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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黃易】覆雨翻雲【共29卷】[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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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6 21:42:5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溫泉私語

  風行烈取出火種,燃著了堆在溫泉旁石上的柴枝,向圍著的三女笑道:「以柴火為花燭,天為被,泉水為床,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三女在火光映照裡,笑靨如花,脈脈含情,各具動人姿采。
  左方的白素香側挨石上,有種舒適慵懶的動人韻味,身體美麗的線條,若靈山秀嶺般起伏著,三女中以她最高挑,尤其那對長腿,實在誘人至極。
  比倩蓮雙手環抱曲起的膝頭,下巴枕在膝間,烏溜溜的眸子在火光對面瞬也不瞬地看進愈燒愈旺,被山風吹得閃跳飄移的火裡,就若深山黑夜裡美麗的精靈 ,顯露出罕有的靜態美。
  雙修公主谷姿仙靠在他右旁,一手按在他的寬肩上,左腿斜伸,嬌軀坐在右腳踝處,另一手拿著樹枝,撥弄著柴火,俏面的亮光比火更奪人眼目。
  柴枝「必必剝剝」燒著,在這山高夜深處,分外寧洽,使人致遠平和。
  秋風悠悠吹來,四人衣衫拂動,火閃爍。
  風行烈心中掠過種種往事,又想起將來的日子,歎了一口氣道:「年憐丹離開這裡後,會到那裡去呢?」
  比姿仙放下粗枝,挨了過來,在他耳邊吐氣如蘭道:「妾身本想留待明天才告訴你,但……」
  比倩蓮截斷她的話笑道:「小姐為何故意不在今夜告訴行烈?是否怕他分了神,不能全心全意好好愛你嗎?」
  比姿仙瞪了谷倩蓮一眼,嗔道:「你對我愈來愈放恣了,現在一切如你所願,還不滿意嗎?」
  比倩蓮裝了個鬼臉道:「不是也如小姐所願嗎?」
  比姿仙俏臉飛紅,氣得不理睬她,逕自向風行烈道:「年老妖很有可能上京去了!」
  風行烈一呆道:「什麼?他上京去為了什麼?」
  白素香冷哼道:「會有什麼好事?還不是為了爭奪鷹刀。」
  風行烈一怔道:「他想得到鷹刀嗎?這真令人難以費解。鷹刀為何會到了京師去?」
  比姿仙解釋道:「除了紅日法王外,其它人想得到鷹刀都是為了想成為第二個傳鷹,但年老妖想得到鷹刀,卻是為了要和朱元璋進行一項交易。因為他看穿了朱元璋亦想得到這把神秘莫測的靈刀,年老妖今次到中士來,除了對付我們外,為的就是這個原因。」
  風行烈不能置信地道:「朱元璋要鷹刀來幹嗎?」
  比倩蓮道:「行列是曾經擁有鷹刀的人,這把刀究竟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風行烈沉吟片晌,搖頭道:「我不知道,不過每次我拿刀在手,都有種非常特別的感覺,偏又說不上是什麼來。」頓了頓再問谷姿仙道:「朱元璋為何想得到這把刀?年老妖要憑鷹刀和他作什麼交易呢?」
  比姿仙微笑道:「剛才拜堂前你那麼霸道,令人家著窘,現在姿仙偏要吊你胃口,不那麼快告訴你。」
  風行烈被她提醒,記起刻下是花月良宵,知道眼前佳人要和自己大耍花槍,增添情趣,笑向谷倩蓮道:「乖小蓮,快告訴你的小姐,若有逆為夫之意,會遭到什麼懲罰?」
  比倩蓮掩嘴失笑,警告谷姿仙道:「你還未嘗過他真正霸道的滋味,小蓮的屁股早被他打個又紅又腫了。」
  白索香失聲道:「什麼?」
  比姿仙放開按著他扃頭的手,叉起小蠻腰惡兮兮道:「他敢!」
  風行烈聳肩道:「你們都是我的人了,打打最厚肉的地力有何不可?」
  白素香坐了起來,道:「小姐!我們三人聯手對付他,看他是否還敢欺壓虐待妻妾。」
  比姿仙向風行烈大發雌威道:「風行烈你快明示立場,否則我們三姊妹和你沒完沒了。」
  風行烈指著谷倩蓮啞口失笑道:「你當你們真是那麼團結嗎?看看倩蓮的樣子,便知你們的聯盟尚未成形時,早出了一個叛徒。」
  兩女往谷倩蓮看去,只見這嬌俏娘兒正抿嘴低笑,狀極歡喜,沉醉在美麗的回想裡。
  比姿仙瞪視著她,待要出言,谷倩蓮搖手道:「不要怪我,因為小蓮歡喜讓他打,那是挺痛快的一回事,不信小姐和香姊可試試看,包你們被打後,會念念不忘,還忍不住求他再施重刑呢。」
  白素香一呆道:「真的嗎?」這初嘗甜頭的妮子竟聞之心動。
  比姿仙變得人孤勢單,嗔道:「你兩個丫頭敢不聽我的話嗎?」
  比倩蓮笑著爬行過來,到了谷姿仙旁,湊到她耳邊道:「小姐聽那一個人的話,我們便聽那人的話,來!版訴我們,若你不聽行烈的話,那我們就隨你一齊造反,以後不把他看在眼內,不讓他打。」
  比姿仙知機地改變話題道:「我才不和你們胡鬧。」向風行烈甜甜一笑道:「趁這個機會讓姿仙告訴你多點年憐丹的事。」
  風行烈見到谷姿仙變相投降,心中大樂,把她摟入懷裡柔聲道:「我在聽著!」
  比姿仙俏臉緋紅道:「烈郎!妾身想枕著你的腿躺在石上,一邊看天上的星星,一邊和你說話,今晚是我們的花燭良夜啊!」
  風行烈一拍額頭道:「我差點忘記了,來!你躺下,倩蓮過來和我背挨著背,香姊則靠在我左邊處。」
  三女歡天喜地照著辦了,星空下的泉旁石上,一時滿載著無盡的溫馨和旖旎。
  比姿仙仰望著風行烈,悠然道:「我們和年憐丹都是瓦剌人,但屬於不同的部落,當年蒙人勢力擴張時,年憐丹的父親年野向蒙人投誠,效力蒙人,乘勢佔了我們無雙國,逼得我們逃到中原避難。」
  風行烈見她眼裡閃著悲痛緬懷的神色,感受到她國破家亡的神傷,憐意大生,伸手去愛撫它的粉臉。
  比姿仙舒服得閉上了眼睛,忘了欣賞夜空,檀口微張道:「朱元璋與蒙人開戰,年憐丹曾率瓦剌人三次行刺朱元璋,若非有鬼王虛若無這等高手護駕,朱元璋早死了多次,但朱元璋亦因此失去了幾名愛將,還包括一個最得寵武技高強的愛妾,所以朱元璋對年憐丹的瓦剌部恨之入骨,立國後命驍將涼國公藍玉,屯兵邊塞,俟機征伐,下一個目標極可能就是瓦剌人,今次年憐丹肯來助方夜羽,說到最後都是為了自己。」
  白素香挽著他右臂,情不自禁親了他的臉頰,接口道:「但假若他能找到把柄,威脅朱元璋不得進兵瓦剌,當然比和朱元璋硬碰要上算多了。」
  比姿仙道:「那把柄就是鷹刀了,試問誰不想做長生不死的神仙,朱元璋天下都得了,現在唯一能打得動他心的,就是或能使他成仙的鷹刀。」
  風行烈奇道:「這應是非常秘密的事,為何你會知道?」
  比姿仙道:「當年打蒙人時,我們亦派出了人化身漢族,助朱元璋,有些現在成了朱元璋身邊的人,所以對朝廷的事,我們知之甚詳。」
  比倩蓮倚著風行烈的背問道:「鷹刀不是失蹤了嗎?為何流落到京都去了。」
  比姿仙道:「近日江湖上流傳著一個消息,就是鷹刀到了『赤腳仙』楊奉手裡,本來人們還是不太相信,直至發現了馬任名的身,確是因中了他著名的獨門掌法而死,更加上他忽然像空氣般消失了,更添別人懷疑,所以所有想找尋鷹刀的人,目前都以他為目標。」
  風行烈歎道:「他真的很可憐!」
  三女聽得笑了起來。
  比姿仙睜開秀目,恰好迎上風行烈往下望的眼光。
  兩道眼光甫接觸便交融在一起,難捨難離。
  比倩蓮背著兩人,看不到那邊的情況,催道:「快說吧!說完我們到溫泉去,這裡的風太大了。」
  白素香為火堆添了新柴,笑道:「由於找不到楊奉,所以眾人都懷疑他躲到了虛若無的鬼王府去,只有那裡楊奉才可有藏身之所,於是死心不息的人都聞風擁往京師。」
  風行烈向三女招呼一聲,扶著她們站起來,仰首望往廣袤的夜空,重重吁出一口氣道:「好!明天讓我帶著三位嬌妻美妾,開往京師,和浪翻雲范良極韓柏三人把京師鬧個天翻地覆,會會各路英雄好漢。」
  比姿仙擔心道:「那誰去助怒蛟幫呢?」
  風行烈道:「岳父大人剛才對我說,怒蛟幫方面交給他們處理,我們只須專心一志追殺年憐丹,其它事可一概不理。」
  比倩蓮鼓掌道:「可以到京師去,實在太好了。」
  風行烈失笑道:「你當我們是去玩耍嗎?」
  比倩蓮深情地道:「只要和你在一起,什麼事都會變成樂趣。」
  風行烈大笑道:「那我們還等什麼,你們是自己寬衣解帶,還是要為夫親自動手?」心中卻在想道:「岳父岳母不想他到洞庭去,主因還是怕他會遇上裡赤媚,這人實在太可怕,連硬碰了覆雨劍浪翻雲後,都可全身而退。」












第七章 針鋒相對

  鼓樂聲中,一摹人擁進艙廳來。
  帶頭的是個臉目冷峻,雙目神光憫憫,身裁高瘦碩長。年不過四十的中年男子。身穿青色長衫,雙手負後,冷靜沉狠之極,看來顯是楞嚴無疑。
  隨後小牛步是個扎溝繞頰的兇猛大漢,一身軍服,腰配長劍,比對君楞儼的長衫便服,使後者更是顯眼和身份特別,這人應就是胡節。
  跟在這兩人身後是一對身穿勁服的男女。
  男的背插長刀,身裁矮瘦,可是一對眼特別明亮:女的背看長劍,生得百媚千嬌,英姿爽佩,非常惹人注目,鄧色差點兒直逼白芳華,雖欠了後者的妓媚風姿,卻多了白芳華沒有的陽剛健美。
  冉後是一個乍看以為是十二、二歲的小孩,細看下頭手部比一般小孩子大得多,原來是個株儒。
  最後是八個身穿軍服的將領。
  范韓等見對方如此陣仗,不由有點緊張起來。
  場內大小辟兒已起立迎逛。
  韓柏地想站起來,給范且極先發制人,扯菁他衫角,才知機不動。
  最後除了韓怕外,全場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同楞嚴等施體。
  帶頭的愣儼和胡節來到韓怕的主台前,微笑還禮。當兩人發現謝廷石也在座裡,都明顯現出驚異之色。
  楞嚴的眼光落到韓柏臉上,眼中神光凝射,忽然離眾而前,筆直往韓柏走去。
  眾人都大感愕然,不知他意欲何為。
  韓柏心中有鬼,給他看得心驚膽顫,勉力堆起笑容。
  楞嚴臉上掛看高深莫測的微笑,步上主台,伸出雙手,往韓柏探過來,竟是要和韓柏拉手。
  、這時連范良極也慌得不知如何應付,要知這種拉手的見面禮,流行於江湖嫻道,作用多是要互試斤而,但以楞嚴的高明,拉手之下那還不知韓柏的內H底子和虛貿。
  由此亦可見楞嚴對他們動了懷疑之心,甚至看穿了他們就是韓棺和范良極,才不怕有失禮節。
  韓怕事到臨頭,便冷靜下來,咬牙伸手,和楞嚴精瘦有力的手握個正看。
  范良極暗叫一聲完了。
  陳令方左詩范豹等亦無不一顆心提到了喉嚨頂。
  愣儼拉看韓拍的手,哈哈一笑道:「本官出身武林,今日一見專使神采照人,顯亦貴國武林一流高手,忍不住以江湖禮節親近親近,專使莫要見怪。」
  眾官員恍然大悟,原來中有如此因由,怎想得到其中劍拔弩張的凶危。
  韓柏感到對方由兩手送入一絲似有若無的真氣,鑽進自己的經脈裡去,無奈下運起無想十式的少林內功,迎了過去,同時微笑道:一人統領豪氣干雲,我樸文正結交也來不及,怎會有怪賈之意。」
  楞嚴何等高明,一觸對方內助,立知是正宗少林心法,大為錯愕。
  要知他早從方夜羽處得知這使節團和韓范兩人失粽的時間吻合,所以動了疑心,故特而出手相試,暗忖韓柏身具魔種,走的是魔門路子,以他楞嚴在魔功上的修為經驗,試探下對方定要無所遁形,怎知試到的竟是少林內功。
  也幸好韓柏因緣巧合下,習到無想心法,否則若是別派功法,也難釋楞嚴之疑。所謂「萬法歸宗一少林」,域外各國,凡是仰慕中土武功者,莫不到少林習藝。據愣儼所知,數百年來朝鮮均斷斷繽續有人到少林去球技,故此這「樸文正」懂得少林武術,一點不稀奇。
  當然,假設楞嚴現在要正式和韓怕比拚內力,韓怕為了保命,被逼下不得不運起本身真正的功力,自然漏出底細,但在這種試探式的內勁交接裡,他只憑少林心法已可應付裕餘,毫無問題。
  楞嚴神色絲毫不變,放開了韓拍的手,轉向白芳華一揖道:「不見埕有一年,白小姐艷容勝昔,可喜可賀。」
  自芳華檢還禮,垂首道:「芳華怎當得起大統領讚賞。
  旁邊的范韓暗哼一聲,暗忖原來兩人真的有牽連。
  陳令方和楞嚴關係菲淺。一天未撕破臉皮,表面上仍寓同一系的人,恭敬道:「陳令方見過大統領。」
  楞嚴微笑點頭,沒有說話,轉身走回胡節那蔓人裡,然後步往虛位以待的右邊客席台上。
  到楞嚴等人坐定後,眾人紛紛坐下,自有美妓斟酒侍奉,獻上美點,歌舞表演亦繼續下去。
  白芳華湊到韓怕耳旁,低聲道:「那一男一女和那株儒是人統領二一名形影不離的貼身侍衛,各有絕技,尤其那株儒更是週身法寶,切勿因某矮少而輕視之。」
  韓柏見騙過楞嚴,本洋洋得意,總白芳華如此一說,又糊塗起來,弄不清她為何提醒自己,腐他小心,難道她不是楞嚴的人嗎P別想望向范良極,看它的眼色,如轉大漢水師提督胡節長身而起,以奸雷般的雄壯聲音舉酒向他道:「這杯酒是向專使大人賠罪的,未將手下兒即心切大人安全,故而行為莽撞,請專使大人不記小人過,多多原諒。」
  韓柏慌忙舉酒和他對飲一杯,頻說沒有關係。
  胡節生了回去口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大江之上,毛賊如此猖獗,不知專使擒到的八名小賊,現在何處,若能交由未將處理,說不定能從其口中探出賊巢,加以剿滅,這亦是皇上派末將到此統領水師的旨意。」
  韓柏心中暗罵:你胡節明知挪八個小表不是由他擒拿,偏說成是它的事,明著要人,假若自己推說不關他們的事,則責任全落到馬雄和力園身上,試問他們官小刀弱,如何阻止得對方要人。陳《F方沒有官職在身,對此更沒有發言權力。
  范良極哈哈一笑,悠然答道:「有關防護之事,提督大人向本侍衛長查詢便可。那八名毛賊外看雖似是對付陳公,但我們卻懷疑他們志在我們這使節團獻與責朝天子的貢品,試問萬年寶參既能使人延年益壽,青春常駐,誰能不動心?而觀其行動時間,拿捏之準,當必有官府中人內通消息,如此欺上作反之事,嚴重極矣,所以我們才要求把這八個毛賊帶上京師,交給貲朝天子,楞統領胡大人是否別有意見呢?」
  韓拍和陳令方暗暗為之拍案叫絕,范良極如此一說,明示除朱元璋外,誰也難避嫌疑,所以若有何人強來要人。不就擺明是幕後指使的人嗎?
  胡節為之語塞,惟有道:「原來背後有這原因,那就有勞侍衛長了,不知船上護衛是否足夠,可要未將派出好手,以策萬全。」、范良極待要砌詞推卻,謝廷石哈哈笑道:「提督大人請放心,萬年寶參事關皇上,本司怎敢疏忽,大人請放心。」
  楞嚴淡淡道:「本官來此前,不知布政司大人竟在船上,否則亦不用瞎擔心肘肛卜道:「皇上有旨,要下官負賈專使大人的旅途安全,下官怎敢不負上削鯛蝴椰缸韻肛一.「謝大人帶看專使繞了個大圈子,到武昌遊山玩水,又沒有事先請准,不怕皇上等得心焦嗎?」
  韓范等人暗呼厲害,楞嚴不直接詢問使節團為何到了武昌哇,卻派上謝廷石不通知朝廷,自把自為,讓朱元璋心焦苦待的天大罪名,確教謝廷石難以應寸。
  心糾廷石立時臉色一變,韓柏哈哈一笑代答道:「大統領言重了,這事絕不能怪布政司大人匕實是出於我們要求,為的還是貴朝皇上,事關這些萬年脅參,雖具靈效,若欠一種只產於貴部的罕有泉水做引子,便大減效力,為此我們才不憚繞了個圈子,沿途訪尋,幸好皇天不負有心人,終給我們找到了。」九江府督李朝生恍然道:「原來侍衛長大人命下官運來十二踐仙飲泉的泉水到船上,是有如此天大緊要的原因:」
  楞嚴暗忖對方似非作假,不由半信半疑,知道問下去亦問不出什麼來,話題一轉道:「三年前,貴國派使來華,下官曾和他交談整夕,對貴國文物深感興趣,喚:我的記憶力真不行,竟忘了它的名字……」
  這次輪到韓范陳二一人心中狂震,陳令方揮官已久,怎知高句麗三年前派了什麼人到朝廷去,眼下楞嚴分明是再以此試探韓柏這專使的真偽,因為若韓柏真是來自高句麗,怎會不知己國曾派過什麼人到京師去?
  眼看要被當場拆穿身份,韓柏耳裡響起白芳華的傳音道:「是貴國的御前讓政直海大人。」
  韓柏不知對方是整治他還是幫助他,無可選擇下,散件欣然地向楞嚴道:「大人說的心是敝國的御前議政直海大人。本使和他不但稔熟,直夫人還是我的乾娘,卻不知他和楞大統領有此深交,說來都是自家人了。」心中卻對白芳華的拔刀相助,既驚H疑,又愛又喜。
  憂的是對方已悉破了他們的身份,喜的卻肯定了她不是楞嚴的人。
  她為何要幫他們?
  她又怎會這麼熟悉朝廷的事?
  陳范與三女及范豹等全愕在當場,不明白為何韓怕竟叫得出那百句麗官員的名字,除非這韓怕是由真的樸文正所喬扮的。
  更詫異的是楞嚴,他本中方夜羽報知它的訊息裡,推測到這兩人是由韓-拍和范良極假扮,可是首先是陳令方這深悉高句麗的人對他們不表懷疑,吆是由負責高句麗使節團事務的邊疆大臣謝廷石陪耆他們從山東來此,自己亦試過他的內功與磁種無關,現在又答得出直海的名字,以他心志如此堅定的:口:人,信心至此亦不禁動搖起來。.那次直海來華,因要瞞過蒙人耳目,所以是極端秘密的事,連謝廷石等唯一解釋就正亦不知道,朝上得悉此事的人寥寥可數,所以韓柏若知此事,.-皿他確是貨真價賃的專使。
  楞嚴心中不忿,順口問道:「不知直海大人近況如何~這七年來有沒有陞官呢?」
  這次連白芳華也俏臉微變,幫不上忙。
  誰能知道楞嚴和直海間是否一直互通訊息?楞嚴此間,愈輕描淡寫,愈給韓柏發揮想像力的餘地,其中愈是暗藏坑人的陷阱。
  韓柏心中叫苦。
  范良極向鱗台的謝廷石打了個眼色,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暗示韓怕腦袋受損,很多事情會記不清楚。
  謝廷石為官多年,兼之人老成精,鑒貌辨色,怎會不明白范具極的意思,知道若要瞞過這專使曾因賊劫而頭腦受傷一事,必須助這專使一臂之力,及時笑道:「專使來中土前,直大人設宴為專使大人餞行,下官亦蒙邀參加,直老比我們兩人加起來的酒量還強,身體壯健如牛,怪不得能愈老官運愈隆,半年前才榮升副相,他老人家不知多麼春風得意哩:」
  楞嚴至此懷疑盡釋,因為無論為了任何理由,謝廷石均不會為韓拍和范良極兩人犯上欺君之罪,怎想得到其中竟有此曲折。
  韓柏范良極和陳令方齊齊暗裡抹了一把冷汗。
  陳令方怕楞嚴再問,舉杯祝酒,氣氛表面上融和熱鬧起來。
  韓柏趁機挨往白芳華道:「白小姐為何提點本使?」
  白芳華風情萬種橫了他一眼,若無其事道:「我兒你似接不上來,怕你的腦袋因受了損害,把這事忘記了,故提你一句吧:專使莫要怪芳華多此一舉。」接耆根嘴一笑道:「誰知直夫人原來是專使的乾娘,那當然不會輕易忘記。」
  韓柏給弄得糊塗起來。
  首先為何白芳華會知道它的腦袋「曾受損害」,顯然是由蘭致遠或它的手下處獲得消息。
  可是這方可以是通詞,其實她根本知道它是假貨,故臨危幫了他一個大忙。
  她若不是楞嚴的人,又應屬於那一派系的呢?否則1怎會通高句麗三年一匹秘寧派使來華的那人是誰也能知道?
  妞劣郝她身屬那個派系,為何要幫他呢?剛才他還會不客氣地開罪丫她。
  韓柏差點耍捧青腦袋叫痛。
  白芳華湊過來道:「我究竟幫了你的忙沒有?」
  韓拍的頭痛更劇,若答「有」的話,分明告訴對方它是假冒的,否則怎會連乾娘丈夫的名字都不知道,含糊應道:「只是白小姐的好意,已教本使銘感心中,不會忘記。」
  自芳華像對先前的事全不升懷地嬌笑道:「專使大人要怎樣謝我?」
  韓柏愕然道:「白小姐要本使怎樣謝你?」
  白芳華揪他一眼道:「芳華要你一株萬年鑫參。」
  韓柏嚇了一跳道:「這怎麼成?」
  白芳華王容轉冷道:「我不理,若你不設法弄一株給我,若華絕不會罷休。」
  范良極的傳音在他耳邊響起道:「答應她吧:這妮子看穿了我們,不過最好加上些條件。令她弄不清你是否因怕被揭穿而答應她。」
  韓怕歎了一口氣,把嘴湊到她耳旁通:.好吧:但是有一個條件,就足……就是……」
  白芳華催道:「就是什麼?」
  韓柏再等了一會,都聽不到范良極的提示,如他一時亦想不出須附加什麼條件。
  白芳華不耐煩地道:「男子澳大丈夫,吞吞吐吐成品麼樣子。」
  這時叉有人來向韓柏祝酒,擾攘一番之後,韓柏望向白芳華,只見她廢起秀眉等待他說的條件,暗忖條件若是要對方不揭穿他們,等若坦白承認自己是冒充的,故這條件萬萬不可。但如此輕易送一株萬年參給對方,亦等如暴露身份,否則何須怕它的威脅?
  更想深一層,說不定白芳華仍未能確定他們是真貨還是假冒的,故以索參來試探他們的虛實,想到9--曰一酌,心中一動,在她耳旁低聲道:「條件就是白小姐須被我親一個嘴:」
  白芳華呆了一某,瞪了他好一會後道:「這麼簡單的條件,專使大人為何要想了那麼久P」
  韓柏眉頭一皺,計上心頭歎道:「我本是希望一親芳澤,但又怕小姐斷然拒絕,那就什麼也沒有了,所以才改為親嘴,小姐意下如何?」
  白芳華深深看了他一會,甜甜一笑道:「好吧:不過除了親嘴外,你絕不能碰我其他地方。」
  韓柏見她說這話時似碩還喜,姿韻迷人之極,心中一酥,待要多說兩句輕薄話兒,例如那個嘴要親足一個時辰,諸如此類……兩下清脆的掌聲,把它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全場靜了下來。
  拍掌的原來是楞嚴。
  所有目光一時都集中到他身上去。
  楞儼安坐椅上,望向韓怕,微微一笑道:「今晚難得如此高興,讓我手下的兒郎,也來獻藝助興可好?小矮:」
  坐在他身後的休儒一聲尖叫,躍離椅子,凌空打了一個筋糾,落到廳韓柏和范良極對望一眼,均人感不妥,偏又無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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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情場較量

  山野裡。
  小溪旁。
  水柔晶跪在溪旁,鞠起雙掌以作感器,澆水往臉上,冰涼透膚而入,這些日子來的折騰似被一洗而清,順便喝了兩口水,回頭待要招呼戚長征共享清泉,見到他正屹立如山,仰望者夜空,費神苦思,體諒地不騷擾他。
  戚長征臉容肅穆。挪修健的體魄,寬平的雙肩,使她感到再沒有任何憂苦艱險能把他難倒。
  水柔晶坐在地上,、全一的生出很奇怪的感覺,就是由初遇這令她鍾情的男千,到了今天,時間不超過一個月的短暫時光,但戚長征卻像走了一段很長的人生路途般,脫胎換骨變了另一個人。最明顯的地方,不是變得更有英雄氣概和男性魅力,而是更深遂難測。
  在遇上戚長征前,她芳心中只有庹飛一人。
  被脫飛無情拋棄後,她曾試過和幾個男子相好,希望能把庹飛忘記,脫離他箝制看她饞魂的魔力,但終以失敗告終,一夜之緣後。從沒有人能令她有興趣回頭的。
  她本以為給庹飛毀去了一生,直至遇上戚長征,才得到再生的機會。
  現在庹飛印在地心版上的容像已變得淡漠模糊了,再不能左右它的思緒,使她若馬兒般回復了自由飛翔的能力。
  刻下她只想熊和戚長征比翼雙飛。
  她緩緩拔下束髮的銀瞥,讓秀髮散垂下來,任它在曠夜的晚風裡飄拂不停,同時寬衣解帶,直至一縷不剩,一聲歡呼,投到清溪裡去,忘情暢泳。
  戚長征被她大膽的行動,驚醒過來,走到溪旁,蹲在一塊百上,借看少許星光月色,欣賞看在溪水裡載浮載沉的美人魚。
  水柔晶開心得像個小女孩,向他招手道:「征郎:快下來,水裡舒服得把人溶化了:」
  戚長征搖頭笑道:「若我下來的話,定會忍不住侵犯你。」
  水柔晶利用她修美柔軟的纖腰在水裡上下翻騰,擺出了幾個誘人之極的美姿,媚態橫生道:「柔晶就是要誘惑你侵犯我:」
  戚長征了柢皮,只覺喉乾舌燥,小骯發燙,仍勉強抵住對方的魔力,搖頭道:「我們仍在險境裡,假設找跳進水中,說不定幾個時辰都離不開這道溪流,若讓庹飛復元過來,我們便危險了。」
  水柔晶游到石旁,站了起來,嬌嫩如花的上身傲呈在他面前,水珠不住消下,那種放浪的美態,只要是男人就不臼日放過她。
  水柔晶伸手托耆它的下巴,使它的臉龐倒轉,媚笑道:「你若不想侵犯人家,就不要用那種目光看人,看得人心亂如麻,挺難過的。」
  戚長征歎了一口氣,以最快的手法脫掉衣服,撲進水裡,浪花激濺中,這封有情的男女忘情地熱烈歡好交台。
  良久後兩人緊擁溪裡,一輪熱吻後,才肯分開。
  愈和水柔晶相處,戚長征愈鹹芭己對它的愛有增無減。
  愛河裡的水柔晶,顯露出地無限風情的一鈕一笑,舉手投足,莫不嬌柔美艷,足使他心醉神馳,只想把她擁入懷裡,恣意愛憐。
  忽地升起一個想法。問道:「我真不明白為何庹飛捨得拋棄你p」
  不下財幀崛肛醮哨「「我不想在這時提起他,我的心除了征郎外,賈在容納坦白漲叫叫奇地堅持道:「今次是我特別要你去想他。因事關重要,你要叫勺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叫屯*吐叨申叫卜*脯卜叫口「川f**山蚵嗣田心叫小緗峭陋脯顯肝蚵蝴刪愣崛刪緗肛刪鯛叫惋酬鮪韶悄叫酗忡跆刷不是財孵哺哨軀輕顫,眼中射出憫然之色,呻吟首道:「他仍愛我嗎?不胭刪蝴棚辦朋那剪不斷的情意。
  水柔晶條地霞醒了過來,觸及戚長征灼灼目光,渾身劇顫,死命纏了過來,惶然道:「不:征郎:現在我只有你,千萬不要誤會柔晶。」
  戚長征的身體價直冷硬,意輿索然,心中湧起歉疚悔恨之情,暗忖若自己不提起這點,那他便不會窺破水柔晶的內心世界,使兩人間出現了一絲芥蒂。
  水柔晶鬆開了樓耆它的手,離開它的身體,眼中淚光盈盈,頭低聲道:「征郎:你再不相信我了吧:」頓了頓道:「為何你要提起他又指出它仍是愛我呢?」
  戚長征搖頭苦笑道:「坦白說,這樣做是有兩個原因,首先我想測試怕在你心中真正的份量,這一點非常重要,因為我剛才忽然醒悟到若我們如此東躲西藏,始終不是辦法,恐怕未到洞庭,早給庹飛殺死,所、想反守為攻,務要擊殺鷹飛,故此須知道你內心的想法。」
  水柔晶低聲道:「第二個原因呢?」
  戚長征道:「第二個原因就是若我可以看出你對庹飛餘情末了他亦定能看出這點,這將能使他櫸繽保持信心和冷靜,因為他並沒有真的在情場上敗了給我,那我就丁曾誤以為他因嫉恨難當而低估了它的手段。」
  水柔晶聽得果了起來,到這一刻,她才真正感到這看來豪雄放宕的男子,才智實足以與庹飛一較短長,而非只憑幸運佔在上風。
  心中湧起傾慕之情,鷹飛的影子又模糊淡去。
  自被鷹飛拋棄後,使她確曾夢縈魂華地苦思看對方,故初時真有要藉戚長征報復和背叛鷹飛之意,就若她耍找上別的男人那樣。但患難與共後,她發覺自己愈來愈投進與戚長征的愛戀裡。早先當兩人均在眼前時,她心中的確只有戚長征一人存在。
  可是當戚長征指出庹飛其實仍愛看她挪一刻,她便不由自主地想起它的種種好處,尤其在恣情蹂鋼她時弄得她神魂澳散的風流技倆,畢竟要得到鷹飛的真愛,是她在遇上戚長征前夢寐以求的唯一吻事。
  但這感覺來得快也去得快,忽然間庹飛對她又變得不關痛癢,因為眼前男子的吸引力,已被去了鷹飛對她施加了的情鎖。
  但現在征郎誤會了她,無論她怎麼說,對方都不會相信。
  怎麼辦呢?
  戚長征見她默然無語,又不否認對腱飛餘情末了,泛起了受創的錢惱,冷冷道:「時間不早了,我們穿衣上路吧:」轉身離開小溪,走上岸去。
  水柔晶肝腸寸斷,跟在他身後。
  戚長征頭也不回,運功蒸掉身上的水珠,取起衣服,迅速穿上。
  水柔晶雙腿一軟,跪了下來,據看它的腿淒然道:「征郎:求你相信柔晶吧:我現在心中員的只有你一個人,以後也是如此。」
  戚長征將她扶了起來,憐愛地樓看道:「好:我相信你,到現在才真的相信你,柔晶:請原諒我對你殘忍的試探,因為我和庹飛已成誓不兩立之局,不是個死,就是我亡:所以我絕不希望你的心中,仍有半點它的影子,你可以明白和原諒我嗎?」
  水柔晶驚喜道:「原來你一直都不相信我,為何忽然又相信我了?」
  戚長征道:「那純是一種玄妙的感覺,以前我不相信你,是因為這種感覺:現在相信你,亦因為這種感覺。若我真的發覺你對庹飛餘情未了,我絕不會主動向庹飛展開反擊,因為我將因你的搖擺不定,招致滅亡。就像那晚,.卜…;扒荒廟內,若你不是仍愛耆庹飛,怎會如此輕易落進他手裡,更抵受不住它的情挑,稍後和我聯手台攻時,又發揮不出你平日一半的功力。」
  水柔晶羞慚地道:「柔晶以後再不會如此了。」
  戚長征微笑道:「到現在我才感到自己真的贏了庹飛漂亮的一仗,亦有信心和他遇旋到底。但柔晶雖知你自己的性格皺弱善變,若你給我再發覺暗中幫助鷹飛,我將撤下你永遠不理,以免因嫉恨困擾致在刀道上再無寸進,你必須緊記此點。」
  水柔晶眼中射出堅決的神色,肯定地道:「征郎放心吧:柔晶會以事實證明她對你的愛。」
  戚長征熱烈地物了它的紅,點頭道:「我相信你:好了:橫豎我和你都累了,就在幾-曰一酌睡個痛快,休息夠了,才起程往洞庭去,若我估計不錯,鷹飛只需兩天時間,就可復元。」
  水柔晶對他信心十足,歡喜地道:「征郎啊:你可否再和柔晶歡好一次,讓柔晶表示感激和愛意。」
  戚長征大笑道:「老戚正有此意,讓我享受一下被水柔晶全心全意愛看的滋味兒。」
  風行烈浸在溫熱的泉水裡,每一佃毛孔都在歡呼省,露台比過去仟何一刻都要清明空澄,沒有一絲愁思雲筠。
  他從二一女處游了開去,在水裡移動時池水熱度驟增,使他更是舒暢。當到丫它的另一邊,他挨看池邊滿足地歇息,感受若和三女狂愛後的歡娛。
  在這天然的溫水池裡,一切世俗的禮法約束均不存在。
  有的只是坦誠的真愛。
  白素香追看他游過來,投進他懷內,笑道:「我來陪你好不好:」
  風行烈道:「香姊來暗我,當然求之不得。」
  白素香曠道:「人家今年才十九歲,你卻前一句香姊,後一句香姊,叫得人也老了。」
  風行熱探手下去。放肆地撫弄她特別修長圓潤的大腿,失笑道:「我是跟者倩蓮叫你作杳姊吧:現在積習難返,怕以後改不了口,香姊就當順看我意吧。」
  白素香被他摸得渾身酥軟,伏在他身上嬌吟道:「你愛叫什麼便什麼吧:我都是那麼歡喜的,剛才只是和你鬧看玩吧。」
  風行烈道:一聽說香姊比倩蓮更頑皮,為何我認識的杳姊卻是那麼乖呢?」
  白素香呻吟道:「你想和香姊說話,必須先停手,人家給你弄得連說話都沒有氣力了。」
  風行烈停下了那使白索香情迷意亂的頑皮之手,望往在另一邊池旁隅隅細語的谷姿仙和谷倩蓮,夜風把她們不時響起的低笑聲送進他耳裡,忍不住叫過去道:「你們兩人說若什麼親密話兒。」
  谷姿仙曠叫道:「不要打岔,小蓮正說者和你的歷險故事,控訴你欺負它的過程。」
  風行烈警告道:「倩蓮你莫耍歪曲事實,否則你和聽你說話的人兩個人屁股都要受苦。」
  兩女一陣笑罵,不再理他。
  他低頭看往倚貼懷裡的白索香,道:「你遼未答為夫先前的問題?」
  白素香倦不勝道:一人家歡喜乘便乖吧:那有什麼道理可言。」
  風行烈道:「你和倩蓮是不是無雙國的人?一白索香道:「當然是,雙修府的人都是逃到中原來的無雙國後人,否則怎能如此齊心團結。」
  風行烈把她一對柔美握在手裡,讚歎道:「你的手掌和雙腿都特別纖長,真是人間極品。」心想她若舞起烈震北的華陀針,必是非常好看。
  白素否欣喜雀躍道:「這比任何說話更令素香開心,我最歡喜就是看你對人家愛不忍釋的神態。」
  風行烈微笑道:「你不怕我只是貪你美麗的肉體,只有欲沒有愛嗎?」
  白素杳白他一眼道:「你騙我不到的,你絕不像一般好色的男人,反而恰好相反,重情輕欲,否則小蓮的初夜怎能保留到返抵雙修府才交給你。」
  風行烈倒沒有想過這問題,沉吟片晌道:「這倒有點道理,大多數男人,都是不須事先有任何感情,就可以和看得人眼的女人上林,但我卻自知辦不到。」
  白索香道:「告訴索香,你在佔有我前是否愛上了我?」
  風行烈些目道:「在你把香食花插在我襟頭時,我便對你起了一種非常曼妙的感覺,我想就在那一刻愛上了香姊。」
  白素香感激地道:「多謝行烈告訴我,因為素香一直怕你是因看小蓮的關係才肯要我的。」
  這時谷姿仙和谷倩蓮由水底潛了過來,由風行烈身旁冒起身來。
  池旁石上的柴火終於熄減,夜色籠罩下,分外寧恬柔靜。
  谷姿仙問道:「你們兩人談些什麼?」
  風行烈笑道:「為犬和香姊在研究第二場愛的決鬥時間是否應立即舉行。」
  三女齊聲驚呼,逃了開去。
  風行烈振臂高呼道:「不要犯規逃到池外,違令者必斬無疑。」
  在這一刻,他徹底忘記了過去的苦難。
  剩下的只有溫熱的泉水,和因三位妻妾帶來無盡無窮的溫馨和情意。
  他拋開了一切,全心全意逐浪於溫池。











