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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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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知秋]歴史的塵埃[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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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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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6 21:32:5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篇 混亂 第五十六章  走(下)

阿薩沒有動,看著兩個聖堂武士靜靜地聽這窗外和走廊上的響動。相比貿然地闖出去,稍微地喘息一下似乎更好。他輕輕碰了碰手上的護腕,身體立刻就被一團綠色的光芒籠罩了。

護腕是他在桑德菲斯山脈的時候從一群冒險者的殘骸上撿到的,當時他只是從上面的魔法波動判斷出這東西的非凡價值,但是直到問過塞德洛斯後,他才知道這赫然是一件頂級的魔法物品。護腕上面用包括魔玉在內的高級魔法物品排列著精妙之極的魔法陣,可以儲存上兩個魔法在需要的時候即時施放出來。雖然因為難以操控的原因一般來說不能夠儲存攻擊性的魔法,輔助性或是治療魔法都還是可以的。

不過阿薩一直沒使用過這東西,一是因為他向來不習慣使用這些魔法物品,二是因為他實在不知道灌輸什麼魔法才好。整個歐福就只有他和塞德洛斯兩人會使用魔法,而兩人在治療和輔助上的造詣都不深,所以這次在圖拉利昂森林他就順便請羅伊德長老儲存了兩個自然魔法中的恢復術。

現在看來這個決定實在是英明無比。自然魔法在恢復肉體創傷上的效果比之白魔法更有過之,特別是這兩個魔法是羅伊德長老手持世界樹之葉使用的。生生不息的魔法力從護腕中發出頃刻間就已經蔓延到全身。胸口的斷骨慢慢地癒合了,被自己一拳打得幾乎斷掉的手臂雖然無法完全恢復,但是剜心地刺痛已經大有緩解。至少再不會妨礙身體的動作。

阿薩還是沒有動。這兩個老邁的聖堂武士確實都不會是他的對手,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可以很輕鬆地從兩人的環伺下突圍而出。這種在戰場上打了一輩子滾的老手即便戰鬥力差點。但是經驗和判斷彌補上的差距絕對是最難纏地對手。他不慌,房間中的魔法荊棘還在不斷地生長,根據三人所站的位置和荊棘生長的趨勢,幾乎再有兩三秒種兩個聖堂武士就會先被這些荊棘接觸到。無論這兩人是退讓還是揮劍砍劈,那就是他的機會。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原本幾乎要將整個房間都占滿的荊棘群迅速地枯萎,以幾乎和出現一樣飛快的速度消失,隨即把原本遮擋住的門口露了出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門久已經站滿了牧師,十多位牧師聯手使用的淨化術活生生地把這些魔法荊棘驅散了。

窗外的喧鬧聲也越來越大了,已經可以聽見結列陣勢地整齊步伐與風雨雷電混雜在一起。這兩個老聖堂武士的經驗和判斷確實老道之極,而這些教堂地守衛們的素質確實非凡,這麼快就在窗外擺好了陣勢。這房間和樓道間的空間太小,聚集在這裏的都是高手,而齊聚在窗外下方的守衛雖然身手不算一流,但是只聽聲音就知道人數不下百名。如果膽敢直接往下跳。那和直接朝刀劍是撞沒什麼區別。

塔麗絲就在門口這些牧師的前面,精鋼長劍已經在手。身上的光輝戰甲早以包裹在天之佑的白色光芒中,那雙原本英氣無比的鳳眼看向阿薩已經滿是血絲,臉上肌肉的扭曲讓她看起來居然有些顯得猙獰。無疑她已經把這裏發生的一切都歸罪在了阿薩身上。不只是他,其實所有人地目光都恨不得只用眼神就把阿薩身上的肉咬下一塊來。

只是這樣的眼神並不怕人,怕人的是擁有這樣的眼神卻還可以保持至少是行動上地鎮定和協調,沒有絲毫的衝動,一切都採用最合理方式把包圍圈一步一步地縮小。

這一切無疑就是兩個老聖堂武士的安排和指揮,他們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甚至沒有朝地上艾斯卻爾的屍身再看上一眼,所有的精神都已集中顧阿薩身上。因為他們都明白自己面對的這是什麼樣的對手。

阿薩暗自苦笑了一下。有些後悔自己沒有帶上面具。只是憑著他那張所有人都早已熟得不能再熟的臉,凡是看到的人無不震驚,害怕,由此也無不戒備萬分,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阿薩看門外的十多個牧師只覺得頭痛。他們即便只有一半會使用光箭術菱鏡之光這類的攻擊法術,或者說只要有一個能使用麻痹術,就算是需要吟唱半天禱文做出半天手勢才能用上一個,都足可以讓兩個老聖堂武士毫無懸念地抓住自己了。而且自己的並不算精深的死靈魔法無論用什麼方式使用出來,這些早有戒備的牧師的淨化和破魔法術立刻就會像兜頭的冰水一樣澆過來。

既然能在艾拉西亞最大的聖彼得大教堂擔任神職,這些牧師的水準絕不會差。而且艾拉西亞的牧師的戰鬥經驗堪稱信教國之首,這些無不是在戰場上打滾出來的白魔法師,說不定綜合戰力還在圖拉利昂森林遇到的那個紅衣主教之上。沒有塞德洛斯那麼高超的施法藝術,和這麼多牧師進行正面的魔法角力阿薩自己都知道是毫無希望。

何況還有塔麗絲。阿薩不得不承認即便是她一人,現在身上有傷又是空手的自己應付起來肯定都會頗為吃力,刀就在不遠處的艾斯卻爾的屍體上,但是他不敢去撿,周圍的人絕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和空閒。

牧師們吟唱開始了,不斷地有輔助的白魔法光芒在兩個聖堂武士和塔麗絲的身上亮起。

阿薩知道不能再等。如果一旦讓這些牧師把準備的魔法都放完,接下來絕對就是配合得天衣無縫的排山倒海的攻擊。

現在必須動。但是要怎麼動?往哪里動?周圍虎視眈眈的這些人會讓他動麼?但是如果他再不動,等到對方先動,他再想動就遲了。

窗外同時又是一個驚雷炸響。在場的每個人都感覺到自己地隔膜在抽搐。皮膚在震動,連心神都被這一個聲音搖曳得飄搖不穩。不過不是雷聲,而是和雷聲一同起起的阿薩的吼聲。

“好,是你們逼我的。去死吧。”

白色的鬥氣光芒和黑色的魔法波動如同怒濤般從阿薩的身體周圍狂湧而出,頃刻間就彌漫滿了這房中的每一寸空間。

塔麗絲,兩個聖堂武士,門外的牧師們。每個人的眼神都在收縮,無論是這目光可見的鬥氣還是這居然可以外溢出身體的魔法波動,那都是只有萬中之一的頂尖戰士或者是大魔法師才能達到的境界。而現在這個看起來只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居然能夠發出這樣的聲勢。

不只是聲勢,更重要的還有氣勢。所有人裸露在外地皮膚都不自覺地起了雞皮疙瘩,這是殺氣,而且是野獸般的殺氣,狂暴到有殺就殺,以殺止殺地殺氣。

最重要的還有,所有人從看到這人的第一已經被震撼。艾斯卻爾大人已經身首異處,在這本應該讓他們瘋掉的噩耗中他們居然沒有慌亂。有些是因為他們的精神修為和戰鬥素養,最重要的卻還是他們的精神早已經被面前的這個人所奪,這是刺殺過羅尼斯主教和姆拉克公爵的大陸最大的通緝犯。最富威名地暗殺者,最惡毒的刺客,黑暗中惡魔般的傳奇。

所以當他們再看到這無比的氣勢和聲勢的時候心神瞬間就繃緊到了極限,如同面對一座即將暴發的火山,即將撲面而來颶風海嘯。

“大家小心,這傢伙要拼命。”塔麗絲大喊一聲,手上地神聖守護盾已然開啟。一個神殿騎士在面對敵人的時候居然還沒有動手就先開啟了這本應是保命的最後手段,這絕對是前所未有。

兩名聖堂武士身體微微後躬,橫劍在前。吟唱聲依然不斷,牧師們的各種防護魔法瞬間就已在各人的身體上亮起,還有兩三個牧師合力準備起一個破魔法術。從這些牧師在這個時候居然毫不慌亂還舉止有度。就看得出戰鬥經驗和心理素養的非凡。

阿薩舉起了拳頭,上面鬥氣的光芒閃耀。每個人的目光都彙聚在這個拳頭上。他猛然一拳擊出。

拳沒有擊向任何人,而是擊向了自己腳下的地面,或者說地板。一聲沉悶之極的響聲,阿薩腳下的地板粉碎。他的人也落了下去。

地板是最結實的上好楠木經過了特殊處理後建造的,除了重量以外堅硬強韌和岩石沒有差別,但是這一拳下去這些地板就像脆餅乾一樣地碎掉了,而且只是碎了阿薩腳下的那一小塊而已,其他地方沒有絲毫裂紋,房間中其他人甚至連震動都沒有感覺到。

塔麗絲和門外的牧師們都怔了,他們一時間還無法理解這本應該是驚天動地的反撲怎麼會是這樣一個結果,直到下一瞬間他們才醒悟過來這是什麼回事。

兩個聖堂武士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人,他們只是呆了短短一瞬,幾乎在同一時間裏就一起撲向了那個破裂的洞口。但是就在他們剛剛撲到的那個時候,墨綠色的火球從破洞中猛然射入。濃重的屍臭瞬間就彌漫進了每個人的鼻端。

“小心。”塔麗絲的聲音在驚恐下變成了和普通女子一樣的尖叫。她記得很清楚,在圖拉利昂森林中這樣一個火球是如何差點讓他們全軍覆沒的。

火球的速度並算非常地快,兩名老聖堂武士的反應和身手依然像年輕人一樣敏捷,沒有撞在這顆詭異的火球上。而且似乎還用不著神殿騎士的提醒,這兩人剛看到這顆詭異火球的同時就像兩隻受了驚的兔子一樣從窗戶竄了出去。

這個火球明顯比在圖拉利昂的時候小得多了,其中的魔法力也遠沒有那樣濃厚黏稠,火球繼續朝上飛撞上天花板後炸開了。爆炸並不猛烈,但是含有劇毒的腐蝕性火焰依然是鋪天蓋地地朝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撒去。

剛才幾個牧師所準備的破魔法術也在火球爆炸的同時施放了出去,白色的聖光如同熱水潑在冰雪上一樣把剛爆炸出的藍綠色火焰消除了大半,雖然餘下的火焰依然是殺傷力巨大的,但是塔麗絲正好站在門口,撐在手中的神聖護盾把自己和身後的牧師們都遮擋住了。

剩下的藍綠色火焰燒灼在房間的其他地方,如同燒紅了的鐵汁澆在冰塊上一樣發出哧哧的聲音和藍綠色的霧氣,連地上艾斯卻爾主教的屍體都在火焰中都融成了一團不成形狀的殘渣。

牧師們的淨化術朝在這一眨眼的功夫就幾乎朽了的房間裏不停地施放。塔麗絲收起了神聖守護盾朝地板上的破洞中跳了下去,但是下面早已經沒有了人影。

大教堂的鐘樓開始鳴鐘了。響亮而倉皇鐘聲在風雨中傳遍了整個王城。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歪歪斜斜地沖出了大教堂的門口一跤摔倒在雨地裏,然後立刻勉力站了起來,在風雨中歪歪扭扭但是又飛快地跑了出去。

鐘聲在身後響起,阿薩模模糊糊地知道自己確實是跑出了大教堂的,他只能儘量地按著估計的方向朝遠離大教堂的方向跑去。他已經沒空思考路線和怎麼逃跑的問題了,所有的思維最多也只能維持著自己不朝牆上撞過去而已。他現在感覺自己比一隻瞎了眼的蒼蠅好不到哪里去。

用冥想術一口氣把原本並不那麼充沛的鬥氣和魔力全部逼發出來,氣勢固然是驚人了,但是同時身體也吃不消。他好不容易才一拳擊穿地板,然後朝上補上了一顆火球,這就已經幾乎把所有的鬥氣和魔力都消耗乾淨了。

艾斯卻爾的房間之下剛好就是大教堂的一間偏廳,教堂中幾乎所有人的人都已經集中在了樓上和教堂背後的窗下,這正面反而一個人也不見,阿薩扔出火球之後立刻轉身就朝教堂門口跑去。

就在剛剛跑出大教堂門口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自己的腦子裏有東西爆炸了,所有的意識也被這個爆炸震成了一片迷茫。他最後一點清楚的意識知道,這是艾斯卻爾留在他腦子裏的魔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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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6 21:33:1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篇 混亂 第五十七章  被獵(上)

聖彼得大教堂的鐘聲勉力穿透了狂風和雨幕的封鎖,當傳進皇宮中的時候已經低微模糊像一個垂死的老人的呻吟。在皇宮中一座塔樓之上,聽到了這個微弱聲音的宮廷魔法師則幾乎跳了起來。

“是聖彼得大教堂的鐘聲,他們在求援……看來是有什麼事發生了。“宮廷魔法師站了起來跑到窗口,遙望向大教堂的方向。

“而且我記得他們好像從來都沒有這樣鳴過鐘,發生的事一定不小。”

“應該也小不了,特別是在這個時候。”歐靈將軍也走到了窗戶前遙望著大教堂的方向。他一雙原本沒有什麼神采的眼眸裏現在全是興奮的光芒。

“我只希望那樣而已,想不到真的如我所想的那樣……”

“難道艾斯卻爾主教真的……”宮廷魔法師想了想,搖頭苦笑。

“我實在不敢相信……”

“其實按照道理來推論,我自己也不大相信。不過事情發不發生,並不以我們相不相信來決定的……”

“如果,如果這個刺客真的殺了艾斯卻爾主教……”宮廷魔法師小心翼翼地說著,好像怕大聲說出來就會讓這個可能消失。

“我們也許真的該感謝他才是……”

歐靈點頭,輕輕咳嗽了一下。

“那是當然的,我現在就去找他,好好感謝他,你也一起去吧。”

宮廷魔法師問。

“你打算如何感謝這個算是幫了我們一把地人呢?”

“當然是割下他的腦袋了。”歐靈淡淡回答。他抽出了腰間的長劍,淡淡的魔法符文從劍身冒起。還有他身上的皮甲也開始顯現出同樣的魔法符文。

“如果他有能力割下艾斯卻爾主教大人的腦袋,也就有割下艾拉西亞任何人腦袋的能耐。這樣的人留著是很危險地。”

“如果他真的有能力殺了艾斯卻爾……你覺得我們兩人可以對付得了麼?”

“刺殺和正面戰鬥永遠是兩回事,而且只要艾斯卻爾主教大人或者他的守衛們沒那麼膿包,別讓這個刺客無損無傷地全身而退就行了。關鍵現在換作他是獵物,我們是獵人。”歐靈將軍看向宮廷魔法師。

“看樣子是來不及去調派人手大規模搜捕了……對付這種高手,人多了反而礙事。你能在這樣的風雨裏找出那傢伙的蹤跡麼?”

“風雨實在太大,對方想必是個潛藏隱身的高手,關鍵是這裏是王城。人太多。可能有點困難……”宮廷魔法師看著塔樓外的瓢潑大雨猶豫了一下,回答。

“大概百米之內吧,我的魔力神眼只能保證百米之內絕不會漏過他。”

“好,百米之內。”歐靈將軍點了點頭,沒有再管魔法師,翻身從塔樓上躍下。

宮廷魔法師閉眼低聲誦念著咒文,無數藍色的魔法符號從他的身體中溢出,然後朝他的頭頂彙聚,魔法符號彙聚變成了一顆碩大的眼球形狀。這顆足有他腦袋大小地魔法眼球以不徐不緩的速度旋轉著,流溢著藍色光芒的妖異瞳孔掃視著周圍的一切。

魔法師再誦念出一大通咒文同時做出繁複的手勢。身體緩緩浮空而起。他再給自己加上了幾個魔法護盾,這才飛出了塔樓。他頭頂的那顆巨大眼球只是略微頓了頓。就跟著早已消失在風雨中的歐靈的方向追去。

聖彼得大教堂的頂端,一個身影站在教堂頂的十字架上,靜靜地等著下一次地驚雷。

金色地長髮已經被雨水浸透緊貼在額頭,臉頰上和鎧甲上,雨水如瀑一樣從頭頸鑽進鎧甲,全身上下早已泡在了雨水中。她的手搭在了自己的眉上遮擋住雨水,一眨不眨地看著只有風雨的一片漆黑。她自始至終一動也沒動,好像一尊鑄造在屋頂上的雕像。

聖彼得大教堂正是王城內最高地建築,這裏的頂端也最接近上空那縱橫閃耀著的雷。一個人在這個時候還有膽子站在這個地方,除了找死以外似乎沒有其他原因。天空中的驚雷的力量遠不是魔法師們手中的閃電可以比擬的。即便是一個空氣系大師所釋放的防護閃電。在那天地之威的面前也和一張紙並不了多少。

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須這裏等。因為只有這裏才是王城最高點,才可以俯瞰到最遠最全的地區。而也只有閃電出現的那一刻才可以把這掩蓋一切的黑暗和風雨撕碎,讓她能夠看到一瞬間的王城全景。

她當然知道身上的光輝戰甲不可能抵擋得住一仿隨時有可能落在自己頭上的天雷,只要那閃電降臨到頭上好瞬間就會成為一團光輝戰甲中的焦炭。但是她並不在乎,她只知道她必須等。而且是必須等到她看到那個倉皇逃跑的人為止。光輝戰甲的微弱光芒在這吞噬一切的黑夜中如同一隻微不足道的螢火蟲,但是無論風雨再大,黑夜再黑,驚雷閃電狂暴,那一點光芒卻一直都在那裏。

幾外白色的光芒在街道中游走,教堂中的護衛們已經分作了幾批追了出去,那光芒就是隊伍中的牧師們有白魔法維持著的照明術。在這樣的大雨中不可能使用任何的光來照明。聽到了鐘鳴聲的王國騎士團也應該正在朝這裏趕來。但是在這樣大的風雨中,再大規模的追捕也不會有多大效果,雨大得連人的眼睛都睜不開,即便是睜開了也看不過數米之遠,更何況在這樣大的雨再高明的追蹤高手都不可能發現任何的蹤跡,這樣的搜捕和徒勞沒有什麼區別。

一道慘白地閃電把漆黑的夜幕拉扯開了一瞬間。然後沉悶的雷聲在聖彼得大教堂上方回蕩。

什麼都沒有發現,但是塔麗絲連眼都沒有眨一下,只是保持這個姿勢,換了個方向而已。她沒有感覺到害怕,焦躁或者是其他任何的情緒波動,現在在充斥在她胸口的就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把那人找出來,抓住,附加了高級鷹眼術和偵查術的雙眼已經滿是血絲,魔法和極度憤怒的光芒混雜在一起毫光迸射。

