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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相法如神
官船寬敞的艙廳裡,筵開一席。
馬雄和方圓兩人都到岸上去辦事。預備明晚的盛宴,剩下這班自己人圍桌進餐。
左詩、柔柔、朝霞三女都特別打扮了自己,看得陳令方、韓柏、范良極三人目眩神迷,滴酒未進先醉了三分,三杯過後,陳令方和范良極兩人忍不住酒興大發,在言語上親熱一番,槍舌劍,鬧個不亦樂乎。
氣氛熱烈起來。
左詩和柔柔兩人,分坐韓柏兩旁,兩人隔著韓柏,輕言淺笑,看得韓柏「魔性大發」,尤其想到或能把這可人的義姊據為已有,肆意輕薄:心中那般火熱燒得他差點呻吟出來,茫然間忽聽到朝霞的聲音道:「聽說范先生的相術天下無雙,不知可否給朝霞看個相?」
韓柏一震醒了過來,想不到一向畏怯的朝霞竟會在陳令方前,公開提出這請求,回心一想,明自到朝霞正是要說給陳令方聽,讓外人看看她的命為何這麼苦?而韓柏予她的困擾和折磨,亦使她有點不顧一切地想知道未來的命運。她苦無可苦,還怕什麼?
左詩和柔柔一愕然。美目集中往朝霞臉上。
陳令方呆了一呆,以奇怪的眼光兜了朝霞一眼,哈哈大笑道:「想不到范兄有這麼多興趣和老夫相同,老夫也最喜研玩相學。」
左詩和柔柔交換了個眼神,既驚異朝霞如何會知道連她們也不知道的事,亦想到原來陳令方如此愛好這種江湖小術,難怪這麼迷信。
韓柏則和范良極臉臉相覷。暗忖這次可要由大岔子了,原來陳令方竟懂得相術,那豈非可立時拆穿范良極這一竅不通的假相師。
范良極乾咳一聲,借掏出盜命裝上煙絲的動作,掩飾心中的慌張,把賊眼一瞇道:「說到棋藝,我暫時或不如你;但相道嗎?你永遠連我的邊兒也沾不上。」
韓柏心中歎道:「你這死老鬼,話怎可說得這麼滿呢?」
陳令方呵呵一笑,歡喜地道:「范兄這麼自信,必有驚人相技,真使老夫驚喜莫名,范兄定要指點老夫一條明路,好讓我能趨吉避凶。」
范良極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鬼谷派規矩限定,每次只能看一人,看完後百天內不得看第二個相,現在貴如夫人先提出請求,那就恕我不能給陳兄看相了,只能說如夫人兩句。」
韓柏差點拍案叫絕,以示佩服范良極的詭變百出。
陳令力失望道:「既是如此.老夫不敢勉強。」旋又喜上眉頭道:「看不可以,教總可以吧,相書中有幾句話說:「觀人臉,不若觀其神;觀其內,不若觀其骨」,這匹句話我常覺很有道理,用起上來又有無從入手之感,范兄請指教!」韓柏暗歎這回比看相更慘,范老鬼可以拿什麼去教人?
