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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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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4 11:40:00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章 趕司南上架

司南很專心的看這場熱鬧,他與小菜流浪是圍著一個四方桌子三面而坐,他坐在最靠近熱鬧的方位,流浪坐在他對桌,而小菜則在二人之間。

    為了看熱鬧,司南幾乎整個身子都轉了過去,看不見小菜和流浪的舉動,在似是故人來放下狠話後,流浪伸手指了指被圍住的兩個女子。

    小菜挑了挑眉毛。

    流浪勾一下嘴角。

    小菜聳了聳肩,一臉無趣地搖搖頭。

    流浪微微皺眉。

    小菜偷偷指一下司南。

    流浪毫不遲疑的點頭。

    一個決議就在兩人啞語般的神色動作交流間定下了,

    就在似是故人來抬起手,要下令圍攻時,小菜突然伸出手在司南背上輕輕拍了一下,然後微微上托,一股柔和的力道帶著司南飛進快刀會的包圍圈中。

    「好手法。」流浪低聲讚美。要把人推出去很容易,可是要像小菜這樣運用柔勁無聲無息將人拋起,還不對當事人造成半點傷害,這就很難得了。

    小菜毫不客氣的收下︰「好說好說。」他這一手是疊雲掌的基本功夫之一,想不到今天還有用武之地。

    司南在身子凌空時就已經感覺不對勁,回頭一看,小菜正衝他壞笑。司南在空中及時用輕功調整了姿勢,落地時姿態翩然,優美從容,就好像專程跳進來找碴生事一般,除了小菜流浪和他本人,沒人知道他是被人陷害丟進來的。

    堪堪落地,耳旁便傳來入密傳音的話語︰「看,我這個室友多麼有兄弟愛,把這麼好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讓給你了。」

    哪裡有這樣趕鴨子上架的?他雖然喜歡看熱鬧,可並不代表他喜歡參與其中啊。

    司南瞪一眼幸災樂禍的小菜,心說回頭再找你算賬,面上卻一本正經的看著似是故人來︰「這位兄台,得饒人處且饒人。」呃……好醜。

    似是故人來臉上的橫肉因為怒氣而抖得更厲害︰「小子,你哪來的?我們快刀會的事你也敢插手?不想和那個被絕刀輪白的蠢貨一樣下場就乖乖閃開。」

    這,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生可忍熟不可忍啊!

    不管司南多麼好修養好風度,聽了這句話也忍不住生氣了︰太過分了,哪有這麼揭人傷疤的?雖說那件事沒對他造成什麼心理傷害,但是給人這麼蠢貨蠢貨的亂叫,司南還是忍不住怒氣上湧,連同對絕刀的怨念都一併集中到了似是故人來身上。

    他昨天殺海龜太過疲累,原本還不怎麼想動手,可似是故人來卻成功地讓他忘記了精神上的勞累。

    「長得醜不是你的錯,可是出來亂跑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我今天要代表地球生態,消滅你!」司南飛快取出長劍,狠戾的劍光毫不留情的朝似是故人來的頸項劈了過去!

    似是故人來反應也不慢,微胖的身子一側,就地一滾,狼狽無比的躲開了追索而來的劍光,保住了一條性命,可是他左手手肘以下的部分卻消失了。

    地上一大灘鮮血中,躺著一截斷手。

    司南冷笑,因敗給小菜而略為受挫的信心頓時暴增,奪魂索魄的劍光只略一停頓便直追著似是故人來而去,似是故人來狼狽的拿出武器︰一把烏黑的鐵扇。

    對方的兵器是奇門兵器,司南手上的動作雖沒有減慢,心中卻抱了十二分的小心,見似是故人來將鐵扇朝自己的方向一揚,早有準備的他閃身避至一旁。

    身後傳來一聲慘叫,司南分神一瞧,一個原本站在他身後幾米處的快刀會成員臉上有幾個紅點,正手忙腳亂的往嘴裡塞藥。

    剛才發出的……大概是暗器吧,還是那種很細很細的細到幾乎看不清楚的暗器。

    司南暗自慶幸,幸好他及時閃開了,要不然可能也會受傷。

    那個被打中的快刀會成員才往嘴裡塞了一顆藥,便忽然化作了白光。

    他掛了。

    司南耳中傳來小菜的密語︰「阿南小心點,對方扇骨裡藏有牛毛針,很可能淬了毒。」他偏頭看了眼還坐在原來位子的小菜,點了點頭。

    這時候,似是故人來已經站了起來,在斷臂處拍了帖金瘡藥後惡狠狠的瞪著司南︰「小子,你有種!」他吃了顆藥,鐵扇突然展開,反手向司南扇過來。

    既然是扇子裡藏暗器,那就總有用完的時候,但現在的問題在於,司南並不清楚這鐵扇一共能發幾次針,有了這層顧忌,他出手時還必須分神注意是否有細針射出,劍法難以全力施展。

    換作是經驗豐富的小菜,十個似是故人來也解決了,可是這偏偏是司南最大的弱項,他以前很少玩遊戲,更少與人PK,這次得到好武功後也僅僅是和怪物戰鬥,和玩家交手只有小菜和君不見,在面對不熟悉的進攻方式時,他會不由自主地退縮,雖然這退縮僅僅是在心理上,甚至他自己也沒有感覺到,但原本毫無顧忌的進攻變得遲緩猶疑起來。

    暗器不外乎有兩種發射方式,一是純粹手動,二則是利用機關的力量,從似是故人來發針前必揮扇的動作來看,那些細針應該是藏在扇子中,通過揮這個動作甩出去。

    如果出手的是小菜,他會用最快的速度在對手發出暗器前將其解決掉,如果出手的是流浪,他會用掌擋住暗器,同時進攻。他們都很清楚,像牛毛針這種極輕的暗器射程和力度都相當有限,也許甚至沒辦法破他們的防,即使針上淬了毒,毒性也不會太烈,因為遊戲中目前還沒有哪個玩家做出毒藥,用的都是來自系統商店或門派發放的毒,這類毒藥毒性都不猛烈,而毒藥對於不同玩家的作用是不同的,內功越是深厚,毒藥的效用就被壓制得越厲害,就算內功弱些,只要隨身帶著從系統藥店購買的解藥,就能夠解除目前幾乎所有的毒。

    但是司南對此並不甚瞭解,不僅不瞭解,他還比小菜流浪多一層顧慮,那就是——他使用劍法時全身的防禦是清零的,他一直不清楚自己目前的生命能承受多少攻擊不死,在沒有不受傷的把握前,他會直覺的選擇退守,而不是進攻。

    「靠!阿南在搞什麼鬼啊?」見司南竟然和一個自己用一隻手就能解決的傢伙打這麼久不分勝負,小菜不滿的抱怨起來。

    流浪這時也看出了司南嚴重缺乏實戰經驗,嘴唇無聲無息的開合幾下。

    與此同時,司南耳邊傳來細微的聲音。並且是兩個不同的聲音,其中一個說的是︰「對方強弩之末,攻其右腕。」

    第二個聲音簡潔乾脆︰「右手腕。」

    才給司南指點完,流浪肩上便給人拍了一下,回過頭,正對上小菜似笑非笑的面孔︰「支招吶?都說了些什麼?」他眼珠子轉了轉,抬起右手,扭動一下手腕。

    流浪莞爾︰「所見略同。」

    他們在一旁看得很清楚,似是故人來扇子的攻守招式大半是由手腕帶出的,其防守最弱的地方也是手腕,加上司南曾一劍削斷他的手,其心理上必然也有所畏懼,即使司南一劍未中,也能教對方膽怯些。

    司南又一次閃避開似是故人來揮扇的方向,拋下一切猶疑,劍尖微斜,險狹的向似是故人來的手腕削去。

    劍光閃過處,一隻手掌應聲落在地上。

    「靠,一砍一個準啊。」小菜睜大眼楮低聲感慨,司南的劍法最大特點就是快準狠,這他是知道的,不過很少PK的司南真下得了狠手斷人手臂,卻大大出乎他的預料。

    放眼玩家之中,包括他自己,似乎也少有打法像他這麼剽悍的。

    殊不知司南自己也嚇了一大跳,不過他這人最大的好處之一就是即使心裡面吃驚,也不會在臉上表露出來,更不會讓其影響自己的行動。

    一招得手,長劍好像有自主意識一般上挑,凶狠的自似是故人來頸間一橫而過。

    那一瞬間,似是故人來只覺得身體週遭有些讓人不寒而慄的陰冷。

    似是故人來張大眼楮,好像很不敢置信,但是此時他的腦袋確實離開了身子,飛到半空中的腦袋很清楚地看見自己失去雙手和頭顱的身軀逐漸化入柔和的白光中,接著整個視野也被白光所包圍。

    看著似是故人來掉落在地上的雙手跟隨身體腦袋一同化光而去,小菜吐了吐舌頭,伸手摸一下自己的頸子,正要說些什麼,眼角瞥見又有人從樓梯上來,連忙背轉身子,端端正正的坐回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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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4 11:40:2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一章 快刀會滄海

司南幹掉似是故人來後,原本因為害怕被飛針誤傷而分散散開的快刀會下屬成員將司南緊緊地圍住,將他們此行的任務——破軍扔到了一旁。而司南正沉浸在新發現中,未能良好的貫徹「做完壞事要跑路」的原則,依然立在當場。

    雖然對於將人砍成幾段的事有點不適應,但是長久以來的疑惑得到解答,令他的注意力幾乎都放在了這個新發現上︰他總算明白那個[殺意]技能是怎麼回事了,他剛才那一劍原本是要刺向似是故人來的咽喉的,可是忽然間劍上多了一股奇異的力量,牽引他將動作由刺擊變為橫斬,並如同斬瓜切菜一般輕鬆的砍下對手的腦袋。

    而系統同時提示︰[殺意]技能發動,附帶斬斷效果。

    看一眼將自己包圍住的快刀會成員,司南習慣性的露出溫和的微笑,順帶往嘴裡塞了顆藥補充內力,這只不過是他下意識的行為,但是看在快刀會成員眼裡,卻是這個冷血的殺人魔在幹掉了他們堂主後還不滿足,還想再多砍幾個人。

    有人害怕想逃跑,有人不怕死叫著衝上去圍毆,也有人抱著渾水摸魚的心態看看能不能撿便宜。

    人心百態,各不相同。

    也就在這個時候,從樓梯口走上來的人微微皺眉︰「你們在幹什麼?」

    反應較快的快刀會成員一眼瞥去,叫出聲來︰「幫主?!」隨即所有人在司南和那人之間讓出一條路,來人穿一件銀灰色的衣服,衣服上流動著緞子一樣的光華,剛才那個擋住破軍和綠衣少女的店小二忽然脫下身上的打工服裝,連同毛巾和托盤一併放在旁邊的桌上,迎上去說出事情經過。

    啊,原來這個店小二是玩家啊,這樣也可以嗎?

    司南露出驚訝的表情。

    遊戲裡可以在茶樓酒店飯館客棧等於系統的公共營業場所內打工,這幾乎是所有玩家都知道的事,每小時可以得到一定工錢,這類辦法掙錢雖慢,但是絕對安全,不過由於小菜等人的存在,司南進入遊戲以來一直沒怎麼為錢發愁過,自然也不知道這麼一個得錢的途徑。

    但這個店小二卻不是為了掙錢而打工,他早就等在此地,是為了等破軍被似是故人來追得走投無路時自投羅網,他也是快刀會的成員,在幫內的地位不比似是故人來低。

    流浪看到司南的異樣後,對著小菜嘴唇無聲的開合︰他竟然不知道?