第九章 殺人滅口

  株儒小矮剛站定場心,忽又彈起,兩手揮揚,嗤嗤之聲不絕中,壁燈紛紛熄滅。
  楞嚴大笑道:「小矮精檀煙花之技,定教專使歎為觀止。」
  他話尚未完,大廳陷進絕對的黑暗裡。
  范韓兩人發夢地想不到楞嚴有此一著,駭然大驚。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范長極不能動手,范豹等的武功卻是不宜動手,而要保護的人除了台裡的八鬼外,還有陳令方,以韓柏一人之力,如何兼顧?
  范良極的傳音在韓柏其內向起道:一.什麼都不要理,最緊要保護陳令方。」
  韓柏暗忖自己和陳令方隔了一個白芳華,假設對方施放暗器,現在伸手不見五指,聽得暗器飛來時,陳令方早一命嗚呼,人急智生下,閃電移到陳令方處,傳音示意一聲,便格他一把提起,塞到自己的座位裡,自己則坐到陳令力處。
  這麼多的動作,韓怕在眨眼間便無聲無息地完成了,連白芳華亦無所覺。
  「蓬:」
  一陣紫色的光雨,由場心沖天而起,撞到艙頂處,再反彈地上,隱見小矮在光雨裡手舞足蹈,煞是好看,教人目炫神迷,有種如夢似幻的詭異感覺。光而外的暗黑裡,眾人鼓掌喝采。
  范辰極的聲音傳進韓柏耳內道:「好小子:有你的,陳令方由我照顧,懊:小心。」
  光雨山紫變藍。
  韓怕在范a良極說小心時,已感到暗器破空而來,那並非金屬破空的聲音,甚至一點聲音也沒有,而是一道尖銳之極的氣勁。
  身旁風聲飄饗。
  韓怕心中駭然,正思索白芳華是否才是真正行刺陳《F力的刺客時,香風撲臉而來,竟是白芳華攔在他這「陳令方」身前,為他擋格襲來致命的氣勁。
  「蓬:」
  小矮身上爆起一個接一個紅球,繞懶疾走。
  「波:」
  氣功交接。
  白芳華悶哼一聲,往韓柏倒過來。
  此時眾人為小矮神乎其技的煙火表演弄得如醉如痢瘋狂拍掌助興,那聽得到這些微弱的響聲。
  韓柏知道白芳華吃了暗虧,待要扶著她。
  白芳華嬌軀一挺,站直身梢,懸崖勒馬般沒有倒入懷內。
  兩股尖銳氣勁又龔至。
  至此韓柏已肯定施襲者是楞餓本人,否則誰能在遠。兩丈的距離,仍能彈出如此厲害的指風,知道憑白芳華的功力,怕不能同應付兩道指風,往前一竄,貼到白芳華動人的背臀處。
  白芳華想不到背後的「陳令方」會有此異舉,心神一亂下,兩股指風已迫體而來,刺向她兩邊胸脫處。
  韓柏的一對大手中她兩會間穿出,迎上指風。
  「波波:一兩聲激饗,指風反彈開去口韓怕感到指風陰寒之極,差點禁不住寒顫起來,忙運功化去。
  小矮身上紅球條地熄滅,大廳再次陷進黑暗裡。
  韓柏乘機湊到自芳華耳旁道:「是我:」這時他兩手仍架在對方脅下,前身與她後背貼個結實,等若把這美女樓入懷裡,不由大感香艷刺激,捨不得退下來。
  白芳華聽到韓柏的聲音,嬌軀先是一顫,繼是一軟,倒霏入他懷內。
  韓怕自然雙手一收,褸著她腰腹。
  白芳華不堪刺激,呻吟了起來。
  衣袂聲的微響由右側響起,黑暗裡一個不知名的敵人無聲無息一掌印一股略帶灼熱的掌風,緩而不猛,迫體而至。
  韓怕肯定這模黑過來偷襲的人非是楞嚴,一方面閃內功路子不同,更重要的是功力太遜先前以指風隔空施襲的人。
  一道指風又在前方配合襲至。
  在這電光火石的剎那,韓柏腦中掠過一個念頭。
  就是無論愣儼如何膾大包天,也不敢當著高句麗的使節團和眾官前公然殺死陳令力這種在朝裡位高望重的人,所以使的手法必是要陳令方當時毫無所覺,事後才忽然猝死。若能隔了幾天,自然誰也不能懷疑到楞嚴身上。
  所以凌空而來的指風,對付的只是白芳華,教她不能分神應付由側欺至約刺客。
  想到這裡,同白芳華傳音道:「今次你來擋指勁:」立時生口椅裡。
  敵掌已至,雖沒有印實在他額角處,一股熱流已通經脈而入。
  韓柏心中冷哼一聲,先把體內員氣逆轉,盡收對方熱勁,再又把真氣反逆過來,如此正正反反,敵方氣勁襲上心脈前,早被化得無影無棕。
  至此韓柏再無懷疑,敵人這一掌確如他早先所料,能潛隱至數日後才發作出來。陳令方乃不懂武功的人,自是受了致命傷也不會覺察。
  「波:.一白芳華硬擋指風,今次再站不住腳,往後坐倒韓怕腿裡,讓他軟玉溫香抱個滿懷,大佔便宜。
  「蓬:一光暈再起,由暗轉明,顏色不住變化。
  韓柏知道敵人以為偷襲成功,再不用倚賴黑暗,煙花會變為明亮,雖捨不得放走懷內王人,也不得不那麼做,抱起嬌柔無力的白芳華,放回旁邊的椅子裡,又重施故技,把陳令方塞回原椅內,自己則回到它的座椅去,剛完成時,場心的煙火琵地擴大,往全場射去。
  整個大廳滿是五光十色的煙花光雨,好看極了。
  色光轉換下,眾人鼓掌喝采,女妓們則驚呼嬌笑,氣氛熱鬧之極。
  韓柏伸手過去,握著白芳華柔夷,內力源源輸去,助她恢復元氣,同時湊她耳旁通:「你的身體真香:」
  白芳華任他握著纖手,橫他一眼後俏臉飛紅,垂下頭去。
  小矮大喝一聲,凌空翻騰,人點不住送出,落到壁燈的油志上。
  煙花消去,韓怕慌忙鬆開握著白芳華的手。
  燈光亮起。
  大廳回復燈火通明的原先模樣。
  范良極溪過來向韓怕低證道:「幹得好:」
  小矮在眾人鼓掌喝采聲中,回到本台去。
  楞嚴若無其事,長身而起,眼光往韓柏這一席掃來,微笑道:「今晚真的高興極矣:與日專使到京後,本官必親自設宴款待,到時杯酒言歡,必是人生快事。今夜之會,就到此為止。」
  韓怕乘機與眾人站起來,肅立送客。楞嚴臨行前,瞥了韓柏一眼,顯是知道他出了手,轉柏惟有報以微笑。
  冉一番客套後,楞嚴胡節首先離去,按著是其它府督,最後是自芳華。
  韓相向范良極打個眼色,著他穩住左詩三女,親自陪白芳華步田驟去,那三位俏婢跟在身後。
  白芳華低聲道:「想不到專使這麼高明,害芳華白擔心了。」
  韓怕誠懇地道:「不:全賴小姐出手相助,否則情況可能不堪設想。「這時兩人離船走到岸旁,一輛華麗馬車,在一名大漢駕御下,正在恭候芳駕。
  韓怕想起一事,關心地道:「小姐不怕愣嚴報復嗎?」
  白芳華臉上泛起不屑之色,通:「放心吧:他不敢隨便動我的。」按著微笑道:「你何時送那株萬年參給奴家呢?」
  韓柏聽她自稱奴家,心中一酥道:「那要看你何時肯給我親嘴。」
  白芳華踝腳曠道:「剛才你那樣抱了人家還不夠嗎?」
  韓柏嬉皮笑臉道:「親嘴還親嘴,抱還抱,怎可混為一談,不若我們就到這馬車上,好好親個長嘴,然後我回船拿人參給你,完成這香艷美麗的交易。」
  白芳華俏臉潮紅道:「專使大人真是喉急要命,取參的事,若華臼會有妥善安排,花了:芳華走了。」
  韓怕失望道:「什麼時候才可以再抱你呢?」
  白芳華風情萬種地自了他一眼,歎道:「唉:不知是否前世冤睜,竟碰上你這麼的一個人。」轉身進入車內,再沒有回過頭來。
  三俏婢跟著鑽進車裡。
  韓柏待要離去。
  車內傳來白芳華的呼喚。
  韓柏大喜,來到車窗處,一雙纖手抓起幕,露出白芳華嬌艷的容顏。
  這俏住人一對美目幽幽地凝注著他,低聲道:「珍重了:」
  幕垂下,馬車開出。
  韓柏差點開心得跳了起來,一蹦一跳,在守護岸旁近百兵衛的眼光下,回到船上去。走進艙廳時,陳令方、范良極、謝廷石、萬仁芝、馬雄,乃園等仍聚在一起談笑,三女卻回到上艙去了。
  謝廷石見他回來,自是一番感激之詞,才由馬雄等領著到前艙的寢室去了,萬仁芝則是打道回府。
  眾人去後,范良極臉色一沉道:「八隻小表給楞嚴的人殺了。」
  韓柏愕然道:「你不是說藏在台下萬無一失嗎?」
  范良極歎了一口氣,領著韓柏來到平台下,抓起蓋嗯,指著一個嵌進台側裡去的鐵筒道:一道筒前尖後寬,筒身開了小洞,竟能破開鐵片,鑽到台底裡去,放入毒氣,把八小表全殺了。」再歎一口氣道:「媽的:我聽到那女人接近動手腳,聽著八鬼斷了呼吸,偏不能阻止她,真是平生大辱,有機會的話,我會把它的衣服偷個清光,讓地出出醜態。」
  韓柏想起了楞嚴那嬌媚的手下女將,暗忖若她脫光了,必是非常好看。
  范良極乾笑一聲道:「不過我們總算騙過了楞嚴,又讓他以為睹算了陳公,暫時應不會來煩我們了。不過那白芳華敵友難分,高深莫測,我們定要小心應付。小子你為何會知道直海的名字?」
  韓怕當下解釋一番。
  陳令方走了過來,同韓怕謝了救命之恩,通:「專使最好上去看看三位夫人,我看她們的樣子,好像不太高興哩。幾-曰一酌善後的工作,由我們做巴:」
  口范良極笑道:「你這小子一見美女便勾勾搭搭,她們怎會高與。」
  韓怕向范貝極怒道:「你應知道是什麼一回事,為何不為我美言兩句。」
  范良極伸手樓看他肩頭,往上艙走去,安慰逍:「我怎能剝奪你和三位姊姊要花槍的樂趣呵:.韓柏一想也是,逕自回房。
  范貝極挨在走廊的一邊,雙手抱胸看看他有何使三女息怒的法寶。
  韓柏神氣地挺起胸膛」傲然看了范良極一眼,來到自己房前,側耳一聽,裡面毫無聲息,不禁怒目望向范良極,怪他不提醒自己。
  范良極貝他耆窘人樂,以手勢表示三女各自回到自己房內,教他逐間房去拍門。
  韓柚一見下,心中定了一半。
  若二女同在一室,或能互柑激勵聯手對付他,現在分處二一室,以他韓怕之能,還不是手到擺平,逐個擊破。
  他記起了柔柔的肩斷了門栓,心中暗笑,悠然走去,伸手一推,竟推之不動。
  范良極笑嘻嘻走了過來,低聲道:「你不知道換了鐵栓嗎?天下間或者只有龐斑和浪翻雲可以不須破門。硬以內力震斷鐵栓。你『浪混』韓柏還是打攔這扇門算了,橫豎沒有門你也照樣什麼也敢幹的。」
  韓柏怒道:「不是浪棍,而是浪子,你人老了,記憶竟衰退到這麼可怕的地步。」
  范良極不以為忡,笑道:「外號最緊要是貼切,才能持久,你既是浪子,又是淫棍,所以找反覆思最下,還是喚你作「浪棍」韓怕較為恰當。」
  韓怕一把抓著范長極胸口,嘿然道:「若我真是淫棍,也是你一手做成的。還叫我去收伏那什麼十大美人,現在我只不過和白芳華戲耍一番,你卻是冷嘲熱諷,我真懷疑其實你在嫉妒我。」
  范良極嘻嘻笑道:「不要那麼認真好嗎,省點力去破門才是士算,我在看著呢。」
  韓柏鬆開手,悻悻然道:「看我的手段吧:我定要她三人乖乖給我開皿。」
  范良極大感興趣道:「不能威迫,只能軟求:」
  韓柏一拍胸膛道:「當然:我何等有風度,而H怎捨得欺負她們。」
  范良極怪笑道:「來吧:」
  韓柏收攝心神,曲指在柔柔房門叩了三下,以最溫柔多情的語氣道:「柔柔:是我,開門吧:」
  柔柔的聲音傳來道:「我嚥了,你到詩姊的肩去吧:」
  范長極大樂,摔肚苦忍著狂笑,喉嚨咕咕作響,傳進韓怕耳裡,賞在刺耳之極。
  韓柏低聲下氣道:「乖柔柔,給我開門吧:讓我進來為你蓋好被子,立.即離去。」
  柔柔冷冷答道:「不敢有勞,賤妾早蓋好被子,懊:我瞄了,要睡了:」
  韓怕急呼道:「柔柔:柔柔:」
  柔柔再不理他。
  范良極得意萬狀,撥著它的肩頭,怪笑道:「你對女人真有辦法,來誰?」
  韓怕臉目無光,暗忖三女裡,他最怕是左詩,朝霞應是最易對付,或者可以從她處挽回一周,悶哼道:「就是朝霞吧:」
  范貝極這好事之徒,忙把他推到朝霞門前,代他敲門朝霞的聲音響起道:「誰?」
  韓柏深吸一口氣道:「霞姊,韓柏疼你嗎?」
  朝霞默靜下來,好一倚才輕輕答道:「疼:」
  韓柏大喜,示威地看了范臭極一.眼,柔聲向房內的朝霞道:「讓為夫進來看看你吧:」
  朝霞好半晌後才幽幽道:「可是你今晚卻沒有疼人家,整晚只回過一次頭來和我們說過一次話,朝霞現在只想一個人獨自靜稱,你還是到柔柔或詩姊處吧。」
  韓柏心痛地道:「是我不對,但卻是有原因的,待我進來向你解釋巴:」
  朝霞默然不答。
  范良極以誇張之極的表悄安慰他道:「我同情你,還有一個機會。」
  韓柏暗呼不妙,連朝霞也說不動,更遑論左詩,賴著不走又道:「-姊:你是否哭過來呢?」
  朝霞在裡面「嚇」一笑道:一去你的:我才不會因你勾引美女而哭,否則以後豈非耍終日以淚洗臉,找你的話姊去吧:今晚朝霞要挑燈看書,沒空陪你。」
  韓柏和范良極臉臉相覷,想不到一向楚楚可憐的朝霞變得如此厲害,詞鋒如斯銳利。.此時韓柏心神稍定,知道三女只足對他略施薄懲,暗付去找左詩也只是再碰多一次壁,吃多一趟閉門羹,就要走回房去,硬給范且極一手抓著,「碎碎」嘲弄道:「看來你這人是臉精心瞎,若你不到左詩處讓她好好出一口氣,明天還有得你好受呢。」推著他往左詩的臥室走去。
  到了門旁,采烈代他叩響了左詩的房門。
  韓柏信心盡失,像個待判刑的囚犯般垂頭喪氣站在門外,暗歎今夜難逍要一人獨眠?
  左詩的聲音傳來道:「是怕弟嗎?」
  韓柏聽她語氣溫和,喜出望外,急應道:「正足詩姊的好弟弟:」
  左詩道:「好弟弟這麼快回來嗎?不用送那自姑娘回家嗎?還是她只准你咬咬耳朵和抓抓它的手,好弟弟見沒有便宜可佑,惟有早點回來獨臼睡覺田|.一范良極聽得手舞足蹈,不住哀著韓柏的背心,一副怕他噴血而亡的緊張模樣。
  韓柏苦忍著范反極的惡行,低聲下氣道:「詩姊請聽好弟弟解釋一二。」
  左詩打了個呵欠,懶洋洋道:「今天夜了,明天再解釋吧:」
  按著任韓柏怎麼哀求,也不作答。
  韓柏早知有此淒慘下場,頹然道:「還有沒有清溪流泉?」
  范良極搖頭道:「想不到你泡妞的功夫如此差勁,還要借酒消愁,我看你不若改過另一個外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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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6 21:45:34 |只看該作者
  韓柏嘿然道:「我差勁嗎?就算我真的差勁,也輪不到你來說我,雲清那婆娘給你弄上了手嗎?」
  范良極信心十足哈哈一笑道:「你太不明白情趣這回事了,我現正吊著那婆娘的胃口,待她嘗盡柚忠N舌後,才一舉擊破它的護殼,脫光它的衣服,嘿:那時才好玩哩:唉:說到追女人的手段你浪棍何時才趕得上我。」
  韓怕氣道:「你手段這麼厲害,便教我如何使她們開門吧:」
  范良極胸有成竹道:「我只要幾句說話,就可數她們撲出來見你。」
  韓怕懷疑道:一不要胡吹大氣,小心給風閃了舌頭。」
  范泉極哈哈低笑道:「要不要賭他媽的一注。」
  韓怕道:「賭什麼?」
  范貝極故意學著韓拍的姿態搔頭道:「是的:賭什麼才好呢?喚:我知道了,若你輸了,三天內你要對我畢恭畢敬,喚我作范大爺,若我輸了,你以後就是「浪子」韓柏,再沒有新的外號。」
  韓怕皺眉道:「要我對你恭恭敬敬,會是有趣或合理的一回事嗎?一范琅極一想也覺他言之成理。道:「挪就算了,不過以後你要保證長期向我供應清溪流泉。」
  韓怕確想看看他有什麼法寶能把三女哄出房來,斷言道:一言為定:」
  范泉極臉上現出神秘笑意,忽地一指戳在韓柏的檀中大穴處。
  韓柏一聲慘叫,往後便倒。
  范嗅極驚呼道:「韓柏:你什麼了,懊,.原來是中了白芳華的毒丁,天啊:」
  「碎秤碑:」
  三女房門全打了開來。
  左詩、柔柔和朝霞先後衝出,撲往被制著了穴道的韓柏。
  韓柏不由打心底佩服這老小子詭計多端,為何自己想不出來。
  范貝極苦忍著笑,焦灼地道:「來:快扶他進裡去。」
  范良極和三女托起韓柏,浩浩蕩蕩擁進專使房內,把他放在床上。
  范良極趁機暗中解開了韓怕穴道。
  左詩為他鬆開衣鈕,淒然道:「柏弟:你怎樣了,不要唬嚇姊姊:」
  朝霞為他脫掉鞋子,淚花在眼眶內滾動爍閃。
  只有柔柔深悉范良極性情,見他嘴角含笑,一副裝神弄鬼的神色,知道事有嬌蹊,卻不說破,只是冷眼旁觀。
  范良極伸丫個懶腰,道:「不用驚,這種毒很易解,只要脫掉他褲子,重打他一百大板,便可出毒氣,不過記緊掩住鼻子,你們亦了怨氣。
  嘻:小子:你愉得口服心服吧:」一閃掠出門外,同時關上了門。
  左詩和朝霞對望一眼,知道中了奸人之計,待耍逃走,早給韓柏左右樓固正茗。
  十接下去自是一室皆吞,韓柏一邊施展挑情手段,一邊解釋當時凶險的情況,三女意亂悄迷下,也不知究竟聽了多少進耳裡去。












第十章 一吻定情

  「篤:篤:篤!」敲門聲響。
  韓柏和三位美姊姊剛正雲收雨遏,閉目養神,感受看體內澎湃的真氣與飛躍的神思綿綿流轉,氣舒意暢。
  三女飽承雨露恩澤,先前的少許不滿早不翼而飛,只想在愛郎陪伴下,共尋好夢。
  聞聲下四人齊感愕然。
  韓柏愕然問道:「是誰?」
  浪翻雲的聲音響起道:「小弟:是浪翻雲。」
  韓柏驚喜道:「大俠回來了。」忙爬起床來,左詩一聽是浪翻雲,又喜又羞。
  喜的當然是這大哥無恙歸來,羞的卻是自己只和浪翻雲小別三天,便給韓柏弄了上床,現在還是赤身裸體,真是羞死人了。
  朝霞和柔柔則心中奇怪,以浪翻雲的性情,怎會在這等時候來找韓柏,其中必有因由。
  索索之聲響個不絕。
  韓柏最快穿好衣服,待三女也匆匆理好衣著後,過去把門拉開。
  浪翻雲笑立門外,讚歎道:「小弟真本事,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韓柏老臉一紅。
  左詩的俏臉在韓柏背後出現,輕輕喚了聲大哥。
  浪翻雲見她眉黛含春,有若脫胎換骨般變了另一個人,平時工整的雲髻變成披肩的垂發,別有一番風姿,衷心讚道:「這才是我的好詩兒,你應是這動人的模樣和曉得作如此抉擇才對。」
  左詩緊張的神經驀地鬆弛下來,從深心處湧起擋不住的欣悅和幸福,再沒有半絲尷尬不安,搶前嬌癡地道:「詩兒的香衾花呢?」
  浪翻雲手掌一翻,托著個精緻小巧的瓷碗,三朵紫色的小花在半滿的水面浮著,香氣襲鼻而來。
  柔柔和朝霞簪好了秀髮,這時來到韓柏背後,一看下齊聲歡呼。
  浪翻雲取出一枝香衾花,插在左詩湊過來的變發上,花嬌人更美,看得浪翻雲雙目一亮。
  朝霞和柔柔不甘後人,擁了過來,要浪翻雲也為她們插上香花。
  浪翻雲一一照辦,同時向韓柏道:「小弟到房外去吧:范兄在待著你。」
  韓柏正奇怪為何不見范良極,聞言一怔,心中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隱隱感到有事情發生了。
  左詩見他猶猶豫豫,把他推了出去,同時記起白芳華的事,仍覺有點餘氣末消,不客氣地道:「快出去,我們要和浪大哥聊天直至天明,你不用回來了。一韓柏苦笑搖頭,步出長廊外。人影一閃,范良極不知由那裡鑽出來,親熱地摟著他的肩膀,擁著他往通到艙頂望台的樓梯走去。
  韓柏奇道:「你要帶我到那兒去了」范良極出奇地沉默,直到了樓梯下,才搖頭歎道:「真不知你這小子有什麼吸引力,連天上的仙子也肯下凡來找你。」
  韓柏突感心臟一陣劇烈跳動,困惑地道:「不要開玩笑!」范良極兩眼一翻道:「我現在嫉妒得要命,那有心情和你開玩笑,快滾上去吧!」大力一推,把他推得差點似連滾帶爬地走上去。
  韓柏竭力地要攝定心神,但終像給攪得糊里糊塗、暈頭轉向般,無限狐疑的一步一步登階而上,暗忖若范良極耍弄他,決不輕饒。
  才踏上看臺,韓柏腦際轟然一震,立時魂兮去矣,不能置信地瞧看卓立旁,迎風而立,凝望著大江對岸,衣袂飄飛,淡雅嬌艷的秦夢瑤。
  這令他夢縈魂牽的美女,一身潔白的素服麻衣,只是隨隨便便站著,姿態之美實是難以言喻,自具一種超凡脫俗的仙氣和遺世獨立的驕姿,一種不佔染半分塵俗的至潔至美。
  韓柏整個人發起熱來,每個毛孔都在吸收著由秦夢瑤芳體散發出來的仙氣,歡欣雀躍。
  那種感覺便他的精氣神倏地攀升到至最高的境界和層面。
  秦夢瑤似有所覺,轉過頭來,淡雅如仙的玉臉在星月照射下,美至使人目炫神迷,但又是如許恬靜平和,教人俗念全消。
  她清徹的眼神落到韓柏臉上,閃過驚異的神色,亮起前所末有的彩芒,按著微微一笑,露出編貝般的皓齒,清麗更勝天上仙子,使人不敢逼視。
  這是個令他難以相信的事實,秦夢瑤不但來找他,還特別安排在這談情幽會的勝地與他單獨相會,這是韓怕在最深最甜的夢裡亦不敢奢求的事。
  秦夢瑤幽幽輕歎,喚道:「韓柏:你來了!」柏先湧起自慚形穢的感覺,旋又消去,堅定地來至她身旁,倚著干,仔細端詳秦夢瑤嬌的容顏。
  秦夢瑤橫了他一眼道:「你的膽子為何忽然變大了,竟然這樣無禮地看看人。」
  這雖是秦夢瑤一向對他說話的口吻,可是韓柏卻有著完全異於往日的感受,他發覺對方已大大減低了往昔那凜然不可侵犯的神色,多了幾分溫柔婉若、親近關切。
  韓柏心頭狂喜,瘋話待要傾口而出,豈知秦夢瑤把手掌向他攤開,淡淡道:「拿來!」韓柏錯愕道:「你要什麼?」
  秦夢瑤向他嫣然注視,恬然道:「當然是夢瑤的白絲巾!」韓柏失聲道:「你仙駕臨此,就只為了向我討回絲巾嗎?」
  秦夢瑤不露半點內心的真意,悠悠道:「為何不可以?」
  韓柏聳肩道:「這些日子來,每次單思著夢瑤時,小弟都痛苦落淚,不覺拿了你的絲巾抹涕揩淚,弄得白巾變成了黃巾,我就算還給你,怕你亦不想要吧?天上的仙子怎可披俗塵涕沾污了至潔至淨的芳懷。」
  秦夢瑤見這小子初見自己時的震撼一過,又故態復萌,瘋言瘋語,大耍無賴招數,心中有氣,微嗔道:「我又不是仙子,怕什麼沾染:況且整條長江就在腳下,只要我把絲巾往江水洗濯,韓柏大什麼的俗淚塵涕,都要一去無蹤,不留半絲痕跡。」她說話中隱含深意,暗表即管與韓柏有甚沾染,也可過不留痕。
  韓柏懊惱道:「我對你那麼寶貴的單思印跡,你忍心如此洗個乾淨嗎?」
  秦夢瑤又好氣,又好笑,故意冷起俏臉,佯怒道:「我沒有閒情聽你的瘋言瘋語,快給我拿來。」
  韓柏深知即管被秦夢瑤痛罵一場,亦是其樂無窮。嘻嘻一笑,掏出白絲巾,在秦夢瑤的眼前揚了一揚,迅即收入懷中,厚看臉皮道:「若要我韓柏大什麼的還你珍貴無比的白絲巾,怕到下一世也不行,要嗎放馬過來,把我制著,再由我懷裡掏回去吧!」秦夢瑤淡淡望了他一會,收回攤開的玉手,順手掠鬢,整理好被江風吹拂的秀髮,再橫了他千嬌百媚的一眼,平靜她道:「你要留下便留下吧:當時既是我自願給你,今天就不再強奪回來。」
  韓怕湧起一種前所未有的衝動,差點便要冒犯她,想著的雖只是輕吻她的朱唇,但這種想法連他這樣放浪不羈的人亦要大吃一驚,因為若對秦夢瑤這仙子出這種事,那嚴重裎度等若破了她凜然不可侵犯的聖潔和貞節。
  秦夢瑤見他死命町視看自己,「噗哧」一笑道:「你見到我後眼也不眨一下,不覺得累嗎?
  」
  韓柏渾體一震道:「天呵:夢瑤你若再以這種神態對我說話,不要怪我忍不住冒犯你。」話才出口,心中叫糟,這樣的話,都可以向這有若出家修行的美女說出來嗎?以後她還肯理他嗎?
  豈知秦夢瑤俏臉微紅,白了他一眼後,只是別過俏臉,將美眸投往對岸去。
  熱血直衝上腦,韓怕忍不住再移近秦夢瑤,到差不多碰到她的嬌軀才停下來,微俯向前,在不足三寸的距離細賞秦夢瑤的俏臉,顫聲道:「皇天請打救我,夢瑤你是破天荒第一次臉紅,可是為了我?夢瑤:我……」
  秦夢瑤轉過臉來,如畫的眉目回復了一向的淡恬超逸,伸出手來。托看他的下巴,把他的臉推移一側,讓他的眼睛不能直視看她,輕輕道:「你當秦夢瑤像草木般不會動情嗎?偏要這樣看人家。」
  韓柏披她纖美無瑕的手托看下巴,三魂七魄立時散亂,兼之對方檀口微張,香氣都噴到他鼻頰處,都還按捺得住,一把握看她托著他下巴的柔荑,湊頭下去,讓他的玉手貼在自己臉上,那種刻骨鏤心的接觸,使他神為之消。
  秦夢瑤似不堪刺激,嬌軀抖顫,輕責道:「韓柏:不要這樣,好嗎?算夢瑤求你吧!」韓柏見秦夢瑤半絲怒意亦付厥如,那肯放手,舒服得閉上眼睛,呻吟道:「就算夢瑤因我的無禮立即殺死我,我韓柏亦是心甘意願,死無怨言。」
  秦夢瑤心中叫道:「天啊:為何我會沉醉在與他親密接觸的感覺裡,完全捉不起勁來掙脫他的掌握,把手收回來。若我真的和他合體交歡,會不會因此陷溺在與他的愛戀裡,把至道置諸不理呢?」
  韓柏忽地毅然放下她的玉手。
  秦夢瑤剛神智驟醒,已給韓柏探過來的大手,抓看兩邊香肩,同時給一直困擾著她芳心的男子扯得往他靠貼過去。
  她一聲嬌吟,舉起玉手,按在韓柏寬闊壯健的胸膛上,阻止了兩個身體貼在一起。
  韓柏滿臉通紅,雨眼射出狂熱至能把她定力溶掉的強光,低下頭來,吻在她那嬌艷欲滴的紅上。
  秦夢瑤嚶嚀一聲,像只受驚的小鳥般強烈地抖顫著,兩手乏力地推著韓柏。
  可是她這種反應適足以刺激起韓柏體內的魔種,現在就算她劇烈掙扎,韓柏亦不肯放過她,何況只是如此象徵式的反抗?
  這時的韓柏想客氣守禮亦無法辦到,瘋狂地痛吻看她柔軟嬌的紅,近乎粗暴地把舌頭進侵過去。
  秦夢瑤唯一可辦到的就是咬緊銀牙,不讓這無賴如此輕易得手。
  韓柏雙手一緊,終成功地把秦夢瑤摟個結實。
  秦夢瑤再一聲嬌吟,似抵不住韓柏的攻勢,森嚴的壁壘終於潰缺,給韓柏令她情迷意亂的舌頭攻了進來,還把她的丁香小舌大力吸啜了過去。
  兩舌甫一接觸,一股充沛得若席捲大地的洪水般的熱流,湧進秦夢瑤的經脈裡,秦夢瑤頓時忘掉了一切,纖手搭上韓柏粗壯的脖子,讓動人的玉體任由這侵犯自己的男子磨挨擦擠壓著。
  韓柏迷失在迷惘的天地裡,感到自己完全開放了,精氣不住送進秦夢瑤體內,而秦夢瑤卻像大地般吸納著他輸來的源源甘露,同時秦夢瑤體內又有一道綿細的熱流,由舌頭回輸進他體裡。
  他們同時感到靈覺在提升著,像能與永恆的天地永遠共存,生生不息、循循不休。
  長江在他們腳下滾流著。
  他們的觸感變得敏銳無比,每一陣江風拂來,都使他們生出強烈的感覺。
  肉體磨擦給韓柏帶來神消魂惘的強烈快感,連衣服亦像不知何時給溶掉了,不能生出阻隔的作用。
  長久之後,秦夢瑤忽她放開搭看韓柏的纖手,用力把他推開。
  韓柏失魂落魄地離開她的朱唇。
  秦夢瑤轉過身去,劇烈地喘息看,一手抓看干,支持看搖搖欲墮的嬌軀。
  韓柏靠貼過去,兩手攀著她的香肩,懊惱地道:「夢瑤:是我不好:你罵我殺我吧!」他作夢也沒想過自己會這種侵犯秦夢瑤,不由湧起破了秦夢瑤多年修行那犯了天條般罪惡感。
  可是這已成了不可挽回的事實。
  秦夢瑤往後靠進了他懷裡,身體停止了抖顫,呼吸回復正常,俏臉仰後,主動貼上他的臉頰,輕輕磨挲看,幽幽一歎道:「不要怪責自己,夢瑤亦應負上責任,何況我不想得到我初吻的男人為此感到無盡的痛苦和後悔。」
  韓柏狂喜道:「夢瑤你真的那麼想,那就好了,噢……我……我可否再吻你。」
  秦夢瑤又羞又氣,猛地掙脫離開他的懷抱,霞燒玉臉矯嗔道:「你這人真是不能給你半點顏色,最懂得寸進尺,人家只在擔心你內疚自責,豈知你立即故態復萌了。」
  柏見她眉眼間洋溢著前所未有的姿情,神韻之誘人,怕連面壁百年的老僧都要動破戒之心,真恨不得把她再摟入懷內,輕憐蜜愛,心癢難熬下,手道:「若你再是這模樣,休怪我又忍不住侵犯你。」
  秦夢瑤吃了一驚,扳起臉孔道:「萬萬不可,若你對我再有不規矩的行為或妄想。我拂袖就走,永遠不再回到你身邊來。」
  韓柏惶恐失聲道:「你打我罵我沒有問題,可不要不理睬我。我盡力克制自己吧:不過莫要怪我不說清楚,嘗過剛才吻你的滋味後,夢瑤實難怪我再情難自禁。」
  秦夢瑤淺歎道:「韓柏啊:給點時間夢瑤好嗎?當那一刻來臨,夢瑤定會讓你得償所願的。
  」
  韓柏劇震道:「你說什麼?」
  秦夢瑤看看天色,嬌聲答道:「聽不到是你的損失:天快亮了陪夢瑤到岸上走走好嗎?.韓怕狂喜道:「當然好到極。」
  秦夢瑤主動地拉起他的手,以一貫恬淡的口吻道:「來吧!」韓柏握著她柔軟的玉手,湧起銷魂蝕骨的感受,心中狂叫道:「天啊!秦夢瑤原來真的愛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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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6 21:46:11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妾意郎情