她憤怒。她不甘,更多的是不解,因為她清清楚楚地看見那個人一劍把紅衣主教的頭顱斬下寺人居然是亞賓。那個她一直相信,很有好感,甚至可以稱之為這輩子第一個朋友的人。她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她認定這一切都是這個人在作怪,在操縱。現在只有抓到這個罪魁禍首才是解釋也是解決這一切的方法。

伴隨著要把人耳朵一起撕裂的響聲,一道更大更亮的閃電橫過上空。一瞬間這死域般的王城仿佛回到了白晝。

塔麗絲的眸子陡然縮小中,在這一瞬間她終於看到了。一個人影在大約兩三裏之外的街道中央。跌跌撞撞但又飛快地朝著遠處跑去。像一隻獵豹終於發現了自己守候已久的獵物,她猛地奔向屋簷飛身而起從屋頂一躍而下。

一聲沉悶的巨響。水花和石屑紛飛。即便是有羽落術地緩衝,這近百米的落差帶來地衝擊也是無比巨大的,塔麗絲落地之處的青石板地面被砸出一個坑。她站起來一個踉蹌,只感覺自己的骨頭和內臟似乎都翻了個轉,喉嚨裏也有了絲腥味。但是她沒有絲毫的停頓,伸手給自己用上一個治療術,朝所見的方向飛奔而去。

雨很大,大得像有人在上面用盆在往下潑水,人在雨中連眼也睜不開,一張口就是一嘴的雨水。一呼吸就會有水沖進鼻腔。站在雨中就像站在水中一樣,風也很大,纖瘦些的人在這風中連站都站不穩,雨點被風帶動著像無數小小的拳頭劈頭蓋臉地朝人身上打。

很黑,除了偶爾和雷聲一起的閃電把天地照得雪亮地一瞬間,整個王城都黑成了一團。黑得一無所有,天地間仿佛除了風聲雨聲雷聲就再也沒絲毫光亮和生氣,連剛才大教堂地示警鐘聲都已經完全湮沒在風雨聲中了。

阿薩什麼都不知道,他感覺不到周圍的大得驚人的風雨,感覺不到雨水嗆入了鼻子和肺,感覺不到自己邊跑邊咳得像一個得了五十年肺病的老人,甚至感覺不到自己一次次滑倒,跌倒,爬起再跑。他現在就像一隻被刺瞎了眼刺聾了耳再打斷了一隻腿的狗,歪歪扭扭踉踉蹌蹌連滾帶爬地在雨地中掙扎著逃跑。

跑,跑。阿薩現在只知道跑。但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朝哪里跑,怎麼跑。好像被人把一灌沸騰鉛汁倒進了腦裏,所有地一切意識都模糊混沌沉重無比,滾燙著翻滾顛倒混亂,他仿佛感覺得到腦髓正被自己的思維攪成一鍋豆渣。

雖然艾斯卻爾一死,留在他腦裏的心智魔法力早已沒了人操控,但是他在那包圍圈中不只將自己的鬥氣魔法一股腦地放出,更散發出殺氣。在場的都是高手,無論他通過冥想虛張聲勢的鬥氣和魔法多麼驚人多麼逼真,沒有殺氣那就沒有絲毫的壓迫力,就像一隻老虎吼叫得再厲害但是卻看不見爪牙一樣,那反倒是虛張聲勢的證明。

將原本遠沒有那個級別的魔法波動和鬥氣一口氣地放出來,最後還不得不補上一個死靈火球術阻擋追兵,幾乎就將他體內的鬥氣和魔力耗了個乾乾淨淨。而殺氣卻不是任誰都可以發,想發就發的。那必須要有真實的殺意,發自心底的強烈攻擊欲望混合著本身的氣勢才會產生,所以當時必須有那種真實的敵意和鬥志。這樣一來原本壓制的力量消失,心中的殺意洶湧如同扔了一隻火把進剛熄滅的乾柴堆上,把那團原本蟄伏不動的心智魔法力引動了。

雖然這團魔法力已經沒有人操控,但是這畢竟是一個大陸頂尖的心智魔法師的全力一擊。如果不是冥想術還能夠稍微緩解一下保持住心中的那點清明,她恐怕早已經瘋了。

碩大的艾拉西亞王都如同一座荒廢多年的死城,無論是通報噩耗的騎士還是追兵都完全隱沒在了黑暗和巨大的風聲雨聲中。阿薩獨自一人跌跌撞撞地跑在這什麼看不見也不知該奔向何方的死域中。
這個時候的蠻荒高地是滿天的繁星。

尤其是在歐福寬闊的市政廳廣場上,更是可以把這座風格粗獷的城市和星空一直盡收眼底。傳送魔法陣就在廣場的正中央,周圍沒有一個守衛,只有三個剛剛傳送過來的人影在那裏,喧鬧聲在寂靜的半夜裏特別刺耳。

“如果不是他,你現在早就成了一團陰溝裏的臭泥了。你現在居然有臉一個人逃出來?”潔西嘉一臉殺氣地看著亞賓,如果不是可以確定他確實不是艾斯卻爾主教一邊的人,她立刻就要動手。

“我也不相這樣。但是我又有什麼辦法呢。”亞賓的臉通紅,不是因為愧疚,而是因為無能為力。這裏已經和艾拉西亞遠隔千里,無論怎麼地著急擔心也沒用,甚至連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也無法得知。

“你最好祈禱他平安無事……”黑精靈充滿怨毒的眼光看了亞賓一眼,還有地上的艾依梅。

“否則我要你們兩兄妹都後悔出生在這世上。那個小女孩是瘋了麼?算她運氣。但是我保證你會親眼看她被我割碎。”

亞賓頭上的青筋跳了跳。

“你……”

一隊獸人聞聲趕過來了。這是只由全副武裝的食人魔和狼人組成的隊伍,但是為首的卻是一個高度還不到的兒狼人有腰的矮子。

“波魯幹大人。”亞賓認得這個矮子是歐福城主的參謀皆副手,他上次隨商隊來這裏的時候見到過。

潔西嘉警惕地看著這些高大危險的亞人類。雖然阿薩已經對她說過歐福這邊的情況,但是她還是第一次來歐福,第一次和地表的這些類人生物打交道。

“你們……應該是影子部隊的人吧。”波魯幹大人打量了這三人,他也早聽塞德洛斯說過阿薩的新手下,現在能夠使用這個新建立的傳送魔法陣的也只有這些人了。

“你們的首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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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 混亂 第五十八章  被獵(中)

我為什麼要逃?混混沌沌地不知道奔跑了多久,阿薩突然這樣了自己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好像一道頭頂撕開黑夜的驚雷,給原本混沌一片的意識帶來了光亮和清醒,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思維不知不覺間自己又回來了。雖然在感覺上,依然還是那種像喝了十斤烈性果酒後再被人用大棒槌在後腦猛擊一下的迷糊,但是這只是迷糊,和剛才那完全全沒有思維的混沌已經是迥然不同。

魔力和鬥志確實是在逐漸恢復,但是這突然而來的清醒卻和這完全無關。阿薩可以感覺得到,腦內那亂作一團,同時又擁擠混雜膨脹的混亂力量似乎正在緩慢地減弱,逐漸消散進周圍的原本堵塞的頭腦脈絡中。他的頭腦逐漸開始空出了思維的空間。

有了那麼一點點的思維,他自己立刻就開始意識到了。逃跑只是留在他腦海中本能的一種反應,但是這未必就是最好,甚至是可能最壞的一種方法。在這樣漆黑的一片城市,幾乎看不見任何東西的瓢潑大雨中獨自逃跑在無人的街道上,這好像才是最容易被發現的。

雨聲大得好像充塞滿了天地,但是阿薩立刻分辨出了一個異常迅捷的腳步聲正在這裏奔來。正是因為冥想術的支撐他才沒有真正地瘋掉,而現在自我的思維一恢復,那因為冥想而異常敏銳地感官立刻感覺到了異常。一個沉重迅捷。帶著金屬和路面撞擊的鏗鏘聲穿越宏大的雨聲逐漸接近。

感覺是感覺到了,只是他地頭腦依然是模糊地,雖然已經比剛開始的時候好的多。但那也只是從一團凝固了地漿糊變成了一堆可以流動的漿糊而已。魔法力和鬥氣雖然恢復了一點,但是那一點也真的只是很小的一點,不用說神殿騎士,即便是一個見習聖堂都比他來得更有戰鬥力。

女騎士的腳步已經到了身後不遠處的一個轉角口。也許只需要一個轉身,那散發著白色光芒的光輝戰甲就可以出現在視線中了。

塔麗絲在跑,雨實在是太大,她不得不一邊跑一邊用單手遮擋住眼睛。

一路上她沒有遇到其他搜索的教堂守衛和牧師,王城實在是不小,天氣又實在是太惡劣,即便是高聲呼喚也難以傳出百米之外。數裏之外的驚鴻一瞥後趕過來,她不敢再花任何時間去尋找召集同伴徑直就追了過來。其他人應該還在風雨中地一處一處搜捕,只有她是獨自追出最遠的。一位高級牧師給她加持了鷹眼術和陰暗視線之外還有更高級地梟之洞察,如果是一大群人反而會妨礙她地感知。按照剛才在教堂頂所見的。那個人的腳步踉蹌跑得也是顛顛倒倒。似乎是受了不輕的傷,現在這正是絕好的機會。

剛轉過這個街角,塔麗絲地腳步突然慢了下來。

這是一條王城內常見的幾座高大建築間的一條小巷,現在一片漆黑和死氣沉沉,只有風雨撞擊在地面牆壁和屋頂上發出沉悶單調但是巨大的聲音。

塔麗絲慢慢下來的原因是她好像聽到了一個聲音。一個在這巨大的風雨聲裏幾乎不可聞的輕微聲音。

並不是腳步聲。街道是修建得很好的弧形石板路,這樣大的風雨也並沒有積水,只是有無數的雨點落在上面發出的敲擊聲,只要不是她的那種鋼鐵騎士靴就不會有太明顯的聲音,所以塔麗絲聽到的並不是腳步聲,而是雨的聲音。

周圍全都是雨打在石板地面上,還有屋頂上的聲音,唯獨在身側不遠的黑暗中有一片應該是在雨中,卻沒有雨打在地上的聲音的地方,而且這團地方還在迅捷無倫地朝她移動著。

不可能是任何的動物,王城中的任何動物都不會在這樣的雨夜中活動,而即便是動物,黑暗中光輝戰甲的光芒也會讓它們避開。這毫無疑問就是隱藏在黑暗中的人,而且似乎還是個想偷襲她的人。

“找死。”塔麗絲怒喝一聲,反身,手上的劍帶白魔法和鬥氣混雜的厲芒破開雨幕直刺而去。劍未到,劍上的氣勢和壓力就把前面的風雨壓開了一大片。

噹。這個背後接近的人接下了這一劍,後退了一步,低聲說。

“等等,住手。”

“你是誰?”塔麗絲高聲問。雖然仍然沒看清楚這個人的樣子,但是她已經分辨得出這個人並不是她正在尋找的目標。不只身形衣著上有差別,格擋住她這一劍的也是把劍,而且從兩劍相擊的手感上她就可以感覺得到這也是個用劍的高手。

“是我。”這個人低聲回答,身上淡淡的鬥氣光芒亮起,映出一張蠟黃的臉。

“是你?你在這裏幹什麼?”塔麗絲認出了他,是艾拉西亞王國騎士團的歐靈將軍。

“當然是聽見在大教堂的鐘聲來幫忙的了。”歐靈將軍輕咳了幾聲,在雨中被淋得通濕,這原本就病容滿面的臉顯得有些憔悴淒苦。他連身上的鬥氣的顏色都是一種和他的臉色相同的病怏怏的黃。

“就你一個人?你幹什麼鬼鬼祟祟的?”塔麗絲厲聲問。

歐靈將軍淡淡回答。

“在這樣的情況下搜捕一個擅長隱藏蹤跡的殺手,最好首先還是把自己隱藏起來。否則像塔麗絲大人那樣全身閃耀著聖潔的白魔法的光芒,固然可以驅除黑暗是地污穢邪惡。也許也會把那個要抓的人也嚇跑呢。”

“哼。我沒空和你這傢伙胡扯。”塔麗絲扭頭正要走開,忽然想起,轉頭看著歐靈將軍問。

“你怎麼知道我是在追一個殺手?我應該是追出最遠的人。你應該還沒遇到其他搜捕地人吧。”

“聖彼得大教堂數十年來第一次在午夜鳴鐘。那自然是天大地事了。而這兩天連續三位軍機要臣遇刺,雖然我也不想這樣去設想,但是似乎也只有是那個刺客鬧的事了……請問是嗎?”

塔麗絲哼了一聲。當作是回答。

“難道真的是艾斯卻爾主教大人遇害了嗎?這怎麼會呢……”歐靈將軍又是驚奇又是悲憤,不過大概是因為他一臉地病容和有氣無力,所以這表情似乎顯得有些古怪,倒像是刻意做出來的。

“有威震大陸的神殿騎士在,還有那麼多精銳的守衛,艾斯卻爾主教大人光明魔法更是出神入化,這怎麼會呢……”

“別廢話了,要麼就幫忙找,要麼就滾回去。”塔麗絲厲聲朝歐靈將軍吼了一聲,轉身就要走。

“請等等……塔麗絲大人……”歐靈將軍叫住了塔麗絲。但是似乎由於這一下情急說話嘴裏進了雨水。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幹什麼?”塔麗絲又轉身過來。

歐靈將軍咳了一會,這才直起身來,有氣無力地問。

“塔麗絲大人,你怎麼自己一個人追到這裏來了?沒帶護衛和其他人麼?這個刺客連艾斯卻樂主教大人都可以刺殺,你就有信心一定能對付?”

塔麗絲短暫地沉默了一下。不過她這個沉默並不是無話可說。而是不敢說,她怕自己一開口就會發怒得失控,先上去刺這個似乎有說不完的廢話的病夫一劍。不過她終究還是忍住了,無論如何這個人畢竟還算是自己人,是盟友。她一口氣回答。

“我發現了那傢伙應該就逃到了這附近,來不及召集人手了。他好像受了不輕的傷,雖然外表看到什麼傷痕,也許是被爾斯卻爾主教大人的心智魔法傷了吧。如果你抓到了這個兇手,賽萊斯特一定會感謝你的。”

歐靈將軍點了點頭,輕咳了兩聲說。

“賽萊斯特地感謝麼,我一介武夫是不敢奢望地。不過我一定盡力就是了。”

“那就好。”塔麗絲冷冷地應了一聲,轉身要離開。

“等等,塔麗絲大人你別走。”歐靈將軍又開口喊了一聲,不過這次塔麗絲並沒有真的發火失控,因為這些話正是她現在希望聽到的。

“其實我也是發現了那個刺客的蹤跡才追過來的,我甚至可以確定他就在……就在……”

正說到關鍵地地方,歐靈將軍突然又輕咳了幾下,聲音小了下去,恰好又是一個驚雷,把他的話全部掩蓋了下去。

塔麗絲連忙走近,問。

“就在哪里?”

歐靈再咳了幾聲,喘息了一口氣,有氣無力地說。

“他一定就在這附近哪里躲藏著,我敢肯定……”

最後幾個章節還在口中盤旋,歐靈將軍那張一直有氣無力的臉陡然整個地繃緊了,病容瞬間就被殺氣熬得猙獰,原本一直似睜百睜的眼睛也精光四射,看向正用心聽著他的話的塔麗絲的身後開聲大喝。

“那不是?塔麗絲大人……”

就在感覺到這古怪的涼意的同時,塔麗絲的身體就已經朝後急飛而出。散發著白色光芒的影子在漆黑的雨夜中拉成一條光道,然後踉蹌地落地後退。

塔麗絲臉上全是難以置信和恐懼。她可以感覺溫熱的血液正從她修長的頸項中滾滾而出,和冰冷的雨水混合在一起。比雨水更冰冷的則是她的心。那條淡淡黃色人影如影隨形地跟著沖了過來。

雖然她閃開了大半,這一劍沒能斬下她的頭,但是也已經斬斷她幾乎三分之一的脖子。雖然沒斬斷最重要的脊椎,但是氣管,動脈,都已經開了。血正以一個年輕女子的勃勃生機在朝外面湧,湧出體表,剛在白皙細膩的脖子上勒畫出鮮紅的豔色立刻又被瓢潑大雨沖得蹤影全無。

“蘭斯洛特大人的親傳弟子果然厲害,完全沒有戒心之下被我偷襲還能躲閃,原本我還以為一劍就能削掉你的腦袋呢。”歐靈將軍輕輕地又咳嗽了幾聲,他現在的表情看起來又是那樣的有氣無力了,邊手上那把同樣也散發著淡黃色光芒的長劍刺得也是病怏怏歪歪扭扭的。但就是這把無精打采的劍卻封死了塔麗絲所有的動作,讓她不得不會力出劍抵擋。

誰都知道神殿騎士本身的白魔法造詣已經不算低,而且身上也許還有著高級的魔法物品,所以這傷害即便是已經是致命了,但是也絕不能放鬆,至少不能給他使用治療和魔法物品的機會。淡黃色的劍。

“你為什麼……卑鄙……”塔麗絲努力從已經混雜作一團的喉嚨裏擠出這幾個字。不斷的運動把血管,氣管,食道攪動扭曲在了一起,她可以感覺得出自己的這幾個字是從胃裏靠血蠕動著送出來的。力量,生機,都從自己的咽喉中飛快地朝外飛逝,身體已經越來越冷,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只有巨大的憤怒和不甘還留在心中。

血進入了喉嚨,她咳嗽了起來,終於忍不住伸手要摸向自己的喉嚨使用白魔法。但是那散發淡黃色鬥氣的一劍立刻就貫穿了她這只手腕,然後一腳踹倒了她。

臉緊挨著冰涼的地面,冰涼的雨水狂野地洗滌著身體的每寸皮膚,連從喉嚨中流出的血似乎都開始變得冰冷。一切都冰涼,都冷,都黑,她的意識終於開始失去了。

歐靈將軍的一隻腳踩在女騎士的身上,一隻腳踩在她持劍的手上,手中的劍則把她的另一隻手上。他看著腳下正在逐漸變做一具屍體的神殿騎士輕輕地咳了幾聲說。

“塔麗絲大人請你放心地死吧,我一定殺掉那個殺手替你和艾斯卻爾主教大人報仇的。”

只是女騎士已經無法回答,也許連聽都聽不見了,她的身體只剩下四肢還微微地抽搐著。

“我真的佩服你,你還真沉得住氣。”歐靈將軍轉頭看幾不遠處一個連雷電的光芒都無法照到的漆黑牆角。他歎了口氣說。

“順帶的小雛鷹都已經被宰了,你這只狼還想繼續裝石頭麼?塞亞大師等動手你都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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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6 21:34:2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篇 混亂 第五十九章  被獵(下)