    小菜露出羞愧的表情︰都怪我沒把他教育好。==

    快刀會幫主——曾經滄海看了眼司南,又看了眼似乎已經被幫眾遺忘的破軍,後者臉色一凜,知道今天沒辦法善了,主動站到司南身邊,將綠衣少女往司南這裡輕輕一推︰「這位朋友,請你幫我照顧一下這個小妹妹。」

    ……大姐,我們好像不是很熟吧。

    雖說沒有英雄救美的本意,但是人家美女都這麼拜託了,司南也不好意思厚臉皮拒絕,只能硬著頭皮應下。

    將綠衣小美女推過來後,破軍又遞過來一張名帖︰「你設法帶她脫身,脫身後給我寫信,我們另約地點見面。」

    司南本想也拿出自己的名帖,眼光一掃瞟見茶樓外的光景,先是一驚,而後微微一笑︰「今天,似乎一個人都跑不了了呢。」他指了指外面。

    破軍偏頭一看,只見茶樓外的街道上站了少說上百人,身上統一穿著快刀會的幫派服裝,少數有幾個不一樣的,那也是來不及走避的普通路人。

    司南笑道︰「破軍幫主,這位大哥很看得起你啊,出動了這麼多人……」他當然不會認為曾經滄海是衝著自己來的,雖說他幹掉了人家的堂主,那也只不過是曾經滄海到來十幾秒之前的事,而這個陣容顯然是早有準備。

    破軍一言不發,動人的面龐上浮現忿怒的表情。

    破軍已經成了甕中的那個啥啥啥,一時半刻跑不了,所以曾經滄海將注意力放在了司南身上︰似是故人來的實力他是知道的,能殺死故人,這人的本事可以說很不錯,如果是在之前,他會很樂意拉攏此人,不過為了安撫故人,也只能把他給掛掉了。

    曾經滄海很遺憾的想。

    是不是凡是頭餃上帶著一個什麼什麼主的人都很喜歡擺架子?司南一邊思索一邊把劍納入儲物手鐲,幾秒鐘後又拿出來,這個動作看得所有人都大惑不解,想不通他為什麼要這麼多餘,只有小菜和流浪知道司南手上的劍已經不是原來的那一把了。

    司南的武功容易毀劍,已經打過了一場,雖然表面上劍沒有什麼異樣,但是耐用度肯定已經降低了,為了應付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戰鬥,司南特地換了把還沒用過的劍,因為都是從系統商店買的普通鐵劍,所以外觀看上去是一樣的。

    曾經滄海終於開口︰「似是故人來是你殺的?」

    司南微笑︰「你這是明知故問,不是我殺的,難道是你殺的?」他看了眼樓梯口,被他掛掉的似是故人來已經趕來,將那個「店小二」說過的部分事實再重複一遍。

    他說話的當口,司南目光四下掃視,尋找能夠脫身的方法,如果他是隨意,早就大搖大擺跑了,可是他的輕功雖然號稱上品高階武功,但是速度並不快,想要完成逃跑這個任務實在有些技術難度……

    莫非今天就要掛在這裡了?

    司南鬱悶的往茶樓外看一眼,自忖沒有自百人中從容脫身的本事,臉上忍不住露出為難的表情。似是故人來冷笑起來︰「這就是你多管閑事的下場。」

    司南很想回一句︰「又不是我自願的……」但既然事實已經鑄成,解釋太多也沒用。

    罷了罷了,聽天由命吧!

    司南神色黯然的低下頭,破軍一旁看得很是過意不去,正想說兩句道歉的話,忽然聽見他大叫一聲︰「那個某某某,你還不速速出來救駕?」

    一個慢悠悠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靠!我正在思考比較帥的出場方式呢,你又沒掛,這麼急把我叫出來幹什麼?」

    曾經滄海心中微動,目光投向發聲處,手下人紛紛散開。

    臨窗的桌子旁,一個娃娃臉的青衣少年正笑咪咪的看著他︰「滄海幫主,好久不見。」

    怎麼會是這個人?

    曾經滄海心中一沉。

    小菜一向不是很喜歡在大庭廣眾下出風頭,僅僅是不喜歡,沒有達到抗拒厭惡的程度,所以他可以為了錢去參加比武大會,通過那次大會,很多玩家知道了有這麼一個高手,但也僅僅是知道而已,那之後,他沒再公開活動過,也逐漸被許多人淡忘,這也是摘星手沒認出小菜的原因之一。

    可是曾經滄海不會忘記,他之所以能這麼快升級幫會,全靠這個人和他的一些朋友相助,在與任務NPC打鬥的過程中,那雪亮的劍光就在他身邊展開,燦爛得恐怖,他至今沒有把握能勝過他的輕雪劍。

    小菜站起來,逕直走向司南,走到快刀會成員的包圍之中,很有點目中無人的味道。

    曾經滄海嘆了口氣︰「小菜,今天是我們快刀會和破軍幫主……以及這位朋友的恩怨,你要插手嗎?」他一開始就拿話堵住,以免小菜插手。

    小菜的神色很無辜,甚至還有一點點小小的可憐︰「你們幫派之間的爭鬥跟我沒關係,我只是一個在夾縫中隨便混口飯的無名小卒,但是這個人……」他拿手一指司南,「我要帶走。」

    曾經滄海為難道︰「小菜,我們之間還算有點交情,我不希望跟你翻臉。這個人殺了我們快刀會的堂主,我身為幫主,一定要為他報仇。更何況,他是為破軍出頭的,你也要幫他嗎?」

    如果他使用人海戰術,未必不能把小菜掛掉,可是遊戲裡光把人殺掉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死一次,不過是掉一級而已,如果小菜因此懷恨在心,回頭報復,那對快刀會將會是一個很大的負擔。

    小菜皺了皺眉,走上前兩步,曾經滄海面上露出戒備的神情︰這個距離,已經足夠小菜展開他那恐怖的劍光。

    小菜微微一笑︰「滄海幫主,我們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司南眼睜睜的看著小菜和曾經滄海走進雅座包廂,門一關,所有人都被隔絕在外,似是故人來不住的瞪司南,因為看到太醜的東西視覺受傷害的司南則看著穿綠衣的小美女,綠衣小美女低著頭,破軍在她身旁作出護衛的姿態。

    而流浪呢?引發了這一場衝突的他,此時卻好像置身事外一般,眼觀鼻,鼻觀心的坐在座位上專心喝茶。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小菜笑吟吟的從包廂中走了出來,走在他後面的曾經滄海神色看起來也很滿意。

    這兩人到底談了什麼?

    司南正在疑惑,小菜卻已示意司南和破軍離開,似是故人來正要下令阻攔,卻被曾經滄海給制止住︰「讓他們走。」

    流浪看著他們下樓,招呼小二來結了帳,自己縱身從窗口跳下去,恰恰落在剛剛步出茶樓的司南的面前。

    一行五人走到僻靜處才停下來,小菜看著流浪笑道︰「不好意思,茶錢要你請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人出手幫忙嗎?」

    流浪指了指那個一直被破軍護著的綠衣小美女,慢吞吞道︰「是她給我發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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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4 11:40:37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二章 二者取其一

「啊?」綠衣小美女居然是NPC?

    這個時候,司南才注意到,綠衣美女嘴唇發白是她本來的樣子,並不是害怕造成的,而她此刻的神態從容冷靜,就像緩慢而清澈的河流。

    回想起來,當時在快刀會的包圍中,她低著頭,似乎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有些置身事外的味道。而破軍之所以護著她,也許並不是為了保護弱小,而是此人身份很重要。

    小菜露出驚訝的表情︰「是她?那小鬼不說了是『先生』嗎?」

    司南鄙視的撇撇嘴︰「所謂達者為先,這個『先生』應該是師長的意思,沒知識也不曉得掩飾一下……以後不要跟人說我認識你。」

    「靠!」小菜跳起來︰「剛才是誰害怕得跟我喊救命的?」他語文是沒學好,那又怎麼啦?

    「切!」司南想比一個中指,但想想還有女士在場,忍住了沒動作,「誰喊救命了?剛才是誰把我推出去的?這是你應盡的責任!」

    小菜頓時辭窮,轉頭看一眼流浪尋求支援,卻見他已經將海龜殼取了出來,放到綠衣NPC面前。

    雖說司南已經和小菜說過那只海龜很大,但是真正看見實物時,小菜還是吃驚的瞪大眼楮,抬手拉一下司南︰「這麼大?」此時,他已經把剛才爭吵的那一茬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司南無奈的嘆口氣,隨口應聲道︰「是啊,就是這麼大。」

    綠衣少女俯身,玉白的手指在龜殼上摩挲了一下︰「確是此物,辛苦你了。」她抬起頭看著流浪︰「但是你為何過了這許久才將此物尋來?病人已經死了。」她清澄的目光好像要刺進流浪的心裡。

    流浪一愣,隨即平靜道︰「這麼說,任務算是失敗了?」他倒是想早點弄回來,可是那海龜是那麼好殺的麼?

    綠衣少女無聲的點點頭。

    雖然當初發佈任務時沒有說明時限,但是這個NPC正在救治一個病人,日日以針灸給他續命以至於脫不開身,才會委託他取龜殼,如此想來,病人支撐的時日應該就是潛在的任務期限了。

    流浪點點頭,沒有流露出失望或者生氣的情緒,只是亮出儲物手鐲,打算把龜殼收回去。

    「慢。」綠衣少女露出微笑︰「雖然任務失敗了,可是這確實是一味好藥材,我以私人身份收購它可好?」

    流浪停下動作。他收回龜殼原本就想著拿到藥店去賣錢,既然買主就在眼前,自然沒必要捨近求遠。

    「你開多少?」聲音依舊是冷淡而緩慢的。

    少女優雅的將衣袖在龜殼上一拂,巨大的龜殼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我眼下身無分文,有兩個選擇,你自己挑一個。其一,用我師父留下來的三粒九轉金丹和三粒妙露瓊丹,第二,我現在讓你就職為藥師,傳授你煉藥術。」

    流浪毫不遲疑的搖頭︰「我對藥師職業沒興趣,這個機會能不能讓給別人?取龜殼他也有份的。」他指一指司南。

    此時司南正在和小菜嘀咕︰她把那麼大的東西收哪裡去了?莫非NPC也有儲物工具?

    少女點頭應允︰「看在你今天暗中相助的份上……可以,不過我只傳授一人,你可要好生考慮。」她頓了頓,又道︰「九轉金丹的作用是瞬間回血至全滿,並且治癒一切外傷內傷,而妙露瓊丹則可解除所有中毒效果。現在你們使用的毒都還很弱,但是即使今後出現了更霸道的毒藥,妙露瓊丹也能瞬間化解。」

    這個藥的屬性實在強悍,相對而言,能和這個藥並列的藥師選擇也一定不簡單。

    流浪不再說話,而是看著司南,示意他上去拜師。

    司南掙扎了一會兒︰這個少女給他的感覺很像那個傳授他劍術的少年,應該是很厲害的NPC,所傳授的技能應該也和普通藥師不一樣,可是這任務畢竟是流浪的,再加上,如果他分心兼練藥師,結果可能是武功和藥師都練不好,不如專注於一項。

    他緩緩的搖頭︰「選第一項吧。」他還想繼續練劍。

    「當真?」流浪微微皺眉。

    「果然。」司南微微一笑,心裡還是有點惋惜,但是想想自己的兩項武功需要花費大量時間練習,也就放下了那點兒遺憾。

    流浪看了他一會,從綠衣少女手上接過兩隻小瓷瓶,一白一藍。

    很久之後,司南才知道,由於他的一念之差,到底錯過了什麼。

    ※※※※※※※

    流浪交任務的時候,破軍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等完事了,才朝綠衣少女一揖︰「小楚,我們走吧。」她正想離開,小菜忽然抬手,笑嘻嘻的將她攔住︰「破軍幫主,不邀請我們去坐一下嗎?」

    破軍臉上露出遲疑的表情。

    由於小菜先前和曾經滄海有說有笑,她有些擔心對方有什麼陰謀,但對方今天給自己解了圍,雖說不是為了她,但這畢竟是不爭的事實,拒絕的話,她說不出口。

    流浪冷淡道︰「我要走了。」此番事已了,他也沒有興趣再繼續呆下去,將瓶中的藥倒出來,一共六粒,皆為龍眼大小,其中三粒瑩白如玉,而另外三粒呈現略灰的金色,從外觀上就能分辨出來哪個是九轉金丹。

    流浪自己留了一粒金丹一粒妙露瓊丹,另外四粒交給司南,司南驚訝道︰「這個……」就算是平均分配,也該是每人三粒吧?

