生地讓我來,如今好不容易大哥進了四強,他卻又出這樣的題目刁難大哥,真是恨死人了。”

    巧巧吐了吐可愛的小舌頭,心中暗笑,這洛大人可不止難為大哥一人,你怎麼不去說。

    洛凝輕輕一嘆道︰“巧巧,其實這事並非這麼簡單的。當日我祖母大人壽誕之後,那寧小王爺,竟然托了人直接上門提親來了——”

    “提親?”巧巧一驚道︰“那姐姐你答應了沒有?”

    洛凝苦笑著看她一眼道︰“傻丫頭,如果答應了,還有這招親之事麼?”

    巧巧點點頭道︰“我明白了。原來洛大人是借著這賽詩會選婿,來拒絕小王爺的。”

    洛凝輕道︰“這選婿只是一方面,背後還有許多的東西,那是爹爹去想的正中下懷,也非我們女子能管。爹爹將這選婿的消息宣揚出去之後,我卻還蒙在鼓里,依著我的意思,我是絕不願做這無聊之事的。但爹爹也有他的考慮,最終他也答應了我,這選婿一定是要我挑中之人方可。”

    “我明白了,所以你才讓大哥一定要來參加這賽詩會,有沒有才學,中不中意,那都是你說了算。”巧巧恍然大悟道。

    洛凝羞澀點點頭,不敢再說下去了。

    “可是哪位公子能夠續上此句?”洛敏微笑著又問了一遍。

    廳中之人面面相覷,原來還想著四進二能有一番激烈拼殺,哪里知道總督大人這一題,便難住了所有才子,不僅是寧小王爺、吳雪庵沒了反應,就連那一鳴驚人的林三也沉默不語。如此一來,豈不是無人能再上一步了?

    “大哥,快呀——”洛遠和青山看得暗自焦急,不住地打著氣。

    看見洛敏腆著大肚子暗自得意的樣子,林晚榮忍不住的好笑,見大廳之中寂靜之極,他站起身來,笑著道︰“洛大人,在下要念一首詩。”

    廳中眾人一見有人站了起來,頓時嘩然,而且是那一路闖關的黑馬林三,更加地興奮起來。但一听說他是要吟詩,卻都有些失望,這是接龍詩,要你吟詩做什麼?接不上洛大人的詩,那這比試便也不用進行了。

    吳雪庵上輪丟了丑,對林三已有積怨,聞听他此言,忍不住冷笑道︰“此為接龍,要你吟詩何用?”

    林晚榮長笑三聲道︰“有沒有用處,你听了便知道。”

    洛敏看了林晚榮一眼,笑道︰“林公子,是何好詩讓你有如此雅興?還請詠來一听。”

    林晚榮點點頭,大聲念道︰“香蓮碧水動風涼,水動風涼日月長;長月日涼風動水,涼風動水碧蓮香。”

    廳中諸人還未明白,吳雪庵卻是臉色大變,趙康寧和侯躍白旋即也明白過來,臉上一片不可置信的神色。

    洛凝默默吟念兩遍,忽地大叫道︰“林大哥贏了。”

    “噓——”巧巧豎起縴秀的食指,示意二人在偷听,可別讓人知道了。她對大哥的本事已經見怪不怪了,聞言也不多問,嘻嘻笑道︰“凝姐姐,這下你放心了,我早說過,大哥從來不會讓人失望的。”

    洛敏鼓掌笑道︰“好,好,林公子果然才學非凡。這一關,便只有你通過了。”

    除了有限幾人之外,其他人等皆是不明了這其中訣竅,一個台下的公子站起來道︰“洛大人,這一陣為何是林三取勝?學生不太明白。”

    洛敏微笑道︰“那我便來為大家解釋一番吧。老朽所出第一句為詠春,第二句理應為吟夏。林公子所吟詩句,正是將原詩回文而成,他這詠夏之句乃是——香蓮碧水動風涼日月長。”

    眾人細細思索一陣,這才明白過來,剎那間,掌聲如潮,經久不息。洛敏出的這一題的難度是顯而易見的,這個家丁林三的能耐著實不小。

    林晚榮站起身來,環回打了個揖,笑著道︰“誤打誤撞,承讓承讓。”

    這春夏秋冬詩,本應是四句,眼下只有春夏無秋冬,其他三人卻是接不上來,實在有些遺憾。林晚榮見洛敏眼光打轉,不斷向自己身上飄來。莫非這老頭想讓我把秋冬都對上來,我靠啊,別玩我了。他急忙大聲道︰“洛大人,這一陣是誰贏了?”

