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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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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黃易】覆雨翻雲【共29卷】[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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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6 21:10:1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愛情保家

  正午時分。離開封寒隱居處十里外的一座密林內。
  絕天滅地兩人掠進林裡,來到裡赤媚前跪下敬禮,絕天稟告道:「裡老所料不差,秦夢瑤果然及時趕到,並與四密尊者動上了手。」
  裡赤媚冷冷截斷他道:「秦夢瑤敗了嗎?」
  絕天道:「恰恰相反,四密尊者全受了傷.當場大方認輸,並願立即回返青藏,秦夢瑤像演了場漂亮的劍舞般便嬴了。」
  裡赤媚左旁的由蚩敵駭然道:「秦夢瑤的劍必是在絕天的腦海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像,否則不會以這樣誇大的口氣說出來。」
  滅地恭敬地道:「由老:我可以保證絕天沒有誇大,秦夢瑤的劍已到了傳說中所請「仙刀聖劍」的境界.我相信天下間只有浪翻雲去的覆雨劍或可堪比擬。」
  蒙大蒙二、日月星三煞和各將一齊動容,感受到當時絕天滅地兩人觀戰時心內的震撼。
  裡赤媚搖頸低歎道:「她果然到達了『慈航劍典』所說劍心通明的境界,說明了劍道中確有這個虛無飄渺的境界存在,此戰足使她躍登上慈航靜齋近千年歷史上最高的典範,但可惜她卻須像那剛盛開的牡丹,也愈接近萎謝的終局。」
  由蚩敵愕然道:「除了龐老外,我一向最服老大你,但這句話卻大是欠妥,若秦夢瑤如此厲害,.恐怕你的天魅凝陰只能和她平分秋色,為何反說可打敗她。」
  裡赤媚微笑道:「假設剛才絕天說的是:「看不到有任何人受傷。我現在會立即下令全軍撤追,因為雙修府之戰將因秦夢瑤的介入必敗無疑,但現在我可告新你們,秦夢瑤的劍心通明仍有破綻,那破綻就是韓柏,因為她人的愛上了韓柏。嘿:好小子。」他不由想起韓柏反踢在他小腹的那一腳。
  眾人聽得齊感茫然,為何看不到有人受傷,反代表秦夢瑤的劍心通明更臻化境?
  裡赤媚道:「龐老曾目翻閱過慈航劇典,事後告訴我劍心通明的最高意境,在於「無念勝有念,無跡勝有跡」十個字,若連絕天也可看到有人受傷的痕跡,秦夢瑤仍差了那麼一點點,所以我判斷出她亦受了一定程度內傷,四密尊者均達先天秘境,豈是易與之輩。」
  眾人聽得心悅誠服,無話可說。秦夢瑤那樣高手,等閒不會受傷,若受傷的話,必然非常嚴重,難以痊癒。
  裡赤媚沒有半分自傲,淡然道:「我不想親自截擊秦夢瑤,現在實無此需要,何況紅日法王一得到四密尊者以藏密心法傳給他的敗訊。必會拋下一切,立即去與秦夢瑤決一雌雄,我們亦無須向紅日爭取頭籌。只須在適當時機插上一手就足夠了。」
  由蚩敵道:「趁還有些時間。我們不若去把戚長征幹掉?」
  眾人均去請戰,顯示出和戚長征所結下的仇恨,已深不可解。
  裡赤媚搖頭道:「萬萬不可,那等若硬要將封寒迫出山來,多他這樣一個能使平淡趨於絢爛的強敵,於我們有百害而無一利。」
  蒙大皺眉道:「那我們是否應找個地方喝杯酒。吃碗麵、並且歇歇腳?」
  裡赤媚笑道:「這真是個好提議,就讓我們到南康去,因為不捨也到了那裡,我們今晚可順道看看他去那裡幹什麼。明天才上雙修府。」
  接著雙日寒光一閃道:「只要鷹飛知道戚長征弄了他的女人上手,我包保他立刻趕上兩人,貓捉耗子般把他們弄死。」
  范良極和韓柏這封難兄難弟,剛上功課。苦著臉往上艙走去。
  這位置近於船頭約兩層船艙,和上艙的瞭望臺是其它守衛的禁地,全由范豹和增援而至約二十八個怒蛟幫精銳,扮作護院和家丁把守,范豹還特別調來了四位聰明嬌俏,武功高強的女幫眾,扮作婢女,服侍各人。
  一邊步上樓梯,韓柏一邊怨道:「扮什麼鬼專使,現在想到雙修府湊湊熱間也不成。」
  范良極兩眼一瞪道:「你是想去找秦夢瑤伺機混水摸魚般占占口舌便宜才真吧?」
  韓柏氣道:「不要以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我是為大家著想,才有這個想法。若不用扮神扮鬼,豈碼不用像是兩個高句麗棄嬰般牙牙學語:你也不用困在這裡,下一盤棋輸一盤棋,受盡陳老鬼的凌辱糟踏。」
  范良極頹然往上走去。歎道:「說得有點道理,連棋聖陳也因教我們這兩個不肖學生弄致疲勞過度,攜了同房去睡午覺。」
  兩人這時走至上,側廊靜悄無人,一片午飯後的寧靜安詳。
  韓柏乘機打了個呵欠,通:「我也困了,趁還有兩個多時辰才到鄱陽,讓我好好睡一頓午覺吧!」范良極伸手搭著他肩膀,嘻嘻笑道:「你真的是去睡覺嗎?」
  韓柏老臉微赤,道:「凡事都要保持點含蓄神秘才好,告訴我:假若雲清刻下就在房中等你上床,你會否回去睡午覺?」
  范良極一愕道:「這亦說得有點道理。」
  韓柏得理不饒人,道:「我這樣做,也是為大家好,若我功力盡按,楞嚴派人來救那八個小鬼時,就不用你四處奔波,疲於奔命了。」
  因到了都陽後,他們的船將會停泊下來,等待浪翻雲行止。敵人若要來,就應是在那數天之內。
  范良極嘿嘿怪笑道:「韓大俠真偉大,你即管回去找柔柔睡覺,看來我惟有串串浪翻雲的門子,讓時間過得快一點。」
  韓柏一把抓害他,低聲道:「你不怕浪翻去正在睡午覺嗎?」說完猛眨了兩下左眼。
  范良極笑羆道:「你真是以淫棍之心,度聖人之腹,你看不出浪翻雲的姑娘治病嗎?而且浪翻雲從不以你那鍾淫棍式的眼光看詩姑娘。」
  韓柚愕然道:「冶什麼病?」
  范良極啐道:「你連詩姑娘經脈鬱結都看不出來,使我真擔心你那淺小如豆的眼光見識,將來如何應付滿朝文武百官。」
  韓柏落在下風,反擊道:「若他兩人真的……嘿:你也不會知道吧!」范良極兩眼一翻,以專家的語調道:「怎會看不出來,常和男人上床的女人自有掩不住的風情,噢:我差點忘了告欣你,自我碰上朝霞後。從沒有見過陳令方到她房內留宿,所以你若有細看朝霞,當可發覺她眉梢眼角的淒怨。」接著撞了他一肘.怪笑道:「懷春少婦,那耐寂寞,表演一下你的風流手段吧!
  」韓柏聽得呆了起來,難道陳令方力有不達,否則怎會冷落這麼動人的美妾?
  范良極歎道:「不要以為陳令方這方面不行,當他到其它妾侍房中度夜時,表現得不知多麼威風,還勇猛得使我懷疑他是否真是惜花之人呢,所以我才想為她我個好歸宿,在沒有其它選擇下,惟有找你這個廖化來充充數,白便宜了你這淫棍。」
  韓柏出奇地沒有反駁,眼中射出下了決定的神色,默然片晌後,往自己的上房走去。
  范良極則逕自找浪翻雲去了。
  韓柏看過自己的房和柔柔的房後,大為失望,兩房內都空無一人,柔柔不知到那裡去了。
  他走出房外.正躊躇著好不好去參加浪翻雲和范良極的心敘,開門聲起.左詩由朝霞的房中出來,見到他俏臉微紅道:「找你的專使夫人嗎?」
  說完臉更紅了,顯是洞悉韓相不可告人的意圖。
  韓柏心急找柔柔.厚起臉皮道:「請姊姊請指點指點!」左詩嗔道:「誰是你姊姊?」
  韓柏使出他那煞像無賴的作風道:「當然是詩姊姊你,小柏自幼孤苦無親,若能有位姊姊時常責我教我,那真是好極了。」其實這幾句話他確是出自肺腑,續無半點虛情假意,事實上他也極少作違心之言。
  左詩橫了他一眼道:「我這個姊姊有什麼好:我最愛管人罵人,你這頑皮的野猴受得慣嗎?
  」
  韓柏見她語氣大為鬆動,心中大喜,認左詩為姊本是滾翻雲一句戲言,但對他這孑然無親的人來說.卻觸止癢處,何況是這麼動人的姊姊,給她罵罵管管也不知多麼稱心,連忙拜倒地上。
  涎臉叫道:「詩姊姊在上,請受弟弟一拜。」
  左請只是和他鬧著玩玩,豈知這無賴打蛇隨棍上,立時臉紅耳赤,慌了手腳,扶他起來不是,但若讓他那樣拜在地上,給人撞上更加不好,只有急叫道:「快站起來!」韓相大樂道:「詩姊姊失答應認我作弟弟再說。」
  左詩頓足道:「你現在就不聽教了,教我如何當你的姊姊?」
  韓柏大喜站起來道:「詩姊詩姊詩姊!」連叫二聲。眼圈一紅,低聲道:「我終於有了個親人了。」
  左詩亦是心頭一陣激動,自已何嘗不是除了小雯雯外,孑然一身.浪翻雲對自己雖是關備至,但他總像水中之月,似實還虛,難以捉摸。
  兩人各有懷抱,一時默然相對。
  好一會後左詩如夢初醒,道:「你不要以為我認定了你作弟弟,還要觀察你的行為,才可以決定。」
  韓相苦著臉道:「我只是個野孩子,不懂規矩,詩姊最好教我怎樣做才算是正確。」
  左詩「噗哧」一笑道:「不要這樣子,你做得挺不錯了,只是急色了一點。」接著轉身往浪翻雲的房間走去,到了門前停下,轉過身來道:「你的柔柔在霞夫人房內。」再甜甜一笑,才敲門進房。
  韓柏喜得跳了起來。覺得自己愈來愈走運,愈來愈幸福,唯一的缺陷只是秦夢瑤不在身旁。
  他整整身上的高句麗官服後,走到朝霞房門,舉手剛想叩下去,想道:「這是朝霞的閨房,是除陳令方外所有男人的禁地,自己這樣闖進去。豈非真的變成登徒浪子,狂蜂浪蝶?」
  正猶疑間,門給拉了開來,香風起處,溫香軟玉直入懷內。
  韓柏怕對方跌傷,猿臂一伸,將她摟個正著。
  隨之在門後出現的赫然是柔柔,和他臉臉相覷。
  懷內的朝霞給他摟得嬌軀發軟,嚶嚀一聲,若非給韓柏摟著,保證會滑到地上。
  這時雖是秋涼時分,一來時當正午,二來艙內氣溫較高,兩人的衣衫都頗為單薄,這樣的全面接觸,只要是成年的男女便感吃不消,何況兩人間還已有微妙的情意。
  要知此時韓柏得浪翻雲提點後,不再刻意壓制心內的感情慾念,又正值情緒高漲.要找柔柔胡天別地的當兒.恰似箭在弦上,蓄勢待發。
  另一方的朝霞卻是深閨怨女,飽受苦守空幃的煎熬。
  正是乾柴烈火,這下貼體磨,中反應,可以想像。
  韓柏不堪刺激,慾火狂升。若非柔柔擋在門處,怕不要立即抱起朝霞,進房內大迷所欲,什麼道德禮教,都拋諸腦後.更何況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現在是「理直氣壯」去偷人之妾,更刺激起體內魔本性。
  朝霞臉紅耳亦,尤其她並非未經人道的黃花閏女,身體立時感觸到韓柏的「雄風」,一時喉焦舌燥,迷失在這可愛有趣的年輕男子那具有龐大誘惑力的擁抱裡。
  柔柔「呵」一聲叫了出來.道:「公子!」朝霞全身一震,醒了過來,纖手無力地按上韓柏的胸膛,象徵式地推了一把,求饒似的呻吟道:「專使大人!」韓柏強忍害慾火似耍爆炸的感覺。用手抓著朝霞豐滿膩滑的膀子,把她扶好,謙然道:「是我不好,剛想拍門……你就……嘿!
  」朝窗嬌美無力她站直身體,輕輕掙了掙,示意韓柏放開他的大手。
  韓柏戀戀不捨地鬆手,往後退了小半步。
  朝霞仰起燒得紅邊玉頸的清麗容顏,櫻輕啟,微喘著道:「不關專使的事,是朝霞不好,沒有看清楚就衝出門來。」這時她早忘了韓柏不論任何理由,也不該到她房內去。亦忘了以韓柏的身手,怎會不能及時避往一旁。
  兩人眼神再一觸,嚇得各自移開目光。
  朝霞背後的柔柔瞟了韓柏一眼,道:「公子是否找奴家?」
  韓柏期期艾艾道:「噢:是的:是的!」朝霞乘機脫身,往艙房走去道:「讓我弄些點心來給專使和夫人嘗嘗。」
  直到她撩人的背影消失在長廊轉角處,韓柏的靈魂才歸位,一把拖住柔柔,叫到自己的房內去,還把門由內關緊。
  范良極步進房內時,浪翻雲上憑窗外望,喝著久未入喉的清溪流裡,見他進來,笑道:「范兄請坐,我很想和你聊幾句哩。」
  范良極接過浪翻雲遞來的酒,一口喝乾,劇震道:「天下間竟有如此美酒,使我戚到像一口吸乾了大她所有清泉的靈氣。」
  浪翻雲微笑道:「這是女酒仙左詩姑娘釀出來的灑,用的是怒蛟島上的泉水.名叫清溪流泉,范豹知我心事,特別運來了兩壇,我見雙修府之行在即,怎可無酒盡歡,才忍痛開了一壇來喝,范兄來得正好。」
  范良極正容道:「無論浪兄如何捨不得,我可以坦白對你說:當你由雙修府回來時,必然半滴酒也不會有得剩下來:因為無論你把餘下那壇藏到了那張床底下,我都會把它偷來喝了。」
  浪翻雲失笑道:「你這豈非明迫著我要立即喝光它?」
  范良極陰陰笑道:「都還別說嗎!」兩人齊聲大笑,都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痛快。
  浪翻雲像忽然回到了和上官飛左伯顏凌戰天等對酒高歌的遙遠過去裡,重新感受著酒杯裡的真情。
  范良極讓浪翻雲斟滿了清溪流泉,互相碰杯後,各盡一杯,感慨地道:「難怪你能和左詩相處得如此融洽投懷。因為一個是女酒仙。一個是男酒鬼。媽的:真是好酒,使我整個人全放鬆了,一點憂慮也沒有。媽的:清溪已是厲害,還要在其中再來一道流泉,真要操他奶奶的十八代祖宗。」
  浪翻雲合笑聆聽著這名震天下的肓席大盜神後包合著深刻智能的粗話,靜默了片晌才道:「范兄不知是否與我有同感,只有清溪流泉才使人真正體會到「醉」的妙境,其他的都不行,包括她父親左伯顏的紅日火在內,仍嫌邪了半分。」
  范良極挨在椅背上,掏出盜命。燃著了煙絲,一口一口地吞雲吐霧起來。不旋蹬又踢掉鞋子,竟然蹲踞椅上。
  浪翻雲看到酒杯裡去,想著:天下間還有什麼比酒更美妙事物?只有在酒的迷離世界裡,他才能燼情他去思念紀惜惜。
  范良極奸笑一聲,通:「浪兄會否因愛上了清溪流泉,也因此愛上了釀造它出來的女主人呢?」
  浪翻雲微微一笑,道:「你吸的煙絲真香,給我嘗一口。」
  范良極見有人欣賞他的來西,而且更是「覆雨劍」浪翻雲,喜得呵呵一笑,特別加了把煙絲,遞過去給浪翻雲,道:「除了清溪流泉外,保無對手。」
  浪翻雲深吸了一口,再連氣扯入肺內,轉了幾轉,才分由耳孔鼻孔噴射出來,動容道:「這是武夫的「天香草」!」把盜命遞回給范良極。
  范良極接過煙.愛憐地看著管上的天香草,歎道:「我正在後悔上次去偷香草時偷得太過有良心。」
  想起清溪流泉,浪翻雲感同身受,和他一齊感歎。
  這時左詩推門進來。見兩人在聊天,微笑坐到床緣。
  浪翻雲溫柔地道:「詩兒:提何如此意氣飛揚。」
  左詩心中嚇了一跳,暗忖難道自已是為多了韓柏這個義弟而開心嗎F.這令她太難接受了。
  慌忙道:「沒有什麼,只是剛才和柔柔及霞夫人談得很開心吧。」
  浪翻雲嘴角抹過一絲另有深意的笑意,才望向范良極道:「不知范兄有否想過一個問題,就是當楞嚴的手下來救人時,只要你和韓柏一出手。立時就會了底細。因為他們正在找尋若你們。故特別留心敏感。」
  范良極得意笑道:「我怎會沒想過這問題.且早想好妙法應付,包保對方看不穿我們。唉:可惜卻沒有了你浪翻雲,惟有靠詩姊姊的義弟柏弟弟了。」
  左詩本聽得津津入味,到了最後那幾旬,如在夢中醒地「哦」一聲叫了起來,立時羞紅了俏臉,這才知道剛才和韓柏的說話,沒有一字能漏過這兩大頂尖高手的法耳。不由暗恨起韓柏來。或者真要筲曹這害人的傢伙了。
  想到這裡,一時芳心一震,省悟到自己確有點情不自禁地喜歡韓柏,而浪翻雲卻在一旁像個親人一般鼓勵著她,告訴她這才是好歸宿。想到這裡,不由幽怨地有了浪翻雲一眼。
  浪翻雲長身而起,來到左詩旁邊,伸手搭在她右肩上,輕鬆隨意地道:「詩兒:不要在只有一個選擇時下任何決定,讓自己多點時間,多些選擇,你才知那個才真是最好的。」頓了頓再道:「無論你是那個選擇,只要你認為是最好的,浪翻雲都有信心保證他會接受,且范兄就是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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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兵實刀

  比倩蓮一洗先前慘淡的花容,毫不避嫌地拉著風行烈的手,在通往後出的小徑上走著,不斷唱著動人的江南小調,令人陶醉的秋波,毫不吝嗇地向剛佔有了自己處子之身的軒昂男兒拋送。
  風行烈有種盡舒欷郁的感覺。
  敝疾已癒,心的枷鎖又在谷倩蓮美妙的肉體處找到了打開的寶匙。那並非代表了他心中再沒有靳冰雲,而是拾回了往昔被摧踐了的自信心。否則他怎會在光天化日下,佔有身旁的美麗少女。
  比倩蓮的婉轉承歡,自己前所未有的酣暢興奮,使他真切地感受到兩人間千真萬確的熱愛和狂戀。
  到現在才能確切肯定他真的和谷倩連墮進了那愛的長河裡,以前他始終只是半信半疑。
  這時來至雙修山的萵處,俯瞰山腰處連綿的府第,有離開了煩囂塵世的感覺。
  比倩蓮平挨在他懷裡,以出谷黃鶯般的嬌嗲聲音,向他介細雙修府的形勢和勝景。
  風行烈向著這剛由少女變成了小熬人的美女微笑道:「假使雙修府之戰我們能幸而不死,又應到哪裡去?」
  比倩蓮嬌軀一顫,將俏臉後仰,枕在風行烈寬闊安全有若山亭嶽峙的肩膊間,驚喜地追:「行烈:你是第一次和倩蓮談及我們的將來.噢:求你吻吻我吧!」風行烈重重吻了下去,早受著這美女丁香暗吐那消魂蝕旦的滋味。
  比倩蓮俏臉火般滿熱飛紅.嬌軀不堪刺激地扭動害。
  風行烈感到整個人興奮起來,離開了對方的小嘴,讚歎道:「倩蓮你真美,不過若我每次吻你,你也如此熱烈。只怕會把我變成就好床第之歡的貪色之徒了。」
  比倩蓮嬌羞嗅道:「都是你,弄得人家這麼易動情,是你不好,還怪人。」
  風行烈哈哈大笑,不理谷倩蓮的抗議,將她攔腰抱起,纏續往後山走去,歎道:「我多麼希望雙修府事畢之後,找個山林隱逸之地,和你雙宿雙飛,過一段神仙日子,順道潛修武技,待攔江之戰後,才再決定何去何從。」
  比倩蓮纖手素接著他的脖子,欣悅地道:「小蓮會好好作你的妻子,全心全意侍候你,為你浣衣造飯,烹茶煮酒。」
  風行烈愕然道:「你不用理你的小姐了嗎?」
  比倩蓮玉容轉泠,好一會才恨恨道:「我恨她:恨她:恨她:恨她將自己嬌貴的身體白送給那傻子。我再不能忍受留在這裡。」
  風行烈惜地吻上她的臉蛋,道:「我明白你的感受。不用傷心:無論我到那裡去,會把你帶在身旁:永遠不會捨棄你。」
  比倩蓮嬌軀劇顫,主動送上香,以比「次熱烈百倍的深吻獻上內心湧出的感激和情。不知過了多人,四唇分了開來,喘息仍劇烈繼續著。谷倩蓮小嘴湊到他耳邊半喘著低聲道:「行烈:你會否時常像剛才般那樣和我親熱纏綿?」
  風行烈開大笑,攀過山巔,往下走去,大聲答道:「谷小姐諸勿擔心.你早撩起了我的烈火情,打後去想不干都不行。」
  比倩蓮欣喜道:「我這可是求之不得…不過我又不想你因色慾過度,妨礙了武道進修;但又怕你用這借口冷落了人家。倩蓮心內正矛盾得很呢?」
  風行烈衷心體會到懷內嬌軀對他的愛戀和關懷,哂道:「風某又不是有著什麼成仙成佛的大志,只希望快快樂樂過了這一輩子就算了.連你這樣一個毛丫頭也要教你落得怨懟,還稱某麼男子漢大丈夫?」
  比倩蓮喜上眉梢,香吻雨點般落在這個和自己有了肉體關係的男子臉上,指著下面林木掩映裡的一所小石屋道:「那就是震北先生的「忘仙爐」了。」
  水柔晶緩緩醒轉,驚喜地發覺自已正睡在戚長征懷裡,坐在屋前的一張木椅內。
  封寒戴著竹笠,在水田裡上作著,滿天陽光下,一切景物都給提升到一超越了現實的奇異層次裡。
  干虹打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正和戚長征親切地間聊著。
  小比內蟲鳴烏唱,有種使人懶得動也不想動的氣氛。
  水柔晶忽地記起正被人追殺,一驚下在戚長征腿上坐起來,驀然感到懷內有團手茸茸的東西,「呵!」一聲喜叫道:「噢!小靈!」小靈熱烈她擺著尾巴,大鼻子往她粉頸又鑽又嗅。
  干虹青笑道:「柔晶你酲來了,快多謝長征吧:若非他以體氣助你復原,恐怕你要今晚才能醒過來哩。」
  水柔晶抱起小靈,讓他能好好地和自己親熱,絲毫沒有離開戚長征腿上的意思,向干虹青道:「我只謝青姐你,不會謝他,因為我是他的女人,保護我是他的天職。」
  戚長征哈哈大笑,道:「到現在我才明白凌大叔教我們沾花惹草時要小心的訓訶,因為一不小心,會多了很多的天職。」
  干虹青像看著個頑皮的弟弟般瞪了他一眼道:「你也不知那裡修來的福分,得到柔晶以身相許,還在說風涼話。」
  水柔晶坐側了少許,向著干虹青,也讓小靈和戚長征正臉親熱親熱。
  看到小靈的大鼻子往戚長征時他的尷尬樣子,水柔晶不住發出奔放爽朗的嬌笑。
  封寒這時由水田走回來,脫下竹笠,用搭在肩上的汗巾拭掉臉上的汗水,望著像個快樂純真小女孩的水柔晶.點頭道:「這是年青人才會有的開忘憂,看到水姑娘,我才感到自己老了。
  」其實他心中想到的卻是水美晶必是天生樂觀的人,否則為何醒來後像完全忘了自己背叛了方夜羽,忘了四周仍是危機四伏的險惡環境。
  水柔晶站了起來,將小靈放在肩上,走到封寒身前,小嘴竟在封寒臉上吻了一口,感激地道:「叔叔:水柔晶很感謝你。」才一陣嬌笑。毫無避忌地坐回戚長征大腿上。
  封寒呆在當場,忽地哈哈一笑,來到干虹青旁的椅子坐下,朝看長征道:「裡赤的人撤走了。我知你心急趕回怒蛟幫,不過我看最好你能在這裡多留兩三天。」
  戚長征歎道:「我實在很想留在這個美麗的小比.但卻做不到,早先柔晶告欣我,我幫的形勢險惡非常。」
  干虹青見封寒呆看著水田景色,伸出玉手過去,讓封寒握著,柔聲道:「你是否捨不得這地方?」
  封寒微笑道:「我再也當不成刀手了,因為巳沒有了以前能捨棄任何物事的襟懷,也沒有了爭霸天下的壯志.虹青:隨我到塞外去吧:我自幼便憧憬要在荒原上逐水草而居,坐看朝陽從大地升起來,黃昏落下去的壯麗美景。」
  干虹青點頭道:「無論你到那裡去,我也會跟在你身旁,直至老死。」
  戚長征歉疚地道:「前輩……」
  封寒喝止道:「不用說多餘的話,橫豎也要走.我們立即就走。」
  干虹青站了起來,道:「我去收拾細軟。」回屋去了。
  水柔晶也站起來道:「青姊:讓我助你!」抱著小靈追著去了。
  剩下兩個男人,一老一少兩代的用刀高手默然坐著。
  封寒拿起挨在椅旁的寶刀,遞過去給戚長征道:「此刀名「天兵」,乃百年前一代名匠北勝天探自天山冷泉內稀有的寒鐵打製而成,鋒利無倫,與浪翻雲的「覆雨劍」、龐斑昔日的「三八雙戟」、言靜庵的「飛翼劍」、厲若海的「丈二紅槍」,並稱江湖上的五大名器,今天對我已無關重要,我就把它送給你,戚長征你絕不可辜負我這番心意。」
  戚長征連忙跳起來,在封寒前跪下,雙手高舉接過「天兵」寶刀,口中脫諾。
  封寒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道:「趁現在還有點峙間,我便將多年左手用刀的訣要,盡傳與你,但你卻不可當我是師博,明白嗎!」戚長征大喜應道:「小子明白!」