    流浪下巴朝小菜所在的方向略微揚了一下︰「還有他的一份。」

    「我也有份?啊,那怎麼好意思。」小菜一邊嘴上說不好意思,一邊很好意思的從司南手上拿了一金一白兩粒藥丸,開開心心的收下了。

    這種藥目前是可遇而不可求,帶在身上,相當於帶了兩條多餘的命。

    這傢伙……怎麼一點都不曉得客氣……

    看著流浪,司南臉上露出了真正不好意思的表情。

    流浪淡淡一笑,擺擺手,轉身離去。

    即使是從司南手上取藥的時候,小菜依舊擋著破軍的去路,流浪走後仍如此,破軍忍不住露出慍怒的表情︰「你果然是和曾經滄海一路的。」手一抬,寬大的長袖灌滿力量,化作一團火雲襲向小菜。

    原來破軍衣服的袖子遠比普通的衣袖長,想來是專門為了配合武功準備的。

    「咦,居然是練袖功的?」小菜向旁邊一跳閃開,手掌飛快的切向破軍的臂彎內側,怎料破軍的手肘只微微一動,那長袖就好像有生命一般折轉,捲向小菜的手。

    小菜及時抽身,凌空後翻退至一丈外,叫道︰「喂喂,停手啦,問清楚再打好不好,破軍幫主,講點道理吧。」

    小菜剛才出手是他身為PK愛好者的本能,想試試破軍的武功,最好能活捉她再慢慢商量,但破軍的武功不弱,他只用空手的話,實在沒辦法拿下,可如果拔出劍,就可能會造成傷亡,更不利於他的計劃。權衡之下,小菜選擇了示弱罷戰。

    破軍雖然滿腹狐疑,但是對手已經退了那麼遠,也算是安全說話的距離,於是冷冷道︰「你究竟是不是曾經滄海的手下?」

    小菜嗤笑道︰「曾經滄海的手下?他有什麼資格讓我聽他的使喚?破軍幫主,這個誤會未免也太大了。」

    司南笑道︰「這個只能怪你跟人家有說有笑的太自在了,我要是跟你不熟,八成也會這麼誤會。」

    小菜翻了個白眼︰「我跟那傢伙的交情也僅僅止於曾經幫他做過一次幫派升級任務。」他誠懇地看著破軍︰「破軍幫主,如果曾經滄海想要讓我暗中搞破壞,他決不會在你面前和我有說有笑,如果他打算用武力,那麼壓根就不會放你走,平心而論,當時他完全有能力把你掛掉,你說是不是?」

    他的語氣真摯,配上一張帶點天真意味的娃娃臉,使這番話說服力十足,破軍的神色微微鬆動,問道︰「你究竟為什麼攔著我?」

    小菜笑得有些靦腆︰「那個……我純粹是好奇,我同伴找這個綠衣姑娘是任務,你一直護著她,又是為了什麼呢?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讓我知道?」

    司南清楚的知道,靦腆這個詞,是不存在於小菜的字典中的,他之所以流露出這樣的神情,只是為了讓破軍更相信他罷了,不過他畢竟和小菜比較熟,加上他也很想知道破軍和這個綠衣少女的關係,故而沒有開口拆穿。

    懷柔政策果然是有用的,破軍臉上的神色更見軟化,遲疑一會後終於吐實︰「我們幫裡的夥伴受了很重的內傷,只有小楚能治。」

    綠衣少女,也就是破軍口中的小楚,捋了捋額角的散發,輕柔道︰「可以帶我去了嗎?已經耽擱了不少時候了。」

    破軍抿了抿嘴唇,嘆口氣︰「跟我走吧。」

    她這句話,是對著司南和小菜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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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4 11:40:50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三章 又是二選一

她……這樣就相信了?

    破軍走在最前頭,小楚緊隨其後,司南和小菜則落後兩三步竊竊私語︰「你說她是不是真相信你了?」

    小菜回以入密傳音︰「可能有詐,提防一點。」

    他話才說完,綠衣少女小楚便回頭看了他一眼,神色依舊柔婉,卻帶著那麼一絲絲玩味,二人頓時心虛不已,雖然明知道這入密傳音外人不可能聽見,但那目光中的深意還是叫他們猜疑了一會。

    兩人提了十二分的小心跟隨破軍到了一間小屋子前,破軍推門走進去,大約只有二十平米不到的屋內居然容納了十來個人,有站有坐,看起來很是擁擠。

    司南和小菜驚愕的對視。

    破軍回頭對小菜笑笑,微赧道︰「這就是我們幫派的所在地,地方小,讓你見笑了。最近快刀會逼得緊,我們幫的成員都不怎麼上線,即使上線也差不多都呆在屋子裡。」

    小菜很不客氣地點頭︰「是小了點,能不能容我問一句,你們怎麼混得這麼慘?」這種屋子頂多能作個人私用,如果說一個幫派才只有這一間房子,那麼這個幫派未免太不成器。

    司南倒不是因為這個而驚訝,他驚訝的是破軍居然真把他們帶到幫派的所在地了,看她的外表明明是很幹練的樣子,怎麼那麼好哄騙?

    聽見小菜的話,屋子裡一個大概二十來歲,面容有點英俊的男子憤然道︰「你是什麼人,來我們幫派胡說八道?」

    小菜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並不理會,只是看向破軍︰「破軍幫主,能不能快些讓我看這位小楚姑娘是怎麼治內傷的?」雖說他騙破軍把他帶來是另有目的,但是對於治療內傷這件事,他也是很好奇的。

    那個有點英俊的男子受到如此明顯的無視,正想發作,卻被破軍幾句低聲勸慰給制止了,安撫好了同伴,破軍請小楚走到角落為她的朋友診治。

    小菜眼中擦過一抹譏誚,偏頭對司南密語︰「我大概知道她為什麼混這麼慘了,剛才我試了她的武功,單是那一手袖功,就不比曾經滄海差多少,但是她欠缺統御能力,雖然一個幫派內關係親密融洽很好,但是如果身為幫主和下屬太過融洽,就很容易失去權威,剛才那個狀況,換作任何一個大幫派的幫主,只要一句話,甚至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能制止了的,她卻還要好聲好氣的勸說……幫主的權威不是冠上個頭餃一下子就樹立起來的,而是需要長期的潛移默化,像她這樣的,幫派遲早解散,要不就是被別的大幫派給吞掉。」

    司南想了想,淡淡回道︰「我覺得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太容易輕信人了,居然把你這只批著小羊皮的的狼給領回了家。」

    「靠……」小菜嘴角抽搐一下,差點沒亮出疊雲掌給司南一下,但是想想司南如今已非昔日吳下阿蒙,不是他能三兩下輕易教訓得來的,也就沒有付諸行動,而破軍和小楚那邊,又有了新的狀況。

    「這兩人的內傷都很重。」小楚看著靠坐在牆角神色頹然的一男一女,曼聲道︰「你選擇救誰?」

    破軍驚訝道︰「只能救一個?你當初怎麼沒說?」

    小楚奇怪的看她一眼︰「你當初不是也沒跟我說傷者有兩人?更何況,你護送我外出採藥,只值我出手一次。」

    那受傷的一男一女同時期待的望著破軍,破軍卻似不敢面對他們一般別開目光,低聲懇求道︰「能不能寬容一些?要不你再說一件事叫我去做?」她話音方落,那兩個傷者臉上都流露出急切的神色。

    小楚微笑起來,明媚柔和的眼色很是動人︰「這種事寬容不得,容了你一次,今後會不斷有受傷的人來尋我,那可如何是好?」

    「你就這樣見死不救?」剛才質問小菜的男子這時質問起小楚來。

    小菜又笑了,繼續對司南密語道︰「幫會成員的素質也很重要,像他這種半桶水本事到處亂響的,對於幫主而言也是一種負擔。相比起來,似是故人來雖然也不怎麼樣,但是他武功還可以,加上滄海可以約束他,算是抵消了負面效果。」

    小楚微微偏頭,神色有一點好奇有一點天真︰「你們玩家死亡又不會真的消失,有什麼關係?就算消失了,又與我何干?別忘了,我可是NPC。」

    她頓了頓,再度問道︰「一句話,救誰?」

    又是二選一。

    這姑娘好像很喜歡給人出選擇題。

    那受傷的一男一女同時喊道︰「我!」然後兩人同時怒視對方。

    小楚笑得譏誚,破軍神色黯然。

    「有那個必要嗎?」司南忍不住密語小菜,「不管多麼重的內傷,只要肯死上幾次就能夠恢復差不多了,為了那幾級翻臉……這個,是不是有點……」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被輪白還不怎麼當回事的啊?」小菜白他一眼,想起絕刀就咬牙切齒,忽然舊事重提,「你現在武功也算是不錯了,說說有什麼打算吧。」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看戲要緊。」司南隨口敷衍過去,他知道只要能混過這一時,待會小菜就會把這事給忘了。

    「也對。」小菜點點頭,如他所願的轉移了注意力,這時破軍正在勸那個受傷的男子︰「惜墨,不如你先讓繡線一次,你的傷我以後再想辦法。」

    惜墨不平道︰「憑什麼?你能保證一定能找人治好我?我新學會的這套武功可不能丟!萬一掛掉就什麼都沒有了!」

    那個名叫繡線的女孩子憤憤地瞪著他,道︰「難道我剛學會的劍法就不重要?你好歹是男的,有點紳士風度好不好?幫主別聽他的。」

    惜墨毫不客氣的搶白道︰「你平時都叫著男女平等,這時候又要人發揮紳士風度了,什麼好事都給你佔了?幫主,你可要公平處事。」

    緊隨著他們的聲音,屋子裡其他人也各自維護一邊爭吵起來。

    破軍面無表情的閉上眼。

    司南搖搖頭︰這幫人太不像話,破軍全是給他們拖累了。就算沒有快刀會,這個幫派也遲早保不住。

    小菜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破軍幫主,你帶我來是看人治療內傷的還是看你的幫派內訌的?」如果是後者,那還真是一場不錯的戲劇。

    他話音方落,剛才那個看小菜不順眼的男子便和幾個站著的同伴衝過來,各自施展武功,有的出拳,有的揮劍,小菜嘴角掛著冷笑,連劍也不拔,橫移半步,右掌接連揮出,雖不能說快如閃電但也差不了太多,後發先至的擊中對手,數掌之後,那幾人已經全躺在地上,而這時破軍的喊聲才發出︰「曉峰?!」

    小菜看似出手很重,但司南知道這已經是他手下留情的結果,要是他拔出了劍,這些人應該出現在重生點。

    看小菜傷了她的同伴,破軍長袖又要擊出,怎料小菜卻不閃不避,面上滿是失望之色,不由疑惑停手。

    小菜搖搖頭,淡淡道︰「我沒下重手,他們幾個這點傷吃吃藥運運功就能好。不過……」他話鋒陡然一轉,「我今天看到的不是一個幫會,而是一團散沙,這是誰的過錯呢?」

    這就是破軍全力維護著的兄弟姐妹……唉,他真是失望。

    有人露出了深思的神色,惜墨不假思索的叫起來︰「都是這個NPC的錯,要是她不那麼小氣不就沒事了?我倒要看看她的命能不能換一次出手救治?」

    他拔刀劈向小楚,他知道這個綠衣少女是沒有武功的,否則不會讓破軍來回一路護送,破軍也知道這一點,見惜墨要傷小楚,心中大急,但是事發突然,她方才出手攻擊時來到了小菜這邊,惜墨又距離小楚最近,相救已是不及。

    小菜是來得及的,因為他的速度很快,並且一直戒備著四周,可手才摸上劍柄,卻看見小楚的笑容,忽然一曬鬆開。

    小楚依舊溫溫婉婉的笑著,神色鎮定自若,眼看惜墨的刀已經到了她頸邊,她連眼楮也不眨一下。

    惜墨沒敢出殺招,只想生擒小楚,可刀鋒還未及貼上小楚的頸項,他卻開始全身顫抖,好似在一瞬間被抽乾了一般,連刀也握不住了。

    和力量一同流失的還有生命。

     當。

    砰。

    前者是刀落地的聲音,後者是人倒地的聲音。

    倒地的瞬間,惜墨週身亮起死亡的白光。

    小楚好似很惋惜的嘆了口氣︰「你這又是何苦來哉?」像她這一類NPC,如果沒有觸發任務劇情,是不能主動攻擊玩家的,但如果遭受到攻擊,她可以斷然反擊。

    司南用力的揉一下眼楮,轉頭問小菜︰「她剛才什麼時候出手的?」他怎麼完全沒看到?司南自問現在的眼力已經算不錯了的,可是那少女卻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動過一般,如果她已經動作過,那速度該有多麼可怕?如果沒有,那究竟是什麼力量讓惜墨死掉的?