  溪旁的山野裡。
  水柔晶在戚長征懷裡醒了過來,天剛發白。
  在戚長征早醒了,低頭向她笑道:「昨夜睡得好嗎?」
  水柔晶知他故意不起身,是怕弄醒自己,感激地坐起來,獻上香吻,道:「我從未試過睡得那麼好 ,征郎:你在想什麼?」
  戚長征笑道:「我想起了一些有趣的問題,忽然又感到不用急著趕到洞庭去了。」
  水柔晶不解道:「你難道不擔心你怒蛟幫的兄弟了嗎?」
  戚長征胸有成竹道:「不知柔晶有沒有想到我老戚這次逃忙,已成了天下皆知的事,假若方夜羽和楞嚴連對我這樣一個小子也無可奈何,勢將威信盡失,一向服從他們的大小幫會 ,都會生出離心,所以方夜羽和楞嚴對付怒蛟幫的重心,已逐漸轉移到我的身上。」
  水柔晶一震道:「我倒沒有想到這點,但事實確是如此,不過假若你被他們殺死。對怒蛟幫聲譽和實力的打擊,亦是非常嚴重。」
  戚長征道:「說得很對,所以方夜羽和楞嚴將會不擇手段,置我於死地,甚至會暫時放過怒蛟幫,全力追擊我。」
  水柔晶擔心道:「可是以你我兩人之力,如何對抗對方龐大的力量,何況對方已出動到裡赤媚和展羽那樣級數的高手,我們根本毫無機會。只是一個鷹飛已不易應付了。」
  戚長征意氣飛揚道:「我們絕非孤軍作戰的。」
  水柔晶愕然。
  戚長征微笑道:「只要我們把事情鬧大,以老傑的才智,必能看出我的行為背後隱藏的深意,自會配合我的行動,打擊方夜羽和楞嚴的聯軍。何況我還有義父做靠山,有他出馬,就算對看裡赤媚,亦有一拚之力。」
  水柔晶一震道:「誰是你的義父。」
  戚長征眼中射出景仰之色,道:「就是「毒手」干羅。」
  水柔晶「啊」一聲叫起來,眼中燃起了希望,垂頭一會後,低聲道:「征郎:我們恐要分開一段時間了。.這次輪到戚長征愕然道:「這次又是為了什麼原因?」
  水柔晶柔情無限她道:「當然是為了你,若沒有我在旁,你將無後顧之憂,盡情發揮你的才智和力量。」
  戚長征一歎道:「先不說我捨不得離開你,最怕你再落到鷹飛手裡,那時只是悔恨懊惱就可把我折磨死了!」水柔晶歡喜地道:「我最愛聽你這些深情的話,不過你可以放心,經過昨夜後,我已解開了龐飛的心障,別的不行,但在追蹤和躲避追蹤方面我卻是大行家,而且我受過野外求生的嚴格訓練,只要找個山洞躲起來,保證沒有人能發現我。柔晶就在那裡等你一年,若不見你回來找我,柔晶便當你死了,以身殉死,好嗎!」戚長征心中感動,摟看她一輪熱吻後道:「放心吧:我定會活著回來找你,而且絕不會讓你等一年那麼久。」
  兩人又再一番纏綿。
  水柔晶沉吟片晌後道:「除了龐飛外,還有一個女子,你要特別小心!」
  戚長征愕然道:「那又是什麼人?」
  水柔晶道:「我們都尊稱她為甄夫人,事實上她仍是小泵獨處,年輕貌美,武功才智,不下於鷹飛,心狠手辣則猶有過之。她並非蒙人,而是與蒙人一向關係親密的色目人,帶看一批色目高手,特別進入中原,幫助方夜羽,據說蒙人和色目人有一秘密交易,就是若方夜羽真能奪得漢人天下,須立甄夫人為皇后,方夜羽若要對忖你,定會派她出馬,因為此妹最擅潛形追蹤之術,手下兩名大將,一名顏木良,一叫卓願願,均是色目的頂尖高手,比得上由蚩敵,所以你要特別小心他們。」
  戚長征透了一口涼氣道:「方夜羽真是了得,手上擁有這般實力,卻能一直深藏不露,就像一個永不見底的深潭。不知除了這批色目人外,還有什麼厲害人物?」
  水柔晶道:「我知道的就是這麼多,對甄夫人的實力特別清楚的原因,是因我曾在他們的指導下,學習駕御小靈的秘術。」
  戚長征呼出一口涼氣,擔心她道:「那即是說他們比你更精於藉靈獸來追蹤敵人,怕不怕他們把你找了出來。」
  水柔晶道:「放心吧:沒有十足把握,我怎敢誇口可以躲起來,好了我們行動吧!」戚長征一把將水柔晶緊擁入,深情地道:「我們立下協約,誓要一齊好好活著,好教將來能雙宿雙棲,享受神仙般快樂逍遙的生活。」
  水柔晶想起離別在即,熱淚早忍不住奪眶而出。
  韓柏脫掉官服,露出內裡一身勁服,和秦夢瑤並肩來到南康府的中心區這時天仍未大白,除了做早市的食肆外,其它店仍未開門做生意。道上行人稀少,不過路人無不對他們行注目禮,一方面因為秦夢瑤美勝天仙,兼又背掛飛翼古劍,韓柏則身形雄偉,意態軒昂,郎才女貌,怎不教人側目。
  秦夢瑤意與大發,拉著韓柏走上一家最具規模的酒樓,找了個幽靜的廂房雅座,竭腳休息。
  秦夢瑤早到了辟谷的境界,偶有進食,都只是少許素菜生果,所以只要了一盅熱茶,韓柏則乃饞嘴之人,一口氣叫了幾個小點,又要了個香蔥碎肉面,放懷大嚼,稀裡呼嚕吃個清光,連湯水亦點滴不留。
  秦夢瑤興致盎然她看著他狼吞虎的不雅食相,朱唇帶笑,神色寧恬。
  韓柏滿足地拍拍肚子,不好意思她道:「你真不用吃東西嗎?」
  秦夢瑤露出笑靨,瞅他一眼道:「吃就吃吧:不須因我不吃而感到不好意思。」
  韓柏給她瞅得全身骨肉酥松,快樂無匹,想起昨夜銷魂滋味,眼光不由落到她誘人的紅上。
  縱以秦夢瑤已臻無患無求的修養,仍敵不過他如此「不懷好意」大膽放肆的目光,嗔道:「你看什麼?」話才出口,立知不妥,這樣一說,不是引他的瘋話出籠嗎?
  柏果然不負所望,道:「我在看夢瑤的香,看看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為何竟可使我享受到如許銷魂蝕骨的好滋味。」
  秦夢瑤想起昨晚他那惱人的攻堅情況,心中暗恨,俏臉一沉道:「你再多說一句瘋話,我立刻離開你。」
  韓柏嘻嘻一笑道:「若我不說瘋話,好夢瑤是否不會離棄我?」
  秦夢瑤拿他沒法,歎了一口氣道:「韓柏你對夢瑤愈來愈放肆了,守點規矩好嗎?」
  韓柏聽她語氣隱含懇求之意,這在秦夢瑤來說,實是從未之有的事,誠懇地道:「無論我說什麼瘋話,夢瑤請大人有大量,不要怪我,因為我心中對你實是無比尊敬。」
  秦夢瑤氣道:「那即是說你還要繼續對人家放肆下去了。」
  韓柏認真地道:「是的:夢瑤若不讓我口舌放肆,會憋死我的。」
  秦夢瑤為之氣結,暗呼冤孽。自踏足塵世以來,諸多年青男子雖對她心生愛慕,但為她超凡脫俗的氣質所懾,誰不自慚形穢,在她面前誠惶誠恐,懼恐冒瀆了她。獨有眼前這小子絲毫不怕她,更以調戲她為樂,打一開始就大耍無賴,死纏攔打,可恨自己卻是心甘情願被他胡鬧,真的不服氣得要命。
  師傅啊:你有否想過最鍾愛的徒兒會如此不濟呢?她還曾向你保證過不會對任何男人動心。
  韓柏見她黛眉輕蹙,神色忽喜忽憂,但無論那一個神情,均是那麼扣人心弦,清雅動人,忍不住從台下伸手過去,緊抓看她的柔荑,還把手背落在她渾圓豐滿的大腿上。
  秦夢瑤嬌軀輕顫,出奇地沒有掙開他的手,只是皺眉責道:「你知否道這是大庭廣眾的埸台?」
  秦夢瑤肯如此任他胡為,韓柏心花怒放,指著遮門的布,嬉皮笑臉道:「在房內誰可看見我們,甚至親嘴也可以。」
  秦夢瑤發覺他的大手不斷揉捏著她的指掌,愛不釋手,同時因動作的關係,手背在自己的玉腿上輕輕磨擦著,大感吃不消,軟弱地掙了一下,當然脫不開韓柏的魔掌,嗔道:「你的腦袋裡除了這些東西外,沒有別的了嗎?」
  韓柏步步進追道:「夢瑤不覺得昨夜我們舌尖相觸,發生了這世上最美妙的事嗎?」
  秦夢瑤發夢地想不到竟有男人會對她這一生虔修禪道的人說出這種露骨的話,畢竟現在是親耳聽到了,俏臉擦地通紅,直透耳根。
  受傷後她雖間有嬌羞的情況,但都只是紅暈淺抹,速來速退,像現在一種情況,實在是破題兒第一遭,可知她真的有點抗拒不了韓柏無邊的魔力。
  芳心同時回到昨夜的初吻裡。
  舌尖相觸時,她運起了從谷凝清學來的雙修心法,讓兩人的道胎魔種水乳交融,身內嚴重的傷勢立即好轉,可知浪翻雲所料不差,天下間惟有韓柏的魔和雙修心法才可救他。
  韓柏最看不得秦夢瑤女兒家嬌羞的誘人神態,何況是現在那種臉紅耳赤,那能再忍耐得住,湊了過來就要吻她。
  秦夢瑤大驚失色,伸出兩指接在韓柏濕潤的上,顫聲道:「你不要在的這裡胡鬧。」
  韓柏聽她的語氣,只是認為地方不對,並沒有拒絕他,大喜道:「不若我們找個幽靜無人的她方,又或到旅館找間上房,好好親熱纏綿。」
  秦夢瑤的羞紅有增無減,無計可施下,淡淡道:「好吧:夢瑤任你帶她到那裡去,讓你為所欲為也可以,但事後我會一去不回頭,你自己斟酌一下吧!」她說來時像一點也不關她本人的事,淡寫輕描,反使人不敢懷疑她一往無回的決心。
  韓柏駭然道:「你說的所謂讓我得償所願,就是這樣一回事嗎?」
  韓怕最見不得秦夢瑤女性化的神態,秦夢瑤卻最見不得的是他的傻相,反手抓緊看韓柏的大手,繃緊的臉容解凍春回,忍俊不住嬌笑道:「看你怕成那個樣子,又何苦咄咄迫人呢?.一柏依然心驚膽顫道:「夢瑤還未答我的問題。」
  秦夢瑤憐惜地道;「當然不會是那樣,你當我沒有感情的嗎?但必須是在我心甘情願的情況下發生,而不是給你硬來下得到。」
  韓柏心下稍安,色心又起,試探著道:「假若像昨晚那樣,我繼續下去,得到了夢瑤的仙體,那是否算硬來呢?」
  秦夢瑤白他一眼道:「當然硬來,因為是由你主動,而不是我。」
  韓柏愕然,失望歎道:「那我這生休想有真正一親芳澤的機會了,夢瑤怎會這樣便宜我呢?
  」
  秦夢瑤微笑道:「柏大什麼的請放心,一定會有那一天的。」
  韓柏大惑不解,仔細端詳了她一會,舉起空出來的另一隻大手,緩緩往秦夢瑤嬌美絕世的俏臉撫過去,他故意放慢動作,讓秦夢瑤有思索和躲避的空間時間。
  秦夢瑤神色恬靜,脈脈瞧著他,直至他的大手摸上她的臉蛋,才輕吟一聲,舒服地閉上秀氣無倫的雙目,還主動把臉蛋磨挲著他的手掌。
  韓柏的表情罕有地嚴肅,低聲心痛地問道:「夢瑤你是否受了嚴重內傷?」
  秦夢瑤張開秀目,一對明眸像兩泓清不見底的潭水,輕吐道:「你看出來了嗎?」
  韓柏搖頭道:「表面一點看不出來,可是自昨晚第一眼看到你時,我感到你有種荏弱得需我呵護的感覺,昨晚啜看你的香舌時,更感到你的身體渴求看我的精氣,夢瑤啊:韓柏願為你做任何事,我直覺感到只有我的魔種,才能治好你的傷勢。一秦夢瑤伸手抓著韓柏撫摸著她臉蛋的大手,溫柔地拉了下來,放在另一條腿上,任自己一封柔荑全落到韓柏掌握裡,柔聲道:「假設夢瑤只因治傷才來找你,你會惱夢瑤嗎?」
  韓怕斷然搖頭道:「即管如此我也不會惱你。何況當我們躲在屋簷處暗中保護何旗揚時,我事實上已奪得夢瑤的芳心,當時還不敢肯定,又或不敢相信竟可獲得天上仙子的垂青,但現在回想起來,再沒有半點懷疑了,是嗎?我的乖乖寶貝好仙子親親小夢瑤!」秦夢瑤垂下螓苜,微一點頭。
  韓柏終得到秦夢瑤親自承認愛上了他,欣喜若狂,怪叫一聲,拉起她的手,搖晃著道:「我們立即回到船上,讓我以種魔大法為你療傷,最多由你自己主動吧!」秦夢瑤俏臉飛紅,「啊」
  一聲摔掉他那對大手,鼓起俏香腮人發嬌嗔道:「你這人真是死性不改,除了要把夢瑤弄上床去外,你的髒腦袋還會想到什麼呢!」韓柏臉不改容,正要繼續向這最令他神魂顛倒的美女放肆一番,房外腳步聲由遠而近,接著是一陣女子甜美的嬌笑,韓柏一聽下臉色大變,魄散魂飛。
  戚長征和水柔晶分手後,在山野間故意繞了幾個大圈子,教敵人雞以由他的行蹤尋到到水柔晶隱藏之處。
  他下了個決定,絕不會讓水柔晶人等,或者十天半月,就可回頭去找她。
  當他離開山野,轉上了官道,竟掉頭往長沙府走回去。
  這一著定教鷹飛大出意外,種種堵截他往洞庭去的佈置將全派不上用,而他亦獲得了喘息的機會。
  大道上車來人往,戚長征不敢放開身法,以免驚世駭俗,暗忖若有四健馬代步就理想了。
  走了一會,前方出現了一個驛站,站旁還有幾間專做路人生意的小子,喑忖不若看看可否在此處買匹驢馬,可是又想起袋內銀量不多。看望猶豫間,發現站旁停看幾輛載客的馬車,心念一動,忙向駕車者查問有沒有空座位。
  一連問了幾輛,到最後一輛時,那御者斜眼看了他一會後,道:「雖說半路上車,但也要三弔錢共十二文才成!」戚長征忙付了錢,鑽進車廂裡去。
  車廂內早坐了九個男人,大部分看樣子都是靠利用兩地差價做買賣的小行腳商販,並沒有武林中人。
  戚長征輕鬆下來,在僅餘的半個空位擠坐下去,兩旁的人都發出不滿的聲響,不過見戚長征體格魁梧,又帶著長刀,那敢出言相責。
  待了半晌,車子開出。
  戚長征閉目假寐,盡量爭取恢復體力和真元。
  也不知過了多久,戚長征忽有所覺,驚醒過來。
  原來馬車放慢下來。
  車伕在車廂前叫道:「進城了!」
  戚長征凝神內視,發覺剛才這一陣調息,非常管用,疲累全消,卻忽想起一事,探手懷內掏出錢袋,打開一看,不覺眉頭大皺,原來只剩下不足兩貫銅錢。
  自朱元璋登帝位後,鑒於元末濫發鈔幣,至物價飛漲,民不聊生,所以再次發行銅錢。以四百文為一貫,四十文為一雨,四文為一吊。一貫錢大約可以買一擔米,現在戚長征身上的錢,若要住旅館兼食用,最多可以支持三、四天,怎不教他煩惱。
  若換了往日,以他的身份,隨時可往怒蛟幫的分舵支錢,但現在分舵煙消雲散,求助無門,使這一向出手豪爽的青年初嘗手頭拮的滋味。
  有對烏溜溜的眼睛盯著他。
  戚長征抬頭一看,見到坐在對面的一個小伙子,眼中射出同情之色,怔視看他。
  戚長征對他報以苦笑,收起錢袋。
  那小伙子也微微一笑,烏溜溜的眼轉了兩轉,垂下頭不再瞧他。
  戚長征見他一臉油污,衣服破爛,看來環境好不了自己多少,不禁有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感覺,暗忖自己也有今日了,苦笑搖頭。
  小伙子又往他望來,雙目一亮。
  這時車子停下,一個城衛循例望了幾眼,便讓馬車進城。
  戚長征心中一喜,知道估計正確,敵人真的沒有想到他折返城內。
  馬車再走了一段路後,到了城門旁的車馬站停下,眾人舒了一口氣,紛紛下車。
  戚長征跳下馬車,伸了個懶腰,隔看衣衫摸到掛在胸前的護身玉珮,暗想這東西怕可典當他媽的十來貫錢,那就可暫時解決了食宿的問題,目瞟既定,大步隨著人潮,往城心的鬧市走去。
  走了兩個街口,眉頭一皺,轉入了一條橫巷。
  未幾先前和他同車的小伙子跑了進來,看到戚長征攔在身前,冷冷看著他,嚇了一跳,尷尬地道:「原來你發覺了我跟蹤你。」
  戚長征呆了一某,心想這小子倒算機靈,卻不言語,只是拿眼冷冷上下打量看他。
  那小伙子給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揮手道:「不要那樣瞧我:小人是完全沒有惡意的。」
  戚長征嘿然道:「那你跟看我幹嗎?」
  那小伙子欲言又止,好一會後,不好意思地道:「我想請你吃一餐飯。」
  戚長征眼力何等銳利,剛才沒有用心打量他,這刻細看下,見他雖是滿臉灰黑的油污,但一對眼細而長,媚而亮,一身破衣都不能掩去「他」修長合度的身形,兼縱使壓低嗓音,仍比一般年青男子好聽得多,心知肚明她是女扮男裝,暗忖自己才剛剛放開了水柔晶這負擔,怎會又把另一個包袱攬上身來,微笑道:「姑娘為何會看上了在下呢?」
  那小伙子先是一愕,接看一對鳳目亮了起來,連身鱧也特別像長高了那樣,凝視看戚長征,變回嬌美的女聲道:「好一個戚長征,果然不賴,難怪方夜羽和楞嚴布下天羅地網都擒你不到。
  」
  戚長征見她不用掩飾,立時回復頤指氣使的態度,隱現一流高手的風範,心中大為懍然,道:「姑娘是否特別為戚長征而來。還是湊巧碰上,認了我出來。」
  這個問題他必須弄個清楚,若對方竟能偵知他的行蹤,又特別在馬車上等他,對方不但才智高明,還應擁有龐大的實力,否則怎能在匆忙裡設下這麼高明的佈置。
  女子微微一笑,在滿臉油污的臉上露出雪般白的細小牙齒,分外好看,道:「那會有這麼巧,若非我以馬車載你入城,又特別打點了守關的城衛,你休想能如此順利進城,不過若你如此大搖大擺地在城內走來走去,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就會被你的敵人發現你,恐怕你還未知呢:通緝你的畫像通告,早貼得滿城皆是。」
  戚長征奇道:「你怎知我會乘你那輛馬車?」
  女子笑道;「你不乘馬車,自也會另找交通工具,總之我有多樣設施,不虞你不墮入彀中,但我全是好意的,只想幫你。」
  戚長征皺眉道:「你怎知我會回到長沙府來?」
  女子淡淡道:「你早表現了是有勇有謀的人,怎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何況你因屢次突破方夜羽的羅網,早已名聲顯赫,若再任你招搖餅市,方夜羽的臉子往那裡放才好?所以事實上方夜羽和楞嚴兩人對付怒蛟幫的行動,已轉移到你身上,以你的才智怎會看不到這點,而藏身最好的地方,則非長沙府莫屬,這處地廣人多,龍蛇混雜,對你最為有利,」
  戚長征不由為之歎服,道:「姑娘究竟是誰?難道不怕開罪了方夜羽和楞嚴嗎?」
  女子道:「你不用理我是誰,只知我是真正幫你就可以了。」
  戚長征道:「若姑娘真想幫我,麻煩你放出消息,說我到了長沙府內就足夠了。」
  女子俏目一亮道:「我早知你天生傲骨,不歡喜受人之恩,不過你現在是整個鬥爭的關鍵,最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只要你答應了,我會把真正的身份和安排奉告閣下,使你清楚知道我們是友非敵。」
  戚長征踏前兩步,俯頭細看她的俏臉,發覺她臉形輪廓都生得非常美麗,微笑道:「我真想看看你長相如何!」女子微現怒容道:「若非見你四面楚歌,東逃西躲,如此對我大膽無禮,我定會好好教訓你。」
  戚長征站直身軀,長笑道:「你這樣一說。我反而相信你真肯助我,可是恕老戚不能接受,不過這卻與我的驕傲無關,何況真正驕傲的是姑娘而非我老戚。」
  女子不忿道:「若是如此,你為何不肯接受我們的援手。」
  戚長征哂道:「道理很簡單,我孤身一人,來去自如,可攻可守,有了同伴,反礙手礙腳,發揮不出我老戚的威力。哈:何況我這人最是好色,有美女同行,總忍不住動手動腳,而你又這麼凶,說不定一時疏忽給你砍了一隻手下來,那就真是冤哉枉也。」說畢轉身使去。
  女子嬌叱道:「站住!」戚長征停止,頭也不回哂道:「姑娘有何貴幹!」女子嬌喝道:「你這自大無禮的狂徒,口出污言,我要看看你有什麼真實本領。」
  戚長征轉身一揖到地道:「姑娘請原諒老戚粗人一個,直腸直肚,不懂咬文嚼字,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姑娘原來既想助我,現在雖再無此意,亦莫要反過頭來為難我,何況刀下無情,傷了姑娘,老戚更是心中不安。」
  女子本來已聽得臉色放緩,到最後幾句不是明著說自己比不上他,兩眼射出凌厲神色,兩手一動,兩把寒光閃閃的短劍來到手裡,一前一後指著戚長征。
  劍氣直追而來。戚長征虎軀一震,竟被沖得退了半步,心中懍然,皺眉道:「姑娘如此高明,必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請問高姓大名。」心中掠過多位著名的女性高手,縱有善使雙短劍者,一或武功沒有這麼高明,又或年齡相貌不大對,不過至此他才肯定對方不是水柔晶提及的那甄夫人,因為眼前女子明顯走的是中原武林心法路子。想到這裡,心中一動,已有計較。
  那女子本以為戚長征猝不及防下,最少會被她迫出五步以外,現在只退了半步,接看又守得無懈可擊,教她不敢妄進,亦是心下駭然,沉聲道:「你明知我不會告訴你,還要多此一問,可知你這人是多麼冥頑不靈。」
  戚長征失笑道:「看你的劍氣有增無減,擺明要動粗,這是何苦來由。」
  女子道:「你想不接受我們的幫助也不行,除非你可勝過我手上雙刃,才可放你離去。」
  戚長征皺眉道:「你若想勝過我,最好亮出寒碧翠小姐你拿手的丹青劍,若憑這兩把不趁手的短劍,說不定會給我老戚錯手殺了你。」
  在十大美人排在第九位,身為八派外最大門派丹清派掌門的寒碧翠駭然一震,待要詢問戚長征為何竟看破她是誰時,戚長征冷喝一聲,長刀離背而出,化作一道長虹,劈臉而至。
  寒碧翠臨危不亂,雙刃畫出,守得密不透風。
  戚長征趁她被自己喝破身份,失神下出招,瞬眼間佔得上風,一連十七刀,把寒碧翠殺得香汗淋漓,全無還手之力,不過她的刀法綿密細緻,戚長征自間若真要傷他,怕非到百招外欺她氣脈不及他悠長,才能得手,不禁暗讚她名不虛傳,不愧秦夢瑤以下最著名的女劍手。
  如果她手中握著是慣用的丹清劍,且在公平的情況下與他對仗,則誰勝誰負尚是未知之數。
  戚長征倏地收刀後退,含笑看著她。
  寒碧翠俏臉氣得煞白,恨不得立即殺了這可恨的人,狠狠道:「趁人家分神出手,算什麼英雄好漢,算我看錯了你,還以為你是個人物。」
  戚長征搖頭笑道:「我老戚從沒當過自己是英雄好漢,不過對陣交鋒,無論任何原因,都不可分神,讓敵人有可乘之機,寒掌門須謹記這點。」
  寒碧翠臉寒如冰道:「我不用你來教訓,只怪我有眼無珠,看了你。」
  戚長征聳肩道:「寒掌門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我可以走了嗎?」
  寒碧翠回復平靜,道:「你告訴我為何會知道我是誰,我便可任你自由離去,否則我會下令本派八大高手不惜一切把你留下,而我則會以丹清劍再領教高明。」
  戚長征微笑道:「這個容易,剛才我看你持雙短刀的姿勢,有種生硬的感覺,推知你因要掩飾身份,故捨棄獨門兵器不用。以常理論之,你就算揀別的兵器,也不應會揀太過不同性質的兵器,由此推到你平常用的定是長劍。江湖用劍的著名女高手雖多,但若像你這麼動人又高明的,怕只有寒掌門你了。好了:我可以走了嗎?」
  寒碧翠跺腳道:「滾吧:不要給我再遇上你。」
  戚長征搖頭苦笑,自有一種瀟不羈的味兒,轉身難去。
  寒碧翠嬌喝道:「湘水幫褚紅玉是否給你污辱的。」
  戚長征一震停下,問道:「她死了沒有?」
  寒碧翠道:「沒有死,但卻給用了一種奇怪的封穴手法,仍昏睡不醒。」
  戚長征一呆道:「那奸賊為何不殺人滿口呢?那我就更難洗擦嫌疑了。是了:因為他有自信可把我生擒或殺死,所以不用這樣害我,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寒碧翠道:「你自言語說些什麼。」
  戚長征仰天一陣悲嘯,「颼」的一聲,在巷尾一閃不見。
  寒碧翠呆了片晌,猛地一跺腳,由相反方向迅速離去。
  死,就是我亡。」
  寒碧翠道:「你自言自語說些什麼。」
  戚長征仰天一陣悲嘯,「颼」的一聲,在巷尾一閃不見。
  寒碧翠呆了片晌,猛地一跺腳,由相反方向迅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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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6 21:46:51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浪子多情