第三章 種魔大法

  柔柔坐在梳妝鏡前整理著高超的美人髻,換了另一套有暗鳳紋的絳紅色高麗女服,眉梢眼角儘是掩不住的春情,俏目閃耀著幸福滿足的華。
  坐在一旁的韓柏歎道:「范老頭說得沒有錯,現在連我都懂看了。」
  柔柔拋來一個媚眼道:「范大哥教曉了你什麼?」
  韓柏坦言道:「你的老頭大哥教曉了我怎樣去把有男人寵愛的女人分辨出來。」
  柔柔橫他一眼,若嗔若喜地低罵道:「你們都是大壞蛋!」韓柏心頭一酥.站了起來:由身後抱緊她道:「我看你似還未夠呢!」柔柔顫聲求饒道:「人家現在動也幾乎動不了,未夠的是你才對,是否後悔這麼快放我下床。噢:求求你,不要弄皺我的袍服,否則任何人都知道你碰過我那裡了。」
  韓柏歎了一口氣,剛想說:若全身衣服都弄皺了,不是沒有問題了嗎?
  范良極的聲有在門外突然響起道:「浪翻雲要到雙修府去了,你們不出來送行嗎?」
  隆隆聲中,官船絕絕往碼頭泊去。
  韓柏應了一聲,走出門外,浪翻雲和左詩都站在長廊裡。
  左詩見他出來.垂下了目光,神態有點與乎平常,看得韓柏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覺。
  浪翻雲向他微笑道:.「小弟這個午覺睡得好嗎?」
  韓柏老臉-紅,期期艾艾答非所問地道:「我並不是那麼習慣睡午覺的。」
  這時柔柔走了出來,到了左詩旁親熱地挨挽著她道:「浪大俠定要快點回來,免得詩姑娘掛心了。」
  范良極冷然道:「只要沒了清溪流泉,浪翻雲自會趕回來。」
  浪翻雲失笑道:「范兄真知我心。」轉向左詩請道:「聽說雙修府有一種叫香衾的特有名花,我摘回來給詩兒插在鬢邊上。」
  左詩喜道:「你最少要摘三朵回來。讓我可送給柔柔和霞夫人。」
  陳令方的笑聲傳來道:「好一個愛花惜花之人,陳某佩服佩服!」跟在後面的是垂著頭的朝霞。
  韓柏和范良極對望一,同時猜到對方所想到的問題。
  現在陳家實質只剩下陳令方和朝霞兩人,侍候陳令方起居的工作,自然落到朝霞肩上,使兩人接觸機會大大增加,說不定陳令方會對朝霞燃起新的愛意,那樣問題便大了。
  若朝霞不再是怨婦,他們亦失去了「勾引朝霞」的「道德支持基礎」。
  浪翻雲淡淡道:「陳老心情看來甚佳。」
  陳令方道:「我的心情本來大大不好,但一見到你們,其麼煩惱都給拋諸腦後,甚至變成了樂趣。」
  范良極嘿然道:「麻煩來了一定是與胡節有關。」
  左詩道:「陳公煩些什麼事呢?」
  陳令方長歎道:「明晚這艘官船,將會比沿江任何一間妓院都要熱鬧,因為胡節聯同了鄱陽五府的府督,召來名妓,在船上設宴歡迎我們,你說我們應否煩惱。」
  浪翻雲伸手拍拍范良極老削的肩膊,啞然失笑道「希望你勿忘記曾保證過有應付的方法。對不起:我要失陪了!」風行烈和谷倩蓮踏進忘仙廳的心廳時,烈震北攤開紙墨,揮毫疾書。
  他的手握著長筆管的盡端,手肘離台,垂直大筆,以中鋒寫出令人難以相信的蠅頭小字,字體秀麗整齊,就若以最細的筆鋒寫出來那樣。
  見到兩人,烈震北放下毛筆,蒼白秀氣的臉上綻出一絲微笑,眼光落到谷倩蓮身上,慈和地道:「在這裡一住就是七年,小蓮你也由一個整天作弄人的黃毛丫頭。變成亭亭王立的出眾少女,現在夫婿都有了。」
  比倩蓮像忘記了烈震北只還有兩天的命,不依她道:「先生取笑人家!」風行烈有點作賊心虛,改變話題道:「今早先生說及道心種魔大法,說到一半,沒有再說下去……」
  烈震北揮手打斷他的話,沉吟片晌,長歎一聲道:「這是牽涉佛道兩家和魔門所傳說的「最後一著」。」
  風行熱和谷倩蓮愕然齊聲道:「最後一著?」
  烈震北眼中射出憧憬和渴望的神色,緩緩點頭道:「是的:最後一著。」
  兩人知道他還有下文,靜心等候著。
  烈震北望往窗外陽光漫天下的山巒遠景,長長叮出一口氣道,「無論是佛或道的修練過程,由入門開始,直至最高深的層次。無不有前人的典籍可察:像慈航靜齊的劍典,藏密的智能書,傳說中的戰神圖錄,少林的達摩訣、淨念禪宗的禪書,又或流傳下來的佛經道典。惟有這能超脫生死。成仙成佛的最後一著,卻不見於任何典籍。」頓了頓,喟然道:「因為知道這最後一著的人.就像找到了這生死囚籠的缺口,飄然逸走,再也不回來,或者根本回不了來,就像我佛釋迦牟尼的涅盤,大俠傳鷹的飛馬躍空而去,對尋求仙道的人來說,這最後一著始終是千古奇謎。」
  風谷兩人聽得目瞪口呆,古往今來,修仙修道的人多如桓河沙粒,但真正悟道這最後一著,致成仙成聖的究竟有多少人?
  烈震北道:「魔門的道心魔大法,就是針對這最後一著竭盡無窮智能人力憑空想出來的偉大功法,但能否就此達至破空他去的境界,卻從未有人試過。」
  風谷兩人不約而同深吸一口氣,以壓下心中的震撼和激動。
  烈震北眼中射出緬懷和憂哀的神色,歎了一口氣道:「十六年前,我曾摸上慈航靜齋,見到言靜庵,可惜我比龐斑遲去了七年。否則我和靜庵或將不止是知心好友。」
  風谷兩人對望一眼,均知烈震北原來暗戀上武林兩大聖地至高無上的兩個領袖之一的言靜庵。也感受到烈震北傷心人的懷抱。
  烈震北完全沉緬在當年使他既心醉又心痛的回憶裡,長長吁出一口便在心頭的悲鬱之氣,徐徐道:「靜庵告訴我龐斑的魔功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化境.只差那最後一著.便可超脫塵世,成仙成聖。」
  風谷兩人頭皮發麻,這個對龐斑的批評,出自言靜庵之口,使人連疑的想法也起不了,如此說來,浪翻雲亦非他對手。
  烈震北續道:「龐斑雖出身魔門,卻非殘忍好殺之人,但事實上黑白兩道死於他手上的頂級高手,又確是難以計數。」
  比倩蓮皺眉道:「先生這話不是有些矛盾嗎?」
  烈震北微笑道:「行烈:你明白我這些話背後的含意嗎!」風行烈點頭道:「當年傅鷹大俠決戰八師巴於高崖之上,其時情況雖無人可知,但觀乎八師巴立即拋開一切,返回布達拉宮,觸地成佛,可見在生死決戰的時刻,會把決鬥者靈力提升至生命的最巔峰,發生一些在平日裡本無可能發生的事,甚至悟破這最後一著的玄虛。」
  烈震北點頭讚道:「說得真好:六十年來,龐斑一直在尋找一個相稱的對手,現在他終於找到了,那就是浪翻雲。」按著一陣狂笑,仰天叫道:「靜庵呵:你終於成功了,只有你才可助龐斑練成道心魔大法。」
  兩人為之愕然,何言靜庵竟會助龐斑去練那怪異無倫的道心種魔大法。
  烈震北沉默下來,待情緒平復後,繼續道:「道心種魔大法乃魔門秘法裡最詭異莫測的「鎖魂術」,一般的鎖魂術就若天竺的催眠法,在某一短暫時間內把兩人的心靈連接起來,但道心魔大法卻高了無數的層吹,可把兩個人的元神鎖起來,一個是種子,一個是爐鼎,鼎滅種生,種子便吸收鼎死亡時三魂七魄散離釋放出的龐大能量。超脫生死,離凡入聖.確是勘破生死的千古奇術。」
  風行烈蹙起劍眉道:「這種魔法既古今從未有人試過成功,又是憑空想出來的方法,龐斑怎會花二十年苦功去追求這麼虛無漂渺的功法?」
  烈震北哈哈笑道:「這世上還有什麼比仙道之說更不實在,更難把握的。修仙煉道的人,就像被困在一座沒有出路的塵世大監獄裡,只要知道某處或有一出口,誰耐得住不去試試看,道心種魔大法正是這樣一個可能的神秘出口。」
  烈震北不理兩人的震駭,道:「種魔大法整個竅要,就基於魔門的魔種和道家的道胎兩種極端不同的功法而來,簡而言之,就是如何把魔種和道胎合二為一,龐斑雖因行烈體內奇異的生氣,不能減去爐鼎,但卻成功地將魔種練化成道胎,得了元神的再生,只差小半步,便可跨越天人之隔,烈某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兩人聽得茫無頭緒。連問問題也不知從何問起。
  烈震北道:「你們感到難以明白中玄妙,是非常合理的,因為那牽涉到人類神秘的心靈力量。或者我簡單些向你們說出道心種魔的過程,或可助你們有多點的瞭解。」
  風行烈虎軀一震,因為他知道烈震北即要說出來的事,將直接和他有關,也和靳冰雲有關。
  韓柏的房內,陳令方、范良極、韓柏和范豹四人在商量怎樣應付明晚的盛宴。
  陳令方道:「我本以安全作為理由,推了按察都檢司白知禮安排在他公廨內的洗塵宴,但到他們要到船上來時,我卻是再難推擔,因為這是不可缺的禮節應酬,我想拒絕亦說不出口來。」
  范良極瞪他有沒有辦法?」
  范豹苦笑道:「有范兄在,本來我是一無所懼,但胡節如此明來搶人,我們反拿他沒法,若我們立即由水路把人運走,又恐逃不出他們勢力龐大的魔爪。」
  陳令方道:「不若殺了他們,一了百了。」
  范良極咪著雙眼仔細看了他一會,點頭道:「無毒不丈夫,這不失為一個辦法,雖然是可惜了點,總好過出了浪兄在船上的秘密。」
  韓柏哈哈一笑,站了起來,搖頭擺腦往房門走去.道:「唉:有人在浪大俠前誇下海口,我倒要看看那是個怎麼樣的口。是河口?溪口,還是井口,又或只是一泓死水內的臭渠口?」
  范良極大怒由椅上跳了起來,在韓柏開門前老鷹提小雞般一把將他接著,正要曉以大義,重重教訓,韓柏及時迅速在他耳旁低聲道:「你把陳老鬼拖在這裡,我趁機去勾引朝霞。」
  范良極微一錯愕,鬆開了手,讓韓柏逃出房外,出了一會神。繼續轉過頭來.倏地捧腹大笑道:「我想到了個很蠢、很簡單,但又是個很有效的方法!」韓柏走出長廊,往朝霞的房走去,經過左詩的房門前,忽地聽到房內柔美的聲音晌起道:「那你是否愛上了浪大俠?了韓柏明知偷聽女兒傢俬語是不對的,可恨這句話確有無比魔力,又由於對這新認姊姊的關心,硬是挪不開腳步。一陳沉默後,左詩幽幽歎道:「我都弄不清楚我們間是兄妹之愛多一點,還是男女之愛多一點,但我知他確是疼惜我,肯為我做任何事。柔妹,我的心很亂。」
  柔柔道:「浪大俠說得對,詩姊給點時間自己吧:讓一切事自然地發展,終有一天你會得到最好的選擇。」
  左詩歎道:「攔江之戰一天未分出勝負,我都不會有安樂的好日子過,只是擔心就可把我煩死了。唉:這也是我最憂心的地方,在攔江之戰前,我絕不想大哥為我的事分心,不想他有任何牽掛。」
  聽到這裡,韓柏本要走,但柔柔忽低聲問道:「假若浪大俠不幸戰敗身死,你會怎麼辦?」
  左詩平靜但堅決地道:「我會以死為他殉葬。」
  柔柔道:「這正是浪大俠最擔心的地方,難道你想小雯雯連母親亦沒有了嗎?」
  左詩道:「就算我不自殺,也會活生生郁死,我最清楚自家的事。」
  柔柔道:「那你為何還懷疑自己對浪大俠的愛。」
  左諸幽幽再歎道:「柔妹你不明白的了,我和浪大哥的關係很復,他是自幼藏在我心中一個美麗的傅說和神話,是我父親最親愛的酒友,也是最懂欣賞我釀出來的酒的偉大酒徒,和他一起時,每一刻都是美妙無倫的,但那是否男女之愛,我卻不知道。」
  柔柔低聲道:「那你有否渴望和他親熱歡好。」
  這句話又把門外欲走的韓柏留在原地,不知如何,他確想聽聽這香艷刺激的答案。
  左詩沉默了-會,才輕輕道:「大哥有種然超脫於男女肉慾之外的氣概,即使他碰我的身體.甚至把我抱著,我會感到很快樂、很滿足,但卻從沒往男女情慾方面想過去,但若他不嫌我.我會毫不猶豫把一切都交給他,但我知道他不會這麼做的,在他心裡,只有一個紀惜惜,再容納不下別的女人。不要以為我在怪他怨他,我絕對沒有這意思,只要人可肯喝我為他釀的酒,我就再無他求了。」
  韓柏聽得肅然起敬,因為秦夢瑤亦有那極氣質,但他仍渴想得到她的身體,歎了一口氣後,終移步往朝霞的房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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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6 21:13:2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乾柴烈火

  烈震北道:「種魔大法有三個條件,就是種魔者、爐鼐和魔媒。」頓了頓續道:「首先要種魔者達到類似元神出竅的境界,才有資格借鼎播種,以這次來說,種魔者就是龐斑,爐鼎便是行烈了。」
  風行烈一呆道:「魔媒是否靳冰雲?」
  烈震此點頭道:「傳統的種魔大法.魔媒是某樣對像而非人,總之這魔媒無論是塊玉牌,又或一條絲巾,一把刀,都帶有魔者的精神與力量,使種魔者和活人鼎生出微妙的感應和連繫,無論活爐鼎去到天海角,也逃不出種魔者的精神感召,邪詭非常。所以歷代敢修此法者,莫不是魔門擁有大智大慧,出顯拔萃之輩。」
  比倩蓮伸出纖手,握緊了風行烈顫震著的手。
  烈震北眼下所說的,莫不是超越了一般武功範疇的魔功邪術,教聞者怎不心驚膽跳。
  烈震北仰天一笑,搖頭道:「至於以人為媒,以情為引,橋接種魔者與爐鼎的元神,實乃龐斑妙想天開的創舉,真虧他想得出來。不過若非靜庵,龐斑也不會想出這妙絕古今的魔媒。」
  比倩蓮看著臉若死灰的風行烈,巳明白了幾分,悲叫一聲,顧不得烈震北的存在,上身伏進風行烈懷裡,將他摟間結實.以自已的嬌軀於愛郎一點慰藉。
  風行烈摟著谷倩蓮火般灼熱的身體,舒服了點,深吸一口氣道:「言靜庵為何要這樣助他?
  冰雲言靜庵是什麼關係?」
  烈震北道:「言靜庵看出當時天下無人是龐斑百合之將,若任由他這樣逐家逐派挑戰下去,不出十年,武林將元氣大傷,一蹶不振,而且若任由龐斑如此肆虐下去,連當時各地正在努力推翻蒙人的力量遲早也會冰消瓦解,所以唯一之法,就是助他練成道心種魔大法,起碼可以使中原武林有了喘息的機會,而事實證明了全因龐斑退出了江湖的鬥爭,蒙人才能給趕出中原,於此可見靜庵這一著是多麼厲害,影晌是多麼深遠。」
  風行烈閉上眼睛,好一會才睜開來,道:「我明白了:看來龐斑愛上了言靜庵,為何言靜庵不以愛情將他縛在身旁,豈非兩全其美?」
  烈震北搖頭道:「靜庵知道這並不是最好的方法,所以憑著龐斑對她的愛,迫他退隱二十年,而龐斑亦借此良機,追修魔門最高境界的種魔大法。其中再有細節,就非外人所能知了。」
  風行烈道:「為何冰雲會給捲入其中,成為魔媒。」
  烈震北望往窗外,微微一笑道:「太陽快下山了,我們到屋外看看夕陽美景好嗎?」
  風谷兩人的心同時抽搐了一下,想到這將是烈震北這生人能看到的最後第二個黃昏。
  到了門外,韓柏鼓起勇氣,輕輕叩響了兩下。
  房內傳來衣衫悉率的微晌。
  輕盈的腳步聲來到門後,朝霞的聲音晌起道:「請問是那一位?」
  韓柏聽到朝霞語氣裡的戒備和防範,差點臨陣追縮,拔腳就跑,但待會范良極必會追問他事情進行得如何,那怎樣交待?惟有硬著頭皮道:「如夫人:是我:是韓柏。」
  朝霞在門後靜默下來。
  韓柏見沒有動靜,催促道:「開門吧!」朝霞在門後急道:「不可以,專使你快走吧:會給人知到的。」
  韓柏道:「如夫人不用擔心,你先開門給我再說。」
  朝霞沉默下去,但她急促的喘息聲卻非那道門阻隔得住。
  韓柏其實亦是情迷意亂,提心吊膽,既想朝寶快點開門,以免給人撞見他在串門了;另一方面,又不知假若朝霞真的拉開房門,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或做些什麼?
  朝霞幽幽-歎道:「公子:求求你不要這樣?朝霞很為難哩。」
  韓柏大喜道:「你終於肯不叫我作專使了,快開門,我和你說幾句話兒後,立即就走,否則我會一直拍門,直至你開門才走。」沒有辦法下,他惟有施出看家本領,無賴作風。
  朝霞懷疑道:「真的只是幾句話嗎?」
  韓柏正氣凜然道:「我以高句麗專使的身份保證這是真的。」
  朝霞「噗哧」一笑哩道:「人家怎能信你,你連這專使身份亦是假的。還能作什麼保證。」
  韓柏見她語氣大有轉機,忙道:「身份是假,說話卻是真的.這可由韓柏保證。」
  「咿呀!」房門拉了開來,朝霞俏立眼前,一對剪水雙瞳紅紅腫腫,顯是剛哭過來。韓柏很想趁機香她一口,終是不敢,由她身旁擠進房內。
  朝霞把門關上,轉過嬌軀,無力地挨在門上,垂下目光,不敢看他。
  房內充盈著朝霞的香氣,錦帳內隱見被翻皺,氣氛香艷旖旎;偷情的興奮湧上心頭。
  韓柏轉身走回去,到身體差點碰上朝霞時,才以一手撐在朝霞左肩旁的門上,上身俯前,讓兩塊臉距離不到一。
  氣息可聞。
  朝霞呼吸急促起來,比柔柔還高挺的酥胸劇烈地起伏著,檀口控制不住地張了開來,紅霞滿臉,眼光怎樣也不肯望往韓柏.卻沒有抗議韓柏如此親近她。
  韓柏暗罵陳令方暴殄天物,放著這麼動人和善良的尤物不好好疼愛,任她春去秋來抓衾獨枕,天下間再沒有比這更有損天德了。
  當他剛想替天行道時,朝霞以僅可耳聞的聲音道:「求求你快說吧!傍老爺知道我便不得了。」
  韓柏傲然道:「知道又怎樣?有我在。包保你安然無恙,我還要罵他冷落你多年呢!」朝霞一震抬起迷人的大眼,駭然道:「你怎會知道的?」
  韓柏暗叫糟糕,表面卻若無其事,暗忖不若栽贓到范良身上,道:「是老范告訴我的,他的棋雖然下得差,但看相卻是功力深厚,連你平時愛穿什麼衣服,是否喜歡雀他亦可以看得出來。」
  朝霞震驚她道:「這也是他告訴你的。」
  韓柏點頭應是。
  朝霞想了想。輕咬著皮道:「你以為他肯否為我看相?」
  韓柏輕聲地道:「有我專使大人在這裡,那輪得到他區區侍衛長發表意見。」
  朝霞「噗哧」一笑道:「你現在那像專使,只像個頑皮的野孩子。」
  韓柏見她在眼前近處輕言淺笑、吐氣如蘭,意亂情迷下,湊嘴往朝霞香唇吻去。
  朝霞大駭,慌急下伸出手掌.按上韓柏的大嘴。卻給韓柏的嘴壓過來,掌背貼上自己櫻唇.兩人變成隔著朝霞的纖纖玉手親了一個吻。
  朝霞另一手按在韓柏的胸膛上,想把他推開.總用不上半分力氣。
  韓柏見只吻到朝霞的掌心,已是一陣消魂蝕骨的感覺,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先吻個她再說,想要拉開朝霞護嘴的玉掌,忽感有異。
  兩行清由朝霞的美眸滑下來。
  韓柏手忙腳亂下,掏出了一條白絲巾。為朝霞拭去痕,叫道:「不要哭:不要哭!」忽地呆了一呆,想起這是秦夢瑤的絲巾,登時像給冷水蓋頭澆下來,慾火全消。
  假若自已如此半強迫地佔有朝霞,那自己和探花淫賊有何分別。秦夢瑤也會看不起他。
  這時朝霞掩嘴的手已無力地按在他胸膛上,若他想嘗這美女櫻的滋味,只稍稍微俯前.即可辦到。
  韓柏心中充滿歉意,拭乾她俏臉上的珠,見再沒有淚珠流出來後,才移開身體,珍而重之收起秦夢瑤的絲巾。
  朝霞的手因他移了開去,滑了下來,垂在兩旁。緩緩睜開美目,以幽怨得使人心顫的眼光掃了他一眼,才垂「頭去,低聲道:「你是否當我是個歡喜背夫偷漢的蕩婦,否則為何這樣調戲人家,不尊重人家?」
  這罪名可算嚴重極矣。
  韓柏知道自己過於急進,唐突了佳人,忙道:「我絕沒有不尊重你的意思,請相信我:求你信我吧!」說到最後,差點急得哭了出來。
  朝霞抬起俏臉,責備地望著他道:「你剛才不是曾保讚過只說幾句話便走嗎?現在看你怎樣對人家,教人如何信你?」
  韓柏充滿犯了罪的懊悔,歎道:「是我不好,你責罰我吧!」朝霞見他神態真誠,氣消了大半。幽幽一歎,把門拉開道:「妾身那來資袼責備堂堂專使大人,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獨自安靜安靜。」
  韓柏垂頭喪氣走出門去.站在走廊裡,卻聽不到關門的聲音。愕然回首,朝霞半掩著門,露出艷麗的玉容,美目探注道:「韓柏!」她還是第一次直叫他的名字,聽得他心神一顫,順口應道:「霞姊!」朝霞給他叫得低下了頭,好一會才低聲道:「告訴我:你對朝霞是否只是貪著玩兒?」
  韓柏衝口溜出道:「不:我想娶你為妾。」才說出口,立知要糟,對方怎知自己和范良極有這協議,這樣擺明只納人為妾,誰受得了。
  豈知朝霞不但沒有立即給他吃閉門羹,還仰起俏臉。幽幽道:「你這樣說,我反而相信你,因為沒有人會用這樣的蠢話去騙女人的。」頓了頓又道:「你是否心裡一直這麼想,所以忍不住衝口說了出來?」
  韓柏對朝霞的善解人意,大是感激,抹過一把冷汗後。拚命點頭。
  朝霞幽怨地望著他。淒然道:「你知否朝霞身有所屬,再沒有嫁人作妾的自由。」
  韓柏心道,我怎會不知,現在擺明是請你這個他人之妾。口中卻道:「道德禮教是死的。人是活的.我韓柏絕不吃這一套。」
  兩人隔著半掩的門,反各自說出了心事。
  朝霞眼中掠過複雜之的神色。
  她雖是出身青樓.但初夜卻落入陳令方之手,接著由陳令方贖身。所以從未和別的男人有過肉體關係。本下了決心,這一世便從良做這比自己大了近二十年的男人的小妾算了:豈知只過了十多天後,陳令方對她的熱情不住冷卻,最後連她的閨房也不肯踏足半步,使她獨守空房,中的淒涼傷心,自苦自憐,唯她個人知之。現在遇上了這充滿了攝人魅力,但又天真有趣的年青男子,怎不教她心亂如麻,欲拒還迎。
  和這可恨又似可愛的人相對的每一刻,都是驚心動魄.卻沒有絲毫困苦了她多年的空虛或苦悶。
  甚至每當想起他時,深心裡都會充滿著既怕且喜的興奮情緒。感情的天地由冰封的寒冬,轉移至火熱的夏季,但她卻要壓制白已心中高燃的情火。
  這感覺她從未曾由陳令方身上得到半點一滴。可是她又怕韓柏只是貪色貪玩,逢場作戲,那她會給害慘了,以後的日子更難過,像剛開了眼的失明人,忽又被迫不准看東西。
  這仍不是她最大的矛盾,而是無論陳令方對她如何不仁.終是她的丈夫,背叛丈夫使她有很重的犯罪感:但又偏是這犯罪感,使她有給陳令方報復的快意。
  朝霞的芳心亂成一片,要把門關上時,又有點捨不得。
  開門聲晌。
  韓柏望去,見到被推開的正是有范陳兩人在內自已的房門,這時要避開也來不及了,一個人走了出來。
  「砰!」情急下朝霞大力掩門。
  韓柏心叫完了,若給陳令方聽到看到,和捉姦在床實沒有太大分別。
  定睛一看,來的原來是柔柔。
  柔柔向他招手道:「公子:你過來。」
  韓相如釋重負地走過去,順口問道:「他們在裡面幹什麼?」
  柔美甜甜一笑道:「下棋!」韓柏裝了個不忍目睹的鬼臉,心想范良極為了朝霞,表現了極大的犧牲精神,竟肯再次接受陳老鬼的凌辱。
  柔柔一把拉著他的手道:「你跟我來!」
  韓柏大喜道:「原來你忍不住了。」
  美柔媚態橫生地瞅了他一眼道:「誰忍不住了?」
  韓柏給他拖到左詩的房前,說道:「要到裡面去嗎?」
  柔柔道:「你不想讓你的詩姊閒來管教一下你嗎?」













第五章 姊弟情深

  夕陽在西天散發著動人的餘暉。
  烈震北看了一會,微微一笑道:「十六年前的一個黃昏,我和靜庵在靜齋後出觀看夕陽西下的美景,我向她問道:「假設我比龐斑來早一步,你會否喜歡上我呢?」靜庵笑著答我道:「傻子:靜庵怎會知道假設的事呢?」
  到了十六年後的今天,我仍記得當時她眼角逸出的憐意,靜啊:你是烈震北一生人裡最敬愛的女子。」
  比倩蓮一陣心酸,挽起烈震北的手,乖女兒般靠緊著他,安慰著他。
  風行烈心中也感淒然,一時忘了追問冰雲的事。
  烈震北道:「慈航靜齋傳授武功的方法非常特別,講求「心有靈犀一點通」,所以師傅選徒最是嚴格,靜庵費了三年功夫,遍游十八省,才能找到靳冰雲。」
  風行烈心中一震,掌握到了烈震北的意思,靳冰雲因自少和言靜庵有著微妙的心靈感應,所以氣質神態會逐漸轉化,變得患來愈肖似言靜庵,所以若龐斑向言靜庵索取靳冰雲,在某一個程度上等若得到了言靜庵,而言靜庵亦有若將部分的自己獻上給龐斑。其中確是非常微妙。
  烈震北仰天一陣狂笑,嘿然道:「龐斑確非常人,竟以這樣的方法得到了靜庵,又免去陷身情局之苦,以情制情,確是厲害。」
  風行烈全身劇震,狂叫道:「我不想聽了!」他終於明白了整件事的始末,龐斑得到了冰雲後,故意收她為徒,再蓄意鍾情於她,造成一段充滿乖逆倫常的畸戀。使那愛更刺激更深刻,然後利用冰雲來作魔媒和橋樑,又利用他作播種的爐鼎。
  冰雲是無辜的,只因她要遵從師門的命令,也可能是抵受不了龐斑的魔谷倩蓮驚惶地由後面摟緊他,淒叫道:「行烈:有倩蓮在關心你呢!」風行烈喘害氣,心中想到的是無論如何也要再見上靳冰雲一臉。
  烈震北看著逐漸深黑下去的夜空,淡淡道:「你們須動身到前山去,否則會趕不及姿仙為行烈設的洗塵宴了。」
  韓柏和左詩、柔柔這兩位絕色美女親切對坐小房內,一個是新認上的義姊,一個是心愛的女人。不由充滿幸福的感覺;但又有點為左詩和浪翻雲的關係擔心,因為若浪翻雲只知喝酒而不去關懷左詩,左詩豈非第二個朝霞?
  胡思亂想間,左詩向他道:「你不是挺能說會道的嗎?為何進房後變了啞巴。」
  韓柏恭謹地道:「弟弟正專心要聆聽詩姊的教誨,忘了說話。」
  左詩俏臉一紅歎道:「誰是你的詩姊:我還未正式答應哪!」柔柔在旁笑道:「詩姊將就點,就收了他作弟弟吧!」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左詩的心意,只憑左詩著她召韓柏到自己房內傾談,可知左詩對韓柏確有點意思了。
  但更深一層來看,左詩最愛的依然是浪翻,無論是那一種愛。所以她心甘情願聽浪翻雲的話.依從他的指示,試著可不可以另行找到真正的愛情,使浪翻雲再不用為牽掛她而分心,好好準備應付攔江之戰。
  柔柔有信心左詩遲早會受到這弟弟的吸引,因為韓柏對女人實有近乎魔種的誘惑力,尤其是他常顯露出來無拘無來的真性情,更使女性對他的傾心,這是她自家的親身體會。絕對錯不了。
  韓柏因不是個有野心或大志的人,只愛隨遇而安,又不喜斤斤計較,亦是這種性格使他更能品愛情的滋味;他也不缺乏女性傾慕的條件:正義任俠,不罪強權、膽大包天、任性不羈、佻皮多情,處處都使有慧眼的女性心儀意動。
  他是個能令女人真正快樂的男人。
  和韓柏有了肉體的關係後.柔美更深刻體會到他能帶給女性靈感交感的迷人滋味。
  莫意閒是精於男女之道的高手,在這方面仍遠及不上韓柏。
  韓柏的聲音晌起道:「為何詩姊姊和柔柔你兩人都忽然不說話了。」
  柔美倏然望向左詩,後者亦是俏臉微紅地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不禁催促道:「詩姊:你有話何還不說出來?」
  左詩瞄了正搔頭抓耳的韓柏一眼,輕輕道:「我忽然想起,若說了出來,豈不是作了幫兇,助他去勾引良家婦女嗎?」
  韓柏聽得似和朝霞有關,大喜道:「詩姊姊快說出來!」柔美在旁道:「詩姊說吧:霞夫人實在很可憐哩。」
  左詩向柔柔道:「我已告訴了你,由你轉述給你的公子聽吧。」
  柔美狡猾一笑,站了起來,道:「這是你們姊弟間的事,我怎管得了。」竟不理左詩的反應,逕自推門去了,留下兩人在房內。
  左詩嬌羞無限.想隨柔柔逃去.卻怕更著形跡。
  韓柏是玲瓏透剔的人:對事物的感覺尤其敏銳,立時察覺到事情的異常,望向這秀麗無倫的姊姊,忍不害怦然心動,嚥了口涎沫,暗叫道:柔柔在弄什麼花著,難道不知道左詩是浪翻雲的嗎?
  忽又想起早先柔柔勸去請聽浪翻雲的話,給自已多點時間.好作選擇,當時聽過便忘,沒作深思,現在回想起來,隱隱中指的選擇可能就是他呢。
  天呀:究竟是什麼一回事,為何會如此三千寵愛在一身。船上三位美女,一個是自己的了,另兩位則似乎正等著自己去接收,連義姊也不能例外。
  如此下去。怕最後真要廣納姬妾,不過想起若家內有十來位嬌妻美妾,包括秦夢瑤和靳冰雲,不要說朱元璋以皇位來交換他不會答應,連神仙也沒有興趣去當了。
  會想愈興奮,.得意忘形下,不禁拿那對賊兮兮的眼偷偷打量左詩,看的方式自然失去了對義姊應有的尊重。
  左詩怒道:「你看什麼?不准你胡思亂想!」
  這兩句真是欲蓋彌彰,說完後她連耳根都紅透了。
  韓柏不知她是真怒還是假怒。嚇了一跳,垂頭自責道:「我該死:確是該死!」他這麼說,擺明了他是以左詩為對像胡思亂想,這次輪到左詩暗叫一聲啊呀。這義弟為何如此懂得引誘自己,又偏做得那麼自然真誠,討人歡喜.教人難以責怪。
  她忙借想起浪翻雲來加以對抗,可是只能想起假若她嫁了給韓柏,浪翻雲會泛起安慰欣悅的臉容。
  小雯雯定會和這毫不拘束計較的義弟相處得來的。
  想到這裡,自己嚇了一跳,暗責道:「左詩啊:你是否春心動了,你不知羞恥的嗎?」
  韓柏見她神色喜怒交替,心下惴然,重新湧起對這義姊的畏敬,試探問道:「詩姊:你不是有話和我說嗎?」
  左詩吸了一口氣,壓下波動的情緒,以所能做到最平靜的語氣道:「你想不想知道陳令方冷落霞夫人的原因?」
  韓柏一呆道:「當然想!」左詩橫了他一眼,心想這小子.聽到有關美女的事,立時眉飛色舞,往後不知還要納多少妻妾,不過亦是他這風流多情的性格,故特別易得女性傾慕,不似有些人一輩子笨拙古板,不解風情。歎了一口氣道:「陳公大迷信了,認為朝霞運頭不好,一進門就累他去了官,所以才會有把朝霞送人的念頭。」
  韓柏兩眼爆起精芒,形相忽地變得威猛無,充滿豪雄俠士的成熟氣概,勃然大怒道:「什麼?這樣的事情也會發生,他當朝霞是什麼東西?」
  左詩從未見過韓柏這威猛豪情的一面,看得秀眼一亮,盯著他捨不得移開目光。
  韓柏忽又回復天真神態,喜形於色地自言自語道:「這麼一來,假設我要了朝霞,反是對陳老鬼作了件好事,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他本性善良,雖覺追求朝霞理直氣壯,可是陳令方怎樣不好總算是個戰友,何況陳令方除了朝霞一事外,其它各方面都和他們合作愉快,炒趣橫生,若能不傷害他,自是最理想。
  左詩見他為這「好消息」得意忘形,竟無端升起了一絲妒意、有點狠狠地道:「不要樂翻了心.做出傻事,男人的心很奇怪,他可以樂意把朝霞送給你,但若給他發覺你在暗她勾引強搶他的小妾,又可能會變成極端不同的另一回事。」
  韓柏唯唯喏喏,一副欣然受教的表情。
  不知如何,左詩對他的神態更看不順眼.微怒道:「這消息是大哥告訴我的,他並沒有著我告訴你,只是我怕你闖出禍來,才自作主張告訴你。」
  韓柏感激地道:「我知詩姊愛護我。」
  左詩跺腳道:「我不要做你的義姊。」
  韓柏一呆道:「那你要做我的甚……噢:對不起!」心想今次糟糕透了,這麼樣的說話也可口沒遮攔,以左詩一向的作風,可能以後不會理自己了。
  那知左持雖氣得脹紅了俏臉,卻出奇地沒有發作,只是怒瞪著他。
  韓柏低聲下氣道:「詩姊不要不認我這弟弟吧.若我做錯了什麼:罵我好了!」左詩幽幽歎了一「氣.道:「韓柏:我有一個提議,至於做不做得到,你自己瞧著辦吧。」
  韓柏過了關般心花怒放道:「詩姊咐的,弟弟必可做到。」
  左詩瞅他一道:「不要說得那麼篤定,別人或會做得到,你卻要困難得多。」
  斡柏好奇心大起,道:「求詩姊快點說出來!」左詩猶豫片晌,俏臉再飛起兩朵紅丟。難以啟齒地輕輕道:「你最好多點耐性,不要那麼魚色,若你和霞夫人……真弄出了事來,會把事情弄得更復的。」
  韓柏心知肚明這確不易辦到,自和花解語初試雲雨情後.幾乎每和心愛的女性親近時,都自然地想發展到進一步的肉體關係,不過左詩既這麼說,唯有恭謹答道:「弟弟一定會在緊要關頭,記起詩姊的勸戒,即時懸崖勒馬。」
  左詩招架不住他大膽露骨的「髒話」,站了起來,想逃出房去,韓柏早先她一步,把門拉開。
  左請芳心忐忑狂跳,瞪他一眼道:「在那種情況下,不准你想起我。」
  接著紅著俏臉,帶著一陣香風去了。
  剩下韓柏一個人愣在門旁,不知是何滋味。