    小菜搖搖頭︰「她應該沒動過。」他對自己的眼力還是比較自信的,語氣中肯定的成分比司南多很多,「兩個可能,一是她的武功已經高到了能用內功無形的把人震死,二是她可能用可什麼特殊的手法,比如用毒。」他盯著小楚,在說出「用毒」兩字時語氣刻意的強調。

    小楚讚許的對小菜一笑,轉眸看向已經呆住的破軍︰「也好,現在,你不用選了。」

    可笑的二選一局面,終於被當事人自己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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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情劍失意刀

治療內傷這檔子事,在看見之前,被想得很複雜,可是繡線身上幾乎可以說是到達瀕死程度的內傷,落到了小楚手裡,居然就只是幾根銀針,一粒藥丸的問題。

    看著繡線青灰頹然的臉色在一分鐘內變得紅潤,小菜忍不住拉了拉司南的袖子︰「你剛才沒選第二項真是可惜,現在我看著都想學了,這美女的醫術太無敵了。」

    司南心裡其實也正在失落,小菜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強作滿不在乎道︰「這麼強悍的醫術肯定要花時間來學,換作是你,你肯荒廢劍法來練這個?」

    小菜直覺地搖頭道︰「不幹。」他看著正在將銀針從繡線身上拔出來的小楚,臉上還殘留著些嚮往的神色,「不過她的醫術真是厲害啊,隔著衣服隨便扎幾下就把人給治好了……」他原本還以為怎麼也得先把裝備脫下來的,怎麼想到那細得好像隨便踫一下就會斷的銀針居然無視裝備的防禦力直接插了進去。

    聽他這麼說,司南更失落了。

    拔除銀針,小楚柔聲交待︰「休息一日,好生調養,才不會落下病根。」繡線不領情的冷哼一聲,還在記恨她方才不肯鬆口兩人都救。

    小楚卻不以為意,只婉婉一笑,回身對破軍頷首道︰「我責任已了,也該走了,你那位叫惜墨的同伴經此一亡,內傷減輕了兩三分,若是尋得良醫,未必沒有治癒的可能。」

    破軍茫然不應,好久才苦笑著搖搖頭︰「多謝指點。」就在小楚給繡線治療的時候,她收到一條消息,惜墨退出了牽機閣,她知道惜墨的性子,這一走,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小楚含笑離去,破軍才對眾人言明此事,那名叫曉峰的男子憤憤道︰「惜墨太過分了!」

    破軍嘆了口氣,強笑安撫道︰「不能怪他,他和繡線新得的武功是目前江湖上少見的上品中階武功,掛了這一次,應該已經消失了,他也不好受。」

    上品中階武功,那確實比較難得,但是對於一共揣著三項上品高階武功的小菜和司南而言,並不是什麼太大的震撼,聽聞此事,也沒怎麼往心裡去。

    小菜多問了一句︰「可不可以告訴我都是什麼武功?」

    繡線叫了一聲︰「幫主!」意思是讓破軍不要對外人說太多,小菜斜瞥她一眼,不屑的撇撇嘴,心說我身懷上品高階武功,難道還會貪你那點破玩意不成?

    司南在一旁做誠懇微笑狀︰「不方便的話不說也無妨,我們家小菜就這點毛病不好,看到新的武功總是忍不住想多知道些……」他話沒說完,小菜的劍已出鞘,喝道︰「什麼叫『就這點毛病不好』?你別以為自己閉關練了一個月我就會怕你!」

    司南無視他遞到眼前的劍尖,慢悠悠道︰「你真有本事就一劍把我刺死,那我才佩服你。」

    小菜悻悻的瞪他一眼,不甘不願的還劍回鞘,朝破軍咧了咧嘴,道︰「我就一時好奇多嘴,不方便就別說了。」

    兩人這一攪和,凝重的氣氛居然驅散不少,破軍莞爾道︰「沒有關係,我相信能和開心同時站在比武大會決賽上的人不會把區區一套武功放在心上。」她原本也沒想起小菜是什麼人,待到他方才拔出了劍,她才想起當日在比武大會上看到的絕艷劍光,於是更加確信小菜不會另有所圖。

    她道出開心原本是為了向繡線提醒小菜的身份,但小菜卻不由得挑了挑眉毛︰拿誰說不好,幹什麼偏拿那最看不順眼的開心來和他相提並論。

    心裡雖不滿,小菜面上仍然是一派很坦率無邪的笑容,耳旁聽到破軍的聲音︰「惜墨和繡線的武功是一套合擊武功,繡線練的是情劍,惜墨練的是意刀。」

    情劍意刀,她說得比較委婉,但是司南已經很快反應過來這是一套情侶武功,就好比金書中古墓派玉女素心劍法一樣,大概是需要互相配合的功夫。

    這不能不說是一件很諷刺的事,情劍和意刀的獲得者不但不是情侶,還為了保住自己的武功而反目爭吵,並且最後終於二者失其一。

    屋子裡有三四個人下線一會兒又上線了,但他們回來的目的卻意外地一致︰退幫。

    這幾人平時和惜墨走得比較近,再加上這陣子快刀會的步步緊逼,他們已經不想再留在這個不能給他們帶來任何好處的地方。

    曉峰憤怒的斥責︰「你們怎麼能這麼不講義氣?幫主她平時哪裡虧待你們了?」破軍冷冰冰的制止他︰「曉峰,別說了,這是他們的自由。」她無表情的目送他們離開,眼中卻瀰漫著濃深的茫然。

    忽然間意識到還有外人在場,破軍朝小菜司南拱了拱手︰「讓二位見笑了。」

    司南溫和而安撫的朝她笑笑,小菜卻好似完全沒有感觸一般,笑嘻嘻的瞧著破軍︰「破軍幫主,你知不知道我用什麼把你和我朋友從快刀會保出來?」

    破軍自承不明,小菜微微一笑,道︰「很簡單,我答應了曾經滄海,明天之後,大理城內再無牽機閣。」

    破軍臉色陡變,但是她此時正黯然傷神,竟提不起怒火,反倒是那個名叫「曉峰」的男子憤怒的跳起來,拔劍要劈向小菜。

    小菜曬然,看也不看,從容避開,口中不停道︰「可我如今看來,完全沒這必要,這所謂的牽機閣,只不過是你一個人在支撐著,曾經滄海真是太看得起你們了,他其實只要稍微耐心些,等上一陣子,這一盤散沙似的牽機閣就會不攻自潰。」

    能夠呆在這裡,基本上就可以算是幫派內比較中心的人物了,但這些人的武功水準,也就是比當初司南被輪白前稍微強上一點,如果大家肯齊心合力抱成團倒也罷了,可是他看了這麼久,卻只看到一個完全沒有權威的幫主,和一群魯莽衝動只為自己打算的幫眾。

    這種組合,要是能長久維持下去,那才沒道理呢。

    破軍定了定神,冷冷道︰「你打算怎樣?」此時此刻,她心中交織著失望和憤怒,她的臉色卻平靜得像一塊冰。

    曉峰收劍回鞘,沉聲道︰「我知道你武功好,但是你只不過是練得比較久一點而已,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勝過你。」他進入遊戲只不過才半個月功夫,練得雖勤但是時間不夠,武功不如人是很自然的事,所以他很有自信有朝一日定能超越早進入遊戲的人。

    小菜聳了聳肩,滿不在乎道︰「這算是挑戰嗎?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我暫且接受了,你現在多少級?」

    曉峰一愣,道︰「三十一級。」

    小菜扭頭朝司南笑道︰「這個等級,好像比你當初還要高一點啊。」他指的是司南被輪白之前。

    司南撇撇嘴,道︰「又跟我有什麼關係?」

    小菜瞥一眼曉峰︰「你叫曉峰是吧,我現在有五十六級,如果你能夠在五十天時間裡將我們之間的級別差距縮短到十級之內,我就接受你的挑戰。」他大大方方的拿出名帖,「我叫小菜,如果達到我的標準就聯繫我。」

    曉峰遲疑一下收下名帖,正想把自己的名帖給小菜,卻見他已經把目光放在破軍身上︰「現在不是我打算怎麼辦的問題,而是幫主你的問題,老實說,看你們這個狀況,我也不是很下得了手……」

    司南插嘴道︰「曾經滄海僅僅是要求大理城內沒有牽機閣而已嗎?」

    小菜奇怪的望著他︰「是啊。你還想怎樣?」

    司南笑道︰「如果只是這個,那很好辦嘛,讓牽機閣搬家就好了啊,搬到別的地方另找一處根據地,大家皆大歡喜。」像這種小型幫派是沒有也不可能有幫派駐地的,這間屋子雖為幫派所用,但其實是劃在破軍私人的財產中,只要賣掉就能隨時走人,實在方便得很。

    破軍臉上浮現倔強的神情︰「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絕不會逃走的。」

    司南嘆了口氣道︰「都什麼年代了還玩寧死不屈的烈士戲碼?大理城又不是你建的,有必要這麼捨不得嗎?遊戲裡不止這一個大城市,破軍幫主,何必劃地自限,我知道你心高氣傲,但是目光也要放長遠一些的好。」

    破軍沉默,面色陰晴不定,司南知她正在掙扎權衡,趕緊火上澆油道︰「大理城被快刀會獨佔幾乎已經成為定局,你何必死抱著不放?一時的退讓不代表永遠不回來,他日捲土重來,勝負尤未可知。」

    小菜見狀,非常配合的在一旁推波助瀾︰「破軍幫主,區區一個大理城而已,暫時放下又不是什麼難事,你不會連這點器量都沒有吧?」

    一旁幾個幫眾也紛紛勸說破軍答應,尤其是繡線態度最為堅持,她剛剛得到一套好武功,可不想因為練級時被快刀會掛掉而失去。

    小菜眼底藏著譏誚︰他方才趁破軍不注意用入密傳音教唆這些人一同勸破軍,這些散沙可不像破軍這麼倔強,他們老早就想離開這多災多難的大理城,自然很聽話的遵從了他的意見。

    不管多麼堅強的堡壘,都會因內部展開的縫隙而崩塌。

    也許他和司南的話破軍可以入耳不入心,但如果來自她那些兄弟姐妹呢?

    終於,破軍長長的吐了口氣,道︰「好,就依你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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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4 11:41:3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五章 十八般兵器

破軍同意之後,小菜以個人的名義向她購買了這間屋子,只幾秒鐘功夫,房屋產權就換了人,小菜司南送破軍等人離開大理城。

    目送破軍的身影從傳送陣中消失,司南瞥一眼笑嘻嘻的小菜︰「你原本是怎麼打算的?如果我不勸她搬家,你是不是真打算逼他們解散?」

    小菜掏出信紙寫信,忙裡偷閑的用眼白瞟他一下︰「我這種文明人怎麼可能用逼迫這麼沒品的手段?頂多就是勸她解散,勸兩句後她要是不聽就算了。」牽機閣解散是遲早的事,他只不過打算促使其早些發生而已,怎料司南搶在他之前出了主意……也罷,反正這對他影響不大。

    「就這樣?那曾經滄海那邊你怎麼交代?」違約不好吧?