范良極心中罵遍了對方的諸祖列宗,表面則從容不迫道:「這些話有啥道理?不過是江湖術士故作高深莫測的虛語,陳兄給他們騙了。」
陳令方瞠目結舌道:「什麼江湖術士,這是相學經典名著「相林摘星」開首的四句話。」
范良極一不做二不休,噴出一道煙箭,吹到陳令方臉上,哂道:「什麼摘星,我看什麼也摘不了。」
朝霞眼露敬佩神色,心想范神相果然與眾不同,相學經典都不放在眼內。難怪連自己喜愛喂雀他亦知道。
陳令方有點懷疑地端詳著范良極道:「那就有勞范兄指點我應讀那本相書?以免摸錯了路子。」
范良極懂什麼相書,兩眼一翻道:「那些相書有何好讀,燒了還嫌要掃灰呢。」
陳令方一咬牙,轉向朝霞堅決地道:「朝霞,把你的看相便先權讓給為夫吧!」朝霞嬌頗一震,委屈地垂下俏臉,無奈點頭,看得范韓兩人義憤填膺,差點要動手打陳令方一巴掌。
陳令方望向范良極正容道:「范兄先看老夫的過去吧!」他亦是厲害的老狐狸,暗忖若你胡謅將來的事,我自是無法揭破,但若說早成了事實的過去,可立時對照,不能狡辯。
一時間艙廳內靜至極點。
左詩和柔柔這時都聽出范良極在胡說八道,亂吹大氣,不由擔心起來,怕他出醜時下不了台。
韓柏亦後悔起來。
只有朝霞一人對范良極有信心。
范良極好整以暇吸了幾口煙,驀然喝道:「舉起右手!」陳令方一愕後舉起右手,立又迅速放下。
范良極煞有分事地道:「陳兄二十八歲前苦不堪言,二十八歲後官運亨通,一帆風順,直至四十九歲,我有說錯嗎?」
陳令方呆了半晌道:「范兄怎能看得出來?」二十八歲流年部位在印堂,而陳令方印堂受眉勢影晌,窄而不開揚,在相學上來說並不理想,所以相上都批他要三十一歲上了眉運後方可大發,范良極這幾句批辭,即可見功夫遠勝於他以前遇過的相士了。
范良極得意道:「天機不可漏,除非你入我之門,否則休想套得我雙言片字。」
韓柏鬆了一口氣,暗付以這老鬼的變耳,那兩年內陳府上下所有人的談話可能全都落進他耳內,對陳令方過去瞭解之深,或會比陳令方自己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左詩和柔柔當然想到這點,垂下頭去,強忍著心內的笑意,害得兩女差點混水也流出來。
朝霞讚歎道:「范先生真是相法如神。」
范良極嫩懷大慰,道:「陳兄曾有三次意外,一次是八歲那年差點在一條河內淹死;第二次是三十歲那年失足跌下石階,我看最少要躺上十天;第三次是三十五歲那年,給人在右肩劈了一刀,那疤痕絕不應短過三寸。」
陳令方聽得目瞪口呆,呼出一口涼氣道:「范兄真是相鬥千古第一奇士,陳某佩服得五體投地,不知范兄可否收我高徒?」
范良極笑言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門每代只准傳一人。」
陳令方急道:「那就傳我吧!」范良極道:「你又遲了,我昨天才收了徒兒,那就是他。」
說完,用煙韓柏的大頭,正容道:「還不再叫聲師傅我聽聽。」
韓柏心中破口大罵,表面當然做足工夫,低聲下氣叫道:「老師傅在上,請再受小徒一叫。
」
左詩和柔柔終忍不住,趁陳令方失望地呆看著范良極,插嘴低笑,那份辛苦真是苦不堪言。
陳令方喘了幾口氣,緊張地道:「那范兄快指點老夫將來應走那條路吧?」
范良極肅容道:「你眼前有一大劫難,恐怕陳兄難以度過。」
陳令方色變道:「有沒有化解之法?」
范良極歎道:「念在你現在名符其實和我共乘一船,理應同舟共濟,就看在這點緣分上,我拚著漏天機,減壽七七四十九日,也要告訴你化解之法,使你能因禍得福,官運再登坦途。」
陳令方大喜道:「范兄請說!」范良極道:「不可以!」陳令方愕然道:「你不說出來,老夫怎知如何化解?」
范良極冷冷道:「陳兄:竟不知法不可傳第五雙耳嗎?」
沖天而起時,谷凝清雙腿提高,箍在不捨腰間,四肢爪魚般緊纏著不捨,正是男女交合纏綿的妙姿。
雙修大法源於天竺秘術,專講男女交合之道,所以凡修此法者必須是夫婦,二人同心,才有望修成。其心法更是怪異無倫,全由女方引導主動,故而不捨直至練成大法,也不知雙修心法竟要男的有情無慾、女的有欲無情,致誤會重重,險成恨事。