    接龍詩便只有他一人答了上來,誰輸誰贏顯而易見。本來是四進二的決賽,卻只能進一,這大賽便提前結束了。竟讓林三折了桂冠,自然有人不服。

    洛敏剛要答話,卻見那程德站起身來道︰“且慢,洛大人,諸位大人,說好是四陣比試,如何才賽了三輪,便要結束了。依下官看來,為公平起見,還是再賽一輪為好。也好讓我等與諸位才子一飽眼福,諸位說是不是?”

    眾人本不想見著如此精彩的斗詩會便匆忙結束,便都轟然應好,洛凝在台後急地直跺腳道︰“這些人,怎可言而無信?”

    洛敏看了林晚榮一眼,似是征詢他的意見。林晚榮心里暗罵,你這老頭,連你女兒的幸福都不要了?還來假惺惺問我干什麼。

    趙康寧對京中才子吳雪庵打了個眼色,吳雪庵即起身道︰“謝程大人和洛大人給學生三人一個機會,學生便代表小王爺和侯兄,向林公子請教一番了。”

    侯躍白剛要說話,趙康寧狠狠瞪他一眼,侯公子懼怕小王爺權勢,便不敢開口,自然而然的被代表了。

    林晚榮嘿嘿笑道;“吳公子好說了,這斗詩賽本身便是公平之極,眼下最後一輪諸位兄台謙讓,讓小可勝出,吳公子已失去機會,卻如何請教呢?”

    他三人落敗,是眾人親眼所見,林晚榮如此一問,吳雪庵頓時口啞。底下圍觀眾人躁動起來,大叫道︰“再賽一輪,再賽一輪——”

    林晚榮一笑道︰“不過——大家聲勢既然這麼熱烈,吳兄又如此誠心,小可不許,那也太不近人情了。便規矩便是規矩,也壞不得,不如這樣吧,在下想個折中之法。吳兄你親自斟杯茶,送至小可手上,叫聲林先生,咱們便再賽一輪亦無不可。”

    這個法子,是要逼吳雪庵認輸拜師,就算最後一陣他扳轉回來,但這尊師之禮已行過,便贏了也等于沒贏。讀書人清高之極,眼下又是二人斗詩,眾目睽睽之下,吳雪庵怎願低人一頭,哼了一聲卻不說話。

    底下觀眾可不樂意了,洛遠帶頭呼道︰“斟茶,斟茶——”

    台下氣氛一片熱烈,洛敏撫須微笑,程德黑著臉不說話。趙康寧對吳雪庵連打眼色,吳雪庵無奈之下,一咬牙,起身斟茶,送至林晚榮身前道︰“林先生,請用茶!”

    林晚榮大刺刺坐在椅子上,也不起身,接過茶盞,似老學究般點頭微笑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那師爺大聲道︰“此為是後一輪,二位才子競逐,可自由選題。”

    吳雪庵憤憤咬牙。猛一揮手道︰“不用了,我只出一詩,以盞茶為限。請林先生對上一首。若他對上,便算我輸。”

    眾人一看最關鍵的時候到來了,這位京中才子看來是徹底被激怒了,好戲便要上演了,早已按捺了呼吸,听他出題。

    吳雪庵在廳中緩緩走了幾步,想起今日受辱的遭遇,心中愈發地憤慨,大聲道︰“有木也是棋,無木也是其,去掉棋邊木,加欠便是欺,龍游潛水糟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這便是他今日心情的真實寫照。他是馳名京中的才子,受邀來參加這金陵賽詩會,本以為會大大的風光一把,哪知先有讀錯詩,後有當眾拜師。對他這樣心高氣傲,名聲在外的讀書人來說,實在是難以忍受。

    吳雪庵話音一落,廳中便有人大聲叫起好來,他這首詩雖是暗中罵人,卻也大有機智,果然不愧為京中才子,的確有些學問。林晚榮向廳中掃了一眼,見那些叫好的人眼神不斷偷偷地打量趙康寧,顯然都是這小王爺的眼線。媽的,跟我玩這一套,老子玩這個的時候,你還在黃泥巴和尿玩呢,林晚榮冷冷一笑。

    吳雪庵受了眾人鼓舞,自覺先前受的“侮辱”減少了幾分,膽氣立壯,大聲道︰“林公子,盞茶時間要到了,你可能對得上來?”