第六章 夫妻情仇

  窗外天色轉暗,房內燃著了油燈。
  易燕媚赤裸著嬌軀,嬌無力擁被而臥,眼光卻落在坐於窗前台旁正翻閱各地傳來報告書的干羅身上。
  看著這充滿男性魅力,舉止瀟酒不凡的黑道大豪,心中充盈著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和合體交歡後的滿足感。
  她清楚感到干羅是以真心愛她和寵她。
  雖是秋涼天氣,干羅只是穿著長褲,卻任上身精赤著,露出瘦不露骨,不但沒有袞老之態,反充滿著力量的強壯肌肉。
  武功到了干羅這級數,早超脫了老病的威脅。
  易燕媚嬌美而又均勻豐滿的胴體離開了大床。來到干羅身後把他緊抱著,肉體的接觸使她全身掠過火燙般的快感,忍不住呻吟起來。
  干羅這花叢老手微微一笑道:「剛剛才侍候完你,還不夠嗎?」
  易燕媚輕咬著干羅耳珠,喘著氣道:「燕媚全是城主的,以後也是屬於你的,城主不須理我夠不夠,只須問自己夠不夠和還要不要。」
  干羅露出傾聽的神色,迫:「老傑來了,你先披上外衣吧。」
  易燕媚忙走回床邊,在地上抬起給干羅隨手拋在地上的長袍,蓋往動人的肉體上。
  叩門聲響。
  干羅道:「老傑請進!」老傑推門而入,看也不看雲雨過後神態誘人的易燕媚,逕自在干羅身旁的椅子坐下,問道:「少主的傷勢有何進展?」
  幹點眼中精光一閃,沉聲道:「只看你間這句話,便知有些迫在眉睫的事發生了。」
  老傑點頭道:「少上請先回答我這問題。」
  干羅道:「幸好我精於男女採補之術,又有燕媚旺盛的元陰養我的元陽,不出十天,定能完全復元.但若要現在立即動手,遇上大敵時會有一定的壞影響。」
  老傑道:「少主復原得這麼快,真是天下喜訊,使我們在部署方面,可以更揮灑自如。」
  干羅道:「怒蛟幫方面的情況如何?」
  這時易燕媚來到干羅身後,溫柔地為干羅按摩背肌。
  老傑道:「近日江湖上流傳著一個消息,就是朱元璋正和蒙人餘孽聯手掃大明開國後殘留下來的地力勢力,事成後朱元璋會把一個省的地方,畫入蒙人勢力範圍內,當做獎賞。至於是那一個省,卻是無人知道。」
  干羅啞然失笑道:「這必是怒蛟幫放出來的消息,要弄至地方上人心不安,再由地方官報上朝庭,造成對朱元璋的壓力,這一著不可謂不利害,又不用費一兵一卒,定是凌戰天和翟雨時想出來的妙計,長征便不會有這種心術。」

《 本帖最後由 陸戰男兒 於 2010-7-6 21:1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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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傑道:「現在怒蛟幫的人都潛進了地下活動,洞庭一帶佈滿了方夜羽的人,使我們在偵察上出現困難,不能掌握真正的形勢。假若這謠言屬實,怒蛟幫會有動輒全軍覆沒之險。」
  干羅關心地道:「有沒有我兒長征的消息?」
  老傑搖頭表示沒有消息,通:「我很想見見這小子。」
  乾笑道:「你定會喜歡他,此子天生是吃江湖的人,前逢無可限量。」頓了頓又道:「看來眼前當急之事,就是要援助怒蛟幫,先不說長征和我有父子關係,只衝著和浪翻雲的交情.我們便不能袖手。」
  易燕媚道:「傑老,雙修府的情況如何?」
  老傑道:「若我所料不差,雙修府的大戰最遲會在明天爆發,剛才我接到少章傳來的消息,有一批形相怪巽的人剛南京,但立即失去影蹤,其中有對孿生老叟,看來就是蒙大蒙二那兩隻怪物,另有一人,是人妖裡赤媚也說不定。」
  干羅眼中厲芒一閃.冷哼道:「裡赤媚!」易燕媚擔心她低聲道:「城主康復前,萬萬不要和他動手。」
  老傑同意點頭,乘機向易燕媚道:「易小姐曾跟了方夜羽一段時間,如否他手下尚有什麼能人?」
  易燕媚聽到方夜羽的名宇,玉容一冷,道:「方夜羽對自己的事,從來都諱莫如深.教人摸不到他的深淺,但我曾在一偶然場合,聽到他們談起一個叫鷹飛的青年人。我印象特深的原因,是因為這人乃當年八師巴愛徒.名震大漠冷血殺手鐵顏的曾孫。連白紅顏兩人對他都很為推崇,隱有視他蒙古新一代的第一高手,照他們當日所說,此人應已達中原。」
  老傑道:「這消息非常重要,若這人的功力與方夜羽相當,就非常不好應付了。」見到干羅皺眉苦思,問道:「少主想到什麼問題?」
  干羅道:「我在想裡赤媚何不怕露出形跡,不繞過南康往雙修府,卻到這裡盤桓,究竟有何目的呢?」
  雙修夫人谷凝清靜坐憚室之內,眼觀鼻、鼻觀心,正數著佛珠唸經,驀地停下手來,望往長方禪室另一端打開了的門外夜色裡,淡然道:「何方高人駕臨?」
  一把斯文婉約的聲有在外面平靜地響起道:「夫人:是不捨來了。」
  到最後一字時,僧袍如雪、孤傲出塵的不捨出現在入門處。
  比凝清秀日閃過殺機,讓身而起,烏黑長髮無風自拂,寬大卻無損她曼妙身裁的尼姑袍貼體波動,足不沾地下,有若來自幽冥的絕美精靈,似緩實快地往不捨掠去,雪自纖美的右掌.直往不捨胸膛印去。
  不捨嘴角抹過一撮苦笑,負手身後.傲立不動。
  比凝清情影一閃,玉掌印實不捨胸前。
  不捨踉蹌跌退,落在靜室前空地上,嘴角逸出血絲。
  比凝清停在門前,冷冷道:「你為何不避?」
  她不怪自已打人,卻怪人不避她。
  不捨苦笑道:「夫人為何收起了五成功力,一掌把不捨殺了,我們的恩怨不是一了百了嗎?
  」
  比凝清冷然自若,緩緩移前,來到差點與這仙風道骨的清秀白衣僧碰在一起的近距時,才停了下來,伸手接上他的胸膛,低聲道:「只要我掌力一吐,包保你什麼武林、天下眾生、為師報仇、決戰龐斑諸事,再也休提.你真不怕壯志未酬身先死嗎?」
  不捨淡淡一笑,迎著谷凝清凌厲的眼神。柔聲道:「我踏入凝清靜修之地時,早預了你一見小僧,會立下殺手,也準備了如何躲閃,但當凝清你真的攻來時,小僧卻忽然不想避了。」
  比凝清玉掌輕按下,感覺到這曾和自己有夫妻親密肉體關係的男子的血脈在流動著,芳心掠過一陣莫名的戰,眼睛雖瞪著對方,心內卻是一片茫然,不旋踵又湧起一股恨意。冷冷道:「你再稱自己一句小僧,我立時殺了你。」
  不捨依然是那溫柔斯文的語調道:「不捨怎會故意惹起夫人怒火?」
  比凝清玉掌仍按在不捨胸膛上,美眸殺機轉盛,一字一字道:「你以前的法號不是叫空了嗎?何改作不捨?你捨不得什麼?捨不得你要重振少林的大業,還是擊敗龐斑的美夢?」
  不捨眼中閃起淒色,苦笑道:「我改名不捨時,想到的只有一個谷凝清。」
  比凝清嬌軀一震,往後連追數步,才勉強立定,顫聲道:「你……不捨移往前去,來到谷凝清身前,保持著剛才相若的近距離,憐惜地細看谷凝清淒美絕俗的容顏,柔聲道:「凝清你以為我可把你忘記嗎?整個少林的佛經加起來也比不上你的魅力。」
  比凝清雙日淚花滾動,怒道:「既是如此,為何你不盡丈夫的責任、父親的責任,卻要回去當和尚,袖手不理我們國之事,累我變成無祖國的千古罪人。你既然走了,為何又要回來?你說沒有忘記我,為何這二十多年來,對我們母女本聞不聞?」
  不捨舉起衣袖,想為谷凝清拭掉玉臉上剛滾流下來的珠,谷凝清先一步叫道:「不要碰我,先答我的問題?」
  不捨頗然收手,凝望著這曾和自己同衾共枕,整整一年,每晚都作肉體親密接觸,共修變修大法的絕代嬌嬈,語氣轉冷道:「因為你並不愛我!」谷凝清呆了一呆,俏臉血色退盡,往後蹌踉退了兩步,捧著胸口,悻然道:「竟是這個理由,當年你為何不說出來?」
  不捨仰天長笑,充滿了悲鬱難平之意,好一會才道:「許宗道難道是求人施捨一些根本沒有多餘的愛給他的人嗎?」
  比凝清垂下雙手,神態回復冷漠,平靜地道:「現在為何你又說出來?」
  不捨神態自若道:「我中了你一掌,受了嚴重內傷,自問遇上強敵時有死無生,再不讓你和姿仙知道我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丈夫和父親.恐怕沒有第二個機會了,這答案凝清你滿意了沒有?」
  比凝清扭轉身去,背著不捨,不想讓他看到臉上的熱淚。悲聲道:「為何當年你又說,天下無爭比追求佛法更重要,說喜麼世事儘是虛幻,為何不把真相說出來,這算是負責任嗎?」
  不捨淡然道:「因為當時我想傷害你,我想看你被我捨棄的模樣,因為我嫉妒得要發狂了。
  現在厲苦海死了.但我仍在妒忌他.為何我只能得到你的身軀,但在你心中卻無分毫席位?」
  比凝清霍地轉過身來,珠不斷流下,好一會才稍為平復,淒然搖頭道:「許宗道,你是不會明白的。」
  不捨瀟灑一笑道:「不明白就算了,我今次來,只是忍不住想再見你一臉,再無他求,夫人請了。」
  比凝清喝道:「不准走!」不捨柔聲道:「夫人有何吩咐?」
  比凝清聽得呆了一呆,昔日兩人相處,不捨最喜說的就是這句話,這刻聽來,就像依然停留在那段時光裡,心中-軟道:「你知否我是不能對你動情的嗎?」
  不捨愕然道:「這話怎說?」
  比凝清緩緩前,直至動人的身體完全靠貼著不捨.才仰起明媚美艷的俏臉,輕柔地道:「到了今天,我再也不用瞞你,雙修心法,男的須「有情無患」,女的卻須「有欲無情」,大法才可望修成。當年我自問不能對你無情,所以故意迫使自己全心全意去思念若海,甚至在夢中也喚著他的名字,心想恃雙修大法功成,才向你吐露真相,以後好好地愛你,做你的妻妾,豈知你大法一成,便要走了,我根本沒有機會向你說出來。」
  不捨全身劇震,向後連退六、七步,臉上現出痛苦神色.呻吟道:「有情無患:有欲無情!
  」谷凝清道:「我早發現你變內有戒疤,看穿你是和尚,但這正合有情無慾的心法.所以並不揭破,事實亦證明我是對的,我們的雙修大法終於修成,眼餚復國有期,你卻走了,你說我應否恨你?」頓了頓幽幽一歎道:「但這一刻,我對你再無半點怨恨.唉:當年若我早點告訴你我懷了姿仙,宗道你恐也不會如此不辭而去吧?」
  經過了二十多年的分離後。這封恩怨交纏的男女,終於各自說出了自己的心事。
  比凝清嬌體再度移前,貼上了不捨,纖手探出,摟緊了他的腰,仰起俏臉喟然道:「這二十多年來,每天我也在恨你,到了今夜,我才知道自己這麼恨你,全由於我其實是深愛著你,對若海的傾慕,已是發生在前世的舊事,來到我的靜窒去,讓凝清把她的肉體獻上,為你療傷。」
  不捨搖頭道:「凝清:以前總是我聽你的話,現在你可以聽一次我的話嗎?」
  比凝清道:「說吧:凝清在聽著。」
  不捨道:「乖乖地返回靜室內,當某麼事也沒有發生過,若不捨死不了,總會再回來見你,拋開一切,與你攜手共渡餘生。」
  比凝清一顫道:「你語氣中隱合一去不復回的變哀,是否有強敵在旁窺伺,使你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要把我領回靜室內?」
  不捨伸手將她緊擁懷內,輕歎道:「我真傻,竟想瞞過你的慧心靈智。」
  比凝清全身抖顫,俏臉泛起紅霞,呻吟道:「宗道,我是第一次感到你對我既有情,亦有欲。」
  不捨道:「我亦是第一次感到凝清對我的愛意。走!」兩人緊擁一團,沖天而起。












第七章 憤怒填胸

  韓柏回到房內時,范良極蹲在椅上,望著棋盤上自己被殺得七零八落的棋子皺眉苦思,喃喃道:「其實我並不比棋聖陳差多少,只是在定局和收官子這一頭一尾上比不上他,唉:我第一盤僅以五子見負,但打後都以大比數落,若我不能恢復棋盤上的信心,怕他讓我兩子也能勝過我了。」
  韓柏對圍棋一竅不通,那天迫自已看了陳范兩人下了平局棋,才有了點眉目,他天性厭倦鬥爭殺,對棋道爭鋒更絲毫不感興趣,顧左右言他道:「柔柔那裡去了?」
  范良極和顏悅色道:「朝霞來喚了她去,好像到廚房幫手弄飯,嘿:小子真有你的,朝霞這乖妮子的眉梢眼角開始露出生機和風情,你是否碰過她了?」
  韓柏傲然道:「什麼?你當我是急色鬼麼?現在我先要取得她的芳心,至於她的身體嘛,異日待我明媒正娶,才……嘿……你明白啦。」
  范良極見這淫棍居然如此有原則,肅然起敬道:「有始有終,小子確有你的。告訴我,你使了什麼手段,竟然弄得這小妮子對我也尊敬起來,還說要向我請教。與日你弄了她上手,記得要她作我的子,哈:真妙:竟然多了兩個乖子。」
  韓柏一聽下嚇了一驚,知道朝霞的請教其實是要范良極替她看相,硬著頭皮道:「我剛才告訴她你是鬼谷子的第一百零八代傳人,看相之術天下無雙,若她要你為她算命,最緊要應酬幾句.免得拆穿了我的謊言,破壞了我形橡。」
  范良極色變道:「某麼?那我的形像怎麼辦。異日她知道我這大哥曾騙過她,還會再敬我嗎?何況我對看相就像你的棋藝,一上場即給拆穿。」
  韓柏「啐啐」連聲哂道:「誰叫你真的去看相,只須將過去兩年你偷看偷聽回來的東西,把幾件揀手的說出來.包保朝霞更佩服尊敬你。」
  范良極想想也是道理。心情轉佳。跳了起來,到了韓柏身前,兩手輕按他肩上,誇張地由不同角度審視著韓柏的臉。
  韓柏愕然道:「你要看什麼?」
  范良極怪笑道:「讓我這鬼谷子第一百零八代傳人看看你的相,為何能如此艷齊天.將所有美女大小通吃。」
  韓柏伸手推開他道:「我有一個重要消息告訴你,有沒有興趣聽聽?」
  范良極道:「有屁快放,不要憋在裡面,弄得你說出來的話也帶著臭氣。」
  韓柏對他的粗言都語早習以為常,當下把陳令方認定朝霞運頭不好的事,說了出來。
  范良極一聽下勃然大怒,罵了足有小半炷香的時間,才了點火氣,歎道:「陳老鬼這人本不太差,只是迷信了點,唉:不過也便宜了你這小子。我們只要針對這點下工夫,可能你和朝霞不用私奔就可把事情解決。」頓了頓皺眉道:「不過可要快一點,我看陳令方對朝霞的態度好多了,若他因妻妾離去,一時耐不住寂寞再和朝霞修好,可能萇麼好運頭壞運頭全忘了,再捨不得把朝霞送人,那就糟透了。」
  韓柏倒沒有他想得那麼周詳,腦海中登時浮現出朝霞給陳令方摟在床上行雲布雨的情狀,大感不舒服。
  范良極看了他兩眼.道:「算你這小子有些良心,來。讓我告訴你一件包保你喜翻了心的事.就是你的請姊對你挺有意思呢!」韓柏早猜到三分,聞言心中升起甜絲絲的感覺.卻故作不快道:「不要亂說,諸姊愛的是浪大俠,我怎比得上浪大俠。」
  范良極不理他,逕自搖頭擺腦,大讚道:「混翻雲是這世上唯一讓我在各方面也心悅誠服的人,不似你這小子,只得一項強點,就是夠傻,所以才傻有傻福。」
  韓柏抗議道:「不要整天說違心之言,你最清楚我有數也數不盡那麼多的點,全賴了我的福氣,你才改變了孤獨怪僻的痛苦人生,看:現在多麼好玩,進京後才精哩!」范良極給他說得啞口無言,唯有道:「唉:肚子真不爭氣,又餓了,讓我到下面看看飯局預備好了沒有。或者先到廚房偷些東西祭祭五臟廟。」
  范良極這類高手,等閒十天八大不避粒米,都不會肚餓的,韓柏怎會不知他在胡謅,故意吊他癮子,一手抓著他瘦削的肩頭道:「我也想知道浪大俠怎樣偉大,好讓我尊敬他時好多點資料。」
  范良極斜兜他一眼,嘿嘿怪笑道:「恐怕你是想知道多點資料,教你可以好好挑逗你的詩姊吧:我的偉大淫棍。」
  韓柏的厚臉皮也掛不住,怒道:「不說便不說罷.難道我要求你,不過我也不會告欣你朝霞和我說過什麼親熱話兒。以後都不會。」
  范良極對朝霞是出自真心的關和愛惜,聞言立即投降道:「小柏兒何須那麼認真,請聽我詳細道來。」
  韓相忍著笑,素繃著臉道:「有屁快放!」范良極絲毫不以為忤,嘻嘻一笑道:「專使大人請入座,本侍衛長有事呈上。」
  兩人分別在窗旁的椅子坐下。
  范良極翹起二郎腿,取出盜命,吞雲吐霧起來,好一會沒有作聲。
  岸旁遠處萬家燈火,一片入黑後的安靜和寧洽。
  范良極不知想到什麼,搖首歎道:「浪翻雲你真行。」
  韓柏心癢難熬,明知這死老鬼在吊他胃口,可是想起快要下去吃飯,忍不住道:「你究竟說還是不說?」一副變臉拉倒的架勢。
  范良極望著裊裊升起的煙圈。道:「你的詩姊不知為了萇麼傷心事,經脈鬱結,再受鬼王丹氣所長,本是大羅金仙亦救不了的絕症,幸好浪翻雲這小子,想出妙絕天下的方,就是以自已作,打開了你請姊緊閉的心,挑開了她的情竇,使她脫胎換骨,重現生.乘勢逐步打通她閉塞了的絕脈。」
  韓柏一聽下大為氣,道:「若是如此,你以後提也不要提詩姊對我有意思這句話,我韓柏最尊敬的人便是浪翻丟這小……噢:不:這大俠。」
  范良極徐徐噴出一個大煙圈,微笑道:「聽東西不要只聽一半,浪翻雲對左詩或者有三分愛意,但兄妹之情卻最少佔了七成,所以發展到如今便到了尷尬階段,左詩需要的是他實在的愛和承諾.是成熟男女的親熱和歡好,小子你明白嗎?柔柔對你的要求,就是左詩對浪翻雲的要求,又或是……嘿:雲清那婆娘對我的期待。」
  看著他提到雲清時那張放光的老臉,韓柏頹然道:「詩姊愛的是浪翻雲,我們不若想方法玉成他們的好事吧:你和我都莫要想歪了。」
  范良極搖頭道:「可能是你的道行太淺.武功太低,所以不明白浪翻雲已達由劍入道的境界,更驚人的是他不須像佛道高人般由宗教入手,而是自然而然到了那種境界,就像當年的令東來和傅鷹,早超脫了男女的愛慾,達到有情無慾的境界,試問他怎能予左詩她想要的東西。你的詩姊需要的是你這樣的一個淫棍。」
  韓柏皺眉怒道:「你再說我是淫棍,我一定和你決鬥。」
  范良極連聲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待本侍衛長我到更適合形容你的辭語時,才棄淫棍不用,好嗎?」
  韓柏啼笑皆非,拿他沒法。
  范良極愈說興致愈高,續道:「所以浪翻雲現在面對的難題就是:假若左詩發覺他對她只純是兄之情,甚或父女之情.必會自悲自憐,經脈再次鬱結,那就什麼也完了。幸好有你這淫……不……有你這情種出現。而左詩亦對你甚有意思,於是浪翻雲想了招移花接木之計,左詩是花,你就是木,嘻:既是接花的木,不是淫棍是什麼?」
  韓柏剛要發作,敲門聲晌,忙應道:「進來!」推門而入的是范豹,向兩人道:「開飯了,有請兩位大人。」
  雙修府。
  風行烈提著燈籠,另一手摟著谷倩蓮的蠻腰.走在下山的路上。
  雙修府在下方燈火通明。
  比倩蓮忽地停下,投進風行烈懷內,顫聲道:「行烈:我很怕,你一直沒有作聲,我感到再不能像往一般瞭解你。」
  風行烈放下燈籠,用力將她抱緊,道:「傻孩子,怕什麼,無論將來如何,我風行烈向天立誓,絕不會拋棄你,也捨不得拋棄你。」
  比倩蓮驚喜道:「你真的不是騙我?」
  風行烈感受著懷中美女火般熱的愛戀,心中的悲痛和無奈大減,道:「這裡事了後,我帶你去找一個人,說幾句話後,便和你隱居山林,到攔江之戰時,才再出江湖,你會反對嗎?」
  比情蓮畏怯地低聲問道:「你是否要去找靳冰雲?」
  風行烈點頭道:「是的!」谷倩蓮欣喜地道:「你肯把我帶在身旁去見她。表示你真的肯要我,行烈,小蓮很開心,只要你不會不理我,其它一切都沒關要緊。」
  風行烈重重吻在她香上,心中充滿了感激,谷倩蓮的善解人意,確令他感到自己的幸福。
  他取回燈籠,改為與谷情蓮手拉著手,以較前輕鬆得多的步伐,往下走。
  比倩蓮忽道:「行烈:我可否不陪你去參加晚宴,你會怪我嗎?」
  風行烈皺眉道:「當然會怪你。而且敵人隨時會來,我不想你有片刻離開我丈二紅槍的保護網,晚上則要摟著你來睡。」
  比倩蓮眉花眼笑地吻了他一口道:「行烈:你真好,我全聽你的話,你要我幹什麼也遵命。
  」
  風行烈順口問道:「今晚會有什麼人出席?」
  比倩蓮回復平日的嬌癡活潑,數著指頭道:「有譚叔啦,它的妻子譚嫂啦,譚嫂最是好人,府內所有婢女都喜歡她務,若非情勢危急,也不會回府來。」接著想了想道:「不知素香姐回來了沒有,她也像我那樣.是夫人收養的孤女,不過不是姓谷而是姓白,和我是要好,你定會喜歡她的。不要看素香姐平時溫婉可人,佻皮起來時最愛扮作醜女,弄粗聲線,作弄那些纏她的男人,嘻!」風行烈道:「那個雙修快婿呢?
  」
  比情蓮的臉色陰沉下來。道:「那小子和那婆娘當然不會不來,行烈啊:想起他們.我真想立即遠走高飛,永遠不回來,不想聽任何有關雙修府的事。」
  風行烈明白她的心情。這成抗看來是個老實的好人,但和容色不遜於乃母的谷姿仙卻是很不匹配.連他這刻想起來亦有點不舒服,更何況是把谷姿仙敬若女神的谷倩蓮。
  主府在望。
  冬迎了上來,道:「好了:公子和小蓮回來了。」
  一聲「小蓮」響自府門處,一道美修長的人影掠了過來。
  比倩蓮淒叫一聲,撲了過去,投進那女子懷裡。竟哭了起來。這女子比谷倩蓮要高上半個頭,一雙腿特別長,教人一見難忘。
  那女子不住勸慰,可是谷倩蓮反哭得更厲害,在旁的冬慌了手腳。
  風行烈走到三人旁邊,責道:「倩蓮:不要這樣。」
  那女子抬起俏臉,往風行烈望來,美目閃著亮光,道:「這位定是風公子了。」
  風行列在燈籠光下,看到這女子容貌極美,稍缺谷倩蓮的嬌巧俏麗,卻多了谷倩蓮沒有的爽朗英氣,真是春蘭秋菊,各擅勝場,施禮道:「這位定是倩蓮提過的素香姐了。」
  白素香大膽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他兩眼.然後向懷內的谷倩蓮道:「你再哭,我就向風公子揭發你以前的頑皮事。」
  比倩蓮悲泣道:「香姐:小姐要嫁給那大個子了。」
  風行烈伸手抓著谷倩蓮香肩,半硬半軟將她拉開,向白素香和譚冬兩人歉然道:「讓我先陪小蓮在外面走兩步,待她好點後,才到裡面去。」
  比情蓮一挺胸膛,停止了哭泣。傲然道:「不:讓我們立即進去。」
  白素香憐借地道:「看你眼也哭腫了,怎樣見人?」
  比情蓮使起小性子,道:「哭便哭,何須瞞人,我們進去!」當先帶路,走進府內去。
  大堂內燈火通明,才到門口,成麗信心十足的聲音傳入眾人耳內,在她旁有四個人,一個是有點不知如何是好的成抗,一個是位臉色祥和的中年美婦,另兩人一高一矮,眼目精明,年紀在四十至五十許問,氣使不凡。明眼人一看便知是高手。
  成麗興奮地介紹著自已怎樣佈置這大婚的禮堂,除了那中年美婦略微點頭回應.那高矮兩人只是禮貌地聆聽著,沒有作聲。
  比倩蓮領頭進來,嚷道:「譚嫂:趙叔、陳叔,小蓮來了。」擺明不把成抗姊弟放在眼內。
  三人也不知是否故意,拋下了成麗兩姊弟,迎了上來。
  比倩蓮親切地挽著那兩名中年人,介紹給風行烈,高的那人是趙岳。矮的是陳守,中年美婦則是總管譚冬的妻子譚嫂。
  一番客氣後,潭嫂瞪了谷倩蓮一眼,責道:「小蓮你的脾性真改不了,一回來便惹小姐生氣,看看:剛哭過了是不是?」
  比倩蓮委屈地垂下頭去。
  譚冬把愣在一旁的成抗成麗招呼過來,他們引見風行烈。
  成麗帶著警戒的目光在風行烈身上轉來轉去,露出不屑的神色,仰臉擺擺身份,一副沒有興趣理會閣下的模樣。
  成抗見風行烈英偉軒昴,一派高手風範.眼中閃過自慚形穢之色,謙卑她道:「成抗什麼也不懂,風兄以後請多多指點。」
  風行烈對這被排擠的青年意大生,正想說上幾句好話。豈知成麗向成抗喝道:「成抗你要記著明天你就是雙修府的半個主人了,說話不可以沒有分寸。」顯是不滿己弟的卑躬禮下。
  鎊人臉色都不自然起來,試問成抗怎能服眾。
  比倩蓮冷哼一聲,便要發作。
  風行烈施出大丈夫的威嚴,淡淡看了谷倩蓮一眼,嚇得後者立時不敢作聲,然後向成抗微笑道:「成兄相貌堂堂,一臉正氣,將來雙修府必能發揚光大,成兄努力吧。」
  成抗露出感激的神色,應道:「多謝風兄指點。」這弟弟在人情世故上,確遠勝乃姐。
  成麗見風行烈讚她弟弟,立時變出另一副臉孔來,笑道:「風公子是江湖上的名人,成抗他什麼也不懂,公子最緊要指點他。」
  這時一個小婢走前來請他們到偏廳去,說谷姿仙正恭候他們。
  眾人往偏廳走去。
  白素香走到風行烈另一旁,邊走邊道:「風公子真有本領,只有你才能收拾我們雙修府的小精靈。」說完兜了風行烈另一旁垂著頭走路的谷倩達一眼。
  風行烈苦笑道:「素香姐言之過早了。」
  白素香見他像谷情蓮般喚她作素香姐,甚是歡喜,改變稱呼道:「行烈不要擔心.我從未見過小蓮剛才那乖樣子的。」
  比倩蓮何等厲害,咪著小嘴笑著反擊道:「我也從未見過素香姐對男人這麼和顏悅色。行烈不若你把她也娶過門來,讓我們這封好姊妹永不用分離。」
  這些話一出,風行烈頓大感尷尬,白素香更是紅霞滿臉,不知所終,幸好這時到了偏廳內,雙修公主谷姿仙盈盈俏立,美目含笑,歡迎他們到來。
  成抗見到谷姿仙,一對大眼立時亮了起來。
  比姿仙大方地站到成抗身旁,同各人微笑道:「不若我們入席再談吧!」眾人隨著谷姿仙移步到到在偏廳一角的酒席,依主次入坐。
  比姿仙和成抗坐在主位,剛好對著風行烈和谷倩蓮。
  成麗有點不知禮貌地坐到谷姿仙旁的座位處,白素香有意無意間坐到風行熱的另一旁,其它人隨意入座。
  這一席是素宴,下女送上齊果後,退了下去,偌大的偏廳只有這圍坐著的十個人。
  酒過三巡,風行烈也被灌了三次酒。
  風行烈禮貌地回敬谷姿仙,再舉杯向成抗祝賀他明天的婚禮。
  成抗有點忸怩地舉杯。
  眾人紛紛舉杯,只有谷倩蓮著臉,並不參與。
  比姿仙冷冷瞪她一眼,顯是忍著才沒有發作。
  比倩蓮對谷姿仙責備的眼色視若無睹,垂著悶聲不晌。
  成麗眼中閃過怒意,向風行烈甜甜一笑道:「風公子:小蓮是這裡的丫頭,一向野慣了。你最好多點管她教她,讓他多懂些禮貌道理。」
  眾人一齊色變,這幾旬話既帶貶意,語氣又重,谷倩蓮怎受得了。
  比情連霍地抬頭,秀口射出銳利的光芒。正要反唇相譏,谷姿仙喝道:「小蓮!」谷情蓮泠泠啾了谷姿仙一眼,已到了口的話忍著不說出來。垂下頭去。
  比姿仙這次沒有發怒,美目掠過一絲哀怨,瞬又消去。回復平靜道:「我們剛接到南康來的潲息,胡節的水師解除了對我們水路的封鎖。今早離開了鄱陽.進入長江,目的地看來是洞庭湖。」
  趙岳道:「賀河幫的三十艘船艦也於昨夜趁熙離開,我看怒蛟幫現在的形勢危險非常。」
  成麗道:「怕什麼,有「覆雨劍」浪翻雲兄在,會怕誰人?」一副和浪翻雲非常熟絡的樣。
  陳守道:「成小姐有所不知了,浪翻雲早離開了怒蛟島,至於他為何離開,到了那裡去.卻是無人知道。」
  風行烈眼光何等銳利,當成麗提到浪翻雲的名字時,谷姿仙嬌軀輕輕一顫,秀美的眸子一陣惘然,不由心中一動,難道她和這大下第一劍手有著不尋常的感情關係。
  在旁的谷倩蓮低哼一聲道:「無知!」這「無知」自是針對成麗而說,沒有人會誤會她的意思。
  比姿仙大怒道:「我若非看在風公子臉上,小蓮你這樣沒上沒下,我會立時把你遂出雙修府。」
  比倩蓮「嘩」一聲哭了出來.掩臉起身便走,連椅子也撞跌了。
  風行烈說聲「對不起」,追著去了。
  比姿仙目送兩人走出偏廳,然一笑道:「今晚的洗龐宴就這樣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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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相法如神