  房外女子嬌笑倏止。
  她「咦!」了一聲後,便沒有說下去,使人知她雖為某一突然發現訝異,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一回事。
  秦夢瑤瞅了韓柏一眼,只見這搔頭抓耳,四處張看,似乎正尋找遁逃之法,唉!這小子不知是否欠了人家姑娘什麼東西,否則何須一聽到人家聲音,立時慌張失措,六神無主。
  她從步聲輕重分辨出外面共有一女三男,暗自奇怪為何這種聚會,定在這大清早的時刻舉行,且似是由某地方聯袂而來,那就是說這三男一女 ,極可能未天亮時業已在一起,難道四人整晚鄱在一處,到天亮才齊到此處享受早點?
  房外此女當不會是一般武林世家的女兒,想到這裡,不由瞪了韓柏一眼,暗忖這小子不知會不會和此女有上一手。
  韓柏亦在留心她的動靜反應,忙手搖頭,表示自己是無辜的。
  秦夢瑤容色回復了一向止水般的冰冷,使人不知她是喜是怒,但那種教人不敢冒瀆打擾的氣度,又再重現,顯示她對韓怕的風流行徑 ,生出反應。
  房外四人停了下來。
  其中一名男子道:「盈姑娘為了何事,忽然動心至此呢?」
  秦夢瑤進入劍心通明的境界,一絲不漏反映著心外所發生的一切。聽這人不說「驚奇」
  或「訝異」,偏要說帶點禪味的「動心」,知道此人借說話顯露自己的辭鋒才華,由此推之。房外這不知和韓柏有何關係的女子,當是美麗動人之極,使這人費盡心力追求,連一句說話亦不放過表現自己,咬文嚼字。
  這時韓柏伸手過來,要推眼尾亦不望向他的秦夢瑤的香肩。
  秦夢瑤眼中神光一閃,淡然看了韓柏一眼,嚇得他慌忙縮手,不敢冒韓柏苦著臉,向她指了指窗口,示意一齊穿窗逃遁。
  秦夢瑤一見他的傻相,劍心通明立時土崩瓦解,又好氣又好笑,暗怨此人怎麼如此沒有分寸,竟要自己為了躲避他害怕的女人,陪他一齊由後窗逃走,嗔怒下打了個手勢,著他自己一個人走路!
  可是她「不可侵犯」的氣度,再被韓柏徹底破去。
  房外另一男子道:「散花小姐似不願說出訝異的原因,不若我們先進房內,喝杯解宿酒的熱茶再說。」
  秦夢瑤至此再無疑問,知道房外一女三男,昨夜定是喝個通宵達旦,縱使是江湖兒女,如此一個年青女子和三男對飲一晚,仍是驚世駭俗的行為。
  盈散花再次出言,帶著笑意地欣喜道:「三位請先進房內,假若散花猜對的話,隔鄰定有位認識散花,但又不想被我看見的朋友,我要和他打個招呼才成口」韓柏暗叫「完了」,走又不成,因為秦夢瑤既不肯走,他那肯離開?不走則更有問題,若給盈散花發覺自己與秦夢瑤在一起,說不定能猜出他就是韓怕,那時威脅起他來時,就更有本錢了。
  不!
  絕不能讓她猜中秦夢瑤的身份。
  外面尚未出言的男子大感不解道:「盈小姐為何不用看已知房內有位怕見著小姐你的朋友呢?他是否開罪了小姐,那我們定會為小姐出頭,不放過他。」
  最早發言的男子哂道:「我尤璞敢房內必有另一位小姐,嘿!這世上除了初生的嬰兒,又或行將就木的老叟,只要是正常男人,就不會不想見到盈姑娘。」
  三男中,始終以他最口甜舌滑,不放過任何討心上人歡喜的機會。
  盈散花像給他奉承得很開心,放浪地嬌笑起來,意態風流,銀鈴般的悅耳笑聲,只是聽聽已教人心醉傾倒。
  房內的韓柏先往秦夢瑤望來,苦笑搖頭,歎了一口氣。
  秦夢瑤看得芳心一顫,知道韓柏決定了正面與盈散花交手,所以立時顯露出一種脫不羈的神韻,形成非常獨特引人的氣質,比之浪翻雲的瀟灑亦不遑多讓,自有股動人的既天真又成熟的味兒,教情根漸種的她也不能自已。
  適時韓柏的長笑震天而起,打破了房內的寂靜,分外惹人注目,只聽他以不死不活的無賴聲音道:「尤兄說得對了又錯了,房內確有位女兒家,不過散花姑奶奶指的卻是小弟。她能猜到小弟不想見她,是因小弟一聽到她姑奶奶放浪的笑聲,立時被嚇至噤若寒蟬,於是猜到先前在房內怪叫的心是小弟。」
  房外各人想不到他忽然長笑,且擺出針鋒相對的戰鬥格局,愕然靜默下去。
  秦夢瑤差點給韓柏惹得失笑出來,這小子竟叫對方作姑奶奶,又直認不諱怕了她。但另一方面又深為韓柏全無成規應變的方法動容,不過回心一想,這小子若非手段厲害,怎會連她秦小姐都給他調戲輕薄了。
  韓柏向秦夢瑤眨了眨眼,裝了個俏皮愛玩的模樣,然後側起耳朵,擺出留心傾聽門外動靜的姿態。一種無邊無際忘憂無慮的感覺,湧上秦夢瑤澄明的心湖,這是一種韓柏才能予她的感受,那亦是韓柏最使她抗拒不了的超凡魅力。
  窗掀起,一位白衣俏女郎婷婷步入,進來後放下布,笑意盈盈地看了秦夢瑤一眼後,望向韓柏,剛想說話,韓柏故作驚奇道:「姑奶奶為何不在外面和我互通款曲,你不覺得那比面對著面更有趣嗎?有什麼事亦較好商量,又或討價還價呀。」
  至此連夢瑤亦要佩服韓柏,因為他愈放肆,越教人不會懷疑到她是秦夢瑤,試問誰相信有人敢當著身份尊貴的她這樣向另一個女子調情?
  盈散花淡淡瞪了韓柏一眼,大方地坐到韓柏右側,含笑打量了對坐著的秦夢瑤一會,眼中閃過驚異對方美麗的神色,低聲問道:「這位姐姐是誰?」
  秦夢瑤心中亦讚歎對方的天生麗質,尤其是她那種輕盈巧俏的風流氣質,特別動人,難怪能引得那麼多狂蜂浪蝶,纏在裙下,只不知與韓柏跟她有何瓜葛,聞言道:「我是他的夫人,不知小姐找我的夫君有何貴幹?」
  韓柏雖明知秦夢瑤在做戲為他掩飾,仍禁不住甜入心脾,魔性大發,俯身過去,溱在盈散花耳邊低聲道:「我的夫人很凶的,千萬別告訴她你有了我的孩子。」
  除非他是以聚音成線送出說話,否則秦夢瑤怎會聽不到,聞言下啼笑皆非,差點想找劍砍這無賴小子,竟敢派她秦夢瑤是河東獅!枉自己還對他如此情有所鍾。
  盈散花聽得先是呆了一呆,接著「噗哧」一笑,眉梢眼角儘是掩不住的誘人春意,橫了坐回位內的韓柏一眼。扭頭向外道:「尤兄你們先到鄰房坐下,吃點東西,散花和兩位愛玩的嫂嫂哥哥閒聊兩句後,立即過來陪你們。」
  外面那幾名追求者一聽是對夫婦,放心了點,無奈下步進鄰房去了。
  盈散花望向秦夢瑤道:「姐姐!散花懷了他的孩子了。」
  秦夢瑤這才明白韓柏為何先前表現得如此顧忌盈散花,因為眼前這絕色美女和韓柏實屬同類,都是不講規矩任意妄為的無賴。
  秦夢瑤眼力何等高明,晷窺數眼,已大致把握了盈散花的情性,並想出應付的方法:就是交由韓柏這自己負責,實行「以毒攻毒」,微微一笑道:「誰叫姑娘生得那麼美麗?小女子這夫君最見不得漂亮女人。」說罷盯了韓柏一眼,頗有戲假情真的味兒。
  韓柏給秦夢瑤盯得靈魂兒飛上了半空,暗忖若可使秦夢瑤為他嫉妒別的女人,那將是他最偉大的成就,只不知她是真還是假的,同時亦對秦夢瑤的蘭心慧質佩服得五體投地,事緣她完全不知他和盈散花間有什麼糾瓜葛,但應付起來虛虛實實,教盈散花莫測高深,實在恰到好處。
  韓柏嘻嘻一笑,探手過去往盈散花可愛的小肚子摸去,道:「來:讓我摸摸我們的孩子,看看姑奶奶是否仍像以前般那麼愛說謊。」
  他們三人的一對一答,都蓄意以內功凝聚壓下的聲音送出,不虞會被隔壁豎起耳朵偷聽的人知道內容。
  盈散花本意是進來威脅韓柏,以遂其目的,豈知給這小子插科打諢,瘋言瘋語,弄得一塌糊塗,使她失去了控制場面的能力,由主動變成被動,一時竟對韓柏生出不知如何入手的混亂感覺。
  一直以來,她仗之以橫行江湖的最大本錢,就是她近乎無可匹敵的美麗,使她不把天下男人看在眼內,但今天碰上秦夢瑤,對方那淡雅如仙的氣質,無懈可擊的頂尖高手的氣勢風範,連她也自歎弗如。暗想這假專使若真有如此嬌妻,怎還會把她放在眼內,令她對白己能玩弄天下男人於股掌的自信,大打折扣,措手不及下才智發揮不出平日的一半,於是落在下風。
  另一方面,亦使她對韓柏另眼相看,一來是因為他今天表現出神來之筆般的撒賴放潑;更重要的是生出了好奇心:這小子為何竟有吸引眼前這絕世無雙的美女的魅力?
  這時韓柏的大手伸了過來,要摸在她的小肚處。
  盈散花嬌嗔道:「你敢!」撮起手掌,指尖往韓柏手背掃去。
  韓柏感到她指尖的氣勁鋒利如刀,暗忖范良極說得不錯,此妹的武功確是出奇地高明,若讓他的纖指拂在掌背上,保證筋絡盡斷,笑道:「孩子都有了,摸摸何妨?」
  就在盈散花拂上掌背前,以毫之差猛一縮手,旋又再抓去,要把對方柔荑握人掌裡。
  盈散花想不到這假專使武技如此驚人,心中一凜,纖手五指蘭花般張開,發出五縷指風,分襲韓柏手心手腕和小臂五處穴道,指法精妙絕倫,同時笑道:「你這人如此負心,不守諾言,我定要你的好看。」語氣中隱含威脅之意。
  韓柏倏地縮手,嘻皮笑臉道:「姑奶奶不必氣苦。為夫怎會是負心的人,你生了孩子出來後,為夫定會拿一株仙參來給你產後進補。」同時另一手往秦夢瑤伸過去,握著她柔軟的纖手,暗忖若不趁機占占秦夢瑤這仙子的便宜,實在太無道理。
  秦夢瑤這時才聽出盈散花在威脅韓柏,不用說是看穿了韓柏假冒專使的身份,正要助他對付這充滿媚誘男人之力的美女,豈知這小子又在當眾行兇,討自己便宜,喑歎一口氣,任這無賴握著了玉手。誰叫自己認作他的嬌妻哩!真想不到會和這小子如此胡鬧。
  盈散花見兩人的手握在一起,芳心竟不由升起一絲妒意,瞪了韓柏一眼道:「快說!你怎樣安置人家?」
  韓柏面對著這兩位氣質迥然有異,但均具絕世之姿的美女,心中大樂,一對虎目異芒閃動。形相忽地變得威猛無匹,散發看驚人的男性魅力,先深情地看了秦夢瑤一眼,才向盈散花微笑道:「似乎連仙參也滿足不了姑奶奶的需求,唉!待姑奶奶把我們的孩兒生了出來後,為夫當然會順著姑奶奶的意願,安排你們兩母子。不過可莫怪我要滴血認親來確定是否我的親生骨肉。」
  他形相忽然的轉變是如此具有戲劇性的震撼效果,不說盈散花要看得眼前一亮,芳懷動湯;以秦夢瑤的修養,亦怦然心動,知道是他魔顯示出來的魔力,那深情的一眼直進她心坎裡去,惹起了她道胎的微妙感應,差點要投身他懷裡,讓他輕憐蜜愛,親親嘴兒。
  今次與韓柏的再遇,秦夢瑤第一眼看到韓柏時,便感到他的魔種有長足的進展,也使她更難抗拒,亦不想抗拒他的魅力,否則怎會那麼輕易讓這小子得到了她珍貴無比,等若她貞節的初吻。
  盈散花眼中射出迷亂的神色,好一會才回復清澈,跺腳向秦夢瑤道:「姐姐來評評理,他則亨盡榮華富貴,妹子卻要流落江湖,他算不算負心人?還暗指我人盡可夫,侮辱散花。
  」
  秦夢瑤乘機摔掉韓柏的大手,俏立而起,神色恬靜超逸,深深看了盈散花一眼,淡然一笑道:「我們以後不要睬他了!」玉步輕搖,由盛散花旁走過,揭而去。
  盈散花給她那一眼看得膽顫心,好像整個人全給她看穿了,半點秘密都保存不佳,那知這是來自淨念宗的最高心法之一」照妖法眼。
  其實自見到秦夢瑤後,她便被對方超乎塵俗的高貴氣質吸引懾服,生出對秦夢瑤敬畏之心,所以不住設法向秦夢瑤試探,希望能摸清這清麗脫俗的美女的底子,可是終於一無所得。
  韓柏誇張的慘叫響起,低喊道:「夫人!你誤會了,不……」跳了起來,要追出房去。
  盈散花一肚子氣抓到了發的對象,冷哼一聲,袖內射出一條比蜘蛛線粗不了多少的白色幼索,纏往韓柏腰間,運勁一扯,把他帶得轉著往她處跌回來。
  芳心一懍,為何這麼容易得手?難道這小子不知這「冰蠶絲」的厲害,纖手抖了三下,藉冰蠶絲送出上一股內勁,侵往對方經脈去。只要真的制著韓怕,今次還不算她大獲全勝。
  韓柏悶哼一聲,到了她椅旁,忽地嘻嘻一笑,伸手在她嫩滑的臉蛋捏了一把,又旋風般逆轉開去,「颼!」一聲破而去,傅聲回來道:「姑奶奶!麻煩你給為夫結賬!我袋一個子兒也沒有。還有……小心我們的心乖乖……」聲音由近而遠,至不可聞。
  盈散花措手不及下,看著對方在眼前轉回來轉出去,一點辦法也沒有。
  不由伸手撫著臉蛋遭輕薄處,氣得俏臉發白,美目寒光暴閃。
  這時鄰房諸男發覺不妥,湧了過來,齊聲詢問。
  盈散花掃了他們一眼,忽然「噗哧」一笑,玉容解,露出甜甜的笑意,像回味著甚麼似的,同眾人道:「棋逢敵手,將遇良材,散花終於找到個好對手,你們不為散花高與嗎?
  」
  韓柏在酒家門口處追上了秦夢瑤,和她並肩走到街上,朝官船停泊的碼頭跑去。
  韓柏想拉秦夢瑤的手,發覺對方又回復了冷然不可觸碰的態度,嚇得連忙縮手。不敢冒瀆,甚至不敢說話。
  兩人步伐雖不大,速度卻非常迅快,轉眼來到碼頭旁,眾守衛看到是專使大人,忙恭敬施禮。
  到了船上時,秦夢瑤回頭對韓柏甜甜一笑,主動拉起韓柏的手,和他進入回復原狀的艙廳。
  韓柏得而復失緊抓著她的玉手,鬆了一口氣吐舌道:「皇天有眼!我尚以為夢瑤惱我了。」
  秦夢瑤微嗔道:「誰有閒心惱你!不過你若如此見一個調戲一個,將來怕你會有很多煩惱呢。」
  這時兩人登上了往上艙去的樓梯,韓柏一把扯著地,拉起了她另一隻柔荑,把她逼在梯壁前天與朝霞親熱的相同位置,真誠地道:「有了三位姊姊和夢瑤你,我韓柏已心滿意足得甘願死去,絕不會再有異心,剛才只是不得不以無賴手段,應付那狡的女賊,夢瑤切勿誤會。」
  秦夢瑤嫣然一笑,更添美艷。
  韓柏心中一震,暗忖我這好夢瑤實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既能聖潔超然若不可親近的觀音大士,但另具艷蓋凡俗的絕世媚態,教他看得呆了,也想得癡了。
  秦夢瑤抓緊他的大手,前所未有地情深款款道:「韓柏就是韓柏,千萬不要既不敢愛又不敢恨,做出違背心性的事,否則你在武道的進展就此止矣,夢瑤絕不想看到那情況出現。
  」
  韓柏立即眉開眼笑,巨體往秦夢瑤壓去,把她動人的肉體緊壓壁上,柔聲道:「多謝夢瑤教誨,那我以後不須為侵犯你而感到犯罪了。」
  秦夢瑤不堪肉體的接觸,一聲嬌吟,渾軟乏力,心中喑歎自己作繭自縛,勉強睜眼道:「韓柏啊!若給人撞見我給你這樣擺佈,夢瑤會恨死你的。」
  韓柏毅然離開她的身體,認真地道:「若在房內或無人看見的地方,夢瑤不可以另找借口拒絕和我親熱了。」
  秦夢瑤見他這樣有自制力,欣喜地道:「傻孩子!夢瑤不是不肯和你親熱,只是基於某種微妙原因,不能那麼快和你發生親密的關係,待會上去後,我要找間靜室,閉關潛修一天,開關後才再和你仔細詳談,好嗎?」
  韓柏點頭道:「無論要我忍得多麼辛苦,我也會順著夢瑤的意願行事,但我卻要問清楚夢瑤一件事。」
  秦夢瑤淡然自若道:「你想間夢瑤為何剛才肯認作你的妻子嗎?告訴你真相吧!那可能是我心中一直那麼想著,所以衝口而出,事後亦沒有後悔,這答案韓柏大什麼的滿意了嗎?
  噢!我也想問你,韓怕大什麼的那」什麼」究竟是什麼哩?」
  韓柏歡喜得跳了起來,一聲怪叫,待要說話,范良極可厭的聲音由上面傅下來道:「是否專使大人在下面發羊癇症,還不上來讓本侍衛長揍一頓給你治病。」
  韓秦兩人對視一笑,往上走去。
  韓柏湊到秦夢瑤耳根處道:「待會夢瑤可否不稱范前輩,改叫范大哥呢?」
  秦夢瑤見他那喜得心癢難熬的樣子,必是與范良極私下定了賭約,又或誇下海口那類以她秦夢瑤為對像的氣人之爭。想起平日這雙活寶定曾拿她作不堪入耳的話題,登時記起自己曾向范良極表示過不會愛上韓怕,不由湧起羞意,硬著頭皮隨韓柏登梯而上。
  樓梯盡處迎接他們的不但有范良極,還有陳令方和左詩三女。
  范良極一見秦夢瑤,神態立時變得正經規矩,打躬道:「夢瑤小姐好!」
  陳令方則看傻了眼,暗歎天下竟有如此氣質驚人,超凡脫俗的美人。
  三女先瞪了韓柏一眼,才驚異地打量秦夢瑤,心想怪不得夫君會為她顛倒迷醉,連她們看到亦不由生出崇慕親近的心。
  秦夢瑤平靜地向各人襝袍施禮,先向范良極道:「范大哥你好!可不許笑夢瑤。」
  范良極何曾見過秦夢瑤如此女兒嬌態,以他的靈巧心思,怎會不明白秦夢瑤的意思,是要他莫笑她出爾反爾,向韓柏投懷送抱。況且聽得她乖乖地叫他作范大哥,早喜翻了心,連五臟六腑都松透了。大力一拍韓柏的肩頭,笑得見眉不見眼,惡形惡狀之極。
  秦夢瑤早聽浪翻雲說過船上的情況,同陳令方禮貌地道:「夢瑤拜見陳公。」
  陳令方如夢初醒,慌忙行禮,心中暗呼僥倖,若此美女早到三天,韓柏可能連朝霞也沒有興趣要了。
  接著秦夢瑤走到左詩三女問,主動挽著左詩和柔柔,再向朝霞甜笑道:「三位姐姐,不若我們到房內聊天,好嗎?」又橫了韓柏一眼道:「你不可進來!知道嗎?」
  三女本擔心秦夢瑤身份尊貴,高傲難以親近,所以雖得浪翻雲解釋了情況,仍是心中惴惴,現在見到秦夢瑤如此隨和,又甜又乖的喚她們作妲姐,都喜出望外,領著她興高采烈往柔柔的房走去。
  韓柏心中奇怪,柔柔那房子這麼窄小,眾女為何不到他寬敞得多的專使房去?順口向范陳兩人問道:「浪大俠呢?」
  范良極道:「他受了點傷,須閉房三天潛修靜養。」
  韓柏駭然道:「天下間有何人能令浪大俠和夢瑤都受了傷,難道龐斑出手了?」
  范良極道:「這事說來話長,遲些再說,你先回房去,應付了白芳華,我們還要趕著開船呢!」
  韓柏一震道:「什麼?」
  陳令方艷羨不已道:「兄弟對女人比我行得多了,以老夫在年青時的全盛期,仍沒有你的本領和艷福。」
  范良極道:「她天才光就來了,似乎抵受不住單思之苦,又或是假裝出來的,你要小心應付,最好摸清楚她的底細和目的。」
  韓柏現在的心神全放到秦夢瑤身上,暗悔那晚不應和白芳華玩火,玩出現在的局面來,硬著頭皮,到了自己的專使房外,敲了兩下,聽到白芳華的回應,推門進去。
  白芳華從椅上站了起來,襝袍施禮,柔聲道:「專使安好!」
  她今天換了一身湖水綠的曳地連身長裙,高髻淡裝,香肩披著一張御寒的羊皮披肩,玉立身長亭亭,風姿綽約,看得韓柏心中一顫,暗忖和這美女調情絕非什麼痛苦的事,不過千萬不要說得太大聲,給隔鄰的秦夢瑤聽到就糟了。
  韓柏直走過去,到了離這風華絕代,連站姿亦那麼好看的名妓前尺許近處,望著她的秀目壓低聲音道:「白小姐是否專誠來和我親嘴?」
  白芳華抿嘴一笑,白他一眼道:「你怕人聽見嗎?說得這麼細聲?」
  韓柏見佳人軟語,連僅有的一分克制都拋往九天雲外,微微靠前,操頭到她耳旁,忍著要咬她那圓潤小巧的耳珠的慾望,輕輕道:「是的…我的四位夫人都在隔壁,所以我們只可偷偷摸摸,不可張。」
  話才完,秦夢瑤的傳音已在他耳旁淡淡道:「韓柏莫怪我警告你,秦夢瑤並沒入你韓家之門,你不可隨便向你的情婦說我是你的夫人。」
  白芳華全無所覺,愕然道:「為何又多了一位?」
  韓柏的頭皮仍在發麻,暗驚秦夢瑤隔了數層厚夾板造的房壁,仍能準確把握到他的位置,傳音入他耳內,不教近在咫尺的白芳華知道,自己員是望塵莫及。
  另一方面又暗暗叫苦,秦夢瑤語氣不善,當然是不滿他這樣沾花惹草,唯一安慰的是秦夢瑤這不理俗事的人會破例關心他,留意他在這裡的活動。
  白芳華見他臉色微變,奇道:「你怎麼了!」
  韓柏乾咳一聲,掩飾自己的手足無措,道:「剛才我出了去,就是……嘿……你明白啦!所以多了……嘿……多了……你明白啦。」
  白芳華仔細端詳他,奇道:「專使大人為何變得如此笨口結舌,欲言又止?」
  秦夢瑤的聲音又在他耳旁響起道:「唉!我的韓柏大人,放膽做你喜歡的壞事吧!只要你本著良心,不是存心玩弄人家,夢瑤怎會怪你。我現在到詩姊的房內靜修,到今晚方可見你了。」
  韓柏豎起耳朵,直至聽到秦夢瑤離去的關門聲,才回復輕鬆自在,同白芳華道:「小姐是否到來要萬年參?」
  白芳華正容道:「那會否令你為難呢?我知道萬年參的數目早開出清單,報上了朝廷去。」
  韓柏大奇道:「你這麼為我著想,當初又為何要逼我送參給你?」
  白芳華嫣然一笑道:「因為那時我還未認識你,又怎懂得為專使大人著想呢!」
  韓柏心中一甜道:「不若我們坐下再說。」
  白芳華道:「我們站著多說幾句吧!我不想官船因芳華致延誤了啟航的時間。」
  韓柏有點失望道:「這麼快要走了嗎?」
  白芳華道:「放心吧!很快我們可在京師見面,因為華亦要到京師去。」
  韓柏到這時才省起范良極的吩咐,應探查她的底細,再又問道:「我還是那句話,當初你為何要向我討萬年參呢?」
  白芳華道:「芳華只是想測試你是否貨真價實的專使?」
  韓柏一震道:「那你測試出來了沒有?」
  白芳華道:「你是真還是假,現在都沒有什麼關係了,只要知道你和陳令方是一夥,與愣嚴作對,那便成了。」
  韓柏愕然道:「你究竟是屬於那一方的人?」
  白芳華微笑道:「遲早會知道,好了!芳華走了。」
  韓柏一驚,仲手抓著她兩邊香肩,急道:「我們的交易難道就此算了。」
  白芳華嬌笑道:「假若你私下藏了幾株萬年參,送一株給我亦無妨,芳華自然下會拒絕。我歡喜你送東西給我。」
  韓柏道:「只是看在白小姐昨夜幫我的情分上,使楞嚴那奸賊看不出我的腦袋受過傷,好應送你一株仙參,讓芳華永保青春美麗。何況我也想送東西給你。」
  白芳華吐氣如蘭仰臉深望著他道:「不用親嘴了嗎?」
  韓柏嘿然道:「我看不用人參交換,我樸文正怕也可以親到白小姐的心甜嘴兒吧。」
  白芳華俏臉一紅道:「讓芳華老實告訴你吧!我忽然打消求參之念,就是怕了和你親嘴,因為芳華從未試過和男人親嘴,害怕給你那樣後,以後都忘不了你,又不能隨你返回高句麗,以後備受相思的煎熬,所以昨夜想了一晚後,終於忍不住趁早來見你,求你取消這交易。」
  韓怕聽得心花怒放,原來查實她拉不懷疑自己使的身份,差點要告訴她自己只是假扮的,但又想起防人之心不可無,誰知道她是否再次試探自己呢?強壓下這衝動,挺起胸膛道:「如此就不需親嘴,我也送你一株仙參。」頓了頓,心癢癢終忍不住道:「現在你又可把我忘掉了嗎?」
  白芳華幽幽看他一眼道:「那總容易一點吧!好了!芳華真的要走了。」
  韓柏道:「那株仙參怎樣了?」
  白芳華道:「專使到了京師後,芳華日會派人向你討取。」
  韓柏愕然道:「你不是說會來見我嗎?」
  白芳華秀目閃過黯然神傷之色,低聲道:「我怕見到使後,再離不開專使大人,但又終要分開,那芳華更慘了。」
  韓柏抓起她的纖手道:「隨我回高句麗有什麼不好呢?」
  白芳華只是搖頭,輕輕抽回纖手,垂下頭由他身側走到門處,停下來低聲道:「別了!
  專使大人,請勿送芳華了。」輕輕推門去了。
  聽著足音遠去,韓柏幾次想把她追回來,告訴她真相,始終壓下了那衝動,一天未清楚白芳華的真正用意和身份前,他絕不可向她暴露自己的身世,因為那已非他個人生死榮辱的問題,而是關係到中蒙的鬥爭,國運的與替,他只能把私情擱在一旁。
  中滋味,令人神傷魂斷。

《 本帖最後由 陸戰男兒 於 2010-7-7 14:3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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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比翼雙飛]
第一章 道胎魔種