“不得不承認,你的潛藏功夫確實很好。沒有體溫的外泄,心中呼吸全部混入這雨中,連身體的肌肉反彈雨點的聲音也和地面一樣,如果只是我一個人在這裏,我也絕對發現不了你。只可惜在塞亞大師宗師級的魔力神眼之下,只要你還是個有生命的人,就不可能在他的方圓百米之內遁得了形。”歐靈盯著那一團黑影緩緩地說。他腳下的塔麗絲已經完全沒有動靜,連流出的血都在大雨的衝擊下剛一出現就消失了,只有光輝戰甲依然散發著聖潔的白魔法光芒。

雖然那牆角的一團黑影依舊沒有絲毫的動靜,好像確實沒有什麼人隱蔽在那裏,但是歐靈並沒有絲毫的鬆懈。他有臉色依然是一臉的蠟黃,聲音也是有氣無力,大得讓人窒息的雨水在他臉上匯成小溪般的水流滾滾而下。但是他身上皮甲和劍上的鬥氣光芒依然亮著,隱約的魔法符文在不斷滾動,蓄著勢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可以立刻而發。

那裏依然還是一片寂靜,歐靈有些不耐煩地開口。

“不要故弄玄虛了。你還有多少斤兩我們都很清楚,所以我才這麼放心大膽地在你面前幹掉這個小妞。是麼,塞亞大師。”

“那當然。”一個聲音漂浮在不遠處的上空,全身裹在球形魔法護罩中的宮廷魔法師頭頂著那個巨大的魔法眼球從一處建築後飄了出來,現在那個魔法眼球沒有再不停地旋轉,而是停住了,那個足有拳頭大小的瞳孔冷冷地注視著那處牆角。

魔法護罩把所有的風雨都遮擋在外,宮廷魔法師身上的那件魔法長袍乾爽明朗,沒有一絲褶皺,連臉上都是恬靜自然,像是正坐在火爐邊喝茶一樣,和滂沱大雨中的歐靈將軍截然不同。他臉上浮現一絲得意的笑容,對著那處黑暗說。

“我的魔力神眼像這樣把注意力集中到一個人身上的時候,我敢保證我比你自己還瞭解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我不妨告訴你,你現在的魔法力只有全盛狀態地十分之四。鬥氣是十分之五點三,胸口的肋骨有傷,左臂還暫時用不了,戰鬥力最多只能算全盛期地十分之三四。“頓了頓。塞亞魔法師眼角的眉毛挑了挑,歎了口氣說。

”我們剛發現你的時候你的鬥氣和魔法力連十分之一都不到,只是收拾那小妞地短短時間你就恢復成這樣子,我都情系你是不是巨魔變的。”

“我不是巨魔變的,你倒像是烏鴉變的。廢話真多。”終於有聲音從那處黑暗中傳了出來,這個聲音不大,但是中氣卻很足,穿透了磅礴的雨聲傳到兩人地耳朵裏。但是除了這個聲音外也再沒有其他的動靜,依舊是一片的漆黑。

“我完全想不通你們既然早就發現了我,為什麼完全不理會我卻要對那個小妞下手,你們難道不是一夥的嗎。”

“不是不理會你,而是你反正也跑不了,死定了。籠中的野獸可以稍遲點對付,恰好在這裏碰到的落單小鳥卻不能讓她歸群。我們想殺了這個囂張的小妞已經不是一兩天了。多死幾個教會的人對艾拉西亞來說不是壞事。對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也要謝謝你殺了艾斯卻爾。哈哈。”

“我真的希望還能有其他人聽見這些話。那用不著我動手,蘭斯洛特就會來宰了你們。”黑暗中的聲音歎了口氣,不無遺憾地說。

“能夠有人聽見他就不會說這些廢話了。”歐靈不耐煩地抬頭對天空中地魔法師說。

“別浪費時間廢話了,快點解決他吧。”

“面對這種已經落入陷阱中的獵物侃侃而談你不覺得是種很有風度很有意思地事麼?”塞亞魔法嘖嘖有聲地搖了搖頭,手上出現了一顆照明的魔法光球。

“既然你不耐煩。就只有快點幹掉他了。反正那小妞也已經收拾了,把其他地方的人引來吧。順便讓我們看看能夠殺掉艾斯卻爾的人到底長得什麼樣子。”

但是就在這顆魔法光球出現的同時,那原本沒有動靜地黑暗中突然猛撲出一個黑影朝歐靈撲去。歐靈和宮廷魔法師同時驚奇地咦了一聲。

歐靈驚奇的是他沒想到這個人會用這樣蠢笨的方式和姿勢向他沖來。從發出的風聲來判斷這絕不是什麼衣服之類的障眼法,關鍵是那身體還在扭動,確實是結結實實的肉體。而塞亞魔法師早已確定那個殺手是獨自一人潛伏在這裏,所以這毋庸置疑,確實就應該是那個人。但是這個姿勢既不是像逃跑,甚至連攻擊都不算,完全就是敞開自己的身體朝這裏撞。

歐靈將軍略微後退一步,一劍當胸刺向這個黑影。劍噗一聲刺入這個黑影的身體,黑影的身體和四肢驟然收縮缺編,血液濺出,同時他也聞到了一股像把血和膿在鍋裏熬了三天之後的腥臭味道。

半空中的塞亞魔法師同樣是驚訝,但是和歐靈驚訝的卻不是同一件事。他驚訝的是在和他精神相通的魔力神眼的之中,那個目標根本就沒有動彈,而是他扔出了這個黑影。這個黑影居然也是個有生命的肉體,而且好像是從空氣中冒出來一樣憑空出現在那裏然後再被那個人‘扔’出來的。

照明的魔法光球這個時候已經離開魔法師的手升上了天空,慘白色的光芒透過厚重的雨幕把這一片照亮。

歐靈立刻看清楚了面前被自己一劍刺穿的東西,那並不是意料中的那個目標,甚至不是人,而是一隻和人差不多在的蜘蛛。那抽搐著的不是四肢,而是八肢,手腕粗細的蜘蛛腳上鋼針般的纖毛清晰可見。那抽搐的八隻足正用一個大大的擁抱朝他抱過來。綠色的體液從傷口和蜘蛛的口中往外直噴,如果真的被抱住,被那腥臭無比的汁液噴到了臉上,那麼他也只好把自己地臉一劍削下來。

歐靈大驚之下抽劍,翻身急退,恰好射過了蜘蛛的擒抱。而這雨實在是太大,蜘蛛噴出地毒液無法噴出多遠。在雨中立刻就被沖淡了。

撲空的蜘蛛發出一聲類似殺雞一樣的尖嘶,原地再彈起再撲向歐靈。但是卻一頭撞進了一團雨幕中。

這是團凝聚起來,足有一人多高的雨幕,或者說是水團。這團水是從歐靈地腳下突然凝聚,原地拔了起來的。

在這滂沱大雨中到處都是水。都是雨。誰也無法分辨這團水到底是一直就在那裏,還是什麼時候流動過的。蜘蛛在水裏面掙扎了幾下,努力把半邊身體挪出了一點,但是這團水古怪地扭動了幾下,這只足有人大小的蜘蛛立即就在這團水成了一顏色古怪的肉醬。

“我就說這位魔法師怎麼在旁邊悄悄地潛伏了那麼久。還對抓住我這麼有信心,原本是悄悄召喚了這些東西。”躲在角落裏地人終於跳了出來,他用這只蜘蛛把歐靈逼退,自己卻沖過去抓起了地上的塔麗絲。

“是你?”塞亞和歐靈同時驚呼,瞪著這個人。

半空中的照明光球在雨幕中發出淡淡的光芒,不算明朗但已經把這個人的面目映得清晰可見。雖然兩人都沒有真的見過這人,但是這個相貌卻早已經是大陸聞名,天下皆知。

這個抓起塔麗絲的屍體後,雙手立刻湧現出一陣黑色的魔法波動灌入神殿騎士的身體中。光輝戰甲上的聖光頓了一頓,黯淡了一下。似乎和這股魔法波動互相交了鋒,撞擊了一下。

“死靈魔法?”歐靈兩人再驚呼一聲。

“艾斯卻爾主教死在你手上。也不算冤了。”塞亞魔法師點點頭,上下打量著這個幾乎算是傳說中地人物。

“你連羅尼斯主教和姆拉克公爵都殺得了,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確實是只有死靈魔法,才對付得了這兩位白魔法已經登峰造極的紅衣主教。”

阿薩什麼都沒說,只是笑了笑。這個笑容在厚重地雨幕下。看在歐靈兩人的眼裏顯得分外詭異。

歐靈皺眉看著他,驚聲問。

“你原來是塞德洛斯的手下嗎?”

“不過是暫時幫他做事而已。”阿薩淡淡回答。

“我們以為只是困住了一頭受傷的狼,不料原本是一條蛇,還是劇毒的蛇。”歐靈那雙原本有氣無力地眼裏現在滿是光芒。

“不管怎麼說,我們的運氣不錯。我記得你的頭應該值五千個金幣,夠裝備一小隊的重裝騎士了。”

“何止五千個金幣。親手格殺這個冒笛雅谷之名殺害教會紅衣主教的兇手,傳說中笛雅谷的感謝是敬謝不敏了,讓教會感激一下倒是挺有趣的事。我很期待看到馬格努斯親口對我說謝謝時候的表情。”塞亞魔法師揮了揮手,雨地中三堆和剛才攪碎蜘蛛的水團一模一樣的水緩緩地流向了阿薩。

這些水團剛開始的時候還不算大,只像是一堆不知什麼力量推動著的小水堆。但是一旦顯露出形態後就在這滂沱大雨中越來越大,逐漸成為了四個比足有三四米高大的巨人。四個元素巨人分別站到了四個方位,沒有面孔更沒有表情卻是虎視眈眈地對著中間的阿薩。

阿薩的眼角跳了跳。確實如塞亞魔法師所說,無論鬥氣還是魔法他已經連平常的一半水準都達不到。即便是在全盛的情況下,只是要對付這四個水元素巨人他都必須要竭盡全力。而歐靈和宮廷魔法師絕不可能只是站在旁邊看而已。

就在他剛從混沌中拾回一絲清明的時候,他也察覺到了塔麗絲已經趕到。逃走只是徒然暴露行蹤而已,他幾乎是憑著直覺就朝旁邊最黑暗最不容易發出的一個角落裏滾去。模模糊糊中他也明白,反正站起來逃跑是死路一條,被發現了也是死路一條,他索性就那樣捲縮在牆角的黑暗處,用冥想術控制著自己的身體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慢慢的,腦中混亂的魔法波動逐漸開始溶入了周圍溶入了周圍的思維脈絡,而且速度越來越快。這就是像一個蓄滿了水的水庫,如果水壓無法把堤壩沖誇但是又不斷地四處衝擊,那就會自動地形成其他的宣洩口,而這個宣洩路徑也不斷地越來越寬宣洩地速度也會越來越快。溶入他頭腦中的魔法力逐漸和身體內本身地力量融為一體。不但補充著失去的力量,頭腦也逐漸完全恢復過來了。甚至更清晰,更敏銳。

在這種滂沱大雨中,水元素的力量毫無疑問可以發揮到最高,遠端噴射出的水柱連普通木盾都可以輕易穿透。而且這四個水元素地位置相互之間沒有死角,轉向逃跑純粹是當靶子。從圖拉利昂森林得來的那種魔法昆蟲雖然還有兩三個,但是在這頂級魔法召喚出的元素面前和真的小蟲子也沒什麼區別,更要命的是旁邊還有一個可以擊敗神殿騎士地劍士和一個大魔法師的組合。

雖然知道自己的處境是絕對的下風,但是阿薩並不太慌張。他還沒有到完全絕望的地步,至少還有一拼之力。

而且他現在還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情況,他微微笑了笑,看著歐靈和塞亞說。

“怎麼了,你們不快點動手嗎?”

“不用著急,大隊人馬馬上就要來了。我們負責指揮就行了。”歐靈有氣無力地回答。雖然他身上的鬥氣依然處在最旺盛的狀態下,但是他並沒有動。四個水元素也只是分站四方,塞亞魔法師頭上的那個巨大的魔法眼球眨也不眨地看著阿薩。

如果這個殺手是其他人,他們可能早已經動手了。但是當看見這個對手赫然就是大名鼎鼎地大陸頭號殺手,第一通緝犯。曾經刺殺羅尼斯主教的兇手,無論是誰都要謹慎一下地。特別是這個人曾經憑藉詭異惡毒的死靈魔法硬生生沖入千軍萬馬中去救人的傳聞早以無人不知。偏偏他沖出來的時候什麼也沒有管,居然徑直就撲向了那具神殿騎士的屍體,將之抓在了手中。

光輝戰甲上地白魔法光芒仍然還在,即便是已經毫無生機和血色塔麗絲那張臉慘白得也很亮麗,即便是死。女騎士看起來也有種淒涼的美感。但是只要還在這個人的手裏,這原本英姿挺拔的軀體隨時就有可能成為一個極度危險的魔法炸彈。

除了笛雅谷的死靈法師,沒有人對這種魔法有足夠多的瞭解,即便是身為艾拉西亞宮廷魔法師也是一樣的。魔力神眼雖然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這個對手的魔法力並沒剩多少,卻不可能看出他到底還能夠用出什麼樣的死靈魔法。

這就像一個人面對一隻未知的毒蟲,雖然這只毒早已經奄奄一息,但是人還是不願意去輕易動手。什麼是最危險的毒蟲,那就是不清楚毒性和毒力,只模糊地知道‘很危險’這個屬性的毒蟲。

所以無論是歐靈還是塞亞都沒有動,在只要稍微等待一下立刻就有大批援軍的情況下,兩人都不願意冒著挨上一記死靈魔法的危險去主動動手,即便是這樣明顯的優勢下。他們都是位高權重的人,有資格,也有必要謹慎一下,讓其他人去作炮灰。謹慎地守住他不要他逃跑就足夠了。

阿薩也看得出他們的意圖,於是他突然又笑了一下。他動了動手中塔麗絲的屍體,說。

“如果我告訴你們這個神殿騎士其實沒有死,我可以讓她活過來,你們兩位還有耐心等其他人來麼?”

這句話的聲音並不大,卻剛好夾雜在一個雷聲中,轟隆隆地傳到了歐靈和塞亞兩人的耳朵中,塞亞魔法師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得一片蒼白,歐靈的臉則是更黃了。

但是這震驚也只是短暫的一下而已。歐靈輕咳了幾聲,笑了笑說。

“你以為我們連死人活人都分不清麼?我一劍幾乎把她頭都切了下來,如果白魔法都不可能做到的復活術你的死靈魔法可以做到,那光輝散佈大陸的就不是賽萊斯特,而是笛雅谷了。你的死靈魔法最多只是把她變成僵屍而已,相信等會教會的人來了看到這位僵屍神殿騎士的時候,反應一定會很有趣。”

阿薩又笑了笑,說。

“我也不瞞你們說,我確實是想把她變做僵屍的,只可惜我的魔法卻失效了。因為她身體裏居然還有一線生機。所以我順便用了一個原本是準備給自己的強盜治療魔法,把她的傷口都癒合了。”他伸了伸手,把塔麗絲的身體朝外面遞了遞,微笑著看著兩個對手。

“她現在還有心跳,不相信你們可以來摸摸看。”

“挨了那一劍還不死,除非是僵屍。”歐靈當然不會上去摸,只是冷冷地回答。他臉上的笑容沒有了,因為阿薩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比他的更有自信,更好看。

“賽萊斯特的神殿騎士身上通常都有不少頂級的魔法物品,相信兩位都不會不清楚。這位女騎士身上的好東西尤其不少,我就見過她隨手丟出兩個頂級魔法卷軸。”阿薩臉上的笑卻是越來越燦爛,聲音也越來越大。

“歐靈將軍似乎對自己的那一劍很有自信,以為這位神殿騎士和其他人一樣,大動脈受傷必定就失血而死,既沒有補上一劍真的把頭切下來,也沒有檢查一下光輝戰甲或者是什麼裝備上是不是有什麼當生命垂危的時候就會觸動的定序魔法。賽萊斯特的紅衣主教們在什麼魔法寶石上封印一兩個頂尖的治療魔法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歐靈和塞亞的臉色這個時候才真正地冷了下去。他們不得不承認,這些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甚至可以說是有不少的可能。

如果這些事是真的,即便是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是真的,那麼他們兩人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必須把這個人就此拿下,殺掉,至少也得要把他手上的神殿騎士搶過來,無論生死先刺上幾下劍,然後把頭割下來。

但是最重要的是對這個對手說出這句話的動機又是什麼?逼這兩個敵人不得不在援軍到來之前動手?他有足夠的把握在兩人的夾擊下逃跑還是對付兩人?或許神殿騎士那個身體裏蘊含著的是足夠讓歐靈和塞亞都變得僵屍的毒素和魔法,無論兩人是攻擊還是搶過來立刻就會爆炸。

神殿騎士依然還在阿薩的手中一動不動,看起來和一具屍體確實沒有什麼差別。但是那到底是不是真的一具屍體,即便是真的,又是一具什麼樣的屍體,這個問題讓兩人的額頭都開始冒出一冷汗。那仿佛就是一個無法抗拒的餌,在一個未知的陷阱中等著兩人來踩。

其實戰場上的力量對比自始至終就沒有變過,確實一切都如塞亞魔法師的魔力神眼所見。但是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個對手會陡然送出一個魔法變異的蜘蛛吸引注意力,然後把那具屍體搶到了手。更沒有想到的是就因為一個屍體,戰場上的主動和被動就陡然顛倒了過來。

獵物依舊在籠中,但就是這個籠中的獵物現在卻給兩位獵人擺下了一個古怪之極的陷阱。獵人還是被獵,誰是獵人誰是獵物,這關係已然模糊了。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而這時間的流逝對雙方都可能是致命的。情勢變得無比的微妙起來。

終於半空中的宮廷魔法師突然暴發出一陣大笑,打破了奇怪的僵局,他大聲說。

“不用故弄玄虛了,小子,你以為我看不出你在爭取時間恢復力量麼?就讓我們看看你的死靈魔法到底如何吧。”

話音剛落,四隻水元素巨人的手一揮,四道手臂粗細的水柱帶著尖利的破空聲朝中間的阿薩呼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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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6 21:34:4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篇 混亂 第六十章  意料之外 情理之中(上)

雖然只是普普通通的雨水而已,但是在元素巨人全身收縮暴發之下爭射而出,勁頭和勢道堪比用以攻城的重型弩箭,兩道射向阿薩,兩道卻是射向他手中塔麗絲的身體。

阿薩抱著塔麗絲伏倒一個打滾,四道水柱從兩人的身體上方掠過,只是帶出的勁風和急濺的雨水就讓人隱隱生痛。兩發水柱打在了地面,轟然悶響中亂石紛飛,另外兩發則打中了對面的水元素。啪的一聲水花四濺,兩個被同伴擊中的水巨人幾乎整個地散開了,雖然隨即就在魔力的凝聚中重新恢復了凝固的人形,但是身體在一陣蕩漾後變得小了不少。任何普通銳器的切割,穿刺傷害對水元素那種沒有固體形態的身體都是無效,偏偏就是這種他自身發出的攻擊對自己的傷害最大。