  官船寬敞的艙廳裡,筵開一席。
  馬雄和方圓兩人都到岸上去辦事。預備明晚的盛宴,剩下這班自己人圍桌進餐。
  左詩、柔柔、朝霞三女都特別打扮了自己,看得陳令方、韓柏、范良極三人目眩神迷,滴酒未進先醉了三分,三杯過後,陳令方和范良極兩人忍不住酒興大發,在言語上親熱一番,槍舌劍,鬧個不亦樂乎。
  氣氛熱烈起來。
  左詩和柔柔兩人,分坐韓柏兩旁,兩人隔著韓柏,輕言淺笑,看得韓柏「魔性大發」,尤其想到或能把這可人的義姊據為已有,肆意輕薄:心中那般火熱燒得他差點呻吟出來,茫然間忽聽到朝霞的聲音道:「聽說范先生的相術天下無雙,不知可否給朝霞看個相?」
  韓柏一震醒了過來,想不到一向畏怯的朝霞竟會在陳令方前,公開提出這請求,回心一想,明自到朝霞正是要說給陳令方聽,讓外人看看她的命為何這麼苦?而韓柏予她的困擾和折磨,亦使她有點不顧一切地想知道未來的命運。她苦無可苦,還怕什麼?
  左詩和柔柔一愕然。美目集中往朝霞臉上。
  陳令方呆了一呆,以奇怪的眼光兜了朝霞一眼,哈哈大笑道:「想不到范兄有這麼多興趣和老夫相同,老夫也最喜研玩相學。」
  左詩和柔柔交換了個眼神,既驚異朝霞如何會知道連她們也不知道的事,亦想到原來陳令方如此愛好這種江湖小術,難怪這麼迷信。
  韓柏則和范良極臉臉相覷。暗忖這次可要由大岔子了,原來陳令方竟懂得相術,那豈非可立時拆穿范良極這一竅不通的假相師。
  范良極乾咳一聲,借掏出盜命裝上煙絲的動作,掩飾心中的慌張,把賊眼一瞇道:「說到棋藝,我暫時或不如你;但相道嗎?你永遠連我的邊兒也沾不上。」
  韓柏心中歎道:「你這死老鬼,話怎可說得這麼滿呢?」
  陳令方呵呵一笑,歡喜地道:「范兄這麼自信,必有驚人相技,真使老夫驚喜莫名,范兄定要指點老夫一條明路,好讓我能趨吉避凶。」
  范良極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鬼谷派規矩限定,每次只能看一人,看完後百天內不得看第二個相,現在貴如夫人先提出請求,那就恕我不能給陳兄看相了,只能說如夫人兩句。」
  韓柏差點拍案叫絕,以示佩服范良極的詭變百出。
  陳令力失望道:「既是如此.老夫不敢勉強。」旋又喜上眉頭道:「看不可以,教總可以吧,相書中有幾句話說:「觀人臉,不若觀其神;觀其內,不若觀其骨」,這匹句話我常覺很有道理,用起上來又有無從入手之感,范兄請指教!」韓柏暗歎這回比看相更慘,范老鬼可以拿什麼去教人?
  范良極心中罵遍了對方的諸祖列宗,表面則從容不迫道:「這些話有啥道理?不過是江湖術士故作高深莫測的虛語,陳兄給他們騙了。」
  陳令方瞠目結舌道:「什麼江湖術士,這是相學經典名著「相林摘星」開首的四句話。」
  范良極一不做二不休,噴出一道煙箭,吹到陳令方臉上,哂道:「什麼摘星,我看什麼也摘不了。」
  朝霞眼露敬佩神色,心想范神相果然與眾不同,相學經典都不放在眼內。難怪連自己喜愛喂雀他亦知道。
  陳令方有點懷疑地端詳著范良極道:「那就有勞范兄指點我應讀那本相書?以免摸錯了路子。」
  范良極懂什麼相書,兩眼一翻道:「那些相書有何好讀,燒了還嫌要掃灰呢。」
  陳令方一咬牙,轉向朝霞堅決地道:「朝霞,把你的看相便先權讓給為夫吧!」朝霞嬌頗一震,委屈地垂下俏臉,無奈點頭,看得范韓兩人義憤填膺,差點要動手打陳令方一巴掌。
  陳令方望向范良極正容道:「范兄先看老夫的過去吧!」他亦是厲害的老狐狸,暗忖若你胡謅將來的事,我自是無法揭破,但若說早成了事實的過去,可立時對照,不能狡辯。
  一時間艙廳內靜至極點。
  左詩和柔柔這時都聽出范良極在胡說八道,亂吹大氣,不由擔心起來,怕他出醜時下不了台。
  韓柏亦後悔起來。
  只有朝霞一人對范良極有信心。
  范良極好整以暇吸了幾口煙,驀然喝道:「舉起右手!」陳令方一愕後舉起右手,立又迅速放下。
  范良極煞有分事地道:「陳兄二十八歲前苦不堪言,二十八歲後官運亨通,一帆風順,直至四十九歲,我有說錯嗎?」
  陳令方呆了半晌道:「范兄怎能看得出來?」二十八歲流年部位在印堂,而陳令方印堂受眉勢影晌,窄而不開揚,在相學上來說並不理想,所以相上都批他要三十一歲上了眉運後方可大發,范良極這幾句批辭,即可見功夫遠勝於他以前遇過的相士了。
  范良極得意道:「天機不可漏,除非你入我之門,否則休想套得我雙言片字。」
  韓柏鬆了一口氣,暗付以這老鬼的變耳,那兩年內陳府上下所有人的談話可能全都落進他耳內,對陳令方過去瞭解之深,或會比陳令方自己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左詩和柔柔當然想到這點,垂下頭去,強忍著心內的笑意,害得兩女差點混水也流出來。
  朝霞讚歎道:「范先生真是相法如神。」
  范良極嫩懷大慰,道:「陳兄曾有三次意外,一次是八歲那年差點在一條河內淹死;第二次是三十歲那年失足跌下石階,我看最少要躺上十天;第三次是三十五歲那年,給人在右肩劈了一刀,那疤痕絕不應短過三寸。」
  陳令方聽得目瞪口呆,呼出一口涼氣道:「范兄真是相鬥千古第一奇士,陳某佩服得五體投地,不知范兄可否收我高徒?」
  范良極笑言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門每代只准傳一人。」
  陳令方急道:「那就傳我吧!」范良極道:「你又遲了,我昨天才收了徒兒,那就是他。」
  說完,用煙韓柏的大頭,正容道:「還不再叫聲師傅我聽聽。」
  韓柏心中破口大罵,表面當然做足工夫,低聲下氣叫道:「老師傅在上,請再受小徒一叫。
  」
  左詩和柔柔終忍不住,趁陳令方失望地呆看著范良極,插嘴低笑,那份辛苦真是苦不堪言。
  陳令方喘了幾口氣,緊張地道:「那范兄快指點老夫將來應走那條路吧?」
  范良極肅容道:「你眼前有一大劫難,恐怕陳兄難以度過。」
  陳令方色變道:「有沒有化解之法?」
  范良極歎道:「念在你現在名符其實和我共乘一船,理應同舟共濟,就看在這點緣分上,我拚著漏天機,減壽七七四十九日,也要告訴你化解之法,使你能因禍得福,官運再登坦途。」
  陳令方大喜道:「范兄請說!」范良極道:「不可以!」陳令方愕然道:「你不說出來,老夫怎知如何化解?」
  范良極冷冷道:「陳兄:竟不知法不可傳第五雙耳嗎?」
  沖天而起時,谷凝清雙腿提高,箍在不捨腰間,四肢爪魚般緊纏著不捨,正是男女交合纏綿的妙姿。
  雙修大法源於天竺秘術,專講男女交合之道,所以凡修此法者必須是夫婦,二人同心,才有望修成。其心法更是怪異無倫,全由女方引導主動,故而不捨直至練成大法,也不知雙修心法竟要男的有情無慾、女的有欲無情,致誤會重重,險成恨事。
  早先谷凝清按在不捨胸前一掌.雖說只有五成功力,但像不捨這級數的絕頂高手,等閒不會輕易內傷,但若真受內傷,必是非同小可,後患極長,所以谷凝清明知強敵環伺,仍不顧一切,施展男女相修大法.擺出交合之姿,「借」出功力,一方面保恃不捨傷勢不至惡化,另一方面使不捨可以運用她的真氣,應付強敵。
  只要能逃出去,她會樂意獻出肉體,為愛郎療傷。
  比凝清臉上泛起春情蕩意,情思難遏的迷人表情,香封上不捨的嘴層。
  不捨臉上露出莊嚴聖潔的表情,盡吸谷凝清由香和肉體幾個重要接觸點度過來與他體內絕對兼容的先天真氣,倏地凌空橫移.剎那間越過圍林,眼看可往遠方暗處逸去。
  三聲斷喝晌起。三道矛芒,由下而上,直擊兩人。
  比凝清嬌軀生出一股奇怪力道,湧向不捨.不捨借勢竟凌空倒轉過來,變成兩人頭下腳上。
  谷凝清秀髮瀑布流水般散垂下來,好看之極,然後像靈蛇般卷總往不頸項,那情景確是怪異無倫。
  矛至。
  不捨的嘴大力一啜,借來一道真氣,右手一抹背後,以之成名的「無雙刃」立時來到手中,化作萬點精芒,往下去。
  「叮噹」之聲不絕於耳。
  伏擊他們的自是日月星三煞,三人雖見不捨這一劍凌厲之極,不過欺他一人之力,又凌空不易著力,那擋得住三人由實地而上蓄勢以發的三下重擊,遂以強對強,等要把不捨的劍罩護網擊破,好讓其它人窺空撿拾便宜,豈知三矛撞上劍網時,竟有種軟軟綿綿,無從發力的感覺,吃了一驚下,矛勁立時由剛轉柔,希望能像泥鰍般滑進對方劍網內,就在這時,對方劍上猛生出一股剛猛無儔的狂勁,透矛而至,三人這時由小驚變大驚,猛吸一口氣,沉身往下墮去。
  狂勁由恃矛的雙手分流而入,三人尚未及落回地上。忙催動內氣迎上,「蓬」地一聲體內真氣相擊,不捨借劍傳來的狂勁由一股化作千百道陰細氣勁,竟隨處亂竄.三人魂飛魄散,急切間不及化解,唯有回氣守住通往五臟六腑的各處要脈。
  三人足沾實地,同時一個蹌踉,口噴鮮血,只是一個照面,全受了不輕的內傷。
  雙修大法,是非同凡晌。
  三人初次遇上這連龐斑也要讚賞不已的兩極歸一奇異內功,立時當場吃了大虧。
  不捨帶著谷凝清,借劍矛交擊之勢,倏地加速,橫移開去。
  兩道人影忽地攜手由地上竄高,半途凌空截聲,正是精於橋接連體的蒙氏雙魔。
  蒙大蒙二今次左肘扣右肘,旋了起來,眨眼間連人也認不出來,只剩旋風。
  兩人上次受挫於戚長征,全由於輕敵下給戚長征搶了先手,落在下風,若戚長征力戰下去,兩人必可以驚人韌力和心意相通下的聯手妙招,占回上風,可恨戚長征也看出這點,藉最強之勢時乘機逸走,使兩人遺恨當場,所以今次一上來即全力以赴,不讓不捨兩夫妻佔絲毫便宜。
  由此亦可見武家爭戰之道,千變萬化,戰略和眼光可使強者弱弱者強。
  當日武庫大戰,韓柏正是憑狡計逃出裡赤媚的魔爪。
  同一時間禿鷹由蚩敵由左旁一棵大樹盤旋而下,畫出一道美妙的弧線,彎往纏在不捨上身的谷凝清背後,手中連環扣展個筆直,劍般刺去。
  明眼人只要一看由蚩敵旋飛下撲的路線,便可知此人實是一等一的高手,因為他已把握了自然的天理,藉掠下的弧度恰好把攻擊之勢增強至最佳的力道和速勁。
  包驚人的是,若隨現時的形勢發展,當由蚩敵的連環扣追上谷凝清時,怡是蒙大蒙二兩人截擊到不捨的同一剎間,於此可見這三人的合擊之術如何到家,拿捏時間如何準確,這也是針對不捨兩人的雙修大法的最佳戰略,務要使兩人分頭迎敵。
  不捨被龐斑譽為八派第一人,豈是幸至,若非身負內傷,功力發揮不出平日的六成,雖或未必能勝過三人,但逃走定不成問題,眼下卻必須另以妙法應付。
  兩人的嘴唇仍黏在一起,交換了情深若海的一眼後,兩人的身體倏地分開。
  不捨仍緊吻著谷凝清香層,吸著她度過來似帶著芳香卻珍貴無比的先天內氣,身體彈得筆直,與地面平行,兩腳一屈一彈,閃電般向迫至丈許內的蒙大蒙二撐去,另一端兩手握劍,似拙實巧.掉劍迎往由蚩敵的連環扣。
  比凝清的修美動人身禮虛站半空,全賴纏在不捨頸項的秀髮,保持著嘴連嘴親密香艷的接觸。
  那情景既詭異又好看。
  尤其當不捨出塵佛姿,配以谷凝清的絕代風華,任何人只看一眼,包保這一世也忘不了那情景。
  蒙大蒙二想不到對方有此一著.不過隨機應變是每個高手的基本要求,兩人同時分開,鐵尺短矛,一掃不捨脆弱的腳踝,一挑不捨另一腿的腳板,暗笑任你護體真氣如何厲害,總不能遍及全身,何況兩人的內勁正橋接聯了起來,等若兩人合力運矛先挑,再轉勁到另一邊蒙大的鐵尺處,這等最上乘的合擊之術,對方何能抗拒?
  包何況不捨還要分神分力去應付「禿鷹」由蚩敵在另一方的強攻,若要比較蒙大蒙二的橋接和不捨兩人的雙修大法,就是前者乃後天功法的所致,而只修大法則已臻先天秘境,所以才能產生出不捨的兩極歸一神功。
  比凝清雖因於天分和基礎寶夫及不上不捨.尚未入兩極歸一的法門,但亦是不可多得的高手,所以她才不出手,而把功力全借給不捨,待他盡展所長。
  「逢!」一聲的強烈氣震下。由蚩敵往後飛退。只感全身忽冷忽熱,難受之極,若非功力深厚,怕要當場氣絕而止。
  矛挑腳板。
  不捨不知如何,腳像脫了關節般一扭一踢,腳尖竟踢中鋒側。
  一股怪異無倫的力道透矛傳來.蒙二感到全身虛若無力。竟提不起半點勁道,往下去,拉得蒙大也往他這方倒側過來,鐵尺立時失了準頭,變成掃往對方腳板。
  「啪!」鐵尺掃個正著,卻如中敗革,發出不應有的聲音。
  不捨與地面平行的身體往下飄落,谷凝清的嬌軀則往上迎去,回復先前緊纏著的男歡女愛誘人姿態。
  兩人旋了起來,升高了少許,再借體內正反相生的力道,迅速橫移三丈,才落在地上。
  兩人看似大獲全勝,但當不捨腳尖觸地,卻是一個蹌踉,差點倒往地上。
  一個人影無聲無息迫近兩人身後,快若鬼魅。
  不捨看也不看,反手一劍往身後刺去,雖看似平平無奇,卻生出一種淒厲慘烈的懾人氣勢。
  那偷襲者冷哼一聲,身體一搖,竟破入劍勢裡,一掌切向不捨恃劍的右腕,另一手伸出中指,飄忽不定地點往不捨背脊。
  不捨心中一凜,知道來人武功遠勝剛才三人,甚至比三人聯手之威有過之而無不及,暗歎一聲,不退反進,劍往回收,便以背脊往那人撞去。
  偷襲者正是裡赤媚,若他繼續點出那一指,必可教不捨和合凝清兩人全身血脈爆裂而亡,可是亦必來不及撤走而給兩人撞入懷裡,以這兩大高手臨死前的反擊.他自問可挺著不死.但那傷勢非要一兩年不能復原.在這等爭霸天下的時刻,這種事情怎可讓它發生.身體再扭,竟閃到不捨身側。肩頭一移,便撞在不捨肩頭上。
  不捨和谷凝清兩嘴終於分開,各噴出一口鮮血,斷線風爭般往橫飛跌,投往那方的樹林裡。
  裡赤媚哈哈一笑,如影附形,往兩人追去,竟後發先至。眼看追上。
  一聲暴喝,來自其中一棵樹後,一座肉山擋著裡赤媚的進路。
  裡赤媚定睛一看,原來是個胖婆婆,手中大蒲扇往他來,勁氣撲臉。
  只是這一下遲緩,不捨帶著谷凝清沒進林內深黑處。
  裡赤媚心中狂怒,一掌掃開對方蒲扇,竟硬撞入那胖婆子懷裡,雙掌交互拍出,倏忽間在胖婆婆身上拍了十多掌。
  胖婆子竟不遠跌,只是不住跳動,眼耳口鼻鮮血激濺。
  當裡赤媚退開時,胖婆子全身骨骼盡碎,仰天倒下,慘死當場。
  但不捨和谷凝清逃走了。
  裡赤媚臉色陰沉,向趕來的由蚩敵等人喝道:「不用追了:這兩人休想再去雙修府援手,要殺他們,那怕沒有機會,正事要緊,我們立刻往雙修府去,否則趕不到參加婚禮了。」




