早先谷凝清按在不捨胸前一掌.雖說只有五成功力,但像不捨這級數的絕頂高手,等閒不會輕易內傷,但若真受內傷,必是非同小可,後患極長,所以谷凝清明知強敵環伺,仍不顧一切,施展男女相修大法.擺出交合之姿,「借」出功力,一方面保恃不捨傷勢不至惡化,另一方面使不捨可以運用她的真氣,應付強敵。
只要能逃出去,她會樂意獻出肉體,為愛郎療傷。
比凝清臉上泛起春情蕩意,情思難遏的迷人表情,香封上不捨的嘴層。
不捨臉上露出莊嚴聖潔的表情,盡吸谷凝清由香和肉體幾個重要接觸點度過來與他體內絕對兼容的先天真氣,倏地凌空橫移.剎那間越過圍林,眼看可往遠方暗處逸去。
三聲斷喝晌起。三道矛芒,由下而上,直擊兩人。
比凝清嬌軀生出一股奇怪力道,湧向不捨.不捨借勢竟凌空倒轉過來,變成兩人頭下腳上。
谷凝清秀髮瀑布流水般散垂下來,好看之極,然後像靈蛇般卷總往不頸項,那情景確是怪異無倫。
矛至。
不捨的嘴大力一啜,借來一道真氣,右手一抹背後,以之成名的「無雙刃」立時來到手中,化作萬點精芒,往下去。
「叮噹」之聲不絕於耳。
伏擊他們的自是日月星三煞,三人雖見不捨這一劍凌厲之極,不過欺他一人之力,又凌空不易著力,那擋得住三人由實地而上蓄勢以發的三下重擊,遂以強對強,等要把不捨的劍罩護網擊破,好讓其它人窺空撿拾便宜,豈知三矛撞上劍網時,竟有種軟軟綿綿,無從發力的感覺,吃了一驚下,矛勁立時由剛轉柔,希望能像泥鰍般滑進對方劍網內,就在這時,對方劍上猛生出一股剛猛無儔的狂勁,透矛而至,三人這時由小驚變大驚,猛吸一口氣,沉身往下墮去。
狂勁由恃矛的雙手分流而入,三人尚未及落回地上。忙催動內氣迎上,「蓬」地一聲體內真氣相擊,不捨借劍傳來的狂勁由一股化作千百道陰細氣勁,竟隨處亂竄.三人魂飛魄散,急切間不及化解,唯有回氣守住通往五臟六腑的各處要脈。
三人足沾實地,同時一個蹌踉,口噴鮮血,只是一個照面,全受了不輕的內傷。
雙修大法,是非同凡晌。
三人初次遇上這連龐斑也要讚賞不已的兩極歸一奇異內功,立時當場吃了大虧。
不捨帶著谷凝清,借劍矛交擊之勢,倏地加速,橫移開去。
兩道人影忽地攜手由地上竄高,半途凌空截聲,正是精於橋接連體的蒙氏雙魔。
蒙大蒙二今次左肘扣右肘,旋了起來,眨眼間連人也認不出來,只剩旋風。
兩人上次受挫於戚長征,全由於輕敵下給戚長征搶了先手,落在下風,若戚長征力戰下去,兩人必可以驚人韌力和心意相通下的聯手妙招,占回上風,可恨戚長征也看出這點,藉最強之勢時乘機逸走,使兩人遺恨當場,所以今次一上來即全力以赴,不讓不捨兩夫妻佔絲毫便宜。
由此亦可見武家爭戰之道,千變萬化,戰略和眼光可使強者弱弱者強。
當日武庫大戰,韓柏正是憑狡計逃出裡赤媚的魔爪。
同一時間禿鷹由蚩敵由左旁一棵大樹盤旋而下,畫出一道美妙的弧線,彎往纏在不捨上身的谷凝清背後,手中連環扣展個筆直,劍般刺去。
明眼人只要一看由蚩敵旋飛下撲的路線,便可知此人實是一等一的高手,因為他已把握了自然的天理,藉掠下的弧度恰好把攻擊之勢增強至最佳的力道和速勁。
包驚人的是,若隨現時的形勢發展,當由蚩敵的連環扣追上谷凝清時,怡是蒙大蒙二兩人截擊到不捨的同一剎間,於此可見這三人的合擊之術如何到家,拿捏時間如何準確,這也是針對不捨兩人的雙修大法的最佳戰略,務要使兩人分頭迎敵。
不捨被龐斑譽為八派第一人,豈是幸至,若非身負內傷,功力發揮不出平日的六成,雖或未必能勝過三人,但逃走定不成問題,眼下卻必須另以妙法應付。
兩人的嘴唇仍黏在一起,交換了情深若海的一眼後,兩人的身體倏地分開。
不捨仍緊吻著谷凝清香層,吸著她度過來似帶著芳香卻珍貴無比的先天內氣,身體彈得筆直,與地面平行,兩腳一屈一彈,閃電般向迫至丈許內的蒙大蒙二撐去,另一端兩手握劍,似拙實巧.掉劍迎往由蚩敵的連環扣。
比凝清的修美動人身禮虛站半空,全賴纏在不捨頸項的秀髮,保持著嘴連嘴親密香艷的接觸。
那情景既詭異又好看。
尤其當不捨出塵佛姿,配以谷凝清的絕代風華,任何人只看一眼,包保這一世也忘不了那情景。
蒙大蒙二想不到對方有此一著.不過隨機應變是每個高手的基本要求,兩人同時分開,鐵尺短矛,一掃不捨脆弱的腳踝,一挑不捨另一腿的腳板,暗笑任你護體真氣如何厲害,總不能遍及全身,何況兩人的內勁正橋接聯了起來,等若兩人合力運矛先挑,再轉勁到另一邊蒙大的鐵尺處,這等最上乘的合擊之術,對方何能抗拒?