    小菜壞笑起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我把這件事賴掉他也不敢拿我怎麼樣,這只不過是口頭協定,又沒有把協議寫在紙上,頂多他今後看到你多為難一些罷了。」

    司南釋然,撇嘴道︰「無賴。」

    小菜麻利的將信紙折成紙鶴,放出信鴿,拱手微笑︰「多謝讚美。」

    靠!司南翻了翻白眼,往傳送陣走去,卻被小菜一把拉住︰「你去哪?」

    司南低頭看了看拽著自己袖子的爪子,奇怪道︰「去練級啊,你不會打算一起來吧,我們適合的怪物級別範圍好像不太一樣唉。」

    小菜不懷好意笑道︰「今天我看你打架看出一個問題,你太缺實戰經驗了,我待會叫上阿君和千江,好好給你鍛煉一下實戰。」

    司南上下打量一下小菜︰「你?」

    被他這麼一打量,小菜很明顯有一種被人小瞧的感覺,不由摸了一下腰間的劍,道︰「難道我的實力不夠做陪練?!」

    司南笑道︰「你實力是很厲害,但是別忘了我也是玩劍的,而且你的招數我看了很多次,差不多算是比較熟悉了,找你的話,好像不能收到預期效果。」他知道自己欠缺在什麼地方,因為極少PK,所以對於比較少見的進攻模式,他會有些應付不來,可是如果要累積實戰經驗,似乎應該盡量找不熟悉的人和武功才對。

    小菜一愣,隨即冷笑︰「你在杭州演武堂門口等我幾分鐘,我去準備一下,讓你看看什麼叫多樣化的進攻方式。」

    「杭州?」

    「嗯,我在那裡有一間屋子,裡面有一些東西待會能派上用場。」小菜說著,人已經消失在傳送陣裡,司南遲疑一下,想起這裡畢竟還是快刀會的地盤,於是趕緊隨之離開。

    去演武堂之前,司南特地先跑到武器店買了幾把鐵劍留作替換備用,這一趟耽擱了一些時候,本以為小菜應該早就到了說好的地方,怎料在演武堂旁邊等了將近十分鐘,青色衣衫的娃娃臉少年才匆匆趕來。

    究竟是準備什麼準備這麼久?

    由於儲物手鐲的存在,所有物品都可以被藏匿其內,雖然明知道看不出來,但司南還是不由自主地直往他手腕上瞅。

    二人進入了演武室,對面站立,小菜手腕一抖,並未拔出他慣用的長劍,而是換成了一把刀,刀長近三尺,刀身略窄,距離刀尖四五寸處向外彎折,與刀身呈約九十度,外觀很是奇特。

    司南好奇問道︰「這是什麼刀?」頓一頓又問了句︰「你還會刀法?」他不是只會劍法和掌法的麼?

    小菜掂了掂手上的怪刀,似是連他自己也不太適應這件武器,來回揮動幾下,他隨口答道︰「刀是陰煞刀,武功還是破雪劍法。」

    這個遊戲裡的武功並不規定死了一定要用相應武器來施展,劍法其實是可以拿刀用出來的,只不過如果使用的不是與武功相應的武器,施展出來的效果就會打一個折扣,與相應武器差別越大,折扣也就打得越大。舉個例子,假如將一套劍法用劍施展所能發揮的威力設定為百分之百,那麼如果把武器換成了刀,威力也許只有百分之六七十,如果換成槍棍等相差更大的武器,甚至可能折扣到百分之二三十,因此為了追求最大傷敵效果,誰也不會沒事抽風的採用不適合的武器。

    小菜給司南補課了一下遊戲常識,習慣性地挽了個刀花,道︰「這把刀的形狀比較怪,我估計劍法威力能發揮百分之五十就不錯了,你試試看能不能打敗這個狀態下的我。」說罷一刀輕飄飄的挑向司南。

    居然用只能發揮百分之五十戰力的狀態來面對他,是不是太鄙視人了?司南鬱悶的橫劍格檔,怎料小菜手腕一扭,彎折的刀首居然扣住了劍身,司南大驚,連忙振作精神把劍往回抽,怎料小菜扣著劍身的怪刀借他往回抽的動作順著劍身直滑至吞口處,刀身一轉放開長劍,司南只覺得壓著劍的力量突然一空,然後怪刀彎曲的刀刃已經劃過他的手腕,切過他的胸腹。

    司南鬆開劍,捂著胸口半跪在地上,罵道︰「靠,你這是什麼怪刀啊?」

    小菜在他身邊蹲下,笑道︰「奇門兵器一般都有自己獨特的用途,陰煞刀的用途就是鎖拿對手的兵刃,面對長直武器時尤其有效,你要是用槍效果更明顯。其實我出手的速度和力量已經降低了不少,如果你的水準正常發揮,對付我不成問題。」

    又和拿著陰煞刀的小菜打了幾架,在損壞了一把劍後,司南終於一劍把小菜送到了角落的重生點上。

    「好!換兵器再來!」小菜興致勃勃地跳回場內,陰煞刀已經回收進儲物手鐲內,他這次拿著的是一把薄刃苗刀,刀身薄且窄,呈月牙狀,握柄在月牙尖端,司南好奇道︰「這把刀又有什麼特殊用處?」

    小菜笑道︰「什麼特殊用處都沒有,只是你未必應付得來。」他笑著,反手朝司南揮斬。

    劍法還是那個破雪劍法,可是司南萬萬沒有想到,用不同的武器施展出來,風格竟然有了如此迥異的變化。

    用薄刃苗刀展開的破雪劍法,少了幾分飄灑又險峻的靈氣,多了幾分血光肆意的凶險,雖然力道減弱了很多,可是劃在身上還是夠讓人受的。

    於是出現在重生點的人又換成了司南。

    苗刀之後是鴛鴦刀,一重一輕配合使用叫人目不暇接,只是小菜畢竟沒有學過雙手武功,雖然有意識的兩隻手一起施展,但破綻還是太大,司南只花了一點功夫適應就順利破去了。

    「再來!」小菜大笑一聲,手上的武器又換了,這一回,換成了一把有些像日本刀,但是比普通日本刀更長的武器。

    再之後,是棍、槍、傘、筆、拐、勾、匕首……小菜花樣百出,每換一件武器,都讓司南頭疼不已,好在隨著武器越來越奇怪,他的武功威力也越來越下降,才讓司南沒有被秒殺在當場。

    「很久沒有看見小菜這麼多花招了。」場外傳來說話聲,司南凝神一看,才發現千江和君不見不知什麼時候到達了演武室內。

    小菜曼斯條理的將龍頭拐收回儲物手鐲內,笑道︰「還不是因為某個菜鳥太欠臨敵經驗,我正在給他惡補呢。」

    居然說他是菜鳥?他現在好歹也能算半個高手了吧。

    司南鬱悶的看一眼遊戲資歷差不多是他幾十倍的小菜,不聲不響的把抗議吞下肚。

    菜不菜要看跟誰比,如果拿某個變態來作參照標準的話,他確實是菜鳥。

    小菜頓一下問道︰「怎麼阿江也來了?你不是最近都在忙幫派的事嗎?」

    千江活動一下手腕,笑道︰「再忙也有結束的一天啊,好不容易忙完了,聽阿君說你在蹂躪阿南,我就趕來參觀了,能不能換手讓我也試試?」

    司南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小菜哈哈一笑,道︰「沒問題!」說著他自動讓出場地,「不過阿江你行嗎?你的武功被幫派這陣子拖累了不少啊,我先提醒你,阿南一點都不弱哦。」

    千江戴上拳套,不爽道︰「我這陣子也不是沒練功啊,只是沒原來多罷了。」

    等他走到自己面前,司南繃著臉問了句︰「可以開始了嗎?」

    千江點頭,司南二話不說,一劍刺去,疾風狂瀾一般的攻勢全力展開,剛才被小菜折磨的鬱悶全部都在這一刻發洩出來了。

    在方纔的幾十次落敗中,他總結出了一件事,那就是,不管對手用什麼武器什麼武功,他只需要全力進攻就好,那傳他劍法的少年曾經說過,七殺劍法乃是全天下最最狠戾凶險的劍法,天下無人敢攖其鋒芒,攻勢一旦展開,又何須防守?

    因為那時候忙於防守的,只會是敵人。

    要讓戰鬥被自己所主導,而不是讓對手主導局勢,這是司南演武堂死亡十數次重傷數十次後的心得,雖與小菜讓他熟悉各種武器的初衷不符,卻也算達到了同樣的功效。

    雖然曾經從小菜和君不見口中得知司南的劍法攻勢驚人,但千江並沒有太往心裡去,因為司南畢竟只苦練了一個月,級別還是相對比較低的,剛才看見時也只是稍微吃驚了一下劍法的速度,直到親身體會,他才知道司南已經不是當初的司南。

    千江狼狽不堪的招架,沒一分鐘身上便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從肩膀劃到胸口,一看生命值降了一大半,千江連忙大叫︰「停手停手,你這套武功進攻起來太變態了,我不玩了!」

    司南聞言收招,還沒等把劍插回劍鞘,鐵劍就再一次碎裂。

    小菜笑起來︰「第幾把了?」

    司南扔掉手上的碎塊︰「忘了,這東西誰去計算?」一開始他還費心給鐵劍編排順序,等碎的次數多了,也就懶得再去顧及這等小事,反正都是劍,用碎了再換就好。

    千江鬱悶道︰「沒想到阿南已經這麼厲害了,不行,從明天開始我要開始努力!」他扭頭看向一旁的君不見︰「還是老樣子一起練吧。」

    君不見嘲笑道︰「我說你沒事加什麼幫派,現在知道麻煩了吧?阿南都能把你給滅了。」

    千江不平道︰「靠!厲害的是阿南又不是你,你猖狂什麼?」

    「不服PK?」

    「PK就PK,誰怕誰?!」

    一分鐘後,演武堂內迴響著慘叫︰「為什麼你也這麼變態?」

    君不見收劍笑道︰「想要見識更變態的,找另一個去。」他指了指一副看戲姿態閑閑坐在場外的小菜。

    小菜非常配合的露出天真友好和善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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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4 11:42:3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六章 江湖新聞社

這廂裡被蹂躪的人換成了千江,那廂裡司南正在查看自己的屬性面板,看到其中一項時,他驚奇的咦了一聲。

    「怎麼了?」小菜撇開千江,湊過來問。

    司南有些不敢相信的開口︰「我的瓶頸突破了。」由於他是在第五層剛出頭時瓶頸的,所以不像小菜那樣突破瓶頸後立刻得到升級提示,不過劍法的熟練度增長又恢復到了原來的速度。

    他原本已經做好了像小菜那樣長時間瓶頸的準備,可是才這麼一會兒工夫,他的瓶頸就突破了,這不能不說是一件極其意外的事。

    小菜眼紅的瞅著他︰「為什麼你瓶頸突破得這麼輕鬆我卻這麼艱難啊啊啊啊啊啊!」要是早點讓他突破瓶頸,他現在該不知厲害到什麼程度了。

    司南微笑︰「這是人品問題,誰叫你平常不攢著點人品?」

    小菜哼了一聲︰「攢那麼多人品做什麼,擺在櫃子裡陳列觀賞麼?」

    司南大笑︰「是啊,一整面櫃子的漂亮人品多麼賞心悅目。」

    君不見也把千江給撇下走了過來︰「在胡說八道什麼呢?你知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突破瓶頸的?」

    司南還未及開口,幾人同時收到系統消息︰「系統將進行為時三小時的更新,請各位玩家在十分鐘內下線離開。」

    小菜笑道︰「正好,今天上得夠久了,下線再聊吧。」

    四人同時下線。

    摘下頭盔,司南長長的吐了口氣,看著另外三個和自己做著同樣動作的室友,忍不住笑道︰「我們好像很少下得這麼整齊啊。」

    君不見笑道︰「因為我們大家的活動範圍都不太一樣嘛。」他看著司南忽然眼楮一亮,道︰「阿南你今後要不要和我一起練級?兩個人打總比一個人打有意思些,好歹能隨時說話。」他不像小菜那樣可以耐下心孤獨的練功升級,一個人打早就悶壞了。他不喜歡和不熟悉的人組隊,所以即使千江離開了那麼久,他也沒有隨便組個人來排解無聊,現在司南和他的武功水準相差無幾,正好適合一起練。

    司南猶豫一下,點點頭︰「明天試試吧。」

    次日上線,步出演武堂,司南意外的發現演武堂外擺了一個木製的大箱子,大約一人多高,正面與胸口平齊處有一個二尺多長的狹縫,奇道︰「這是什麼?昨天來的時候還沒有呢。」

    小菜湊過去端詳一番︰「你又沒看系統更新說明吧……」

    司南語塞。

    這時有一人走過來,拿一小塊碎銀子往旁側一個拳頭大小的孔洞裡一扔,接著狹縫內吐出幾張報紙。

    這人司南很熟悉,白色的衣服,袖口上的長劍,正是被絕刀逐出幫派的吳鉤。

    吳鉤也看到了司南,笑著晃了晃手上的報紙︰「你也來買這次系統更新推出的江湖日報嗎?」他的目光晃過司南身邊的三人,看見小菜時露出微微驚奇的表情。

    原來這就是系統更新推出的東西啊……不想丟臉的承認自己沒看更新說明,司南含糊的點點頭。

    吳鉤隨即的將兩張報紙遞過來︰「這個自動售報機是不找錢的,一兩銀子一張,我身上沒帶散錢,多買了四張,你拿去看吧。」他分心瞅了一眼報紙上的標題,笑道︰「內容好像蠻有意思的。」