第九章 贈君美妾

  比倩蓮直衝出府外.奔進府旁的園林裡,伏在一棵大樹上。痛哭流悌。
  風行烈來到她身後,輕拍著她劇烈搐動的香肩。
  比情蓮轉過身來.投入他內,狂哭道:「我恨她。恨她,恨她!」風行烈見她差點哭得暈厥過去,知道這種過了度的悲慟害處可大可小,想輸氣過去,又怕因她現在八脈逆亂,反惹得她走火入魔,無奈下想起一法,舉手一掌重重打在她高挺的圓臀上。
  「啪!」豈知谷倩理這次無動於中,反哭得更淒涼、更厲害。
  風行烈想抬起她的俏臉.谷倩蓮卻死也不肯把理在他胸膛上的俏臉抬起來。
  風行烈無計可施,手向下移,在她動人的背臀上下來回愛撫,助她行氣暢血,也不無挑逗之意,憑他的魅力轉移她的悲痛。
  比倩蓮不一會給他在身後無處不到的手摸得全身抖顫發軟,哭聲漸收,代之而起是近乎低泣和抽咽的嬌吟。
  風行烈絕非荒淫之徒,心中一片清明,沒有平分慾念,見她復原過來,立即停下了對這嬌癡少女的撫摸。
  比情蓮兩眼紅腫,粉頰泛起紅霞,喘息著仰起俏臉,呻吟道:「行烈啊:想不到你這麼壞,人家傷心落時,你卻作弄輕薄人家,使人哭也哭不出來。」
  風行烈深情地道:「只要你快樂,我是會不擇手段的,況且摸摸你的臀背,算得甚麼一回事?」
  比倩蓮喘息著道:「你弄到人家這個樣子,還在自誇多情,我不依你啊!」腳踏枯棄的聲音在後方響起。
  風行烈心中一震,知道對方來了應有一段時間,現在只是故意弄出聲音,驚醒他們,以他的耳目,平時當然不會任人來到身後亦不知道,但自已剛才心神全放在谷倩蓮身上,才有這種疏忽,可知自己真是全心向著懷內美人。
  兩人分了開來。
  風行烈轉過身去,見白素香緩步走了過來,霞燒雙頰.避過風行烈的眼光,來到谷倩蓮旁道:「你沒有事了吧!」不用看她羞人答答的神態,只是這句話,可知這英氣迫人的美女把剛才他的「色行」盡收耳內眼底,不禁有點不好意思,幸好自已沒有存心不良,輕薄比倩蓮的其它都位,否刖就更尷尬了,對方始終是個黃花女呢。
  比倩蓮投入白素香懷內.輕輕道:「好多了!」白素香輕輕道:「風公子:小姐想單獨見你。」她本已親熱地稱呼他作行烈,現在又口稱風公子了。
  大廳內剩下范良極和陳令方兩人。
  前者悠悠吐霧吞雲,一道接一道煙箭朝對方射去;後者則像個患了絕症的病人,等待著神醫開出回天炒方。
  陳令方見范良極沒有一點開口說話的意思,投降道:「范兄:不要吊老夫胃口了。」
  他絕非容易受騙的人,只是發夢也想不到范良極曾斷斷續纘監視著他陳府的一動一靜達兩年之人,所以才拜倒在對方的假相術真資料之下。
  范良極做戲做到足,七情上臉地一聲長歎道:「唉:范某實有點難以啟齒。」
  陳令方焦慮地道:「現在只有你我兩人,什麼都可以攤出來說個清楚。」接著有點遲疑他道:「是不是和……」
  范良極喝止道:「有什麼是我看不到的,只可由我的口說出來。」
  天下竟有如此神相,陳令方益發心悅誠服.不住點頭,表示範良極教訓得好。
  范良極知是時候了,微俯向前,伸出盜命,搭在陳令方的肩頭上,以認真得不能再認真的權威口吻道:「陳兄犯的這個名叫桃花惡煞,應於你四十九歲那一年,若我沒有看錯.此煞臨身第十日便要丟官.這叫「桃花十二追魂煞」。」
  陳令方拍台叫道:「我果然沒有看錯。」
  范良極心中暗罵,表面卻故作驚奇道:「什麼?這桃花煞天下無人能看。憑你的二腳貓相術,照照鏡就可看到嗎?」
  陳令方赧然道:「我當然沒有范兄的工夫,只是切身體會到這某麼桃花十二日追……追魂煞的厲害。我本準備將她送人,但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又有點捨不得。」
  范良極暗叫好險,詐作訝然道:「你在說什麼?」
  陳令方歎道:「我說的是朝霞,范兄批得真準,真是她入門十二天我就去了官,現在怎麼辦呢?」頓了頓:「今次我特別攜她上京,本就是希望她由那裡來,往那裡去,去看可否解煞,可是現在她知道了我們這麼多事,送人又實在有點不妥。」
  范良極道:「若你將她隨便送人,不但有損陰德,而且絕化不了這桃花煞,其禍還更烈也更難消擋。」
  陳令方再次色變道:「那怎麼辦?」
  范良極差點笑出來.強忍著道:「化煞的唯一方法,就是要找個福緣深淳的人。才能盡納煞氣,這一送才有效。」
  陳令方拍案道:「有了:就送給專使大人.他天庭寬闊、兩目神藏不露、山根高聳、龍氣由顯透眉心、貫鼻樑、人中深淺適中、地間又托得起,此人非他莫屬……嘿:對不起,我一時興奮。這些看相法都靠不住的,是嗎?」
  范良極終忍不住,藉機狂笑起來。
  陳令方一顆心十五十六,暗歎難道今次又真看錯了。
  范良極收起笑聲,取回按在他肩頭的盜命,燃著煙絲,深吸兩口後道:「你這老小子才是緣深厚,連這人也給你找了出來,你說得對,以我閱人千萬的無敵相眼,天下間只有韓柏一人才可消受朝霞,為你解煞,從今以後,起始時或有阻滯,不過包保你官運比我的大便更順暢,唉:真是便宜了你這老小子。」忽又眉頭一皺道:「不好:你今年多少歲?」
  陳令方給他嚇得提心吊膽,戰戰兢兢地道:「老夫今年五十一歲,流年部位剛好是人中這大關口,有……有什麼本妥嗎?」
  范良極色變道:「若你不能在生日的四十七天前將朝霞送給韓柏,大蘿金仙都救不了你。」
  陳令方發著抖,舉起震個不停的手指逐個數著,來來回回數了十多次,忽地跳了起來,衝往門口去。
  范良極一個翻身,攔著去路,喝道:「你瘋了嗎?」
  陳令方顫聲道:「今天剛好是生日前第四十八日,我要立即去找韓柏,跪地哀求也要他把朝霞接收過去。」
  左詩和柔柔才走出廳門,立即你推我撞苦忍著笑往上逃去。
  剩下韓柏和朝霞落在後面。
  朝霞奇怪地看著兩人消失在樓梯轉角處的倩影,暗忖為何她們會如此興奮?
  韓柏怕她看穿他們的詭計,撩她說話道:「不若我們到上艙的看臺,欣賞一下岸上的夜景,吸兩口涼風好不好?」
  朝霞低下頭,想了想,竟出乎意料之外地點點頭表示同意。
  韓柏大喜,差點就要去拉她的手,伸了出去又縮回來,傻兮兮地道:「如夫人:請!」朝霞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往上走去。
  韓柏跟在她身後.口涎欲滴地望著她搖曳生婆的動人體態,心想若能摟著她睡覺,必是人生最快樂的事情之一朝霞到了上艙,回頭嫣然一笑道:「我怕上面風大,讓我先回房取件披風。」
  韓柏道:「我陪你去!」朝霞嚇了一跳.連聲拒絕,急步走了。
  韓柏見不到左詩和柔柔兩人的蹤影,暗忖可能是回房躲起來笑個飽,不若先上艙頂,於是往上走去。
  走上了幾步梯階,左詩和柔柔的笑聲由上面傳來,原來兩女早一步到瞭望臺去。
  韓柏來到樓梯頂,站在門旁,往外看去,只見左詩和柔柔作一團,開心到不得了。秋夜江風,吹得兩女秀髮飛揚.衣袂飄拂,有如天上仙女下凡。一時忘了走出去。
  左詩這時雖臉向著他,眼光卻望往江上去,沒有發覺他呆立門旁。
  柔柔背對著韓柏,同左詩笑道:「詩姊:我從未見過你這麼開心的,看你是愈來愈歡喜和你的義弟,我的大哥走在一塊兒啦。」
  左詩呆了一呆,然後點頭道:「我很少會這樣忘形的,剛才憋得我真辛苦,和這兩個人一起很易會笑斷氣的。」
  柔美輕輕問道:「詩姊:告訴我,你是否只想當韓柏的義姊?」
  左詩俏臉立時飛起兩朵奪人眼目的飛紅,嗔怪地橫了柔美一眼,垂下頭去,想了好一會後,抬起臉來,正想說話,一眼瞥見韓柏呆頭鳥般站在入口處。嚇得花容失色,顫聲道:「韓柏你站在那裡有多久了。」
  美柔轉過身來,甜甜一笑道:「公子來了!」韓柏嘻嘻一笑道:「剛剛來到,見詩姊你臉紅紅地不知想著誰,所以不敢立即走過來,怕擾了你的思路。」
  左詩芳心稍安,馬上又羞得要找地方鑽進去,因為她剛才千真萬確是全心想著韓柏一個人。
  看到美麗的義姊給自己調弄得不勝嬌羞,比對起她平時對他的「疾言厲色」,分外得意,心中又酥膩又甜蜜,直走到兩女之側,在氣息可聞的近距離下,向左詩道:「請姊的臉為何會愈來愈紅,是否因為弟弟我來了。」這句話已偏離了義姊弟的關係,明顯地帶著男女調情的成分。
  左詩泛於雙頰的紅暈,恍似瘟疫般蔓延至耳根和粉頰。她想發怒罵他一頓,偏又心中全無半點怒氣;想跺腳走嗎,那對美腿硬是邁不開那第一步。
  忽然間她發覺韓柏實在是很好看,很懂男女情趣,很真誠的一個人,誘得人想這一生一世也讓他輕薄調戲。
  他的笑容有種陽光般的透人魅力。
  一個念頭從深心處湧上來,為何自浪翻雲走後,她一直沒有像以前般苦苦想著浪翻雲呢?
  剎那間,左詩知道了自己真的愛上了韓柏。
  朝霞的聲音由後面傳來,帶點意外道:「原來詩姑娘和柔柔夫人都在這裡。」
  這樣一說,兩人立時知道韓柏成功地約了她到這裡情敘。
  韓柏轉過身去。暗叫我的天,她竟然這麼漂亮。
  朝霞蓋著鵝黃色的長披風,俏臉如花,一對美眸閃著帶點野性的芒,那種嬌柔皎艷,確使人神為之奪。
  韓柏一瞬不瞬地呆瞪著她。
  朝霞大方地走過來.親熱地和左詩柔柔打招呼。
  韓柏看著三女,差點連秦夢瑤都忘了。
  柔柔向他道:「公子你為何不作聲。」
  韓柏老實地答道:「我只希望能永遠和三位姐姐這樣站在一起就好了。」
  左詩知道不可再任這小子如此無法無天,目無她這個尊長,嬌嗔道:「韓柏……」
  韓柏打斷她道:「這是我心內的真話,不說出來會像你不笑出來般憋死,詩姊若怪我以下犯上,請打我或罵我吧。」
  左詩俏臉再紅.知道這小子剛才把她和柔柔的對話全收入耳內,所以才步步進逼,調戲自己,可恨會給他調戲自己愈快樂,暗叫一聲罷了,看來是鬥不過他的了。幽幽地啾他一眼道:「誰責怪你呢?」言罷羞得垂下頭去。
  韓柏想不到她肯如此迅快公然向自己表示情意,靈魂兒立時飄至九天之外,就在這時急聽的腳步聲由樓梯傳來,陳令方以他所能達到的最高速度往韓柏「電射」過來,施起大禮下拜。嚇得韓柏慌忙拉著.愕然道:「陳公你要幹什麼?」
  朝霞花容失色,叫道:「老爺!」陳令方道:「韓兄:老夫有一事相求,務請你立刻答應,否則過了子時我便完蛋了。」
  韓柏這時都還不「雞食放光蟲」,心知肚明什麼一回事.道:「假設能幫陳公的話,我一定會幫,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陳令方大喜道:「君子一言!」韓柏正氣凜然答道:「快馬一鞭!」陳令方鬆了一日氣道:「老夫想把朝霞贈你為妾!」朝霞「啊」一聲驚呼起來,舉起衣袖,遮著羞紅了的俏臉。
  心中又怒又喜。
  怒只有一分,怨怪陳令方將自己像貨物般送給人,雖然她也知道官貴每有贈妾贈婢的事,但想不到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喜的卻有九分,天:我竟真能當他的小妾。
  韓柏轟然應道:「這個對是我韓柏可以幫得上忙的事,成交!」范良極的笑聲傳來道:「陳兄:恭喜你了。」按著向他施個暖昧的眼色。
  陳令方心領神會,向韓柏道:「讓老夫立即送你們到新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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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6 21:24:23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花間派主

  風行烈在花園的那小亭內見到雙修公主谷姿仙。
  比姿仙雖是玉容莊嚴,但風行烈卻看穿了那只是個外,內中實有無比的溫柔和熱情。
  這純粹是一種直覺。
  比姿仙和他對坐享心石台.微微一笑道:「剛才我雖對小蓮疾言厲色,只是嚇嚇她,教她不敢放恣,風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風行烈失笑道:「我根本沒有想過這問題。」
  比姿仙美目掠過驚異,想不到風行烈是如此胸襟脫的一個人,道:「公子曾多次與敵人對壘,當會清楚敵人的實力。」
  風行烈義不容辭,詳細說出了所知的事,然後想起一事道:「由柳搖枝夜訪魅影劍派的大船後,那北公南婆兩人即失去影蹤.看來是去找那「劍魔」石中天了,這人極不好對付。
  」
  比姿仙歎道:「若再加上花間派的高手,今次我們恐怕凶多吉少了。」
  風行烈愕然道:「花間派,為何我從未聽過這個門派?」
  比姿仙道:「公子當然未聽過,但花間派在域外卻是無人不知,派主「花仙」年憐丹,和紅日法王以及「人妖」裡赤媚並稱域外三大宗匠。」
  風行烈點頭道:「這年憐丹我曾聽先師提過,確是非同小可的人物.但他為何會來對付雙修府呢?」
  比姿仙道:「因為他想斬草除根,即管以他已達十八重天的「花間仙氣」,對我們的雙修大法亦不無顧忌。」
  風行烈道:「就是他們奪去了你們在域外某處的國家。」
  比姿仙道:「花間派只是最大的幫兇,但若我們能殺了年憐丹,復國只是舉手之勞的易事。」
  風行烈聞言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一回事,又想起另一間題,道:「你怎知他們來了。
  」
  比姿仙道:「因為在無雙國內,很多人的心都是向著我們的,所以當「花仙」年憐丹接到龐斑發出的邀請信,率領兩花妃趕來中原時,立即有人把消息由萬里外傳過來,今次方夜羽攻打我們,自是換取年憐丹出力的交換條件,所以方夜羽的人今次若來,其中定有年憐丹和他的兩位美艷淫蕩的花妃。」
  風行烈倒吸了一口涼氣,雙修府內現時可真正稱得上高手的,怕只有烈震北和他兩人,谷姿仙或者可勉強算計入內,以這樣的實力,如何對抗敵方如雲的高手呢?
  比姿仙微笑道:「風兄勿要絕望,我們或者會有個無可比擬的幫手。」
  風行烈愕然道:「誰?」
  比姿仙露出動人的笑臉,美目射出彩芒,肯定地道:「浪翻雲大俠:我料看他定會及時趕來。」
  竟是這天下第一無敵劍手。
  風行烈咬牙道:「公主:風某有一個請求。」
  比姿仙一呆道:「風公子請說。」
  風行烈道:「待浪翻雲見過公主後,公主才決定是否應下嫁成抗兄好嗎?」
  忽然間,他知道了天下間只有浪翻雲方可以改變谷姿仙的命運。
  戚長征和水美晶親地挨坐著,享受干虹青為他們制好了的肉包子。
  柴火昏暗的紅光,照耀著野廟破落的四壁,積了塵垢蛛網的神像。
  小靈蜷伏在水柔晶懷裡,給他纖長的手指拂拭著頸毛,舒適得眼也睜不開來。
  經過了一天的全速趕路後,兩人分外感到歇下來的寫意和舒適。
  從水柔晶口中,戚長徵得悉了怒蛟幫的緊急形勢,恨不得立時趕回上官鷹身旁,共抗大敵。可是自已和水柔晶兩人都仍未完全復元,欲速反而不達,才不得不在這野廟度夜。
  水柔晶吻了他一口後,抱著小靈站起來,移到行囊旁,取出干虹青為他們準備好的蓋,整理今晚睡覺的安樂窩,小靈的床就是戚長征帶著那小包袱。
  戚長征看著水柔晶動人的背影,想起此女武功專走水性的陰柔,全身軟若無骨,若和她合體交歡,中滋味定然非常引人入勝,喉嚨不由焦燥起來,小骯發熱。
  弄好睡窩,水柔晶回到他身旁,俏臉多了先前沒有的艷紅,顯也朝戚長征思想的方向起了遐想。
  她親熱地靠著戚長征坐下。
  戚長征一手摟著她的香肩,另一手伸過去把她雙手全握進他寬厚有力的大掌裡去。
  水柔晶美目往他射來,水汪汪的迷人黑眸閃著誘人的光。
  戚長征待要吻她.水柔晶輕輕道:「長征:我有一事求你,你不要因此責怪我,或不理我。」
  戚長征愕然道:「什麼事?」
  水柔晶淺歎道:「你找個地方安置我好嗎?待將來辦好事後,才再來接我,唉!這決定是多麼困難,我真不想有片刻離開你的身旁。」
  戚長征微一沉吟,想到水柔晶不想正面與方夜羽為敵,雖然她並非蒙人,但始終和出身受訓的師門有著深厚的感情,昔前為了救他戚長征,她不惜背叛師門,但若要她正式與師門為敵,終是很困難的一回事。
  這也表示她是個重感情的人,心生敬意道:「這個完全沒有問題。」
  水柔晶垂頭低呼道:「戚長征你莫要死去,否則我定會追著你到黃泉下去。」
  戚長征感動道:「放心吧:我老戚福大命大,那會這麼容易被人殺死,只要我有空,會來看你,好好疼愛你。」
  水美晶閉目呻吟道:「只是這幾句話,我就算立即死了,都心滿意足了。」
  戚長征怒道:「不准你提「死」這個字,否則我絕不饒你。」
  水柔晶睜開美目,歡喜地道:「柔晶全聽你的話,以後只聽你一個人的話。」頓了頓,忽想起什麼似的道:「若你遇到一個叫鷹飛的蒙古青年,千萬要小心一點?」
  戚長征一愕道:「這人是誰?」
  水柔晶道:「這人是方夜羽的秘密武器,也是方夜羽最尊敬的好朋友,無論智計武功,都非常高明,龐斑也很看得起他!」
  戚長征心中一懍,暗忖方夜羽最可怕的地方,就是教人怎樣也看不破他真正的實力,摸不通他的底細。既是這人能得龐斑的看重,當知是非同小可的人物。
  水柔晶道:「這人生得非常英俊邪氣,在我印象裡,沒有女人不被他迷倒,不過他亦是個無情的魔鬼,無論多麼美麗的女人,給他弄到手上後,玩厭就走,絕不回頭。」
  戚長征心中有點不舒服,很想間水柔晶有沒有被他迷倒?有沒有給他玩過?又怕知道那答案。幸好他對任何事都很看得開,立即把這些擾人的思想拋諸腦後。
  水柔晶沉默了片刻,輕輕咬牙道:「我知道你想問我有沒有給他摘過,是嗎!」戚長征的心像給利針刺了一下,道:「你不用說出來,我知道答案了。」同時想到水柔晶之所以想找個地方躲起來等他,大概也是不想碰上這個鷹飛.證明這人封她仍有很大的誘惑力。
  想到這裡,一陣煩躁,暗恨水柔晶不該告訴他這些惱人的往事。
  忽爾想起追求仙道之輩,何要斬斷男女之情,因為其中確有很多負面的情緒.教人失卻常性,沒有了「平常心」。
  想到這裡,吃了一驚,暗忖我老戚怎會像一般人那樣,妒恨如狂,何況水柔晶那時仍未認識他戚長征,硬要管她過去的事,豈非自尋煩惱。
  際此胸懷大開,手中一緊,將水柔晶接進懷裡,吻個痛快,一對手不規矩起來,水柔晶的衣服逐一減少,當她身無寸縷,在他懷內顫震喘息時,戚長征柔聲道:「過去的事老戚絕不管你,不過由今夜開始,你只能愛我一個人。若給我發現你有不貞行為,立即將你趕走,絕不會饒。」
  水柔晶喘息著道:「人家早說過以後全聽你的了。」又把小嘴揍到他耳旁低聲道:「我第一眼看到你,便知你可以使我把那魔鬼忘記,這些天來我的心中只有你一個人.真的:相信我吧!」戚長征又再一陣煩躁,暗忖這妒火確不易壓下,自己若過不了這關,刀術定難有再上一層樓之望。將來若見到浪翻雲,定要向他請教。
  水柔晶道:「長征:佔有柔晶吧:她以後全屬於你的了。身體是那樣,心也是那樣。」
  戚長征心中苦笑,說說倒容易,我便不信你可把他完全忘記,否則也不會怕再遇上他,現在亦不會不斷提著他了。
  再想深一層,水柔晶的背叛,說不定也是深心裡對鷹飛的一報復行為,讓他知道她可以傾心於另一個男人。
  鷹飛若知道水柔晶跟了他,說不定會對他恨之入骨,故而水柔晶才特別警告自己,著他小心。
  想著想著,才記起自己「無惡不作」的手停了下來,往懷中美女望去,水柔晶正畏怯驚惶地偷偷看著自己。
  戚長征一聲長笑,抱著她站了起來,往被窩走去,心中偏想起了韓慧芷這紙般雪白的女孩子,定不會像水柔晶般為他帶來這麼多困惱的問題。
  他很想再見到她。










第十一章 洞房花燭

  韓柏輕輕關上門,看著嬌羞無限的朝霞,背對著他在整理預備著他們今夜洞房的床被褥,藉以避免與他四目相對。
  朝霞豐勻婀娜的背影確是非常動人,以前每次看到,他都會難遏衝動之感,想不到有著這美妙背影的女主人。現在終於名正言順全屬於他,可任他恣所欲為,那心癢難搔的快感,差點使他要引吭高歌,以作舒和慶賀。
  朝霞弄好床,背著他坐在床緣。
  韓柏搓著手。有點誡惶誠恐地走過去,到她背後學她般側身坐在床緣,一對大手按上她兩邊香肩,手著處柔若無骨,朝霞的髮香早鑽鼻而入。
  朝霞身體頗起一陣強烈的顫抖,以微不可聞的低聲道:「剛才下來時,范先生在你耳旁說了些什麼話?」
  他暗忖范良極叫他今晚定要把生米煮成熟飯。讓陳令方無從反悔,這樣的話,怎可以告訴她,隨口應道:「他要我把你給他作義妹。」
  朝霞道:「你們不覺得騙人是不對的嗎?」
  這句話有若冷水澆頭,把他奪得美人歸的興奮心情沖洗得一乾二淨,怔了怔,心想自己全是為了她好,竟給她以「騙人」這兩個不好聽之極的字來總括了他和范老鬼的偉大「義舉」。深吸一口氣後,站了起來,走到窗旁,望往左遠方南康市的稀疏燈色,似正要向天上的明月分爭幾分光,冷然道:「為了你,我殺人放火也肯做,何況只是騙個人!」朝霞抬起發著光的艷容,「噗哧」笑道:「相公怎會是殺人放火的那種人,但騙人則是無時無刻,隨時隨地都會做,否則朝霞怎會給你驢到手上。」
  韓柏聽到她喚他作相公,驚喜地轉過身來,腦筋恢復靈活,道:「你喜歡被我騙嗎?」
  兩人眼光一觸,立像兩個鉤子般扣個結實連環。
  朝霞眼中閃過為他顛倒迷醉的芒,用力點頭道:「喜歡!」韓柏喜得跳了起來,然後用一個大動作屈膝跪在朝霞跟前,仰首道:「請娘子再喚三聲相公來聽聽!」朝霞羞人答答不依地扭動了兩下,然後咬著下輕輕道:「相公,相公,相公!」韓柏大樂,伸手欲往朝霞的玉手抓去,忽縮了回來,認真地道:「我不要這麼快碰你,我先要把你看個夠,和你說個夠,才慢慢一寸一寸地碰你,保證不會有半寸的遺漏。」
  朝霞看著跪倒跟前的英偉男兒,只覺自己整個身體都像被火焚燙著那樣。直到這刻,她才明白什麼是戀愛,什麼是幸福。只要能做眼前這風流惆儻的男子的女人,不管他用什麼手段得到自己,她也不會計較。當喜運臨身時,誰還有餘暇去理會別的事情?
  朝霞甜絲絲地站了起來,把他從地上拉起,柔聲道:「相公:妾身為你寬衣好嗎?很夜了!」韓柏微笑道:「夜有什麼關係?今晚我絕不會讓你睡的,你相公我會令你快樂足一晚。」
  朝霞的信臉更紅了,玉手輕顫,怎樣也解不開著指處的那顆衫紐。
  自懂人事以來。從沒有男人的調情話曾令她這樣意亂神迷.臉紅心跳,手足發顫的。
  包便她心動的是韓柏一言一語、一舉一動都是那麼出乎自然,發自真心,教人對他絕對信任。
  朝霞橫他一眼道:「相公不准我睡,朝霞只好拚著整晚不睡?」
  韓相的忍耐力和定力終於崩潰,近乎粗暴地一把將她接個結實,使她豐腴的肉體緊密無間地靠貼著自已。
  朝霞「嚶哼」一聲,他解衣的一對纖手給夾在兩人胸口處,向離她俏臉不足三寸的韓柏嗔道:「你看夠說夠了嗎?」
  韓柏邪笑道:「今次你再沒有手可騰出來阻隔我親你的嘴了。」
  朝霞勉力仰開挺茁的酥胸,把玉手抽出,纏往韓柏強壯的頸項,深情無限道:「今次你怎還須恃強行兇呢?」腳尖微一用力,往韓柏靠去,自動獻上香,任這使自已傾醉的風流浪子品嚐。
  兩人的熱情似熔岩般由火山口流出來,燒焦了彼此身心內整片大地。
  兩個年青的軀體劇烈交纏磨著。
  韓柏的頭腦忽地清明起來,整個人鬆弛冷靜。燈火下房內的一床一椅,都像突然間清晰起來,而他甚至能透視每件物品背後存在著那神秘的真義。
  朝霞一對美目卻再也張不開來,仍是熱烈地以她的丁香小舌伸捲著。
  韓柏掠過一個奇怪的想法:就是這美女以後也離不開他,完全在他的操控裡,自己要她快樂,她便快樂;要她痛苦,她便會受盡磨折.想到這裡,憐意大盛,離開她的櫻,低聲道:「我以專使大人和韓柏的雙重身份保證:我會令你一生幸福快樂。」
  朝霞嬌軀一顫,眼裡亮起感動的芒,無限溫柔地道:「還差一個身份我方可以安心信你。」
  韓柏愕然道:「我還有別的身份嗎?」
  朝霞羞澀地點頭道:「當然有:就是朝霞的好夫君。」
  狂喜湧上韓柏心頭。
  忽然間,那種澄明清晰的感覺更強烈了,對像是朝霞,她身體的每一都分,上下裡外、言笑動靜均給他窺視個透徹無遺。
  至此他才明白浪翻雲今早告訴他的話內真正的含義。
  他修練魔種的其中一個方法,就是要藉男歡女愛的時刻進行。只有當生命達到那麼濃烈的境界時,他才能體會和把握魔種的潛能,加以發揮和吸收,至於如何做到,則天下間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能去探索尋找。不過現在總算有點眉目了。
  朝霞伸手過來待要替他繼續寬衣,給韓柏一把揪著了她的玉手,以看獵物那滿帶饑饒的眼光瞧著她道:「娘子:讓為夫來侍候你。」
  只要是女人,在那種情況下,都應知道男人向她說「侍候」的意思。朝霞軀體發軟,倒入這真正愛惜自己的男人懷裡。
  天地在旋轉著,充滿了希望和生機。
  幸福填滿了她寂寞了多年的芳心。
  自懂事以來,她首次真正熱烈地渴望著被男人侵犯,被男人佔有。
  韓柏亦是全身一震,忽然間感知到身體內每一道經脈的確切狀況,清楚無誤地知道內氣流走的情態和路徑。
  他用手輕輕捏著朝霞巧俏的下巴,抬起她火燒般赤紅的俏臉,輕吻一口後道:「我還未看夠,沒有說夠,不過卻想一邊愛你,一邊好好地看你和跟你說話。」
  風行烈離開谷姿仙所在的後花園,白素香提著燈籠在等候他,為他引路回客館去。
  兩人並肩走出府堂,踏足在碎石成的路上。
  白素香低聲道:「倩蓮得到公子的愛寵,我這做姐姐的很為她高興,若不是有你在旁,我們怕她會以諫來阻止小姐的婚禮,我最清楚她外柔內剛的性格。」
  風行烈嚇了一跳,提心吊膽道:「現在有沒有人看顧她呢?」
  白素香欣賞地瞟了他一眼,輕聲道:「放心吧:譚嫂現在陪著她,公子真的多情,倩蓮幸運透頂哩。」
  風行烈英俊瀟.文才武略莫不超人數等,出道以來,對他表示情意的江湖嬌娃,數也數不清有多少位,不過他為人高傲自負,等閒姿質者絕不放在眼內,直至遇上了艷絕當世的靳冰雲,才墮進情網,不能自拔。
  甚至以谷倩蓮這可人見對他的情深一片,也是在飽經患難後才逐漸打進他緊閉著的心扉。
  白素香雖姿容出眾,仍未能使他心動.換了她不是谷情蓮一同成長的好姐妹,早已含蓄地使她知難而退,但現在愛屋及烏,無情話半句也說不出口來,惟有默然不語。
  這時來到客綰前。
  白素香停了下來,舉起燈籠照著路旁長出來的花卉道:「行烈:你看看。」
  藉著燈光,風行烈看到花叢襄長著幾株香蘭,花作紫色,美麗奪目。
  白素香在他旁柔聲道:「這種紫蘭長出來的小紫花名「香衾」,插在鬢邊,只要每天一兩滴水,十天半月也本會凋萎,香氣襲人,是敝府的名花,別處都沒有,你嗅到那香氣嗎?」
  風行烈早已滿鼻溢看清甜沁心的香氣.點頭讚道:「真香!」話一出口才感不妥,白素香分明巧妙地向自己示愛,因為她的名字恰好有個「香」字,香衾豈非正是她白素香的羅衾?
  白素香含羞道:「行烈要不要摘兩朵,送給心中所愛的人。」
  她不說一朵而說兩朵,分明把自己和谷倩蓮都包括在內。
  風行烈知道在此等關頭不能含糊混過去,若無其事道:「花摘下來始終會萎謝,不若讓她們留在那裡,等待明天出來的太陽煦拂不是更好嗎?」
  白素香玉容一黯道:「花若得不到惜花人的欣賞,怎麼香怎麼美不是也沒有意思嗎?震北先生告訴我們,香衾之所以這麼香,是要把蜜蜂引來,讓他們吸啜,好將花粉傳播,生命才可延續下去。開花結果。」
  風行烈想不到她如此坦率直接,錯愕下向她望去,在燈籠映照下,低垂著頭,高挑窈窕的白素香,有種說不出的神秘艷,頗有幾分靳冰雲飄逸如仙的氣質。
  他心中歎了一口氣,剛想摘一朵來插在她鬢旁,使她笑逐顏開,但又知這必會惹來情孽,自己仍未有再納一妾的野心,猶豫間,白素香伸出玉手,摘下一朵香衾,溫柔地插在他襟頭,平靜地道:「行烈:香不香。」
  風行烈欲拒無從,苦笑道:「好香!」他不但嗅到香衾的香氣,還有這美女內體散發的女兒幽香。
  白素香幽怨地瞅他一眼,領頭進入客館,道:「來吧:不要教人家等得心焦了。」
  風行烈魂為之消。
  雙修公主谷姿仙坐在亭內,持著玉簫,美目神色不住變化,一忽兒露出緬懷迷醉的神色,一忽兒哀傷無奈,教人生憐。
  浪翻雲的影子不住在她心湖裡浮現。
  他會否及時趕來?
  跋不來也罷了。自己縱使死了,只要他能間中想起她,她就死而目瞑。
  一股自暴自棄的情緒填據了她的芳心。什麼復國大業。對這時的她來說一點實質的意義也沒有。不過她知道很快便可以回復過來,她有這種堅強的意志,只浪翻雲是唯一能令她心軟的人。
  為何她的命要比別人苦?自懂事以來,她就知道白已與快樂無緣,注定不能和愛上的人結成夫妻。
  成抗是個很單純的青年,對她畏敬有加.但她卻知道對方永遠得不到她的芳心,有欲無情,而這亦是她選擇上他的一個最重要條件。
  當然成抗亦是個修練雙修大法的好材料。
  想到這裡,心中一動道:「成公子,是不你來了?」
  成抗的聲音在亭旁的小徑響起道:「是的:公主。」
  比姿仙聽出他語氣中帶著堅決的味道,心中奇怪。
  這時雄偉高大的成抗來到她身前。兩眼一平時看也不敢看她的畏怯,深深地盯在她美艷的俏臉上。
  比姿仙柔聲道:「公子坐吧:姿仙也想和你聊聊。」
  成抗搖頭道:「不用坐了,我只想向公主說幾句話。」
  比姿仙迎著他比平時大膽了不知多少倍的眼光.點頭道:「公子有話請說,不要藏在心裡。」
  成抗終於敵不過她清澈明媚的眼光,垂下頭去,鼓足勇氣道:「公主,我想走了。」
  比姿仙平靜地道:「婚姻是你和我間的事,為何要理會第三者的想法?」
  成抗痛苦地道:「成抗配不上公主。」
  比姿仙柔聲道:.「公子怎可有這想法,若你不配,姿仙就不會選你作夫婿,異日你修成大法,晉身一流高手之位時,你會發覺現在這想法是多麼可笑。」
  成抗抓緊鐵拳,猛地抬起頭來,額上青筋暴現,有點聲嘶力竭地叫道:「我不配:每次在公主臉前.都感到自慚形穢,我……」
  比姿仙緩緩站起,來到他身前。伸出玉指按在他嘴處,眼中充滿憐惜之意,溫柔地輕輕道:「我們太缺乏接觸和瞭解了,成公子,吻我吧!」當谷姿仙的手指離開他的邊時,成抗三魂七魄所餘無幾。
  比姿仙仰起俏臉,閉上美目,靜待他的親吻。
  成抗提起大手,想把她擁入懷裡,倏又垂了下來,向後連退數步,喘息著道:「公主是我心中不可冒澶的女神,我……我做不到。」
  比姿仙歎道:「回去好好睡一覺吧,過了明天.你便是姿仙的丈夫,而姿仙再不是高高在上的女神,而是和你同床共枕的妻子。」
  成抗頹然道:「可是我知道公主愛的是浪翻雲,而不是成抗。」
  比姿仙愕然道:「為何你會有這想法?」
  成抗道:「公主那次用來烹茶給浪大俠的茶具,到今天仍放在床几上,我……我不是怪你,成抗和浪大俠根本無法相比,而且我最尊敬浪大俠,怎能和他爭你?」
  比姿仙美眸掠過使人心碎的幽思,輕歎道:「浪翻雲怎會和你爭我,不要胡思亂想了,明天會很忙呢。」
  成抗欲言又止,最後毅然點頭去了谷姿仙再歎一口氣。
  這等隱秘的事究竟是誰告訴成抗呢?
  應不會是谷情蓮,因為她並不知道自己和浪翻雲的關係。
  難道是白素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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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6 21:25:4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仙道之戀