包何況不捨還要分神分力去應付「禿鷹」由蚩敵在另一方的強攻,若要比較蒙大蒙二的橋接和不捨兩人的雙修大法,就是前者乃後天功法的所致,而只修大法則已臻先天秘境,所以才能產生出不捨的兩極歸一神功。
比凝清雖因於天分和基礎寶夫及不上不捨.尚未入兩極歸一的法門,但亦是不可多得的高手,所以她才不出手,而把功力全借給不捨,待他盡展所長。
「逢!」一聲的強烈氣震下。由蚩敵往後飛退。只感全身忽冷忽熱,難受之極,若非功力深厚,怕要當場氣絕而止。
矛挑腳板。
不捨不知如何,腳像脫了關節般一扭一踢,腳尖竟踢中鋒側。
一股怪異無倫的力道透矛傳來.蒙二感到全身虛若無力。竟提不起半點勁道,往下去,拉得蒙大也往他這方倒側過來,鐵尺立時失了準頭,變成掃往對方腳板。
「啪!」鐵尺掃個正著,卻如中敗革,發出不應有的聲音。
不捨與地面平行的身體往下飄落,谷凝清的嬌軀則往上迎去,回復先前緊纏著的男歡女愛誘人姿態。
兩人旋了起來,升高了少許,再借體內正反相生的力道,迅速橫移三丈,才落在地上。
兩人看似大獲全勝,但當不捨腳尖觸地,卻是一個蹌踉,差點倒往地上。
一個人影無聲無息迫近兩人身後,快若鬼魅。
不捨看也不看,反手一劍往身後刺去,雖看似平平無奇,卻生出一種淒厲慘烈的懾人氣勢。
那偷襲者冷哼一聲,身體一搖,竟破入劍勢裡,一掌切向不捨恃劍的右腕,另一手伸出中指,飄忽不定地點往不捨背脊。
不捨心中一凜,知道來人武功遠勝剛才三人,甚至比三人聯手之威有過之而無不及,暗歎一聲,不退反進,劍往回收,便以背脊往那人撞去。
偷襲者正是裡赤媚,若他繼續點出那一指,必可教不捨和合凝清兩人全身血脈爆裂而亡,可是亦必來不及撤走而給兩人撞入懷裡,以這兩大高手臨死前的反擊.他自問可挺著不死.但那傷勢非要一兩年不能復原.在這等爭霸天下的時刻,這種事情怎可讓它發生.身體再扭,竟閃到不捨身側。肩頭一移,便撞在不捨肩頭上。
不捨和谷凝清兩嘴終於分開,各噴出一口鮮血,斷線風爭般往橫飛跌,投往那方的樹林裡。
裡赤媚哈哈一笑,如影附形,往兩人追去,竟後發先至。眼看追上。
一聲暴喝,來自其中一棵樹後,一座肉山擋著裡赤媚的進路。
裡赤媚定睛一看,原來是個胖婆婆,手中大蒲扇往他來,勁氣撲臉。
只是這一下遲緩,不捨帶著谷凝清沒進林內深黑處。
裡赤媚心中狂怒,一掌掃開對方蒲扇,竟硬撞入那胖婆子懷裡,雙掌交互拍出,倏忽間在胖婆婆身上拍了十多掌。
胖婆子竟不遠跌,只是不住跳動,眼耳口鼻鮮血激濺。
當裡赤媚退開時,胖婆子全身骨骼盡碎,仰天倒下,慘死當場。
但不捨和谷凝清逃走了。
裡赤媚臉色陰沉,向趕來的由蚩敵等人喝道:「不用追了:這兩人休想再去雙修府援手,要殺他們,那怕沒有機會,正事要緊,我們立刻往雙修府去,否則趕不到參加婚禮了。」
第九章 贈君美妾
比倩蓮直衝出府外.奔進府旁的園林裡,伏在一棵大樹上。痛哭流悌。
風行烈來到她身後,輕拍著她劇烈搐動的香肩。
比情蓮轉過身來.投入他內,狂哭道:「我恨她。恨她,恨她!」風行烈見她差點哭得暈厥過去,知道這種過了度的悲慟害處可大可小,想輸氣過去,又怕因她現在八脈逆亂,反惹得她走火入魔,無奈下想起一法,舉手一掌重重打在她高挺的圓臀上。
「啪!」豈知谷倩理這次無動於中,反哭得更淒涼、更厲害。
風行烈想抬起她的俏臉.谷倩蓮卻死也不肯把理在他胸膛上的俏臉抬起來。
風行烈無計可施,手向下移,在她動人的背臀上下來回愛撫,助她行氣暢血,也不無挑逗之意,憑他的魅力轉移她的悲痛。