    司南粗略瞄了一下,這《江湖日報》寫的是一些大幫派的動向和某些奇聞逸事,紙張微微泛黃,質地不怎麼結實,正文以細小的楷書印刷,字雖不大卻非常清晰。

    兩人互敘一下近況,司南得知吳鉤離開天劍山莊後先是自己一個人在江湖上晃蕩了兩天,最後還是沒忍住加了幫派,這次他加的是開心的天涯海角。

    吳鉤聳聳肩,無奈道︰「沒辦法,自己混還是太悶了,我注定是那種離不了集體的群居動物……對了,你現在等級如何?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天涯海角,我們幫派環境和待遇都不錯的哦。」

    小菜撇了撇嘴,冷笑道︰「開心給了你多少廣告費,讓你見個人就拉?」他這話說完後自己也有點後悔,畢竟他只是對開心有成見,並不關別人的事。

    吳鉤不以為杵的笑笑,道︰「是我冒失了,不好意思。」下一句是對著司南說出︰「你有朋友在,我不便打擾,先走了。」

    他揮手離去,一旁的君不見已經順手從司南手上扯了一張報紙觀看,看著看著不由驚奇出聲︰「小菜阿南過來,這個是不是說你們的?」

    二人湊過去一瞧,才注意到報紙上有一則佔了小半個版面的報導,說的是快刀會在大理城內一家獨大的事,並簡略提了一下昨天茶樓發生的衝突,後續報道是牽機閣在遷出大理後沒兩個小時,便自動解散了。

    報道文辭優美,敘述準確,與事實幾乎絲毫不差,甚至還提到了小菜的名字,不過寫這篇報道的人並不知道司南,只是以「某無名高手」來代稱。

    文末註明報道人的名字︰流水無痕,很明顯是玩家的名字。

    玩家組織?不可能!

    這才只是昨天發生的事,卻在系統更新時立即報道了出來,沒有系統的背後支持,是絕對不可能的。

    司南皺了皺眉頭,不由得開始對這個新出的體繫好奇起來。

    千江不屑道︰「一張報紙能報導多少東西,我想瞭解消息不如上論壇看帖子。」

    小菜笑道︰「也有像阿南這樣沒有上論壇習慣的人存在啊,而且瞭解訊息不是最重要的,大家玩的就是一個氣氛。別的無法證實,單是這篇快刀會茶樓裡衝突的部分幾乎可以說是百分之百準確,我倒是對這個江湖新聞社很好奇。」他指了指報紙版頭,上面清楚印著報紙的發行處。

    「不管這個是系統支持還是玩家籌備,這個應該都是早有準備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時候放出來。」司南一邊瀏覽一邊隨口分析,「我覺得這個報紙很有意思啊,文筆優美內容充實,比起論壇上那些言之無物的沒營養帖子有意思多了。」

    發現了這等新鮮事,幾人沒急著去練級,而是四處走走看看,才發現不僅演武堂門口,酒樓,飯館,藥鋪,雜貨店,遊戲裡一切營業設施的門口都擺放了這麼一個自動售報的大木箱子。不僅如此,街頭還有面貌清秀的報童拿著一摞報紙叫賣。

    小菜長長的嘆了口氣,道︰「應該是系統的手筆,就我所知,遊戲裡還沒有哪個玩家組織能有這種規模的。」且不論那些木箱子售價幾何,單是這些系統NPC,就不是能隨便僱傭得起的。

    君不見笑道︰「是誰組織的又幹我們什麼事,我們都沒有幫派……」他瞟一瞟千江,「啊,我忘了,某人除外。」

    千江瞪他一眼︰「不要動不動拿我來說事……不過說真的,如果有哪個玩家組織達到這個規模,那我們其他幫派估計都不用混了。」

    小菜的目光忽然凝聚在報紙上的某一點,好像要把那一點看穿一樣,不一會兒他笑起來︰「我去處理點私事,估計回來時就已經把這個什麼江湖新聞社弄明白了。」

    「你去哪裡?」千江伸手要抓住他,卻被小菜輕鬆的一側身閃過,千江只能鬱悶不已的看小菜丟下句「佛曰不可說」後笑嘻嘻飄然離去。

    君不見在一旁趁機恥笑︰「看看你,武功落後到這個地步了……」

    千江當即橫眉冷對︰「老子從現在開始努力也來得及,練級,去不去?」

    君不見笑道︰「我挑地方?現在級別太低的地方我還真不好意思去,丟人啊。」

    他這明顯是激將,可千江偏偏就吃這一套,當即上鉤道︰「你能去的地方,我自然也能去!」

    君不見走兩步攬住司南肩膀,笑道︰「你也一起來吧。」

    三人來到一個據說是五十二到五十五級怪物較密集的地方,這個據說,自然是小菜說的,遊戲裡一至三十級怪物的等級是官方主頁公佈出來的,而之後更高級的怪,想要探知其確切等級,可以通過一種名叫窺視玉玨的飾物,這種飾物非常普遍,在飾品店就能買到,只是這窺視怪物等級的技能有點雞肋,必須將玉玨貼在被窺視者身上五秒鐘以上才能生效,比起司南從前看過的網游小說裡瞬間探明怪物玩家等級乃至更詳細信息的神器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主動攻擊的怪都不是吃素的主兒,小菜是在將怪物硬生生砍成殘廢後才達成窺探等級這一目標的,用他的話來說是檢閱戰績,回想地圖上用紅字標注的怪物等級,司南腦海中浮現了一幅恐怖的畫面。

    千江是滿懷自信而來的,他雖然打不過君不見,但是卻依舊不認為自己會打不過這些系統數據,因為怪物的攻擊比玩家要簡單很多,除了攻高血長速度快之外,來來回回就那麼幾招,只要小心些就沒有問題。

    一路清理無數小怪暫且不說,只說到了君不見指定的地方,一個衣衫襤褸的大漢舉刀朝千江劈過來,千江條件反射的招架,擋住了這一著,卻不料那大漢伸掌在千江身上拍了一下,痛得千江齜牙咧嘴,同時耳邊傳來系統提示︰你被[盜匪]搶走五十兩銀子。

    靠!居然還帶搶劫的。

    再一愣神,那盜匪又是一拍,這回被劫走的銀兩數量增加到了一百兩。

    雖然沒拍掉多少血,可掉的是錢啊,千江心痛不已,他可沒那麼多錢讓盜匪拍著玩,再看君不見和司南那邊,兩人一人一把劍繞著盜匪打轉,說說笑笑的你刺一劍我刺一劍,完全不讓敵人近身,千江這才明白過來君不見帶自己來的險惡用心。

    這兩人用的都是劍,只需要擱著一定距離和敵人交手就好,可他不一樣,他練的是掌,想要進攻就必須與敵人近身糾纏,這纏著纏著銀子就和流水一樣沒了。

    君不見還很貓哭耗子的提醒︰「被哪個怪搶劫了一定要把它打死哦,這樣你的錢才會重新爆出來,如果別人打死了這個怪,那錢就是他的了。」

    千江慘叫︰「君不見你這個心眼比針尖還小的混蛋!」

    司南在一旁偷樂,冷不丁君不見扭過頭來,一副語重心長的口吻︰「我說阿南啊,你現在武功也算有小成了,什麼時候去絕刀那裡找回場子啊?」

    司南微微一愣,隨即笑道︰「我已有盤算。」這回倒不是蒙人,他是真的有了確實計劃。

    「什麼盤算?」

    「司南曰︰不可說。」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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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狂刀和冷劍

比起一開始就不懷好意的君不見,司南還是比較有良心的,看千江左支右拙狼狽不堪的與盜匪交戰,有些擔憂的悄悄開口︰「阿江他不會有事吧?」

    君不見信心滿滿道︰「安啦,阿江別的好處沒有,防高血長這一點我是可以跟你保證的,我就是讓他丟點錢心疼一下,死不了的。」

    司南放下心來,過一會兒再往千江那邊看,這時他已經鎮定下來,一套參霞掌穩穩當當的展開,每一掌都似有千鈞之威。

    至於那時不時拍在身上的賊匪手,千江已經不去在意了,你要拍就拍吧,反正待會我宰了你這些錢還是我的。

    君不見很失望的撇撇嘴︰「這麼快就適應了,真沒意思。」他倒也不是真那麼記恨千江,只是在遊戲裡孤單練太久了,想找個法子發洩一下。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向千江靠攏,這時遠處出現一個人,緩緩地走了過來。

    千江好不容易將盜匪斃於掌下,趕緊把屬於自己的錢和盜匪爆出來的一點小錢撿起來,起身時他看清了闖入的不速之客,眼瞳猛然收縮了一下。

    他原本以為這人只是一個路過的,要不就是也來這裡升級的,他們都沒有佔地為王先來居上的霸道習性,也就沒把這人放在心上,可是看清了這人的臉,千江才隱約有些不安。

    青色憤怒。

    快刀會副幫主。

    如果是在從前,他也就頂多奇怪一下這人來此的目的,可昨天小菜司南才和快刀會發生過衝突,他出現的時機,不能不說有點敏感。

    有許多幫會上層的人知道,快刀會武功最強的人,不是身為幫主的曾經滄海,而是這位副幫主——青色憤怒。

    青色憤怒的樣子很普通,可是任何見過他一面的人都能輕易的將他認出來,因為他凌亂披散的頭髮是火紅色的,好像怒放的火焰,灼燒著視野。

    進入遊戲默認的髮色都是黑色,青色憤怒也不例外,他之所以出現這樣的異變,據說是學了特殊武功的緣故。

    狂刀青色憤怒,快刀會當初能在大理城站穩腳跟,並且驅逐一個規模與之相若的幫派,青色憤怒功不可沒。

    傳聞青色憤怒嗜血如狂,狂刀一旦出鞘,不飽飲鮮血,決不停手。

    這些傳聞自然也許有誇大之處,可是千江曾見過此人出手,自忖沒有單打獨鬥勝之的實力。

    可今天青色憤怒若是來找碴的,他也不會畏懼,對方再強也不過只有一個人,可他這裡,君不見、司南,哪個是庸手?

    但如果可能的話,他還是不願意和這個人發生激烈衝突,因為他背後還有一個義氣盟,他必須顧慮幫派的立場。

    千江自從加入幫派以來,頭一次產生這樣的念頭︰如果我沒有幫派,這個時候大概就不會這麼婆媽吧?

    這念頭才冒出,千江便曬笑著將其甩到了一邊︰他在瞎想什麼呢?大概是這些天忙幫派的事太辛苦了,才會產生這個念頭。

    「小心。」他提醒君不見和司南。

    為安全起見,三人離開盜匪區域,青色憤怒直直的走到司南面前,千江臉色一變,笑著橫插入二人之間,道︰「青色副幫主,是什麼風把你吹到這裡來了?大理城如今可是你們快刀會的天下了。」

    青色憤怒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道︰「你讓開,我要找他。」

    千江已經這麼明顯的點出了對方的身份,司南也當即心神領會,但他並沒有聽說過青色的威名,同時也對自己懷抱有極大的信心,故而只輕輕拍一下千江,讓他站到一旁,示意他不必擔心,隨即微笑著看向青色憤怒︰「什麼事?」

    青色憤怒冷硬道︰「要你的命!」

    他話音未落,劍光隨即呼嘯擊出!

    搶先出手的,居然是司南。

    一瞬間,青色憤怒只覺得鋪天蓋地的殺意裹著銳利的鋒芒向自己席捲而來!