  繡床上,韓柏劇烈地動作著,朝霞在高張的情慾和陣陣蝕骨消魂的快感衝擊下,完全改變了往昔的畏縮羞怯,忘情呼叫,用盡所有力量,所有熱情逢迎著,將肉體和靈魂一起獻上。
  當攀上靈感的最高峰時,韓柏一陣顫抖,停了下來,伏在朝霞羊脂白玉般的豐滿胴體上。
  韓柏一片平靜。
  每一下交觸。都使他體內的真氣更凝聚.更確實,若別人的練功是要打坐冥思,他的練功則是男女歡好,陰陽融和。
  他感到自己的力量,不住流往朝霞,又不住由朝霞回流到他體內,使他身心都達至前所未有的適意境界,意到神行,說不出的暢快。
  真要多謝浪翻雲的提示。
  以後柔柔、朝霞.啊:或者還有左詩,都會變成他寓練功於歡樂的對象,自己是多麼的幸運。
  他並不是個勤力的人,這種練功的方式。對正他胃口。
  朝霞把他摟緊道:「柏郎、朝霞從未試過這麼快樂滿足,整個天地像全給我們擁進了懷裡,柏郎是天,朝霞是地。」
  韓柏撐起身來,一對色眼肆無忌憚地在她像花蕾般赤裸的身體上來回巡視,微笑道:「快樂才是剛開始,我還得繼續,不要這麼快作結論。」
  朝霞驚呼道:「專使大人請體諒朝霞.她現在滿足得要斷氣了,再承受不起大人的恩澤,不若我喚柔柔、又或你的詩姊來接替吧。」
  韓柏一愕道:「你也知我和詩姊的事?」
  朝霞風情萬種她橫了他一眼,道:「連瞎子都可看出詩姊對你的情意,怎得過明眼人。」
  韓柏見她善解人意,心中欣慰,知道朝霞在陳令方處失去了的自信和自尊,已由他身上得回來,微笑道:「你不覺得我這樣做,會對浪大俠不起嗎?」
  朝霞道:「怎會呢?我第一次和他們一起時,便感到他們像一對感情好到不得了的兄妹,浪大俠是以兄長之情待詩姊,詩姊亦當浪大俠是她大哥,只是詩姊自己不知道吧!」韓柏心想女人的細心和直覺一定錯不了,尤以朝霞這麼善感的美女為然,於是樂得心花怒放,連僅有一絲對左詩的顧忌也拋開,暗忖明天定要情挑這美麗的義姊,把她收個貼伏。得意忘形下仰大打個哈哈,才往朝霞湊下去,熱吻雨點般落在她如鮮花盛放的胸脯上,喘息著道:「假設你現在有力下床.即管去請她們來替你吧。」
  朝霞只顧著嬌吟急喘,那有餘暇答他的話。
  韓柏的魔種元神再次活躍起來。
  他的心不由飛到美逸如女神的秦夢瑤身上,假若自己能和她來這一套,讓他的「道體」
  接觸自己的「魔身」,那將是怎樣的極樂美事呢?
  秦夢瑤在迷茫的月色下,趕至鄱陽湖畔。
  她本應在黃昏前便可來到這古渡頭,找船送她往雙修府去,可是由午時開始,她發覺到被一個非常高明的高手跟蹤著,為了甩開跟蹤者,展開輕功,雖數次拋下那可怕追蹤者的緊躡.但不久又給對方綴上,如此斷斷續續,至午夜時候才又成功地把對方再時甩脫,趁機趕到渡頭。
  渡頭泊滿大大小小不下五六十艘漁舟,但看那烏燈昏寂的樣子,船上人都應酣然入睡,不禁大感頭痛。
  她或可把其中一艘小舟的人弄醒。動之以厚酬,但這會耗去她寶貴的時間.說不定那跟蹤者文會趕上來。
  她通明的慧心隱隱感到追著她的是西藏第一高手紅日法王.而這你追我走,亦正是對方和她在決鬥前的熱身變。
  既明知她會趕往雙修府援手,裡赤媚怎會不千方百計把她攔截,只要能阻她一段時間,待雙修府被澈底覆滅後,她亦只能徒呼奈何。那時敵人將可從容回過頭來全力對付她。
  以裡赤媚和紅日法王的高明,只憑別人在事後的描述,當可猜知她與四密尊者的對陣中受了不輕的內傷。故現在的形勢實對她不利之極。
  湖風拂來。
  一點燈火,在寬闊的湖面迅速移動著。
  秦夢瑤功聚雙目,只見一艘窄長的小風帆,以高速畫過湖面。
  只是一瞬間,她知道操舟者必是水道上的大行家,因為若非深悉湖水流動的方向,湖上的游風,沒有可能使風帆達致這樣驚人的高速。
  思忖間,風帆來至前方,眼看就要遠去,秦夢瑤一提氣.像只美麗的小烏沖天而起,發揚衣拂裡,橫過水面,落往小風帆的船頭,船身見也不見。
  一個氣度雍容樣貌粗豪的大漢,悠然坐在船尾,一手操控著的風帆.另一手拿著一處酒,咕嚕咕嚕地喝著,在他腳旁放了一把特別長窄的劍,似見不到她這不速之客駕臨船頭。
  秦夢瑤平靜無波的道心猛地一震,默默看著對方,從容坐在船頭處。
  這人究竟是誰?
  為何能使自己的心生出奇異的強烈感應?
  大漢把壺內的酒喝得一滴不剩.隨手把壺扔往湖內,以衣袖抹去嘴角酒漬,才定睛打量秀美無雙的秦夢瑤。
  兩人目光交擊;大漢一對眼似醉還醒,像能透視世間所有事物的精芒在眸子中一閃即逝,嘴角逸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以秦夢瑤超凡入聖的修養,也給他看得芳心一顫,泛起奇異至極的感覺。
  這時風帆又偏離了湖岸,朝湖心破浪而去。
  整個湖面黑壓壓一片,只有小舟給罩在掛在帆桅處那孤燈的光暈裡。
  這是她和他的心天地。
  大漢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她動人的嬌軀,每寸地方似也不肯放過,卻沒有予她分毫色迷的感覺。
  那人眼中亮起欣賞的神色,微微一笑道:「姑娘何去何從?」
  他的聲音自有一種安逸舒閒的味兒,教人聽得舒服到心坎裡。
  除了言靜庵、龐斑和那無賴韓柏外,她從未感到樂意和另一人促膝相談,但由坐在船頭那一刻開始.她自知正衷心想要享受和這人的對處。
  秦夢瑤淡然道:「你到那裡去,我便到那裡去?」
  若換了是別人,便會認為秦夢瑤對自己一見鍾情,所以才有這等話兒:若換了聽的是韓柏,更可能喜得掉進水裡去。
  大漢則只是洒然一笑道:「姑娘天生麗質,我生平僅見:請讓我敬你一壺。」往中一探,掏出另一壺酒來.珍惜地送到眼前深情一瞥,才往秦夢瑤拋去。
  秦夢瑤一把接著,蹙起黛眉,有點撤嬌地道:「浪翻雲呵:夢瑤不懂喝酒,從未曾有半滴沾,你想迫夢瑤破戒嗎?」
  浪翻雲絲毫不因對方叫出名字為異,笑道:「這酒名清溪流泉,乃「酒神」左伯顏之女親自釀製,包保你喝一口後,對其它俗胎凡酒全無興趣,如此一喝即戒,豈非天下美事。」
  秦夢瑤拿著酒壺,皺眉道:「若夢瑤喝上了癮,不是終日要向你求酒嗎?那豈非更糟?」
  浪翻雲一笑道:「這是我最後一壺,其它的怕都給小偷喝光了,所以你不戒也不成。」
  秦夢瑤啞然失笑,美眸深深看了這天下無雙的酒鬼一眼,拔開壺塞,凌空高舉,仰起巧俏的小嘴,張口接著從壺嘴傾下像道銀光般的美酒。
  飲罷隨手將酒壺平推過去,穩穩落回浪翻雲手裡。
  浪翻雲接過酒壺。搖了一搖.歎道:一人半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公平得緊。」一飲而盡。
  酒香四溢。
  美酒下肚,秦夢瑤清美脫俗的玉容升起兩大紅暈,輕輕道:「真的很香很醇:若由此變成女酒徒。夢瑤會找你算賬。」
  浪翻雲搖頭道:「我只打算請你喝一口,現在夢瑤一喝就是半壺,中毒太深,怎能怪我。」
  除了韓柏外,秦夢瑤從未試過對著一個男人時,會這麼暢意開懷,「噗哧」一笑道:「請人喝酒,那能如此吝嗇?」
  浪翻雲哈哈一笑,目光掃過右方黑壓壓的江岸,淡然道:「有人竟斗膽追著夢瑤嗎?」
  秦夢瑤心內佩服,直至浪翻雲說這句話時,她通明的慧心才再次泛起被人追蹤的感覺,點頭道:「是紅日法王!」浪翻雲若不經意道:「是西藏第一高手紅日法王?」
  秦夢瑤輕輕點頭,有些許倦地半挨在船頭,纖指輕挽被風拂亂了的幾絲秀髮,姿態之美,教人不忍移開目光。
  浪翻雲看得雙目一亮,歎道:「夢瑤千萬不要在韓柏面前喝酒,否則那小子定會忍不住對你無禮。」
  聽到韓柏之名,心湖平靜無波的秦夢瑤嬌軀輕顫,俏臉竟前所未有地再添霞,輕輕問道:「那無賴現在那裡,」
  浪翻雲先啞然失笑:「無賴?」才又淡然道:「他本和我一道乘船上京,雙修府事了之後,夢瑤隨我同去見他吧?」
  秦夢瑤美目亮了起來,深深看著浪翻雲,靜若止水地道:「為何浪翻雲想我回去見他?
  」
  浪翻雲道:「夢瑤不喜歡見他嗎?」
  秦夢瑤垂下目光,幽幽一歎道:「浪翻雲的邀請,教夢瑤如何拒絕。」
  浪翻雲有點霸道地進迫道:「夢瑤為何要避開我的問題?」
  秦夢瑤迎上他像龐斑般看邊了世情的眼神,緩緩道:「是的,夢瑤喜歡再見到韓柏,不過浪翻雲為何要挑起夢瑤這心事呢?」
  浪翻雲微微一笑道:「若將來夢瑤得窺至道,當會明白我這刻的用心,來:坐到我身旁來,讓我好好看看言靜庵調教出來的好徒弟。」
  若換了普通的男女,這幾句話必被誤會成調情的開場白,但對這惺惺相惜的兩個頂尖劍手來說,卻絲毫沒有這味兒。
  秦夢瑤輕移嬌軀,聽話地坐到浪翻雲之旁,狹窄的船身,使兩人的肩頭不得不觸碰相連。
  除了韓柏外,浪翻雲是第一個接觸到秦夢瑤芳軀的男子。
  浪翻雲探手過去。將秦夢瑤一對玉掌,全握進他的大手裡。
  秦夢瑤一臉澄潔,任由這男子握著雙手,沒有絲毫驚駭或不自然。
  浪翻雲神色平和.露出靜心細察的神情,好一會才鬆開大掌,讓秦夢瑤尊貴不可侵犯的玉手回復自由。
  秦夢瑤低頭無語,她雖知道對方握她玉手的目的,但仍想到浪翻雲是除韓柏外,第一個使她心甘情願讓他觸碰的男人。
  這完全與男歡女愛無關。
  而是由她落在船頭開始,便和這能與龐斑相對的高手生出一種微妙親密的精神關係,那就像她和言靜庵與龐斑間的情形。但她絕不會讓龐斑碰她。
  浪翻雲側頭往她望去,低聲道:「你剛和人動過手嗎?」
  秦夢瑤別過臉來,同近在咫尺的浪翻雲道:「是青藏的四密尊者,他們已折返青藏,只剩下現正追著我來的紅日法王。」
  浪翻雲眼中射出憐愛之色,道:「只要夢瑤一句說話,我立即把紅日法王趕回西藏。」
  秦夢瑤眼中射出感激的神色,將螓首緩緩側枕在浪翻雲可乘擔任何大事的寬肩上,幽幽道:「可惜夢瑤不能夠這樣做,我和他的事,定須由我去解決,否則中藏這持續了數百年的意氣之爭,將會永無休止她持續下去。」
  浪翻雲沒有因秦夢瑤的親動作有分毫異樣,愛憐地道:「夢瑤若傷上加傷,恐怕內傷永不能痊癒,若只以你日前傷勢,我有九成把握可以在攔江之戰前把你治好。」
  秦夢瑤舒服地枕在浪翻雲肩頭上,忽地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軟弱,輕輕道:「解決中藏之爭,是夢瑤身上的唯一責任,也是對師傅的一個交待,無論會帶來任何後果,夢瑤亦甘願承受。」
  浪翻雲哈哈一笑道:「可惜無酒,否則必再分你半壺。」伸手過去,輕擁了她一下,再拍拍她的香肩,柔聲道:「乖孩子,前面有人等待著我們呢。」
  秦夢瑤依依不捨地離開他的肩膊.美目深深看著浪翻雲道:「除了敝師之外,夢瑤從未試過對一個人像對你般生出想撒嬌戀慕的情懷。」
  浪翻雲開懷大笑,拿起腳旁的蓑衣.披在身上,又戴上竹笠,登時變成個地道的漁民,同秦夢瑤道:「那就再不要稱呼我作浪翻雲.要甜甜地喚我作浪大哥才對。」
  秦夢瑤柔順願意地甜甜道:「浪大哥!」她終於明白到為何連不可一世的龐斑,也對這絕世劍手生出相惜之意。
  他那種然起於塵世的浪蕩氣質,連她的道心也感傾醉迷戀。
  那種不是人世間男女相悅之情,而是追尋天道途中一種真誠知己之交,超然於物外的深刻情懷。
  浪翻雲知道這點,她也明白。
  船頭正前方遠處的湖面上,出現了十多點燈光,扇形般往他們包圍過來。
  其中是否有一個紅日法王呢?












第十三章 妒恨難平

  戚長征忽地醒了過來。
  水柔晶八爪魚般把他纏過結實。
  篝火只燒剩幾小塊深紅的炭屑,秋寒侵體。
  他感到有點異樣,很快就知道緣故,小靈不見了。
  戚長征輕輕拍醒水柔晶,在她耳邊道:「小靈不見了!」
  水柔晶一震醒來,鬆開緊纏著他的身體,嘬呼喚。
  小靈仍是蹤影渺渺。
  戚長征爬了起來,迅速穿上衣服。
  水柔晶怔怔地坐著,有點茫然混亂。
  戚長征坐回她身旁,低聲道:「他會否到了外面去覓食。」
  水柔晶搖頭道:「不會的,何況它每天吃一餐便夠了,不需要再找東西吃。」
  戚長征道:「你快穿衣服,我往外面看看,記著若有任何事,立即示警,我不會去遠的。」
  水柔晶拉著他的手臂,道:「小心點,可能是他來了。」
  戚長征一愕道:「你是說那鷹飛。」
  水柔晶美目射出痛苦的神色,道:「就是那魔鬼,這人天性殘忍,有非常強的佔有慾,玩過的女人雖給他棄之如敝屣,但若給他知道被他拋棄的女人真心愛上其它男人,會毫不猶豫把那些男人殺死,因為他要曾被他佔有的女人因思念他而痛苦畢生。」
  戚長征聽得差點狂叫出來,剛才他和水柔晶歡好時,早發覺這美女有著很豐富的床第經驗,非常老練,當時心中已不大舒服,現在水柔晶如此一說,教他更受不了。
  他是個非常有風度的人,借站起來的動作掩飾自己壓得心頭像要爆裂開來的情緒,沉聲道:「快穿衣!」提起封寒的天兵寶刀,閃出門外。
  迷濛的月色下,遠近荒野山林黑沉一片。
  秋風吹來,使他脹裂般的腦筋冷靜了一點。
  他收攝心神,運功往四周掃視。
  「滴答!滴答!」
  異響從前方的樹上傳來。
  他進入最高的戒備狀態,往聲音傳來處掠去。
  到了一棵樹前,他倏地停下,駭然望往樹身處的一團毛茸茸的東西。
  小靈被一枝袖箭釘緊在樹身處,雖死去多時,鮮血仍不住滴下,發出剛才傅入耳內的響聲。
  戚長征心叫不好,轉身回掠。
  就在此時,廳內竟亮起火光。
  戚長征刀護前方,全速飛掠,眨眼穿門而入。
  眼前的情景使他發欲裂。
  一個身穿白衣的高瘦青年,正摟著赤裸的水柔晶、熱烈地親吻著。
  使他不能立即出手的原因,是水柔晶也熱烈地摟著對方,嬌軀不住扭動,半睜半閉的美目充滿了慾火,正瘋狂地回應著。
  戚長征驀然一震,刺激妒忌得差點鮮血狂噴。
  水柔晶忽地身子一軟,滑往地上,顯是給對方制住了穴道。
  那人任由水柔晶倒在地上,緩緩轉過身來,微微一笑道:「戚兄!這騷貨還不錯吧!」
  幸好戚長征乃天生脫不羈的人,知道強敵當前,立把水柔晶和燒心的瘋狂妒火完全拋開,刀略往上提,一股森寒的刀氣湧出,遙遙把對方罩定。
  這鷹飛確是生得非常好看,雙目星閃,如夢如幻裡透著三分邪氣,確有勾攝女性魂魄的魅力。
  他看來並不像蒙古人,皮膚白皙嫩滑得像女孩子,角分明但略嫌單薄的片,掛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更增他使女人顛倒迷醉的本錢。
  背上交叉插著雙鉤,筆挺瘦長的身體有種說不出的懶洋洋,但又是雄姿英發的味道,構成整個人迸發的強烈吸引力。
  最使戚長征驚異的仍非他英俊無比的瞼龐,而是他兵器尚未出手,就那麼輕輕鬆鬆一站,便從容地與戚長征迫去的刀氣抗個平手,使他欲發的一刀無隙可乘,硬是劈不出去。
  這人的武功就算比不上裡赤媚,也不應相差太遠。
  深吸一口氣,戚長征冷然道:「閣下是否鷹飛?」
  那渾身帶看詭邪魅力的青年微笑點頭道:「正是在下。」
  他也是心中驚異,原先的計策是利用水柔晶刺激起戚長征瘋狂的妒恨,再乘隙出手,把對方制著,讓他親眼旁觀自己淫辱水柔晶,以心頭之恨,豈知對方似毫不受影響,守得全無破綻,穩若泰山,使他大為失算。
  他眼力高明之極,從對方湧來的刀氣,已看出對方晉入先天之境,兼且鬥志昴揚,自己雖有把握收拾對方,但難保全無損傷,所以絕不划算,腦筋一轉,想出另一毒計。
  「鏘!」
  背後雙鉤之一來到手中,閃電往前橫揮。
  戚長征心中駭然,想不到在自己龐大的刀氣壓力下,對方要打就打,輕鬆寫意,只是這點,知道對方實勝自己一籌。
  在這種氣的情況下,他堅毅卓絕的性格發揮了作用,反激起強大的鬥志,夷然不懼,上身微向前俯,天兵閃電劈出,劈中對方的鐵鉤。
  「噹!」
  鷹飛竟給他一刀劈得像狂風吹的落葉般,往後飄去。
  戚長征暗叫不好,對方已由背後的破窗穿出廟外,倏忽沒在黑夜的山林裡。
  一股涼意由後脊升起。
  戚長征尚未遇過如此莫測高深的敵人,更不知他為何要走。
  插在神台的火把正燃燒著,照耀著水柔晶躺在地上美麗赤裸的胴體。
  戚長征來到水柔晶旁,壓下的妒火又湧上心頭,想起她和鷹飛熱烈擁吻的情形,暗忖:若我一刀把這女人殺了,不是一乾二淨嗎?
         ※        ※         ※
  風行烈和白素香進入客館的小廳,譚嫂迎了上來,低聲道:「小蓮很累,倒在床上睡著了。」
  風行烈叫了聲不好,撲入房內。
  床上空無一人。
  風行烈心有所覺,往右方望去。
  比倩蓮剛倚窗轉過身來,見到他情急之狀,臉上綻出個迷人笑容,撲過來投進他懷裡,喜叫道:「噢!你好緊張谷倩蓮哩!」
  白素香和譚嫂剛衝進來,見到兩人緊抱著,大感尷尬。
  風行烈也不好意思,但乍失乍得的喜悅,卻蓋過了一切,竟捨不得把谷倩蓮推開。
  譚嫂道:「不阻公子休息了。」自行離去。
  白素香本應隨譚嫂一齊退出,但一對長腿像生了根似的,提不起來。
  風行烈知她未走,不捨地輕輕推開谷倩蓮。
  比倩蓮「咦!」一聲道:「怎麼你襟頭有朵香衾,看!差點給我壓扁了。」
  白素香羞得臉也紅了,怕給谷倩蓮耍弄,忙道:「夜了。我應該走了。」
  比情蓮追了過去,在出門處一把將她拉著,笑道:「走什麼,今晚誰睡得著,不若我們到『眾僧石』去浸溫泉。」
  風行烈全無睡意,他曾聽過厲若海談及雙修府有三大名勝,就是溫泉、蘭坡和芝池,這時想起,雅興大發,應道:「谷小姐有此興致,風某定必奉陪。」
  比倩蓮挽著白素香來到他臉前,一洗先前悲傷之態,笑道:「你看!我和香姐的皮肉如此幼滑,全賴常在泉內浸浴。」
  風行烈的眼光隨即落在兩女的俏臉和粉頸處,谷倩蓮自然任由愛郎看個夠看個飽,白素香則是嬌羞不勝,偏又逃不出谷倩蓮的挽扣。
  風行烈見兩女各具醉人風姿,兩張俏臉互相輝映,暗忖若三人組成一個小家庭,畫眉之樂,必是其趣無窮。
  旋又想到,風行烈啊!你怎可在未解決和冰雲間的事前,便時刻見色起心,風流快活。
  白素香給風行烈看得垂下頭去,輕輕道:「小蓮!你陪風公子去吧。」
  比倩蓮嗔道:「怎可以沒有你這好姐姐,讓我們一齊在泉水裡,浸個和說個痛快,直至天明,不是挺美嗎?」
  白素香腆地道:「這怎麼可以呢?」
  風行烈本打算只是去看看,想不到谷倩蓮竟想三人共浴,那豈非硬迫自己娶白素香,此事如何使得。
  可是看到谷倩蓮的快樂樣兒,又有點不想掃她的興。
  說自己對白素香毫不心動嗎,那只是騙自己,再回心一想,敵人大軍隨時壓境而來,浪翻雲能否趕至,只是個渺茫極矣的希望,以敵方實力之強,縱使有烈震北和自己,亦是必敗無疑,說不定明天雙修府上下給殺個雞犬不留,自己這刻還推推搪搪,豈非可笑之極嗎?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說到底,冰雲無論有何理由,終是騙了他的感情,自己要作什麼事,誰也管不了。想到這裡,豪情大發,拋開一切,正要說話,谷倩蓮這小靈精已道:「香姐啊!你的身體終有一日都要給男人看,你不想那個人是行烈嗎?」
  白素香垂首低聲道:「我只是蒲柳之姿,公子怎看得入眼。」
  對婦道人家來說,沒有話比這兩句更表示出以身相許之意,若風行烈拒絕的話,白素香除了自盡外,再沒有別的保存體面的法子了。
  風行烈恍然大悟,知道兩女自幼相處融洽,心意相通,攜手合作下,一步一步把自己迫上了退無可退的窮巷裡,而且只是一夜間的事。他同時想到,若硬將兩女分開來,她們兩人誰都不會快樂。
  說不定谷倩蓮一早打定主意,希望他能娶谷姿仙為妻,然後她和白素香作妾,共事他這一夫。
  唉!自己總是鬥不過這小精靈。
  在不知還有沒有明天下,為何不可及時行樂呢?
  豪情再起,風行烈哈哈一笑道:「來!趁天還未亮,我們到溫泉去浸個暢快。」
  靳冰雲離開他後,直到此刻他才真正回復以前風流自賞的男兒本色,而大功臣就是這小精靈。
  就算明天戰死當場,也不虛此生了。
  今晚就荒唐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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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6 21:27:17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竊玉偷香