但是為了完全躲避開,在翻滾的同時阿薩也不得不丟下了手中的塔麗絲。就在這個時候塞亞魔法師原本還在大笑的臉色突然大變,對歐靈大喊一聲。

“那小妞真的還活著。先宰了她。”

歐靈在四隻水元素動手的也動手了,兩人的默契向來很好,淡黃色的鬥氣光芒裹著他的全身他徑直沖向地上閃避的阿薩。但是當聽到塞亞的聲音後,淡黃色的身影如同一道雨夜中的幽靈,沒有絲毫的停頓和滯留,迅捷無倫地一轉彎就掠向了地上一動不動的神殿騎士。

閃耀著無數魔法符文的長劍立刻就要斬落到塔麗絲那修長的頸項上,但是歐靈卻不得不收劍。因為同時一道更快的人影從側面趕上了他,拳頭帶出風聲如雷,鬥氣的白色光芒如電。如果他這一劍要繼續斬落,這道雷電也可以把他劈得粉碎,稀爛。所以他不得不收劍,轉身,回頭迎向這奔雷似的一擊。

蓬的一聲,以兩人為中心的數米之內所有地雨點。水滴全都被震下,白色的鬥氣和淡黃色的鬥氣還有魔法符文互相糾纏衝擊。歐靈越打越是驚心,其實無論是劍技還是鬥氣都是他占上風,但是實際情況卻又是他落在下風。那是回稟鬥志和氣勢。這個對手幾乎每一擊都用上了全力,用你要在我身上刺一劍我也必在你身上手上甚至劍上擊上一拳咬上一口的氣勢,讓他感覺自己似乎不是在和人搏鬥,而是在和一隻幾乎瘋了的野獸撕咬。

不過在驚心的同時他卻也有一半地放心,飄風不終朝。這樣瘋狂的全力進攻無論如何是堅持不了多久的。何況自己的頭上還有一個大魔法師作後援,不過他也不得不感到古怪和不解,想不到那個女騎士確實沒有死,更想不到是直到這個時候塞亞魔法師才像突然發覺一樣提醒他。

既然是和一個擁有魔力神眼的大魔法師一同作戰,那對戰場上地觀察自己就交給對方。人的肉眼無論怎樣敏銳,也不會有這種專門用以觀察的頂階魔法好用。所以歐靈才會放心地把所有的觀察和判斷交給宮廷魔法師,但是想不到卻還是發生了這樣的狀況。

不過在宮廷魔法師的立場來說這也是無可奈何,因為當阿薩躲避而微微鬆開了抓住塔麗絲的手的時候,魔力神眼才立刻顯示出了神殿騎士身上所代表著的微弱生命力。

在此之前,魔力神眼上確實是沒有神殿騎士的絲毫生命反應。

宮廷魔法師對自己的魔力神眼的運用掌握很有自信,實際上他確實有自信的資格。魔力神眼不是每個魔法師都可以使用的,只要不專精這一項無論是多高級的魔法師都不可能使用,而像他這樣專精到宗師地步的大陸就他獨自一人。所以他很有自信地,一個人如果在魔力神眼中沒有生命反應,那就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就是這個人確實是死了,要麼就是比死那那麼一點點地垂死之際。生命力已經降到了和老鼠,青蛙,雀鳥差不多的那種水準。

然而在那個小子身上,魔力神眼卻可以察覺他在不斷地把微弱地魔法力傳輸到塔麗比的身體中去,那樣淡淡而直接的魔法波動即便是宗師級的魔力神眼也無法分辨出到底是維持神殿騎士生命的治療魔法。還是蘊含一個危險地屍體炸彈的死靈魔法。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塞亞才驚覺到這個對手身上的魔法力和鬥氣卻都隨著對峙的拉長在不斷地回復,雖然比不上剛才他躺在角落裏的那種驚人的恢復速度,但是也足夠驚人了。不消一會兒居然就已經恢復到了六七分的地步,於是塞亞幾乎馬上就做出了判斷,那些話不過是這個對手的故弄玄虛,爭取時間恢復力量然後再想辦法突圍而已。所以他立刻開始指揮水元素攻擊。即便是那個死靈魔法的陷阱,在他還有六七分實力的時候去觸動,也比他恢復了十足魔力的時候好,何況女騎士還有可能真沒有死。晚是必須立刻動手。

但是沒想到的是兩人一分開,女騎士的生命反應陡然就在魔力神眼上眯現了出來。這個時候塞亞才終於明白,原本具在魔力神眼上不被顯示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用死靈魔法把原本就微弱的生機中和掉,讓之不顯現出來。顯然這個時候已經明白了魔力神眼的觀察力,這才用這種方法製造出讓他們迷惑的假像。

不過現在形勢明朗了,知道那不可能還有什麼死靈魔法的陷阱,攻擊更可以毫無忌憚。歐靈和那個小子已經打在了一起,他的目標自然是重傷昏迷的神殿騎士。隨著他的手勢,四個水元素透明的身軀一陣顫抖和蠕動,水凝聚而成的手臂揮起,第二次的水箭齊射立刻就要發出。

阿薩知道是自己暫時占著上風,也知道歐靈必定很有點心驚,但是他更知道形勢不妙的其實是自己。尤其是看見那四隻水元素如同巨大的果凍一樣顫抖著揮舞起手臂,他就更肯定形勢已經危急到了極點。

在原本的打算中,他是想著拼盡全力把歐靈逼退。但是即便是這樣把鬥氣鬥志氣勢都發揮到了極限。卻還是無法把他逼退半步。那把閃光著魔法符文的劍不只鋒利比,而且上面起碼帶著三種以上的詛咒,如果不是他現在體內的鬥氣洶湧澎湃如海嘯山洪把這些詛咒的魔法抵擋住恐怕早就趴下了。

不過這把魔法武器並不是最難對付的,最難對付地還是這位艾拉西亞的第一劍士。阿薩可以肯定,即便是不偷襲,即便是在正面戰鬥中塔麗絲也絕不會是他的對手。要不是歐靈的心中早就抱著只是拖住自己的念頭,甚至可以在他地全力攻擊中不落下風。那把長劍雖然不如蘭斯洛特。格魯的攻擊那樣震天撼地無可抵禦,但是細密綿長卻又處處堅韌,尖銳,鋒利無比,如同一張用劍紡織成的蜘蛛網。無論如何的進攻都無法將之擊退,擊破,反而還會被粘住,被上面地鋒銳反傷。

但是現在無論如何都必須要脫出這張劍的蜘蛛網,因為他必須保住地上的神殿騎士。並不只是因為她將是一件分化艾拉西亞和賽萊斯特的絕好武器。最重要的是她現在確實也是阿薩能夠逃跑的重要憑藉。

阿薩怒吼一聲,一隻拳頭硬生生闖進了這張劍網,擠開了周圍無數劍鋒構成的經緯。同時這只深入劍網的手臂上至少也多了十幾道傷痕,肩膀有三塊肉飛上半空差點連整個肩膀都一起飛了起來,如果不是貫注著鬥氣這條手臂早已經絞作了肉塊。同時他還不得不用全部鬥氣抵擋消化的還有劍上的附帶著地遲緩衰弱和破甲三種詛咒。儘管是如此地艱難,終究這突破劍網地拳頭還是打了在歐靈的身上。

這樣艱難困苦才能夠效的一拳卻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歐靈那件皮甲上環繞著的魔法符文驟然聚集在了一起,在阿薩的拳頭前方擋了一下。於是這原本可以把一尊石像也一拳擊碎的一擊只是讓歐靈踉蹌退後。

不過即便是這樣的一個後退,對於阿薩來說也已經是足夠了,他趁機跳向了地上的塔麗絲。但是這個時候,四道遠比剛才更強烈水柱已經從四隻水元素的手間噴射而出。

只是四隻手臂粗細的水柱。發出的卻是瀑布飛墜海嘯將至的巨大聲音,甚至連周圍的空氣和雨滴都在巨大的風壓下被推開。連四隻水元素的身軀都因為發出這一擊而變得小了一圈。這是這些元素生物傾盡全力的一擊。雖然只是水,即便是光輝戰甲的防禦力,在這四股大力的合擊之下也絕對無法抵禦。何況還有兩隻水元素的目標是神殿騎士的頭,而即使是大象的頭在這些水柱的衝擊之下絕對和一灘水一樣立刻四散飛濺。

阿薩雖然已經跳到了塔麗絲的身邊,但是無論他的身手再快也來不及把女騎士抱起一起閃躲了。這次四隻水元素攻擊的角度配合得恰到好處,無論他如何的翻滾躲閃也不可能躲開。

塞亞魔法師先是一驚,驚訝阿薩居然能夠逼退歐靈,然後看見他居然朝塔麗絲的身邊撲來則是意外的一喜。其實在他發現女騎士還活著之後,他已經明白現在的首要是女騎士的性命。既然那小子一直掩藏著她的生命力,那就說明了必然是有所圖,現在只要能夠確實地殺掉她,這個殺掉艾斯卻爾主教的殺手甚至都可以不理會了。但是想不到這個傢伙居然並不趁這個機會逃跑,而是跳到了女騎士的身邊,這正好是一箭雙雕。對於自己的水元素全力發出的攻擊他很有自信,即便是有鬥氣,只憑對手的赤手空拳也絕對不可能抵擋住的。

果然,四股淩厲剛猛得絲毫不像是水的水柱交匯撞擊在了目標上,發出一聲類似攻城錘撞擊城門的悶響,四濺的水花像飛鏢一樣在周圍的牆壁上砸出無數的小點,連站得比較近的歐靈都不得不退開閃避。

但是水花散盡之後中間那兩人的身形並沒有如同塞亞預料地那樣向兩顆番茄一樣爛成一片四散飛濺,不只沒有那樣,而且還是毫髮無傷。一片乳白色的光質化作點點白光和水花一齊消失在兩人的身體周圍。

“神聖守護盾?”塞亞和歐靈兩人同時瞠目結舌。他們驚奇的並不是這個魔法本身,而是這個光輝戰甲上附帶的神殿騎士獨有的防禦魔法卻並不是又神殿騎士所發動的,而是由阿薩。

阿薩長噓一口氣。雖然他把塔麗絲抱在手中之後。就以冥想術地敏銳觸感去摸清楚了這光輝戰甲上的魔法結構,但是其實能不能真的發動這個原本是為光輝戰甲的穿戴者準備的防護魔法他自己都沒有把握。

神殿騎士地強大戰鬥力並不只是在於本人,那一身常人難以想像的魔法裝備才是最強的。而阿薩跳出來的第一時間就搶去了塔麗絲的目的,也根本就是把她當作一件‘武器’來使。一個神殿騎士地屍體轉化為活屍,在那燃燒殘餘生機的短短幾分鐘之內那變異的戰鬥力如果再配合著光輝戰甲,足夠和一隻比蒙相提並論。

不過操作屍體的魔法失效,阿薩這才發現塔麗絲並沒有真正的死。但是他也並沒有打算再加一把勁殺了她把好變做屍體。一件可以讓艾拉西亞和教會分裂的活騎士絕對比一具死僵屍要有用得多。

至於如何脫身這個問題阿薩並不擔心,雖然沒有了神殿騎士的屍體幫忙,但是應該還有其他東西。他抓起塔麗絲的時候只是順手一搜,立刻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神聖守護盾就是其中之一。

“神聖守護盾就只有一次而已。”歐靈沉聲一喝。塞亞法師立刻醒悟過來,一發霹靂寒冰的光芒凝聚在手指間,四隻水元素也立刻重新蠕動起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強烈無比地光芒從黑暗中暴出。一個小小的水晶三角形在阿薩地手掌上,朝著周圍並發出有如實質的光芒。這些光透過無數的雨點分散,折射,將他和神殿騎士的身形都完全淹沒。這王城的一角似科出現了一個小太陽,原本漆黑地雨夜在這團光度的照耀變得如同殘陽當空的正午。

塞亞本能地捂住了眼睛。他看得出這是魔法道具儲存的高級白魔法菱鏡之光,這種魔法本應該是在狹小的室內使用,依靠強烈的光芒在短距離內灼傷大片敵人。而現在在這樣的情況下使用雖然灼傷任何人都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在漆黑之中驟然直視這樣這樣的光芒,即便只是看了閉眼伸手遮擋前的一瞬間,也足夠讓人暫時目盲上好一段時間。

雖然自己什麼也看不見,但是塞亞絲毫不慌張。這種方法最多只是掩‘人’的耳目,對於他的魔力神眼卻不可能有絲毫的作用。雖然他自己的眼睛是閉上了。頭頂碩大的眼球卻一直都注視著原本已經湮沒在這光芒中的身影。

就在白光閃耀後的下一眨眼的功夫,他立刻‘看’到了充沛的魔法力瞬間就在阿薩的手上產生,凝聚,蓄勢待發,如同這一眨眼中阿薩的手上就出現了一座火山。其中那狂亂,炙熱,猛烈的岩漿正在沸騰立刻就要破空而出。

幾乎可以不用魔力神眼去分辨,只是作為一個魔法師本能的感覺,塞亞法師就知道這是火系的魔法波動。而在這滂沱大雨,幾乎空氣中都充斥著水元素的環境中卻還能夠發出這樣強烈的水系波動,這是什麼魔法也就毋庸置疑了。

“歐靈快閃開。”宮廷魔法師大吼,他這才發現這一個沒有實際作用的菱鏡之光所要閃耀的並不是他的眼睛,而是歐靈的眼睛。

雖然他已經出聲提醒,雖然他察覺,醒悟,出聲的時間加起來也不過只眨了兩下眼的時間,但是在這種生死關頭,眨兩下眼睛通常已經可以讓人死上二十次了。

如果說剛才那一團光芒還只是似乎出現了一個太陽的話,那麼現在就確實是出現了一個太陽。因為除了依然是無以倫比的光亮之外,還有更無以倫比的熱。

一顆耀眼無比的光球沖出了菱鏡之光的範疇用千軍萬馬山呼海嘯的氣勢和聲音朝歐靈沖去。這顆光球並不是聖光耀眼的白魔法,原本晚沒有任何的氣勢和風聲,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源自於它自身的溫度。

因為熱到了極點所以才亮到了極點。它本身的熱量瞬間就把方圓十米之內所有的雨點和水分汽化,變做爆炸開的氣浪,轟轟隆隆轟轟烈烈地朝前方那個現在顯得渺小無比的淡黃色人影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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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 混亂 第六十一章  意料之外  情理之中(中)

塞亞法師這個時候才肯定兩位威震大陸的紅衣主教會死在這個人手裏並不只是運氣原因,那是因為實力。實力並不只是戰鬥力,還有更多更微妙的地方,比如說對戰鬥的掌控力。

這個人的反應和身手固然是一流,但是那對戰鬥書面的觀察與掌控力卻是超一流的。他能夠將戰場上所有的情況在最短的時間內都瞭解於心,然後用最有效率的方式把所有的因素都調動,利用起來。甚至連敵人的長處,強項,在巧妙合理的安排之下都可以轉變為弱點。

魔力神眼能夠對戰場上的情況都瞭若指掌,即使是在這樣原本是目盲的情況下也不受影響,這是塞亞和歐靈兩人的絕對優勢。但是直到塞亞出聲提醒之後他自己才明白,自己要麼不應該出聲,要麼不應該那樣著急地出聲簡略地提醒。他可以看見場中的情況,並不代表歐靈也能看見,而他的出聲提醒,其實也早就落入了對手的預料,安排之中。

當塞亞感覺到了那洶湧澎湃的火元素的時候那卷軸確實是展開了,魔力也已經充斥到了極限,但是手持卷軸的人卻沒有去真正觸發,就像箭已經在弦上但是卻沒有射出去一樣。這固然是很耗費魔力的一件事,但是對使用者來說卻是很有必要,因為他就是要等塞亞先感覺到,等塞亞出聲警告,等歐靈下意識地閃躲,然後這才發射出去。他刻意地要拖延這兩眨眼的時間。

在目盲的一瞬間聽到同伴的急聲提醒要自己閃開,歐靈當然會閃。但是他根本看不見,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攻擊,在這樣的情況下人地唯一本能反應就只能夠是往上跳。這無疑是最常見也很正常的躲避方法,但是對於一個武技高超判斷準確反應敏捷的武者來說這無疑也是最糟糕的一種閃避方式。特別是當他面對的對手同樣是武技高超判斷準確,早就把他的反應都預計到了,甚至是主動安排著他去這樣閃躲的時候。

無論再高明的武者一旦躍上半空,那就沒有了借力的餘地,再敏捷的身手這個時候也和懸在半空的一塊肉沒什麼區別。塞亞不明白這個對手怎麼可能也和他地魔力神眼一樣在這樣的強光下可以看清物體,但是那一顆耀眼的光球確實就是當歐靈越上半空的同時。這才對準他驟然而發,甚至連他上升,清空的軌跡都已經在計算之中。

如果歐靈還在地面還是在這條小巷中的話,即便是什麼都看不見。但是憑他的身手,也許是可以在感覺到那炙人的熱浪之後騰挪躲避。畢竟這魔法火球的速度比前矢都要慢上一點,只要不被正面擊中,以歐靈的鬥氣和魔法皮甲大概還是可以抗住那周圍地餘波的。但是現在那顆凝聚了一個火系宗師地魔法力的光球正正中中不偏不倚地奔而去。

除了火元素之類本身就完全免疫火的同元素生物,絕對沒有生物,或者說任何物體能夠在這個火系頂級魔法下倖存。雖然歐靈身上的魔法皮甲堪稱魔法裝備地極品,但是烈火威彈這種頂級攻擊魔法的力量即便是一個火系宗師的抗火奇術是也不可能抵擋得了的。只要被擊中,艾拉西亞第一劍士立即就會毫無懸念地和他身上的皮甲長劍一起成為一團再也分不出彼此地焦炭。

瓢潑大雨也絲毫無法阻攔火系頂級魔法的炙熱,所有雨點,雨滴都在光球的十米之外就完全汽化,然後又把其他的雨滴全部吹開。變做了光球的洶洶氣勢。但有兩個雨團卻陡然衝破了這團氣勢,自下而上地攔在了烈火威彈之前。

這不是雨團。是塞亞法師的水元素。塞亞和歐靈兩人都不得不在心中大叫一聲僥倖。所幸這個魔法光球並不是快到無法反應,更所幸的有兩隻水元素就在歐靈的下方,而且正在聚集力量準備發出水箭攻擊。塞亞法師只是心念一動,這兩隻水元素立刻把所有準備射出水箭的力量轉到了腳下,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攔在了歐靈的前方。