    林晚榮呵呵笑道︰“斗詩而已,純屬娛樂。吳兄也不用太在意,這詩我便不對了吧。”

    吳雪庵欣喜道︰“怎地?莫非林兄你認輸了不成?這卻是稀奇了?”

    “認輸?”林晚榮冷哼一聲︰“吳兄,不瞞你說,我的字典里,從沒有認輸這個詞,我怕的是對上了這詩,叫你太過于難堪。”

    趙康寧站起來道︰“林三,休得說些廢話,快些念出你做的詩來,若是對不上來,你便自動退到一邊去。”

    林晚榮眼楮一瞪,怒喝道︰“林三也是你叫得的?小王爺,莫非你忘了當日的承諾不成?”

    趙康寧臉色刷地通紅,恨恨咬牙道︰“那便請林先生,快些對詩吧。”

    他們這一出,廳中有人知曉原委,大多數人卻不知道為何,但見小王爺受了林三的叱責也不敢頂嘴,心里皆是奇異萬分。

    林晚榮哈哈一笑︰“既然吳兄和小王爺如此盛情,那小可便試上一試。吳兄那詩有趣之極,又是什麼龍啊虎啊,又是什麼蝦啊狗的,實在威猛得很。倒像你們京中才子才是龍虎,我們江南士子在你眼里皆是不中用的什麼小蝦米。這卻太小看了我江南才子們。”

    吳雪庵那詩本只是諷刺林晚榮一人,哪知經他一無限擴大,卻變成了攻訐江南才子,廳中諸人江南士子佔多,眼下林三儼然已經代表了江南才子,吳公子這一暗罵,頓時黃泥巴落在了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吳雪庵放口作詩之時,根本未曾考慮過這些,不曾想這林三如此狡猾,轉眼便將江南才子拉到了他的陣營里,自己實在是大大地失算了。吳公子偷偷抹了下額頭冷汗,再也不敢說話。

    林晚榮嘿嘿道︰“既然吳公子這般小看我江南才子,那我也說不上客氣了。今日我們身處這秦淮河上,在下便以流水入題︰有水也是溪,無水也是奚,去掉溪邊水,加鳥便是(雞),得意貓兒雄過虎,脫毛鳳凰——不如雞。”

    “好啊,好啊——”廳中掌聲如雷鳴,傳遍了秦淮河中。此皆是眾人真心所發。這最後一輪爭鋒,林晚榮從容大度,不僅不懼怕京中才子吳雪庵,更是將他那辱罵,原封不動地學了回去,漂亮之極。

    吳雪庵面色發白,趙康寧臉色鐵青,做聲不得。

    林晚榮擦了下額頭冷汗,媽的,做這些鳥詩,比打一場仗還要累。為了洛凝這小妞,本才子這次可是花了大力氣啊。

    洛敏鼓掌笑道︰“好,好,好,這賽詩會四輪圓滿結束,林公子才華非凡,榮登魁首,乃是眾望所歸。”

    林晚榮心里倒是平靜,除了奪冠在意料之外外,其他的都在意料之中,沒有什麼可驚喜的。

    郭無常正在為林三歡呼雀躍,卻有一個蕭府家丁急急走了過來,在表少爺耳邊說了什麼,郭無常一驚,手中的茶盞便掉落在了地上。

    “洛大人,請問洛小姐對我們林公子有什麼看法呢?”廳中一人大喊了起來,眾人哄堂大笑,廳內喧嘩成一團,此乃是本次賽詩會的重頭戲,又豈能不談?

    “這個麼——”洛敏撫須微笑道︰“選親之事,最終還要由小女決定,來人,快請小姐——”

    洛敏話音方落,便見簾後走出個小丫鬟,手里持著一只芙蓉帳,一方繡了鴛鴦的錦帕,行至林晚榮身前,福了一福,微笑道︰“林公子請了,此兩樣物事,乃是我家小姐贈與公子,並請公子以此賦詩一道。”

    啥意思啊,林晚榮看著這芙蓉帳和鴛鴦帕,仿佛看見洛凝那小妞通紅著小臉,躲在幕後偷偷向自己打量的樣子。他騷騷一笑,心里也是噗通噗通亂跳,這小妞有意思啊,傻子都能看得出來,明明是你對我表白了,怎麼還要讓我淫濕。唉,這女子,臉皮比我薄得多啊。