比倩蓮不一會給他在身後無處不到的手摸得全身抖顫發軟,哭聲漸收,代之而起是近乎低泣和抽咽的嬌吟。
風行烈絕非荒淫之徒,心中一片清明,沒有平分慾念,見她復原過來,立即停下了對這嬌癡少女的撫摸。
比情蓮兩眼紅腫,粉頰泛起紅霞,喘息著仰起俏臉,呻吟道:「行烈啊:想不到你這麼壞,人家傷心落時,你卻作弄輕薄人家,使人哭也哭不出來。」
風行烈深情地道:「只要你快樂,我是會不擇手段的,況且摸摸你的臀背,算得甚麼一回事?」
比倩蓮喘息著道:「你弄到人家這個樣子,還在自誇多情,我不依你啊!」腳踏枯棄的聲音在後方響起。
風行烈心中一震,知道對方來了應有一段時間,現在只是故意弄出聲音,驚醒他們,以他的耳目,平時當然不會任人來到身後亦不知道,但自已剛才心神全放在谷倩蓮身上,才有這種疏忽,可知自己真是全心向著懷內美人。
兩人分了開來。
風行烈轉過身去,見白素香緩步走了過來,霞燒雙頰.避過風行烈的眼光,來到谷倩蓮旁道:「你沒有事了吧!」不用看她羞人答答的神態,只是這句話,可知這英氣迫人的美女把剛才他的「色行」盡收耳內眼底,不禁有點不好意思,幸好自已沒有存心不良,輕薄比倩蓮的其它都位,否刖就更尷尬了,對方始終是個黃花女呢。
比倩蓮投入白素香懷內.輕輕道:「好多了!」白素香輕輕道:「風公子:小姐想單獨見你。」她本已親熱地稱呼他作行烈,現在又口稱風公子了。
大廳內剩下范良極和陳令方兩人。
前者悠悠吐霧吞雲,一道接一道煙箭朝對方射去;後者則像個患了絕症的病人,等待著神醫開出回天炒方。
陳令方見范良極沒有一點開口說話的意思,投降道:「范兄:不要吊老夫胃口了。」
他絕非容易受騙的人,只是發夢也想不到范良極曾斷斷續纘監視著他陳府的一動一靜達兩年之人,所以才拜倒在對方的假相術真資料之下。
范良極做戲做到足,七情上臉地一聲長歎道:「唉:范某實有點難以啟齒。」
陳令方焦慮地道:「現在只有你我兩人,什麼都可以攤出來說個清楚。」接著有點遲疑他道:「是不是和……」
范良極喝止道:「有什麼是我看不到的,只可由我的口說出來。」
天下竟有如此神相,陳令方益發心悅誠服.不住點頭,表示範良極教訓得好。
范良極知是時候了,微俯向前,伸出盜命,搭在陳令方的肩頭上,以認真得不能再認真的權威口吻道:「陳兄犯的這個名叫桃花惡煞,應於你四十九歲那一年,若我沒有看錯.此煞臨身第十日便要丟官.這叫「桃花十二追魂煞」。」
陳令方拍台叫道:「我果然沒有看錯。」
范良極心中暗罵,表面卻故作驚奇道:「什麼?這桃花煞天下無人能看。憑你的二腳貓相術,照照鏡就可看到嗎?」
陳令方赧然道:「我當然沒有范兄的工夫,只是切身體會到這某麼桃花十二日追……追魂煞的厲害。我本準備將她送人,但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又有點捨不得。」
范良極暗叫好險,詐作訝然道:「你在說什麼?」
陳令方歎道:「我說的是朝霞,范兄批得真準,真是她入門十二天我就去了官,現在怎麼辦呢?」頓了頓:「今次我特別攜她上京,本就是希望她由那裡來,往那裡去,去看可否解煞,可是現在她知道了我們這麼多事,送人又實在有點不妥。」
范良極道:「若你將她隨便送人,不但有損陰德,而且絕化不了這桃花煞,其禍還更烈也更難消擋。」
陳令方再次色變道:「那怎麼辦?」