並沒有人試過用烈火威彈打在兩隻水元素身上會有什麼效果。這兩個都是本系魔法的頂級法術,沒有宗師級魔法師會無聊到做這種實驗。但是如果一盆水突然潑到了一爐通紅的鐵汁上會發生什麼事情每個人都想得到。這兩隻水元素所蘊含的水絕不能以盆來計算,而烈火威彈的熱量也絕不只是能融化一爐鐵而已。

一聲轟然巨響幾乎讓整個王城都抖動了一下一。大量的水在一瞬間轉化為氣體,數千倍的體積轉變帶來了巨大膨脹力形成了一場滾燙的蒸汽風暴,席捲了近乎方圓一裏的地域。中央位置的幾幢民房,還有地面上那兩隻水元素一起如同紙做的一樣一下就被扯得稀爛了,無數的雨點被這聲風暴推開,倒沖向天空。這一帶陡然就從冰涼的雨夜變成了高溫湧動的蒸汽地獄。

首當其衝的是離風暴中心最近的歐靈將軍。雖然在本能的動作下他手腳縮成了一團,鬥氣和魔法皮甲上的防禦全開,爆炸性的氣流沒有什麼直接傷害到他,但是那巨大的衝擊力還是把他如同一個挨了大力一腳的小布偶一樣翻滾著遠遠地拋飛了出去。

塞亞法師相比之下要好上一點,他身上原本就附加得有數個高級魔法護罩,而且位置也稍微遠上一點,爆炸的時候更降低了自己的高度,減弱了氣浪的衝擊。雖然同樣地是被吹得飛了,但是身形至少還能夠保持平衡。

而現在雖然他在空中的情況要比歐靈好上那麼一點,但是他自己的精神卻早已經緊張,集中到了極點。身體被蒸汽風暴推動著,但是他的嘴和手卻沒有空閒,而是大聲吟念著咒文和做著手勢。準備著獨自對付那朦朧的蒸汽中在屋頂間縱躍著飛快地追了上來地對手。

即便是天際地閃電也無法劃破蒸汽風暴中彌漫的水汽。肉眼是無法發現任何對手的。但是在全力運轉的魔力神眼中,塞亞卻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個順著風暴的力量疾奔而來的人影。

除非是專修空氣系到極限的空氣魔法頂尖大宗師,否則在這樣地氣流風暴中都不可能自由操縱飛行術,只有順著氣流被刮走。這點塞亞自己清楚,那個追擊過來的人自然也清楚,所以他身上才有那麼重的殺氣和殺意。這是勢必要把落間的他斬殺在這氣流風暴中的癖性,這確實也是殺掉自己個高級挖法者地唯一機會。

如此清楚地看著這個疾奔而來的追殺者,如同近距離觀看一匹向著自己張開血盆大口吐著腥氣的狼,但是塞亞法師只是緊張,而不是慌張。艾拉西亞的宮廷法師絕不是浪得虛名的。面對這生死關頭,他的精神反而集中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頂點,和他精神緊密相連的魔力神眼更是發揮到了頂點,把這個迎面而來的對手看得清清楚楚,連他體內奔騰著的鬥氣沸騰著地魔力還有因為過盛的殺意導致腎上和腦下地幾個分泌腺大量往血液裏灌注激素讓血壓飆升心臟急速博動都看得明明白白。

阿薩的心臟確實跳得很快,他所有的鬥氣和鬥志都混合起來在身體中隨著血液一起奔湧。

當發現塔麗絲攜帶的居然是這種最具攻擊力的魔法卷軸,他就把所有的戰術都安排到了如何讓這張卷軸能夠確實地擊中上。戰術幾乎是完美的,幾乎也成功了,但是他始終還是沒有料到塞亞能夠在千鈞一髮之際指揮兩隻水元素去擋住了那發志在必得的烈火威彈,更沒有預料到烈火威彈擊中了兩隻水元素後居然是這樣的情況。

寄望這個其實只是大規模的氣浪風暴要真正意義上去殺傷兩個頂尖高手那是不可能的。蒸汽爆炸的風暴雖然炙熱滾燙,但是所有人的身上都已被雨水淋得通透。並不會被灼傷。唯一帶來的就是這氣浪造成的兩人分離,歐靈被拋飛的方向和塞亞被吹走的方向完全相反。

雖然沒有意料到這樣的情況,但是阿薩瞬間也做出的判斷,他知道必須趁這個機會把這個落單而且在風暴中無法自由飛行的魔法師解決掉,否則在他回復過來繼續在高空使用著魔力神眼自己無論如何都逃不了。於是他甚至丟下了昏迷著的塔麗絲。借著風暴的流狂追而來。

但是這畢竟是動物拉西亞的宮廷魔法師,只看他能夠無聲無息地召喚出四隻水元素卻又可以使用飛行術,那就足以在大陸的頂尖魔法師中站一之地。從塔麗絲身上得來的一個卷軸一個水晶菱鏡都已經使用完了,他必須純粹用自己的力量來追殺這個敵人。

隨著最後一個咒語的音符從口中吐出,塞亞的雙手間一片銀白色的霧氣滾滾而出,所到之處立刻憑空凍結出了一大片牆一般的冰晶。這片巨大尖銳的冰晶就擋在了阿薩的面前,一般來說只要是知道這個魔法的人就絕沒有會願意去硬碰這些東西,這並不只是普通的冰牆,上面還附加著冰凍屬性的魔法傷害,人撞在上面通常都是被刺穿然後凍硬變成這冰晶的一部分。

這個追擊者知不知道這點塞亞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是這個人絕對不會退,躲,讓,從那身體緊繃的肌肉一往無前的氣勢還有血液中沸騰如煎的殺意就可以知道。

雖然,阿薩確實沒有退讓閃避,果然是硬生生撞了上來,但是他也沒有被刺個通透被凍成一塊,而是先一拳擊出,然後全身的鬥氣猛然一旺,這面牆一樣而且比牆更結實更厚也更危險的冰晶就這樣被撞碎了。

只是這一撞鬥氣就已經消耗了七成左右。塞亞清楚地看到這個追殺者體內的鬥氣從如山洪暴發一下轉變為所餘無幾。但是這一撞也終於沒讓追擊者的兩人的距離拉攏了,拉攏到了一個可以攻擊的距離。塞亞看到那體內凝聚起來地魔法力泛出了死靈魔法地黑色屍臭的味道,然後又以火系魔法的狂亂方式用一種最簡單最快捷的方法從體內朝外噴發。然後一道藍綠色的火箭就出現在在這個人的手指間,以弩箭般地速度帶著屍臭朝他射來。塞亞看得出這一發火矢中蘊含的毒素還有腐爛侵蝕的力量足夠殺死一頭大象。

如果是突然面對這樣一個殺傷力巨大但是卻又簡單直截了當得不像魔法的魔法,也許任何法師都會慌亂一下。然後隨即就會被那弩箭般的速度措手不及地擊中。但是塞亞不會,這個對手所有地動作和攻擊早都已經在魔力神眼中看得清清楚楚。就在對手凝聚魔法的時候他也在凝聚魔法,一道力量和准度都恰到好處的霹靂寒冰把這道迅捷無倫的藍綠色火矢擋在了半途,化作了一片藍綠色的濃煙隨即被蒸汽氣浪卷得無影無無蹤。

只是這一下看似簡單的魔法就把使用者的魔力耗費了九成,其中有一半的魔法力是用作魔法的加速,還有瞬間的默發。塞亞不得不承認這種化繁為簡地方式其實才是最有效果的。如果不是有魔力神眼,他可以肯定自己已經成了一團燒焦了臭肉。

塞亞並沒有因為擋住了這一下攻擊而鬆懈。就在擋住了這一擊地同時他也看到了這個對手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東西,上面散發出生機勃勃的魔法波動,那是精靈們的自然魔法的味道。

下一刻這個小東西在已經從對手的和中飛了起來,半空中突然漲大成為一隻足有一米和地蜈蚣。但是這只蜈蚣只是剛剛成型就直接受到了塞亞法師發出的一發寒氣。凍成了一條棍子直挺挺地掉在地上。

這種利用昆蟲儲存魔力的方法其實就類似於製作魔法卷軸,突然使用一次給人以措手不及固然可以有奇兵的效果,但是對一個正在全力開動魔力神眼而且已經見識過這種招數的法師來說,第二次再用這些就小把戲了。

氣流已經減弱,兩人已經到了蒸汽造成的風暴邊緣,只要再往前滑行一段距離塞亞就可以操縱飛行術騰空而起到了一個完全無法攻擊的高度。但是這個時候兩人的距離已經縮短到了最小,幾乎已經是觸手可及。阿薩凝聚起了所有的力量,大吼,踏步,縱身而直直沖向半空中塞亞。

即便只剩下這最後的三成鬥氣。但是這貫注了鬥氣的一拳對於一個魔法師來說也絕對致命的。

塞亞身上那層護罩雖然可以防護箭矢,防護雨滴,但是不可能防得住大力的衝擊和撞擊。那層一直圍繞的宮廷魔法師身周的光圈稍微扭曲了一下在這個拳頭面前立刻支離破碎了,他身上的法師袍在這個拳頭激起的風中蕩起褶皺,破碎。

但是這一拳並沒有真正地擊在法師的身體上,而是擦著胸口的皮肉帶起了一抹血花掠了過去。

“你輸了。”塞亞冷冷地看著落下的阿薩,頭頂的魔力神眼睜著那比拳頭還大的瞳孔。也冷冷地看著這個落下的失敗者。他傾盡所能地使用飛行術把自己的身形上升了一點,避開了這一拳。

阿薩的心徹底地涼了下去,他知道確實是輸了。他這淩空一躍已經是孤注一擲,已經不再是任何房舍,而是街道,而蒸汽風暴的力量已經衰竭,塞亞法師立刻就會升空而起。最重要的是自己每一次的攻擊都被完全抵擋,而最後宮廷魔法師以一個法師的身體卻可以用這種險到極點的方式躲開他的攻擊,這說明了他確實不可能擊倒一個全力開著魔力神眼來作戰的法師。自己的每一個動作,甚至每一條肌肉的博動都在對方的視線中,任何奇詭難測的戰術都失去了意義,除了下面以壓倒性的實力取勝之外,絕無他法。他的鬥志已經消失。

雖然魔力神眼依然不敢絲毫鬆懈,全力注視著那個已經朝下落去的對手,但是塞亞法師這個時候已經能夠分出一點精神來思考了。對於這個讓歐靈和自己聯手對付都感覺到吃力的人卻在和自己單獨戰鬥起來卻並不是自己的對手這一點確實有點意外,但是塞亞旋即明白這也是情理之中。兩人合力雖然在絕對實力上毋庸置疑,但是在精神和鬥志上卻已經鬆懈,有了漏洞,於是這才被對手利用精妙的戰術打了個狼狽不堪。

現在已經不會再有漏洞,不會再有鬆懈。塞亞已經決定不用考慮歐靈和那個女騎士那邊的問題,他立刻就要升空,然後居高臨下用暴雨式的魔法攻擊先把這傢伙殺死,轟成一堆血肉的碎冰渣。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魔力神眼徒然有了警覺,塞亞的頭頂的魔法眼球同時轉身轉向。可惜已經遲了,一個人影自下而上從後面一座建築的陰影間竄出像一隻獵食的蜘蛛一樣臨空把他抱了個結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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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6 21:35:2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篇 混亂 第六十二章  意料之外  情理之中(下)

彈性十足的肌肉,脂肪還有力量,隔著衣服都可以感覺到的細膩皮膚上的觸感,塞亞被這個人突然抱住後所興起的第一個感覺居然是種銷魂式的悸動,然後才因為頸部的冰涼感覺而恐懼。

他反射性地轉頭,看見的是一身黑衣上的一張漆黑面孔,上面那原本精緻美麗的五官因為獵殺時嗜血的衝動而有些微扭曲,一截舌頭伸出嘴外狠狠地抵著嘴唇,漆黑的眼裏燃燒著的是冷酷又炙熱的火焰。魔力神眼甚至可以看出體內的肌肉和分泌正因為這成功的刺殺湧起一陣類似于性高潮的抽搐。

一把藍色的短劍從自己的頸間刺入準確地將頸動脈從中截斷一分為二,劍上的毒素以和主人相類似的衝動jq飛快地溶入血液中侵蝕毀壞每一個細胞每一處肌體。塞亞可以很清楚地看著自己的肌體是如何在這個毒素的侵蝕下逐漸死亡,每個步驟在魔力神眼下都如此的清晰,他恐懼得想大叫,但是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很快他就已經連恐懼都感覺不到了。

兩人一起從半空中落下,黑衣女子抽出了短劍輕鬆落地。法師的頸間噴出一道藍色的小小血箭,像一隻裝滿了死肉的破布口袋一樣摔在地上,碩大的魔力神眼隨即崩潰,藍色魔法光芒消失,那顆眼球成為一灘水散落在雨地裏消失無蹤。

阿薩盯著扔下了法師的屍體地黑精靈,一臉的愕然。

“是你?你怎麼回來了?”

“回來看你死沒死。看來你的運氣不錯,我的卻更好。”潔西嘉突然輕輕一笑,她很久沒有露出這樣的表情了。

“這次好像是我救了你,終於不欠你的了。”

阿薩長噓了一口氣。確實如此,如果真的塞亞法師用飛行術升到了他無法攻擊的高度,那他幾乎就可以說死路一條。他怎麼也料想不到這個時候會冒出來一個幫手恰到好處地殺了塞亞,而更想不到這個幫手居然是原本早已經回到了歐福的潔西嘉。不過想想旋即也明白了,以塞德洛斯謹慎小心,儲存幾個艾拉西亞的傳送卷軸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潔西嘉丟給阿薩一個傳送卷軸說。

“趁現在快走吧。”

“不。暫時還有一件事。”阿薩卻並沒有慌著使用,在現在地情況下有了這個東西在手,要走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既費了那麼多的心思和精力去救下神殿騎士的性命。那麼在最後的關頭至少要保證這件對付動物拉西亞和教會的利器能夠完好的產生作用。

滂沱大雨中傳來了馬蹄聲和光亮,其他地區的騎士和教堂地武士都正在朝這裏聚集,剛才那一下爆炸足夠讓百里之外的人都察覺到。阿薩拉起潔西嘉朝剛才打頭的地方飛奔而去,問。

“其他人呢?”

潔西嘉搖頭回答。

“沒有其他人,就我自己一個人回來的。”

“就你一個人?”阿薩再呆了呆。只以潔西嘉一個人的實力,在歐靈和塞亞這種高手面前實在不夠資格稱為援兵。她這次能夠殺掉塞亞法師只能夠說是運氣。在一個很合適的地方很合適地時候突然出現。這才將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阿薩身上的宮廷魔法師一擊致命。

“因為傳送卷軸只有兩張。那個叫波魯什麼什麼的矮子說只能夠用一第,所有只能夠一個人來。”

“波魯幹大人說地?唉,真不愧是塞德洛斯的好幫手,救我的命的時候還要幫著歐福節約。”阿薩苦笑著搖搖頭。知道任何地方的傳送卷軸都是相當難到手地,但當自己命懸一線的時候這個朋友還在計較一張卷軸得失,這無論如何也會感覺不自在。

“以當時你留下的環境來看。誰都不會認為你有機會從神殿騎士還有那麼多護衛和牧師們的包圍下脫逃。我也以為你是死定了,還打算讓那用白魔法的小子和他妹妹一起幫你陪葬。但是那個和你認識的矮子長官攔住了我,他要我回來是偵查情況。他說即便你被教會的人抓住了。他們也一定捨不得殺你。所以你並不一定死定了。”

阿薩苦笑說。

“他大概說得不錯,可是他大概想不到我會從大教堂裏跑出來,還險些被其他人殺吧。”

“那矮子也這樣說了,他說雖然這樣的可能性之小,也不是沒有。他還說他的朋友不多。但你算是一個。所以雖然對於那個獸人城邦來說艾拉西亞傳送卷軸已經是無價的戰略之寶,但是他還是給了我一張,讓我回來看看你到底是死沒有,如果沒有死說不定可以幫得上你。如果你被教會的人抓了,我也可以把情況帶回去。”

“真是這傢伙的風格。”阿薩歎了口氣。

“幸好你的運氣好,我的運氣也不錯。居然能剛好在這個時候被你碰上了,要不然不只是我,就連你只有一起死。”

潔西嘉皺眉瞥了他一眼用奇怪的腔調反問。

“為什麼我也會?如果我沒把握當然不會出來暴露行蹤。我雖然也希望你不死,但是可沒興趣陪你一起去死。”

“是嗎?”阿薩苦笑了一下。

“有點意外,不過這也真是你的風格。”

兩人的速度都是疾若奔馬,又縱躍在建築之上不用繞道,比後面趕上的騎士和守衛們都更快地趕到了剛才戰鬥的地點。歐靈似乎還沒有趕回到這裏。

阿薩拔開一堆磚石瓦礫,看到了被自己剛才特意埋在下面的女騎士。剛才他去追殺宮廷魔法師的時候不得不順手把神殿騎士塞進被氣浪掀倒地牆下,這樣即使是歐靈比他先趕回這裏。沒有了塞亞擴魔力神眼在這樣漆黑的大雨中也不可能發現她。

“你特意回來就是為了這個蠢貨神殿騎士?”潔西嘉皺眉看著他問。

阿薩把女騎士拉了出來,仔細察看了一下她的身體,把護腕中儲存的最後一個精靈的恢復魔法用了上去,回答。

“好活著回到賽萊斯特應該對歐福更有用。”

黑精靈冷哼一聲,說。

“我對那個又髒又臭的獸人城堡沒什麼興趣,相比之下我更願意把這個小妹剝光了掛在光輝城堡的門口。”

綠色的魔法光芒閃過,女騎士低聲呻吟一聲,緩緩轉醒了。自然系地恢復魔法在治療能力上比白魔法絲毫不弱,恢復方面的效果卻遠勝。光輝戰甲上自動發動的那個強力治療術雖然癒合了塔麗絲脖子上地傷勢。但是卻無法生出她那大量流逝的血液,而自己魔法的勃勃生機卻可以。

塔麗絲睜開了眼睛,借助著光輝戰甲微弱的光芒看到了面前的兩人。她呆然地瞪著阿薩。從表情可以看出她的腦袋還沒有辦法把失去意識之前地情況和現在的情況連接在一起。

阿薩先開口說。

“剛才的事你還記得麼?歐靈要殺你,是我從他手上救了你。”

“胡說,你會救我?”塔麗絲掙扎著站了起來,但是個治療魔法的全部作用也只能夠讓她勉力站起來而已。她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自己居然會被這個人所救,但是如果不是有人出手幫忙,她又更想不通自己為什麼還能活著。她知道自己光輝戰甲上附加的神愈術可以癒合那種雖然致命但是破壞的肉體並不算大傷口。但是歐靈這種人既然已經下了手,那就絕不會馬虎大意到不把她的頭砍下來,確定她已經死了地地步。

“我現在要殺你比殺只雞也麻煩不到哪里,沒動手殺你這不就是救了你?”阿薩知道對塔麗比這樣的人多費口舌也只是徒勞而已,而且現在的情況下也絕不允許多說廢話,他趕來把她救醒自然是有目地。

“廢話我也不想多說。我想你一定不明白亞賓那小子為什麼會成為我的幫手殺掉艾斯卻爾。也許你難以相信,但是我還是告訴你。其實那個在蠻荒高地上殺掉那一隊商人的神秘白魔法師就是艾斯卻爾,他要對亞賓用心智魔法滅口,我出手刺殺他卻是和他兩敗俱傷。最後才是亞賓動手。現在你明白了吧?”