    他此時騷興正濃,淫兩首小詩不在話下,取過紙筆刷刷刷刷寫下幾行,還未寫完,便見表少爺郭無常滿臉焦急地沖上前來,在他耳邊說了兩句。

    “什麼?”林晚榮一驚之下,丟了紙筆,便飛一般往艙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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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0 21:12:4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一章 遇劫 禹巖

  「大哥,大哥??」巧巧匆匆從簾子後面走出,嬌聲呼喊道。但林晚榮行色匆匆,早已帶著郭無常行出艙門,連她的叫聲都未聽到。

  「凝姐姐,這可怎麼辦?大哥也不知遇到了什麼急事,便倉促出了門,這裡的事情還沒有交代呢。」巧巧走回房內,偷偷看了洛凝一眼道。

  洛凝似是未聽到她的話般,神情癡呆,臉色發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那丫鬟急急走了回來,將林晚榮臨走前寫那字幅交到洛凝手裡道:「小姐,這是林公子留下的。」

  洛凝急忙接過紙條一看,只見那字跡龍飛鳳舞、道勁有力,一首小詩方才寫完了兩句:「芙蓉作帳錦重重,比翼和鳴玉露中??」

  洛凝緊緊咬牙,眼眶紅了起來,提過小楷,在那兩句後面加上兩句:「??人道瑤池春似海,月明飛下一雙鴻。」

  這一首芙蓉帳、鴛鴦帕的詩算是續的全了,洛凝扔掉小楷,望那詩句一眼,忽地伏在案几上,放聲痛哭起來。。。。。。

  正廳中眾人,見洛小姐送了兩樣物事出來,皆已看出洛小姐對林三情有獨鍾,正想著要上演一出才子佳人的美話,哪知那方才奪魁的林三,竟是捨掉了洛小姐,風風火火的離去了,實在叫人好生驚詫。一時之間,大家議論紛紛,不知出了何種事情。

  洛敏站起身來,哈哈一笑道:「諸位不必驚奇。小女對林公子的態度,想必大家都已經看到了。林公子家中臨時有急事處理,才這般匆忙離去。亦無可厚非。來日老夫必將此事結果,報與諸位家鄉父老知曉。眼下賽詩會諸事已畢,又適逢華燈初上,今日我等便在這秦灘河上痛飲美酒。不醉不歸。小王爺,程大人,諸位大人,可要賞老夫一個面子哦。」

  眾人見總督大人親自出來解釋,想來也的確如此,便都放開了心懷,反正今日熱鬧已經看完,剩下的便是享受秦灘美景了,一時之間,艙中地氣氛又變得熱烈了起來。趙康寧與程德打了個眼色。二人也坐了下來。

  林晚榮急匆匆行出艙外,表少爺跟在他後邊,焦急的道:「林三。姑母和玉若表妹都出了事,這可如何是好?」

  林晚榮道:「少爺,你先別急,把詳情說給我聽聽。」

  表少爺點點頭道:「今日這賽詩會,洛大人和府尹大人專門發了請帖。金陵的各名門望族都收到了請柬,我們蕭家也不例外。我由於有些賽事,便早早的出了門。姑母與表妹說是待到晚些時分才到。可是等了這許久時分還不見人影。我心裡正在納悶,方才卻有下人來報,說是有人在城中找到了表妹與姑母乘坐地馬車,她二人卻是不見了蹤影,看那樣子,怕是被人擄去了。林三,這可怎麼辦?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表妹和姑母啊??」

  林晚榮聽得心火大盛,媽的。這都叫什麼事啊,我才幾天不在家,這倆人就被人劫了。劫了大小姐不算,連夫人也抓走了,這二人一去,蕭家等於就散了架。這人跟蕭家有仇是怎麼的?

  「大小姐和夫人出門的時候,難道就沒帶個下人?」林晚榮問道。

  「帶著蕭峰和小翠,但這二人被人打昏,醒來之後,便什麼都記不起來了。林三,你說這是誰與我們有仇啊?行事竟然這般毒辣?」

  打昏?林晚榮愣了一下,若是有人尋仇,例如白蓮教那次,定然是見人就殺,不會留下活口的,這歹人卻打昏了蕭峰二人,是何用意?他原本想著是不是趙康寧程德所為,但以徐渭的為人,算計定然周全,程德等人必定早已被徐渭暗中監視起來,不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如此一來,這是哪裡的賊人作惡?