范良極差點笑出來.強忍著道:「化煞的唯一方法,就是要找個福緣深淳的人。才能盡納煞氣,這一送才有效。」
陳令方拍案道:「有了:就送給專使大人.他天庭寬闊、兩目神藏不露、山根高聳、龍氣由顯透眉心、貫鼻樑、人中深淺適中、地間又托得起,此人非他莫屬……嘿:對不起,我一時興奮。這些看相法都靠不住的,是嗎?」
范良極終忍不住,藉機狂笑起來。
陳令方一顆心十五十六,暗歎難道今次又真看錯了。
范良極收起笑聲,取回按在他肩頭的盜命,燃著煙絲,深吸兩口後道:「你這老小子才是緣深厚,連這人也給你找了出來,你說得對,以我閱人千萬的無敵相眼,天下間只有韓柏一人才可消受朝霞,為你解煞,從今以後,起始時或有阻滯,不過包保你官運比我的大便更順暢,唉:真是便宜了你這老小子。」忽又眉頭一皺道:「不好:你今年多少歲?」
陳令方給他嚇得提心吊膽,戰戰兢兢地道:「老夫今年五十一歲,流年部位剛好是人中這大關口,有……有什麼本妥嗎?」
范良極色變道:「若你不能在生日的四十七天前將朝霞送給韓柏,大蘿金仙都救不了你。」
陳令方發著抖,舉起震個不停的手指逐個數著,來來回回數了十多次,忽地跳了起來,衝往門口去。
范良極一個翻身,攔著去路,喝道:「你瘋了嗎?」
陳令方顫聲道:「今天剛好是生日前第四十八日,我要立即去找韓柏,跪地哀求也要他把朝霞接收過去。」
左詩和柔柔才走出廳門,立即你推我撞苦忍著笑往上逃去。
剩下韓柏和朝霞落在後面。
朝霞奇怪地看著兩人消失在樓梯轉角處的倩影,暗忖為何她們會如此興奮?
韓柏怕她看穿他們的詭計,撩她說話道:「不若我們到上艙的看臺,欣賞一下岸上的夜景,吸兩口涼風好不好?」
朝霞低下頭,想了想,竟出乎意料之外地點點頭表示同意。
韓柏大喜,差點就要去拉她的手,伸了出去又縮回來,傻兮兮地道:「如夫人:請!」朝霞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往上走去。
韓柏跟在她身後.口涎欲滴地望著她搖曳生婆的動人體態,心想若能摟著她睡覺,必是人生最快樂的事情之一朝霞到了上艙,回頭嫣然一笑道:「我怕上面風大,讓我先回房取件披風。」
韓柏道:「我陪你去!」朝霞嚇了一跳.連聲拒絕,急步走了。
韓柏見不到左詩和柔柔兩人的蹤影,暗忖可能是回房躲起來笑個飽,不若先上艙頂,於是往上走去。
走上了幾步梯階,左詩和柔柔的笑聲由上面傳來,原來兩女早一步到瞭望臺去。
韓柏來到樓梯頂,站在門旁,往外看去,只見左詩和柔柔作一團,開心到不得了。秋夜江風,吹得兩女秀髮飛揚.衣袂飄拂,有如天上仙女下凡。一時忘了走出去。
左詩這時雖臉向著他,眼光卻望往江上去,沒有發覺他呆立門旁。
柔柔背對著韓柏,同左詩笑道:「詩姊:我從未見過你這麼開心的,看你是愈來愈歡喜和你的義弟,我的大哥走在一塊兒啦。」
左詩呆了一呆,然後點頭道:「我很少會這樣忘形的,剛才憋得我真辛苦,和這兩個人一起很易會笑斷氣的。」
柔美輕輕問道:「詩姊:告訴我,你是否只想當韓柏的義姊?」
左詩俏臉立時飛起兩朵奪人眼目的飛紅,嗔怪地橫了柔美一眼,垂下頭去,想了好一會後,抬起臉來,正想說話,一眼瞥見韓柏呆頭鳥般站在入口處。嚇得花容失色,顫聲道:「韓柏你站在那裡有多久了。」
美柔轉過身來,甜甜一笑道:「公子來了!」韓柏嘻嘻一笑道:「剛剛來到,見詩姊你臉紅紅地不知想著誰,所以不敢立即走過來,怕擾了你的思路。」