  朝霞一聲嬌呼,軟癱繡床上。韓柏埋首在她香美膩滑的粉頸和秀髮裡,貪婪地嗅著她動人的體香,知道自己的魔種又再精進了一層。
  朝霞略張少許倦慵的媚眼,求道:「柏郎!我真的不行了,求求你放過朝霞吧。」
  韓柏體內的精氣正前所未有地旺盛,暗忖自己真要多娶幾個嬌妻才行。
  男女交合時陰陽相交之氣,對魔種裨益之大,實在難以估計。
  若問他的魔種有何需要,則必是這二氣和合所產生的養分。
  魔門的採補和藏密的歡喜大法,求的無非是這種能造出生命的男女之氣。自己身具魔門最高境界的魔種,自然而然能採納這「生氣」據為已有。由此亦可見道心種魔大法是如何詭異神秘。
  只要想起裡赤媚,他絕不會疏於練功,想到這裡,暗忖趁自己現在狀態如此之好,不若到鄰房找柔柔繼續練功,豈不美哉。吻了朝霞一口後道:「你既再難消受,就乖乖地在這裡睡覺好嗎?」
  朝霞無力地點了點頭,閉上秀目。
  韓柏暗忖若現在摸到左詩房內,她會有什麼反應?
  旋又放棄這個想法,因為左詩比朝霞更臉嫩,人又正經,若如此向她施襲,縱使心內千情萬願,怕也下不了台,會怪自已不尊重她,若鬧僵了,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反效果。
  他離開了朝霞的身體,迅速披上衣服。
  朝霞均勻滿足的呼吸聲由床上傳來,竟酣然入睡,想來她的夢定必甜美非常。
  韓柏心中一陣自豪,切實地體會到自已成為真止的男子漢大丈夫,一個能令女人完全滿足的男人。
  他躡手躡腳推門走出房外,還未看清楚,已給人一把揪個正著,范良極的聲音在身旁響起道:「小子!你到那裡去。」
  韓柏低聲道:「不要那麼大聲,會把人吵醒的。」一眼瞥見范良極脅下挾著個大酒罈,滿口酒氣,吃驚道:「你喝光了浪大俠的酒,不怕他回來跟你算賬嗎?」
  范良極嘿然道:「來!坐下再說。」硬拉著他靠牆坐在靜悄無人的長廊韓柏的心早飛到柔柔動人的肉體處,又不敢不應酬這喝醉了的大盜,惟有暗自叫苦。
  范良極遞過酒罈道:「讓你喝幾口吧!見你侍候得朝霞這麼周到,也應有些獎勵。」
  韓柏接過酒罈,剛舉起來,一震停下道:「什麼?你一直在偷聽我們行事?」
  范良極嘻嘻笑道:「你當我是變態的淫蟲嗎?只聽了一會,朝霞叫了那一聲後,我便閉起耳朵,直到你把地板踏得像雷般響,我才給驚醒過來。」
  韓柏恨得牙癢癢地,但自問不會因范良極的耳朵而放棄男歡女愛,惟有迫自己相信他不是變態的淫蟲,舉壇小心翼翼地先喝一小口。
  一股清醇無比的芳香沿喉貫人臟腑的最深處,連靈魂兒也飄飄欲飛起來。
  韓柏一震道:「好酒!」
  范良極道:「喝多兩口,包保你什麼壞事都做得出來。」
  韓柏再舉壇痛飲,放下酒罈時,整個世界都變得不同了。
  再沒有半絲憂慮、半分擔心。
  喝酒原來是這麼好的。
  范良極道:「試過清溪流泉後,其它灑都沒啥癮頭的,真慘!所以你定要把左詩弄到手,讓她天天釀酒給我們喝。」
  韓柏同意點頭,心中叫道:好詩姊呀,我定要你乖乖跟著我,喚我作相公、夫君,又或柏郎,間中再來聲好弟弟,唔!
  范良極一把摟著他的肩頭道:「小柏兒,我真的很感激你。」
  酒醉三分醒,韓柏受寵若驚道:「你也懂說人話嗎?」
  范良極喟然道:「剛才終於聽到了朝霞的歡笑聲,我真的很快樂。」
  這回輪到韓柏心中感動,范良極對朝霞的關懷,真的是出自肺腑,絕無半點花假。由他帶自己去偷窺朝霞開始,到了此刻,其中的經歷,只有他們兩人才會明白。將來老了,回想起來,會是怎樣的一番滋味呢?
  范良極大力拍了他一下,縮回手去,道:「去吧!」
  韓柏愕然道:「去那裡?」
  范良極出奇和善地反問道:「剛才你想到那裡去?」
  韓柏這才想起柔柔,不由覺得非常好笑,咭咭笑了起來。
  范良極本要問他有何好笑,話未出口,自己早笑得前仰後合,失去控制。
  喝醉了的人,笑起來時,那須任何笑的理由。
  韓柏一邊笑,一邊扶著牆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按著牆走到柔柔的房門前,輕輕一推,竟推不開來,原來在裡面栓上了門關。
  韓柏怎會給個木栓難倒,內勁輕吐,一聲輕響,木栓斷成兩截。
  韓柏推門入內,再把門關上,然後輕叫道:「柔柔!你相公我韓柏來了。」
  大床繡帳低垂,裡面的柔柔一點反應都沒有。
  韓柏留心一聽,帳內傳來兩把輕柔的呼吸聲。
  韓柏嚇了一跳,酒醒了一半,暗忖難道柔柔這麼快便去偷漢子,旋又暗責自己,柔柔怎會是這樣的女人。
  月色由窗外斜斜透射入來,溫柔地遍繡帳那半邊的房內。
  韓柏輕輕走了過去,心兒忐忑跳著,戰戰兢兢攏起紗帳,一看下暗叫我的媽呀!這回真是天助我也了。
  原來帳內有一對玉人兒並肩作海棠春睡。
  柔柔身旁睡的不是他的詩姊姊還有誰。
  柔柔向牆側臥,睡在內邊的美麗胴體在被內起伏有致;左詩俏臉仰起,被子輕起輕伏,使他不由幻想著被內誘人的情景。
  月色斜照下,兩女美艷不可方物。
  這兩個大美人,昨夜必是在床上相擁談心,話題怕也離不開他。心中一甜,坐在床緣處,俯頭下去,貪婪地細看左詩秀麗無倫的俏臉。
  忽覺左詩的俏臉開始紅了起來,不一會連耳根也紅了。
  韓柏大奇,喃喃道:「詩姊真怪,連睡覺都臉紅,可能有先見之明,說不定夢到了我會對她輕薄。」
  又突有所覺,眼尾餘光一掃,見到左詩露在被旁的玉手掀緊被邊,輕輕顫抖著,恍然大悟,原來這美麗的好姊姊在裝睡。
  韓柏心中大樂,藉著七分酒意,俯下頭去,在她兩邊臉蛋各香一大口,低叫道:「詩姊姊,弟弟愛你愛得快要發狂了。」
  左詩全身呈現一陣強烈的顫抖,被子都掩藏不了,還見朝著他的酥胸正急劇起伏,櫻桃小口張了開來,不住喘氣,卻怎也不肯把秀目睜開。
  韓柏被逗得慾火狂燃,暗忖我若讓詩姊你今晚不獲雨露潤澤,可真個是對你不起了。
  對男女之事,他早非初哥,而是經驗老到的高手,坐言起行,湊下去,痛吻左詩微張的紅,另一手探入被子裡去,恣意對這認了不到三天的美麗義姊盡情輕薄。
  左詩在他的魔手侵襲下抖震扭動,喉頭咿唔作聲,小嘴卻熱烈反應著,緊貼韓柏嘴巴,丁香舌展卷翻騰,教韓柏這色鬼魂為之消。
  臉牆而臥的柔柔原本均勻呼吸也倏地急速起來。
  韓柏心中暗笑,原來兩個都在裝睡,柔柔當然不怕被他侵犯,甚至非常歡迎,刻下的裝睡,是讓自己更無顧忌去偷香竊玉而已。
  這時他連什麼魔種,什麼練功全都忘了,完全沉醉在左詩身上。
  左詩也算作繭自縛,若非她的清溪流泉,可能韓柏的膽子未必會大到這包天地步。
  連韓柏自己也不知道,現在他正踏上由道入魔的過程。
  道心種魔確是玄妙詭秘之極的魔門至高功法。
  赤尊信將魔種強灌進韓柏的體內,與他作肉體和精神兩方面的結合。
  肉體的結合在赤尊信來說,是他可以控制的。他把自已強橫的生命力和魔功,藉著類似藏密灌頂大法的魔門秘術,一股腦兒輸進韓柏體內,使他體質和外形都出現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轉變成現在充滿奇異魅力的外貌和身形。
  但精神的給合,卻牽涉到兩個迥然有別的元神,非是赤尊信所能控制或預估,只能聽天由命。這也等若在韓柏的心靈內,有兩個元神在鬥爭排斥著,爭取控制權,這過程非常危險,動輒會把韓柏變成狂人。
  幸而韓柏福緣深厚,遇上了秦夢瑤,才把他的魔性壓下去。但有利必有害,若魔種的力量真被完全制伏,那魔種便再也不能進一步舒展發揮。而韓柏的成就將止於此,再難更有精進。
  豈知花解語想吸取韓柏元陽裡那點真陰,誤打誤撞下竟使兩個一直互相排斥的元神藉愛慾為橋樑,融為一體,由那刻開始,兩個元神合二為一,也可以說韓柏就是魔種,魔種便是韓柏,再無彼我之分。
  這魔種成孕於男女愛慾之中,只有在那種情況裡,魔種才能成形成長,有若胎兒在母親體內,藉擠帶的聯貫才能吸取養分和成長。
  韓柏體內不住出現的性慾衝動,實基於魔種本身對男女肉慾的渴求,就像胎兒對母體全心全意的索求。
  只有在那情況下,魔種才能茁長,其理實是微妙非常。
  愈熱烈的情慾,愈能使魔種成長。
  這成長的過程絕非一蹴可成的。
  由柔柔到朝霞,以至現在的左詩,都提供了韓柏體內魔種最需要的愛慾。因為三女都深深愛上了他,對他既有情亦有欲,培植著他的魔種,若換了和花解語合體前的韓柏,怕連半句大膽無禮話兒也不敢向朝霞或左詩說出來,更遑論對她們挑情輕薄,恣意侵犯了。
  亦是他這種風流浪子的由魔種衍發的情性,使三女死心塌地愛上了他,迷上了他。
  男女之道,本來就是無所拘束,恣情任性。在魔種來說,行雲布雨,更若呼吸般自然和重要。
  她們欲拒還迎的反應,更進一步刺激著韓柏的魔種,使他沉醉其中,便想挑逗和反擊她們。
  這樣往往來來,滾雪球般使魔種不住成長著。
  幸如浪翻雲所云:這魔種非是當日赤尊信植進他體內的魔種了,因為魔種的核心處,正是俠義善良的韓柏。此所以才能不流於魔道邪行。
  當有一日魔種內最核心處那韓柏的元神,擴展成長至極限,魔種會變成道胎,而這道胎也是魔種,這才是魔門道心種魔大法的最高層次。
  在韓柏來說,唯一能使真正的道心把整個魔種包容轉化,就只有男女之愛,那是使魔種成長的真正養分。
  他如此渴想得到秦夢瑤、朝霞和左詩,亦是這個道理。
  不明內情的人看去,會覺得他是個貪花好色的浪子,哪知內裡另有緣由。
  由道入魔,再由魔入道,致魔道交融,就是道心種魔大法的過程和理想。
  分。
  左詩美目緊閉,劇烈地喘息著,再沒有辦法裝睡。
  韓柏站了起來,迅速脫去衣服,鑽入被內,把美麗的義姊壓在體下,為她解帶寬衣。
  左詩感覺著自己身上的束縛逐件減少,情慾卻不斷高漲,芳心叫道:來吧!我的好弟弟,詩姊姊心甘情願做你的好妻子,心甘情願把身體交給你,任你無禮,任你為所欲為。
  當韓柏強壯的身體深深融入她體內時,她四肢纏了上去,眼角出歡樂的情淚,因為在那一刻,她知道空虛和苦難全過去了。
  她衷心感激著浪翻雲,沒有他,絕沒有今夜的幸福和快樂。
  而在這剎間,她亦清楚無誤地知道自已深愛著浪翻雲,絕不會比她對韓柏的愛為少。
  為了浪翻雲,她會更全心全意去愛韓柏。
  她和韓柏的第一個孩子,將會以「雲」作名字。
  就叫作韓雲。














第十五章 溫泉夜浴

  三人由客館後的山路往上走,白素香提著燈籠,默默走在前方引路。
  比倩蓮親熱地拉著風行烈的手,回復了平時的心情,似把谷姿仙明天的婚禮完全忘掉了,向前面走著的白素香怨道:「香姐扔了那燈籠吧!今晚的月色雖不太亮,我們仍可看得清楚。去!行烈!你去拖扶香姐姐吧。」
  自素香佯嗔道:「小精靈!不要欺負我。」
  比倩蓮嬌癡笑道:「行烈快去欺負她,香姐不許我欺負,卻喜歡給你欺負哩。」拉著他趕到白素香身旁。
  風行烈頑皮起來,伸手打橫攔著白素香,搶過她手上的燈籠,吹熄後插在路旁一叢小樹處,溫柔地挽起白素香的玉手。
  白素香垂著頭,任他施為,那柔順溫婉的樣子,能教任何男人心花怒放。
  風行烈拉著兩人,往上走去。
  突然升起一個奇怪的想法。
  自烈震北把他的傷勢治癒後,他感到自已像脫胎換骨般變了另一個人似的。若是以前,縱使是出於谷倩蓮請求,他也不會於光天化日下在一個並不適合的地方,和谷倩蓮共赴巫山。
  包不會與白素香這個相識了不滿一天的美女攜手同行,這對他是前所未有的異行。
  往日的他對愛情是非常慢熱的,即管是一見鍾情的靳冰雲,他也是和她朝夕共處了三個月後,才在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奪去了她處子清白之軀。
  令晚,他竟起了佔有白素香的衝動,絕不願讓白素香到明天仍是個未經人道的少女。
  只有這樣才有暢快適意的感覺。
  為何他會有這樣的轉變呢?難道是因為體內的三氣交匯?
  看來有需要向烈震北問上一句。
  他並非害怕這轉變,因為決定了要在今夜佔有白素香後,他感到拋開了道德禮法枷鎖的暢美感覺。
  一男兩女默默往上走,享受著夜深的寧靜和空寂。
  穿過一叢密林後,樹木逐漸疏落起來,路旁多了很多形狀奇怪的巨石,在夜色裡活像爾伏的怪獸異物。
  風行烈挑逗地揉捏著白素香置於他掌握中的豐軟玉手,湊到她耳旁道:「早先在府外的林木間,你是否看到我和倩蓮親熱?」
  白素香微不可察她輕點了一下頭。
  風行烈心中一熱道:「你想不想和我那樣親熱。」
  白素香羞不可仰,卻仍再次點頭。
  比倩蓮別過臉來,眉開眼笑地道:「香姐!行烈真的對你傾情了,他這木頭人識了我十多世的長時間,從不曾向我說過這類親密話兒呢,看來香姐今夜貞操難保了,是嗎?行烈!」
  換了以前的風行烈,對谷倩蓮這樣大膽露骨的話,必難以招架和接受,此刻卻感到谷倩蓮的說話有趣之,微笑向白素香道:「小生確有此意。」白素香在兩人如此夾攻,即管她如何爽朗大膽,畢竟仍是個黃花閨女,臉紅心跳下,竟僕進風行烈懷中去。
  風行烈哈哈一笑,鬆開拉著谷倩蓮的手,將白素香來個軟肉溫香抱滿懷,攔腰把她抱起,往上跑去,並開懷大笑道:「你們走得太慢了。」
  比倩蓮笑得直喘著氣追來,還叫道:「香姐不用急,轉過上邊那塊老僧石就到了。」
  她不說風行烈心急,反指白素香心急,真是促狹之至。
  白素香全身發軟,把俏臉埋在風行烈頸側處,這時若風行烈忽然將她放下來,保證她站立不住。
  風行烈感到前所未有的興奮,轉過大石,才往上望,立時愕然停下。
  追著上來的谷倩蓮撞在他背上,忙伸手把他摟著,待要嗔怪,舉頭一看,赫然見到烈震北坐在一塊大石上。含笑看著摟作一團的他們,再上五十來步的高處,被群石圍繞的溫泉正熱氣騰升,池後是筆直陡峭的石山壁。
  烈震北呵呵笑道:「人不風流枉少年,世侄不須感到不好意思,想我年青時偎紅倚翠的狂放,世侄尚差得遠哩。」
  白素香由他裡掙落地上,和由風行烈背後走出來的谷倩蓮一齊往上奔去,來到烈震北兩旁,親熱地左右把他挽著。
  烈震北伸手摟著兩女的小蠻腰,仰天笑道:「這兩個都是我的乖女兒,倩蓮承繼我的醫術,素香承繼我的針術,老夫尚有何憾?」
  風行烈恭敬施禮道:「想不到先生來此養靜,我們打擾了。」
  烈震北微笑道:「想起大敵即臨,還怎能窩在後山裡。」
  風行烈想起早先的問題,向兩女道:「你們先到溫泉去,我向先生請益後,自會上來找你們。」
  兩人見他說話的語氣神態,都像丈夫向妻子吩咐似的,芳心既甜蜜又歡喜,乖乖地齊聲應喏,嘻笑著往上追遂奔去。銀鈐般的嬌笑在空山裡迥湯著。
  風行烈想起大敵即來,暗下決心:除非戰死當場,否則絕不讓兩女受到任何傷害。
  烈震北感歎道:「行烈要記著,能令女人快樂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漢。」
  風行烈想起以前對谷倩連的冷淡,是否因為他把自己的情緒放在最重要的位置?這樣算不算自私呢?心內一陣歉疚,決定待會定要好好補償給她烈震北道:「你是否想問我魔種的事,希望你的情緒不要再像上次那麼波動。」
  風行烈立即道歉,並將自己奇怪的改變感受說了出來。使我死前終於弄清楚種魔大法的一些關鍵問題。」
  風行烈心中一酸,想起烈震北只餘下兩天的壽命,難得他仍是如此安然自如,想了想道:「我既是種魔大法的爐鼎,目下死不了,是否因而習染了魔氣,改變了氣質,做出以前不會做的事來。」
  烈震北哼出一口氣道:「可以這樣說,也不可以這樣說,其中確是玄妙非常。」傾了頓續道:「要明白我這兩句話,首先要明白天地之理,凡物分陰陽,故有生必有死,有正必有反,有男必有女,有道胎亦有魔種,誰也不能改變這情況分毫。」
  風行烈點頭表示明白。
  烈震北道:「種魔大法亦不能例外,有生亦有死,而它正是針對此點而引發,不過在說及這關鍵處前,先要明白魔種究竟是什麼一回事。」
  風行烈有點緊張地吸了兩口氣,他真的很想知道,難得現在終於有人肯告訴他了。
  烈震北仰首望天,徐徐道:「不論道胎魔種,都來自人類最本源的生命力,這生命力不是普通的生命力,而是先天的生命力,道家的返本歸原,『本原』指的就是這先天的生氣。」
  風行烈道:「就是如此,為何仍有魔種道胎之別?」
  烈震北道:「分別在於其過程,道胎是由人身體內的陰陽而來,魔種則是由男女交合而來。」
  風行烈一震道:「什麼?」
  烈震北道:「你想到了,所以靳冰雲這魔媒才如此重要,當她以處子之身和你結合時,在精氣交融裡,一點先天生氣便會成形,龐斑通過魔門詭異莫測的秘術,就在那關鍵性的一刻,利用那點生氣撒下魔種,以後你們每次交合,他都潛進你們的心靈裡,培養種子,然後在成熟時刻,與魔種結合,把種子生氣的精華攝為已有,有生必有死,其死氣則歸你承受,故有種生鼎滅的後果。」
  風行烈吐一口涼氣,打個寒戰道:「這實使人難以置信。」
  烈震北點頭道:「事情就是如此,不過因你體內有一道奇異的生氣,使你逃過種生鼎滅的大禍。現在這生氣已和死氣渾融結合,加上若海兄的奇氣,三氣合一而成完全不同的另一種昇華,那就是現在的你。相信我吧!不要受任何事物的拘束,也不用怕別人議論而縛手縛腳,因為你是古往今來,惟一有這機緣的人。只有你自已才能找到應走的道路。」
  風行烈一拜到地感激不已。
  烈震北微笑道:「到上面溫泉去找尋你的幸福和快樂吧,本人就在此地迎風賞月,如此良宵,怎可虛度。」
  風行烈恭敬地叩了三個響頭,往上走去,穿過兩塊高達兩丈的巨石後,眼前豁然開朗,群石環拱下,一個方圓達十丈的大石水池呈現眼前,熱氣騰升裡,兩女全裸浸浴池裡,載浮載沉,真是人間仙景。
  比倩蓮游了過來,招手道:「行烈!快脫衣下來,今晚的泉水沒有那麼熱,舒服得很哩。」
  風行烈邊脫衣,順便欣賞溫泉的美景,只見石池貼著山壁那邊由石隙間噴出兩道泉水,左邊的泉水熱氣騰騰,右邊那道卻沒有熱氣,就像大自然以這冷熱兩泉為他們調教熱度,不愧雙修府第一勝地。
  風行烈終於脫掉身上最後一絲衣縷,完全赤裸地立在池旁,筆挺的男體閃著攝人的光澤,沒有半分多餘脂肪的肌肉均勻有力,傲若天神。
  正在嬉戲鬧玩的兩女像給攝了魂魄般停了下來,呆看著他,露出傾倒迷醉的神色。
  風行烈吸引她們的不僅是完美的男體,英俊的臉龐,更攝人的是他有種難以言喻的氣質,既有厲若海的英雄氣概,某一種超脫凡俗的仙氣,還帶著點邪異的魅力,融合而成令人無法抗拒的誘惑力量。
  比倩蓮像第一次看清楚他,心中叫道:烈郎啊?你怎會忽然變得這麼好看的。
  白素香忘記了嬌羞,嬌軀抖顫起來,忽然間她知道以後再離不開他,這生都會為他傾醉。
  風行烈兩足微一用力,一個倒頭蔥,插進溫熱的泉水裡,往兩女潛游過去,冒出水面時,兩手摟著了她們赤裸的纖腰。
  兩女情不自禁地反摟著他。
  風行烈帶著兩人來到池邊水淺處,只覺每個毛孔都吸進溫熱,那種舒服的感覺實在難以形容。側頸吻在白素香的肩上,接著是谷倩蓮。
  溫熱的泉水內,熱氣騰升裡,兩女的嬌喘中,風行烈還記著烈震北的提點,完全地開放自已,恣意享受著男女肉體接觸所能帶來的度歡娛,在雙方高漲的熱情裡,他再一次佔有了谷倩蓮,同時也取得了白素香珍貴的貞操。在不足十二個時辰的時間內,他得到了兩位美女的身體,這是他以前從未夢想過的事。
  最後他們並排坐在池旁一塊平滑的大石上,三對腳都濯在水裡。
  風行烈摟著她們滑嫩的香肩,微笑道:「就算我明天立即死去,也不會有絲毫覺得老天待我風行烈不公道。」
  兩人應道:「我們也是。」
  三人又再來一番親熱的動作,池旁立時春色無邊,這種事一開始了便沒法停下來,也沒有人想停下來,肯停下來。
  良久後,谷倩蓮喘著氣道:「行烈!讓我告訴你雙修府那個大秘密。」
  風行烈坐了起來,大笑道:「你不怕又有事發生嗎?」
  兩女軟躺在他身旁,欲起無力,那嬌慵樣兒,使風行烈大為得意。
  比倩蓮忽又一笑道:「香姐由你來說。」
  白素香一呆道:「什麼秘密?」
  比倩蓮鑽入風行烈內,湊過頭去,瞪視著白素香道:「我和你那個約定呢!」
  白素香撐起嬌軀,藉風行烈按在裸背上的大掌勉強坐了起來,軟靠著風行烈,小嘴湊到風行烈耳旁道:「素香曾和小蓮約定,假若我們任何一人找到如意郎君,都必須帶他到來讓對方看看,假若我或小蓮在當時沒有更好的人選,則必須效娥皇女英,共事此君,使姐妹倆永不分離,而當素香第一眼看到公子時,立即心甘情願投降了,這是你最清楚知道的。」
  風行烈向谷倩蓮失聲道:「這就是所謂雙修府的大秘密嗎?」
  比倩蓮嘟起小嘴送給他一個迷人的笑容,伸手撫著他英俊的臉龐,輕輕道:「風公子啊!這裡不是雙修府嗎,這既關係到人家兩姐妹的終身大事,又是秘密得只能給你一人知道的,不是『雙修府』大『秘密』是什麼。」
  風行烈為之氣結,轉變話題道:「為何你忽然變得不把你小姐明天的婚事放在心上呢?」
  比倩蓮爬了起來,小嘴對著風行烈媚笑道:「你親我十次嘴,我讓你也知道這小秘密。」
  風行烈待要說話,白素香在旁低聲道:「因為我給成抗寫了一封信,告訴他小姐真正愛的人是誰。」
  風行烈為之愕然,望向白素香。
  一直以來,白素香對谷姿仙的婚事都像沒有意見,那知她暗中卻有這麼厲害的一著,不由對她作出新的估計。
  比倩蓮低聲道:「行烈!敵人若來,你不用記掛著我們兩人,盡力出手對付,假設你有什麼不測,我們姐妹都會陪你一道去,絕不會沾污了風家的清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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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6 21:29:1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鄱陽逐浪