  兩人在船頭說了陣話,這畫舫本來處於秦灘河中,周圍花船早已走遠,等了半天,連個擺渡的小船也沒有見到。

  林晚榮想起日間遇到杜修元和胡不歸的事情,猛然醒悟,哎喲,徐渭和洛敏這兩個老狐狸,怕是要對程德動手了,而且就在今夜。眼下這秦灘河地水面怕是早就被封鎖了。

  如此一想,心裡越發的焦急起來,媽的,出不了秦灘河,到哪裡去找大小姐二人?兩個弱女子,生地如花似玉,落到賊人手上,過了今夜若還找不到人,那就什麼黃花菜都涼了。蕭玉若這小妞也是的,無端端的鬧什麼彆扭,再見了面,老子定然好好揍她小屁股,讓她長記性。

  「船,船,林三,有船來了。」表少爺忽然指著遠處,大叫起來。

  林晚榮急忙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此時已是華燈初上,水面霧濛濛的,遠遠劃來一隻小木船,船上二人正在對林晚榮招手。

  「胡大哥,杜大哥??」林晚榮一見那兩個影子,便高興地大叫了起來。

  胡不歸二人加速了划船,不一會兒便到畫舫腳下。不等那木船停穩,林晚榮一縱身跳了下去,正落在小船中央。胡不歸、杜修元二人一人扶住他一隻胳膊,大叫道:「林將軍,可想死我們了。」

  林晚榮激動道:「二位大哥,我也想你們啊。兄弟們呢,兄弟們可好?」

  胡不歸哈哈笑道:「他們好的很,都在這周圍隱藏著呢,今夜準備幹些大事。」

  果然不出所料,林晚榮暗自點頭,眼下他已不在軍中,胡不歸連這等機密都直言相告,這生死之間的情誼與信任,絕非別人可比。

  杜修元噙著淚花道:「林將軍,那日佟成那王八蛋背後放炮,兄弟們都以為你?後來我右路軍萬餘兄弟。去尋了那佟成拚命,若非徐大帥阻止,我們早將那姓佟地砍著喂王八了。」

  胡不歸道:「沒砍了他又怎樣?我派了許震,埋伏在路上。只一箭就射穿了他頭顱,也算便宜了這王八蛋。」

  林晚榮抱住二人胳膊,感激道:「謝謝兩位大哥,林某感激不盡。」

  「林將軍,那日萬炮之中,你是怎樣脫困的?我們見著那炮火猛烈,皆都以為你??」杜修元歎口氣道。

  「唉??」胡不歸截斷他道:「林將軍福大命大,不會那麼輕易為奸人所害,我老胡早就知道,怎麼樣。沒吹牛吧。」

  林萬榮歎口氣道:「這中間經歷複雜,一言難盡,等日後再與兩位大哥好好說說吧。」

  胡不歸點頭道:「也是。日子長著呢。林將軍,徐大帥和兄弟們正等著你呢,我們快去見見他吧。」

  林晚榮點點頭,接了郭無常上船,胡不歸劃漿。小船便直往前行去。到了岸邊,卻見岸上燈火通明,刀槍明亮。竟是徐渭帶著數千人馬親自迎接。

  「林兄弟,可算又見到你了!」還未著岸,徐渭地聲音便遠遠的傳了過來。表少爺是頭一次見到這天下讀書人的楷模徐文長,手微微發抖,雙腿直有些打哆嗦。

  林晚榮抱拳道:「叫徐先生擔心了。」

  船已行到岸邊,幾人跳下船,徐渭拉住林晚榮手道:「非是擔心,老朽是誠心誠意的向林兄弟你致謝。這白蓮教一役,林兄弟居功至偉。乃是人所共知,你提拔地這幾位千戶,也是有功勞有本事的忠良之將,你立功又樹人,老朽怎能不謝?」

  林晚榮打了個哈哈,這老頭對我評價挺高的嘛,不過光說上幾句好聽地話有什麼用,不如發點銀子做獎勵來的實在。

  徐渭上上下下打量他,久久才道:「林小兄,那日萬炮之中,你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吧。若是因為老朽的過錯,導致小兄弟有任何的損傷,老朽終生不得安寧啊。」