左詩芳心稍安,馬上又羞得要找地方鑽進去,因為她剛才千真萬確是全心想著韓柏一個人。
看到美麗的義姊給自己調弄得不勝嬌羞,比對起她平時對他的「疾言厲色」,分外得意,心中又酥膩又甜蜜,直走到兩女之側,在氣息可聞的近距離下,向左詩道:「請姊的臉為何會愈來愈紅,是否因為弟弟我來了。」這句話已偏離了義姊弟的關係,明顯地帶著男女調情的成分。
左詩泛於雙頰的紅暈,恍似瘟疫般蔓延至耳根和粉頰。她想發怒罵他一頓,偏又心中全無半點怒氣;想跺腳走嗎,那對美腿硬是邁不開那第一步。
忽然間她發覺韓柏實在是很好看,很懂男女情趣,很真誠的一個人,誘得人想這一生一世也讓他輕薄調戲。
他的笑容有種陽光般的透人魅力。
一個念頭從深心處湧上來,為何自浪翻雲走後,她一直沒有像以前般苦苦想著浪翻雲呢?
剎那間,左詩知道了自己真的愛上了韓柏。
朝霞的聲音由後面傳來,帶點意外道:「原來詩姑娘和柔柔夫人都在這裡。」
這樣一說,兩人立時知道韓柏成功地約了她到這裡情敘。
韓柏轉過身去。暗叫我的天,她竟然這麼漂亮。
朝霞蓋著鵝黃色的長披風,俏臉如花,一對美眸閃著帶點野性的芒,那種嬌柔皎艷,確使人神為之奪。
韓柏一瞬不瞬地呆瞪著她。
朝霞大方地走過來.親熱地和左詩柔柔打招呼。
韓柏看著三女,差點連秦夢瑤都忘了。
柔柔向他道:「公子你為何不作聲。」
韓柏老實地答道:「我只希望能永遠和三位姐姐這樣站在一起就好了。」
左詩知道不可再任這小子如此無法無天,目無她這個尊長,嬌嗔道:「韓柏……」
韓柏打斷她道:「這是我心內的真話,不說出來會像你不笑出來般憋死,詩姊若怪我以下犯上,請打我或罵我吧。」
左詩俏臉再紅.知道這小子剛才把她和柔柔的對話全收入耳內,所以才步步進逼,調戲自己,可恨會給他調戲自己愈快樂,暗叫一聲罷了,看來是鬥不過他的了。幽幽地啾他一眼道:「誰責怪你呢?」言罷羞得垂下頭去。
韓柏想不到她肯如此迅快公然向自己表示情意,靈魂兒立時飄至九天之外,就在這時急聽的腳步聲由樓梯傳來,陳令方以他所能達到的最高速度往韓柏「電射」過來,施起大禮下拜。嚇得韓柏慌忙拉著.愕然道:「陳公你要幹什麼?」
朝霞花容失色,叫道:「老爺!」陳令方道:「韓兄:老夫有一事相求,務請你立刻答應,否則過了子時我便完蛋了。」
韓柏這時都還不「雞食放光蟲」,心知肚明什麼一回事.道:「假設能幫陳公的話,我一定會幫,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陳令方大喜道:「君子一言!」韓柏正氣凜然答道:「快馬一鞭!」陳令方鬆了一日氣道:「老夫想把朝霞贈你為妾!」朝霞「啊」一聲驚呼起來,舉起衣袖,遮著羞紅了的俏臉。
心中又怒又喜。
怒只有一分,怨怪陳令方將自己像貨物般送給人,雖然她也知道官貴每有贈妾贈婢的事,但想不到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喜的卻有九分,天:我竟真能當他的小妾。
韓柏轟然應道:「這個對是我韓柏可以幫得上忙的事,成交!」范良極的笑聲傳來道:「陳兄:恭喜你了。」按著向他施個暖昧的眼色。
陳令方心領神會,向韓柏道:「讓老夫立即送你們到新房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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