    冷冽而狠戾的劍光,竟有著完全不遜於狂刀的威勢。

    青色憤怒慢了半拍,疾退一步避開冷電般的鋒芒,狂刀這才得暇出鞘。

    青色的單刀,在空中劃過一道幾近完美的弧線,刀劍相交,司南嘴角斜出冷笑,劍身一擰擦著刀身刺向青色憤怒的雙目。

    這個時候,他在心裡深深感謝著小菜那近乎蹂躪的特訓,在那段時間內,他對劍招的控制力強化了不少,也正因如此,一些太過陰毒的招術他能夠刻意收斂起來,不對朋友施展。

    可是眼前的是敵人,他可以無所顧忌。

    司南牢牢記著,想要取勝,就必須一直佔據主攻的先機,不退,不守。

    後退便是失敗的一半。

    青色憤怒頭一次面臨這樣凶險的境地,對於司南的武功高低訊息,他是從似是故人來那裡得來的,交上手後,才驚覺司南的武功比似是故人來所描述的強上不止一點半點。

    那個混蛋居然敢給假消息,看他回去以後怎麼收拾他!青色憤怒在心裡暗罵,但是此時他沒有時間多想以後的事,那冷酷殘戾的劍光已將他逼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其實似是故人來倒沒有說謊,司南當初對奇門兵器不熟悉,加上臨敵經驗尚淺,劍法的威勢不能完全發揮,但經過昨日之後他已經克服了這些缺點。

    青色憤怒的狂刀和司南的七殺劍都是以攻擊為主,幾乎完全放棄防守的武功,本來二人的實力相差無幾,可卻給司南搶著先機,壓他一籌。

    又或曰,狹路相逢,勇者勝。

    司南一劍斬上青色憤怒的肩膀,嵌入三四寸時已無後勁,他微微一笑,橫裡一抽,將長劍拔出,這一下他沒有用任何內力,卻也夠青色憤怒受的了,劍才拔出來,傷處當即血如泉湧。

    司南此時也有些驚訝,要知道他那個隨機出現的殺意技能所附帶的斬斷效果是很強悍的,方纔那一劍剛巧隨出了[殺意],卻沒能順利將青色憤怒斬斷,可見對方的防禦很高。

    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皮厚血牛型的,不知道是不是穿了好的防禦裝備?司南不動聲色的打量青色憤怒,後者臉色慘白,虛弱的將金創藥拍在傷處,再往嘴裡塞一顆藥,一雙眼楮仔仔細細的看著司南,好像要將他徹徹底底記住。

    ……想看就讓他看吧。司南心裡想著,後退兩步,收劍回鞘。

    好一會兒,青色憤怒才從半死之境緩過來,口氣卻依舊如初時一般冷硬︰「你叫什麼名字?」

    司南想了想,告訴了他。他原本是不怎麼想說的,只是後來轉念一想,知道名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又不能被用來做什麼事……於是坦然。

    只聽見青色憤怒喃喃道︰「司南……我記住你了。」

    司南本以為他還要說些比如「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之類的場面話,卻不想青色二話不說扭頭走人,端的是乾脆利落。目送他走遠,司南長長吐了口氣,整個人鬆懈下來︰「好在好在,這傢伙總算走了。」一直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浮現如釋重負的神色。

    君不見不以為然道︰「你剛才打傷他後怎麼不趁機把他給掛了,像這種來找碴的,來一個我掛一個。」

    司南瞥他一眼,掏出粒藥丸塞進嘴裡︰「你以為我不想嗎?我沒內力了,那時候他要是拚死反抗,掛掉的有可能是我。既然你想掛人,怎麼不自己出手?」七殺劍的特色之一就是變招迅速刁鑽,他的劍砍進青色憤怒肩膀後恰好用光了內力,如果那時他還有內力,便可迅速加力變招繼續傷敵,可惜他那時的內力只足夠他施展輕功後退一步。

    說起來他的輕功雖然號稱上品武功,但是所消耗的內力卻和同樣層次的基礎輕功差不多,想來也算是這套輕功的優勢。

    君不見一聽有點尷尬︰「我以為你有心和他單挑,不要別人插手……」

    司南失笑︰「我可沒那古怪脾氣……」

    兩人相視嘆息︰默契不足誤事害人啊!

    一直沉默不語的千江突然開口︰「阿南你要小心,青色憤怒不會罷休的,我不希望他變成第二個絕刀。」

    司南笑道︰「他罷不罷休和我有什麼干係?他要是一個人來我就把他打回去,他要是帶一群人來我就趕緊跑路,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我了。」

    千江一聽釋然,不過還是忍不住嘴碎一句︰「要是被圍困住,你可別像當初一樣想一個人挺,別客氣儘管下線叫我們。」他自從加入幫派管事後就越來越瑣碎,近來有發展為唐僧二代的趨勢。

    司南微笑著點點頭。

    三人又聯手組隊打了一陣子,司南觀君不見和千江二人不愧是長期配合的搭檔,攻守配合天衣無縫,他摻和在中間委實有點多餘,加上剛才大打了一場,憊懶性子犯了,索性找了個借口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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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4 11:43:3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八章 奇門白月光

脫離隊伍後,司南悠哉悠哉的四處亂晃,某村口踫到一個獵人妻子NPC,說自己丈夫去打獵三天沒回來了,掏出地圖看看那片森林裡的怪他還都能應付,順手把任務接下,抱著郊遊的心情上路了。

    深林中密葉遮天,光線晦暗,卻清爽乾淨,腳下踩著綿軟的腐葉,細微的沙沙聲愉悅著耳膜,司南走著走著,眼色逐漸柔和。

    如果小淺在,那該多好?

    甩甩頭,他拋開無聊的念頭,也逐漸忘記了自己是來做任務的,只靜靜的緩緩地走著,直到覺察到前方不遠處有外人存在,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嘴裡叼著隨手扯下的草根,司南靠坐在一棵大樹下,拿出羅盤確認方向,這類小道具在雜貨店裡就有賣,不值幾個錢,相對的準確度也不是太高。

    好像……偏離了不少啊……他走神了很久吧?

    思索一會,他確定了前行的方向。

    司南聳了聳肩,正待站起來,忽然瞧見一個人從三米外的大樹後探出身子,朝他招一下手︰「喂,你!」他臉色緊繃,好像誰欠了他幾百萬沒還一樣。

    司南早聽到樹後有響聲,卻只當是怪或者打怪的玩家,沒往心裡去,見這人冒出來,也沒太吃驚,只左右看一下後指著自己︰「叫我?」

    「廢話,這周圍只有你和我,不叫你叫誰?」那人沒好氣地開口。

    他臉部線條稜角分明,神色很是冷峻,只是混著乾枯的草葉亂成一團的頭髮大大破壞了他的威嚴,司南控制自己不要笑出來,緩緩地走了過去︰「有事?」

    那人依舊冷著臉,問道︰「你多少級了?」

    司南略一遲疑,隨即回答︰「四十二。」他這個級別並不突出,所以沒什麼隱瞞的必要。

    那人皺了皺眉︰「會引怪吧?」他這話本來只是必然流程,只要司南回答是他就可以繼續說下去,怎料司南搖搖頭,笑道︰「從沒引過,你教我如何?」其實就算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雖然自己沒幹過,但司南並沒少看別人引怪,致使對方既然這麼問了,他不請教一下會覺得很對不住。

    冷面男子的臉很明顯黑了一下,用極其明顯的打量菜鳥的眼神打量一下司南,而後不甘不願的做了簡單指導。

    「多少級的怪?要引多少個?」司南心知這人大概是需要引一些怪來做些什麼,看他神神秘秘的將半個身子藏在樹後,他的好奇心輕易被勾搭起來,因而也就沒有在意他話語中不客氣的指使意味。

    那人冷冷道︰「看著辦,盡你所能,多多益善,越高級越好。」

    司南好脾氣的點點頭,扭頭去尋找自己能「看著辦」的怪去了。

    看那人的樣子那麼拽,想必太低級的怪物滿足不了他的胃口……司南微笑的想著,掏出地圖檢閱了一下,確定了一個方向後朝黑熊的聚集地出發。

    他對自己武功的優點和缺點都比較瞭解,劍法的殺傷力雖強,但是太耗內力,不能久戰,輕功雖然靈巧,但奈何速度不佳,以他這個狀態,只能去引一些速度較慢,並且不夠靈巧的怪,附近能夠滿足他要求的也只有這皮糙肉厚的黑熊。

    輕手輕腳接近一隻,出劍,逃跑;再靠近另一隻,出劍,再逃跑;如此反覆七八次後,司南開始覺得帶著一串怪有點吃力了,於是放棄繼續尋找目標的打算,靈活的在密林中穿梭,身後跟著七八隻嗷嗷嚎叫的黑熊。

    也許是司南的劍法殺傷力太大,讓每一隻黑熊對他的仇恨都迅速 到了最高點,一路跑下來,一隻掉隊的都沒有,讓司南握在手上準備隨時回去補上一下的長劍生生沒了用武之地。

    「喂,還在不在?」快要跑回出發點時,司南大喊出聲,那人還待在樹後,見司南回來了,正想問他為什麼這麼慢,突然瞧見他身後一隊黑熊,神色僵了一下,又迅速恢復了鎮定。

    四十二級在目前來說實在不能算是太高的等級,他原本沒指望司南能引來多少強力的怪物,又懶得問明司南的實力,故而隨口說讓他盡力而為,可他沒想到司南盡力而為的後果居然這麼恐怖。

    司南引來的這一種黑熊全稱深林野熊,等級在五十級上下,速度雖然不快,但是攻高防高很是麻煩,一下子來這麼多皮糙肉厚的傢伙,讓冷面男子很是後悔當初沒耐心說清楚。

    「你快點!」顧不得多想,那人沖司南大叫,看著司南跑過某一個區域,一步,兩步,三步……

    司南腳下不停,眼角瞥見他一直按在一棵粗大樹木後的右手微微動了一下,只那麼細微的動作,他身後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在他剛剛跑過的地方,地面突然下陷,一道五米長兩米寬的坑壑呼吸間成型,至於具體多深……以司南現在的角度,還看不見底。

    黑熊迴避不及,一隻跟著一隻陷入深坑,只是最後一隻跑得慢些,沒來得及踏上地面的下陷範圍,幸運的逃過第一劫。

    陷阱?司南好奇的想跑回去看個究竟,也打算順便把那只幸運的最後一名解決掉,那冷面男子卻大喊一聲︰「別動!」後三個字「還沒完」喊出口後,深壑兩旁大樹的枝葉一陣顫動,隨即灑下的是一片疾雨,由長約八寸兩端尖銳的鋼針構成的疾雨。針雨密佈的區域大致與深壑溫和,只是有幾枝鋼針稍微越出範圍,紮在樹幹上,足足嵌入二三寸。

    司南想像了一下鋼針打在自己身上的情景,打了個冷戰,雖說他見識過夜神的暴雨箭,這針雨的力度比起夜神的箭稍稍弱上幾分,只是數量上的優勢充分彌補了質量上的少許劣勢,那些原本以皮厚血長著稱的黑熊經過兩番針雨掃射,居然已經半死不活了。

    那冷面男子鬆了口氣,右手最後動了一下,然後緩緩收回來,這回密林四周倒沒什麼大動靜,只是深坑中慘號不斷,司南小心翼翼的湊過去一看,這坑大約有四米深,距坑底一米深的泥土壁上探出二十多支尖利的鉤爪,扣進皮毛血肉之中,殘忍地、毫不留情的將黑熊們牢牢地鎖住。

    手上的獵物自然不會束手就範,可越是掙扎,那鉤爪便鉸得越深,或者硬生生的撕扯下大塊皮肉,鮮血四溢。

    毒,太毒了!

    司南瞅了一眼跑到陷阱邊緣視察戰果的冷面男子,心裡只湧現兩個字︰變態!

    做出這種能活活把怪物折磨到生不如死的陷阱,這傢伙絕對是變態!

    他卻忘記了,怪物們之所以此時還苟延殘喘著不死,全是因為他引來的是皮厚血長的黑熊的緣故,如果換作是別的怪,早就一命嗚呼去見主系統了。

    那人眉頭微皺,專心瞧著坑底的變化,卻渾然忘了還有一隻倖免於難的黑熊留在地面上,那個幸運兒雖然也吃了幾根鋼針,卻沒有傷著要害,無甚大礙,此時危機已過,他竟撇下司南,揮著巨掌朝那人頭上拍去!