“不可能,胡說。艾斯卻爾主教大人怎麼會去做那種事情?”塔麗絲的表情都在抖,因為她能夠捕捉到這些看似完全無法相信地話中的那些真實的氣息。她並不笨,甚至是相當聰明的人,只是過分信仰通常都是遮蓋了人的理智。她隱約地判斷得出這些話才是解釋那一幕的真實。

對於女騎士的反應阿薩也早預料得到。他繼續淡淡說。

“這些話你都難以相信,如果我告訴你這位艾拉西亞的紅衣主教大人其實還是一個笛雅谷的成員一個死靈法師的話,想來你就更難以相信了。”

聽到了這些話塔麗絲反而平靜了下來,冷峻的眼光緊盯著阿薩。

阿薩繼續說著,淡然冰冷的聲音一如這兜頭而下把人淋透的大雨。

“你可以回去找找艾斯卻爾的隨身物品,不管是屍體上,還是其他什麼地方,我想大概能夠發現些和紅衣主教大人身份不大相符的東西。我再告訴你,賽萊斯特至少還有一兩個死靈法師,上次在圖拉利昂那個小白臉紅衣主教應該也是吧。”

“你說這些謊話到底有什麼意義?”塔麗絲冷聲打斷阿薩。如果她現在不是太乏力,完全在兩人的掌握中,她絕不會在這裏動也不動。在他耳朵裏這些話如同老鼠邊吞咽著蟑螂邊念誦著聖經勸導人,齷齪噁心,還難以置信。

“我知道我在你們手裏,你們大可以殺了我,但是沒必要用這些無聊惡毒的話來玩弄我。”

“殺你?你想的實在是太輕鬆了。”黑精靈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而對阿薩說。

“所以我建議還是把這小妞帶走找個地方我倆一起好好玩她。玩得夠了再剝光了斬斷了手腳送還給賽萊斯特。”

塔麗絲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原本已經因為失血而蒼白,現在則發青。沒有人不會害怕,即便是不怕死,但是也總有害怕地東西。

阿薩歎了口氣,說。

“放心,我可沒功夫花在你身上,無論是玩你還是弄你。我只是告訴你這些東西,你自己相不相信或者是要怎麼樣都由得你了。”

馬蹄聲和牧師的照明術的光芒透過層層雨幕朝這裏而來。阿薩確定了來的人確實是教堂中的護衛。這才和黑精靈兩人一起展開了傳送卷軸,他看了看似乎想沖上來的塔麗絲,說。

“對了,我忘記告訴你。我一直要等到你的救兵來了才走。是為了防止歐靈趕回來殺了你。這樣算起來又救了你一次。再加上你被亞賓救走其實也是我故意放你們走的。一共三次了。”

“主說,給我以恩惠的,我必將回報。你應該知道吧,幫我保管好我的那把刀,也許有機會我會來找你拿的。”阿薩丟下這一句話消失在藍光之中,剩下神殿騎士怔怔地看著那空蕩蕩的雨地。

馬蹄聲和光亮很快地就成為了一大隊地教會守衛。領頭的正是一個老年的聖堂武士,他首先就看見了神殿騎士,立刻策馬沖了過來,大喊。

“塔麗絲大人,您沒事吧,那個兇手呢?”

神殿騎士沒有回答,身軀搖晃了幾下。無力地栽倒在了雨地中。

牧師們立刻下馬圍了上來,一陣抓拍魔法的洗禮後,女騎士終於了點精神。她並沒有說她追擊那個兇手以及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問。

“艾斯卻爾主教大人的遺體怎麼樣了?還在麼?”

老聖堂武士狠狠地回答。

“不在了……被那個刺客的魔法毀了……”

“什麼都沒有了?連遺物也沒有麼?”

“只有上面那把兇器,大概主教大人還有些其他魔法物品沒有損傷。”

“好,我先回大教堂去。”女騎士地虛弱地翻上了一匹馬,她的臉色在魔法照明下一片蒼白,牙齒咬破了嘴角流出的血絲在這映襯下紅得刺眼。她像是突然想起似的對其他人說。

“你們也不用去搜捕兇手了。他已經逃跑了。你們立刻去向凱薩琳女王申請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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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6 21:35:4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篇 混亂 第六十三章  混亂  開始

“你是我今年最大的一個好消息。”看見阿薩從傳送陣中出來,歐福的矮子參謀大大地松了口氣。他一直獨自在傳送陣旁邊走來走去,那張原本就很誇張有臉被憂心和焦慮堆成了一顆又大又圓的苦瓜。直到看見兩道藍色的傳送光芒從傳送陣中亮起,這才如釋重負。

陡然從風雨交加的艾拉西亞城回到了星光燦爛的蠻荒高地,阿薩的心情也為之一松。微笑道。

“一張傳送卷軸就可以換來一個最大的好消息,看來這本身也是個好消息。”

“從我這人的角度來講這是個好消息,從歐福的角度來講卻不算。幸好能夠把你帶回來,否則就是真正地大虧特虧。”波魯幹大人歎口氣。

“這兩張卷軸可是塞德洛斯先生花費了無數精力得來,可以在非常時期採用非常的戰略手段。因為常年的戰爭,艾拉西亞對傳送魔法卷軸的管制是非常嚴格的,他們想不到我們會有兩人對艾拉西亞的王城進行突襲。但是現在他們肯定有所察覺,即便他們以後不關閉傳送魔法陣,對魔法陣的防護也就不是現在這麼輕鬆了。”

阿薩怔了怔,這才明白讓潔西嘉返回艾拉西亞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為了其實只是極其渺茫的機會救回自己而浪費掉一個也許在關鍵時刻可以扭轉局勢的卷軸,連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這大概是有些‘浪費’了。

“你說我才是今年最大的好消息,難道殺掉艾斯卻爾居然比不上我回來的消息還好麼?”

“紅衣主教死了固然對我們是有好處,但是遠比不上你這個秘密部隊的隊長活著的好處大啊。”

阿薩略為得意地對他說。

“看你愁成這樣,我順便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我們回來的時候順便宰了一個叫塞亞的宮廷魔法師,然後王國騎士團的歐靈將軍可能會有大麻煩了。他們居然在追殺我的時候想順便殺了他們看不順眼地神殿騎士……”

波魯幹大人仔細地聽完了阿薩講述他救下女騎士的事,那雙牛眼中的精神一振,但是旋即又再思考中慢慢沉寂下去了,最後成為了一個苦笑。

“在現在這個情況下,這實在不能夠算是一個好消息……”

“什麼意思?為什麼?我還以為你一定聽到就會高興得不得了了。”

“無論是單獨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單獨聽到艾斯卻爾地死訊,我都會很高興。但是兩個消息合在一起就不同了。”波魯幹大人歎了口氣,那張如同燒餅一樣的大臉更愁更苦了。

“很多時候。同樣性質的事情效果並不只是疊加,而且還會互相影響,也就是說不是相加,而是相乘。兩個負數相乘。那就不是負數了啊。”

“負數?到底是什麼意思?”阿薩皺眉看著前面這個矮子。

“如果只是單純地艾斯卻爾主教一死,凱薩琳女王應該會借這個機會削弱教會在艾拉西亞的力量,這原本可以暫時緩一緩歐福局面地,但是現在那位將軍謀殺神殿騎士不成,就已經把女王和教會之間的矛盾惡化到了極點,到了一個風口浪尖完全不可緩和的地步。賽萊斯特絕不可能繼續容忍這種情況。教皇寧願放棄歐福也不可能容忍一個背叛自己的艾拉西亞。而這點凱薩琳女王也是知道的,所以凱薩琳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一是完全和教會翻臉,二則是完全順服於教會。”波魯幹大人頓了頓,那雙大而有神的牛眼看著阿薩問。

“你說凱薩琳會選擇哪一種呢?”

“原來是這樣。”阿薩想了想,苦笑。然後又問。

“教會難道會對她手下地人謀殺神殿騎士這件事不聞不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麼?”

“難道不會?他們都是政治老手。難道還看不清楚大勢的走向和厲害關係,反而要在這些小事上浪費精力時間?”

“那麼我已經把艾斯卻爾的身份告訴了那個女騎士,讓她把消息帶回賽萊斯特去。難道這個也沒什麼用麼?”

“到底有什麼用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絕不可能把這事到處宣揚。所以即便有用,大概也是很少用處吧。”波魯幹大人攤攤手搖頭歎了口氣。

“走吧,暫時不用猜測他們了,我們還有自己的事。”

賽萊斯特。光輝城堡,蘭斯洛特的房間中。

聖騎士皺眉看著面前的一堆小東西,其中以一張銀色骷髏面具和還有兩張傳送卷軸最為顯眼。傳送卷軸地兩個埠上有分別有兩個小小的紫色骷髏標誌,而那張骷髏面具上散發的淡淡銀光顯示它居然是密銀製作地,而且那手工和製作方法都精密細緻到了極致,上面附曾的魔法波動說明它就遠被附加了某種魔法,無論是魔法物品還是從一件財寶的方面來說這都是無價之寶。

當然,它最有價值的地方並不在於它本身,而是在於它所代表的意義。

“這些都是從艾斯卻爾主教大人地屍體上,還有他房間的隱密地方找出來的。卷軸和那個面具我都已經專門鑒定過了……都是真的。還有這封信,”塔麗絲從懷中掏出一張白紙,上面只有不多的幾行字,顯然還沒有寫完。神殿騎士拿著這張紙仿佛很吃力,仿佛這張紙重得連她的力量都拿不起來,她的手指還有聲音都在微微顫抖。

“寫給諾波利諾特的,上面似乎在談論今年要減少對教會的捐獻金額會,因為要用來製作石像鬼和肉身傀儡需要大量的魔法物品。這信上的字跡我已經找了幾個專門鑒定筆跡的人來鑒定,這些……好像並不是偽造的,確實是艾斯卻爾大人的筆跡……”

蘭斯洛特歎了口氣,他的雙眉皺在了一起,緩緩搖了搖頭,看著塔麗絲紙聲說。

“你知不知道你擅自收集一位紅衣主教的遺物還妄加論斷,這已經超出了你的職責。”

塔麗絲完全沒想到蘭斯洛特會有這樣的反應,她連忙大聲說道。

“可是這些事情實在是太……”

“別說了,這些事情還有其他人知道麼?”蘭斯洛特淡淡說。

塔麗絲回答。

“沒有了。這些事情實在是太驚人。太……不成體統。我不敢讓其他人參與,鑒定筆跡的人我也只給他們看過單詞,他們也並不知道這信的內容。現在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這事。我也不敢把這些東西送去裁判所或是直接給陛下。所以先給您看看。”

“你做地很好。以後也要緊記著,這些事情還有這些東西永遠都不能再讓別人知道。”蘭斯洛特收起了那張面具和卷軸,看了看那封未完的信,歎息了一下。手指一抖,那張足夠讓整個教會都震動的白紙就成了一片灰塵般的細粉散落而下。

“您……您……”塔麗絲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聖騎士地一舉一動。

蘭斯洛特看著自己的弟子,他無論是臉色和聲音都是一樣的平靜不波,輕聲說。

“你也應該知道這些事如果從一位神殿騎士的口中散發出去,那對整個教會的傷害就完全不是異教徒造謠所能相比的了。這也是那個人告訴你這些地意圖所在。”

“但是這……這……難道這些事連陛下也要瞞著嗎?那個人說……說……阿德拉主教大人……和艾斯卻爾主教大人也是一樣的。如果真是這樣。那陛下不是很危險……”

蘭斯洛特淡淡說。

“你以為陛下需要你來提醒麼?”

“他知道?”塔麗絲的表情比親眼看到一隻老鼠吞掉一隻大象還難以置信,她發了會怔,目光慢慢地看著自己的老師。

“也就是說,這些確實都是真的?而且您……也早知道?”

“不,我不知道。”蘭斯洛特搖搖頭。

“只是大概猜得到而已。現在你直到你說我才知道確實是他們。”

“這……怎麼可能。您怎麼能夠允許……教皇陛下……死靈法師……”塔麗絲語無倫次,她不是無法用語言把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而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腦內亂作一團的到底是什麼。她原本已經被自己地發現震驚。即便那些證據已經確實是無可置疑她依然難以相信。這就好像一個孩子即便是面對確鑿的證據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家人中有罪大惡極的殺人犯一樣。但是現在蘭斯洛特的反應不只是淡然地承認了,而且這反應所隱喻的東西卻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東西。

光明教會的守護神,大陸被公認唯一能擔當得起‘聖騎士’這個稱號地男子幾乎已經和‘正義’這個詞劃上了等號。但是他卻明知著死靈法師混跡于教會卻無動於衷。而且按照他口中據說,不只是他自己知道,連教皇這個大陸上所有信徒的領導者也是如此。

塔麗絲保覺得自己快瘋了。她原本以為紅衣主教的那個身份就已經是石破天驚,但是和這些比起來,那不過是波濤洶湧中的一個浪頭而已。

蘭斯洛特自然看出自己的弟子在困惑。他並沒有直接解釋,而是把手指伸進了書桌上的墨水瓶,沾滿了墨汁然後在桌面上一劃,一道粗重的墨蹟橫在了書桌上。然後他指著這道黑色的劃痕問塔麗絲。

“這是什麼顏色?”

“是黑色。”塔麗絲看著蘭斯洛特的回答,她再不知所措這點也還是分辨得出的。

但是蘭斯洛特卻搖了搖頭,說。

“不,這其實是所有顏色的混合。”

塔麗絲點了點頭。不用是專門的畫匠和畫師,稍有常識的人也都知道如果把各種顏色的顏料完全混合,就會成為一團墨般的黑色。

一個鬥氣和白魔法力混合而成的光球浮現在他的手指上。他再問自己徒弟。

“這是什麼顏色的光?”

“白色的光。”塔麗絲老老實實地回答。

“不。這是所有顏色的光的混合。我在矮人工匠們那裏見識過,如果用一個三棱地玻璃鏡折射一閃,白色的光就會散發成七色的光芒,如果再把七色地光彙聚在一起,又會成為白光了。”

塔麗絲茫然地看著蘭斯洛特,她似乎感覺得出來這些話裏隱含著什麼意思,但是卻又無法清晰地捕捉到。

“就像這看起來很簡單的黑白二色一樣,其實任何東西的本質也不是那麼單純而好分辨彼此的。”蘭斯洛特手指彈了彈,手指上墨汁瞬間全部消失了。白色地光球也一起消散到了空氣中。他的聲音和眼神慢慢地凝重起來。

“把所有的事情都歸納到了簡單的概念之下,那實在是很容易的事也是很方便的事。那樣紛繁複雜地世界就可以顯得很明瞭,給人一種安全感和方向感。只可惜。事實並不只是真的靠簡單的善惡概念就可以解決清楚的。”

“我……我不明白。”塔麗絲低頭。她雖然能夠聽得懂蘭斯洛特話中所表達的意思,但是卻無法接受。

“我知道你不會明白,即便是我,也是用了整整十年才明白。”蘭斯洛特苦笑了一下。

“明白沒有絕對的正義和光明的存在。就像漆黑地夜晚其實就是白晝的影子一樣。世上的事都是相互依存地,光明和黑暗對立著,但是從某個角度來說,那也許是同一種東西罷了。只有黑暗中才會產生光明,也只有光明才會造就黑暗的陰影,那是不可避免的。我們所能做的。其實也是在維持一種相對的平衡下,讓盡可能多地地方照耀著光明罷了。”

“不,這不可能。老師,雖然我很尊重您,但是我絕對不能認同您的這個看法。”塔麗絲陡然抬頭,眼睛直視著蘭斯洛物。剛才那眼中的迷茫和混亂已經完全被堅定之極,但是又帶著點絕望的光芒所取代。

蘭斯洛特微微一笑。說。

“我現在不是教導你,只是告訴你我的看法而已。這應該也是陛下的看法,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這不可能。”塔麗絲的身體在發抖。甚至比她剛剛從艾斯卻爾的身體上找出那張死靈法師的面具的時候更抖得厲害。她雖然不能接受自己老師的說法,但是卻很清楚蘭斯洛特並不會騙自己,也就是說這些匪夷所思的事確實是存在的,而且是被教皇陛下所默許的。對於一直把光明正義和黑暗邪惡分辨得清晰無比的她來說,這個事實比天崩地裂好不了多少。

蘭斯洛特看著塔麗絲訓全是慈和。好像是在看著多年前的自己。

“你離開賽萊斯特吧,暫時別管教會中的事了。”

塔麗絲楞了一下,搖頭說。

“現在和歐福的戰鬥一觸即發,而且……我既然知道了這些不吐不快,又怎麼能夠離開呢。”

“這些事不管你知不知道,其實早就已經存在了,而正是因為你知道這些卻無法接受,反而會給自己添麻煩。我知道你的修改,你是萬萬在心中藏不住這些事的,但是這些事如果一旦洩露出去,怎麼樣你自己大概也清楚。畢竟絕大多數人還是和你一樣,無法接受這些事實的。”蘭斯洛特苦笑著搖搖頭說。

“關於和歐福的戰爭,現在你的心已經迷茫,信念已經動搖,留下來也沒用。你的天賦其實是很好的,連那些實力在你之下的人你都無法戰勝,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塔麗絲搖搖頭。

“這是因為你缺乏內心的力量。一個人的頭腦再好,武技再高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因為這些就遠不是起決定性作用的東西。作為一個人,最重要的是內心的力量。”蘭斯洛特頓了頓,歎了口氣然後說。

“你和其他神殿騎士不同,你從小就在賽萊斯特,全部的生活都在修煉學習魔法和戰鬥中度過。但是只靠單純的信念間無法負擔光明和正義這樣沉重的東西的。我一直想找機會讓你離開這裏,忘掉自己的神殿騎士的身份好好在外面的世界中去鍛煉。現在就是機會,你現在已經知道了許多自己原本接受不了的東西,心中滿是迷茫。這種迷茫不是任何人的教導可以幫助地,需要的是自己在成功失敗喜怒哀樂中去體驗,去領悟。年輕的勇氣是刀劍,是戰鬥,是敢於向自己所不認同地一切挑戰。但是真正成熟的勇氣卻是海洋。面對一切包容一切。然後才能在其中孕育生機。敢於面對現在本身,而不是把現實劃分到自己界定好了的概念之中的時候。才是你得到內心地力量的時候。也只有到了那樣地地步,你才會明白我剛才所說的話,才會瞭解我和陛下為什麼要那樣去做。”