  戚長征撇下了被譽為江湖十大美女之一的寒碧翠後,找了間破廟睡了一晚,次晨上了就近間餃子,揀了個角落,臉牆而坐,當然是不想那麼惹人耳目,什麼事也待醫好肚子才說。
  他叫了碗特大號的菜肉餃,風捲殘雲吃個一點不剩。下意識地摸了摸接近真空的錢袋,忍不住一咬牙再叫一碗。暗忖吃光了也不怕,待會讓我去典當他幾兩銀子,又可大吃特吃了。
  這些天來差不多晚晚都和水柔晶顛鸞倒鳳,快活無邊,忽然沒有了她,只覺不習慣又難受,奇怪以前沒有她時,日子不都是那麼過了,但現在卻很想找個女人來調劑一下,去緊張拉緊了的情緒。
  在敗於赤尊信手底前,他和梁秋末兩人最愛到青樓打滾,這三年多來因發奮苦練刀法,才裡足歡場,不知如何 ,現在竟很想去找個姑娘快活快活,待會典得了銀子後,撥部分作風流資,不算太過吧:這是否窮也要風流,餓亦要快活呢?
  想到這裡,自然地往掛在胸前的玉墜摸去,立時臉色大變。
  伸手把掛著玉墜的紅繩由襟口拉出來,玉墜竟變成了塊不值一文的小石片。
  檢視胸口,衣衫已給人割開了一道小裂縫。
  這是他闖蕩江湖多年從未遇過的窩囊事。
  憑他的觸覺和武功,誰可把他貼身的東西換走而不讓他發覺?但畢竟這成了眼前的事實。e假若對方要暗算自己,豈非早得手了。
  罷才進餃子前,曾和一位老婆子撞在一起,自己還扶了她一把,偷龍轉鳳的事必在那時發生。那婆子是在他身旁跌倒,他自然而然便加以援手,那知卻是個陷阱。
  至此不由搖頭再笑,暗讚對方手法高明之極。
  同時想到對方若偷襲他,卻可能躲不過自己封她殺氣的感應,生出警覺。但只是偷東西嘛:就是現在這局面。
  戚長征氣苦得差點要痛罵一場。
  唯一的「家當」沒有了。
  唉!
  怕應是那寒碧翠所為,要報自己戲辱她之仇。況且亦只有她才知這玉墜對他是如何重要,是緣她知道日下的他是如何窮困。
  黑道裡最擅偷東西的當然是黑榜高手「獨行盜」范良極;白道中以此出名的是一個叫「妙手」白玉娘的中年女人。這老婆子有九成是由她假扮的,否則怎能教他陰溝裡翻船。*可以推想當時她必是先把小石片握在手中待它溫熱後,才換掉他的玉墜,否則只是兩者間不同的溫度,足可使他發覺出來。
  聽說寒碧翠立誓,永不嫁人,好!有機會就讓我抓著她打一頓屁股,看她怎樣見人。媽的!但眼前怎麼過日子,難道真的去偷去搶嗎?
  這時兩張台外兩個人的對話聲把他吸引了,原因是其中一人提到「酬勞優厚」四個字,這對目下的他確有無比吸引力,立即豎起耳朵再聽個清楚。
  另一人道:「想不到當教書先生都要懂點武功才成…」
  先前那人哂道:「什麼一點武功?懂少點也不行,聽說最近那個便曾學過黃鶴派的武術,還不是給那小鮑子打得橫著抬了出來。唉:二兩銀子一天你當是那麼好賺的嗎?一戚長征聽得疑心大起,往那兩人望去。這雨個中年人都作文士打扮,一看便知是當不成官的清寒之士,除了有兩分書卷氣外,臉目平凡,一點不惹人注目。其中一人又道:「聽說黃孝華給兒子弄得心也灰了,只要有人夠膽管束他的兒子,教得似個人樣的,其他什麼都不計較了,可是到現在仍沒有人敢冒性命之險去應聘。」
  戚長征心中冷笑,暗忖天下間那有這種巧事,這兩人分明是寒碧翠的人,故意覷準他急需銀兩,引他入彀。
  想到這裡,心中一動,橫豎對方偷了自己的東西,不若就把這兩人的錢搶來,以濟燃眉之急,又可出一口鳥氣。
  他心情轉佳,走了過去,毫不理會兩人驚異的眼光,坐到空出來的位子去,閃電般伸手,抓著兩人胸襟。
  他故意忽然出手,因為對方若是武林中人,在這種情況下,很自然會生出本能反應,露出武功底子,裝也裝不來。那時自己可揭破對方真正身份,教對方被搶了錢亦要服氣。
  豈知兩人呆頭馬般被他抓個正著,顯是不懂絲毫武功的普通人。
  戚長征心知出錯,還不服氣,送進兩道試探的內勁,豈知對方體內飄蕩蕩的,半絲真氣均付厥如。
  兩人膛目結舌,給嚇得臉如土色。
  戚長征大感尷尬,趁店內其它數桌的食客仍未發現這裡的異樣情況前,急忙鬆手,訕訕一笑道:「兩位兄台請勿怪小弟,我只是向你們一顯身手,讓你們知道我有賺那黃孝華銀兩的能力。」
  兩人驚魂未定,望著他說不出話來。
  戚長征這時都還有半點疑,暗責自己魯莽,誠懇地道:「請問黃府在那裡?」
  兩人定下神來,怒容泛起,眼看要把他痛罵一場。
  戚長征忙道:「兩位仁兄請息怒,這一頓我請客,當是賠罪。」口中說得漂亮,心內卻為自己的荷囊歎息。
  兩人容色稍緩。
  其中一人道:「隔鄰福寧街最大所所宅院,門前有兩頭石獅子的就是,非常好辨認。」
  另一人像怕戚長征反悔似的,站了起來,拉著那人走了。
  戚長征苦笑搖頭,忍痛結了賬,走出店外,在附近的故衣買了件最便宜的文士長衫,蓋在身上。
  這時他身上剩下的錢只夠買幾個饅頭,真是想不去做讓那小鮑子拳打腳踢的先生也不行。心想混他幾兩銀子也不錯,順便還可躲他一躲,仍算得是一舉兩得。
  再苦笑搖頭,使著那人說的,往黃府走去。
  白芳華才難開,范良極閃了進來,坐下後道:「為何不親她的嘴?」
  韓柏坐到他身旁苦笑道:「她說從未和人親過嘴,怕抵受不了我的魅力,連萬年參都差點不要了。」
  范良極冷笑道:「人家說什麼,你這凱子就信什麼嗎?」
  韓柏一震道:「什麼?」
  范良極兩眼一翻道:「你若能弄她到床上去,包保你發現她床上的經驗比你豐富上百倍。」
  韓柏失色道:「可是人人都知它是賣藝不賣身的。」
  范良極哂然道:「她不賣身又怎樣,那代表她不和男人上床嗎?我老范別的不行,但觀人之術敢說天下無雙,妖女舉手投足都有種煙視媚行之姿,若她仍是處子,我敢以項上人頭和你賭一注。.韓柏呆了一呆,他絕非愚魯之輩,細想白芳華的風情,果然處處帶著適度的挑逗性,尤其涉及男女之事時,說話不但毫不避忌,還在膽自然,絕不似未經人道的少女。范良極神色出奇凝重地道:「此女可能比盈散花更難對付,最令人頭痛是不知她對我們有何圖謀,但手段卻非常厲害,把你這糊塗蟲弄得量頭轉向,連秦夢瑤也差點忘掉了。她究竟是何方神聖呢?一韓柏升起苦澀的味道,雖明知范良極說得非常合理,仍很難完全推翻他心中對白芳華的良好印象。范良極見他仍不是完全相信,微怒道:「你試想一下,最初她似乎當親嘴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為何突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變得惜吻如金。她明知「直海」
  的名字是她提醒你才懂得回答愣嚴,又看到我打手勢要謝廷石替你解圍,她為何又忽然一絲不懷疑地相信你真是高句麗來的樸文正,和你依依不捨要生要死地分手,吊足你胃口,請用你那殘廢的小腦袋想想吧:。」
  韓柏苦笑攤手道:「死老鬼!我何時說過不相信你,只不過正如你所說,給她迷得昏天黑地、腦筋一時轉不過來吧了!傍點時間我可以嗎?」
  范良極見他仍算肯受教,點頭悶哼道:「她到京師後,必會再來找你,因為騙人是最易騙上癮的,你到時好自為之吧。是了!罷才你和瑤到那裡去?」
  韓柏汗毛豎起失色叫道:「瑤妹!」范良極臉不改容道:「我既成了她的范大哥,自然可叫她作瑤。」隨著啐啐連聲道:「你這浪棍可以佔她身體的便宜,我老范占佔她稱呼的便宜也可以吧?何必那麼看不開。」
  韓柏深吸一口氣道:「你當著她臉這樣叫過了她沒有?」
  范良極老臉一紅,坦言道:「剛才我在走廊碰到她往詩兒的房中走去,唉:不知為甚給他看一眼後,連「夢瑤」這麼稀鬆平常的稱謂都叫不出口來,這妮子的仙眼確是厲害,有時真禁不住佩服你這浪棍的本事。」
  韓柏失聲大笑,倏地想起盈散花,忙向范良極和盤托出。
  范良極聽完後直瞪著他。
  韓柏大感不自在,舉手在他眼前掃了幾下,囁嚅道:「這次我又做錯了什麼事?」
  范良極伸手搭在韓柏肩上,語氣出奇地溫和道:「難怪我能和你這小子胡混了這麼久,因為你這浪棍對付女人確有一手。你不知在我跟蹤盈散花那幾個月裡,見到只有男人給他像扯線公仔般擺佈得神魂顛倒,什麼機密都透露給她知道,只有你這浪棍除了關始時稍落下風外,第二次面便略佔上風,不過此女極是好勝,定會有厲害的反擊手段。還有一點莫怪我不提理你,千萬不要誤以為她愛上了你,因為你若見過她對男人反臉無情的樣兒,包保你明白我不是胡謅。」
  韓柏給白芳華一事早弄得信心大失,點頭道:「唉:我曉得了。.反摟著范良極肩頭,道:「老鬼:你以後說話可否精簡一點,不要像死前遣囑般,只要尚有一口氣在,就說個沒完沒了?」
  范良極一把推開了他,走出房外道:「我是為了你好,才多說幾句,真不識好人心。」
  韓柏捧腹忍笑追在他後面道:「你這叫作說話大便失禁,因為以前忍得太苦了,哈:你的靜功到那裡去了。」
  兩人來到廊裡。
  辟船剛於此時難岸開出。
  陳令方聽得兩人聲音,開門探頭出來道:「侍衛長大人:要不要來一局棋?」
  范良極猶豫了片晌,搖頭道:「不!我下棋時定要吸住煙腦筋才靈光,現在天香草只剩下幾口,吸完了:以後日子怎麼過?」
  陳令方笑道:「你聽過「醉煙」沒有?」
  范良極動容道:「是否大別山的醉草!」陳令方點頭道:「正是此草,念在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特別囑咐知禮這煙鬼送了三斤來,給你頂癮!」范良極歡呼一聲,衝進房去。
  陳令方又向韓柏道:「專使大人,你那三位夫人到了艙底去釀酒,讓我告訴你不可去騷擾她們,否則就向浪大俠告狀,說你阻礙她們釀酒呢。」
  「砰!」門關上,留下韓柏孤獨一人站在長廊裡。
  韓柏歎了一口氣。
  浪翻雲要閉關三天,陳范兩人捉棋去了,三女顯仍餘氣未消,不准自己找她們,想著想著,不覺到了秦夢瑤靜修的房門前。
  想起秦夢瑤就在一牆之隔的裡邊,血液翻騰了起來。
  進去看她一眼也可以吧。
  伸手握上門環,輕輕一旋,房門竟沒有關上,應手而開。
  韓柏反嚇了一眺。
  他本以為秦夢瑤定會關上門栓,那時他只好返回自己房去,看看怎樣打發時光,豈知竟輕易把這房門推開。
  那還忍得住,躡手躡足溜了進去,把門掩上。
  床上幃帳低垂,隱見秦夢瑤盤膝端坐的身形。
  韓柏心懷惴惴,戰戰兢兢走了過去,揭開帳角,偷看進去。
  一看下,韓柏心神劇震,差點跪了下來,為能目睹這樣的美麗景像感謝天恩。
  秦夢瑤脫掉了外衣,身上穿的只是緊裡嬌軀的單薄內衣,雖沒有露出扃臂等部分,可是那曼妙至驚心動、錘天地靈秀的線條,卻能教任何人看待目瞪口呆。
  無領的內衣襟口開在胸頸間,把她修美雪白的粉頸和部分特別嫩滑的豐挺胸肌,呈現在韓柏的眼睛下。
  可是韓柏卻絲毫沒升起不軌之念。
  秀目緊閉的秦夢瑤寶相莊嚴,俏臉閃動著神聖的光輝,進入了至靜至極的禪境道界,沒行半分塵俗之氣。
  連韓柏這身具魔種的人亦不能遐想邪思。
  他只感到一種難以形容的至美感覺,剛才無所事事的煩悶一掃而空,終忍不住彬了下來,兩手按在床沿,腦袋伸進了帳內,仰望著聖潔若觀音大士的秦夢瑤。
  一串莫名的感動熱淚由他眼角瀉下來。
  也不知跪了多久。
  秦夢瑤秀長的睫毛一陣抖動,然後張開美眸,射出精湛的彩芒,深注韓柏掛見淚漬的臉上。
  韓柏一生人從未試過像適才那種被震撼得難以自已的情緒,刻下仍未回復過來,口唇顫動得說不出半句話。
  秦夢瑤臉上現出又憐又愛的神色,微俯往前,伸出纖柔雪白不屬塵凡的玉手,指尖輕輕指著韓柏的淚痕。情深款款道:「韓柏:為何流淚了。」一點沒有責怪韓柏擅進她的靜室,看到穿著貼身內衣的她的莽撞。
  韓柏靈台澄明若鏡,半絲歪念沒升起,將頭俯前,埋在她盤坐著芬芳醉人的小腿處,啞聲道:「夢瑤:我配不起你。」
  秦夢瑤「噗哧」一笑道:「傻孩子!」韓柏一震抬頸道:「你叫我什麼?」
  秦夢瑤嫣然一笑,白他一眼道:「聽不到就算了,吻了你的白姑娘沒有?」
  韓柏泛起羞慚之色,搖頭道:「我差點給她騙了。」
  秦夢瑤含笑道:「她是真的怕你吻得她會情不自禁愛上你,因為她騙你騙得很辛苦。」
  韓柏愕然道:「你怎也知道她是騙我?」他這句話問得大有道理,因范艮極能猜到白芳華騙他,是根來龍去脈後作出的推論,而夢瑤對白芳華和他之間的事一無所知,甚至未和她碰過面,憑何而知她在騙他?
  秦夢瑤恬然道:「你進房時,她身體內的血管立時收窄,心跳血行加速,而當她作違心之言峙,體內的分泌卻大增,顯示她並不能以平靜心情去對付你。」
  韓柏聽得目瞪口呆,並自愧大大不如,做夢也想不到秦夢瑤能以這樣的心法掌握另一個人的內在情緒,使其無所遁形。
  秦夢瑤幽幽一歎道:「你反要小心那盈姑娘,她的心志堅定無比,對你雖好奇,但爭勝之念卻強於一切,不會輕易對你屈服。」忽又抿嘴一笑道:「你跪在我床前幹嗎?坐上來吧!」韓柏猶豫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爬上床去,盤膝坐在秦夢瑤對面。
  秦夢瑤見他沒有藉機接觸她的身體,大感滿意,移轉嬌軀和他面對坐著,點頭讚道:「這才是乖孩子,我也想和你好好談談。」
  被秦夢瑤甜甜地稱著:「乖孩子」。韓柏渾身舒服,用鼻子大力吸了幾下,歎道:「夢瑤真香!」秦夢瑤見他開始故態復萌,不知如何心中竟沒絲毫嗔念,還一邊享受著和他在一起時那去憂忘處,清淨自如的感覺,微俯向前,柔聲道:「你既吻不到白姑娘,要不要夢瑤給你找那三位好姊姊來,補償你的損失。」
  韓柏全身一震,瞪大眼睛不能置信地望著秦夢瑤,顫聲道:「這話真是你說的嗎?」
  秦夢瑤瀟灑她聳了聳香肩,佻皮地道:「我倒看不出為何我不可說出這種話。」
  韓柏被她絕世嬌姿所懾,久久啞口無言,好一會才懂得道:「何不親由你補給我?」
  秦夢瑤知這小子魔性漸發,玉容微冷道:「我給人驚擾了我的清靜,誰來賠償我?」
  韓柏頹然道:「是我不對,我走吧!」說完可憐兮兮地偷覷著秦夢瑤,卻絲毫沒有離開的動作。
  秦夢瑤歎了一口氣道:「夢瑤早知叫得你上床來,就很難把你趕下去,留下吧:因你可能對我的傷勢有莫大的好處。」
  韓柏大喜,魔性大發,兩眼射出精芒,上下對秦夢瑤逡巡著,又伸手抓著秦夢瑤一對柔荑,輕搓細捏。道:「可以自動寬衣了嗎?看來夢瑤身上只有一千零一件罩衣。」
  秦夢瑤俏臉飛紅,嬌嗔道:「老實告訴我,你剛才功聚雙目,是否看透了我的身體。」
  韓柏吃了一驚,暗忖自己實在無禮之極,竟蓄意飽了這天上仙子衣服內那動人至極的玄虛,集宇宙靈氣的仙體,真是大大不該,囁嚅道:「夢瑤:對不起,韓柏的俗眼冒瀆了你。」
  秦夢瑤見他坦然直認,紅霞延透至耳根,垂下螓首,輕輕道:「韓柏,夢瑤恨死你。」話雖這麼說,卻一點沒有把玉手從韓柏的魔手裡抽退回來的意思。
  韓柏感應不到她的真正怒意,色心又起,緩緩湊過嘴,往秦夢瑤的紅唇迫去,柔聲道:「讓我們用最好的方法互相賠償吧。」
  秦夢瑤道:「你若這樣吻了我,事後我會好幾天不睬你。」
  韓柏嚇得連忙坐直身體。
  秦夢瑤乘機把手抽回來,看到他像待判死囚的樣子,心中不忍,幽幽道:「韓柏啊:千萬勿忘記這是一張床,我的衣服既單薄,你和我又非沒情意的男女,這樣親熱很難不及於亂,但現在仍未是適當的時候。」又嬌羞垂頭道:「吻已吻了,身體也看過了,還不滿足嗎?
  仍是那麼猴急。」
  韓柏大樂道:「放心吧:只要我知道尚未是時候,就算夢瑤控制不了自己,我也保證能懸崖勒馬,所以親個嘴絕沒有問題。」
  秦夢瑤什麼劍心通明全給這小子攪亂了,大發嬌嗔道:「誰控制不了自己哩:我只是怕你強來,那時我便會為遵守自己許下的諾言,離開你了。」
  韓柏厚著臉皮道:「既然我們這封有情男女都有懸崖勒馬的能力,那麼親親摸摸應都沒有問題。」
  秦夢瑤心叫完了,惟有指著房門佯怒道:「你這無賴給我滾出去!」韓柏知道她心中半分怒意都沒有,笑嘻嘻伸手往她繃著的臉摸去。
  秦夢瑤俏臉忽地變得止水不波地平靜,然後像被投下一塊小石投惹起一個漣漪,逐漸擴大,化成嘴角逸出的一絲動人至不能言傳,超然於任何俗念妄想的飄然笑意。
  韓柏一看下嚇得慌忙縮手,慾念全消,駭然道:「這是什麼仙法?」
  秦夢瑤淡淡道:「對不起,夢瑤因你慾念狂作,不得不以佛門玄功「占花微笑」化解你的進侵,是不得已而為之,否則絕不願對你出手。」語意溫馨,使人打心底感到她的溫柔體貼。
  韓柏腦中仍留下她剛才微笑的強烈印象,一片清明,愧然自責道:「我惹怒夢瑤了,真該死!」秦夢瑤反伸出手來,主動摸上韓柏臉頰,愛憐她摩挲著,柔聲道:「你大不明白魔種和道胎貼體相觸時的後果,而一開始了,我們誰也下能停下來,若換了不是在床上,或者我們仍可勉強自持,但在這樣的氣氛下,最後必是男女歡好的局面。唉:你當夢瑤真是不想和你好嗎?你可知我對你也是深有好感的。」
  換了是平時,秦夢瑤這番話必曾引來韓柏的輕薄,但這時被她以佛門最高心法化去了塵世慾念的韓柏,卻起不了半絲歪念,懇切地問道:「既然大家都想得發瘋了,我又要為你療傷,為何我仍不可和你相好?」
  秦夢瑤俏臉更紅,縮手赧然道:「誰想得發瘋了?我說的忍不住,只是投入你懷裡,讓你擁抱憐愛,絕不是你想像中的羞人壞事。」
  韓柏被她動人的嬌態惹得凡心再動,伸出雙手抓著她一對玉手,拉得貼在兩邊臉上道:「求求你、告訴我,何時才是得親你香澤的適當時機?」
  秦夢瑤眼中貫盈萬頃深情,檀口輕吐道:「夢瑤心脈已斷,等若半個人,全賴自身先天真氣和浪大哥輸入精純無匹的真氣,接通心脈,若忽然與你進入熾烈的巫山雲雨裡,說不定會脈斷暴亡,所以只能按部就班,循序漸進。」
  韓柏想不到她的傷勢嚴重若此,嚇得臉上血色退盡,放下她的玉手,肅然坐好道:「為何不早告訴我,現在給個天我作膽,也不敢佔你半個指頭。」
  秦夢瑤見他能如此違反魔性,相就自己,心生歡喜,身子移前,便入他懷裡,後腦枕在他肩上,仰起俏臉向他道:「何況夢瑤仍未達到雙修大法裡有欲無情的境界,魯莽和你相好,會落於後天之境,不能臻至先天道境,那夢瑤將永無復元之望。」
  韓柏不敢抱她,對抗著旖旎溫馨的醉人引誘,愕然道:「雙修大法?」
  秦夢瑤點頭道:「是的:只是魔種和道胎。仍不足以使我的傷勢復元,還需雙修大法,才可誘發真陽真陰,而大法最關鍵處,就是男的雖有情無慾,女的雖有欲無情。韓柏呆了半刻,猶豫地欲語還休。」
  秦夢瑤鼓勵道:「想到什麼就說出來吧:我們間還有什麼禁忌?」
  韓柏道:「我怕說了出來,會污了你的耳朵。」
  秦夢瑤舒適地在他懷裡擠了擠,兩人臀腿觸處產生出強烈的感應,才道:「在心理上,夢瑤早對你毫不見外,所以什麼話也可向我透露。」
  韓柏終忍不住,一把將她摟緊,俯頭在她唇上輕輕一吻,然後強迫自己離開,狂喜道:「得夢瑤這麼說,我感到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秦夢瑤嗔道:「夢瑤對你的心意,只限於你我兩人間知道,若你讓第三者得知或在人前對我無禮,我會不再理睬你的。」
  韓柏這時的手,摟在她腰腹處,給秦夢瑤吐氣如蘭,溫言軟語、淺嗔輕責、弄得意亂神迷,但又要強制著那股衝動,實在苦不堪言,皺眉道:「我這人對著夢瑤時總是方寸大亂,夢瑤要不時提點我。」
  秦夢瑤道:「好了:說出剛才你想到的歪念吧!」韓柏如奉仙諭,把嘴湊到她耳旁輕輕道:「假若我沒有慾念,怎可進入夢瑤的仙體裡。」
  秦夢瑤羞得呻吟一聲,轉身把俏臉埋在他頭頸間,不讓韓柏看到她春潮氾濫的眉目。
  韓柏「呵!」一聲叫了起來,魔性大發,一對手雖仍未敢侵犯秦夢瑤,身體卻起了慾念狂作最原始粗野的男性反應。
  秦夢瑤和他貼體偎坐,怎會不清楚感到他的反應,再一聲嬌吟,渾身發熱軟乏,身心均無半分抗力,慾火在兩人間燃燒起來。
  韓柏猛地一咬舌尖,使神智回復清醒,發覺一雙大手早放在秦夢瑤豐挺美麗的酥胸上去,嚇得連忙縮手,擺在身旁,一顆心劇烈跳動著。
  秦夢瑤雖感到他慾火消退,但剛被他撫弄酥胸引起的反應仍強烈地存在著,渾身軟熱,嬌喘久久不能平復過來。
  好一會後,秦夢瑤稍轉平靜,仍不敢抬頭看他,輕輕道:「你現在應知道夢瑤根本抗拒不了你的侵犯,所以全靠你的自制力了。」
  韓柏顫聲道:「天呀:夢瑤怎能要我負起這樣的全責?」
  秦夢瑤道:「夢瑤不理:總之就是這樣。」
  韓柏從未想過秦夢瑤這仙子也會有這種嗲媚嬌癡的一刻,慾火盛熾,一雙手又箍在秦夢瑤充滿彈力的小骯上,象徵男性情慾的反應再現。
  秦夢瑤「喲」一聲叫了出來,責道:「韓柏!」韓柏求道:「再施你那絕招吧:否則我怕會忍不了。」
  秦夢瑤很想難開他懷裡,卻怎也辦不到,顫聲道:「這樣的情況下,教人如何出招?」
  韓柏暗忖這下真個乖乖不得了,忙借想起她的傷勢來克制狂竄而起的慾念道:「夢瑤你還未答我早先的問題呢?」
  秦夢瑤一想下心搖神蕩,呻吟道:「韓柏啊:求你把我推開,這樣下去,必然會弄出亂子的。」
  韓柏憑著腦內半點靈明,把秦夢瑤整個抱了起來,放到床的另一端,然後以無上意志,爬到床的另一端,才敢再往秦夢瑤望去。
  秦夢瑤俏臉玉頸、美手纖足全泛起了奪人心神的嬌艷紅色,微微喘著氣,那誘人的樣兒,差點惹得韓柏爬了回去。
  韓柏重重在腿上自扭一把,才清醒了點。
  秦夢瑤逐漸回復平靜,感激地向韓柏點了點頭。
  韓柏頑皮之心又起道:「夢瑤:我今次算乖吧:你應怎樣謝我?」
  秦夢瑤給他挑起了情意,失去了往日矜持和自制的能力,只能嬌柔地輕責道:「這樣也要謝你嗎?你若只為了快樂一次,夢瑤便捨身相陪吧!」韓柏搖頭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以後你都喚我作柏郎吧!」秦夢瑤氣得瞪他一眼,道:「我絕不曾在人前這麼叫你的。」
  韓柏大樂道:「為今沒有別人在側,你就試喚我一聲吧。」
  秦夢瑤白了他一眼後,垂項輕呼道:「柏郎!」韓柏失魂落魄,身不由主爬了過去。
  秦夢瑤嚇得一把推著他胸膛,卻忘了他的大嘴,嚶嚀一聲給他吻個正著,纖手竟由推拒改為摟著對方的脖子。
  在一番銷魂蝕骨的熱吻後,韓柏堅定地爬回床的另一頭,坐好後,心醉神迷地道:「夢瑤的小嘴定是這世上最甜的東西。」
  秦夢瑤嬌羞地道:「不要亂說話,若讓你三位好姊姊知道,會不高興的。」
  韓柏見她絲毫不怪責自己剛才的強攻猛襲,快樂得一聲長歎道:「到現在我才真止明白什麼是只羨鴛鴦不羨仙,神仙怎及得我們快樂。」
  秦夢瑤聽得全身一顫,如給冷水澆頭,眼神回復清明,盤膝坐好,柔聲道:「韓柏:容夢瑤回答你剛才的問題好嗎?」
  韓柏見她回復正常,知道是因自己提起了仙道的事,使她道心復明,失落地道:「夢瑤說吧!」秦夢瑤「噗哧」一笑道:「不要扮出那可憐樣子,你要夢瑤意亂情迷還不容易嗎?
  」
  韓柏一想也是,回復歡容。
  秦夢瑤雖是釵橫亂,但神色回復了止水般的平靜,然道:「有念而舉和無念自舉,正是後天和先大的分別,韓柏你明白嗎?」
  韓柏茫然搖頭。
  秦夢瑤俏臉仍禁不住微紅,輕輕道:「道家修行的人,有所謂「活子時」,那就是男人在睡覺中,特別臨天明時,只要精滿神足,就會無念自舉,那是精足的自然現象,若能以適當功法導引探取,將可化精為氣,是為無念探取,可得先天之氣:若有念而作,采的只是淫念邪氣,有損無益。」
  她一邊說著,玉臉上淺抹的淡紅逐漸轉為深艷的玫瑰紅色,那種驚天動地的誘人秀色,柳下惠復生亦要把恃不住。
  秦夢瑤一生素淡,不但說話從不涉及男女之事,芳心裡連想也沒朝這方向想過,現在偏要在一張床上,向一個年青男子,主動說及這種羞人之事,可真是冥冥中的異數。
  韓柏眼不眨地瞪著她,好一會才深吸一口氣道:「那容易得緊,夢瑤只須睡在我身旁,一見我有那種情況出現,立即引導採取,豈非大功告成,待你撩好傷勢之後,我們才真正快活,豈不美哉!」秦夢瑤今次是徹底地吃不消,羞澀至差點要進被內去,顫聲嬌嗔道:「你真是狗口長不出象牙來,這樣的髒話虧你說得出口。」
  韓柏最愛看她芳心大亂的樣兒,故作驚奇道:「你不是說過只有我們兩人時,什麼話都可以向你說嗎?」
  秦夢瑤那裡是真的怪他,只是受不住能淹死人的羞意,聞言歎了一口氣,壓下波湯的情懷,點頭道:「人家並不是真的怪你,不過你那方法是行不通的,因為你…:你若見到我…那…心中邪念一生,會由無念的先天,回到有念的後天,以致功敗垂成。」
  韓柏頹然道:「我試著克制自己吧:只要想起夢瑤的傷勢,我那敢泛起邪念。」
  秦夢瑤感激地瞅了他一眼,垂首道:「你的問題可能還不大,我自有一套心法,可使你達到我的要求。問題出在夢瑤身上,試問我怎可對你只有欲沒有情,掉轉來我或可輕易辦到。」
  韓柏搔頭道:「要你有欲我自問有辦法,但若要你對我無情,我想想便感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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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7 14:38:29 |只看該作者
  秦夢瑤閉上秀目,好一會後才張開道:「柏郎:讓夢瑤告訴你吧:夢瑤自幼清修,已斷了七情六慾,連女人家的月事亦早停下,對你動心只是受不住魔種的刺激,除了你外,絕沒有男人能使我動情。我要潛修靜室,不是為了療傷,只是希望能從至靜至極裡,與天心合為一體,想出解決的辦法,所以柏郎定要給夢瑤一點時間才成。」
  傍秦夢瑤連喚兩聲柏郎,韓柏感動得差點哭了出來,爬了過去,將秦夢瑤擁入懷裡,深情地道:「我的好夢瑤,無論要我做什麼事,只要能令你復元,我也會全心全意去做,我會盡所有力量使該你快樂,不教你受到任何傷害。」
  秦夢瑤歎了一聲,轉身倒入他懷裡,玉手按在他緊箍著小骯的大手上,微笑道:「我對著你,你對著我,都是非常危險的事,一個不好,將淪萬劫不復的境地,你可知道嗎?」
  韓柏一震下往她望去道:「這話怎說?」
  秦夢瑤道:「還不是道胎和魔種的關係,你的魔靈自受到我道胎的壓抑,難作寸進:我的道胎亦因受到你魔種的刺激,使夢瑤不能保持劍心通明的道境。」
  韓柏愕然道:「那怎辦才好?」
  秦夢瑤道:「不要憂心,凡事均行正反兩面,若我們做得好,在魔道間保持平衡,我們將會突破日前的境界。到現在夢瑤才明自師傅送我到凡塵歷練的深意,只有經過魔劫,夢瑤的道胎才能成長,總至天人合一的至境,夢瑤真的幸運,遇上了你這個使我動心的男人,縱使過不了魔劫,亦死而目瞑。」
  韓柏狂震道:「不:我絕不許你死的。」
  秦夢瑤道:「那只是打個比喻,讓你知道夢瑤對你的心意。柏郎啊:你絕不能變成規行矩步的應聲蟲,否則你的魔種將會完全臣服在我的道胎之下,不但功力減退,還會救不了我。」
  韓柏大喜道:「那即是說無論我對你如何放恣,你也不會怪我,也不會下理睬我了。」
  秦夢瑤無奈地點頭含羞道:「看來是這樣,這是一場愛的角力,你可放膽欺負我,不要留手。我亦要努力保持慧心,假設能以不分勝負作終結,我們便成功了,我們將會是這世上最好的一對。.韓柏的目光不由從她的俏臉移往她在這角度下,襟下出來的無限春光裡,吞了一口涎沫道:「夢瑤的酥胸真是仙界極品,那兩點嫣紅我這一生都不會有片刻忘記。」
  秦夢瑤劇震下彈了起來,剛想逃開,已給魔性大發的韓柏俯前摟著,大嘴吻在她玉頸處,還一直沿下吻去。
  秦夢瑤登時感到自己是這場比賽裡的弱者,偏又情迷意亂,眼看給這小子拉開衣襟,吻個痛快。
  門聲起。
  范良極的聲音傳入道:「韓柏:麻煩來了。」