    這人未免也太過大意。

    雖說不喜歡他無禮指使自己的口氣,但司南卻從沒想過要害死他,故意引這一隊黑熊來,大半是有些捉弄的心態,所以見那人有性命之憂,司南毫不遲疑的揮劍迎上去,硬是架住了那即將拍下的熊掌。

    才看看架住,司南手臂一顫,深吸一口氣才握穩劍︰好大的力氣。他這是倉促為之,仗著七殺劍攻擊力強悍才勉強挺住,順利將黑熊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後,司南不再傻乎乎的和黑熊硬拚力道,一劍狠過一劍的招呼去,一分多鐘後,將其逼下深坑,和他的同伴同呼吸共命運去了。

    逃過一劫的冷面男子好像完全沒有覺察到自己的遇險和獲救,司南和黑熊打鬥的時候,耳旁只聽見他在喃喃自語著什麼強度,什麼結構,什麼機簧一類的詞。

    直到最後一隻黑熊掉進深坑,落入他的視野,他才如夢初醒一般抬起頭,看著一旁長劍染血的司南,豁然明白自己差點兒就要往重生點報道去了。

    司南莞爾︰這人對於自己的陷阱未免太過專注。

    那人一直繃著的臉此刻終於舒展開來,他笑了笑,很友好的向司南道了謝︰「多謝你剛才救了我,還有剛才引怪的事也多虧你了。」

    他態度前後迥異,司南微愣,那人不好意思地笑笑︰「是不是奇怪我剛才太跋扈?對不住,我一擺弄起機關就顧不上別人的感受了,你不要見怪。」

    機關?司南腦海中猛然浮現花千樹手中繽紛綻放的蓮花︰莫非是白家?可是與花千樹的機關大不相同。

    司南隱約想起花千樹曾發帖子說明隱藏門派白家的技能是製作機關,一入門就有兩個方向可以選擇,一個是像他那樣能在實戰中靈活應用的暗器類機關,另一種,恐怕就是這人所構築的陷阱類機關了。

    這類機關雖然能一次性殺傷不少怪物,卻需要一個人專門負責引怪,而且不知道需要花費多少時間準備,所以司南想了一會兒後就不再羨慕。

    「我叫白月光,剛才佈置機關時忘記計算材料,準備把發動機關的拉索固定在樹後時才發現材料用光了,那個時候我手上拉著兩個把手,腳下還踏著一個開關,根本沒辦法挪動,連寫信叫人都騰不開手,一鬆手或者松腳我這機關就白佈置了,幸好有你經過,不然我只能被自己的機關給困在此處,白忙一場。」白月光說著說著臉上浮現感激的神色,一片真摯誠懇,司南心中慚愧,暗道你不知道我特地帶了一隊黑熊回來原是沒安什麼好心……

    他這才明白白月光最開始叫自己的時候為什麼大半身子藏在樹後,原來他不是裝神秘,而是真的不能走出來。

    司南微笑︰「我叫司南,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你的陷阱好厲害,不過我有幾個問題,不知道能不能請教?」

    白月光聽見他的名字,很明顯呆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的笑起來︰「哪裡,只不過白家的人原本就少,像我這樣走偏門選擇陷阱類的又更加少一些,有什麼問題請說,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盡力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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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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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4 11:43:4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九章 高蹈的秘密

司南不是沒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化,但看起來對方並無惡意,也就不去理會。

    請教了幾個問題,司南才知道這個陷阱不是人人都做得的,在現實中,也許任何人都可以依靠挖坑來製作一個陷阱,可是遊戲中卻存在一個刷新的問題,如果想要利用環境做什麼手腳,可能會在做到一半的時候目瞪口呆的發現環境迅速恢復原貌。

    但是白家這一脈卻可以不受此制約,將機關技能練到一定程度後可以開始無視刷新,稱作刷新豁免,從一開始的豁免一次到豁免多次,技能層級越高,得到的豁免次數越多。

    選擇了這條路,就等於同時就職了遊戲裡一項隱藏的生活職業——機關師。

    用白月光的話來說,他們這是專業的,開心和花千樹只不過是業餘的沾上機關術的邊。

    不過不像花千樹和開心所選擇的暗器類機關分支可以另外有自己的門派,白月光的陷阱機關分支不僅不能兼入其他門派,就連武功的學習也受到限制,永遠不能學習任何中品中階以上的武功,永遠不能將武功練至十層以上,這是他們必須付出的代價。

    要得到什麼就必須有所付出,這個法則很公平。

    「你怎麼不找人合作呢?像你這樣一個人單混有點危險吧?」聽了這些後,司南隨口問了一句,這一問卻讓白月光露出咬牙切齒的表情︰「我原來有個搭檔的,但是今天正好被他給放了鴿子……而且如果不是太厲害的怪,一般奈何不了我,因為我有這個!」

    他一揮手,身旁忽然出現一個兩米多高的身影,司南先是嚇了一跳,仔細一看,發現居然是一個木製的人偶。

    人偶的個頭雖然十分高大,但是並不粗糙,相反,每一個關節,每一塊部件都製作得細膩工整,蘊含著力量和美感,唯一的不完美之處,就是人偶的外殼上有不少傷痕,想來是戰鬥中留下的。

    「不是我誇口,現在遊戲裡還沒有人能做出這種程度的機關木人!」白月光指揮木人靈活快速的做了幾個簡單的動作,帶著幾分驕傲和得意炫耀,司南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機關木人,原來遊戲裡還有這麼一個行當,可以製作出這樣的東西!

    看司南的眼神由漫不經心迅速轉化為崇拜,白月光很有成就感,他知道自己今天因為材料不夠沒能全力發揮出水準的機關陷阱沒太讓司南往心裡去,可是這個機關木人就不一樣了,這幾乎可以說是在創造新的生命——雖然木人現在還不能算是完全的生命。

    之後一切都順理成章,白月光與司南互加了好友,並邀請他做他臨時的搭檔,回城買了足夠的材料後,他放出機關木人給自己做掩護,在一旁布下簡單的陷阱和火雷協助司南,他用各種形狀奇異的工具輔助,佈置陷阱的速度非常快,幾乎和被怪物踩上的速度保持了一致,不過為了避免誤傷,他沒敢用威力太大的炸藥,而司南也時不時回劍救他一下,畢竟木人的活動全靠他的操縱,在這麼高級別的怪物群中,有時候會顧不上來。

    練了半天,大家對彼此的合作和得到的經驗都非常滿意,下線前白月光甚至邀請司南做他的長期夥伴,看來他是打算索性把那個放他鴿子的搭檔撇一邊去了。

    這個提議雖然很誘人,司南卻還是婉拒了,畢竟搶人隊友這事不太厚道,並且他也不習慣長期和同一個人一起混,那會讓他覺得拘束。

    更重要的是,他明天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須去做,與恩怨有關,與干戈有關。

    下線,司南習慣性地朝周圍瞟一下,千江和君不見依舊在玩,小菜正在瀏覽論壇,便忍不住和他炫耀了一下自己見到機關木人的事。

    「啊?這麼快就給那傢伙做出來啦?我還以為要過一陣子才成呢。」本以為可以看見小菜目瞪口呆的表情,怎料他只是稍微驚奇一下就平靜的笑起來,聽口氣似乎還和白月光很熟。

    司南恍然大悟,怪不得白月光在聽自己說了名字後神色奇怪,原來他和小菜認識,想必已經通過小菜知道了他的存在。

    小菜很不屑的斜了司南一眼︰「就這點見識還敢在我面前現?告訴你吧,他的搭檔是目前一直佔據著級別第一名的高蹈,你以為他為什麼一直佔據著級別第一?有一半是月光的功勞!」

    他口中的高蹈,就是在系統剛剛公佈等級排行榜時壓開心一頭雄居第一的那位仁兄,雖說遊戲裡等級並不意味著一切,可是一個等級很高的人。他的武功一定差不到哪裡去,自從等級榜公佈以來,不管後面的人怎麼追,高蹈始終牢牢把持著天榜第一位,開心因為將重心偏移到武功上,這些日子以來排名已經落到了天榜第十,被幾個練級狂所超越,雖然他們的實戰能力未必能比得上開心,但是等級高一些聽上去也確實很威風。

    可是那些練級狂們卻怎麼都趕不上高蹈,不僅沒趕上,還被他拉開了距離,天榜第二差了他足足四級!

    曾有帖子猜測此人是一個瘋狂練級的變態,但聽小菜這麼一說,司南頓時明白了他迅速升級的秘訣︰那個秘訣就是白月光。

    有白月光的陷阱技能輔助,他可以比別人更輕鬆的殺死怪物,獲取大量經驗,由於白月光多數時候進行輔助攻擊,所以大半經驗值是由高蹈一個人佔去。

    經過半天的合作,司南知道,白月光是一個不怎麼在乎經驗的人,他只在乎自己的那些機關能更好的發揮出作用,但前提是自己不能死,於是乎武功高強的高蹈就派上了用場。

    兩人可以說是互區所需,相得益彰。

    高蹈既不是練級瘋子也不是練級狂人,他只是有一個比別人都優秀的搭檔。

    小菜很佩服的嘆口氣︰「你別看月光武功不好,他的機關術我都有些害怕,給他足夠的材料和時間讓他佈置一間屋子,沒有玩家能活著從裡面走出來。」頓了頓,他很自戀的補充一句,「就算強大如我也不行。」

    ※※※※※※※※

    次日,司南早早的就上了線,發了一封信後直奔南宮世家,他昨天已經從網上查明了這麼門派的地址。

    順利的找到發佈入門任務的NPC,接下,用半小時完成,回來,入門。

    短短不到一小時工夫,司南正式由「無業遊民」升級為「有組織人士」。

    南宮世家大門口,立著個白色的身影,司南遠遠的看見便笑開了,快步迎上去︰「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那人白衣如雪,袖口環劍,不是吳鉤又是何人?

    吳鉤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大爺,你這麼一大早叫我想辦法聯繫絕刀是什麼意思?」

    司南的好心情完全不受那沒什麼殺傷力的一瞪影響,只笑嘻嘻的聳聳肩︰「沒辦法,我認識的人裡面,算來算去也只有你和絕刀有點關係,不找你找誰?」

    吳鉤撇撇嘴︰「有個屁關係?他把我踢出天劍山莊後我和他的名字就不在彼此的好友名單上了。」

    司南一愣︰是哦,他找這個已經離開天劍山莊一個月的人也沒大用處。

    「那你來幹嘛?」既然找不到絕刀,乾脆回信告訴他一聲不就成了麼?

    「靠!你還真是現實,我這不是擔心你嗎?」吳鉤鬱悶的對他比了個中指,「這裡是南宮世家,我雖然聯繫不上絕刀,但是知道每個月的今天他都會出現在這裡,要是被他踫上了……你不想再被輪一次吧?話說回來,你在這裡幹什麼?不會是到現在才加入門派吧?」

    吳鉤的武功其實不算很強,卻因為擔心他這個僅有幾面之源的人的安危而趕來了,說司南沒一點感動那是假的,不過總是被人視作被保護動物,不鬱悶也是假的。

    司南哼了一聲,道︰「你怎麼知道這次被輪的會是我?」

    吳鉤張大眼,有些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司南︰「你該不會說,你是特地來找絕刀,想把他輪白的吧?」

    司南忍不住失笑︰「怎麼你張口輪白閉口輪白的?我看上去像那麼不講道理的人嗎?不過我確實是特地來找絕刀,給他一點點小教訓的。」

    頓了頓,他微微一笑︰「時間快到了。」

    遊戲裡,有很多門派為了鼓勵弟子的彼此競爭,立下了這樣的規矩,玩家作任務加入門派,只不過能算得上是該門派的寄名弟子,無法學習高深的武功,想要更進一步,就要在每個月定期舉行的門派論武會,說是論,其實還得打,繳納一定數額的報名費,經過NPC考核認可之後可以正式參賽,在論武會中,每個人有七次挑戰機會,挑戰對像為門派內的NPC同門或者已經成為入室弟子的玩家,累計四次勝利即可正式成為入室弟子……

    但是……影響司南決定的就是這個「但是」,任何玩家入室弟子如果被挑戰,累計三次失敗,就自動失去其入室弟子的資格。

    這本來是為了防止玩家入室弟子對同門放水而設定的規則,卻被司南拿來鑽了空子。

    以絕刀的武功和勢力,不可能混這麼久還是一個寄名弟子,司南今天,就是衝著讓他累計三次失敗來的。

    因為每個入室弟子只接受十次挑戰,所以司南早早的來,就是為了防止有人在他之前向絕刀挑戰完了十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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