塔麗絲默然了半響,終於點頭。

“我明白了。老師。但是我應該朝哪里去呢。”

蘭斯洛特想了想,回答。

“去東邊吧。”

第二天,塔麗絲剛步出光輝城堡的大門,就在門口遇到了阿德拉主教。

紅主主教很明顯是整晚都沒有睡,神情憔悴而疲倦,平日的溫和從容早已無影無蹤。艾斯卻爾主教地突然遇刺。塔麗絲所報告的歐靈將軍對她的襲擊,這些讓整個賽萊斯特都史無前例地動盪了起來。不過由於教皇陛下的決斷和安排,連夜召集紅衣主教們商議,這些事並未對賽萊斯特造成多大的實際影響。

“蘭斯洛特騎士長已經向陛下提出申請,要讓你出去歷練。說老實話,在這樣的非常時期我個人並不覺得這是個合適的提議,不過我相信蘭斯洛特大人自有自已地考量。而且教皇陛下已經批准了,所以我也祝塔麗絲你一路順風。”阿德拉主教儘管顯得很憔悴,但還是把一個盡可能和善好看的笑容送給了女騎士。

“謝謝您。”塔麗絲沒有敢過多的說話。點了點頭。

“關於艾拉西亞地歐靈將軍襲擊你的事件,我奉陛下之命連夜就趕到了艾拉西亞去詢問調查過了。凱薩琳女王對這事非常重視,也非常抱歉。根據查實,歐靈將軍其實只是在漆黑的滂沱大雨中一時失手而已,他個人對他的失手也表示懺悔和悔恨。凱薩琳女王也對他進行了處罰。希望你就不要再介意了。”

“是,我知道了。”塔麗絲點頭。如果沒有昨天晚上和蘭斯洛特那番對話,她必定會因為這事居然會是這樣一個古怪得有點滑稽的結果而驚訝,爭辯。但是她現在已經明白了,這些看似無法理解地事後必定有更多的千頭萬緒。而現在對這個原本是熟識的紅主主教她不自覺地也有了很大的提防之心,她不敢在他面前表露得太多。

阿德拉主教大概是因為沒什麼精神的原因對她的反應也不大在意,繼續說。

“凱薩琳女王也對艾斯卻爾主教大人被刺一事傷心憤慨不已,兇手已經明瞭,歐福的所作所為確實已經罪無可恕,艾拉西亞的軍隊已經全面調集,立刻就會和其他信教國一起開發往蠻荒高地。剿滅那個邪惡的獸人巢穴已經指日可待。”阿德拉仰天悲嘯了一聲,兩道眼淚從他的眼睛裏滾滾而下,他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悲傷和憤怒。

“艾斯卻爾大人,你在天上看著吧,我一定會讓他們血債血償的。”

塔麗絲看著轉身走向光輝城堡的阿德拉的背影,心中全是迷茫和混亂。那原本是熟悉無比的建築和身影現在看起來卻帶著股有些怕人的陌生感覺,她最後看了兩眼,這才邁步走出去。

同時,千里之外的歐福城中,市政廳的會議室內,賽德洛斯,格魯,波魯幹大人還有各個獸人部族的首領都聚集在了一起。

賽德洛斯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是一向中氣十足的聲音已經變得乾澀,他看著周圍說。

“告訴大家一個不好的消息,據前方探子報告,以艾拉西亞為首的教會大軍已經集結,正分數路準備朝歐福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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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6 21:36:0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篇 混亂 第六十四章  戰亂(上)

黃昏,蠻荒高地的天空上,二十幾隻奇異的身影並排著成一個佇列的陣形掠過。這些身影有著遠比普通鷹類更粗壯的頭頸,獅子般的身軀上長著四五米寬的翅膀,上面還坐著人,那是艾拉西亞聞名大陸的獅鷲騎士。

為首的獅鷲騎士隊長看著遠處的夕陽打了個呵欠。他在算計著今天晚上是不是偷個懶,悄悄去哪里睡了好覺。漆黑的夜空中騎著獅鷲吹著高原上空的冷風並不是什麼舒服事,雖然絕沒有人敢說艾拉西亞獅鷲部隊的軍紀渙散,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下確實讓人打不起精神巡視警戒。

教會的聯軍已經深入蠻荒高地半個月了,除了一些人偵察部隊之間的接觸試探之外沒有發生預料中的和獸人部隊的血腥大戰,各車聯軍從各個方向長驅直入,殺到歐福城下似乎只是時間問題了。雖然統帥部的將軍們越到後來越是顯得小心謹慎,但是下面的將官士兵們確實都開始有些鬆懈,或者說更加的鬆懈了。

他們似乎確實有鬆懈的理由。從戰略上來說,各國的聯合大軍共計十萬,而歐福城中的獸人數量估計無論如何不會超過六七千,這十多倍的兵力差距早已讓所有士兵都充滿了信心。至於將官們似乎更有自信的理由,歐福一直在靠貿易與周圍的國家交易糧食,而教皇陛下的命令之下周圍國家早已停止了對歐福地貿易。蠻荒高地的貧瘠是無人不知的。去過歐福的人也不在少數,他們都可以作證歐福周圍並沒有足夠就會狼人和食人魔驚人食糧的糧田和牧場。沒有足夠的糧食保障下,無論是再精銳的部隊再強大地戰鬥力都是無米之炊。不管那位獸人城邦城主是如何地以機智試圖聞名於大陸都不可能讓大群的獸人士兵餓得頭昏眼花還能保持強大的戰鬥力。

從進入蠻荒高地開始,歐福地實際反應似乎也是一團糟。原本是偵查皆偷襲利器的雙足飛龍在獅鷲騎士們的面前似乎完全沒有什麼作用,雖然雙足飛龍個體的強大戰鬥力遠在獅鷲之上,但是獅鷲騎士們地數量卻遠遠在雙足飛龍之上。而且在和尼根的鷹身上多年的戰鬥中。獅鷲騎士相互之間的配合和戰術素養早已是千錘百煉,在進入蠻荒高地和獸人偵察部隊的第一次接觸戰中,十隻獅鷲騎士就以精妙地配合把一隻雙足飛龍扯得粉碎。至此以後雙足飛龍再也沒有和這些同樣的空中部隊接觸,原本一直由歐福掌控在手的制空權只是一個照面就已經奪了過來。

艾拉西亞一直以來並不願意把自己的獅鷲部隊的真正實力暴露給其他國家,而這次似乎為了表達對教皇陛下的尊重。幾乎把所有的獅鷲都派上了戰場,兩百多隻獅鷲和上面的獅鷲騎士們對戰場產生的效果果然非凡。無論是動物拉西亞還是其他信教國的將官們心中都是大定,他們很清楚,制空權的控制就意味著偵察上的絕對優勢和絕對的戰術主動權。掌握了制空權的一方將在偵察。戰術安排,甚至戰略上都佔有極大的優勢。
果然,一直讓人擔心的獸人部隊的偷襲一直沒有發生,倒是有小股的偵察獸人不斷被獅鷲騎士們發現擊潰,只是這些獸人的警覺性和兇悍程度也確實出人意料。沒有辦法活捉一個是不小的遺憾。在這樣的大好形勢下聯軍的士氣空前高漲,因為確實從哪方面判斷勝利都已是囊中之物。

唯一一點出乎意料的是,到目前為止最大的問題居然是出在聯軍自己內部。

和下面的所有士兵將官們的鬥志昂揚不同,負責最高統帥的神殿騎士和幾個將軍則是表露出了異乎尋常的小心謹慎。他們並沒有利用這大好的優勢和高昂的士兵長驅直入,反而是用最安全嚴密的方式進軍,佈陣,紮營,各支部隊之間必須保持可以互相支援呼應的狀態,隨時有大批的部隊護送著糧道,如同最保守的老頭一樣一步一步地踏實前進,穩紮穩打,好像不在蠻荒高地的岩石上踏出一個腳印就絕不往前邁出一步。

謹慎固然是好事,但是過分的謹慎似乎就有點傷士氣了,特別是這種小心刻板越到後來越明顯,甚至演變到了一種讓士兵們有點接受不了的地步。從昨天開始,最高指揮部居然下達了讓部隊在白天休息,夜晚才行軍的命令,理由是這樣才可以最有效地防範獸人部隊的夜襲。

神殿騎士們的這個命令一下,一直以來壓抑著的不滿就開始暴發了。特別是這種不滿不只是出自士兵,更多的是那些知道戰略戰術的將官們的時候更難易解決。雖然神殿騎士們很花了不少力氣在凝聚士氣和降低不滿方面。

但是效果並不顯著,畢竟這是一隻由多國聯合起來的龐大聯軍,畢竟神殿騎士們並不是一直以來帶領他他們的真正主帥。還有最重要的,畢竟那擺明瞭的優勢確實又是讓任何懂得戰略戰術的將官們一覽無餘的。

雖然神殿騎士統禦確實有方,沒有出現什麼指揮上的混亂,大部隊依然是用著最保險最能夠應變的安全方式在朝歐福進發,但是是知不覺中,一股慵懶疲憊的氣氛已經在部隊中散開了。除了獅鷲騎士們還能有些事做,這場氣勢宏大的遠征在士兵和大多數將官的心中已經淪為了一次枯燥無味偏偏還要刻意地自己讓自己緊張受罪的行軍。

兩隻陰影突然出現在黃昏的晚霞中,獅鷲騎士隊長驟然精神一振,大喊。

“全體注意,戰鬥隊形。是獸人們地雙足飛龍。”

雖然獅鷲騎士們都注意到了,但是他們並沒有緊張。只是兩隻雙足飛龍而已,他們有足夠的把握應付。果然兩隻雙足飛龍只是到了離他們相當遠的距離就不再接近了。

副隊長是一個戰鬥法師。這也是獅鷲騎士是最有戰鬥力地組成部分,能夠在空中攻擊的法師絕對是士兵們的惡夢,也是對付任何飛行敵人的最佳利器。他看了看還只是兩個蝙蝠大小地身影,轉頭對隊長說。

“這些野獸要幹什麼?要不要乾脆我們主動出擊把他們幹掉?”

隊長想了想。搖搖頭歎了口氣。

“算了,上次艾得力克大人不是特意來給我們訓話過麼?絕對嚴禁被那些獸人引誘擅自出擊。就算我們追上去絲毫無損地把兩隻雙足飛龍幹掉。回去等著我們的恐怕不是嘉獎而是處分。我看那些獸人也只是在觀察我們吧。”

戰鬥法師啐了一口唾沫,罵到。

“操,好像我們才是被包圍剿殺一邊似地。這麼膽小怕事畏首畏尾。沒點男人氣概,陽痿麼?”

“別那樣說,你沒看見人家上次特意在大家面前露的兩手麼?確實讓人心服口服。”

“氣概和戰鬥力那可是兩回事。真正的軍人地氣概,不是那些整天窩在祈禱室裏的傢伙們能夠有的。”副隊長像是突然醒悟到了什麼。湊過頭來皺著眉,像告訴一個了不起的秘密似地輕聲說。

“喂,你想想,賽萊斯特……應該是沒有妓院的吧。你說他們會不會真的……”

隊長一怔,厲目瞪向戰鬥法師。他是個虔誠的信徒。絕不允許有人這樣口無遮攔地誹謗。但是他剛剛才開口想要大聲喝斥,就看見眼前一花,一隻足有米許的箭從獅鷲地胸紮穿過把人和坐騎串在了一起。戰鬥法師的和他的獅鷲的悲鳴混在一起,一人一獸一起被串著朝地面掉落下去。

隊長怔了怔,但是他剛剛才張口,一隻同樣巨大的箭就射中了他的臉,足有半個巴掌大小的箭頭直接把他的半個腦袋削了下來。無頭的屍體晃了晃,還繼續發出了聲已經分辨不出是命令還是驚呼的叫喊,這才噴灑著鮮血軟綿綿地搭拉在了獅鷲背上。殷紅血和漂浮基中的白色物體立刻就把這猛禽漂亮的黃色皮毛染上了色。

獅鷲似乎感覺到了主人的死亡,悲鳴一聲朝遠處的雙足飛龍撲去。隊伍中其他騎士們發出的一片驚呼也立刻轉成了怒吼,整隊的獅鷲騎士不約而同地全都朝過處那兩隻雙足飛龍沖去。雖然指揮官已經失去,但是憤怒和鬥志所起的作用比任何的迫近更有動力。
更重要的是他們清楚,只是兩隻雙足飛龍,絕不可能是二十多隻獅鷲騎士的對手,絕不可能。

果然,兩隻雙足飛龍看見了獅鷲騎士飛來,立刻掉頭朝回飛去。但是沒飛多遠,雙足飛龍上又飛出兩隻同樣巨大的箭矢將兩名獅鷲騎士射落。

獅鷲騎士們更憤怒,追得也更急了。但是雙足飛龍的速度和獅鷲並沒什麼差異,無論他們如何地追擊雙方之間那兩裏左右的距離始終無法縮短,而且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箭矢從雙足飛龍的背上射出,當第三次的巨大箭只從雙足飛龍上射出又同樣地將一名獅鷲騎士和獅鷲一起變做肉串,削掉了一隻獅鷲的半隻翅膀的時候,他們終於發現了不對。在幾個老練的戰士的一聲命令下,所有的獅鷲騎士們開始朝來的路後撤了。

但是這個時候前面一直在逃的兩隻雙足飛龍也開始掉了個頭,從逃匿者變做了追擊者。獅鷲騎士們終於感覺到恐慌,因為他們發現自己追擊的時候飛了多遠逃回去兩樣是多遠,雙足飛龍上的獸人同樣可以發射多少次。

夜幕降臨,但是聯軍的大軍並沒有趁夜進發。

艾拉西亞大軍的帥帳中,幾們神殿騎士和將軍的臉色都不好看。地上擺著一隻獅鷲邊同騎士的屍體,一隻米許長的巨大箭只剛從屍體上取出。

威爾斯凱把這只和他平常所用地箭矢還大上少許的箭拿在手上看了看。說。

“這不是弓所能夠發出的,只有弩車才能發出地這樣的東西,箭頭上面還用密銀絲紡織著魔法陣。不但加強了穿透力和破壞力,最重要的是可以把空氣的影響力減弱到最小。箭杆地製作也非常精密專業,保證了箭矢的直線射程,製作這樣一隻箭地成本不下於五十把精鋼長劍。所以才可以達到兩裏之外的恐怖射程。”

艾拉西亞的一位將軍立刻說。

“從小開始飼養培訓一隻獅鷲和獅鷲騎士所花費地成本絕對可以打造一千把上好的精鋼長劍。而一個小時之內。我們就損失了四十八隻獅鷲和獅鷲騎士。而且派出的小分隊隊長都全部陣亡,他們可是經驗最豐富的戰士。沒有了他們獅鷲部隊地戰鬥力至少要一目了然一半。”

“各個方面巡邏的獅鷲部隊都在同一時段遭襲。獸人採用的方式也都是一樣的。都是先射殺隊中的隊長。缺少了指揮地人,進退自然失度,如果不是因為他們都是頭腦清楚的精銳戰士。看見情況不對知道往回撤,損失只有更大。”
威爾斯凱皺眉說。

“獅鷲隊伍的隊長們非要穿著和隊員不同的衣服來方便敵人瞄準麼?”

“沒辦法。在空中的戰鬥可不比在地面,無論是陣形還是指揮很多時候用聲音是傳不到的,只能靠相互之間的默契配合。彼此之間的距離有時候是看不清樣子。所以隊長的衣服裝束癡然必須與眾不同,這樣才能保證戰術和陣形的運轉。”

“我實在是懷疑,足足兩裏距離,什麼樣的弩車還能有這樣的精確度?即使是有這樣的精確度,又怎樣來瞄準?如果是您出手。我還會相信,但是那些野蠻的獸人……”另一個艾拉西亞的將軍遲疑了一下,轉頭問威爾斯凱。他曾經看過這位神殿騎士所展現出來的箭技,他無法相信那些野蠻的亞人類也可以達到那樣的地步。

威爾斯凱搖了搖頭,漠然說。

“已經發生了的事就用不著再去懷疑什麼。矮人工匠精製的弩車我相信足夠有這種精度,絞盤配上獸人的力量,射出的箭矢也絕對有足夠的破壞力。如果說視力方面……即便是我都不敢和蜥蜴人比,竟然我的眼睛不可能長得像它們那樣凸出體外還可以自動調節,再經過長期的專門訓練,所以他們能夠做到這些確實是沒什麼值得懷疑的。”

“兩裏的距離,不用說獅鷲騎士們的弩箭,即便是戰鬥法師們的法術也絕對無法攻擊到。他們就保持著這樣的距離,用雙足飛龍搭弩車加上蜥蜴人操縱的戰術把制空權奪了過來。這戰術完全把雙足飛龍的力量和體積的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而且進退有度,根本不會追擊到我們大軍的上方讓我們的弩炮和魔法師有機會,難道就這樣讓那十來隻雙足飛龍就完全壓制著我們的獅鷲騎士們麼?”

一個參謀想了想,說。

“讓魔法師和弩車隊先到前方潛伏著,然後再以獅鷲引誘他們飛到上空,驟然突襲。這個計畫怎麼樣?”