  「這個,我也沒什麼損傷,就是被大炮震得頭暈眼花,晚上睡不著覺還做噩夢,有時候吐點血,其他的還算正常。大夫說,多用些上好的滋補品,將養個三十來年,也就差不多了。」

  徐渭聽他胡扯,也不計較,微微一笑道:「林兄弟為了我大華社稷,鞠躬盡瘁,不惜以身涉險,力鬥敵酋白蓮聖母,並將其擊斃於炮火之中,這等精神這等氣概,實在是我三軍將士之楷模。老朽一定報請皇上,再重重加賞。」

  這老頭故意挖苦我呢,饒是林晚榮臉皮厚實之極,也忍不住有些發熱。不過徐渭既然裝作不知實情,他也樂得糊塗,哈哈乾笑了兩聲道:「徐大人,你準備今日便動手了麼?」

  「不錯。我在江南有些時日了,京中許多事務待辦。這江蘇之事,乃是我江南之行的最後一役了,處置完了,我便回京向皇上交差去了。」徐渭看了林晚榮一眼:「林兄弟,今晚之事,若是換成了你,該當如何處置為妥?」

  靠,玩政治你是行家,還來問我,不是故意拿我開涮麼。林晚榮笑道:「這種事小弟也不擅長,應該是徐先生最拿手地吧,無非是明罪證,下狠手而已。徐先生定然早已安排好了,哪裡還用的著我在旁邊指手畫腳?」

  徐渭點頭歎道:「冬兄弟是天生的聰明之人。這明罪證、下狠手便是官場傾軋地要訣,許多人混跡一輩子卻也未得其要領,小兄弟只一語道破,你若為了官,天下怕是無人是你的對手了。」

  懶得聽他忽悠,林晚榮道:「今晚之事,小可便等著徐先生好消息了。哦,還有一事,先生既然要動手,定然早已開始監視程德等人,不知他們今日是否有異常,是否有擄過人?」

  徐渭緩緩搖頭:「我的確是在暗中監視程德及其屬下,不過今日尚未見他有何異動。怎地了?林小兄問這個作何?」

  林晚榮將蕭夫人和大小姐被人所擄的事情告訴了徐渭,徐渭大驚道:「竟有此等事,何人膽大包天?竟連郭小姐也敢劫走?不怕誅九族麼?」

  擄了蕭夫人要誅九族?說笑吧!林晚榮搖搖頭,掰指一算,與蕭家有仇的,無非就是兩派人馬。一是屢次脅迫未遂地寧小王爺等人,另一派就是白蓮教了。趙康寧程德等人在徐渭眼皮子底下,自然玩不出什麼花樣,而另一派,白蓮教早已灰飛煙滅,只剩下兩個水靈靈的「餘黨」。

  餘黨?林晚榮愣了一下,旋即想起大小姐母女遭劫的種種,心裡恍然明悟到了什麼,大聲道:「徐先生,請給我備一匹快馬??」

  徐渭見他神情焦急,似有所得,也不敢怠慢,急忙大聲下令道:「為林將軍備一匹快馬。胡不歸,著你再率一千精騎,聽從林將軍指揮,一定要將蕭夫人完好無損地救出。」

  林晚榮早已聽不得他那麼多的安排了,快馬一到,他連郭無常也顧不得管,翻身上馬,駕的大喝一聲,馬鞭一催,便如離弦之箭般,向玄武湖邊直奔而去。

  胡不歸率領一千精騎,緊緊跟隨在他身後,陣陣馬蹄聲,打破了金陵城的沉寂。

  到了玄武湖邊,林晚榮翻身下馬,只見湖上煙波茫茫,哪裡能看到遊船的蹤影。

  「仙兒,仙兒??,林晚榮對著湖面大聲喝道。

  棲在叢中的水鳥撲騰著翅膀飛了起來,湖面更顯空曠寂靜,仙兒的畫舫也不知躲在了哪裡。

  「林將軍??」胡不歸率領著一千騎兵飛奔而到,急急下了馬來,大聲道:「末將聽從將軍調遣。」

  林晚榮揮手道:「胡大哥,你帶領弟兄們划著小船到這玄武湖中去找一艘畫舫,若是船上有人,就說??」

  話音未落,就見胡不歸指著湖面道:「將軍,是這一艘嗎?」

  林晚榮抬頭一看,就見湖面緩緩行來一艘巨大的畫舫,船頭站著一個眉目如畫的女子,正望著岸邊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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