第二章 花刺美女

  位於洞庭北端,長江之旁的信州府,一所華宅內。
  方夜羽、裡赤、由蚩敵、強望生、柳搖枝五人,和一位宮裝華服美女,正在主廳內圍坐一桌,吃著燕窩美饌。
  這美女長得俏秀無倫,眉如春山、眼若秋水,體態窈窕,可惜玉臉稍欠血色,略嫌蒼白了點,但卻另有一種病態美,形成異常的魅力。
  六人默默吃過燕窩,方夜羽先向那美女溫柔一笑,而那美女亦以淺笑相報,玉臉泛起兩小片紅雲,在她蒼白的臉上分外動魄勾魂。
  方夜羽看得呆了一呆,才收攝心神道:「強老:你的傷勢怎樣了?」
  強望生平和地道:「最多三天,我將可完全恢復過來。」
  由蚩敵歎道:「沒有了你的日子真是難過,現在可好了。」
  眾人皆現出欣然之色,這兩人合作慣了,聯手時威力倍增,連范良極也望給他們殺得落荒逃命,可知這兩人在一起時多麼厲害。那晚圍攻戚長征時,若有他在,包保戚長征逃不了。
  方夜羽轉向柳搖枝道:「蒙大的毒傷有沒有起色?」
  柳搖枝黯然道:「他的情況愈來愈壞,唉:我們確是低估了烈震北,他調較出來的毒怕是天下無人能解。」
  裡赤媚道:「他雖是我們的敵人,現在又死了,我仍對他的膽色才智和武功佩服非常。」
  柳搖枝續道:「刁項怕也是危在旦夕,萬紅菊現在率領門人往京師去,希望能求鬼王虛若無念在以前的交情,出手療治刁項,看來她經此一劫,已心灰意冷,再無爭雄江湖之意,況且乃兄又敗於浪翻雲劍下,魅影劍派怕從此一蹶不振。」
  裡赤搖頭道:「搖枝你看漏了眼,那叫刁辟情的小子能擋浪翻雲一劍,功力已第一流高手境界,現在身體康復了,怎會甘心蟄伏不出,這人終會成為雙修府最可怕的敵人。」
  方夜羽伸了個懶腰,微笑道:「戰場上總有人傷亡,橫豎人誰無死,只要能死得轟轟烈烈,就不枉活了一場。」
  強望生現出興奮之色,道:「龜縮一角的日子太使人難受了,希望很快便可活動一下筋骨。」
  那美女含笑聽著,教人感到她是個很好的聆聽者。
  方夜羽微微一笑,道:「今次雖殺不了浪翻雲,但卻換了烈震北一命,兼且…,唉!」
  眼中掠過深刻的苦痛,歎道:「秦夢瑤怕亦挨不過百天之數,對中原武林的打擊,實是非常沉重。」
  眾人均知他對秦夢瑤的情意,默然不語。
  方夜羽轉向那宮裝美女道:「甄夫人會否因夜羽不能忘情,心生不快?」
  甄夫人深深望他一眼後道:「若小魔師能忘情,妾身才會感到不快。」
  方夜羽眼中射出感激之色,伸手過去輕輕一握對方玉手後,才放了開來,同各人道:「現在整個江湖分作了兩個戰場,一在京師,另一就是我們身處的洞庭湖,形勢雖說清楚分明,事實上又極端錯綜複雜,不知各位有何看法?」
  眾人都望向裡赤,顯是除方夜羽外,惟他馬首是瞻。
  裡赤媚舒服悠閒地挨在椅背處,歎道:「我現在只想脅生雙翼,飛到朱元璋的大本營去,參與武林史上最大的集會,一嘗龍爭虎鬥的滋味,也與處若無完成我們未分勝負之戰,看看是我的天魅凝陰厲害,還是他的鬼邪魂了得。」
  眾人均泛起嚮往之色。
  柳枝點頭道:「不知是否天助我也,鷹刀恰於此時出現,還給楊奉帶上了京師,弄至黑白兩道四分五裂,連八派聯盟也因各懷疑心,一派之內都不能團結,對我們大大有利。」
  由蚩敵皺眉道:「年老師和法王他老人家都到了京師去,這刀最後會落到誰人手上,恐怕京師的神算子都算不出那結果呢。」
  甄夫人黛眉輕蹙道:「妾身有一事不明,楊奉既得鷹刀,為何不遠遁域外,豈非自陷羅網裡,」
  強望生恭敬地道:「夫人剛抵中原,難怪不清楚這裡的情況。」頓了頓續道:「就是因為人人都猜楊奉想逃出中原,於是所有佈置,均針對這點作出,所以才累得楊奉不得不逃往京師,他是有苦自己知。哈…」
  鎊人不禁莞爾。
  方夜羽忽然又開話題道:「剛接到師兄傳訊,說那高句麗來的使節團沒有問題,可是我總覺他們有點不妥,除非我親自見過他們,否則總覺得他們就是韓柏和范良極。」
  聽到韓柏之名,甄夫人的俏目忽地亮了起來。
  裡赤媚鳳日深注著她道:「夫人似乎對那韓柏很感興趣。」
  甄夫人微笑道:「那個女人能不對可令秦夢瑤鍾情的男子感到心動,有機曾我定要會會他。」
  方夜羽眼中掠過痛苦的神色,隱隱中感到是甄夫人對自己愛上秦夢瑤的反擊,苦笑不語。
  柳搖枝想起花解語的前車之鑒,勸道:「這小子確有種接近龐老的攝人魔力,教人很難真的不歡喜他,夫人切勿玩火自焚。」
  裡赤和方夜羽心中叫糟,柳搖枝如此一說,適得其反,更勾起甄夫人對韓柏的好奇心和好勝心,更增她想見見對方的渴望。
  甄夫人確是怦然意動,不過卻知絕不可在這些人前顯露出來,淡然一笑道:「正事要緊,妾身尚未有閒情去理他,除非小魔師授命由我去對付他!」裡方二人見她這樣說,才放下點心來。
  由蚩敵有點苦惱地道:「我們明知浪翻雲要到京師去,為何總把握不到他的行蹤?」
  裡赤媚失笑道:「你真是白苦惱,若可把握到他的行蹤,那浪翻雲必是假扮的,反是韓柏仍欠火候,即管有范良極助他,亦應曾出點子,所以我很同意少主所言,那樸文正有七成是他冒充的,只是以大公子的才智眼力,怎會看不穿他的偽裝,真令人費解。」
  方夜羽道:「假若我們真能揭破他們的身份,再抓好好利用,當可掀起軒然大波,牽連很多當權大官,甚至燕王棣亦難以免禍,使明室內部四分五裂。這樣看來,韓柏這小子反幫了我們一個天大的忙。事實上師兄亦非全無疑心,所以勸我派人上京一趟,看看他們究是何方神聖。」
  裡赤媚道:「誰應是那個人選?」眼睛掃向甄夫人。
  甄夫人玉容恬靜、絲毫不透出內心的渴望,她真的為韓柏有點心勁。她想不透能比方夜羽更有吸引力、又能在裡赤媚手下逃生的男子,究竟是怎麼樣子的?
  方夜羽道:「我想親自秘密上京,裡老師陪我走一趟吧!」甄夫人心中暗喜,方夜羽早視她為他的女人,自應帶她同去。
  豈知方夜羽道:「這裡對付怒蛟幫的事就由夫人主持大局,有三位老師,加上夫人和下面一眾高手,又有鷹飛助陣,怒蛟幫和戚長征還不是套中之物。」
  甄夫人心中一陣失望,表面卻不動聲色道:「怒蛟幫不知使了什麼手法,全幫消失無形,就此點已可看出翟雨時這人極難對付,因為若非深謀遠處,平時早有佈置,絕不能忽然潛藏匿隱,故對付怒蛟幫之責,妾身實無把握。」
  裡方兩人均知她才智武功均高明之極,這樣說只是不滿方夜羽不帶她到京師去,交換了個眼色後,方夜羽柔聲道:「夜羽豈想和夫人分離,只是撲滅怒蛟幫事關要緊,不得不借助夫人的才智武功和下面的如雲好手,京師事情一有眉目,夜羽曾立即趕返來陪你。」
  甄夫人低聲道:「小魔師是否想去見那秦小姐最後一面?」
  方夜羽微感愕然,有種給對方看破了心事的不安。
  眾人都感受到那與常的氣氛,可是又不知如何插口。
  裡赤媚心中一歎,出言道:「正事要緊,兒女私情只好皙置一旁,若沒有少主首肯,我們亦不敢發動對秦夢瑤的攻擊,夫人應可由此明白少主的心意。」
  甄夫人嘴角綻出一個動人的微笑,向方夜羽道:「小魔師請恕妾身壓不下的妒意,怒蛟幫的事可放心交給妾身。」頓了頓傲然道:「現在戚長征已成了鬥爭的關鍵,怒蛟幫將被迫現身出來加以營救,就算他們能擋得住展羽王持的屠蛟小組,亦將避不過我和鷹飛及三位老師的聯手圍剿,小魔師請放心!。」
  眾人得她答應,均露出欣然的神色,於此亦可見他們對她多麼有信心。
  甄夫人心中卻在想,我定要制做機會見見韓柏,看這個能奪取秦夢瑤和花解語芳心的小子,能否也使自己愛上他。
  因為她有信心自己不曾全心全意愛上任何人,包括方夜羽在內。
  戚長征來到黃府的豪華大宅前,抖了抖破舊懦服上的塵屑,整整頭上文士冠,深吸一口氣壯壯膽子,才以他能扮出最斯文的姿態登上長階,排門而入。
  看門的兩個壯丁把他攔著。
  戚長征本想打恭施禮,可是看到黃府家丁們鄙夷的眼光,傲氣生起,昂然道:「清遠縣舉人韓晶,應聘作貴公子教席來也!」兩名家丁呆了一呆,眼中射出可憐同情之色,上下打量了他好一會,見他軀體雄健,又見他背掛大刀,想亦能多捱數天毒打,其中一人點頭道:「你先進來坐坐,我們去通知老爺。」
  戚長征大搖大擺踏進府內,待了半晌,一名管家模樣的人物走了出來,隨便問了他的學歷後,延他進內。
  戚長征暗忖,這黃孝華真是求材若渴,自己這麼容易便能見著他。
  那管家帶著戚長征穿過正廳偏廳,來到後進一個房間的門前,輕輕叩門道:「老爺:韓舉人來了。」
  戚長征升起苦澀的味兒,自己衝口而出說是姓韓的,顯示心中對美麗溫柔的韓慧芷尚未能忘情,不知玉人近況如何呢?
  房內傳出一把聲音道:「快請舉人老師進來!」戚長征聽出對方語帶喜意,忙收攝心神,瞪那管家進去。
  入房後環目一掃,立即頭皮發麻,差點掉頭便走。
  原來房內佈滿書畫,收藏了無數經史詩書。他自知斤兩有限,一看對方飽學之士的架勢,只要隨便問上幾句,足教自己無辭以對,怎不大驚失色。
  這時一個圓球般的東西由大書架後的椅子彈起來,「滾」到他身前,原來是個又矮又胖,滿臉俗氣的大商賈,看來就是那黃孝華了。瞧他敏捷的身手,應曾習過幾年拳腳,不過卻絕非高明。
  黃孝華揮走了管家,繞著戚長征打了幾個轉,嘿然道:「韓舉人:看你身配長刀,當然習過武功,不是何家何派的弟子。」
  戚長征泛起荒謬之極的感覺,那有應徵老師會被先問武功的怪事,順口胡讒道:「小生的鐵布衫乃家傳絕學,否則亦不敢來應聘。」
  黃孝華的肥軀倏地再出現眼前,大喜道:「那你捱打的功夫必是一等的了,可否讓我打上兩拳看看。」
  戚長征哭笑不得,點頭道:「老爺即管放馬過來。」
  黃孝華毫不客氣,弓身立馬,吐氣揚聲,「蓬蓬蘧」在戚長征小骯處擂上三拳,比他所說的加多了一拳。
  戚長征晃都不晃一下,微笑道:「老爺的拳頭真硬。」
  黃孝華老臉一紅,退回桌後的椅子裡,吃力地喘氣道:「請坐!」戚長征知道過了武的一關,現在應是文的一關,暗歎一口氣,硬著頭皮在他封面隔桌坐下。
  黃孝華瞇眼細察戚長征是否有受了內傷跡象後,才滿意地點頭道:「韓兄家傳武功好厲害哩:比那什麼黃鶴派的混蛋好得多了。」
  戚長征聽他說話比自己還粗鄙不甚,暗感奇怪,房內這些書難道只是擺樣子的。
  他既生疑心,立即功聚鼻孔,用神一嗅,絲絲幽香,傳入鼻裡。
  黃孝華見他似蠻有興趣觀賞室中藏書,低聲道:「這都是我夫人的藏書。我嘛:是它們認識我,我卻不認識它們。」
  戚長征剛起的疑心又釋去,難怪曾有女人的香氣縈繞室內,奇道:「夫人既才高八斗,為何不親自教導貴公子認書識字?」
  黃孝華臉上現出苦惱之色,道:「慈母多敗兒,我這夫人…:嘿:樣樣都好,惟有對著我這寶貝兒子時,縱容放任,連我說他一句都不可以,所以:唉:先生明白啦!」戚長征點頭表示明白,問道:「貴公子究竟是何派高人門下?」
  黃孝華道:「唉:還不又是他娘教的,現在他娘到了西郊還神,待她回來考較過先生的文史之學後,先生便可正式在這裡當教席了。」
  戚長征剛放下的心,立即提了起來,暗中叫苦,只要那夫人讀過一本這房內的藏書,足可教自己當場出醜。
  黃孝華見他臉色不佳,猶豫地道:「在這裡當教席,還有一個規矩,就是當小兒頑皮時,絕不能還手。」偷望了他一眼後,輕輕道:「這是夫人的主意,也是她答應讓外人教她兒子的唯一條件。不過以先生的鐵布衫,自然沒有問題。」
  戚長征眉頭一皺,計上心頭道:「我也有個規矩,就是學費必須預付。」
  黃孝華皺眉道:「我是做生意的人,先生的貨辦還未見到,教我怎知應否付款?」
  戚長征啼笑皆非,暗想橫豎夫人回來後,自己即要卷席竄逃,不若現在硬撐到底,最多一拍兩散,冷然道:「老爺隨便問吧:什麼諸子百家,無不在韓某腹內,你一問便知小生是什麼貨色。」
  黃孝華微怒道:「我不是說過大字不懂一個嗎:要夫人回來後才可考較。」
  戚長征哈哈一笑道:「什麼考較都不成問題,以韓某的才學難道應付不了?」
  一陣急驟的步聲由遠而近,一個胖嘟嘟十來歲的小子旋風般衝了進來,來到戚長征身後,伸手便來戚長征的肩頭。
  戚長征自然伸手擋格,一拉一拖,那小子立足下穩,整個人翻下了書桌,滑過台面,滾進黃孝華懷裡。
  這小胖子最少有百斤之重,衝力何等厲害,黃孝華的椅子立即往後翻倒,兩父子同作滾地葫。
  小鮑子先跳了起來,不敢過來,隔桌子指喝道:「你怎可還手?」他聲音雖是尖銳,卻非常好聽。
  黃孝華到這時才爬得起來,大怒道:「你怎可對我的實貝動手動腳,想夫人要我的命嗎?」
  戚長征悠然道:「學費先付。」
  黃孝華一愕道:「好:先付三天。」
  戚長征搖頭道:「一個月。」
  黃孝華臉上肥肉一陣顫動,肉痛地道:「七天!」戚長征伸手道:「十五天:不成就拉倒。」
  黃孝華遲遲疑疑地探手懷內,取出十五兩銀,狠狠瞪了戚長征一眼後,放在他手裡。
  戚長征一把抓著銀兩,以最快速度塞入懷裡,道:「這是你情我願的交易,縱使你的夫人不聘請我,邯只是你夫人自己的問題,與這交易無關,絕不能要我還錢。」
  黃孝華的臉立時脹紅,待要和戚長征理論,那公子歡天喜地道:「阿爹:這先生好玩得緊哩:你快出去,讓他立即給我上課。」按著又拉又扯,把他老子趕出房外,還關上了門。
  戚長征心中好笑,喝道:「小子:你若不想我揍你,快乖乖坐到對面去。」
  小鮑子跺腳道:「你若敢動手,破壞規矩,須立刻原銀奉還。」
  戚長征暗忖這小子倒不笨,懂得覷準自己弱點,加以威脅,無奈道:「小子:你想怎樣?」
  小鮑子嘻當一笑道:「站起來先讓我打上三拳,看看你有沒有資格當我老師?」
  戚長征心道,這還不易,昂然起立,來到房中站定,笑道:「來吧:讓你見識什麼是真正的高手。」
  身後風聲饗起。
  戚長征暗忖這小子剛才定是給自己打怕了,竟不敢在前面出手。
  這個想法還未完,對方的手掌化狂猛為輕柔,由緩轉速,剎那間在他身後拍了十八掌。
  戚長征心才叫糟,大力湧來,整個人凌空飛跌,僕往十步之外的地面上,爬不起來,全身麻,卻沒受傷,可見對方用勁非常有分寸。
  那小鮑子掠了過來,一腳把他挑得翻過身來,十指點下,連制他五處大穴,才一聲嬌笑、傲然而立。
  戚長征窩囊得差點哭了出來,這事若傳了出去,他還有臉目見人嗎?不過對方這陷阱確是高明之極,教他自願給人制住。
  這胖小子得意之極地看著他,緩緩脫下長袍,鬆開綁在身上層層迭迭的棉布,最後露出窈窕動人的纖長女體,又伸手把黏在臉上的特製「肉塊」一片片撕下,然後現出一張千嬌百媚的俏臉來。
  戚長征心中暗叫道:「她生得真美!」美女眼中閃著歡喜的彩芒,卻故作淡然道:「我的戚舉人,這回沒得說了嗎?」
  戚長征俯躺地上,苦笑道:「想不到堂堂丹清派的寒大掌門,也會使這種見不得光的卑鄙手段?」
  寒碧翠絲毫不以為忤,俯視著他微笑道:「你不是說過武家爭勝之道,只有成敗之分,不拘手段嗎?現在為何來怪本掌門?」
  戚長征為之語塞,可仍是不服氣之極,道:「你想怎樣?」
  寒碧翠冷冷道:「放心吧:我總不曾傷害你的,最多當你是條豬般運走,教你不能在方夜羽面前逞英雄。」
  戚長征發覺身內真氣一點都提不起來,暗驚這寒碧翠的點穴手法厲言,長歎一聲道:「你最好殺了我,否則若讓我回復自由,必要你上床睡覺,再把你賣到窯子裡,賺回玉墜的銀子來。」
  寒碧翠俏臉一寒,纖手凌空一揮。
  「啪!」勁氣刮在戚長征臉上,立時現出五道血痕,鼻嘴溢出血絲。
  戚長征待劇痛過後,又笑嘻嘻看著她,道:「你不守不傷害我的諾言,我更定會把你賣到窯子裡去當姑娘,興起時就多光顧你一次。」
  寒碧翠眼中射出森寒的殺機,以冷勝冰雪的聲音狠狠道:「你想找死嗎?」戚長征哂道:「惡活不若好死,與其受你氣,死了還落得個痛快。」
  寒碧翠明知他是故意激怒自己,可是仍是心中有氣,劈空一掌照他肩頭擊去。
  「哎呀:{v戚長征慘叫一聲,往旁翻滾開去,直至「砰」一聲碰到一個書櫃腳處,才停了下來。心中不怒反喜,原來他一直引寒碧翠出手,是要借先天真氣的特性來解開穴道。
  先天和後天真氣的最大分別,就是前者能天然運轉,自動生出抗力,以剛才寒碧翠雖制著他的穴道,體內先天真氣自然生出抗力,使她的制穴並不徹底,絕非無可解救。
  就算戚長征什麼都不做,穴道亦會自動解開來。不過那可能要十多個時辰才成。
  戚長征實在連一刻都待不下去,所以要引寒碧翠出手,借她透體而入的氣勁刺激起他體內的失天真氣。所以這隔空掌雖打得他呲牙裂齒,但一絲微弱的真氣,已成功地在丹田內凝聚了起來,他估計寒碧翠武功雖高明,仍未臻先天境界,應看不破他的計謀。
  寒碧翠氣消了一半,走了過來,腳尖一挑,戚長征滾回房心處,大字躺著,眼耳口鼻全溢出血絲,形狀可怖。
  寒碧翠升起不忍心的情緒,皺眉道:「為何迫我出手呢?你不知我是幫助你的嗎?」語氣大見溫和,事實上她亦不知為何動了前所未有的真怒,意氣稍平立即心生悔意。
  戚長征把心神鬆弛下來,苦候丹田內的真氣逐漸稹聚,都還有閒情跟她說話,索性閉上眼睛,來個不理不睬。
  寒碧翠無名火又起,在他背後抽出天兵寶刀,指著他咽喉道:「你若不張開眼睛,就一刀把你砍死。」
  戚長征閉目應道:「我才不信你敢殺死我老戚。」
  寒碧翠聽到他自稱老戚,登時心頭火發,冷笑道:「邯麼有自信嗎?看我把你的手每邊斬下一根指頭,教你以後都不能用刀。」
  戚長征睜眼大笑道:「看:那你還不是不敢殺死我嗎?」
  寒碧翠針鋒相對道:「你不也張開了眼睛嗎?是否怕死?」
  戚長征著眼上下打量她,嘖嘖哂道:「我當然怕死:不過還是為你著想,老戚死了,還有誰敢陪你這潑辣婆娘睡覺。」
  寒碧翠一聲怒叱,閃電般踢出一,正中他的臀側,其實已是腳下留情。
  戚長征凌空飛起,不偏不倚,「蓬」一聲四腳朝天,落到大書桌上,跌個七葷八素,但體內先天真氣倏地強盛起來。
  正要運氣衝穴。
  寒碧翠移到桌旁,嚇得他不敢運氣,怕對方生出感應。
  她杏目圓瞪,酥胸不住起伏著,有種不知如何對付他才好的神態。
  忽地伸手搭在戚長征腕脈處,好一會後才鬆了一口氣道:「我也知你沒有解開我丹清派獨門鎖穴手法的本領,來:我們談談條件,只要你答應和我合作,我立即放了你。」
  戚長征微笑道:「除非大掌門肯陪我上床,否則什麼都不用談。」
  寒碧翠看得呆了一呆,滿臉血污竟不能掩去他那陽光般攝人的脫笑容,一時使她忘了生氣。
  戚長征看得虎目一亮,哈哈一笑道:「原來大掌門愛上了我,難怪苦纏不捨,又因愛成恨,對我拳打…;喲!」「啪!」一聲清響。
  寒碧翠結結實實打了他一巴掌,所幸沒有運起內勁,否則他以後笑起來時,雪白的牙齒將不曾像現在般齊整了。
  她眼中寒芒電閃,冷然道:「見你的大頭鬼,我寒碧翠早立志不嫁人,更不會看上你這種滿嘴污言穢語的黑道惡棍,若不是為了對付蒙古人,並教別人知道白道除了爭權奪利之徒外,還有懂得分辨是非的人,本姑娘看多你一眼也怕污了眼睛。」轉頭向外喝道:「人來:給我把這小子關在牢裡,綁個結實,看他能口硬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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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7 14:40:0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道魔決戰

  韓柏放開滿臉紅暈的秦夢瑤,迅速多吻了兩口,才依依不捨往房門走去。
  秦夢瑤躺在床上,閉上美目,出奇她平靜自若,唇角含著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
  韓柏推門外出,見到范良極正笑嘻嘻望著他登時無名火起,不悅道:「若你是騙我出來,我定不放過你。」
  范良極嘿然道:「你算什麼東西?我那有閒來騙你。看!」伸手在他眼前迅快揚了一揚,又收到身後去。
  韓柏眼力何等銳利,看到是個粉紅色的信封,上面似寫著「樸文正大人專啟」等字樣,大奇道:「怎會有人寄信給我,這處是四邊不著岸的大江吧!」范良極將信塞進他手裡,同時道:「有人從一隻快艇上用強弓把信縛在箭上射來,還插正你專使的房間,顯示了對船上情況的熟悉,唉:你說這是否麻煩?」
  韓柏好奇心大起,起信封,見早給人撕開了封口,愕然道:「這是指名道姓給我的私人信件,誰那麼沒有私德先拆開了來看?」
  范良極怒道:「莫要給你半點顏色便當是大紅大紫,你這樸文正只不過是我恩賜與你的身份,我這專使制做者才最有資格拆這封信,再抗議就宰了你來釀酒。」
  韓柏失笑道:「你這老混蛋!」把信箋從對內抽出。
  一陣淡淡的清香鑽進鼻孔裡去。
  信上寫道:「文正我郎,散花今晚在安慶府候駕,乘船共赴京師,雙飛比翼。切記。否則一切後果自負。」
  韓柏一看下立時小腦大痛。
  范良極斷然道:「不要理她:若她見我們受她威脅,定會得寸進尺。」
  韓柏歎道:「若她到處宣揚我們是假冒的,那怎麼辦才好?」
  范良極沉聲道:「這叫權衡輕重,若讓這奸狡女賊到船上來,不但等於承認了我們是假貨,說不定還會給她發覺浪翻雲和秦夢瑤都在這裡,那時我們將會被她牽著鼻子走,受盡屈辱。所以寧願任她造謠,不過若她是聰明人,這樣損人不利己的行為,怕亦有點躊躇吧!」
  韓柏點頭道:「她應知我的武功不比她遜色,何況她會被夢瑤的氣度所懾,應知壞了我們的事,絕不會有好日子過。」
  吱呀!秦夢瑤推門而出,俏臉回復了平時的恬靜飄逸,清澈澄明的眼神掃過二人,淡然一笑道:「你們太不明白女人了,當她們感到受辱時,什麼瘋狂的行為都可以做出來,完全不會像男人般去思索那後果。」
  范良極見到秦夢瑤,就像老鼠見到了貓,立即肅然立正,點頭道:「夢瑤說的是。」
  韓柏故作愕然道:「你不是要叫夢瑤作瑤…」
  范良極色變,側他小腿。
  他以腳化腳,擋了范良極含恨踢來的凌厲招數,卻避不了秦夢瑤往他瞪來那一眼。
  那是深邃難測的眼神,含蘊著無盡無窮的愛,而在那愛之下,又有更深一重的愛,那不單包含了男女的愛戀,還含蘊著廣被宇宙的深情。
  韓柏猛地一震,感到秦夢瑤這扣人心弦的目光,像冰水般在他火熱的心上,把他的精神送往一個妙不可言的層次,塵念全消,竟漠忘了嘲弄范良極。
  同一時間心中升起一種明悟,知道由這刻起秦夢瑤正式向他挑戰,若他不戰而降,秦夢瑤將會因此看不起他,以致封他的愛意減退。
  所以唯一贏得她芳心的方法,就是勝過她。看看誰的吸引力大一點,換句話說:「究是魔種向道胎投降,還是道胎向魔種屈服?」
  唉!
  這是多麼大的挑戰!
  秦夢瑤極可能是武林兩大聖地有史以來最出色的女劍手和修行者,他自問在才智武功兩方面均望塵莫及。
  憑仗的只有與他難分彼我的魔種,和秦夢瑤對他明許的芳心。
  不!
  我定要勝過她,收攝心神,微微一笑,不再言語,沉思對策。
  范良極看了看韓柏,又望往秦夢瑤,皺起眉頭道:「不知是否我多疑,似乎有些微妙的事發生在夢瑤和小柏之間。」在秦夢瑤臉前,他的說話態度都多了他老人家一向欠奉的禮貌和客氣,只看他「尊稱」韓柏作小柏,即可見一斑。
  秦夢瑤只是盈盈俏立,嘴角含笑,不知如何,已給人一種恬靜祥洽的感覺:那離世獨立、超乎塵凡的氣質,尤勝從前。
  韓怕忽地覺得盈散花的問題微不足道起來。笑道:「夢瑤是否在考較柏郎的智慧?」他故意在范良極這第三者前自稱柏郎,擺明不把秦夢瑤先前的警告放在心上。
  范良極失聲尖叫道:「柏郎?我的天:夢瑤要不要你大哥出手代你教訓這口出狂言的小子。」
  秦夢瑤瞪他一眼道:「你不是一直在偷聽我和韓柏說話的嗎?否則怎會被陳老殺得全無還手之力?困著了整條大龍給一截截地蠶食。現在還假扮不知我在房中早被他誘迫下喚了他作柏郎。」她娓娓道來,似若含羞,又似若無其事,神態誘人之極。
  韓怕心中狂震,原來剛才在房內,秦夢瑤一直在「反偷聽」范良極的「變態行為」,自己不但懵然不知,還以為完全俘虜了她的心神,落了在下風還如在夢中。
  范良極老臉一紅,尷尬萬分道:「夢瑤又不像這小子般大叫大嚷,我只聽到你斷斷續續的其中幾句話。」接著渾身一震,駭然望向秦夢瑤,色變道:「你原來是特意教我聽到那幾句話的,其它你不想我聽到的,都以無上玄功弄得模糊不清了。」
  韓柏大叫糟糕,原來秦夢瑤一直保持著慧心的通明,看來除了自己在對她動手動腳時,才能使她亂了方寸。
  秦夢瑤白了韓柏千嬌百媚的一眼,道:「夢瑤只讓大哥聽到了的那幾句話是「夢瑤對你的心意,只限於你我兩人之間」,「總之是這樣」,「韓柏啊」「夢瑤便捨身相陪吧」「不要扮出那可憐樣兒」,「韓柏你明白嗎」「這是一場愛的角力」「我們將是這世上最好的一對」。總共九句話,九乃數之極,亦是愛之極。」
  韓柏和范良極兩人愕然以對,秦夢瑤竟以這樣玄妙不可言喻的方法,耍了他們。亦教他們輸得口服心服,差點要請浪翻雲出關來助他們對抗這美若天仙的「大敵」秦夢瑤「噗哧」
  一笑,若千萬朵鮮花同時盛放,把嬌軀移貼韓柏懷裡,忽然一肘打在韓柏的小肚上。
  秦夢瑤若無其事地向范良極道:「范大哥:我由昨晚給這小子強吻了後,一直都想揍這小子一頓,舒被他欺負之氣,所以不想讓你獨享這快樂。」
  范良極為之瞠目結舌,啞口無言。
  她接著向韓柏嫣然一笑道:「韓柏大什麼的,你輸了第一回合。」
  這時再沒有人想起盈散花了,因為韓范兩人全給這慈航靜三百年來首次踏足江湖的美女吸攝了心神。
  范良極一聲不響,拔出煙管,塞進剛得來的醉草,藎火打著,呼嚕呼嚕猛吸了十多口,一時廊道煙霧瀰漫,香氣清鼻。韓柏和秦夢瑤清徹的眼神封視著,歎道:「這多麼不公平:我不知道夢瑤一直把這視作一場魔種和道胎的愛情決戰。」
  秦夢瑤眼中射出如江海無盡般的情意,幽幽道:「你是男兒,讓著夢瑤一些吧:我就是要你輸得不服氣,才曾激起你爭雄的壯志,不會只是以無賴手段來對付夢瑤。」
  韓柏一震後,雙目奇光迸射,沉聲道:「媽的:我韓柏定要勝得乾脆利落、正大光明。
  由現在起,我絕下沾半根手指到你的仙體去,你也當沒有給我吻過摸過你,我定要教你情不自禁,對我投懷送抱。」
  范良極喝采道:「他奶奶的好小子:范某佩服之極。嘿:我買你贏:因為我希望你贏。
  」
  秦夢瑤嗔道:「大哥!為何你忽然幫起這小子來?」
  范良極深吸一口煙後,由雙耳噴出來,一瞬不瞬瞧著秦夢瑤道:「因為現在的瑤才是最可愛的屬於人間的仙物。」他終於叫出了「瑤妹」秦夢瑤知道范良極正在助攻,這盜王的智計非同小可,一出言便中她的要害:就是虛無飄渺的仙道,怎及得上男女熾熱的相戀。
  這亦是范良極真心的想法,故說出來特別見威力。
  秦夢瑤恬然淺笑,不置可否。
  韓柏對秦夢瑤真是愈看感愛;愈相處得久,愈感到她的蘭根慧質。只想把她摟進懷裡,蜜愛輕憐,可恨自己剛誇下不再碰她的海口,惟有以第二種方式和她玩這愛情的遊戲,微笑道:「夢瑤你有沒有膽量答我一個問題?」
  秦夢瑤瞅他一眼,平靜地道:「不用說了:我知你想問夢瑤,和你在一起時,是否最快樂的時刻,告訴你吧,答案是肯定的,韓柏大什麼的愜意了嗎?」
  韓范兩人心中叫苦,秦夢瑤顯然沒有受到兩人說話的影響,仍保恃著澄明的慧心。
  范良極移到韓柏的另一邊,腳尖豎起,手肘忱在韓柏的寬肩上,同情她道:「小柏兒:看來我們聯手都鬥不過我的瑤和你的乖寶貝的了。」
  秦夢瑤笑道:「范大哥幫他也不用幫得這麼落力的吧!」韓怕伸手過去摟著秦夢瑤的蠻腰,感動地道:「其實夢瑤並非想和我角力情場,只是不得以而為之,因為你要全面刺激起我的魔性,使魔種能揮發出來,達到你的要求,始能救得夢瑤你。故此才會大發慈悲招呼我上床。但是為了救你,我定要澈擊敗你。」接著溱到她耳旁傳音道:「教你慾火焚身下和為夫顛鸞倒鳳。」
  秦夢瑤白他一眼道:「又說不佔我半跟指頭,現在為何摟著人家的腰呢?是否已明知我鬥不過你的無賴作風。」
  韓柏步步進迫道:「禁制既是我自訂的,當然可隨時解開,讓你更感被吊癮的滋味。」
  秦夢瑤跺腳道:「你在耍弄人家!」浪翻雲的聲再由房內悠悠傳來道:「夢瑤這回合輸了,因為你守不住心田,給小弟感應到你的心意。」
  秦夢瑤俏臉一紅,嬌嗔道:「大哥偏幫韓柏!」浪翻雲在房內失笑道:「當然:難道我會幫你嗎?誰不想欣賞到仙子下凡的動人美景,大哥從未見過你如此快樂。」
  范良極歎道:「浪翻云:你要不要嘗嘗未夠時間的清溪流泉?」
  秦夢瑤乘機從韓柏的大手裡脫身而去,道:「讓我去看看酒釀得如何了?」又扭頭向韓柏甜甜一笑道:「韓柏:今次算你勝回一局,可不要得意,因為有兩個大壞人助你。」言罷盈盈去了。
  兩人目瞪口呆地送著她勁人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范良極歎道:「真利害:竟教我首次連雲清都忘記了。」
  韓柏強壓下追在她背後的強烈衝動,因為若那樣做了,便等於抵受不住她的魅力。
  范良極喃喃道:「幸好很快就可見到雲清,否則愛上了自己的義,就真慘了!」韓柏一呆道:「為何你可以很快見到雲清,約好她了嗎?」
  范良極興奮起來,搭著他肩頭道:「八派聯盟即將在京師舉行元老會議,所有種子高手均須赴曾,到時不但雲清會去,連她的小師那小尼姑都會去,這麼美麗的小尼姑,包你會魔性大發,不擇手段去奪人家的貞操。」
  韓柏恍然道:「難怪你一點不急著去找雲清,原來早知會在京師和她面。范良極嘿然怪笑,傳音向房內的浪翻雲道:「趁瑤妹不在,浪翻雲你教教小柏應付妖女盈散花的辦法,否則瑤妹會看不起韓柏的。」
  浪翻雲的聲音傳出來笑道:「我和你是小弟的當然軍師,但卻不可以這樣犯規的方法助他,必須讓小弟全面引發魔,突破他現在的境界,使他能有足夠的力量,續回夢瑤斷了的心脈。」頓了頓續道:「小弟只要謹記「無拘無束、率性而行」八個字,將可穩操勝券,因為無論夢瑤如何高明,甚至比我們三人加起來更厲害,終是對你有情,所以只要你能挑起她遏不住的情火,早晚會向你投降的,不過那就要看你的魅力能否達致那程度了。」
  韓怕呆了半晌,忽地闊步往到下艙的階梯走去,道:「小弟明白了,這就去和夢瑤再戰一場。」
  范良極道:「那我們要否在安慶泊岸停船?」
  韓柏回頭高深莫測一笑道:「我自有應付這女飛賊的辦法。」
  看著他雄偉的背影,范良極喃喃道:「小子開始有點道行了。」