“那不可能的,你要怎麼潛伏?”一個立刻回應,他是一直駐守東邊高地邊緣的,對獸人的能力很清楚。

“他們的視線可不受夜晚的限制。無論你怎樣派出部隊,他們都可以在上面看得一清二楚。”

艾得力克轉頭對威爾斯凱說。
“明天我們兩一起出擊就可以,這種弩炮對我們沒什麼作用。只要想辦法把那十來隻雙足飛龍幹掉,作戰的主動權就完全在我們這邊了。”

“兩位大人,也許這就正是歐福的意圖所在。”一旁的年輕聖堂武士突然開口,之前他一直沒有說話,吤靜靜地看著桌上的沙盤聽著將軍們和神殿騎士的對話。

艾得力克皺眉看向他,問。

“什麼意思?賈維武士。”

賈維武士點了點頭,用很平淡的聲音回答。

“我認為,既然歐福能夠策劃出這麼精細有效的戰術,那麼我們如何應付這個戰術也一定在他們的計畫當中。對於這樣超遠距離空中的弩炮狙擊,也只有強大的單兵突然戰術能夠破解,這點我們想得到,歐福的人也不會不清楚。我想在他們的眼中,威爾斯凱大人和艾得力克大人的性命也許比整個獅鷲隊伍更有價值……”

“你的意思是……歐福這樣做其實是想要誘殺兩位神殿騎士?”艾拉西亞的一位將軍忍不住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你認為那些獸人有能力在十萬大軍之前斬殺兩位武技已經這樣出神入化的神殿騎士麼?我倒馬不得他們敢傾巢而出,讓我們一舉殲滅。”

但是無論神殿騎士還是聖堂武士都沒有笑,他們的臉色反而越來越孳生。因為只有他們知道,這並不是沒有可能,甚至大有可能的。如論單兵突進,歐福只會比他們更強。蘭斯洛特並不會出現在這蠻荒高地的戰場上,所有神殿騎士幾乎盡出,他必須留在賽萊斯特保護教皇陛下。只要目標出現並暴露在了十萬大軍的保護之下,他們絕不會懷疑那個男人有能力殺掉任何一個人。

但是艾拉西亞的將軍和參謀們卻不會這樣看,在他們眼中這與其說是謹慎,不如說是畏首畏尾。神殿騎士在他們眼中都不可能動搖的地位在這些天中已經開始變了,而現在他們這樣的反應則是再把這種威望澆上了一盆冰水。

一位參謀看了看凝重的氣氛,歎了口氣說。

“諸位大人,我再說一次,我們是不是小心得有點過度了?其實很多煩惱都是來自我們自己的過分小心。我們大可以十萬大軍長驅直入直取歐福,在絕對的力量對比面前,這些雙足飛龍什麼的小花招根本是沒有用的。”

兩位神殿騎士和年輕的聖堂武士都沒有吭聲,臉色也沒有變。沉默半響後,威爾斯凱沉聲說。

“無論是教皇陛下還是蘭斯洛特大人都對我們說過,對付歐福必須小心,不能大意。而且我們自己也認為他們確實也不是可以輕視的對手。實際上我們現在這樣穩紮穩打就要要把戰鬥變成雙方的兵力硬碰,只要讓我們慢慢地循序漸進,不露絲毫破綻地把部隊都開到歐福城下,那才是讓他們一點花招都耍不了。”

一個將軍哼了一聲,說。

“也許陛下和聖騎士大人是對的,但是在相隔千里的賽萊斯特指揮,又怎麼能應變戰場之上的瞬息萬變?兩位大人戰技上我是欽佩無比,心服口服的,但是真正沙場上的戰鬥卻並不是那麼簡單的,有句老話叫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指揮上的顧忌太多是兵家大忌。我個人認為……不應該過多考慮教皇陛下之前的話。”

其他同僚們都忍不住看了這個將軍一眼,雖然說和准度含蓄,但是他終究還是說出了當前所有人最想說的話。當前最大的問題並不只是雙足飛龍對獅鷲部隊的這個狙擊戰術,這只是個引子,由些帶出的則是凸現出了聯軍中的指揮不協調。

神殿騎士也沒有開口,靜靜地聽著這個將軍繼續說著。

“前段日子為了防止獸人們的偷襲,把大軍的前進必為晝伏認行這件事已經讓軍中的士氣大大低落。今天受襲後,兩位大人立刻要求我們停止行軍,嚴防獸人偷襲。我們其實也是知道獸人是有可能隨後就這樣的行動的,但是如果我們一直這樣有什麼風吹草動就立刻這樣風聲鶴唳,士兵們會怎樣看?長此以往即便我們可以一直進發到歐福城下,士氣也將在這種緩慢的壓抑和不信任中消磨殆盡。沒有了士氣的士兵們……”

艾得力克突然出聲打斷了將軍的話。

“不用再說了,明天一亮,我們兩人就和獅鷲騎士們一起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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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6 21:36:2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篇 混亂 第六十五章  戰亂(中)

清晨,一大隊的獅鷲騎士離開了大軍的營地,升空朝東北方前去,兩隻最強壯的獅鷲上搭載著兩個神殿騎士遠遠地飛在最前方。這只獅鷲部隊足足有近百隻,是剩餘獅鷲部隊的一半。

昨天晚上聯軍並沒有受到神殿騎士們所顧忌的夜襲,但是派遣出去的偵查小隊卻如石沉大海,連屍體都沒有發現。這些偵查士兵的身手都是千中挑一的,而且更受過默認中野外偵查和戰鬥的特訓,但是這次行動的結果證明了無論怎麼樣的訓練,人類始終都是無法和野獸,尤其和人一樣聰明也受過訓練的野獸比肩的。獸人們似乎一取得了空中的優勢就打算將之擴展。

這算是獸人們第一次取得的似乎是微不足道的上風,但是並沒有讓聯軍的將士們有所警惕,反而是更加激起了他們的鬥志。神殿騎士們的謹慎做法已經讓他們感覺到極度的不耐煩了。這也是兩位神殿騎士決定親自出擊的原因之一,任何衝動和鬥志如果被壓抑得久了,儘早都會變成問題。

朝陽剛從遠處地平線上升起不久,金色的光線灑滿了荒地。前方是一片很大的樹林,這種樹林是蠻荒高地上生機最盎然地地方,雖然沒有熱帶森林那樣高大繁密,但是茂盛。獅鷲部隊遠離了聯軍大隊,現在這朝陽滿天的荒原中沒有絲毫殺戮血腥的味道。但是兩名神殿騎士不敢絲毫的大意,他們明白,殺機隨時都隱含在這乾燥的空氣當中,雖然天明之際應該是飛行了一整夜的雙足飛龍最疲倦的時候,但是小心提防的心態已經早在他們的腦裏生了要。這不是過分的謹慎。而是他們知道確實有這個必要。

果然,尖銳的破空聲陡然刺破了清晨荒地的安靜,兩隻巨大的弩箭從斜下方地一處樹林中突然射出,目標就是最前方的兩位神殿騎士。

“在下麵?”兩個神殿騎士都是一怔。威爾斯凱以肉眼難見速度扣箭搭上手上的黃金弓拉弦鬆手,居然就在這短短地一瞬間射出了一箭,和下麵射來弩箭半空相撞,互相斷裂掉落。

艾得力克手中的是一把足有五米之長的巨大戰槍,連坐下那只最強壯的獅鷲都飛得很吃力。但是他提在手中卻如同提著根枯枝一樣。這把長得驚人的戰槍卻並不是用以攻擊,而是防禦,他只輕輕的抖了抖手腕,槍尖剛好挑在了飛來的弩箭上。那只原本足可洞穿獅鷲的弩箭就歪歪斜斜地落了下去。

兩隻雙足飛龍帶著紛飛的樹枝和樹葉從樹林中猛地升起,它們絲毫沒有想朝這兩隻孤零零的獅鷲攻擊的意思,而是嘶號著全速朝東方飛去。

“它們一直隱伏在樹林裏?看樣子沒有在晚上行動。似乎這些雙足飛龍就只是針對著白天獅鷲騎士而已。那麼昨天晚上幹掉偵察小隊地就是其他獸人了?看來也許這次出擊他們的準備還挺充分的。”

“蜥蜴人的眼力很不錯,應該看清我們不是普通地獅鷲騎士。而且他們應該是受過上面的命令,不敢和我們硬碰。”威爾斯凱冷哼一聲,再搭上了一隻箭拉致滿弓,一道白色的厲芒帶著尖利的嘶吼破空而去。他這純用臂力挽出的一箭比起那弩車射出地箭矢更快,更利。

雙足飛龍離他還有一裏以上的距離,而且這種飛行異獸的頭顱並不算大,如果以普通人的眼光從這一裏多以外的地方看過去那比粒芝麻大不了多少。但是這一箭卻就是以一條直線朝雙足飛龍的頭顱而去。不偏不倚。

雙足飛龍的後背上突然跳起了一個矯健迅疾的身影,手中漆黑的一塊似乎是盾牌。這個身影剛好擋在了雙足飛龍的頭顱之前,一聲金屬撞擊的巨響遙遙傳來,雙足飛龍依然在明朝前面飛著。這一箭居然被這個身影擋了下來。

“蜥蜴人的反應和臂力果然不錯。”威爾斯凱眼角跳了跳,不為所動地再搭上一隻箭開弓射出,但是這一箭卻是對著雙足飛龍正在鼓動著的翅膀而去,而且並不是後面的肉膜,是前面的翅骨。蜥蜴人只是在雙足飛龍的背上。這一下即便是想擋也擋不了,而一隻翅膀折斷的雙足飛龍也和死了沒什麼區別。

但是隨著又是一聲巨響,這一箭居然又被擋了下來。一個蜥蜴人抓住了另一個持盾的蜥蜴人的尾巴將之橫著甩了出去,兩個蜥蜴人連接起來的長度剛好可以又接下這原本是擋不住的一箭。

“好。不愧是連教皇陛下都要讓我們小心對付的精銳之師,只可惜後面那些蠢蛋們看不清楚。”連艾得力克看到了這一幕也忍不住開口說道。

“這樣的素質和身手恐怕不會比那些將軍們的近身護衛差吧。”

威爾斯凱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氣,鬥氣的光芒在他身上閃現。他再搭箭彎弓,這一次他的弓再也不是一拉即松,而是慢慢地拉,那只原本就已經粗壯到有些不合比例的右臂更是漲大到了驚人的猙獰地步,賁起的筋肉和血管如同花崗岩雕琢的雕塑,直到了整張黃金弓彎成了一個完美的弧度他才陡然鬆手。

如果剛才的兩箭都是電,那麼這一箭就是雷,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裹著這只白色的光箭朝雙足飛龍而去。這一箭並沒有再特意瞄準哪個部位,就以這個威勢和這威勢所代表的破壞力來說哪個部位都是一樣的。
雙足飛龍的淒厲無比的慘叫只響了半聲,血肉橫飛中,那碩大身軀幾乎被這一箭從尾致頭分做了兩半,一道怎麼看也不像是箭矢造成的巨大血槽外,翻飛的內臟,骨骼。肌肉和噴出的血液充滿了周圍地空間。這一個巨大的天空王者居然就被一箭射和是像堆破爛一樣碎裂散落。

轟然的歡呼聲和呐喊聲從後面的獅鷲騎士們的口中暴發出來,純粹憑破壞力就將一隻這樣巨大的怪獸擊斃,而且還是一裏之外的距離,這樣的箭術簡直超越想像。

但是威爾斯凱地臉色卻更沉了,並不只是因為他出手三箭,最後一箭還是全力出手才擊手了一隻雙足飛龍,而是因為他看到了就在他和箭即將射上雙足飛龍的時候上面的幾個人影全都跳了下去。這無疑是個正確地選擇,因為這一箭也不只是瞄準了雙足飛龍。更瞄準的是上面的幾個獸人。

任何一隻雙飛龍對歐福來說都是無比寶貴地武器和財富,但是這不過半個眨眼的時間裏上面的獸人就做出了最合理的判斷,知道無論如何也擋不了這樣的驚天動地的一箭,立刻棄龍跳下。這表示出的已經不只是獸人所擁有的出類拔萃地身體和反應了。而是頭腦和判斷。

雙足飛龍飛行的高度並不太高,下面又正是樹林,這近百米的高度對蜥蜴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問題。威爾斯凱看著那隱沒在樹叢中的幾個身影猶豫了一下。轉頭對艾得力克說。

“這不可能只是普通地獸人,看來是特意安排的精銳。怎麼樣?還要繼續追下去嗎?”

艾得力克聲音一沉,說。

“你怕真的如賈維那小子所說的,有陷阱正在等著我們?”獅鷲的大部隊就在我們身後,然後再後面是上萬的部隊,即便是陷阱我們也沒有退卻地理由。而且即便是格魯親自來,我不相信我們就對付不了,即便對付不了。全身而退也不是問題吧。”

威爾斯凱沒有說話,只是再舉起了手中的黃金巨弓,搭上了箭瞄準了另一隻遠去的雙足飛龍。

幾乎和上一隻一模一樣,威爾斯凱的箭都被雙足飛龍上的獸人想辦法擋了下來。直到他聚集起鬥氣發出那全力以赴的一箭,才讓上面的獸人落荒而逃,把雙足飛龍射落。但是雙足飛龍上的獸人們也抓住了這個時間射出了一隻弩箭,一隻獅鷲騎士被弩箭貫穿落入樹林。

連續兩箭都是這樣聚集鬥氣的全力一擊,威爾斯凱也略微有些疲倦。這個時候艾得力克突然一聲大喝。

“小心。果然來了。”

一道和威爾斯凱的全力一箭相比也毫不遜色的光芒怒號著從斜下方的沖來。那是一柄長矛,周圍的白色的鬥氣光芒扯動著空氣,長矛軌跡附近的樹木枝葉被激得向天上暴出一陣綠色的波紋。這一矛直沖的是威爾斯凱。

當的一聲,艾得力克那把足有五米工的巨大戰槍擋住了這一隻長矛。長矛在和戰槍撞擊之後旋轉著劃出一道弧線反彈開了,神殿騎士全身一震,鬥氣的光芒也是一閃即逝。艾得力克的鬥氣也灌注在了武器上,這一下居然是平分秋色,他一怔。

“不是格魯?”

艾得力克座下的獅鷲一聲哀鳴,顛顛倒倒地朝下麵滑落去。剛才這一下撞擊產生的餘波雖然對神殿騎士來說並不算什麼,但是獅鷲卻受不了。

“一二小隊跟著我,三四小隊在上面給威爾斯凱在人護衛。”艾得力克大吼一聲,縱下了搖搖欲墜的獅鷲,半空給自己加了一個羽落術直落樹林中。既然他發覺並不是格魯,那麼就很有必要主動出擊。只要不是格魯親自來,他相信自己兩位神殿騎士就有絕對的把握對付歐福的任何敵人,何況還有這上百名獅鷲騎士。

後面一半的獅鷲騎士立刻沖上來滑向艾得力克下落的地方,而另一半的獅鷲則在半空中把威爾斯凱團團圍起來。

威爾斯凱皺眉看著下方的樹林,努力想搜索出那個剛剛投擲長矛的身影。從剛才那一矛力度和鬥氣來看,雖然可以肯定不是格魯,但是依舊是一個罕見的強勁對手。他雖然始終無法從繁密的枝葉下猛然驚醒過來,對著周圍團團保護著自己的獅鷲騎士們大喊。

“全都給我散開,離我遠點,保持相互之間間距至少五十米。”

獅鷲騎士們愕然。但是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對神殿騎士這個命令有所反應的時候,斜下方樹林中一顆耀目地白色光球就已經朝這團密密麻麻的獅鷲群飛來。

“是雷鳴暴彈?難道是塞德洛斯?”威爾斯凱楞了楞,憑他的眼力自己可以看清楚這顆光球上跳躍不停的電光,所以他很意外,他還以為這種情況下攻擊而來的必定是那種蘊含著死靈毒素的綠色火球。

威爾斯凱閃電般從背後抽出一隻細小的水晶破魔箭搭在弓上射出,對神殿騎士來說這種高級魔法也算不了什麼,水晶小箭射入雷球的瞬間就把這一團蘊含著巨大破壞力地電光完全分解淨化了。而且就在下一個瞬間威爾斯凱又已經張弓搭產對著發出這顆雷鳴暴彈的位置射去。

這是一發通體火紅的水晶箭,剛射入樹林中立刻就爆作了一團炙烈的火焰。威爾斯凱目不轉睛地死死看著那一片炸出來的魔法火焰。手上黃金巨弓又已經拉滿了弦搭上了箭,他並沒有真正看出放出雷鳴暴彈的身影在哪里,而是要用這一發火焰爆裂箭逼出這個人。

果然,兩個人影在火焰中狼狽地逃開了。但是威爾斯凱一楞,因為那並不是他預料中的塞德洛斯地身影,而是兩個年輕人類的身影。一男一女,而且兩人身上都居然還散發著白魔法的光芒。

雖然楞了一下,威爾斯凱的這一箭還是射了出去。不管是獸人還是人,也不管他們身上的是什麼魔法,只要在這個時候出現並攻擊那就是敵人。

這一箭雖然不是剛才那樣把雙足飛龍射得支離破碎的全力一箭,但是依然迅捷如電威猛如雷,但是下面的年輕男子卻抽出一把長劍堪堪擋住了這一箭。雖然這人也被這一箭的巨大力量震得長劍脫手,人也飛了出去。但是終究還是擋了下來。

獅鷲騎士中地戰鬥法師們也發出了這兩人的身影,頓時十數發火球,冰箭,閃電都朝兩人射去。因為這距離過遠。還有戰鬥法師們的施法水準無法和專職魔法師們的關係無法準確命中目標,兩人在這如雨地魔法攻擊中閃身得狼狽不堪。

威爾斯凱看見這兩人身上的白魔法光芒心中一動,以他的目光自然看得出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的實力都還遠不是能夠默發出雷鳴暴彈這種高階魔法的地步,剛才那毫無疑問是用地卷軸。所以對周圍的獅鷲騎士下令。

“去抓活的。”

一隊獅鷲騎士聞言立刻朝下麵蜂擁而去,戰鬥法師也停止了攻擊。威爾斯凱的目光在下方樹林中真正想看到的目標。不知不覺之間一股若有若無的屍臭傳入鼻端,威爾斯凱猛然驚覺,抬著上望。

正上方的高空之上有一個大大的黑點,而這個黑點正往下散落著無數細小的黑色雨點,從神殿騎士剛一察覺到抬頭,黑色的小進一步就已經降落到了頭頂,屍臭從微不可聞陡然變得濃郁無比。這一片黑色的雨幕至少覆蓋了方圓數百米的空間,把大部分的獅鷲騎士們都籠罩在了其間。

“法師部隊淨化術使用。所有人都躲進樹林裏去,儘量別被這死靈魔法的屍水淋到。”威爾斯凱對著所有的獅鷲部隊大喝,他只需要從這氣味就可以分辨得出這些黑色的雨滴到底是什麼,而頭頂高空之上那個黑點到底是什麼也呼之欲出了。

原來這一直在樹林中發生的一切攻擊都是為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給這個人從其他地方的升上高空然後飛臨這裏製造機會。這無疑是個安排得很合理,很巧妙的陷阱,不只是預料到了他們的必定會主動出擊對付雙足飛龍,還不惜以兩隻雙足飛龍的代價將他們引到這地方來。

雖然現在還看不出來接下來的陷阱將是如何,但是至少威爾斯凱現在已經找到了一個機會,那就是在這麼高的高空之上,那簡直就是為他準備了一個活靶子。他舉弓怒喝一聲。

“找死。”鬥氣環繞著的全力一箭已經離弦而去。

射出這一箭的他心中也在奇怪,既然這個人在上面,那下面擲出那一矛的人又是誰呢。

下面的樹林中,艾得力克手持著那只巨大的戰槍,楞然問。

“剛才是你拋出的那只長矛?”

“是。怎麼樣,我的全力一還不錯麼?神殿騎士大人。”這個人回答。準確地說這並不是個人,至少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儘管他的話語很流暢,甚至表情和神態都很自如,但是那顆狼的頭顱和巨大的身軀還是說明了他確實有異於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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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6-30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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