  來船點點火光亮起。
  秦夢瑤至靜至極的道心一塵不染,澄明如鏡。圍過來的廿八艘快般,乍看似是雜亂無章,其實隱隱分作三組,左右兩翼每組十艘,中間略墮後的一組只有八艘。
  真正的好手應在那八艇之上。
  秦夢瑤俏立在艇頭,迎著夜風.衣袂飄飛,儼若凌虛御風的仙子。
  敵艇上船頭處各有六名壯漢,運漿如飛.迅速迫近。
  火箭均架在弓弦上,蓄勢待發。
  浪雲頭項竹笠。身披蓑衣,神態閒逸,一點不似感到事情的急迫性。
  終於進入射程裡。
  「嗤嗤」聲響個不絕。
  右邊那組快艇百多技燃燒著火焰的勁箭射上鄱陽湖的夜空,畫著美麗的弧線,往秦浪兩人的小風帆火雨般來,照得方圓十多丈的湖面血紅一片,顯好看又可怖。
  素夢瑤感到艇尾有一技船槳探進湖水裡。
  她眼看前方,自是看不到浪翻雲落槳,甚至聽不到任何聲音,卻能像是自已伸展肢體般感到木槳探進湖水裡那微妙的力感。
  浪翻雲出手了。
  眼前是點點火焰.驟雨般往首當其衝的秦夢瑤射過來。
  小風帆速度劇增。
  驚人的速度!
  小風帆忽地給舉上了湖面,飛魚般順著水勢往外斜衝開去。
  火箭全都落空。
  敵船上傳來驚訝的呼叫。
  秦夢瑤心中暗笑,若浪翻雲這駕船的大行家竟會給這些小箭難倒,傅出去將會是天大的笑話。
  敵船鼓聲雷動。
  三組艇再分了開來。
  是接近的右方那一組改變方向,打橫搶來欲攔腰截擊。中間那組八艘艇,轉了個急彎,改由尾後追來。最遠左方那組則掉頭斜斜向正前方駛去,準備在去路處布下包圍網,教他們即管避過由左方衝來的攔腰截擊,仍脫不出他們這下一重的封鎖。
  只要能攔上他們一陣子,後面的八艇即可至,前後夾擊,在戰略上。敵般的應變確是無懈可擊,只從這點推之,當知對方有高手在主恃。
  可惜對手是天下無雙的浪翻雲"秦夢瑤閉上美目,無視敵人射來的第一批火箭,感受害浪翻雲持著的木槳在湖水裡畫著曼妙無比的線條。
  船槳忽地震顫了一下,帶起一道強烈的暗流。
  暗湧激撞在船底處。
  小風帆再次給托離湖面,同時改變了船向,偏往左方。
  浪翻雲哈哈一笑,船槳一收一伸,激撞在船尾的湖水裡。
  浪花上半天,反映著漫天激射而來火箭的閃光,小艇箭矢般往攔腰迫來的敵艇射去,第二輪的火箭全都射空,落到船的後方。
  浪花落下時.一點都濺不到小風帆上去.可見小艇飛離速度是如何迅快。
  秦夢瑤閉上的美目洩下了一滴晶瑩淚珠,因為她終於「看」到了浪翻雲天下無雙的覆雨劍了,不過這一次是一枝木槳。
  那又有何分別?
  秦夢瑤只憑感覺.就知道浪翻雲掌了劍道的至理。
  那就是天道,亦是自然之道、天然之理。
  浪翻雲覆雨劍法的精粹是來自洞庭湖的湖水。
  這明悟使她心生感動。
  掌握了水性,就是掌握了天道。
  所以他才能玩魔術般利用了水性,做出眼前所有這些不可思議的事來。
  敵陣隊形立時亂了起來。
  秦夢瑤通明的劍心甚至可感到敵艇上的人心中的寒意。
  筆有此不戰自亂的情況。
  氣勢上浪翻雲全面地壓倒了他們。
  一個接一個的水花在船尾爆往天空。
  浪翻雲再一聲長笑,運腰下坐,船頭翹了起來,速度激增下,敵人第三輪火箭尚未及射出時,小風帆破入了敵人的中間處.擦身而過。
  「鏘!」秦夢瑤飛翼劍出鞘。
  漫天劍氣由她手裡似太陽光束般往左右兩艇激射而去。
  兩艘敵艇上共二十多人.連秦夢瑤的劍是長是短還未看清楚,不是給劍氣震得兵器脫手,東歪西倒撲進水裡.就是知機伏下避禍。這還是秦夢瑤劍下留情。
  小風帆狂風拂過般由敵艇陣中穿出去,半刻停留也沒有,距離拉至五丈之遠。
  本由前後方夾攻過來的另兩組快艇,全落了空.急忙轉舵追來,和吃了虧的那組快艇擦身而過。
  浪翻雲木槳彈上半空,忽變成數十度槳影,以肉難以覺察的高速,拍擊湖水.沒有先前爆上丈許高的水花,連一滴水都沒有激起。
  秦夢瑤感到十多道暗湧往追來的敵艇激射過去。
  「蓬蓬」之聲不絕於耳,前排的十二一雙快艇似玩具般被暗湧掀起船頭,然後往側翻跌,敞人隨艇齊給掀翻到水裡去,後至的快艇則撞在覆沉了的艇上.也傾側翻倒.潰不成軍。
  小風帆船尾再爆起水花.速度不減,迅速離開。
  「鏘!」飛翼回到鞘內。
  驀地秦夢瑤秀目寒芒一閃。
  浪翻雲則間哼一聲,連槳一撥,小風帆奇跡地往橫移開了五尺,「蓬!」水花四濺裡,紅日法王由水下弓背彈出,若風帆尚在原定航線,剛好給他的背撞個止著,保證會斷為兩截。
  眼看他用力過猛,要衝天而起時,他凝定半空,高度剛不過船桅的頂端。
  要知他正全力上衝,這樣要停便停,實在有乖自然物性。
  那停頓還不超過眨眼的一半時間,然後他以比上衝更驚人的高速,往橫移來,一足伸出,點往船桅。
  換了一般高手,定以為他想斷船桅,但秦浪兩人只從他身體移動帶起的風聲,知道了這一腳若給點在船桅處,力道會沿桅而下.落至船身,硬生生把小帆船從中折斷。
  他的目的仍是要把秦浪兩人分隔開來.好全力對付其中一人。
  目當然是秦夢瑤。
  於此亦可見此人戰略高明,看出了浪翻雲的不好惹。
  秦夢瑤靜立船頭,沒有半點動手攔阻的意思。
  浪翻雲嘴角牽出一絲笑意,頭一搖。頂上的竹笠飛離頭項,閃雷般往紅日法王旋飛劃去。
  紅日法王「咦」了一聲,點往船桅的腳不得不收了回來,手掌暴脹,一把拍在竹笠旋轉著的邊緣處。
  若他不收腳,竹笠會在足尖點至船桅的同時,割人他的腰裡,分了力道在那一的他,將擋格不了竹笠合蘊著的驚人勁道。
  「蓬!」
  竹笠在他的大手印下化作漫大碎粉。
  浪翻去遙生感應,上身晃了半晃。
  紅日法王白髮白眉一齊直豎,精光閃爍的眼往浪翻雲射去,一聲長嘯.人往船頭的前方拋去,借勢化勁。
  小風帆破浪而前,往紅日法王落點衝去。
  紅日法王鮮紅的喇僧袍獵獵作晌,濕透了的衣服就藉那下抖動出千萬點水珠。往船頭的秦夢瑤罩去"秦夢瑤靜立不動,雨珠來到她身前三尺許處,像碰上隱形的牆壁般落下,重歸湖水裡。
  這時紅日法王有若金剛天神的雌偉身形.背著船頭,雙足接觸湖面。
  小艇衝至他背後丈許的近距離。
  紅日法王仰大一笑,雙足點在湖水上,如若實地般彈了起來.凌空運腰轉身,手掌暴脹,往秦夢瑤臉門抓來。
  秦夢瑤伸手披出背後飛翼,往前似緩似快地推出,迎上紅日法王快得看不清楚的一抓,竟恰到好處地把對方狂猛的攻勢完全封擋。
  因為兩人並非在實地上交手,距離位置髓著小艇的高速前進不住變化,所以看似毫不費力的互相一擊,其中計算的精確,實非一般高手所能想像。
  紅日法王五指箕張,每隻指頭都動了起來.在有限的指動幅度裡作著奇異的動作,就像五件武器般往秦夢瑤的飛翼攻去。
  秦夢瑤嬌叱一聲。飛翼一顫下抖出十道劍影,封鎖了對方每一指的攻勢。
  「叮叮噹噹」連串爆晌。
  船頭窄小的空間兩條人影撞到一堆。
  紅影白影旋纏在一塊兒.再分不出誰打誰來。
  指劍交擊發出的勁晌沒有剎那的停下。
  驀地劍芒暴脹。
  紅日法王仰身迫離秦夢瑤的劍圈。到了船頭外的兩丈許虛,「颼」一聲往橫斜下,沒入水裡。
  船頭的空中飄下一塊紅色衣布,竟是紅日法上被割斷了的一小截袍服。
  小風帆迅速前去,晃眼間由紅日法王下水處旁丈許掠過。
  後面的敵艇在遠方亂成一團,再無法追來,也不敢追來。
  紅日法王沒入水後再不見任何影蹤。
  秦夢瑤回劍內.靜靜站了一會後,輕歎道:「若非紅日法王因大哥的竹笠以致元氣未.夢瑤是否能將他迫回水裡,實是未知之數。」
  戚長征見著躺在地上,剛和自己有合體之緣的赤裸嬌姬,心中的妒恨痛苦差點令他仰天嘶喊。
  罷才水柔晶摟上鷹飛脖子的景像,陰魂不散地糾纏害他。
  他一聲未歎,欲掉頭離去,眼角掃到水柔晶腿上綁著的匕首。心中忖道:她能為我自殺,顯然對我的愛毫無虛假,衝著這一點就不能置她不顧。
  長刀點出,落到水柔品的嬌體上。
  水夫晶穴道被解。仍在迷糊間小口張開,叫道:「長征!」她坐了起來,見到戚長征冷冷看著她,一點感情也沒有,就若看著個陌生人那樣。
  水柔晶嬌軀一震,站了起來,待要撲入戚長征懷裡.戚長征喝止道:「你這水性楊花的賤人,由今天起你還你,我還我,休想我再會受騸。」
  水柔晶俏臉血色一下子全都退掉,捧著胸「向後連退兩步,想起昏倒前的事,焦灼萬分叫道:「長征:你誤會了。」
  戚長征仰天悲笑道:「親眼見到還有誤會,你這賤人一見舊情人,明知對方狼心狗肺仍投懷送抱.獻上肉體和香吻,這叫作誤會,大概你是想不到我這麼快會回來罷!」水柔晶淚水不受控制湧出眼眶,嬌體搖搖欲墮,淒然狂叫道:「不是那樣的,你聽我的解。」
  戚長征冷然道:「你做過的事,任你舌燦蓮花,休想使我改變主意。以後你行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各不相干。哼!」轉身便去。
  水柔晶淒苦冤屈湧上胸臆,像給大鐵當胸了-下,往後蹌踉跌退,直至裸背靠上荒廟的破壁。
  眼看著戚長征出廟而去,耳內忽晌起戚長征的傳聲道:「乖柔晶.我愛你,快扮作自殺的樣兒,可不要真的自殺。」
  水柔晶呆了一呆間,戚長征走得無影無蹤。
  她壓住心中的狂喜,直撲到門前,扮作絕望傷心地狂叫道:「長征,你不要走啊!」廟外靜情悄的,只有秋風吹拂的呼嘯聲。
  水柔晶無力地追到廟心處,拔出匕首,指著兩乳間心臟的位置,半瘋狂地笑了起來道:「你走吧:走吧:我要死給你看。」
  「柔晶!」一個美和的聲音在廟外遠處晌起,帶著一種使人願意順從的力量。
  水柔晶至此不由深深佩服戚長征的智能和策略,詐作一驚下匕首反指向聲音來處。
  人影一閃.鷹飛嘴角帶著個懶洋洋的笑意,立在身前.微笑道:「死是那麼谷易的嗎?」灼灼的日光集中到她動人的裸體上。
  水柔晶狠狠道:「你這惡鬼,剛才以郫鄙手法.使長征誤會我而走了,我要和你拚命。」
  鷹飛冷笑道:「左一句長征、右一句長征,你不怕我妒忌起來,待會和你相好時不懂憐香惜玉嗎?」眼光又在她赤裸的胴體上下游移著。笑道:「你的身體仍是那麼美,難怪能把那小子迷得暈頭轉向。連我都要舊情復熾呢。」
  水柔晶往後退了幾步,靠著牆壁.尖叫道:「不要過來!」龐飛狂笑道:「你是我的女人,就永遠是我的女人,我要你生便生,死便死,那由得你作主。」
  水美晶眼中射出堅決的神情。
  鷹飛看在眼裡,一移身,往她凌空抓去。
  水柔品驚叫一聲,反手把匕首往自己胸口插去。
  鷹飛心中暗笑,若你能在我眼前自殺.以後我的名字可要倒轉顫來寫才行,彈出兩道指風,刺向水美晶的腕穴。
  豈知水柔晶匕首倏地翻過來,向他推出.氣勁嗤嗤,竟是蓄勢而發,全力出手。
  鷹飛心感不妥,難道自殺竟是假的.正要變招先拿下水柔晶,一道強至無可抵禦的刀氣,由大門湧入,接著刀光閃處,戚長徵人刀合一,往他殺至。
  鷹飛錯在心神全集中到水柔品的胴體上,連背後雙鉤都未及取出,匆忙間分出小半力道一掌劈往水柔晶,另一掌全力往戚長征刀鋒迎去。
  剎那間形勢逆轉,他變成兩面受敵。
  戚長征這一刀挾著自已女人受辱的悲憤之氣而來。將刀法潛能發掉致畫.而鷹飛則是驚怒下倉惶應戰,此消彼長.高下立見,何況他不得不應忖水柔晶的匕首。
  心理上他更處於劣勢。
  原本是他佈局騙人,現在反墮入對方彀中。教他如何不憤恨難平。
  鷹飛一聲悶哼,兩手同時劈中匕首和戚長征的天兵寶刀。
  三條人影一合即分。
  鷹飛狂嘯橫移,撞破另一面牆壁.迅速逸走。
  水柔晶歡叫一聲,投往戚長征懷裡。
  戚長征摟著水柔晶。歎道:「在這樣的形勢下,也只是令他給我的刀氣輕創,此人實在非常可怕。」
  水柔晶道:「沒有一天兩天,他沒有能力再追我們,長征:我多麼怕你真的誤會了我,剛才他……」
  戚長徵用手捂著她的小嘴。柔聲道:「若非你醒來後叫的是我老戚的名字,使我知道你暈倒前只想著我,眼前就是一個截然相反的局面。來:快穿衣,我們立即走。」
  水柔晶低問道:「小靈死了嗎?戚長征痛心地點頭道:「放心吧,總有一天我會向這殘忍的兇徒討回血債.現在卻不能不走。」
  水柔晶的熱淚滴在他的襟前。
  一向樂觀的戚長征,忽地感到前路一片黑暗。
  今次能趕走鷹飛全賴對方的輕敵,下次再遇上時,他們恐難有今晚的僥倖了。
  曙光初現。
  風行烈和兩女整理衣服,離開令他亨盡人間艷福的溫泉.走往下山的道上。
  烈震北不知所蹤。
  比倩蓮高與地不斷偷看他。
  風行烈微笑道:「倩蓮: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比倩蓮伸手挽著他胳膀道:「行烈你現在特別好看,不知這是否是因為情人眼裡情下田出潘安呢?不過你早是我情人了,為何現在我才發覺呢?」
  白素香在另一邊摟緊風行烈道:「小蓮說得不錯,烈郎多了一種很特別攝人的神彩,像整個身體都挺直硬朗了.有種難以形容的氣概。」
  風行烈心中一動,知道昨夜與兩女的胡地胡天,對體內凝聚的三氣定是大有碑益,因為燎原槍法最重氣勢,發揮陽剛的氣魄,像厲若海那種境界,只須走出來站站作個樣兒,可以不戰屈人之兵,兩女感到自己不同了,正代表著自已真的有了突破,否則不會生出如此戲劇性的變化。
  心中豪情奮湧。
  好!
  由今早開始,就當我風行烈重新做人,放手大幹一番,才不致辜負了師傅培育的苦心。
  靳冰雲嘛!
  讓我再見她一臉,和她說個清楚。
  假設她仍願作我的嬌妻,我將不究過往的事,否則事情就此完結.自己豈能和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牽扯一生。
  想通了這點,整個人輕鬆無比。
  兩女放開了挽著他的手,原來已到了主府大門前。
  三人走了進去。
  雙修公主谷姿仙獨自一人立在大堂中間,在充滿喜慶的佈置襯托下,分外有種孤清冷艷的感覺。
  她冷冷看著三人的接近。神色平靜。
  風行烈心中奇怪,為何一個婢僕的影子都不見。
  白素香和谷倩蓮來到谷姿仙身前,作賊心虛。「噗噗」兩聲,跪了下去,垂著頭不敢作聲。
  風行烈想不到兩人有此行動,呆在當場。
  比姿仙美目繼續掃過兩女:幽幽一歎道:「他走了:你兩人滿意了吧!」白素香一震道:「不關小蓮的事,全是素香一人自把自為。」
  比姿仙的眼光來到風行烈身上,忽地神情一動,仔細她打量著他,秀目奇光迸射,好一會才斂去,柔聲道:「公子:昨夜睡得好嗎?」
  換了往日.給這成熟的美女如此大膽的目光掃射上,他定會感到不自然,現在卻是欣然領受,正容道:「成抗兄真的不告而別嗎?我這就去把他追回來。」F比姿仙幽怨她瞅他一眼,輕輕道:「走便走吧:谷姿仙難道要求人娶我嗎?」
  比信蓮一聲歡呼,跳了起來,過去挽著谷姿仙,無限高興地道:「好了:真的好到不得了。
  」按著問道:「那個婆娘呢?」
  比姿仙心灰意冷地道:「也跟著去了,你開心吧!」谷倩蓮一蹦一跳來到白素香旁.要把她拉起來。
  白素香掙脫她的手,向谷姿仙道:「小姐:責罵我吧!」谷姿仙歎了一口氣道:「敵人怕已登上了柳蝶林,我那還有心情和你們計較呢,浪翻雲啊:你在那裡呢?」
  風行烈心中一震,知道谷姿仙任由成抗姊弟離去,實含有不讓他們介入此爭之意。心中不由一陣感動,淡淡道:「素香現在是風某的女人,她犯的過錯我願負起全部責任.我雖不懂雙修大法,不過只要有一口氣在,誓要除去『花仙』年憐丹,助小姐收復無雙國。」
  比姿仙嬌軀一震,往他望來,定睛看著他,暗忖這人為何忽然變得如此英雄氣概.敢作敢為,沒有一點矯情之態.柔聲道:「當年亡國時,敝祖曾立誓將來收復國土,只能憑自己的力量,公子的好意姿仙心領了。不過公子既有此意,足夠消素香的膽大妄為,素香起來吧!」在谷倩蓮的摻扶下,白素香半推半就站了起來,驚喜莫名,風行烈竟當著小姐明言自已是他的人,那能不樂翻了心,感到身有所屬的幸福。
  比姿仙看在眼裡,一陣感觸,她和谷白兩女自幼生活在一起.親如姊妹。
  現在這兩個最愛作弄男人的好姊妹,終找到能令她們傾心的如意郎君,自己卻注定與幸福無緣,上天怎會如此下公平。
  想到這裡美目不由溜到風行烈身上,暗付以自已銳利的日光,為何昨天竟看不到此刻對方正散發著的男子魅力和攝人的英雄氣質。當時只感到他是個很好看的男子。他現在擁有的那種特質,卻一如浪翻雲般使自已心動著。
  假若在遇上浪翻雲前碰上他,是否會對他傾心相戀呢?
  比倩蓮又過來纏著她道:「小姐不若嫁與行烈,我們兩人則作他的妾婢.從此不就是一家人了,將來復國之事,就交到他手上,總好過你隨便找個人去練雙修大法,可憐將來是否成功還是未知之數,」
  風行烈嚇了一跳,谷倩蓮如此口沒遮攔,全不顧人家小姐的尊嚴和面子,谷姿仙定會要她好看。
  豈知谷姿仙俏目一亮,往他望來,好一會才收回目光,歎迫:「我們能否活過今天尚不知道,以後看看怎麼樣吧。」
  這幾句話表明了她對谷倩蓮的提議並不反對。
  比白兩女歡呼起來。
  風行烈有一陣滿足的痛快感覺,知道這絕色麗人對自己心動了,禁不住生起爭回一口氣的決心.抵償了谷姿仙過去對他的冷淡.微微一笑道:「公上是否嫁與風某,絕對無妨,不過倩蓮和素香都是我的人了,風某好歹都算是半個雙修府的人,兼之年憐丹既助方夜羽為患中原,更是我的大敵。除非風某力有不達,否則必教他不能生離中土.如此對小姐復國之業.當有幫助,那時小姐歡喜那個人,就可嫁與那個人,再不受任何害苦人的大法束縛了。」
  比姿仙聽出他說話中隱合的傲氣,想到這男子因若自己昨天的態度,作出反擊.故表示全不介意自已愛上誰人,和是否願以身相許。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這時譚冬匆匆走來報告道:「全府的人撤往了後出的秘洞。而敵人則過了柳蝶林,正往這裡趕來。」
  風行烈至此才明白為何見不到半個人。
  譚冬接著神情一黯道:「接到商東來的消息,夫人的靜室發生了激烈的打鬥,胖婆子不幸慘死當場.夫人則不知所蹤。」
  比姿仙倏地轉身,叫道:「什麼?」
  風行烈三人愕在當場.谷倩蓮想起胖婆子,下熱。
  潭冬道:「小姐不用擔心夫人,據南康傳來的消息說,極可能是在老爺探夫人時遇襲,不過看情形他們已突圍逃生了。」
  比姿仙想起給父親的那封信。正是要他去探看谷凝清,深吸一口氣.收攝心神後道:「震北先生那裡去了。」
  風行烈一震道:「什麼:我立即去助他。」
  譚冬道:「我在路上遇到震北先生.他說要去迎接賓客」白素香一把將他扯住,笑道:「你當先生是個只逞匹夫之勇的人嗎?.」跟著玉容倏地慘白了起來,她想起了烈震北剩下只有一天的壽命。
  眾人也隨著神色黯然。
  比姿仙強烈地想起了浪翻雲,自已堅拒撤出雙修府避禍,是否只是想再見這偉大的劍手一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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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毒醫揚威

  韓柏伸了個懶腰,在無限滿足舒暢中醒了過來。
  一極前所末有的感覺湧上心頭。
  他感到六道眼光落在他身上,這種奇的感覺清晰無誤,絕對錯不了。
  他真至能感到那是朝霞、柔柔和左詩三女的目光,否則為何會含蘊那麼濃的愛意。
  想到這裡他差點跳下床來。自已為何變得如此厲害了?
  另一個想法冒了出來,使他壓下起床的衝動,借勢轉了個身,按著枕頭祚作睡了過去。他想聽聽這三位身心俱屬於他的女人會怎樣說他。
  腳步聲響起,柔柔的體香傳入他鼻裡,按著是繡帳被掀起的聲音,然後聽到柔柔輕聲道:「這懶鬼又睡過去了,不過也難怪他的,昨晚像瘋了那般,讓他好好睡吧。」跟著放下繡帳,向其它兩女道:「今天整艘船上的人都瘋了,陳公晨早走到艙頂去唱他喜愛的老曲,范大哥在房內醉得不省人事,范豹帶著他的兄弟把自己關在艙廳內不知幹甚麼勾當,朝霞則天未光就走來尋夫.詩姊死也下床陪我出去逛逛,韓柏老爺又不肯起床……哈……」
  她花枝亂顫地笑了起來。
  韓柏聽出柔柔心中的快樂.心頭湧起甜絲絲的曼妙美感,左詩嗔道:「不想走出房外難道是錯的嗎?」
  柔柔淡淡道:「當然沒錯,只不過詩姊以前每天大清早必走過去啟浪翻雲的門,風雨不,所以我誤以為你愛起床後立即四處走動吧!」左詩低聲道:「荇是浪翻雲在,我今早的第一件事仍是過去他的門。」
  朝霞笑道:「告訴他女酒仙左詩已嫁了。」
  左詩嬌嗔道:「你兩人夾攻我。」
  柔柔笑了起來道:「詩姊不要著惱,告訴我們,若你今早找到浪翻雲,你會和他說什麼話。
  」
  左詩輕輕說道:「我什麼都不說。但會向他多撒點嬌。」
  床上詐睡的韓柏暗忖原來我這詩姊可以變得如此嫣嗲,教他骨髓也酥了起來。
  柔柔坐回椅子的聲首響起。
  左請向朝霞反攻道:「霞夫人不是除非被迫的話,否則絕不踏出房門半步嗎?為何今天天還未光就摸過來這斷了門栓的房呢?害得我們還以為有第二個偷香賊來偷東西呢?」
  朝霞伏在左詩身上的聲音饗起。
  朝霞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道:「詩姊我投降了,人家過來是想避老……噢老……陳,怎知詩姐你會在床上,又沒有穿衣服,若是柔柔絕不會笑我的。」
  韓柏心中大樂,看不出嬌嬌怯怯的朝霞反擊起來如此凌厲。同時暗悔剛才不早點醒來.致錯過了這麼多精的場面。
  楞嚴的人若昨夜來偷人,成功的機會將是十拿九穩。
  左詩終於敗下陣來,氣道:「我不來了,兩個欺負人家一個。」
  柔柔道:「你是柏郎的好姊姊,誰敢欺負你呢?」
  左詩嗔道:「你還不肯放過我嗎?.」按著是三女的低笑聲。
  韓柏充滿幸福的感覺,扮作發出夢囈的含糊不清道:「詩姊啊,朝霞,柔柔……我要你們……」
  三女靜了下來。
  朝霞走了過來,揭起繡帳,上身俯前,想看正在臉壁而睡的韓柏。
  韓柏向她眨著眼。
  朝霞驚叫道:「柏郎是裝睡的,哎喲:救我:噢!」原來韓柏一把將她摟到床上,封著了她的香靨。
  柔柔和他荒唐慣了,見怪不怪。左詩卻抵受不住:臉紅過耳:站起來待要趁早逃命,豈知眼前人影一閃,身無一縷的韓柏攔在門前,擋著去路。
  左詩又窘又羞,轉身要逃到柔柔背後,早給韓柏兩手抓在香肩上.立時全身發軟,往後靠去。
  韓柏有力的右手箍上她的蠻腰,大手挑逗地按在她的小骯處。
  韓拍的臉湊到她的頸右旁,熱呼呼的氣直噴在她的小耳後,另一隻手繞過她的左頸,提著她的下頜,便將她垂下的螓首托高,移往至他可看到她整個側臉的角度。
  左詩叫道:「天呀:他竟在光天化日下做出這種事來,怎辦才好呢?」
  韓柏嘻嘻笑道:「詩姊還未叫我夫郎呢?」
  左詩以蚊蚋般的低音抗議道:「我何時答應過嫁給你的?」
  韓柏像有冤報冤,有仇報仇般先在她臉蛋強香了一口,故作驚奇地道:「原來詩姊昨夜不是裝睡,所以連嫁了給我都不知道。」
  柔柔笑得彎下腰去。
  朝懂剛從床上爬起,又笑得倒了同去。
  左詩不依道:「我今天是否犯了小人,所有人都對忖我。」
  韓柏道:「我教你一個解咒的密訣,一說出來包保沒有人再對忖你。」
  左詩呆了一呆.第一次往韓柏的眼望去,問道:「萇麼暗語?」
  韓相微笑道:「心甘情願地叫聲柏弟弟吧!」
  柔柔笑著道:「詩姊快叫吧:否則若有人撞造來,讓人看到你給來裸的柏弟弟抱著,你可有得羞窘和尷尬了。」
  左詩嚇了一驚,白了韓怕一眼後,紅著臉低喚:「柏弟弟:噢!」
  原來她步上朝霞害後塵,給韓柏對著了小嘴。
  良久唇分。
  韓柏神魂顛倒地道:「詩姊的心嘴真甜。」
  左時大羞,不知那裡來的力氣,乘機一掙脫出了魔爪,逃到柔柔椅後叫道:「柔柔救我!」
  韓柏沒有半分羞恥心地來到兩女臉前。
  這時朝霞上步輕移.捧著他的衣衫來為他溫柔地穿上。
  柔柔笑道:「詩姊你莫要倚仗我來救你,對著你這柏弟弟,我亦是自身難保。」
  斡柏哈哈一笑,伸手來拿左詩。
  左詩跺腳哩道:「柏弟你給我規矩點好嗎?」
  韓柏立即縮手,恭敬地道:「詩姐教訓得是。」
  「咿呀!」
  門給猛地推了開來,腳步飄飄的范良極溜了進來,愕然道:「怎麼門沒有關上的?」
  韓柏以前所未有的親切語氣道:「老鬼快來坐下,讓你的義妹給你叩頭斟茶。」
  范良極本聞「老鬼」兩字而不悅,不過聽到後一句時:一時笑容滿臉,向韓柏豎起拇指作了個「兄弟:你真有本事」的誇獎手勢,當仁不讓來到窗旁的椅子坐下。
  朝霞乘乖地斟了一杯茶.來到他身前,盈盈跪了下去,當低垂著的頭仰起來時,已是一臉清,兩眼通紅,感激無限地舉起熱茶,送到范良極伸來的手上,顫聲道:「朝霞的好大哥!」匕、范良極那對賊眼破天荒第一次濕潤起來,哽咽點頭:「好妹子,好妹子!大哥以後都疼你,若韓柏敢還你一句,我便扯了那小子的舌頭,快起來:不要哭了.以後再不用哭了。」
  裡赤和刁項兩人並排上在最前頭,言笑晏晏間穿過桂樹林,踏上石橋,就像遊人雅士般,沿著碎石路,往雙修府走去。
  後而跟著的是柳搖技和刁夫人,最後是由蚩敵和蒙氏兄弟二人,其它刁家的心腹和絕天滅地等一個不見。
  一行七人,悠悠閒閒往目的地前進。
  裡赤媚倏地止步。
  走在他旁的刁項,愕了一愕停了下來,往前望去,見到烈震北好整以暇地由峽谷彎處緩步出來,見到各人抱拳道:「貴客遠地來此,有失遠迎,還望恕罪。」談說間,來至他們身前十多步處立定。
  刁夫人嫦和柳搖枝見到烈震北,想起那天給他到船上大鬧一番,他們卻無奈其何,都感有點尷尬,現在對方一人昴然對著他們七個人,更使他們大為氣。
  裡赤媚閃爍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烈震北一會,微笑道:「先生到此迎客,給足我們面子,裡赤媚先謝過了。」
  烈震北負手傲立,攔在路心道:「裡兄今次此行.志在必得,為何竟會漏了花間派主年丹呢?」
  裡赤媚夫笑道:「年派主是愛花之人,見到滿山烈兄所的奇花異草,忍不住帶著花妃,瀏覽忘行.不過烈兄請放心,待會裡某定會為你引見,好讓你們親近親近。」
  刁項悶哼道:「烈兄如此攔在路心,是否想以一人之力.把我們七人留在此處?」
  烈震北一陣仰天長笑道:「正有此意!」裡赤鳳目一凝。神光閃過,迅如鬼魅的身形來至烈震北近處。
  烈震北微微一笑,兩手揚起。
  「蓬:蓬!」路旁的長草立時烈沖天,濃煙捲起,把整截路陷進伸手不見五指的黑煙裡,敵我雙方八個人全失去了影蹤。
  「蓬,達,蓬!」數十下悶雷般的氣勁交觸激響由烈震北和裡赤媚處傳出來,濃煙旋捲,卻不散去。
  接著是烈震北的長笑聲。
  這烈迅速波及方圓近半里的長草,烈濃煙,覆蓋著廣達數哩的範圍。
  沒有人明白火勢為何如此凌厲迅速,只知道烈震北既名醫.這煙絕本會是好東西。
  煙霧裡悶哼過招之聲不住傳來,顯是烈震北在濃煙裡不住移動.向各人展間兇猛的攻勢。
  濃煙非常古怪,風吹不散,而且盡避閉上呼,也會由眼耳皮膚侵進體內,除了裡赤媚不懼百外,其它人都要運功抗,致功力大打折扣。而且敵我難分.於是大大便宜了沒有這問題困擾的烈震北。
  蒙二一聲慘叫,顯是吃了大虧,按著蒙大也叫了起來。
  裡赤勃然大怒,恁著聽覺趕到烈震北背後,一指點去。
  「嗤!」的一聲,烈震北的華陀針刺中他指尖。
  一股尖銳氣勁透體而入,裡赤媚暗呼厲害,在對方奇異氣勁沿腕脈走至手肘處時,使以真氣化去。
  烈震北悶哼一聲,打橫移開:閃到另一人背後,下面飛起一腳.往那人腳踝踢去。
  裡赤媚左擺右搖,來到烈震北左側,一肘撞去。
  「蓬!」
  烈震北和那人交換了一腳,再和裡赤媚戰在一起,暗歎若非被裡亦媚纏著,其它人休想有一人能倖免於雛。
  他在這條路上的龍草蜢,今早給他以秘法除去水分,又彌上易燃的特製藥粉,發出的濃煙劇無比,只要牽制得敵人一時疏忽下來不及運功防毒,任對方內功如何深厚,亦要給劇毒侵入腑臟,飲恨當場。想到這裡,肩頭一搖,便受了裡赤媚一掌,乘勢衝入亂成一片的敵人陣裡,華陀針左刺右點,驚呼間哼聲連串起。
  裡亦媚狂喝一聲,往烈震北追去。
  烈震北一聲長笑,迅速遠去。
  龍車剛好燃盡,濃煙散去。
  烈震北早人影不見。
  裡赤媚暗叫一聲厲害.回頭往眾人望去。
  寶力較次的蒙大蒙二坐倒地上,額上全是豆大的汗珠,顯是受氣所長,正運功迫,蒙二傷勢較重,口鼻耳都滲出了血絲。
  刁項情況較好,但也不敢移動.臉色蒼白,看來沒有一段時間亦難以復原。
  裡赤媚走到蒙大蒙二的背後,伸掌按著兩人背心,送入真氣,助他們驅毒。
  其它人行了一會氣,恢復過來。
  刁夫人忙助丈夫燎傷。
  柳搖枝和由蚩敵對望一眼,眼中驚怒交集烈震北確是手段驚人,竟能以一人之力把硬他們阻在此處。
  裡赤媚站了起來,眼中掠過哀色,低聲::「老四和老王再無法與人動手了。」
  由蚩敵怒道:「不殺烈震北,我誓不罷休。」
  刁夫人駭然道:「這非常厲害,我必需和夫君擇地撩傷,否則不堪設想。」
  裡赤媚冷然道:「烈震北中了裡某一掌.雖化去了我大半力道,巳夠他受的了,再見他時,就是他身死之刻。」向柳搖枝道:「搖枝:你和刁夫人負責送他們三人回船上去,蚩敵你和我在這裡稍待一會。」接著微微一笑道:「除了裡某外,還有年派主、紅日法王和石中天老師,就算浪翻雲和秦夢瑤來了都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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