第四章 愛的魅力

  戚長征被凌空吊在地牢裡,手足均被粗若兒臂,經藥水浸制過的牛筋編結而成的繩綁得緊緊,縱使內功再好的高手,亦弄它不斷,更何況四肢給袈在兩壁的絞盤扯得大字形張開來,不但用不上絲毫力道,還痛苦不堪。
  起始時戚長征本是全身肌肉寸寸欲裂,痛不欲生。
  不過他的意志堅強至極,咬牙苦忍,不一會竟能逐漸進入日映睛空的先天境界。
  先前積聚的先天真氣,逐漸強大起來,在一個時辰內連續衝開四個被寒碧翠制著的穴道,到了最後的尾椎穴時,始遇上困難。
  原來寒碧翠點這穴道的手法非常奇怪,每當體內真氣衝擊這閉塞了的穴道時,都牽連到整條脊椎,生出利針刺骨的劇痛。
  不一會戚長征痛得汗流如雨,全身衣衫濕透,差點便想放棄。
  可是想起寒碧翠,他便心頭火發,惟行咬緊牙根,以意御氣,一波一波地向脊椎大大衝擊。
  很快他已痛得全身麻木,意志昏沉,可是脊椎穴仍毫無可被衝開跡跡象。
  而被激盪回來的先天真氣,流竄往其它經脈裡,逆流而去,做成另一種痛苦。
  戚長征咬牙苦忍,誓死要衝開這被制的最後一個要穴。
  「戚少俠!」戚長征嚇了一跳,暗忖自己全副精神放在解穴方面,竟不知有人進入囚室,歎了一口氣,再緩衝穴之舉,緩緩張開眼來。
  身下立著兩個人,正關切地望著自己。
  一個是年約六十的老人,長相慈祥,留著一提山羊鬚,一對眼精靈非常,另一人是個相貌堂堂的中年大漢。
  兩人都腰插長劍、氣度不凡,想是丹清派的高手。
  老人道:「老夫是「飄柔劍」工房生,這位是「閃電」拿廷方,見過少俠。」
  戚長征亦聽過兩人之名,知道是丹清派的著名人物,那工房生還是寒碧翠的師叔,對自己倒相當客氣。
  堡房生乾咳一聲,有點尷尬地道:「這其中實在有點誤會,敝掌門本對少俠一番好意,不知如何會弄至如此田地。」
  中年大漢拿廷方以他雄壯的聲音接著道:「少俠真是條好漢子,這「凌吊」之刑,從沒有人能捱過一個時辰而不求饒,現在過了兩個時辰,少俠能悶聲不哼,我們兩人實不欲誤會加深,所以瞞著掌門,想放少俠下來。」
  戚長征這時停止了運氣,反而體內真氣迅速在丹田凝聚,逆流入其它經脈裡的真氣,亦千川百河般倒流而回,渾體舒泰,功力似尤勝從前,正在吃緊要關頭,聞言吃了一驚,喝道:「不要放我下來,叫寒碧翠來,我要她親自用手為我解縛,還要為我按摩才成,否則怎消得這口鳥氣。」
  兩人想不到他有此條件,愕在當場。
  就在此時,戚長征隱間背後傳來一絲輕微的嬌,全中暗笑,原來這二人是寒碧翠差來作和解的說客,好讓他可以有下台階。
  堡房生眼珠一轉道:「少俠息怒,由敝掌門解縛一事還可商量,至多我們兩人跪求她答應,但按摩一事卻有點問題,敝掌門終是女兒家,不若由我兩人代勞,少俠意下如何?」
  戚長征體內真氣倏地狂旋起來,肚腹脹痛,以他的堅毅意志亦抵受不了,慘哼一聲,閉上雙目。
  兩人以為他受不住這「凌吊」的活罪,慌忙撲往兩旁,想把絞盤轉動放他下來。
  戚長征一聲狂喝,制止了兩人。
  同一時間丹田的真氣驀地擴張,不但衝開了脊椎穴,還湧往全身經脈,連以前真氣未達的經脈亦一併衝開,全身融融渾渾,真氣生生不息,循環往復,說不出的舒服。
  和剛才相比,就是地獄和天堂的分別。
  戚長征隱隱感到,這番痛苦並不是白捱的,他的先天真氣又深進了一層。
  一般來說,以身體的痛苦來漵發潛力,只是下焉者所為,修練心性和意志實有很多更佳的方法。達至先天境界的高手,更無須藉苦行來提升層次。
  但今次戚長征的情況卻是非常例外的情況,他的目的只是為了解穴,若他繼續以意運氣,說不定會走火入魔,全身經脈爆裂而亡。這是因為先天真氣講求任乎天然,蓄意為之反落於下乘。
  偏在這危急關頭,這兩個丹清派高手引開了他的注意力。體內澎漲的真氣自然而然一緊一放,反打通了幾絛練武之人夢寐以求想要衝破的經脈,因禍得福,由此亦可知戚長征的福緣是何等深厚。
  戚長征感到全身充盈著前所未有的力量,清靈暢活,同兩人道:「快叫寒碧翠來給我解縛,否則什麼也不用談了。」言罷閉目靜養,享受著體內暢快無比的感覺。
  他生性不愛記恨,尤其是對美女,無論對他做了什麼壞事,他都很難擺在心頭。那並不是說他會放過寒碧翠,但他只會以玩耍的方式,舒一口污氣。
  兩人默然半晌,對望一眼後,退出室外。
  不一會寒碧翠出現在他身前。
  兩人銳利的眼光一點不讓地對視著。
  戚長征咧嘴一笑,露出他好看的牙齒和笑容,柔聲道:「記得我老戚說過要怎樣對付你嗎?為何進來見我也不帶劍,你拿了我的寶刀到那裡去了?」
  寒碧翠微感錯愕,想不到這惱人的男子成了階下之囚仍如此口硬從容,冷哼一聲道:「你再是這樣子,我只好被迫把你殺了。」
  戚長征哂道:「這就叫懂得分辮是非的白道正派嗎?一寒碧翠氣得跺腳道:「你既不肯請講和,人家放了你又要賣人到子裡,你要人家怎麼辦?」
  這幾句話一出,不但寒碧翠呆了起來,連戚長征亦瞪大眼愕然望著她。
  這還那像一對敵人,直是女子向自己的情郎撒嬌。
  寒碧翠俏臉一紅,自己都不明白為何衝口而出說了這麼示弱的話。
  戚長征仔細打量她,緩緩道:「都說你愛上我了,又偏不肯承認。」
  寒碧翠俏臉更紅了,卻沒有像先前般立即發怒出手教訓他,瞪他一眼毅然道:「好:我親自放你下來,按摩卻是休想,最多和你公平決鬥,若我勝了,你須乖乖與我合作。」
  戚長征嘿然道:「大掌門輸了又怎麼樣?」
  寒碧翠俏臉一紅道:「任你如何處置。」
  戚長征哈哈一笑道:「你若不想被賣到窯子裡,最好立即殺死我。」
  寒碧翠叱道:「你這狂徒真不知天高地厚,勝過了我再說吧。」
  戚長征嘻嘻一笑道:「寒小姐究竟是故意,還是真的忘了否認愛我。」
  寒碧翠大怒,衝前一巴掌往戚長征刮去。
  戚長征一聲長笑,中氣充足,那還有穴道被制之象,四肢牛筋寸寸碎裂,一把抓著寒碧翠的手腕。
  寒碧翠的武功本來非常高明,即管勝不過戚長征,亦所差無幾,這次失手,只是輸在事出意外。
  戚長征的內勁沿腕透入,寒碧翠驚叫一聲,嬌軀乏力,倒入戚長征懷裡。
  戚長征將她摟個結實,在她唇上重重吻了一口,才放開她,並解開了她的穴道。
  寒碧翠俏臉通紅,玉掌翻飛,往他擊來。
  戚長征見她像喝醉了酒般,連站穩也有問題,便對自己出手,哈哈一笑,使了下精妙手法,又把她一封玉掌握在手裡。
  寒碧翠惟得咬碎銀牙,曲膝往他小骯頂過來。
  戚長征功聚小骯,「砰」的一聲,便受了她一記勁道不足的膝撞,笑道:「還說不愛我,這是天下最有情意的膝撞。」
  寒碧翠氣得差點哭了起來,竟嬌嗔道:「放開我!」戚長征聽話得緊,立即鬆開她的手。
  寒碧翠退到門旁,臉寒如水道:「戚長征:你敢否和我決鬥?」
  戚長征往她迫過去,到了兩人相距不足兩尺的近處,搖頭道:「我的刀是用來殺敵人,並不是用來玩耍的。」
  寒碧翠早已方寸大亂,氣苦道:「你這人究竟是怎樣弄的,這不成,那又不成,究竟想怎樣?我這樣對你,還不算是敵人嗎?」
  戚長征含笑搖頭道:「你對我只是因愛成恨吧了:怎算是敵人?」
  寒碧翠差點當場氣昏,自知心神大亂,使不出平日的五成功夫,絕非這個堅毅不拔的年青男子的對手。動手既行不通,難道竟任由對方如此調戲自己嗎?
  罷進來前,她曾吩咐門人離開地牢,不過就算可喚人來幫手,她亦不會那樣做,這種矛盾的心情,使她更是手足無措。
  她從未想過會給一個男人弄至這般進退維谷的情狀。
  戚長征忽地探出雙手,抓著她香肩。
  寒碧翠體一顫,茫然往他望去,忘了叫他放手。
  戚長征誠懇地道:「我們的遊戲到此為止,我的玉就當送了給你,你則給回我百兩銀子以作盤纏之用,我們的恨一筆勾消,你說這交易足否划算?」
  寒碧翠輕聲道:「你不要把我買到窯子裡去了嗎?」
  戚長征放開雙手,大笑道:「寒掌門怎會封老戚的戲言如此認真,就算你心甘情願,老戚也捨不得。好了:寶刀和銀子在那裡?」
  寒碧翠回復正常,幽幽一歎道:「戚長征啊:為何你總不肯接受人家幫助呢?不過這樣一鬧,我也無顏誇言可助你。好吧:我接受這交易吧。」
  戚長征大喜道:「這才乖,異日有閒,老戚必來探看你。」
  寒碧翠美目一轉,首次露出笑臉,點頭道:「是的:我們必有再見的機會。」
  戚長征貪婪地看著她的俏臉,暗忖這樣嬌美的尤物,竟立定主意不嫁人,實在可惜。若非如此,自己可能禁不住向她展開追求,不過強人所難,實非己顯,暗歎一聲道:「再見了!」韓柏走到階梯的最上端,聽到左詩等和秦夢瑤的談笑聲和足音,由下面傅上來。
  韓柏迎了下去,張開雙手,嬉皮笑臉地把四女攔著。
  左詩、朝霞和柔柔立時冷起俏臉,顯然對他餘氣未消。
  秦夢瑤嘴角含笑,倚壁俏立,環抱雙手,一副隔岸觀火的神情。
  韓柏心中暗笑,待我展開挑情手段,看你這仙子是否仍能保持這副超脫的模樣,微微一笑道:「誰想過關,就給我親個嘴兒!」左詩叉起腰,大發雌威道:「立即滾開,否則我尖叫一聲,讓范大哥來收拾你。」
  柔柔則向秦夢瑤道:「夢瑤小姐不會袖手旁視吧!」韓柏笑道:「柔柔喚她作夢瑤或瑤吧:她已答應嫁我韓柏為妻了。」
  三女愕然,望向秦夢瑤。
  秦夢瑤淡淡一笑道:「你這小子除了無賴手段,還有什麼絕活本領呢?」
  韓柏哈哈一笑道:「你們三人不要看夢瑤如此從容淡定,其實她芳心暗驚,怕我當著你們吻她時,給你們看到她情不自禁的羞樣兒。」
  秦夢瑤心中暗凜,如道韓柏正全神運起魔種的靈覺,測探到她內心的情況,忙壓下既驚又喜的情緒,皺眉道:「韓柏你若胡來的話,我雖無力反抗你,但卻會怪你不守信用,勝之不武。」
  左詩聽得糊塗起來,不知兩人在弄什麼鬼,不過卻清楚感到韓柏和平時不同了,起碼顯得精神集中,不像以前般容易分心,連搔頭的動作也沒有了。
  韓柏正容道「放心吧:我韓柏怎會是沒有骨氣的人,而且自知魔種未到火候,否則你早對我投懷送抱。但現在我要幹什麼,卻絕不會告訴你。」
  秦夢瑤忽地對韓柏泛起一種非常新鮮刺激的感覺,特別是他的眼神有種變幻難測的異芒,似能直看進她心底裡,而自己對他卻完全無法捉摸和測度,登時生出想向他投降的感覺。
  然而這衝動並不強烈,自己仍有自制的能力。
  暗攝心神,進入止水無波的心境,溫柔地道:「柏郎啊:夢瑤多麼希望能立即情不自禁投入你懷裡去。」
  韓柏聽得色心大動:心神大亂,眼中異芒驟減,嚇了一跳,知道自己攻勢給她以巧妙的誘詞化解了。同時亦知道秦夢瑤是想借自己誘發她的情慾。
  這的確是場非常玄妙的競賽。
  說到底,就是如何能續回秦夢瑤斷了的心脈。
  在一般情況下,這是完全沒有可能做到的事,所以紅日法王才會誇下海口,說秦夢瑤若能於百日內不死,便當他敗北論。
  秦夢瑤本亦心灰意冷,想見韓柏一面後,立即趕返靜齋,埋骨塵土。卻給浪翻雲想了個妙想天開的方法,就是以雙修大法加上魔種道胎,看看能否回天有術。至於是不是真的行得通,連浪翻雲本人亦不知道。
  而要達到最佳療效,橫亙在秦夢瑤韓柏兩人之前還有兩道難關。
  首先就是雙修大法裡男的須有情無慾,女的則有欲無情,大法才有望成功。
  若掉轉過來,要韓柏行欲無情,秦夢瑤有情無慾,兩人均可輕易辦到,因為魔種根本是以欲為導,所以韓柏一見到溧亮女人便想和對方上床:反之,秦夢瑤因修練道胎,則須戒絕肉慾。
  由此可知這一關如何難過。
  第二個難關是韓柏的魔種雖成功與他結合為一,魔力仍未能完全發揮,即管和秦夢瑤合體雙修,恐仍不能續回秦夢瑤的心脈。
  於是秦夢瑤從至靜中沉思冥想,以無上智能構想出一場愛的角力,就是以身為餌,全面激發韓柏的魔種,使韓柏的魔功突飛猛進,臻至她的要求。
  最微妙處是秦夢瑤是要借韓柏的魔力和自己對他的情意,引發她古並不波的道心,生出熾烈的肉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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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7 14:41:02 |只看該作者
  這並非單方面的事情,若韓柏魅力不足,絕不能挑起秦夢瑤真正的愛慾巧妙的地方,就是韓柏若要證明他的魅力足以使秦夢瑤不能自禁,必須不倚賴肉體的接觸,純以情神的互相吸引,使秦夢瑤失去自制,投懷送抱,因為道胎本身是純情神的產物,故必須形而上的挑引,才能真正使秦夢瑤道心失守。只是肉體的引誘,只會落於下乘和後天的境界。
  他若想成功做到這點,最關鍵處必須壓下魔種的欲性,發揮魔種純靈性精神的誘力。換句話說,他要進入有情無慾的境界,才可使魔種更上一層樓,也達到雙修大法的基本要求。
  常被克制的慾火爆出來時,始可將魔種的威力發揮致盡,續回秦夢瑤心脈。
  所以現在秦夢瑤一再挑起韓柏的慾念,使他的注意回到肉體的歷次,他魔種的精神力量立時減退,對秦夢瑤構不成威脅。
  這愛的角力的是玄妙難言的。
  除了情慾上的挑引,要使秦夢瑤真正降伏在他的魔力下,韓柏還須表現出他的智能和魔功。
  如何對付盈散花,正是秦夢瑤給他開出的考題。假設他應付不了,秦夢瑤將會感到他仍遠比不上自己,令她「馴服」之心減退,更難甘心委身於他。
  所以這是場「真刀實槍」的角力,毫無花假的拼賽,雙方面均不可以絲毫容讓。
  這時秦夢瑤回復了通明的慧心,三女卻全不是那回事。
  她們忽地發覺攔在樓梯上的愛郎,像脫胎換骨般變了另一個人,雙目精光攝人,渾身散發著前所未有,比以前強上百倍的魅力,弄得心中湧起強烈的愛慾,恨不得立時投進他懷裡。後來韓柏雖魔力顯減,三女仍不克自持,三對秀眸射出情火,牢牢盯著韓柏。
  韓柏亦知道自己落在下風,因為他對秦夢瑤的道胎能生出微妙感應,早知問題出在何處,只不過硬是不能消去被秦夢瑤的媚態惹起的慾火,暗叫聲厲害,立即籌謀對策。
  第一個忍不住向他投降的是左詩,她登階而上,來至低韓柏一級處,昂首道:「柏弟:你把我吻個飽吧!」韓柏呆了一呆,心神由秦夢瑤身上收回來,望往左詩,只見這位義姊嬌妻眉目含情,羞羞答答俏立身下,慾火登時燃燒起來。
  偷眼往秦夢瑤望去,伊人早回復了那凜然不可侵犯的仙姿,心知問題所在,深吸一口氣,再進無慾之境,微笑向左詩道:「詩姊不惱弟弟了嗎?」
  左詩嗔道:「人家現在任你擺佈了,還要在言語上欺負人嗎?」
  韓柏靈機一觸,暗忖自己雖不可直接以肉體手段挑逗秦夢瑤,卻可借三女使魔功增強,並以那誘人犯罪的情景,間接向秦夢瑤進攻,想到這裡,傅音向秦夢瑤道:「夢瑤你好好看著為夫怎樣逗弄詩姊,那就是你將來會遇上的情況。」
  秦夢瑤聞言淺淺一笑,大感興趣地看著。
  韓柏深深望進左詩眼內,道:「詩姊生得真美!」左詩被他看得芳心忐忑狂跳,聞他稱讚更是無限歡欣,早忘了昨夜惱怒的事,跺腳嬌嗲地道:「還不吻我!」朝霞和柔柔兩女催促道:「快點吧,站得人家都累了。」
  韓柏嘻嘻一笑,把手收到背後,低頭吻在左詩鮮潤的紅唇上。
  他是故意要秦夢瑤看到左詩動人的情態,要她回想起那夜被吻的醉人情景。
  魔種和道胎的鬥爭是無所不用其極的。
  左詩立即咿唔作聲,嬌軀顫震,情動至極點。
  韓柏進入魔種在交合時至靜至極的心境裡,一念下動,只是專心地以舌頭逗弄左詩的香舌。
  左詩猛地狂震,情不自禁伸出玉手摟著韓柏的脖子,下讓韓柏離開。
  朝霞和柔柔固是看得臉紅耳赤,連秦夢瑤本是清泠的玉容,亦飛起了兩朵紅雲。
  韓柏享受著心中對左詩的無限深情,首次感到有情無慾的境界亦是如此使人傾醉。
  左詩全身泛紅,不住發出使人心跳魄動的銷魂吟叫,看樣子就算韓柏和她就地歡好,她亦不曾反對。
  韓柏見好即收,停止了吸啜左詩的丁香,緩緩離開她的香唇,迅快地望了滿臉紅暈的秦夢瑤一眼,同秀目都張不開來的左詩道:「滋味如何了?」
  秦夢瑤知道這小子此話的對象實是自己,又羞又氣,偏拿他沒法,不過仍未致於投降的她步,垂下頭去,竟不敢望向變得渾身散發著誘力的韓柏。
  左詩「呀!」一聲醒轉過來,放開了摟著韓柏的手,嗔道:「還不讓開?」
  韓柏傲然挺立,顧盼自豪道:「尚有三張小嘴未親過,怎可輕易讓開。」
  朝霞顫聲道:「可否到房內才吻我們?」
  韓柏望向柔柔。
  柔柔給他深情的目光看得神魂顛倒,白了他一眼道:「你這麼凶霸霸的,誰敢拂逆你。
  」
  韓柏運聚魔功,形相立時變得狂猛無倫,充滿攝心的男性魅力,哂道:「若不是心甘情願,就不要勉強。」
  柔柔跺足道:「你是否想迫死人家。」
  韓柏慌忙賠罪,才向秦夢瑤發動攻勢道:「夢瑤怎說?」
  秦夢瑤看到他那蠻有把握的樣子,心中一軟道:「你要夢瑤到那裡去,我便到那裡去,可以了嗎?韓大爺!」
  韓柏見挑情之計得逞,柔聲道:「這樣說當然還不行,你要答應我到時會自動送上小嘴,我才可以放過你。」
  秦夢瑤嬌憨一笑道:「我可以答應你,但你只能像吻詩姊那樣吻我,不可摟摟抱抱,動手動腳。」
  韓柏知道乘勝追擊下,已佔著上風,待會若吻她時不勁慾念,或可一舉便將秦夢瑤的抗戰能力粉碎,以後任由自己擺佈。想到這裡,登時慾念大作。













第五章 撒下魚網

  岳州府。
  華宅內的主廳裡,對著門的粉壁有幀大中堂,畫的是幅山水,只見煙雨渺渺裡、隱見小橋流水,是幅平遠之作。
  中堂的條幾前有一張著虎皮的太師椅、美麗高雅的甄夫人正悠閒地坐在椅上,輕逸寫意的樣兒。四下陳設富麗堂皇,條幾兩旁的古董櫃內放滿了古玉、象牙雕、瓷玩、珊瑚等珍品,都屬罕見奇珍。
  這時甄夫人的右側站著四個人,全是形相怪異,衣著服飾均不類中土人士,顯是隨甄夫人來中原的花剌子模高手。站在首位約五十來歲老者、高鼻深目,尤使人印象深刻是那頭垂肩的銀髮 ,形相威猛無倫。深邃的眼睛外緣有一圈奇異的紫紅色,使人想到他的武功必是邪門之極。此人在域外真是無人不曉,聲名僅次於裡赤媚等域外三大高手,人稱「紫瞳魔君」
  花扎敖,智計武功除甄夫人外,均為全族之冠,乃甄夫人的師叔。
  站於次位者是個凶悍的中年壯漢,背負著一個大銅,只看這重逾百斤的重型武器在他背上輕若無物的樣子,已知此人內功外功,均臻化境。
  這人叫「銅尊」山查岳,以凶殘的情性和悍勇名揚大漠,即管武功勝他的人,在生死決戰時,亦因不及他的凶悍致含恨而死。
  只是此兩人,已足使甄夫人橫行中原,除非遇上浪翻雲、秦夢瑤或虛若無這類超級高手,否則連中原的一派之主,又或黑榜高手,耍戰勝他們亦絕非易事。-另兩人是一對年青男女,只看他們站在一起時的親密態度,當知兩人必是情侶的關係。
  男的背上掛著一把長柄鐮刀,容貌獷野,於人飽歷風霜的感覺:女的生得巧俏美麗,腰配長劍。
  兩人的形相氣質截然不同,但站在一起卻又非常匹配。
  事實上這封男女最擅合擊之術,一剛一柔,男的叫廣應城、女的喚雅寒清,域外武林稱他們為「獷男俏姝」,聲名甚著。
  有這匹人為甄夫人盡力,難怪方夜羽封她如此放心,把對付怒蛟幫的事托付到她手裡。
  另一邊站的除了由蚩敵、強望生和柳搖枝外,還有一個一身黑火,身材清瘦高挺的老者。
  這有若竹竿般的人,皺紋滿臉,年紀最少在七十開外,深凹的眼睛精光炯炯,脅下挾著一枝寒鐵杖,支在地上。
  這人在域外與「紫瞳魔君」花扎敖齊名,乃「花仙」年憐丹的師弟,慕其名邀來助陣,人稱「寒杖」竹叟。
  只看這群域外頂尖高於對安坐椅上的甄夫人那恭敬的情狀,便知這甄夫人並非只單憑尊貴的身份,而是智計武功均有服眾的能力。
  於此亦可推想甄夫人的可怕。
  柳枝幹咳一聲,發言道:「各地的消息已先後收到,仍未發現戚長征和水柔晶的行蹤。」
  甄夫人微微一笑道:「鷹飛的情況怎樣了?」
  強望生向這新來的女主人答道:「飛爺為戚長征所傷,現正隱避潛修,看來沒有幾天工天,亦難以動手對付敵人。」
  由蚩敵恨恨道:「水美晶這賤人,竟敢背叛魔宮,我誓要將她碎萬段。」
  甄夫人搖頭歎道:「我早警告過鷹飛,不要碰自己人,看:這就是他惹來的後果。」
  眾人默言無語,都知道甄夫人這見解極有道理,若水柔晶不是因愛成恨,絕不會那麼容易投進戚長征懷抱裡。
  由此亦可看出鷹飛對水柔晶動了真情,否則豈會不顧甄夫人的警告,弄上了水柔晶。
  甄夫人向寒杖「竹叟道:「竹老師封這兩人的忽然失蹤,有何看法?」
  眾人中以這「寒杖一竹叟和「紫瞳魔君」花扎敖聲望身份最高,不過花扎敖是她的自己人,所以先出言約請教族外人竹叟,以示禮貌和客氣。
  竹叟和花扎敖交情甚篤,聞言笑道:「有老敖在,那用到我動腦筋。」
  花扎敖「呵呵」一笑道:「竹兄太懶了!」望向甄夫人,眼中射出疼愛之色道:「愚見以為戚長征此子既能從鷹公子手上救回叛徒水柔晶,才智武功自應與鷹公子不相伯仲。只從這點推斷,他應懂得避重就輕,不會盲目逃往洞庭,致投進我們布下的羅網裡。」
  眾人齊齊點頭,表示同意他的說法。
  甄夫人從容道:「師叔說的一點沒錯,他便可能仍留在長沙府內,因那是這附近一帶唯一容易藏身之處。」
  「銅尊」沙查岳操著不純正的華語道:「若換了是我,定會是避開耳日眾多的大城市,在荒山野地找個地方躲起來,那不是更安全嗎?」
  眾人裡除了柳搖枝、竹叟和那美女雅寒清外,眼中都露出同意的神色,只差沒有點頭吧:因為那將代表了不認同甄夫人的說法。
  甄夫人胸有成竹道:「首先這與戚長征的性格不合,這人敢作敢為,要他像老鼠般躲起來,比殺了他還難受。」頓了頓,察看了眾人的反應後,微笑續道:「這人把義氣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生死毫不放在心上,所以必會以己身作餌,牽引我們,所以很快我們便會得到他主動出來有關他的行蹤消息。」
  竹叟冷哼一聲道:「這小子燈蛾撲火,我們定救他喋血而亡。」
  那年青花剌子模高手廣應城慎重地道:「他既能和飛爺鬥個平分秋色,甚至略佔上風,我們亦不可大意輕。」
  甄夫人幽幽一歎道:「既提起這點,我須附帶說上一句,鷹飛並不是輸在才智武功,而是因為未能忘情水柔晶,所以才失了先機,落得縛手縛腳,不能發揮他的真正力量。當他痛定思痛時,就是戚長征遭殃的時刻了。」
  假若戚長征和鷹飛在此,定要歎服甄夫人觀察入微的準確分析。因為鷹飛若是一心要殺死戚長征,早已成功。
  甄夫人嬌笑道:「戚長征如此做法,反幫了我們一個大忙。我們立即將他仍在長沙府的消息,廣為傳播,怒蛟幫的人接到訊息,必會由藏身處走出來應援,那亦是他們末日的來臨。他們就算過得展羽那一關,也將逃不出我的指隙。」接著心滿意足一歎道:「嘗間翟雨時乃怒蛟幫第一謀士,便讓奴家會一會這再世的生諸葛吧!」
  柳搖枝皺眉道:「雖說我們的攔截集中在通往洞庭湖的路上,但戚長征要瞞過我們布在長沙府的耳目,仍是沒有可能。曾否他真的沒有到長沙府去呢?」
  甄夫人淡然道:「妾身早想過這問題,首先我肯定他仍在長沙府內,是以他既能躲過我們的耳目,必定得到當地有實力的幫派為他隱瞞行藏,你們情說這會是那一個幫派呢?」
  眾人裡以柳搖枝最熟悉中原武林的事,暗忖小幫小派可以不理,與怒蛟幫有嫌隙的黑道亦可以不理,剩下來的屈指可數,恍然道:「定是丹清派,猶其它的女掌門寒碧翠一直想幹幾件轟動武林的大事,以振丹清派之名,與八大門派分庭抗禮,若有人敢幫戚長征,非丹清派莫屬。」
  甄夫人一陣嬌笑道:「這正合我的想法與計劃,我們先放出聲氣,明示要把丹清派殺個雞犬不留。戚長征若知此事,無論丹清派是否曾幫過他,亦不肯置身事外,如此我們就把他們一併除掉,立威天下。」
  眾人無不拍案叫絕。
  甄夫人微笑道:「只有這方法,我們才能集中實力,由被動取回主動,於敵人重重打擊,我倒想看看戚長征今次如何脫身。」沉吟半晌後續道:「鷹飛何時復元,就是我們攻與丹清派的時刻,怒蛟幫則暫由展羽對付,上岸的怒蛟幫,就像折了翼的雄鷹,飛也飛不遠。」
  眾人至此無不歎服。
  柳搖枝道:「既是如此:我立即傳令著「尊信門」的卜敵、「山城」毛白意、「萬惡沙堡」的魏立蝶、對怒蛟幫恨之入骨的「消遙門王」莫意閒,率領手下把長沙府重重包圍,來個甕中捉鱉,教丹清派和戚長征這些刁魚兒一條都漏不出網外去。
  甄夫人俏目一亮道:「記得通知鷹飛,無論他多麼不願意,我也要他立即殺死戚長征,免得夜長夢多!」
  韓柏笑嘻嘻跟在秦夢瑤四女身後,回到他的專使房中,正待推房而入,給范良極在後面推著他背心,到了長廊的另一端,進入他范良極房內。
  韓柏對剛才范良極拔刀相助的感激仍在心頭,破例沒有表示不滿,道:「有什麼事?」
  范良極臉色出奇凝重,歎道:「收到妖女第二封飛箭傅書,你看!」
  韓柏失聲道:「什麼?」
  接過信函打開一看,只見函中寫道:「文正我郎:若你負心,不顧而去,賤妾將廣告天下,就說楊奉和鷹刀都是藏在貴船之上,還請三思。」
  韓柏嚇了一跳,駭然道:「這妖女為何如此厲害,竟像在旁邊聽著我說話那樣。」
  范良極有點興奮她道:「我早說妖女夠姣夠辣的,怎麼樣?要不要索性弄她上船來大鬥一場。」
  韓柏呆看了他一會後道:「她信上這麼寫,顯是不會隨便揭破我們的身份,又或知道即使揭穿我們,別人也可能不信,為何你反要向她就範呢?」
  范良極曲指在他的腦殼重重敲了幾下,道:「你若仍像往日般小動腦筋,怎能使瑤心甘情願向你投降,快用心想想看,為何盈散花會給你寫這樣的情書。」
  韓柏這次聽話得緊,專心一想,立時想出了幾個問題。
  假若他們真的是來自高句麗的使節團,這個威脅自然不能封他們生出作用,甚至他們應對「楊奉」和「鷹刀」是什麼一回事也不該知道。
  所以若他們接受威脅,只是換了另一種形式承認自己是假冒的。
  但這可是非常奇怪,為何盈散花仍要測試他們的真假?
  唯一的解釋是在她作了調查後,得悉了昨晚宴會所發生的事,見連楞嚴亦不懷疑他們,所以動搖了信心,才再以此信試探他們。
  想到這裡,心中一震道:「糟了:妖女可能猜到我和夢瑤的身份。」
  范良極眼中閃過贊實之色,道:「算你不太蠢,這妖女真厲害,消息這麼靈通,所以這先後兩封情書,看來毫不相關,其實都是同一用意,不過更使我們知道她有威脅我們的本錢,教我們不得不屈服。」
  韓柏透出一口涼氣道:「那現在怎辦才好?一范良極瞪他一眼道:「我又不是生神仙,那知怎辦才好:你剛才不是很有把握的樣子嗎。」
  韓柏兩眼閃過精光,冷哼道:「她不仁我不義,我剛才早決定了離船上岸和她大鬥一場,看看她如何厲害,若收服不了她,索性把她幹掉算了,沒有了她,縱使其它人奉她之命造謠生事,應付起來亦容易得多了。」
  范良極歎道:「在接到這第二封信前,我定曾同意你這法,不過若「謠言」裡點明這使節團是由你浪棍大俠和我這神偷假扮,又有天下第一俠女秦夢瑤在船上,我們就絕不容易過關,一番辛苦努力盡岸東流。這妖女厲害處正在於此,就是教我們不能對她動粗。」
  韓柏愕然半晌,忽地興奮起來,吞了一口涎進喉嚨,充滿信心地笑道:「既不能動粗,我便動柔,看這妖女如何應付?最大不了便暫時裝作受她威脅,先穩住她。」按著忽地皺眉苦思起來。
  范良極點頭道:「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喂:你在想什麼?」
  韓柏的神色有點古怪道:「我隱隱覺得對付這妖女的最佳人選,不是我而是夢瑤。因為我們三個人在一起時,她似乎對夢瑤的興趣比我還大。」
  范良極一震道:「她愛上了瑤。」
  韓柏應聲道:「什麼?」
  范良極搖頭苦笑道:「本來我也不想告訴你這秘密,怕會影響了你對這妖女的興趣。」
  韓柏想起當日在山瀑初遇盈散花時,她的拍檔秀色對他露出明顯的敵意,恍然大悟道:「難怪秀色那天明知我是誰,還對我如此兇惡,原來是怕我搶走了她的「情郎」或「情婦」。」
  范良極點頭道:「秀色是女派傳人,自然對你的魔種生出感應,知道你是唯一有能力改變盈散花這不愛男人、只愛女色的生理習慣的人。」
  韓柏微怒道:「你這死老鬼,明知她們的關係,仍明著來坑我,還算什麼朋友?」
  范良極哂道:「你這淫棍真會計較這點嗎,想想吧:若你能連不歡喜男人的女人也收個貼服,不是更有成就感嗎?」
  韓柏暗忖自己確不會真的計較這種事,喜上眉梢道:「這兩個妖女最大的失算,就是不知道你老兄深悉她們兩人間的秘密,只要針對這點,說不定我們可扭轉整個形勢,真的把她們收個貼服,乖乖聽話。」
  范良極道:「所以我才想到不若任她們到船上來,再讓你這淫棍大什麼的把她們逐一擊破。」
  韓柏胸有成竹道:「不:她們絕不可到船上來,但我自有方法對付她們。」
  范良極愕然道:「什麼方法?」
  韓柏往房門走去道:「現在只是有點眉目,實際的辦法仍未有,關鍵處仍是兩個妖女間的關係。」推開房門,回頭笑道:「待會我到岸上一趟,活動一下筋骨,你們就在安慶等著我凱旋而歸吧!」話完步出房外,往自己的專使臥房走去。
  推門而入,房中只剩下秦夢瑤站在窗前,出神地凝望著岸旁的秀麗景色。
  韓怕心中奇怪左詩三女到了那裡去,秦夢瑤頭也不回輕輕道:「她們到了膳房去弄晚飯,你若壓不下慾火,可去找她們。」
  韓柏聽出語氣中隱含責怪之意,知道不滿自己剛才對她慾念大作,暗生歉疚,自忖若不能控制體內魔種,變成個只愛縱慾的人,無論基於任何理由,只會教她看不起自己,暗下決心,才往她走去。
  到了她身旁,強忍著挨貼她芳軀的衝動,把心神收攝得清澈若明鏡,才和她而肩站著,望往窗外。
  心中同時想到,每逢和左詩等三女歡好,當魔種運行到至高境界時,都會進入靈清神明、至靜至極,似能透視天地萬物的境界,顯然那才是魔種的真正上乘境界,而非色心狂作,沉溺肉慾的下乘狀態。假若自己能恃之以恆,常留在那種玄妙的道魔之境裡,豈非真正發揮出魔種的威力。也等若無想十式裡最後一式的「內明」。
  想到這裡,一種強大的喜悅湧上心頭,忙依「內明」之法,一念不起,緊守靈台一點清明。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因秦夢瑤幾句說話帶來的「頓悟」對他是如何重要。
  道心種魔大法的緊要正是由道入魔,再由魔入道,直至此刻,韓柏才從過往的「修練」
  裡,體悟到魔種內的道心。
  秦夢瑤頓生感應,嬌軀微顫,往韓柏望去,眼中射出前所未有的采芒。
  韓柏心中沒行半絲雜念,心神投注在窗外的美景裡,平靜道:一外面原來是這麼美麗的!」秦夢瑤聽出他語意中的訝異,感受到他那顆充滿了好奇和純真無瑕的赤子之心,心神油然提升,在一個精神的淨美層次與韓柏甜蜜地連結在一起。
  重新感受到那次和韓柏在屋脊上監視何旗揚時,當她知悉到師傅的死訊後,與韓柏心神相連時那剎那的昇華。
  就是在那一刻,她對韓柏動了真情。
  這種玄妙的心曲款通,比之和韓柏在一起時那種忘憂無處的境界,又更進一層樓,微妙至乎不能言傳。
  她不自覺她移到韓柏身前,偎入了能令她神醉的懷裡。
  韓柏似對她的投懷渾然不覺,亦沒有乘機摟著她大佔便宜,眼中閃動著奇異的光芒,讚歎道:「為何我以前從來看不到大自然竟有如許動人的細節和變化?夢瑤啊:我多麼希望能拋下江湖之事,和你找片靈秀之她,比翼雙飛,遇過神仙鴛侶的生活,每天的頭等大事,就是看看如何能把你逗得歡天喜地、快樂忘憂。」
  秦夢瑤享受著韓柏那一塵不沾的寧美天她,閉上美目,陶醉地道:「若你能那樣待夢瑤,夢瑤便死心塌地跟在你身旁,做你的好妻子。」
  韓柏一震望往秦夢瑤,心神顫蕩,呼吸困難地道:「除了和我在床上快樂的時刻外,夢瑤可用其它時間修你的仙道大業,那不是兩全其美嗎?」
  秦夢瑤搖頭微笑道:「不!」扭轉身來,纖手纏上他的脖子,嬌軀緊緊抵著他雄偉的身體,仰起俏臉,深情地看著韓柏,嘴角逸出一絲平靜的喜意,輕輕道:「夢瑤要把所有時間全獻給我的好夫君,唉:到現在我才明白浪大哥之言,和你在一起,對我在仙道上的追求,實是有益無害。夢瑤多想立即便和你去赴巫山。」
  韓柏感動得差點掉下淚來,無限愛憐地道:「萬萬不可:我現在只能克服自己,並未能成功挑起你發自真心的肉慾。不過夢瑤放心吧,由現在起,你的身心再無抗拒我之能力,所以放心將主動交給我,任我為所欲為,我自有方法弄到你不克自恃,不像現在般你的慧心比之以往更是清明,連半點慾念都沒有。」
  秦夢瑤默然垂頭,咬著唇皮低聲道:「對不起!」韓柏愕然道:「這有什麼須要說對不起的?」
  秦夢瑤微嗔道:「夢瑤不是為不能生出慾念而道歉,而是因一向低估了你感到羞慚。夢瑤素來自負,想不到你的天分一點不遜於我,難怪赤尊信他老人家見到你,亦忍不住犧牲自己來成就你。」
  韓柏道:「我之所以忽然能突破以前的境界,全因著夢瑤的關係,若不是你以無上智能,以種種手法刺激我的魔種,我怎能達至現在的層次,再不是只為肉慾而生存的狗奴才。夢瑤:我愛你愛得發狂了。」接著又「呵!」一聲叫了起來,道:「我明白了!」
  秦夢瑤道:「明白了什麼?」
  韓柏眼中射出崇慕之色道:「當日在牢房裡,赤尊信他老人家特別關心你,可見他那時早想到你的道胎會對我有很大的作用,只是沒有說破吧了!」秦夢瑤還想說話,韓柏的嘴歎吻了下來,封緊她的香唇。
  秦夢瑤門禁大開,還送出芳舌,任由他為所欲為。
  無盡的情意,把她淹沒在那美麗的愛之汪洋裡,一股清純無比的先天真氣,透脈而入,緩慢而有力地伸展至她斷了的心脈處,和她自身的先天真氣融和旋接合而為一,使她原本漸趨枯竭的真氣,驀然回復了生命力、加強了斷處的連繫。
  兩股真氣就像男女交配般結合,產生出新的生命能量,延續著秦夢瑤的生命。
  韓柏離關她的檀口,輕柔他把依依不捨的她推開,忽地捋高衣袖,兩手叉在腰側,目光灼灼上下打量著她。
  秦夢瑤從沉醉裡清醒過來,只覺對方目光到處,自己的身都生出羞人的反應,駭然道:「你想幹什麼?」
  韓柏回復了嬉皮笑臉,不懷好意地道:「夢瑤應相信我現在有克制自己的能力,現在夢瑤又擺明委身下嫁於我,自不會反對我一償手足之慾,我是思量著應由那部分開始摸你。」
  秦夢瑤感應到他的魔功有增無減,明知他是蓄意逗引自己,亦大感吃不消,又見他的眼睛盯在自己秀挺的酥胸處,更感消受不了,手足無措道:「人家自幼清修,你就算想欺負人家,也須循序漸進,多和人家說些情話,不要一下子便對人家使出這種賴皮手段。」
  韓柏感覺到自己晉入一個無可比擬的圓道境界,絕不受人間任何成法約束,任何事都可暢所欲為,即管對著秦夢瑤這仙子亦不例外。故作驚訝道:「循序漸進?我們連床也上過了,除了真正的合歡外,什麼事未曾做過,摸摸有什麼大不了?」
  秦夢瑤聞言更是霞燒雙頰,跺足嗔道:「那怎麼相同,今早在床上時……早在床上時……噢:夢瑤不懂說了,總之現在還不行,莫忘了你曾答應過不主動碰人家的。」
  韓柏當然知道自己與秦夢瑤的關係雖跨越了原本橫亙在兩人間的一鴻溝,但難真正征服秦夢瑤則尚有一條長路,便再不迫她,環抱雙手,好整以暇地笑吟吟看著她。
  一股莫名的喜悅狂湧上秦夢瑤的慧心,她忽然寧靜下來,幽幽瞅了韓柏一眼,投進韓柏懷裡,把小嘴湊到韓柏耳邊低笑道:「你這樣蓄意聚音和夢瑤說話,小心待會,范大哥會找你算賬。」
  韓柏哂道:「那理得他這麼多:夢瑤你先告訴我,可以對你勁手動腳了嗎?」
  秦夢瑤輕歎道:「當日我離開靜時,師傅曾問夢瑤,究竟會否有男人會使我動心?我答道:除了仙道之外,天下間再沒行能使我動心的事物。唉:當時師傅還誇獎了我。所以希望柏郎能體諒我的心境,該給夢瑤多點準備的時間,噢:天呵:你幹什麼?」
  原來韓柏一對大手已探進了她的衣服裡,隔著雪白的內衣,在她胸前雙丸一陣摸索。
  「嘶啦!」
  韓柏略一用力,將她的內衣撕下一截出來,然後遞給嬌喘不已的秦夢瑤微笑道:「來:給我紮在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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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7 14:42:04 |只看該作者
  秦夢瑤深吸一口氣,似嗔似喜地白了這剛正肆無忌憚輕薄了她神聖酥胸的男子一眼,接過他從她內衣撕出來仍帶著她體溫和香氣的布條,紮在他頭上,把他的頭臉全遮蓋了,柔聲道:「你若用我的絲巾蒙臉,小心不要掉失了。」接著又低聲道:「快點回來,不要讓人家掛心了。」
  韓怕欣悅地道:「和夢瑤相處真是痛快,不用說出來你已知我想幹什麼了。」
  包紮好頭臉後,秦夢瑤退後兩步,打量他的模樣,「噗哧」一笑道:「你若想以這樣的裝扮過盈散花。只怕要白費心機了,誰也可從你的氣度把你認出是誰來。」
  韓柏看著她婷婷的女兒家神態,四下流盼明媚明亮的眼睞,禁不住想起了她衣服內那似象牙般光滑的胴體,她的紅唇杏舌、婉變嬌姿,差點又「魔心」失守,不自覺運起無想十式的第一式「止念」,立時一念不起,合什道了一聲佛號,肅容道:「女施主,貧僧有東西給你看。」
  秦夢瑤見他整個人似忽然變化了氣質,芳心一顫,知通他已開始能把握那魔種變化千的特質。
  要知魔與道實是雨個完全相反的極端。
  魔功於死,道功於生:魔主千變萬化,道主專一無二。
  韓柏現在忽然變成不折不扣的有道高僧,正因他能發魔種的特性。更重要的是,他具有「道心」。
  秦夢瑤脫口道:「有什麼好看的。」
  韓柏的眼神忽變得深邃難測,微微一笑後,關始解開襟前的衣鈕。秦夢瑤心中一顫,難道這小子竟要當著自已脫光衣服,以他的裸體來引誘自己?
  韓柏再笑了一笑,吐氣埸聲,一把掀開身上那高句麗官服,露出裡邊一身勁裝。只兄他肩闊腰細,身形完美無倫,形態威武之極,攝人的男性魅力直追秦夢瑤而來。秦夢瑤從未試過這樣被一個男性的身體吸引著,呆看著他,一時忘了說話。韓柏使盡「魔法」,先侵犯了她胸前雙丸,破了她的劍心通明,又化成道貌岸然的高僧,再以解衣動作惹起秦夢瑤的羞怯,最後運起魔功向她展現肉體的力量,諸種施為,無不是要把自己的形象,深種入秦夢瑤的道心裡,那天馬行空、意到而為的方式,就算浪翻雲龐班之輩,亦要大加讚歎。於此亦可見魔種的厲害。
  韓柏張開雙手,眼中神光射出,罩定這天下第一美女。
  秦夢瑤瞅了他無比幽怨的一眼,失去了一向的矜持,撲入他懷裡,嬌羞地道:「韓柏啊:夢瑤要向你撤嬌了。」
  韓柏將她抱個滿懷,失笑道:「撒什麼嬌?」
  秦夢瑤扭動著嬌軀不依道:「人家不忿氣要向你投降。」
  韓柏以無上意志把她推開,在她左右臉蛋各香一口,深情地道:「你乖乖地在船上待我回來,並好好思索一個問題,想好了後給我一個答案。」
  以秦夢瑤的慧根,亦看不透韓柏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蹙起黛眉柔聲地道:「柏郎要夢瑤想什麼呢?」
  韓柏正容道:「我要你想出自己最討厭的男人會是什麼樣子的。」
  秦夢瑤跺足嗔道:「柏郎啊:無論你扮作什麼樣子,也不會改變我對你的情意,你是白費心機了。」
  韓柏歎道:「我剛才探測過你心脈的情況,若不能在十日內把它初步接上,一旦萎縮,將永無重續之望。所以我們什麼方法也要試試看。乖點吧,聽我的說話去做,好嗎?」
  秦夢瑤橫他一眼,默默點頭。
  韓柏在她唇上輕吻一口後道:「我要去對付那妖女了,你除了想這事情外後,莫忘了回味給我公然侵犯你那動人酥胸時的感覺。」
  秦夢瑤俏臉飛起兩朵動人心魄的紅暈,垂下螓首,輕柔地道:「放心吧:夢瑤想忘了也辦不到。」
  韓柏滿意道:「我還要找頂帽子和向范良極要一件東西,我去了。」











第六章 賭卿陪夜

  長沙府。
  華燈初上。
  戚長征離開丹清派的巨宅,踏足長街,環目一看,不由暗讚好一片繁華景象。在寒迫翠的提議下,她在他臉上施展了「丹清妙術」,把他的眉毛弄粗了點,黏上了一撮鬍子,立時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教人不由不佩服寒碧翠的改容術。
  大街上人車爭道,燈火照耀下,這裡就若一個沒有夜晚的城市。
  他隨著人潮,不一會來到最繁榮暄鬧的長沙大道,也是最有名的花街。
  兩旁妓寨立林,隱聞絲竹絃管,猜拳賭鬥之聲。
  戚長征精神大振,意興高昂下,朝著其中一所規模最大的青樓走去,暗忖橫豎要大鬧一場,不若先縱情快活一番,再找一兩個與怒蛟幫作對的當地幫會,好好教訓,才不枉白活一場。
  戚長征邁步登上長階,大搖大擺走進窯子裡,一個風韻猶存的徐娘帶笑迎來,還未說話,戚長征毫無忌憚地拉開她的衣襟,貪婪地窺了一眼,將一兩銀子塞進她雙峰間,沉聲道:「這裡最紅的故娘是誰,不要騙我,否則有你好看!」
  那鴇婦垂頭一看,見到竟是真金白銀的一兩銀子,暗呼這大爺出手確是比人的闊綽,被佔便宜的少許不愉快感立即不翼而飛,何況對方身裁健碩,眉宇間饒有黑道惡棍的味道,更那敢發作,忙挨了過去,玉手按在對方的肩頭處,湊到他耳旁呢聲道:「當然是我們的紅袖姑娘,只不過喲!你知道啦……」
  戚長征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斷然道:「不必說多餘話,今晚就是她倍我度夜,先給我找間上房,再喚她來侍灑唱歌。」
  鴇婦駭然道:「紅袖不是那麼易陪人的,我們這裡有權有勢的黃公子,追了她三個月,她才肯陪他一晚,你……」一驚下忘了挺起胸脯,那錠銀子立時滑到腰腹處,令她尷尬不已。
  戚長征大笑道:「不用你來擔心,只要你讓我見到她,老子保證她心情意顧陪我上床。」
  鴇婦臉有難色道:「紅袖現在陪了長沙幫的大龍頭到吉祥賭坊去,今晚多數不會回來了。」
  戚長征冷哼一聲,暗忖這長沙幫怕是走了霉運,好!就讓我順便尋他晦氣,把紅袖搶回來,今晚她是我的了。
  當下問明了到賭場的路徑,弄清楚了紅袖今晚所穿衣服的式樣顏色,大步走去了。
  鴇婦暗叫不妙,忙著人抄小徑先一步通知長沙幫的大龍頭「惡蛇」沙遠,以免將來出了事,自己逃不了罪責。
  戚長征在夜市裡悠然漫步,好整似暇地欣賞著四周的繁華景象。
  他走起路來故意擺出一副強橫惡少的姿態,嚇得迎面而來的人紛紛讓路,就算給他撞了,亦不敢回罵。
  這時他心中想到的卻是寒碧翠,在他所遇過的美女裡,除了秦夢瑤外,就以她生得最是美麗,韓慧芷與水柔晶都要遜她一籌,可惜立志不肯嫁人,真是可惜至極點。同時心中暗罵自己,三年來不曾稍沾女色,可是和水柔晶開了項後,只不過分開了兩天,便難捱寂寞,一晚沒有女人都似不行,真是冤孽。
  這時他轉入了另一條寬坦的橫街,兩旁各式店妓院林立,尤以食肆最多,裡面人頭湧湧,熱鬧非常。
  「吉祥賭坊」的金漆招牌,在前方高處橫伸出來,非常奪目。
  戚長征加快腳步,到了賭坊正門處。遂拾級而上,待要進去時,四名勁服大漢打橫排開,攔著了進路。
  其中一人喝道:「朋友臉生得緊,報上名來。」
  另一人輕蔑地看他背上的天兵寶刀,冷笑道:「這把刀看來還值幾吊銀子,解下來作入場費吧!」
  戚長征跑慣江湖,都還不心知肚明是什麼一回事,微微一笑,兩手閃電探出,居中兩名大漢的咽喉立時給他捏個正著,往上一提,兩人輕若無物般被揪得掂起腳尖,半點反抗之力也沒有。
  外圍的兩名大漢怒叱一聲,待要出手,戚長征左右兩腳分別踢出,兩人應腳飛跌,滾入門內。
  戚長征指尖發出內勁,被他捏著脖子的大漢四眼一翻,昏死過去,所以當他放手時,兩人像軟泥般難倒地上。
  他仰天打個哈哈,高視闊步進入賭坊內。
  門內還有幾名打手模樣的看門人,見到他如此強橫凶狠,把四名長沙幫的人迅速解決,都還敢上來攔截。
  賭坊的主廳陳設極盡華麗,擺了三十多漲賭桌,聚著近二百多人,仍寬敞舒適,那些人圍攏著各種賭具,賭得昏天昏地、日月無光,那還知道門口處發生了打鬥事件。
  戚長征虎目掃視全場,見到雖有十多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窯子姑娘在賭客裡,卻沒有那鴇婦描述的紅袖姑娘在內,忙往內進的偏廳走去。
  離通往內進的門仍有十多步時,一名悍的中年大漢在兩名打手陪同下,向他迎了過來,向他喝道:「朋友止步!」
  戚長征兩眼上翻,理也不理,逕自往他們邊去。
  那中年大漢臉色一變,打個眼色,三人一齊亮出刀子。
  戚長征倏地加速。
  這時附近的賭客始驚覺出了岔子,紛紛退避,以免殃及池魚。
  「叮叮叮!」
  連響三聲,三把刀有兩把脫手甩飛,只有當中的中年人功力較高,退後兩步,但卻因手臂酸麻,不但劈不出第二刀,連提刀亦感困難。
  戚長徵得勢不饒人,閃到沒了武器的兩名打手間,雙肘撞出,兩人立時側跌倒下,同時飛起一腳,把中年人踢來的腳化去,「啪啪」便給對方連績刮了兩記耳光。
  那人口鼻濺血,蹌踉後退。
  戚長征再不理他,踏入內廳。
  這裡的佈置更是極盡豪華的能事,最惹他注目的是待客的不像外廳般全是男人,而是一多個綺年玉貌、衣著誘人的女侍,著水果茶點美酒,在八張賭桌間穿梭往來,平添春色,顯出這裡的數十名客人,身份遠高於外面的賭客。
  這裡的人數遠較外聽為少,但陪客的窯子姑娘的數目,卻較外邊多上了一倍有多。
  打鬥聲把所有人的眼光都扯到戚長征身上來。
  那被他刮了兩巴掌的中年人,直退回一名坐在廳心賭桌上四十來歲,文士打扮的男子身後。
  那男子生得方臉大耳,本是相貌堂堂,可惜臉頰處有道長達三寸的刀疤,使他變得猙獰可怖。
  男子旁坐了位長身王立的美女,眉目如畫,極有姿色,尤其她身上的衣服剪裁合度,暴露出飽滿玲瓏的曲線,連戚長征亦看得怦然心跳。
  那刀疤文士身後立了數名大漢,見己方的人吃了大虧,要撲出動手,刀疤文士伸手止住。
  戚長征仰天哈哈一笑,吸引了全場眼光後,才瀟酒地向那yan冠全場的美女拱手道:「這位必是紅袖姑娘,韓某找得你好苦。」
  旁觀的人為之愕然,暗想這名莽漢真是不知死活,公然調戲長沙幫大龍頭的女人,視「毒蛇」沙遠如無物,實與尋死無異。
  那紅袖姑娘美目流盼,眼中射出大感有趣的神色,含著笑沒有答話。
  沙遠身後大漢紛紛喝罵。
  反是沙遠見慣場面,知道來者不害,以是冷冷打量著戚長征。
  戚長征大步往沙遠那一桌走過去。
  與沙遠同桌聚賭的人,見勢色不對,紛紛離開賭桌,避到一旁。
  這時廳內鴉雀無聲,靜觀事態的發展。
  當戚長征來到沙遠對面坐下時,除了沙遠、紅袖和背後的五名手下外,只剩下瑟縮發抖、略具姿色,在主持賭局的一名女攤官。
  戚長征兩眼神光電射,和沙遠絲毫不讓地對視著。
  沙遠給他看得寒氣直冒,暗忖這人眼神如此充足,生平僅見,必是內功深厚,自己恐加上身後的手下亦非其對手,不由心生怯意。只恨在眾目睽睽下,若有絲毫示弱,以後勢難再在此立世,硬著頭皮道:「朋友高姓大名?」
  戚長征傲然不答,眼光落在那紅袖姑娘俏臉上,由兇猛化作溫柔,露出動人的笑容,點了點頭,才再向沙遠道:「你不用理我是誰,須知道我在你地頭找上你,定非無名之輩,只問你敢否和我賭上一局。」
  沙遠為他氣勢所懾,知道若不答應,立時是反臉勁手之局,勉強一聲乾笑,道:「沙某來此,就是為了賭錢,任何人願意奉陪,沙某都是那麼樂意。」他終是吃江湖飯的人,說起話來自能保持身份面子,不會使人誤會是被迫同意。
  那紅袖兜了沙遠一眼,鄙夷之色一閃即逝。
  戚長征悠閒地挨在椅背處,伸了個懶腰,先以眼光巡視了紅袖的俏臉和高挺的雙峰,才心滿意足地道:「我不是來賭錢的。」
  全場均感愕然。
  那紅袖對他似更感興趣了。
  罷才被他打量時,紅袖清楚由對方清澈的眼神,感到這充滿男性魅力的年青人,只有欣賞之意,而無色情之念,絕不同於任何她曾遇過的男人。
  沙遠皺眉道:「朋友先說要和我賄一局,現在又說不是來賭錢,究竟什麼一回事?」
  戚長征虎目射出兩道寒霜,罩定沙遠,沉聲道:「我是要和沙兄賭人。」
  沙遠色變道:「賭人?」
  戚長征點頭道:「是的!假若我贏了,今晚紅袖姑娘就是我的了。」
  全場立時為之嘩然,暗忖這樣的條件,沙遠怎肯接受。
  紅袖姑娘首次作聲,不悅道:「紅袖又不是財物,你說要賭便可以賭馮?」
  戚長征向她微微一笑,柔聲道:「姑娘放心,本人豈會唐突佳人,若我勝了,姑娘今晚便回復自由之身,至於是否陪我聊天喝酒,又或過夜度宿,全由姑娘自行決定,本人絕不會有絲毫勉強。」
  紅袖呆了一呆,暗忖這人真是怪得可以,明是為了自己來此,不惜開罪沙遠,竟然不計較能否得到自己。
  這時全場的注意力齊集到沙遠身上,看他如何反應。
  沙遠是有苦自己知,對方雖隔著賭桌凝坐不動,但卻針對著他推發著摧心寒膽的殺氣,那是第一流高手才可做到的事,他自問遠不及對方,心想今晚想一親芳澤的事,看來要泡湯了。一個不好,可能小命也要不保,深吸一口氣後道:「若朋友輸了又是如何?」
  戚長征仰天長笑,聲震屋瓦,意態飛揚道:「若我輸了,就把命給你。」
  全場默然靜下,暗忖這人定是瘋了。
  紅袖見到他不可一世的豪雄氣概,一時間芳心忐忑亂跳,知道若他勝了,自己真會心甘情願讓他擺佈。這種英雄人物,她雖閱人甚多,還是首次遇上。
  沙遠暗叫一聲謝天謝地,立即應道:「就此一言為定,朋友既有如此膽色,又不會強迫紅袖小姐干她不願的事,我就和你賭一次,輸了的話,絕不留難。」
  他這番話說得漂亮之極,教人看不出他是自找下台階,反覺他也是縱橫慷慨之士。
  兩人同時望向那女攤官。
  這桌賭的原是押寶,由攤官把一粒象牙骰子,放在一個小銅盒內,把盒蓋套了上去,搖勻和旋動一番後開蓋,向上的顏色或點數,就是這局賭的寶,押中者勝。若兩人對賭,又可押雙押單,或賭偏正和顏色,非常簡單。
  沙遠自問武功不及對方,但對賭卻非常在行,向戚長征道:「這位朋友若不反對,我們可不玩押寶改以三粒骰子賭一口,未知意下如何?」
  戚長征暗罵一聲老狐狸,知道他怕自己以內勁影響骰子的點數,故要用上三粒骰子,使難度大增,不過對方豈會知道自己功力已臻先天之境,毫不猶豫道:「使得!就擲三粒骰子吧!」
  當下女攤官另外取出三粒骰子,非常鄭重地送給兩人驗看,然後熟地擲進大瓷盆裡。
  骰子沒有在盆內蹦跳碰撞,只是滴溜溜打著轉,發出所有賭徒都覺得刺激無比的熟悉響聲。
  女攤官高唱道:「離台半尺!」
  沙遠和戚長征同時收回按在台上的手,以免教人誤會藉著台子動手腳。
  全場鎊人的心都提到咽喉處,感到刺激之極。
  紅袖美目異采連閃,注定戚長征身上。
  女攤官將盆蓋套上,把載著骰子的盆子整個提了起來,嬌叱一聲,迅速搖動。
  骰子在盆內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扣緊著全場的心弦。
  「蓬!」
  盆子重重放回桌心處。
  紅袖緊張得張開了美麗的小嘴,暗忖這年青的陌生男子若輸了,是否真會為她自殺呢?
  沙遠和戚長征對視著。
  「且慢!」
  全場愕然,連戚長征亦不例外。
  鎊人循聲望去,只見場內不知何時多了位風度翩翩的貴介公子,生得風流俊俏,龍行虎步來到賭桌旁,以悅耳之極的聲音道:「這賭人又賭命的賭,怎可沒行我的份兒。」
  戚長征一眼便認出「他」是寒碧翠,心叫不妙,自己費了這麼多工夫,又巧妙地向紅袖施出挑情手段,可能都要給此姝破壞了,苦惱地道:「你有與趣,我可和你另賭一局。」
  寒碧翠大模大樣地在兩人身側坐下,道:「你們先說何人押雙?何人押單,我才說出我的賭法和賭注。」她無論說話神態,均學足男兒作風,教人不會懷疑她是女兒身。
  沙遠這時因不用和戚長征動手,心懷放開,亦感到這賭局刺激有趣,盯著那密封的瓷盆子,故作大方道:「這位朋友先揀吧!」
  戚長征對著寒碧翠苦笑一下,轉向紅袖道:「紅袖姑娘替我揀吧。」
  紅袖俏臉一紅,垂頭低聲道:「若揀錯了!怎辦才好。」
  她如此一說,眾人都知她對戚長征大有垂青之意。
  沙遠亦不由苦澀一笑,大感顏臉無光,不過紅袖乃全城最紅的姑娘,他盡避不滿,事後他亦不敢向她算賬。說到底仍是自己保護不周之過。
  戚長征瀟灑地道:「生死有命,姑娘放心揀吧!」
  紅袖美目深注著盆蓋,輕輕道:「雙!」
  戚長征長笑道:「儷影成雙,好意頭,我就押雙吧!」
  他押雙,沙遠自然是押單。
  眾人眼光落到扮成貴介公子的寒碧翠身上,看「他」有何話說。
  寒碧翠不慌不忙,先得意地盯了戚長征一眼,才從容道:「我押十八點這一門。」
  眾人一齊嘩然。
  要知三粒骰子,每粒六門,共是十八門,寒碧翠只押十八點,就是所有的骰子全是六點向上,機會少無可少,怎不教人驚駭。
  只有戚長征心暗歎。
  他生於黑道,自幼在賭場妓寨打滾,怒蛟島上便有幾間賭場,浪翻雲凌戰天全是賭場斑手。
  年青一輩裡,以他賭術最精,只憑耳朵即可聽出骰子的正確落點,故他早知盆內是全部六點向上,只是想不到寒碧翠亦如此厲害。
  罷才他請美的紅袖為他選擇,其實只是驕術裡的掩眼法,縱管紅袖選的是單數,他大可推作意頭不好,不喜形單影隻,改選雙數,亦不會影響輸贏。現在紅袖既選對了,自是最為完美。
  沙遠定了定神,向寒碧翠道:「公子以什麼作賭注呢?」
  寒碧翠橫了戚長征一眼,意氣飛揚道:「若在下輸了,要人又或是足兩黃金百錠,適隨尊便。」
  眾人又再起哄。
  這樣的百錠黃金,一般人數世也賺不到那麼多錢,這公子實在豪氣之。
  戚長征心知肚明寒碧翠是存心搗亂,破壞他和紅袖的好事,真不知她打什麼主意?若她不是立志不嫁人,他定會猜想她在呷醋。
  沙遠好奇心大起,問道:「公子若贏了呢?」
  寒碧翠瞪著戚長征道:「今晚誰都不可碰紅袖姑娘,就是如此。」
  眾人一齊嘩然,都想到「他」是來捂戚長征的蛋,壞他的「好事」。
  戚長征一聲長笑,道:「我不同意這賭注。」
  寒碧翠狠狠瞪著他橫蠻地道:「那你要什麼條件?」
  戚長征微笑道:「我要和你另賭一局,你敢否應戰?」
  寒碧翠皺眉道:「你這人為何如此婆媽,一局定勝負,不是乾脆利落媽?」
  戚長征淡淡道:「我只說和你另賭一局,但仍是此局,何婆媽之有?」
  不但寒碧翠聽得一頭霧水,沙遠、紅袖等亦是大惑不解,只覺這人每每奇峰突出,教人莫測高深。
  戚長征眼中射出凌厲之色,望進寒碧翠的美眸裡,一字一字地道:「賭你贏,盆內三粒骰子都是六點向上。若你輸了,只有兩個選擇,一是讓紅袖姑娘視其意願肯否陪我,一是你自己陪我過夜。」接著伸個懶腰,打個呵欠懶洋洋道:「沒有女人,找個像女人的男人來陪我也不錯。」
  眾人一齊愕然相對,臉臉相覷,想不到他有此「偏好」。
  寒碧翠玉臉擦地飛紅,胸脯氣得不住起伏,忽地一跺腳,旋風般橫越賭場,閃出門去。
  場內稍懂武功的人,看到她鬼魅般迅快的身法,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戚長征向那女攤官點頭,示意可以揭蓋。
  風聲又起。
  人影一閃,寒碧翠竟又坐回原處,俏臉寒若冰雪,鼓著氣誰也不看。
  女攤官猶豫了半向,手顫顫地揭開盆蓋。
  這時場內諸人對戚長征畏懼大減,一窩蜂圍了過來,看進盆內,齊聲嘩然。
  當然三粒骰子都是六點朝天。
  沙遠早猜到如此結局,長身而起向戚長征抱拳道:「沙某輸了,自是以紅袖姑娘拱手相讓,朋友雖不肯賜告姓名,但沙某仍想和下交一個朋友。」
  戚長征冷冷看了他一眼:「是友是敵,還須看沙兄以後的態度。」
  沙遠聽出他話中有話,沉吟片刻,再抱拳施,領著手下抹著冷汗,逕自離去。
  戚長征向團團圍著賭桌的眾人喝道:「沒事了,還不回去賭你們的錢。」
  眾人見他連長沙幫也壓了下去,那敢不聽吩咐,雖很想知迫寒碧翠作何種選擇,亦只好依言回到本來的賭桌上,不一會又昏天昏地賭了起來,回復到先前的鬧哄哄情況。
  戚長征向那女攤官微笑道:「這位姑娘可退下休息了。」
  女攤官如獲大赦,匆匆退下。
  只剩下一男「兩女」品字形圍坐賭桌。
  這情景實在怪異之極,整個賭廳都賭得興高采烈,獨有這桌完全靜止下坐在中間的寒碧翠咬者唇皮,忽向紅袖道:「姑娘若今晚肯不理這江湖浪子,在下肯為姑娘贖身,還你自由。」
  戚長征失聲笑了出來。
  寒碧翠凶霸霸地瞪他一眼,輕叱道:「笑什麼?」再扭頭向紅袖道:「姑娘意下如何?」
  紅袖含笑道:「那明晚又如何呢?」
  戚長征聽得心中一酥,這紅袖擺明對他有情,這在一個男人來說,是沒有比這更好的「奉承」了。
  寒碧翠狠狠道:「我只管今晚的事,明晚你兩人愛幹什麼,與我沒有半點關係!」
  紅袖「噗哧」一笑,兜了戚長征一眼,才柔聲向寒碧翠道:「公子為何這麼急躁?假若我根本沒有興趣陪這位大爺,你豈非白賠了為我贖身的金子,那可是很大的數目啊!」
  寒碧翠泠泠道:「只要不是盲子,就知道你對這惡少動了心,在下有說錯了嗎?」
  紅袖抿嘴笑道:「公子沒有說錯,我確有意陪他一晚,至於贖身嘛!不敢有勞了,我自已早賺夠了銀子,隨時可為自己贖身,回復自由。」
  這次輪到戚長征感到奇怪,問道:「那你為何仍留在窯子裡?」
  寒碧翠眼中射出鄙夷之色,顯然覺得紅袖是自!作賤。紅袖幽幽一歎道:「正因為我每晚都接觸男人,所以最清楚他們:例如那些自命風流的色鬼,只是那副貪饞的嘴臉,紅袖便受不了。如是老實的好人,我又嫌他們古板沒有情趣,最怕是更有假道學的人,外表正氣凜然,其實腦袋內滿是卑鄙骯髒的念頭,稍給他們一點顏色,立時原形畢露。」再歎一口氣道:「若有能令紅袖從良的人,我怎還會戀棧青樓,早作了歸家娘了。」
  寒碧翠一呆道:「我不信,總有人曾具有令你傾心的條件。」
  紅袖淡然道:「我承認的確遇過幾個能令我傾情的男子,其中有個還是此地以詩詞著名的風流名士,可是只要想起若嫁入他家後,受盡鄙夷,而他對我熱情過後,也把我冷落閨房的情景,倒不若留在青樓,盡情享受男人們的曲意奉承好了。將來年老色衰,便當個鴇母,除此外我還懂做什麼呢?」
  她說出這一番道理,不但戚長征向她另眼相看,連寒碧翠亦對她大為改紅袖轉向戚長征道:「紅袖閱人無數,還是第一次遇上公子這種人物。」俏臉一紅,垂下頭去。
  寒碧翠暗叫不妙,試探道:「那他是否你願意從良的人呢?」
  戚長征哂道:「從什麼鬼良?我才不要什麼賢妻良母,除了不可偷男人外,我可要她天天都像窯子姑娘般向我賣笑,那才夠味兒。」
  寒碧翠氣得俏臉發白,嬌喝道:「你閉嘴!我不是和你說話。」她一怒下,忘了正在扮男人,露出本來的神態和女兒聲。
  紅袖呆了一呆,恍然掩嘴笑道:「這位姐姐放心吧!我還要試過他後,才可決定是否從他,有很多人是中看不中用的銀樣蠟槍頭呢!」
  寒碧翠驀地臉紅耳赤,怔在當場。
  戚長征捧腹狂笑道:「不要笑死我了,寒大掌門快下決定,究竟我是要向你們何人證實不是蠟槍頭呢?我憋得很辛苦了。」
  寒碧翠勃然大怒,二話不說,一巴掌朝戚長征沒頭沒腦刮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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